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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枫叶飘舞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作者:枫叶飘舞

魂穿很经典,但不要太悲催,呜呜,狗血的镜头啊,柳兰芷变成了受苦八难的悲催小媳妇刘兰芝,不,坚决不“举身赴清池”,焦仲卿你想去“自挂东南枝”?那请便吧!彪悍的婆婆刁氏,你嫌弃儿媳妇不好啊,那好吧,没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没有金刚钻怎么能揽你这一大家子的瓷器活呢?圆滑的大嫂,刁蛮的小姑子,好吧,一起来吧,看二十一世纪的小女子应对古代宅斗。什么?还有小三秦罗敷?还有预备役的美男几名,也好,进可攻,退可守,看悲催小媳妇如何走上阳光、康庄大道。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章 纺织:札扎弄机杼
“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二十一世纪小女子柳兰芷早自习读《孔雀东南飞》,读得抑扬顿挫,同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柳兰芷,这个刘兰芝好悲催呢?与你名字也相仿!”
“切,姐可不是悲悲切切的小媳妇,要是我做刘兰芝,肯定闹得他们焦府人仰马翻!给我穿小鞋,他们也配!”柳兰芷翘翘穿着俏皮镂空凉鞋里面小脚丫,上面偷偷染了亮粉的指甲油。大学是不许女孩子浓妆艳抹的,染个脚趾甲也可以的,不过大家都偷偷摸摸的,因为毕竟是大三的学生,还有些清纯的味道,十个脚趾头都涂得红艳艳的,有些惊悚的样子,更遑论教授古代文学的老教授是个刻板的老头呢!
下课了,教授留的作业是分析刘兰芝这个悲剧人物的艺术形象,柳兰芷抱着书夹走出教学楼,看看昏黄的天,这个春天有好几场沙尘暴了,看来新的沙尘暴又来了,天气预报是这么说的:沙尘天气!
室友阿玲早就去会男朋友的约会了,柳兰芷在中文系里属于一枝独秀了,只有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书籍世界里,没有交男友,如今这个浮躁的时代,爱读书的人不多了,她迈上了那高高的图书馆台阶,今天去借一本与《孔雀东南飞》时代背景相近的书去看看,好好完成教授的作业,她觉得焦仲卿真窝囊,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老婆,这样的老公有什么用?这个书痴柳兰芷,嘟嘟囔囔地骂焦仲卿窝囊,骂刘兰芝逆来顺受,骂那个恶毒的婆婆棒打鸳鸯不得好死……她是乖学生,又走到书中人物世界里去了,她嘴角噙了一丝微笑,一抬头,一朵大黑云压顶而来,神马?飓风?她华丽丽地被卷进去了。手里的书夹散落了一地……天很冷,外面的窗户纸发白了,柳兰芷,不,如今应该叫做悲催小媳妇刘兰芝了,还在织布。新版的刘兰芝来到这里好几天了,从最初的惊讶,惊慌到如今,才渐渐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这具身体叫做刘兰芝,就是那个《孔雀东南飞》的悲情女主角。这个时候倒是还没有被休回娘家,因为她如今还在焦家做牛做马呢!那个天杀的孝子贤孙焦仲卿这几天一直没见过,丫头翠屏说二公子五日一休沐,估计今天晚饭时就能见着了。
翠屏是自己的陪嫁丫头,脸盘圆圆的,倒是很可爱。她看着自己在发呆,就安慰道:“姑娘也不要太牵挂二公子了,你先休息一下吧,下面这些绢让奴婢来织吧,你都z整宿没合眼了,把眼熬得通红,回头老夫人又说出不好听的来。”说着麻利地转起纺车来。
刘兰芝苦笑,她知道翠屏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几日她已经领教了,吃残羹剩饭、连夜纺织,那个老虔婆还骂自己懒惰,实在是比包身工还要凄惨啊,而且不许丫头翠屏代劳,否则,翠屏也要被掌掴,被饿饭,好恶毒的婆婆啊!想到这里,刘兰芝牙齿咬得咯嘣响,哼,等我瞅准了机会,赶紧跑路,才不做你们焦家的奴隶呢!她对翠屏道:“算了,你别帮我了。要是给发现了,你又要挨饿了,我还成,以前整宿整宿地熬夜纺织不是也没事啊?”翠屏拗不过姑娘,只好停下了纺车,对着刘兰芝悄声埋怨:“姑娘就是好性儿,我看那大夫人天天睡得早起得晚,老夫人也没怎么骂她吗,怎么专门和咱们过不去?”
刘兰芝一笑道:“我也纳闷呢,等我找出缘由来,咱们再想辙!只是,我真的很困哪!要是有七仙女的神梭子就好了,咱们一宿十匹绢也不在话下。”“那当然了,可惜,咱们不是神仙,你前几日夜里纺织着就昏睡了过去,吓死奴婢了,幸好没事!”翠屏有些后怕地拍拍心口。
刘兰芝知道她说的是那天自己的魂魄来的那夜,估计真正的刘兰芝给累死了,还没断气,柳兰芷的魂魄给飓风卷进了这个时空附身到了她的身上,至于她现代的身体,是给飓风刮到了太平洋还是外太空?不得而知啊!
自己这个倒霉催的,来到这里好歹是个官宦之家,看着家里的丫鬟婆子也有,身上也是绫罗绸缎的,怎么就天天给彪悍的婆婆拿捏住了整夜纺织不让休息?还吃那些残羹冷炙的,哼!多脏呢!刘兰芝不吃,结果给婆婆叫去骂了半日,说自己挑肥拣瘦,端的是一个败家的婆娘!刘兰芝梗着脖子在婆婆刁氏的讨伐的口水里昏昏欲睡,倒是真的眯瞪了一会儿。结果给大嫂谷红看到,捂着嘴笑。小姑子鹂霞倒是直言不讳提醒自己的娘亲:“别骂了,二嫂都睡着了!”
刁氏更是气势汹汹,那架势恨不得上来打她几个耳光,却被刘兰芝冷冷的目光给震慑住了,于是罚她跪佛堂,不许吃饭。还是自己的丫头翠屏从厨下偷了两个烧饼,用绢帕包了,从窗格里塞进来的。
想到这里,刘兰芝问:“翠屏,我嫁过来多久了?”翠屏见自己姑娘迷迷糊糊的,就知道是睡眠缺少所致,叹息了一声道:“姑娘和姑爷成亲半年了,在咱们刘府里,老爷夫人还有大公子对姑娘可是珍爱如宝,可是进了这个府里却变成草了!”
“那姑爷知不知道我受的这些苦呢?”刘兰芝问丫头,“你也知道,我最近健忘得很,都是连夜纺织闹得啊!脑子里都记不起东西了,估计明天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刘兰芝补充道。
翠屏看着自己姑娘疲惫的样子,一脸地心疼,“姑爷怎么不知道?新婚三日,老夫人就让姑娘下厨做羹汤,还嫌这嫌那的,姑爷看不过眼,说了老夫人一句,老夫人发怒,指着姑爷的鼻子骂道‘娶了媳妇忘了娘’,姑爷才不敢言语了,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老夫人就和姑娘你杠上了,让你日夜纺织,那饭食也是越来越差了!”看来焦仲卿这个夫君是指望不上了。
“哦?咱们府里的老爷夫人还有咱们府里的大公子知道吗?”刘兰芝问,希望娘家可以是助力。
翠屏愣了一下子,犹豫道:“姑娘你不是怕老夫人担心,从来都不曾让老夫人老爷知道你的状况吗?当初姑娘你执意要嫁过来,老爷夫人还有大公子都觉得这个焦府不是良配,姑娘你就是看中了姑爷的才学,如今——唉!”翠屏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啊?竟然这种情况?是自由恋爱的结果?还是桑田陌上有了儿女私情才走到了一起?刘兰芝自己想着出神,难怪如此流传千古,原来是自由恋爱的先驱啊!她暗自揣测。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2章 请安:纤纤擢素手
看着到了卯时,刘兰芝见织得差不多了,赶紧让翠屏给自己梳洗,赶着给那个恶毒的婆婆请安去。
刁氏年逾五旬,生得很富态,头发有些斑白,倒是油亮得很,若不是生了一双刻薄的眼睛,老是眉毛倒竖着,看着年轻时也是一个中人之姿的美人。她梳着低髻,戴着嵌金丝镂空花卉蝙蝠簪,身着绛紫西番莲花纹的褙子,湖色暗地织金纹福裙,倒是如今一派豪门贵妇的打扮。今天一大早在女儿鹂霞的服侍下在卧榻上靠着大引枕慢慢啜饮着羊羹汤。
“老二家的还没过来吗?”她问旁边给自己捶腿的姨太太艾月儿。
艾月儿陪着笑,低声道:“二少奶奶织了一夜的布,这一会儿应该快过来了。”因为二少奶奶刘兰芝所住的听枫院和姨太太艾月儿所住的赏月居一墙之隔,所以,每夜刘兰芝在那边嘎嘎织布的声音,艾月儿听得是一清二楚,这不她眼角下面明显地挂着两个大眼袋呢!绝对是因为隔墙的纺车扰得她夜不成寐。
刁氏满意地看了艾月儿的两个大眼袋,哼,这个狐媚子,自从老头子死了之后,这个狐媚子也安分多了,她们母子的小命都捏在自己手里呢,她能不乖乖地听呵?!想起那个乌眉灶眼的小畜生,庶子焦季卿,她心里有些发堵,不由横了艾月儿一眼:“多捶捶后腰,这个床板忒硬,等我让仲卿拿银子来买上一张拔步床,听得说邻居秦家老妇有一张拔步床呢!”
她噜里噜苏地说着,一抬眼看到自家那二儿媳妇刘兰芝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不由住了嘴,挑剔地看着刘兰芝:“老二家的,怎么才来呢?老婆子我也吃了,也喝了,你怎么才来请安呢?”
刘兰芝心里忿忿不平,你一大把年纪了,吃得好,睡得香,自然一大早就起床了,我织了一夜的布,如今困得都睁不开眼呢,为了晨昏定省梳妆来请安,这个老太婆,竟然又挑理了!她心里虽然这么想,言语却是很恭敬:“是儿媳梳妆迟缓了些,给老夫人请安误了时辰。”她接受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再梗着脖子说自己如何如何熬夜纺织,看明白了这个婆母对自己想发威,她索性不提了。因为一个想着处处辖制你的人,怎么着都能找茬,何必再辩白呢?她接过了大丫头玉香的茶盏亲自端给刁氏。
刁氏看了刘兰芝一眼,不疾不徐地接过了茶盏,啜了一口,很意外地没有听到刘兰芝叫苦,哼,自以为自己出身于书香门第,还不是把你的手指磨得粗粗的?刁氏满意地看看刘兰芝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宽袍大袖下粗粝的手指,什么“纤纤擢素手”,老娘就让你“札扎弄机杼”,她自得地一笑,还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得了吧,我看着就是我们焦家的三等仆妇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刁氏斜睨着刘兰芝,琢磨着怎么再给她找些事情做,免得她白天回房补眠。
这时候大儿媳谷红姗姗来迟,捧着那臃肿的肚子,一进门就笑道:“老夫人,儿媳起得迟了,你的宝贝孙子连踢带踹的,闹得我五更天才合了眼睡了,一睁眼就天光大亮了,忙不迭地来请安呢!”连珠炮地说着准备着俯下身子去请安。
刁氏忙摇摇手,“小心磕着,动了胎气可是不得了呢!玉香,赶紧扶着大少奶奶!”
玉香应了一声,赶紧过去搀扶大少奶奶谷红。
谷红笑着道:“谢谢老夫人体恤!”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刘兰芝一眼,“二弟妹早来了,瞧瞧,都是我太懒惰了,都不如二弟妹来得早!”
刘兰芝安静地一笑,没有再和这个“人前一盆火,人后一把刀”的谷红搭讪。
刁氏凉凉地接了一句:“她拿什么比你?你进了焦家三年抱俩娃娃,她都进门半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刘兰芝平心静气地笑道:“老夫人教训的是,儿媳一定努力尽早为焦家开枝散叶。”
小姑子焦鹂霞看着大嫂嚣张,二嫂窝囊,不由冷笑道:“得了吧,一个个要么得意忘形,要么唯唯诺诺,真不明白我那两个哥哥怎么瞧得上你们,让我哪一个眼睛看得上!”说完鄙夷地看了她们俩一眼,扭头对刁氏道:“娘亲,我后日去乔家,乔云烟给我下帖子,后日她及笄,我要去祝贺!”
“哦,乔家啊!”刁氏蹙眉,“那个人家喜欢摆谱,穷酸地要命,本来家里没什么银子,却养了一个书呆子,天天子曰诗云的,你去他家做什么,没得给沾染上了呆气!”
“嘻嘻!怎么会?乔家虽然穷一些,那个乔公子哪里有娘亲所说的什么呆气?只是读书多了一些,未免就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了,再说是他妹子云烟的及笄日,我们闺中的密友自然是相聚在一起的,没的他在我们群里走动的道理。”鹂霞捂着嘴娇笑,“娘亲,你就答应了吧,我许久都没有出门了,天天在闺房里绣花绣得眼睛都疼呢!”说着拉着刁氏的袖子撒娇。
刁氏被女儿晃得头晕眼花,连声道:“赶紧打住,不许再扯你娘的臊,再摇晃,你娘亲都要被晃散架了。”
刘兰芝低眉顺眼强忍着笑意,大嫂谷红叶笑得花枝乱颤,家里的大小丫头都知道刁氏出身低微,难免爆粗口,也不以为意,只有出身大家子的两个儿媳觉得这个婆婆真的是极品,当着女儿就胡说八道。
刁氏被女儿鹂霞纠缠地没有办法,一回脸看到在那里垂着头的刘兰芝,不由吩咐道:“老二家的,你今天陪着霞姐儿去乔家,免得她被乔家那个呆子给看了去!”
刘兰芝一愣,女儿怕被人看了去,儿媳妇就不怕?难道说已婚妇女很安全?她有些转不过弯来,但是嘴比脑袋快,忙应了一声“是!”
鹂霞看看窝囊的二嫂有些郁闷:“我才不要和她这个闷葫芦在一起呢,终日耷拉着一张脸,让人看着就生气!”她朝着玉香绽开了笑颜:“娘亲,让玉香和我一起去吧,玉香的手巧,她上次打的那个同心结,给云烟瞧见了一阵猛夸呢,连带着我这个当主子的,脸上都有光呢!”鹂霞笑嘻嘻地瞅着玉香,玉香红了脸,似乎有些心虚。
刁氏看看比女儿高一个头,高大丰壮的玉香,满意地点点头,“也行,玉香素日是个稳妥的,她跟着去我也放心,”她沉吟了一阵子,看看女儿身上簇新的樱桃红的衫裙,道:“天渐渐热了,你也该再添置些衣裳了,我明日约好了张裁缝来家里给你量量,女儿大了,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了。”
“谢谢娘亲!”鹂霞脸上绽开了笑颜,她本就生得瘦小,年纪和刘兰芝差不多大,却比刘兰芝瘦小了不少,皮肤也不是很好,发暗,头发枯黄,自然是不愿意让刘兰芝来映衬自己了。何况刘兰芝已经嫁为人妇,她却仍旧待字闺中,到今年秋季都十八岁了,算得上是古代剩女了。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3章 妆奁:好女不穿嫁时衣
大嫂谷红听得婆母让裁缝给小姑子量体裁衣,看样子是没有她们做儿媳的份了,刘兰芝才嫁过来半年,妆奁丰厚得很,自然瞧不上刁氏请的乡间裁缝,而她因为怀孕而身材臃肿,以前的衣裳都没法穿了,自然而然笑道:“我沾了妹妹的光了,明日我也量一量,让张裁缝给我做几件宽大的衣裳,省得如今的裙子太紧,勒得肚子不舒服,我委屈是小,委屈了焦家的长孙,罪过可就大了。”
鹂霞听得大嫂又把长孙抬出来,想蹭自己做衣服的油水,不由柳眉倒竖,开口申斥道:“就是肚子里有个金孙,也没必要天天挂在嘴边显摆啊?那个张裁缝老眼昏花,干活也慢得很,你素来又挑肥拣瘦的,等你量完了,我还要不要量?”
刁氏见谷红被女儿噎得翻白眼,不由乐了,暗地里冲女儿竖起大拇指,她故作平和道:“霞姐儿胡吣什么?老大家的如今身体笨重,也确实需要添置衣服,那个,老二家的,我瞧你嫁妆里有一箱子霞影纱,白收着也霉坏了,拿出来给她们姑嫂做两件子衣裳穿,这也是你做嫂嫂、做弟媳的一件功德哈!”
刘兰芝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让自己拿出嫁妆来贴补大嫂和小姑子?也幸亏这个做婆婆的能张开嘴,现在就开始打自己嫁妆的主意了?刘兰芝似乎没明白过来,愣愣的,木木的,看着刁氏。
“这……”谷红本来想沾公中的便宜,没想到一向喜欢算计的婆母却打了弟媳刘兰芝嫁妆的主意,她有些错愕,老脸一红,笑道:“不用了,我的嫁妆里也有秋香色的薄锦缎,我就不用弟妹的霞影纱了,妹妹,你是喜欢锦缎还是霞影纱?”她朝着鹂霞眨眨眼。
鹂霞厌恶地看了大嫂谷红一眼,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老娘们,看着自己糊涂娘亲出的馊主意,打人家媳妇嫁妆的主意,也不知道拦阻,反而添一把火,真的够可恶的!她看看木愣愣的二嫂,再看看等得不耐烦的娘亲,不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听说刘家的小姐未出阁前琴棋书画、针线纺织无一不精,是有名的才女加贤女,怎么嫁进来半年天天无精打采木愣愣的,家里的丫鬟仆妇私下里都叫她二木头,难道娘亲天天逼她纺纱织布的,把她整傻了?
鹂霞想到这里,不由对这个二嫂来了气,对着娘亲道:“我不喜欢从人家那里拿东西用,娘亲,咱们家不会穷的连给我做衣裳的钱都没有了吧?二哥的薪水可是每个月你都派管家去衙门里领的!咱们的两个庄子收成也不错啊!何况大哥还有一个小茶楼,盈利的钱也是交给娘亲你吧。”
刁氏听着女儿如此一说,不由一拍手道:“老二能赚多少银子?还不是我用我的嫁妆本贴补家里?你们一个个插金戴银的,可知道银子来的多不容易?女儿是赔钱货,你们两个媳妇妆奁倒是丰厚,可是舍得让老婆子我动用吗?连一箱子霞影纱也是稀罕物儿,你瞧瞧老二家的倒现在还心疼着不答应呢!”她边说边咄咄逼人地瞪着刘兰芝。
刘兰芝气得一个仰倒,旁边的自个儿的丫头忙扶住了她,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了,这个刘兰芝本尊原来就这么懦弱?被婆婆刁氏欺负得死死的?柳兰芷禁不住心里冷笑,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处,现代夫妻如果没有做婚前财产公证,嫁妆是作为夫妻共同财产的,可是,古代大男子主义也是有益处的,那就是好男人以动用妻子的嫁妆为耻,“好女不穿嫁时衣”、“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都是那时候流传下来的,女子作为男人的附属,而有担当的男人是不屑于动用妻子的嫁妆的,这个焦仲卿,自己穿越以来还没有见过,不过,丫头翠屏拿着放自己那些箱笼库房的钥匙,刘兰芝就知道焦仲卿似乎愚孝了一些,倒是还没有打自己嫁妆的主意,是有骨气还是没来得及打主意,刘兰芝就不晓得了。
见刁氏揪住自己不放,就知道自己装傻充愣混不过去了,她笑道:“老夫人说哪里话呢,儿媳既然嫁到焦家了,连一身一体俱是焦家的,何况是区区的嫁妆。”
刁氏脸上绽开了笑颜,就知道这个软柿子还捏,老大家的嫁妆捂得紧紧的,老二家的却是一个性情绵软的,妆奁丰厚得很,不要白不要,这半年来她从老二家手里连哄带逼,赚取了不少好东西了,上次从她手里弄上好的云缎时,这个二傻子竟然让玉香跟着她的丫头翠屏去库房搬,玉香回来比划着说,二少奶奶那里霞影纱多么稀罕,她就上了心,这不,借这个由头给弄过来岂不是更好?她自得地想着,一时看着老二家的不是那么惹人讨厌了。
刘兰芝正要张口,身旁的丫头翠屏对着自己使眼色,意思是不许给,急得小丫头脸色发青,昨夜她就对自己说起,自从嫁过来半年,陪嫁的古玩字画、绫罗绸缎被老夫人要去了不少了,真的不能再给了,这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依傍。
刘兰芝见翠屏护住心切,心里暖暖的,她安慰地悄悄拍拍翠屏的手,对着刁氏笑道:“论理,儿媳的嫁妆就是充在公中也没什么,可是相公估计不太乐意,上次我拿给老夫人云缎时,相公就数落儿媳不懂礼数,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动我的嫁妆呢?出嫁从夫,所以还是等相公明日休沐从衙门里回来再说吧。我总得禀明了相公吧。”刘兰芝轻轻巧巧把球踢到了那未曾谋面的相公身上。
刁氏本来乐呵呵地张着嘴,等着刘兰芝让玉香跟着去搬霞影纱,没想到刘兰芝却干脆利落地推到儿子焦仲卿身上,她愣住了。大嫂谷红和小姑子鹂霞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兰芝。
刘兰芝笑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弯着腰福了一下身:“老夫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媳妇就先回房去了,那边的布还没织完呢!”说罢招呼着翠屏自顾自走了,走时还向着那对尚在惊讶状态里的姑嫂微笑告别。
翠屏愣愣地被她扯着走了,回到听枫院,小丫头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伸手在刘兰芝额头上摸了摸:“小姐,你没发烧吧?!”
刘兰芝好笑地一把打掉了她的手,“怎么着丫头癔症起来了?”
翠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兰芝:“小姐,这才是咱们刘府小姐的气度!”说着她滴下泪来,“小姐,你自从嫁过来这半年,忍气吞声的,让奴婢觉得心疼而无奈,咱们刘府也是书香门第,大公子也是一个官身了,怎么能由着她们搓扁搓圆?小姐,你总算醒悟过来了!”她转而破涕为笑,“对了,奴婢都欢喜疯了,小姐还没用早饭呢!”说着她蹙眉,看着桌子上仆妇不知何时送来的食盒,“那些粗粝的饭食怎么入口呢?我瞧着这边的三等仆妇都比咱们的饭食要强些。”
刘兰芝上前揭起了食盒,果然,她穿越的这几天都是一样的饭,发馊的窝窝头和一些剩菜,估计喂猪的猪食能和她们的饭食媲美。
刘兰芝道:“附近可有饭庄食铺?”
“有,不过咱们出不了门,只有负责采买的,才能常出门呢!”翠屏忧心忡忡,她空有一身好厨艺却只能和主子一般在这里吃残羹剩饭,她无奈地耷拉下了肩膀。
刘兰芝问道:“我就你一个陪嫁丫头吗?没有陪房家人仆妇?”
“有啊!”翠屏眼睛一亮,“咱们刘府老夫人怕小姐受委屈,特意把城南那个庄子做了陪嫁,那个庄子丰厚着呢,我听得七巧说庄子里鱼米都产,果树、蔬菜都不少卖呢!”她说着笑了。
“七巧是谁?”刘兰芝问。
“是老周嫂子的女儿,老周两口子是小姐的陪房家人,来到这里后,老夫人说家里养不了那么多下人,把他们三口撵到庄子上去了。”翠屏叹息了一声,“要不是我坚持留下,老夫人也会把我打发到庄子上呢!”她眼圈有些红,欲言又止。
刘兰芝知道原来那个刘兰芝太过懦弱,后来老实人被逼急了才会和婆婆闹翻了,导致了年轻夫妻双双殉情的悲剧,她可不想殉情,大不了就和离呗,好不容易能活下来了,她可不敢冒险,“举身赴清池”之后真能穿越回去是好事,万一死翘翘了,岂不是亏大了?至于以后变成相思树,她才不想呢,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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