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枫叶飘舞
“啊!”刘兰芝发懵,这是个什么逻辑,自己和王昭君生在同一个时期里?想想那个四大美人之一的“落雁”王昭君如今应该在匈奴,再看看乔五二十余岁,这么算来那个乔家美丽而不幸的嫡女若活着也应该四十岁左右,侍女一般和主子的年纪差不多,“王昭君如今是中年美妇?”她暗自揣测着,口里却说了出来。
“嗯?!”乔五一愣,不明白就里。这个刘兰芝怎么一下子从自己的娘亲跳跃到昭君娘娘那里去了?
刘兰芝知道自己的八卦心态又犯了,不由笑道:“是我对皇宫里的美人儿好奇罢了。”她可不敢说自己就是喜欢那年画上的那个“昭君出塞”的披着的昭君套才对王昭君感兴趣的。
“昭君娘娘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能够审时度势,朝着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奔,其实男子女子都如此吧,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俊杰应该也包括聪慧的女子吧。”乔五嘴角噙笑,聪明地暗示刘兰芝。
刘兰芝佯装听不懂,笑道:“你还没说后来的事情呢!”
乔五看着刘兰芝摇摇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滑头,善于装傻充愣!”他语气里虽是不满,却满是宠溺的样子,让刘兰芝心里怪怪的。她其实很想高呼您弄错了好不好,那是原版干的营生,和如今的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可是她不敢,倘若说出来,不但没有人相信,估计会立马给当成疯子或者当成妖怪烧死,所以,为了小命,她还是安生点吧,她垮下了脸。
乔五看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归原来的话题,慢慢道:“当初娘亲生下我撒手逝去之后,六皇子很伤心,更有巫师说我生来就是克母的命,所以导致了娘亲的离世,故六皇子甚不喜欢我,遣人把尚在襁褓中的我送还了乔家,我的娘舅家,是舅舅舅母把我养育大的。”乔五说着对舅舅、舅母有很深的感激之情,“因为我不祥,所以皇室里族谱上只记载着’六皇子侧妃乔氏诞一子,未几,母子同亡。‘”乔五说起皇室的族谱眼里浮出浓浓的嘲讽,“那个六皇子正妃以为把我娘亲害得早产,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没想到我的娘亲却拼了命地生下我,才含恨而逝,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没想到自己连女儿都生不出来,而六皇子如今也仅仅有两名侍妾生的庶女而已,若是当个平安王爷也就罢了,偏偏他又不死心,还是惦念着那个位置,可是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子,不应该是皇叔了,是让人诟病的,终于,他想起养在乔家的我来了!”乔五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刘兰芝却从他的眸子里读出了强烈的恨意。
刘兰芝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种狗血的剧情在现代每一部宫廷戏上都演得烂熟,可是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每天都在发生,她抬头看看那张挂在墙上的美人图道:“红颜的确薄命,生得那么美,注定要历经坎坷!”
乔五一愣,立马道:“怎么可能?娘亲的容貌是美,可是也太——”他也沉吟起来了,“咱们大汉的麻脸皇后就出生在我们赵州,据说长得容貌尚可,就是七八岁的时候出麻疹,落了一脸的麻子,就这样的容貌,竟然辅佐中兴大帝立挽汉室狂澜,成就一番帝业,也是一个传奇!可见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红颜薄命是个诅咒吗?”他脸上现出几分怅惘。
刘兰芝道:“是啊,你想那个昭君娘娘据说也是美人吧,远嫁匈奴,娇滴滴的美人儿去经受边塞的风吹日晒,皇上后宫里时美人的聚集地,那些美人儿是不是大部分都老深宫寂寞、老死宫中?”她见乔五点头称是,眼珠一转,开始编排起他来:“瞧瞧你,长得也比女人还要美貌,是不是也注定命运多舛?你娘亲早早撒手人寰就不提了,你的亲爹爹是那副样子,等争权夺位没儿子时才想起你,如今你的发妻又给丫头害死,现在你成了鳏夫,拖着一对幼女,是不是也算薄命了?”
乔五给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渐渐面色发青,刘兰芝知道自己逞口舌之利,说中他的痛楚了,不由往后面瑟缩了一下,道:“那个,我回后院看看朔儿去,不知道他连夜奔波有没有吓着。”她说着就想从书房往外溜。
“慢着!”乔五脸上有了浓重的悲哀,“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不祥之人,生来就克死母亲,如今静姝也因我之故被害死,可是,我虽然不喜欢静姝,并不想害死她的,那个蔓菁和香芹都是六皇叔的人!”他眼里泛出泪花,“可怜妖妖、娆娆不足月就没了母亲,竟然与我是相同的命运!”
刘兰芝顿时觉得自己罪过大了,怎么能提起这个来了呢,她想起横死的静姝也哀伤起来,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静姝的死真的和你没关系?”“我不会对她那么绝情,虽然这门亲事不是我喜欢的,静姝也跋扈了些,可是她却心地善良,又为我生了一对女儿,我怎么会忍心杀她?!”乔五眼里有深深的仇恨,“蔓菁和香芹领了六皇叔的旨意,在红梅生产时,就埋伏下了,只等着静姝生了儿子就动手,生产那日,我就死死盯住那对姐妹,怕她们下手,静姝平安生产,我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我前脚给六皇叔叫走,后脚这两个心思歹毒的丫头就朝着你们下黑手了!”乔五恨得咬牙切齿。
刘兰芝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道早干嘛去了,你若是不授权,那两个丫头会大胆包天地害死主母?鬼才信呢,可是她不敢说出来,怕又看到那张紫青的脸,于是她问:“害死静姝对她们有什么好处?难道蔓菁要嫁给你?”
乔五摇摇头:“她那是痴心妄想!六皇叔不知怎么给她许诺的,她屡次来干涉我乔家的事情!也不瞧瞧,自己有胡人一半的血统,我怎么会娶她——一个下贱丫头罢了!”
“那是为何?”刘兰芝觉得自己要问到问题的关键处了。
“是因为你家那个焦仲卿啊!”乔五看着刘兰芝似笑非笑,“你家相公如今了不得了,看不出原来一个小小的师爷,竟然文武双全,如今是新帝最大的心腹了!六皇叔屡次向笼络他,都给他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所以,这回六皇叔打算用美人计了,因为知道你家相公最念’旧情‘!”乔五把这个“旧情”咬字咬得极重。
刘兰芝心里一惊,“旧情”?难道说焦仲卿与那个秦罗敷原来就有暧昧关系?她随即摇摇头,焦仲卿一直看不上秦罗敷,她是知道的,于是不禁笑道:“仲卿不会要秦罗敷的,当初焦家老夫人专门为他纳了妾,仲卿都想办法推出去了,何况如今秦罗敷她已经嫁给了侯三做妾,虽和离了,却还是一个二婚妇人。我家仲卿是不会喜欢她的。”
“是吗?”乔五浅浅一笑,“那个秦罗敷原来家里是破落户,虽然生的容貌尚可,可是她心高,一心想着嫁到大户人家里去,所以后来才年纪耽搁了,无奈给侯三调戏了,做了侯三的妾室,那是以前!”乔五强调,“如今这个秦罗敷可是六皇叔认下的义女了,你知道我这几日去北方做什么吗?是去参加什么忠孝郡主的仪式!如今新帝也给了秦罗敷封号——忠孝郡主了,顶着郡主头衔的她如今风光无限,冀州许多适婚的男子对她趋之若鹜呢!你家焦仲卿不动心才是傻子呢!”乔五呵呵冷笑。
刘兰芝听了心里如针扎一般难受,她的脸渐渐苍白了,“仲卿真的会娶那个什么狗屁郡主?他可是有发妻的!”她问得非常没有底气。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67章 喜帖:不见旧人哭
“发妻?”乔五看看刘兰芝眼里掠过一丝怜悯和心疼,“焦家什么时候在意过你?在南下路上,他们就抛下怀孕的你,自顾自南下了。你生了孩子两个月了吧?他们可曾关心过你?据我所知,朔儿可是他们焦家目前唯一的香火!”乔五分析得头头是道,刘兰芝却想起了张静姝偷偷给自己的那封烫着火漆的信,她没言语。
乔五以为她默认了,继续说道:“此次北上,我见到了你们焦家的老大焦伯卿,一个小小的丝绸店铺的东家竟然能坐在六皇叔府上的贵宾席上,你不奇怪吗?”
“焦伯卿?”刘兰芝在脑海里搜寻,想起那个花心大萝卜加善于钻营的一张嘴脸来了,她问:“我大伯哥去冀州做什么?难道是见他兄弟?”
“不是,他是来换庚帖的!换的是你家相公的庚帖。”乔五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焦家老夫人十分同意焦家老二娶忠孝郡主,并且说哪怕是入赘六皇叔府上都成,还随身把你家一个粗俗的小姑子当做了赠品送给了六皇叔做了侍妾。”
“啊?鹂霞就这么给打发了?!”刘兰芝震惊,“你父亲——不,六皇叔今年多大年纪了?”刘兰芝知道乔五不认六皇叔这个父亲,于是聪明地改口了。
“六皇叔如今六十余岁了。”乔五有些意兴阑珊,“不要以为他是个糟老头子,其实年轻时应该是长得比较英俊的,只是你那小姑子也长得实在太抱歉了些,尽管六皇叔笑吟吟地收下,估计转眼就扔到后院去了,他那府里的美人多不胜数,怎么会在乎一个丑陋的丫头?”
“那你在那里见到我的相公了?”刘兰芝抱着最后的一丝希冀。
“见到了!”乔五笑着道,“他还向我打听你来着,听得说你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笑眯眯的,可是我告诉他,娶了忠孝郡主,儿子想要尽着生就是,这一个就别惦记了!你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精彩!”乔五眯着眼睛似狡猾的狐狸。
刘兰芝心里升起了一个希望,“我相公他,是不是拒婚了?”
“没有,他答应地很干脆,并且说是奉了新帝之命来联姻,这样皇室之间就能其乐融融了!况且那个忠孝郡主也是他的青梅竹马。”乔五慢慢答道。
刘兰芝身体摇晃了一下,似乎要跌倒,她竭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眼泪却滴滴答答似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
乔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大红的喜帖:“呶,长痛不如短痛,你看看这个就死心了!”
刘兰芝颤抖着手指接着这个烫手的喜帖,手哆嗦成一团却打不开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喜帖。
乔五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叹息一声,接过来帮她打开,泪眼朦胧里,她看到“兹定于三月三上巳节,焦仆射(讳仲卿)与忠孝郡主(讳秦罗敷)将喜结秦晋之好。”其他还有什么证婚、中人之类的,刘兰芝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问:“当真焦仲卿不反对这门亲事?!”
“是!我亲眼看到焦仲卿虽端着一张死人脸,却是恭恭敬敬地把婚书接了过去,他虽未准备什么聘礼,新帝那边却是礼物俱全,倒是不曾差了礼数。”乔五道。
“哦,我知道了!”刘兰芝“啪”地一下子把那请柬扔到地上,由于太用力,腕子上的一个翡翠镯子应声而碎,她吃了一惊,转而带着泪笑了,“碎得好,人都负心了,空留着死物作甚!”说罢,擦擦眼泪,对乔五道:“我去看看朔儿了,静姝的丧事你来办吧,办得风光一些。”
说罢不等乔五回答,一阵风似的从书房里仓皇逃走了。
乔五看着她踉跄的背影,脸上悲喜莫辩。
新元二年的正月里在栖栖遑遑里过去了,刘兰芝自从那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后院的青果和紫苏那日见她踉踉跄跄进了小院子后就昏倒了,二人吓得不得了,朔儿也给两个丫头哭天抢地给吓着了,哇哇大哭。这回还是麻烦钟老郎中给把脉治病,缠绵病榻了整整一个月,到了正月底,才渐渐有了起色,能勉强挣扎起来逗一逗三个月大的朔儿,如今朔儿是她的心头好,两个丫头似乎有默契,绝口不提当日逃亡的情形,连焦婆子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刘兰芝明明记得乔五说过在渡口截住了她们主仆四人,怎么没了那个焦婆子了?她问过几次,青果和紫苏要么缄默不语,要么就东拉西扯,实在给刘兰芝逼问得紧了,紫苏就瞪着一双眼睛:“姑娘问那个老虔婆作甚,她自是寻好去处了!”
刘兰芝也察觉到了,自那日,两个丫头就不再称呼她什么“少奶奶”而是一如翠屏的称呼“姑娘”,听得刘兰芝心里发酸,算了,自己做了弃妇,而且是没有休书的那种,焦二郎够没有良心的,停妻再娶依着大汉律法乃是重罪,他有了新欢,却没有把旧爱踢到一边,好歹自己也是刘氏女不是,就这么一个尴尬的存在,焦家就这样由着她在外边自生自灭?连扔过来休书的心情都没有?她开始愤懑,后来也就看开了,本来嘛,孔雀东南飞就是一出悲剧,原来的刘兰芝熬不过婆婆的虐待而自请下堂,还情痴般地殉情而死,穿越而来之前的原版刘兰芝也是被日夜的纺织而生生累死,才让自己穿越过来,过了一阵子甜蜜蜜的日子,然后本来看似胸无大志的焦仲卿,突然之间借着乱世,变身了,成了新帝身边炙手可热的人物,然后原来的一段为人称道的婚姻佳话被无情撕破,他弃糟糠而择富贵,这也许就是人的本性吧,总之吧,这个刘兰芝就是个倒霉催的,没有比她再悲催的小媳妇了,看来是这个刘兰芝的八字不好,连带着穿越灵魂也跟着遭殃啊!刘兰芝在大病一场后醒悟。
二月二是龙抬头的日子,这儿的春天比北方来得早,窗外已是一片新绿。
紫苏抱着朔儿在一边咿咿呀呀的,二人都咯咯笑着,朔儿胖胖的小手不断想扯紫苏那长长的耳坠子,刘兰芝见状笑道:“小心给他扯着,弄破了你的耳朵,这个小子坏着呢,上次揪住我的发髻死不松手,还是我给了他屁股一掌,才咧着嘴大哭着松手了!”
紫苏道:“不妨事的,小公子就是喜欢明晃晃、亮晶晶的东西,瞧,奴婢拿着这个哄着他,他就不抓奴婢的耳坠子了!”说罢摊开手让刘兰芝瞧。
刘兰芝和青果一瞧,二人都笑了,紫苏手里拿着竟是一个明晃晃的金锞子。
“这么小就知道金子是好东西了?”刘兰芝笑道,“紫苏你别给他这个东西玩,金银锞子上面都脏得很,人家不都说’金银如粪土‘吗?”刘兰芝看着那个小财迷拿不到金锞子而着急地哇哇大叫。
“不妨事的。”青果笑道,“这些都是外边的银匠铺新铸的,比平常的金银锞子大了两倍还要多,小儿的口是吞不下的。而且,紫苏姐姐把这些金银锞子洗了、蒸了、煮了之后,就像您所说的那个什么’消毒‘了后才拿给小公子玩的,没关系的。您瞧,那个笸箩里有七八个呢,有状元及第的,有双龙戏珠的,有喜上眉梢的都是些喜庆吉祥的样式。”青果朝着盖着一块绒布的笸箩努努嘴,紫苏忙过去揭开,果然,金银闪烁,亮晶晶的,煞是好看。紫苏随手递给了朔儿一个鲤鱼跃龙门的,那个小子乐不可支,抱着就啃,顺着嘴角流下了无齿的口水。
“是不是把咱们的银票都铸成金银锞子了?光哄着这小子开心,咱们主仆去喝西北风啊?”刘兰芝无意询问了一句。
青果和紫苏却都磕磕巴巴的,向来掌管钱财的都是青果,青果正给她梳头的手一顿,笑道:“这些没有花咱们的银子。姑娘给奴婢的几张银票还分文未动呢!”
“嗯?!”刘兰芝攒眉,“那这些金银锞子?”
“是乔五爷给小公子铸的,说是既然公子喜欢,拿着玩就是。”青果声音低低的。
“哦,我知道了!”刘兰芝不再纠结于此事,让紫苏和青果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很快,一个漂亮的飞仙发髻挽好了,刘兰芝神色看着苍白,眼神却是奕奕有神,她看着镜子里那苍白憔悴的脸,心里自嘲,是不是弃妇都是这个模样?还能不能更悲催一些?拿出糟糠的样子来?可是明眸皓齿的模样绝对不是弃妇那“老大色衰”的遭人嫌弃的样子,这个脸庞曾经明艳,纵然如今憔悴也惹人怜爱,这个身材如今瘦得若不胜衣,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飞去,不应该是弃妇该有的呀!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索。两个丫头都各忙各的,由着她自己发呆。半响,她“嗤”的一声笑了,“’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谁说旧人就是该哭的呢?从今以后我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才不要如此惨兮兮的呢!”
青果和紫苏一愣,又听得主子在那里嘟嘟囔囔:“我要改姓了,我要改名了,我要新的生活了!”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68章 男闺蜜:假作真时真亦假
两个丫头不无担忧地互相看了一眼,主子莫不是遭受打击太大了,有些癫狂了?二人都在揣测,只见主子笑嘻嘻地自顾自换了浅碧色的折枝海棠纹褙子,配上了银灰色的棉裙,立马生色不少,整个人显得素净,连苍白瘦削的样子也掩饰去了不少。
两个丫头正在诧异,刘兰芝又说出了惊人之语:“我从此改名叫柳兰芷,’杨柳依依‘之柳,’兰芷幽而独芳‘之兰芷,与那个悲催的刘兰芝彻底无缘了!”
两个丫头目瞪口呆,只听得门外有人拍掌:“好个’兰芷幽而独芳‘,好名字!”
刘兰芝一愣,回头一看,见乔五正笑吟吟站在门口鼓掌。
青果和紫苏还是来到乔家还是第一次见乔五笑,她们都面露惊讶,连在后面抱着孩子的两个丫头也觉得稀奇。原来自从大年夜乔家新死了女主人,乔五就整天阴着一张脸,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落得像于姨娘一般的下场还算是好的,怕的是像伺候主母和姨娘不尽心的两个丫头蔓菁和香芹那样,给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如今不知所踪,据老管家说,连夜那两个丫头就给马车拉走了,也不知是扔到扬子江喂鱼去,还是扔到乱葬岗了。乔五又专门从人牙子那里挑了两个勤快老实的丫头来照顾两个小小姐,至于那两个奶娘也给打了一顿,辞退了事。如今在后面抱着两个襁褓的就是新买进来的丫头。
青果和紫苏忙福身:“给乔五爷请安。”
“免了!”乔五笑着摆摆手。然后对着刘兰芝笑道:“如今可是大好了?看着气色不错。”
刘兰芝如今也想开了,这个乔五虽然对自己怀着别样的心思,可是却是不曾害过自己,单相思嘛,估计自己说开也就罢了,这样想着,她也不似往日一般躲避着乔五了,于是笑道:“是啊,憋闷了一个大正月,总算能撑得住,起来走走了。”转眼看到那两个面生的丫头抱着的襁褓,笑着招手:“把妖妖、娆娆抱过来让我瞧瞧,这一阵子屋子里熬药,味儿大,怕给孩子过了病气,还没仔细瞧瞧呢!”
两个丫头于是小心翼翼地抱了小小姐过来,她们不知怎么称呼这个和善的夫人,只是腼腆地福身行礼而已。
乔五道:“这个两个丫头,你给取个名吧,如今照顾两个孩子。”
“哦?”刘兰芝诧异,“我又不是她们的主子,自然不能给她们取名字,还是你们乔家的丫头,你自己做主取名吧。”
“你是妖妖和娆娆的干娘啊?算是半个乔家人,如今静姝不在了,我暂时也没有续弦的心思,这偌大的后宅,让我一个大男人管,成何体统,你先帮着我照料些时日吧。”乔五说话简洁,不等着刘兰芝推辞就告诉两个丫头:“赶紧拜见主子——柳夫人!”
“奴婢拜见柳夫人。”两个丫头毕恭毕敬地向刘兰芝再次行礼。
“啊?我是柳夫人?”刘兰芝哭笑不得。
“是啊,你刚才不是说’杨柳依依,兰芷幽而独芳‘吗?柳兰芷,果然是好名好姓!从此就是我家的柳夫人了!”乔五笑得灿烂。
刘兰芝道:“谈何容易?官府那里可是有户籍备案的。”
“不就是一个户籍文书吗?”乔五不屑道,“我明日就去江州衙门里把这个事情办了,保证给你一个崭新的身份。”
刘兰芝,不,是柳兰芷真心地笑了,这么久顶着刘兰芝的名头怀孕产子,过得循规蹈矩,结局却是如此悲催,如今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她笑道:“那我就谢过五爷了!”
“不用客套,你是妖妖娆娆的干娘,如今我们也算是同舟共济,你喊我云远吧!”乔五笑得神采飞扬,他终于看到柳兰芷真心的笑容了,没有算计、没有忐忑,一如小时候纯净的笑。
柳兰芷也笑了,“好啊,我其实最讨厌喊人爷了,显得也太卑微了些,好,云远,好兄弟!男闺蜜!”
“啊?什么?好兄弟?男什么?”乔五听得柳兰芷如此称呼自己吓了一跳,这个,这个刘兰芝不会真的得了失心疯了吧,不但改了姓名,连性格也跳脱了许多,胡说八道什么呢?好兄弟?他心里有些苦涩,还是不能走进她的心吗?只能是兄弟?那也就罢了,怎么会是男闺蜜?那是什么玩意儿?他满脸疑惑。
柳兰芷见他不解,索性说开了,“你瞧,我和静姝是好闺蜜,也就是你们平日所言的手帕交,你是静姝的相公,如今既然和我们同舟共济,自然也是闺蜜级别,男闺蜜不就是你了?”柳兰芷笑得狡黠,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我是你们乔家的柳夫人?说的好听,听得却是惹人遐思,我可不想趟这浑水,一个焦仲卿还没扯断呢,在刮拉上一个乔五,她可不想前门驱狼,后门进虎,此等有野心的男人,她还是当做路人甲一般看看就算了。
乔五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灰暗了,他几次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只好硬邦邦地甩了一句:“随便你吧,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行。”说罢甩袖而去。
留下柳兰芷和四个丫头面面相觑。柳兰芷摇头叹息:“还是大男子主义作怪啊,做我的男闺蜜委屈你什么了?嘁!真是的,既然不喜欢,那我懒得搭理你了呢,小心眼!”
青果和紫苏都笑了,那两个面生的丫头中,一个稍微大点的笑道:“五爷就这个脾气,柳夫人不要见怪。”
“哦!”柳兰芷点点头,如今这两个丫头要她来取名,她问道:“你们俩姓什么,原来都叫什么名字?”
那个大点的丫头道:“奴婢姓白,乳名招娣,后来去了几个东家做粗使丫头,取的名字也多,什么金奴、富贵、吉祥什么的,奴婢也记不得了,反正主子给取什么名字,全随主子高兴。”
柳兰芷知道这个时代只要是卖身为奴,就没有权利姓自己的姓了,除非当了姨娘、偏房或者扶正了,才有可能恢复原来的姓氏,像于红梅被称为于姨娘也是这个道理。那还是乔家仁慈或者有其他不为人知大原因,像焦家原来老夫人跟前的艾月儿姨娘,其实并不姓艾,只是名字罢了,老夫人就不同意她恢复姓氏,所以,纵使生下庶子,也依旧不能恢复原来的姓氏。想到这里。柳兰芷道:“既然如此,你姓白,白——,”她一转眼看到那个“小财迷”朔儿正抱着银锞子手舞足蹈,不由笑了一下道;“就叫银苓吧,银色也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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