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枫叶飘舞
倒是鹂霞有些怀疑地看着柳兰芷:“你,真的是我二嫂?”她身着华贵而不张扬的貂鼠昭君套,穿着银红西番莲缠枝的小袄,石青绉丝长裙,头上只带着一枝朝阳五凤金钗子,黑压压的头发上别无其他饰物,耳垂上嵌着亮丽明珠耳坠,端的是靓丽清雅。这是她以前那个落魄的,受气的,悲催的小媳妇,二嫂刘氏吗?鹂霞知道,柳兰芷这一身看着平淡无奇,却都死值钱的东西,就说那个貂鼠的昭君套吧,满堂红里面可是一千两银子买不下来的,更别提那时下流行的邹丝长裙了,在满堂红可是限量版的,她早早就交了订金,排上号了,可是如今衣裳还没拿到手呢!她仔细看着柳兰芷的衣着打扮,心里实在是妒忌万分。言语里也刻薄起来:“哎呀,可真的是乌鸦变凤凰了呢!”柳兰芷看着她们母女丑恶的嘴脸,一脸的嫌弃,冷冷看着焦仲卿:“这就是相爷的待客之道吗?让又粗又蠢的泼妇在此吵嚷?”焦仲卿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无奈,眼神再看向刁氏和鹂霞,变得狠厉起来:“谁让你们来的后院?再乱嚼舌头根子,当心我把你们打发回孔雀镇!以后我的一串钱你们也休想得到!”“哎呀呀,你这个不肖子!”刁氏破口大骂,“为了这么一个被休弃的下贱的女人,你竟然对我咆哮!”“啪!”刁氏的脸上突然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她被打蒙了,不由一跳三尺高,“谁,谁敢打我?”“你!”焦仲卿眼里惊惧羞怒都交织在一起,他看着刚刚甩出一耳光的柳兰芷很是惊讶,气愤,“你怎么可以打娘亲?”“那是你的娘亲,在我看来就是一疯狗,对着我狂吠而已!”柳兰芷甩甩通红的手,很疼!她再瞧瞧刁氏那松弛的脸颊上清晰的手印,心里平衡了许多,哼,老巫婆。我忍你许久了!这个耳光就算是一点点利息。你原来怎么欺负我,我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而且要变本加厉!
刁氏气得几乎昏厥,指着柳兰芷破口大骂:“这个贱——”话音未落,却是窜出一个小男孩来,“娘亲,用这个打,手不疼!”却是递给了柳兰芷一个小竹棒。
柳兰芷忙接过来,抚摸了一下他的头:“朔儿乖,知道疼娘亲了!”转而扭头看着焦仲卿,含了冷冷的笑:“是相爷把这两只疯狗弄走,还是我把她们轰出去?”“你!”焦仲卿眼里几乎冒出火来,“那是我的娘亲,也是你的婆母!”“曾经是!”柳兰芷手握小小的竹棒,觉得还蛮趁手的。不由赞许地看了朔儿一眼,朔儿骄傲地挺起小小的胸脯,对着柳兰芷邀功:“爹爹临走时,告诉朔儿,要保护娘亲不受坏人欺负!”说罢,他攥紧了小小的拳头,怒视着刁氏母女。
刁氏本来气得跳脚,却看到了这个粉团一般的小孩子,凝了眼,脸上带出了笑容:“你是谁家的孩子?”她看着酷似老二的那小脸庞,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柔软下来。
“你是坏人,欺负娘亲!”朔儿根本不买她的帐,那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怒视着她。
“啊,我是,我是你的……”刁氏突然觉得难以张口,这个孩子会是老二的吗?她一时犹豫起来。抬眼望向了柳兰芷,“这个孩子是你那一年在江北渔村生的那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柳兰芷微微一笑,“与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你这个贱人!”刁氏的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不由出声骂道。
“娘亲,打她!”朔儿生气了,突然从柳兰芷手里夺过竹棒,对着刁氏挥去。
“朔儿不得无礼!”焦仲卿一把拽住了竹棒的一头,猛地一使劲,朔儿毕竟才三岁的小孩子,立马站立不住,被迫松了手,接着被摔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亚父也是坏人,帮着这个老巫婆欺负娘亲!哇——我要回大漠,我要找爹爹!”朔儿放开了嗓子大哭不止。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79章 各怀心思1
焦仲卿一下子呆怔在那里。自己这么多日子好不容易换来朔儿的信任,全然毁坏了?他一时心如刀绞,凄然地看着刁氏:“你纵然是我娘亲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我的生活,你马上自己离开这儿,或者我派人送你离开京都,回孔雀镇老宅待着吧!”“老二,我——”刁氏颤巍巍地瞧着他,“我可是你的娘亲,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休弃了这个女人后,我给你买了好几房妾室,你难道还不满足?你还要娘亲怎么做?你这么几年一直对我冷眼相待?”刁氏老泪纵横。
“你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焦仲卿很是悲痛,“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听你的话,休妻弃子,这是我的耻辱,娘亲,你不要再说了!回孔雀镇吧!”“二哥,孔雀镇的老宅如今给大哥霸占着呢,娘亲去了住哪里?”鹂霞气鼓鼓地嚷道,“你不要凡事都怪娘亲,当初休弃二嫂,是娘亲的主意,可是那时候你也不是为了图谋富贵吗?”鹂霞一语中的,焦仲卿面色惨白,而柳兰芷却颇为赞许地看了一眼这个平常没脑子的女人,难得她看得这么透彻!
鹂霞看着柳兰芷有些生气:“你也够了,当初把二哥迷得五迷三道的,二哥为了前程假装把你休弃,你却当真了,我可知道你如今傍上了夏王,也算是王妃了,怎么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二哥这些年过得很艰辛,你知不知道?”柳兰芷含笑道:“不是我纠缠着相爷,是相爷不放手,把我们母子三人拘来,软禁在这个小院子,你若有本事把我们娘仨救出来,我便服了你!”说着有意摸摸自己的绉丝长裙,对着她眨眨眼。
“哼!”鹂霞气愤地哼了一声,却有些不死心,看着她的美丽的长裙,头脑里突然转了一个大胆的心思。这个二嫂如今看来很富贵、很有本事的模样,说不定真能帮自己弄到满堂红的衣裳呢!她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就是满堂红的东家呢!
估计焦仲卿要是知道自己妹子为了一件衣裳而把自己卖了,也会气得吐血!满堂红是阿芝的不错,但若没有自己在京都势力的庇护,也不可能如此红火,只是阿芝不买账呢!他紧锁双眉,想着对策。
柳兰芷已经把朔儿从地上抱了起来,用手帕擦擦他哭花的小脸:“朔儿,羞羞,男子汉大丈夫,动辄哭鼻子,可是丢人呢!”朔儿有些难为情地停止了哭泣,却是不断抽泣着,显然刚才被焦仲卿的粗鲁的动作给伤害了!
此时奶娘抱了咿咿呀呀的倾城过来,朔儿立马从柳兰芷身上挣脱下来,“朔儿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和妹妹,不哭!”他倔强地抿着小嘴,尽管眼睛红红的,如兔子般,却是不肯掉一滴眼泪了。
柳兰芷有些心疼,朔儿自幼被乔五宠着,无法无天的,今天的事情可是受了大委屈了,也好,让他尝尝生活的艰辛,世间的悲凉。她轻轻摸摸朔儿的头,叹息了一声,转而去抱那个胖乎乎的倾城丫头。
刁氏看着又抱出了一个孩子,不由发怔,“这个——”她有些不明白怎么又多出一个孩子来,看着襁褓里的粉嫩的娃娃,难道还是老二的?老二一直和这个下堂妻来往着呢?她泛起了猜忌。
“好了,送老夫人出去!”焦仲卿失去了耐心,对着院子门口大喝一声。旋即,出来两个键卒,一阵风似的裹挟着刁氏,脚不点地地出去了,起初还听得老夫人刁氏大声嚷嚷,大骂“不孝子”之类的,出了院子的门,声音却戛然而止,显然刁氏的嘴被堵上了东西。
鹂霞脸色变了几变,惊惧地看着焦仲卿:“二哥,那可是娘亲,你——”“我不想让娘亲满大街嚷嚷的我这个相爷有多么不孝顺,我为她做的其实已经很多了!可是她阻碍了我的前程,让我在大汉臭名远扬,我就由不得她在此撒泼了!”焦仲卿言语冷冷的,没有一丝温情。
鹂霞瑟缩了一下脖子,似乎是颤抖了一下,这个二哥如今真的太可怕了!她也害怕被健卒拖走,所以讷讷道:“二哥,我可以留在京都吗?”言语里竟是怯怯的。
焦仲卿蹙眉,这个妹妹是不省心的,可是目前她除了粗蠢了些,还没有多坏的心机,而且,看阿芝原来时候不怎么讨厌她,这个样的妹妹能常来陪伴阿芝,似乎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
仿佛是印证焦仲卿的话,柳兰芷笑道:“让鹂霞抽空多来陪陪我吧,我在京都几乎不认得什么人!”“那好,那好!”鹂霞喜不自禁,终于不用回那个贫瘠的孔雀镇了!
焦仲卿看鹂霞眉飞色舞的模样,叹息了一声,对着柳兰芷歉意道:“鹂霞口快心直,没什么坏心眼,让她多来陪着你也使得。”柳兰芷笑着点头。
焦仲卿却是严厉对鹂霞道:“别学娘亲那粗俗的样子,你如今是相爷的妹子,也学着端庄贤淑些,等过些日子,我给你找一门好亲事!”“是!谢谢二哥!”鹂霞眼睛一亮,忙笑吟吟应了,心里很是得意,因祸得福呢,看来巴结好这个柳兰芷,二哥就什么都为自己做的!早知道如此,咳!她的眼睛咕噜噜转着,一时心里很是高兴。
一旁的倾城咿咿呀呀的,朝着柳兰芷吐着泡泡,柳兰芷从奶娘那里接过来,问道:“倾城可是想娘亲了?”仿佛回应柳兰芷的话,倾城胖乎乎的小手乱挥着,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笑得“咯咯”响,一时竟让焦仲卿看得凝了眼,忍不住问道:“这个,是,你和他的孩子?”他问得声音低沉,有一点儿压抑不住的颤抖。
“是,是乔家的女儿!”柳兰芷微笑着逗弄着小倾城,从容而平淡回答,没有任何波澜。
“啊,哦——”焦仲卿觉得心里苦涩的要命,偏偏这个襁褓里的小娃娃粉雕玉琢,那眉眼像极了阿芝,他的目光粘滞在那里,错不开。
鹂霞却是看出了二哥的妒忌和心痛,忙上前隔离了哥哥的目光,笑道:“这个娃娃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像二嫂呢!”“鹂霞!”柳兰芷一下子冷了脸,“我如今早就不是你的二嫂了,我已经是乔家妇,你不要如此说,坏了我的名声不说,也累及了相国大人的清誉,我可是听说相国夫人一直在焦府抱恙呢!”鹂霞吓了一跳,看着柳兰芷冷冰冰的脸,再瞧瞧二哥凄苦的表情,讷讷道:“我晓得了!只是,二——不,乔夫人,焦府里那个疯子可不是什么相国夫人,是那个疯癫了的于红梅罢了,二哥拿她当挡箭牌,要不然,外面的媒婆会把相府的门槛踏平,要不是那个疯了的于红梅挡着道,媒婆纷纷张罗着给我二哥续弦呢!”她言下有骄傲之意。
“哦,续弦与否与我何干?”柳兰芷轻笑,“我本来就是焦家的下堂妇了,我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与焦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是?”她的目光淡淡瞥过焦仲卿,“望相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焦仲卿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不发一言,猛地转身大步离去!
鹂霞有些于心不忍,她试探着问:“你,不心疼?不后悔?毕竟你和二哥当年也是恩爱情浓……”“过去的事情老纠结着有意思吗?”柳兰芷挑眉看着鹂霞,“这么几年了,你离开了六王府就没有再嫁人?还惦念着那个脑满肠肥的花心老头?”“呸呸呸!”鹂霞连连唾弃,“我才不惦念着他呢,只是我回到娘家,天天看着娘亲给二哥娶进来各种各样的女子,然后又给她们小鞋穿,觉得有趣得紧,舍不得再嫁罢了!”青果掩嘴窃笑,这个鹂霞可真能胡掰,明明是嫌贫爱富的主儿,加之是再嫁的妇人,品貌只是中等偏下,焦仲卿倒是真心实意为她择了几门看得过眼的亲事,可是都给刁氏搅黄了,时间久了,焦仲卿也烦了,而且看着自己妹子和老母亲一个模样喜欢在后院发号施令,大展神通,乐在其中的样子,也就随她去了。自家夫人虽然软禁在此处,外面可是有眼睛耳朵的,这一点事情,打听出来轻而易举的,可惜,鹂霞太蠢,还以为柳兰芷啥都不知道呢!
柳兰芷也笑了,只是不揭破她,撒谎吹牛也不过是自抬身价罢了,这个鹂霞其实也算是焦仲卿的大哥当初拉拢六王爷的一个棋子,如今早就是弃子了,没有人为她打算未来的。
鹂霞如今也学着看人的眉高眼低,在后院里紧紧逢迎拍马,一脸谄媚的样子,朔儿不乐意地斜睨了她一会儿,正想撵人,不料却听到下人来报:“小公子,小红马到了!”“哦,娘亲,我去看小红马了!”朔儿高兴得蹦起来,不顾刚刚摆出的饭,就要窜出去。
“等着!”柳兰芷喝住了他,逼着他喝了一碗热粥,才让青果带他去马厩那里。
鹂霞看着朔儿的模样,心里觉得亲切,不由腆着脸问道:“朔儿可是我二哥的骨肉?”柳兰芷正抱着倾城,一听,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朔儿自有爹爹,相爷只是他的亚父!”鹂霞没问出什么,不由有些失落。怏怏不乐地离开了相府后宅。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80章 各怀心思2
但是,鹂霞是个没多少记性的女人,第二日只要没事,照旧来找柳兰芷闲聊磕牙。当然,作为回报,她可以拿到满堂红当季最新款式的衣裙,并且打了八折呢!令她喜不自胜,这些都是柳兰芷的功劳,于是,投桃报李的,她也会给柳兰芷买一些胭脂水粉之类的小物件,花不了几个小钱,却赢得了柳兰芷的信任。只是柳兰芷后来只是给她银子,让她去一些一些杂货店什么的,买一些日用品,时间久了,鹂霞却琢磨出了门道,敢情,柳兰芷也是挑剔着呢,好比她买的这个小泥人,不是泥人张老店的,柳兰芷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鹂霞尽管不喜欢当柳兰芷的府外采购管家,可是,谁让二哥软禁人家呢?妇道人家总是要买一些东西的,让那粗手大脚的男仆采买也不是个事不是?何况,柳兰芷也不是没回报的,那满堂红好看的衣裳都有自己的份儿,买东西的钱给的很足,还常有盈余,鹂霞和刁氏一样,最喜欢沾小便宜了!所以鹂霞如今乐在其中了!
她却不知道,买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猫腻的!
每次,当鹂霞走了之后,青果都在那堆杂物里寻找,果然,泥人偶里面有小字条,有暗语;布老虎里面有大漠的情况,那丑丑的泥塑小雕像里,却是乔五的近况,却是阳关大捷的事情……柳兰芷拿到那些东西后,匆匆记在心里,就赶紧烧掉,非常麻利,她也知道,焦仲卿派人监视着呢!所以还是小心谨慎好些!
第一暗通消息
这一日,鹂霞又带了东西进来,却是京都西城最有名的水晶肘子,用食盒带了进来,累得气喘吁吁的,进门就开始抱怨:“你这个口味越来越刁钻了,现在怎么想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我可记得你以前的口味清淡得很!”青果笑嘻嘻上前赶紧接了食盒,交给厨娘去收拾,柳兰芷正逗弄着倾城玩耍呢,闻言“嗤”的一声笑,“难得你还记得我以前的口味,那孔雀镇的残羹剩饭,我可是没少吃!”鹂霞这儿回过味来了,不好意思道:“那个,那个,当初在咱们老家日子不是都过得拮据吗?大家都一样!”柳兰芷瞪了她一眼,笑道:“一样?你和你家娘亲还有老大家的天天肥鸡大鸭子的吃,我那个小院子里天天是青菜萝卜,而且是馊的,野菜饼子粗粝得喇嗓子,你说的一样?”这回,鹂霞可真的词穷了,柳兰芷说的实情,当年自己的娘亲刁氏的确虐待这个二儿媳,只是除了二哥焦仲卿休沐的那几天,二哥院子里才见得一点儿荤腥罢了,只是,柳兰芷怎么如今还记恨这个?
她张张嘴,却是难堪地笑了,的确是焦家虐待人家,而如今,瞧着自从二嫂改嫁后丰衣足食,气色红润,儿女双全,的确看着很舒心的模样。想想自己是守寡之人,一辈子也就这样暗淡了,禁不住心下黯然,也隐隐有些妒忌柳兰芷。
二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这些旧事,柳兰芷偶尔一抬头发现青果对着自己做手势,她一愣,才发现在西窗下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敝旧的衣衫就是明显的标识,听墙角?她不由玩味地翘了翘嘴角,这个相爷也当得太闲了吧,不去处理那些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却在这里偷听妇人间的私房话,呸!既然想听,那她说给他听!于是柳兰芷把咿呀的小倾城递给奶娘,脸上换上了一副凄楚的表情,叹息了一声道:“鹂霞啊,你说这些,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和陪嫁的丫头翠屏、红梅天天残羹冷饭地吃着,翠屏还好,那个红梅早就耐不住性子了,干脆想办法做了人家的通房大丫头,一走了之,我和翠屏还在那里挨着,吃得比猪食还差的饭食,却要夜夜织布,真是累哪!”鹂霞不胜唏嘘,那个窗外的人也心下戚戚然。
柳兰芷捏着帕子沾了沾眼角,立马,眼睛红了,眼泪啪啦啪啦滴下来:“还有那次啊,我记得很清楚,你二哥快休沐回来了,我很高兴,想着终于能吃顿好的了,翠屏气不过,把那馊了的饭放到了你二哥的书房里,后来事情一多就忘记了,也不知后来那碗饭臭死了蛇虫鼠蚁了没有?我可是早就忘记了,今天你一提,我才想起来。”鹂霞还没回答,窗外的焦仲卿却是身形巨震,那碗馊饭原来是她搁在那里的!他那次从衙门休沐回来,进了书房就闻得酸臭味儿,让小厮去打扫,后来发现了一碗馊饭,他以为是下人的恶作剧,很发了一顿脾气,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阿芝在自己家里遭受了那么多虐待!只是,那时候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强颜欢笑?她想要自己这个相公去发现,可惜,自己那时候那么愚钝竟没有发现这里面的端倪,怪不得,她最后会离开自己,自己真的不是良配呢!焦仲卿满面懊悔痛心之色,却只能扭头走了,前面府邸里还有一大堆公文等着自己定夺呢!只是目前与大夏的战事节节败退,唉!他愁眉深锁,郁郁而去。
焦仲卿走了,柳兰芷也就没有要演戏的必要了,不过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鹂霞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有愧,忙胡乱安慰了几句,借口回老宅有事,就溜之大吉了。
等那一对兄妹走了,柳兰芷驱逐了院子里德“钉子”,才嚷道:“赶紧打水给我洗脸,青果,你个小蹄子,帕子上抹得是什么,这么呛眼!我的明眸善睐的大眼睛遭殃了!
青果忍着笑,上前服侍柳兰芷洗脸,边忙活边笑道:“不是夫人说要大漠上的胡椒粉吗?京都这里就少这个,刚才奴婢起先手一抖,放得多点了,对不住了夫人!”
柳兰芷让清水洗了眼睛,才觉得清爽了许多,叹息道:“给他们兄妹俩演戏也是苦差,弄得自己如同怨妇一般,难道这样才能消除他的戒心?”
青果不以为然撇撇嘴,“夫人,不要怪奴婢说大话,奴婢这几年跟着您大漠江南地跑,也算是见世面了,那时候奴婢真的是猪油蒙了心,还想着您和这一位复合呢,难怪咱们王爷讨厌奴婢,奴婢这双眼睛真的是瞎了,如今看着这一位,真的给王爷提鞋都不配!”
柳兰芷轻轻笑了,点点头。
时间真的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自己当年带着休书,抱着朔儿,是何等的无助,那时候觉得真是伤心透顶了,一个男人为了所谓的前程、仕途,毫不犹豫地把妻子儿子抛弃,如今又身着敝旧的袍子,摇尾乞怜,妄想着拾回来旧爱,是不是特别可笑?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会站在原地等他回头?怎么可能?她轻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际遇了,既然错过了,就别想着循回旧路了,已经不通了!她望着窗外的那丛修竹,春天来了,发出了新的枝桠,一切都在往前走,她不能生活在过去,把握住眼前,才能有美好的未来,听着倾城咿呀的声音,听着朔儿奶声奶气的说话,她突然间又信心倍增,乔五在边关节节取胜,自己母子三人在相府势必成为他最大的掣肘,目前焦仲卿对自己只是软禁,还还吃好喝相待,但是旧情毕竟只是旧情,何况她也不打算和焦相爷再续前缘,那随着冀州这边战况的恶化,焦仲卿那个男人势必会拿她们母子三人换取什么,那个趋名逐利的男人!柳兰芷突然打了一个寒噤!她有些后怕了!
青果见夫人沉吟,也不打断,去后厨那里忙活了,不一会儿一阵子风似的跑进来,乐颠颠道:“夫人,好事来了!”
“哦?什么好事?”柳兰芷笑道,“不就是咱们的店铺又多了些银子罢了?上次那个猪头餐馆不也是这样的情报?”
“不是!这次不是!”青果高兴得无以复加,“您亲自来瞧!”说着递过去一个竹筒做的小酒壶。
柳兰芷微微有些诧异,接过了这个竹筒,拔下木塞,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却是大漠那边上好的烧刀子!乔五?她的眼睛立马亮了。冀州这边的酒虽多,却偏于绵软,所以一个个的喝起来甘甜,却不辛辣,而大漠上的烧刀子却是辛辣得人,入口呛人,有点像西北的风沙一般粗犷,野性十足,原来,乔五是不喜欢如此的烈酒的,可是大漠寒冷,尤其带兵出征时,一牛皮囊烧刀子可能会救好几个兵卒的命,所以,乔五也就慢慢爱上了烧刀子,柳兰芷在大漠那个家里储存了一酒窖的烧刀子呢,都是上好的,正是今天竹筒酒壶里的这股味儿。她抿紧了嘴唇,手指有些颤抖地端详那个软木塞,果然,上面有个蜡封的小孔。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她拔下了头上一支细细的簪子,尖利的簪子件刺破蜡封的小孔,一个小小的纸团潜在内。
青果早就很有眼色地递过去绣花针,柳兰芷手里轻轻一挑,那个小纸团就给剔了出来,迫不及待展开,果然是炭笔写的小字:共剪西窗烛!
柳兰芷娥眉一弯,笑了,这个乔五还是那么酸,自己剽窃过那首诗“何当共剪西窗烛”,他竟然记住了,暗示自己远别胜新婚?她心里甜蜜蜜的。原来被一个人惦记着,还是如此美好的事情。不过,费劲力气弄了一小壶烧刀子就是为了表相思?有点儿儿戏吧!
于是她翻过来看纸条的背面,却是写着“近日形势大变,慎之!”
“大变?”柳兰芷蹙眉,如今被困在这个院子里,真的是要命,偏偏焦仲卿是个狡诈的,知道乔五掌握许多茶楼饭馆的暗线,这几年,他着力在京都培养自己的羽翼,拔除了乔五的很多个暗桩了!把乔五恨得牙疼。可是一时又无可奈何!今天那个猪头餐馆是个例外,竟然躲过了那多消息,都给悄无声息地抹平了。
柳兰芷沉吟半晌,一旁的青果看着也不知如何是好。大约一盏茶时候,柳兰芷突然问青果:“后院那两个嬷嬷如何?”
“看着倒是老实本分!”青果老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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