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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枫叶飘舞
“哦?”焦仲卿有些诧异,“朔儿知道满堂红是他娘亲的产业?”
“应该早就知道了。”焦平道,“夫人应该是想培养小公子经商的,小公子平日里虽贪玩,却是每日都跟着账房学着打算盘的,前些日子夫人不便出门,都是小公子央了奴才出去溜出去玩的,还时常去京都满堂红的店铺转悠的。”
“怎么没见你来回禀?”焦仲卿蹙眉,阿芝想把朔儿培养成一个富家翁?一身铜臭味?自己的偌大的身家给谁?他怏然不乐了。怪不得小小的年纪这么财迷,喜欢金玉之物,原来是以为小孩子心性,原来阿芝早就想着逃离这些个是非圈,带着朔儿逍遥去,怎么可能?他焦仲卿的儿子就做富家翁?他摇头哂笑。
见相爷不乐,焦平急急分辨:“小的看着小公子玉雪可爱,他一央求奴才未免心软,何况他也是奴才正儿八经的小主子不是?”
这话焦仲卿爱听,于是不再计较了,从此却要朔儿每日必去书房读书至少半日。这是后话。
主仆二人正说着,有小厮急急来报:“大人,有人闯进府来了!”
焦仲卿与焦平都齐齐愣住了,相府戒备森严,谁有这么个能耐闯进来?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焦仲卿骂道:“侍卫都死哪里了?”
焦平忙安抚道:“相爷您先歇息,奴才去瞧瞧,外面那些糊涂蛋常把芝麻绿豆的小事来烦扰您!”
焦仲卿这才平复下怒气,那个报信的小厮苦着脸,神色里满是焦急,却被焦平横了一眼,于是不敢作声了。
此时,帘子被“唰”的一声削掉了一大半,一把亮铮铮的宝剑伸了进来,焦平大吃一惊,正想端起榻前的小桃脚踏扔过去,就听到怒气冲冲的声音传进来:“焦二郎,你这个混账东西!”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形的男子手持宝剑,大步闯了进来了,见到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的焦仲卿倒是很是吃惊的模样,住了嘴。
焦平抬眼看向这个男子,穿着一件脏乎乎的袍子,似乎原色是银白的,只是上面沾染了许多的尘土,已经看不出质地来了,他的年纪大约二十多岁,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眼睛红红的,里面全是血丝,尽管脸色苍白,倒是能看得出是一个极为清秀俊逸的公子模样,只是这个公子声音沙哑,怒气冲冲地擎着宝剑直指着自家相爷,让焦平很是气愤。
焦平不乐意了,申斥道:“你是何人,这般无礼!竟然敢闯相府?赶紧躲开,妨碍相爷养病!”
“滚!”那人看也不开焦平,袍袖轻轻一拂,众人都没见他出手,焦平却是趔趄一下,站立不稳,手里搬着的脚踏一下子砸到了自己的脚上,立马,疼得他“哎哟哟”怪叫起来。
焦仲卿蹙眉,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焦平瘸着脚,却不愿意下去,“相爷,这人居心叵测!”
“无事,夏王还不至于乘人之危!”焦仲卿面如沉水道。
“夏王——啊?!哦……”焦平吃惊地再看了那人一眼,果然似曾相识的模样,几年没见,相爷苍老了许多,此人却依旧年轻英俊。焦平看着相爷,再瞧瞧那个夏王,心里明白了几分,敢情夫人失踪的事情也惊动他了,也对呵,这才是夫人的正牌夫君,只是晋州虽不远,三日的功夫就能赶来一路上肯定是快马加鞭的,焦平揣测着,瘸着脚慢慢退了下去。却听得夏王命令:“把我儿朔儿唤来,就说他的爹爹来了!”
立马焦仲卿的脸色极为难看,脸色由蜡黄转为涨红,最后却是铁青一片。焦平心里嘀咕,真大言不惭,明明是我家的公子,却说是自家的孩儿,这个人的脸皮真厚,他腹诽着,却没应声,却也没敢没动弹,怕这个夏王又弄什么阴招对付自己。
那个夏王看着焦仲卿那猪肝似的脸色,自己原来脸上的忿色稍缓,不由瞪焦平:“耳朵聋了怎地?我家朔儿不是在后院吗?还有我的小倾城,都被这个无良的焦二郎拘了来,拘了来也罢了,还不好好善待,弄得阿芝人都找不见了!”夏王说着言语悲戚起来,转眼看着焦仲卿,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吓了焦平一跳,忙赶着上前解释:“夏王爷,我家相爷也想救夫人来着,您看相爷的手脚都是为了——”
“住口!”夏王和焦仲卿同时张口呵斥焦平。
焦平愣住了。
夏王和焦仲卿对视了一眼,还是焦仲卿吩咐焦平:“你去把朔儿还有倾城喊过来吧!毕竟是他的——他们的爹爹来了!”后面的话,焦仲卿说得吃力,脸上带着苦笑,也对啊,这是倾城的爹爹,夏王却为后面的一句话松了一口气,他收起了宝剑,一屁股坐在了榻前的绣墩上,端起茶几上一盏凉茶“咕咚咚”喝了几口,“噗”他一下子吐出来,“什么茶水?又甜又咸的!”
“那是朔儿为我准备的特别的药,是他的一片孝心,可惜给你浪费了!”焦仲卿看他喝了一半放在桌上的糖盐水,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得好起来了,哼,称呼你爹爹又如何?还是和我最亲!是我焦家的骨肉!
夏王撇撇嘴,对着外边喊了一声:“给爷上茶!”
一个蛮子大步跑进来递上了牛皮酒囊,“爷,给,这是小的刚预备的温热的水,正好解渴,刚才在西山那儿给您,您一直不理!”
夏王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下去了半囊水,才擦擦嘴角,那个蛮子却是极有眼色,接了过去,又小步退了出去。
焦仲卿听见西山的字眼,不由满眼希冀,“找到阿芝了?”
夏王看了他那焦急的模样,脸上浮现了悲伤之色:“没有,我接到京都地震的消息就马不停蹄从晋州往这儿赶,昨夜到的西山,挖了半晌,那普救寺都成了废墟了,桃花庵也剩下了半截,哪里有阿芝的影子?”他疲惫地抚着额头。
焦仲卿心凉了半截,阿芝,真的遇到不测了?他的泪再也禁不住了,无声饮泣起来。
夏王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堂堂的相国大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流泪,为了阿芝?!他不信阿芝遇到不测,因为她觉得阿芝会舍不得朔儿,舍不得倾城,何况那坠落的大青石那一处,与塌陷的桃花庵后面竟然相通的,焦仲卿一直昏迷,焦平是愚昧的,所以一直没有派人去查看,那里赫然是一个秘道!青果已经发现了那处,早就派人举了火把下去察看过了,没有找到什么伤者、亡者,这说明阿芝仍然在世!虽然没找到她!没有消息是好消息,她一定在哪个地方等着自己呢!所以他找了半晌后,安排属下继续在西山找寻,自己来这儿接朔儿和倾城走,听青果说朔儿快急疯了,倾城也日夜嚎哭,所以,他赶过来照拂,倒是没想到焦二郎变成了这般模样。事情的经过金盏、青果都向自己回禀过了,当然他知道眼前这个四肢包裹着纱布的男人,双腿被砸断了,依旧爬着徒手挖山石找阿芝的事情。他获悉后,心里竟然没有妒忌,竟然是心有戚戚焉,他一路从晋州飞奔京都的时候,不是也想着恨不得替阿芝去死吗?本质上来说他们是一类人!
夏王乔五,看着焦仲卿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差一点忍不住要告诉他秘道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坚硬了心肠,阿芝生死未卜,他不能给焦二郎希望,虽然他自己心里依旧带着很大的期望。这就是男人的嫉妒吧!阿芝心里未必没有这个男人,他从来不问,因为他有信心把阿芝抢过来,可是让这个男人有了期望,哪怕一丝半点的,说不定这个男人就琢磨些别的,毕竟还有朔儿夹杂在其中!他不能冒险!
“爹爹!”外面传来朔儿惊喜的喊声,乔五一回头,就看见朔儿如一只乳燕归巢般,扑了向了自己,他心里一暖,笑意盈盈张开双臂迎着上去,把小小的朔儿抱在怀里,在原地旋了两个圈才停住。
一旁的焦仲卿满眼的艳羡和妒忌,但看到朔儿那大大的笑脸,他眼里也含了暖意和宠溺,也好,这个乔五还算是疼朔儿,光看着朔儿如此粘他就知道,朔儿在自己面前可是中规中矩的,心头微微苦涩。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94章 佳人难觅
却说乔五来到京都风尘仆仆赶着搜救柳兰芷,却没想到在西山处,那个秘道上上下下都找过了,却没见刘兰芝的踪影,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直没有见到柳兰芷的影子。乔五这几日一直蹙眉杵在那倒塌的普救寺后院,后院里有一个小小的佛堂,原来据说是圣祖皇帝暮年在此敲木鱼的去处,自从圣祖驾崩后,这个地方一直让人打扫,但是未被外界所见,小小的佛龛里,摆的不是佛像,却是一个女子模样的塑像,小小的,不是乔五熟识的那些菩萨像,却是一个衣着古怪的女像,不是穿着惯常的襦裙、衫裙、袄裙的装束,却是穿着类似男子内穿的中衣一般,不过,比那个瘦多了,这个是女子吗?穿成这个样子?他有些纳闷,想拿起那塑像仔细看,没想到却是拿不动的,是粘在佛龛上一体的,他低头看去,却发现佛龛上嵌着一行字:问世间情为何物。
他一怔,圣祖皇帝暮年日日在此休养,就为了看破这句话吗?他猛地想起祖上传言中州皇后的相貌来了,脸上似乎有几粒麻子,于是他再仔细看那塑像,可不是嘛,女像的右脸颊有几粒浅浅的麻子印,这是圣祖皇后的塑像?难怪圣祖皇帝在此休养,暮年就对着一个塑像敲木鱼,果然够孤单的。他心里恻然,现在能体会到圣祖皇帝的心情,错失了心爱的女人,用余生来怀念她!
蓦地,他有心里不平衡起来,圣祖皇帝好歹还和中州皇后相伴了十数年,一起骑马打天下,哪怕后来中州皇后困在皇宫,二人也是朝夕厮守,自己才和阿芝相聚了几天?东奔西走的,聚少离多,没想到如今却见不到阿芝了,难道成了永别,他心里张皇起来。
佛龛前面有一个蒲团,他一屁股坐了下去,呆怔怔的,觉得脸上凉凉的,一抹,啥时候眼泪流下来了。心里凄苦极了。
金盏和察哈尔前来复命,言称,对面桃花庵下面发现的那个秘道,是个死胡同,似乎是枯井的模样,没有什么出口,乔五本来希望满满的,如今恰被泼了一盆凉水,阿芝没有存活的希望了?这都七天了!他颓然地站起身,有些摇摇晃晃的模样,察哈尔想伸手去扶,他却摇摇手,意兴阑珊道:“去相府,接朔儿和倾城回晋州!”说罢,连头也不回,蹒跚而去,那背影却是非常凄惶和孤单。
饶是察哈尔粗心大意,还是觉得眼睛酸涩难当,五爷这是带着失望离开的。
相府里,焦仲卿安坐在病榻之上,听着焦平磕磕巴巴地读着折子,眼神却飘忽在窗外,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焦平叹息了一声,住了口。
良久,焦仲卿才意识到屋子里寂静无声,出口问道:“读完了?还是那些灾情,谩骂的折子?”
焦平道:“是的,京都一带受灾严重,那些老不死的老古董们,都说老天在示警,说国无君不立,声称拥戴江东王即位呢!”
“哼,那个懦弱的江东王爷就配瑟缩在江东一隅罢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没有一寸兵丁,做太平富庶王爷不好吗?偏偏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看哪,他是厌倦了太平王爷,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需要换换地了!”焦仲卿眼露不屑。
焦平不敢言语,关于朝中之事,他一个做奴才的,不敢置喙,只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还有什么新鲜的事情?”焦仲卿懒懒地问,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阿芝失踪后,他的心觉得好像被掏空了,原来孜孜以求的东西,似乎都没了趣味。
“哦,晋州候太守那边因为夏王赶赴咱们这里,倒是双方如今在对峙着,候太守还说,那日夏王为了想走晋州的官道,快速进京,扔给了侯太守千两黄金,对于咱们穷怕了的晋州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呢!”焦平在提到这个好消息时,眉间带了一点儿喜意,总算有一件让相爷开心的事情了。
“嗯?夏王那日进京是直接取道晋州官道?我说怎么来得如此快呢,往日要足足三日的脚程呢,乔五那厮两日就飞奔来了!”焦仲卿想到了什么,本来有些喜意的脸色又颓唐起来。乔五对阿芝额心意不输于自己,可惜,眼前,他们俩同是伤心人吧!
焦平见又拐到夫人失踪此事上来了,绞尽脑汁的换话题,突然他说笑话似的,说道:“这里还有一个折子呢,是原来已经致仕的张太守呈上来的,他真的是越老越昏聩了,竟然说册立新君,可以考虑六王爷的嗣子呢,说那才是大汉正经的皇家血统呢!”
“谁?”焦仲卿心不在焉,自己迟迟不登基,是没有名正言顺的由头,怕给史官骂成乱臣贼子,谋朝篡位,所以身居相国之位,却没有皇上压自己一头,他落得自在。但是,事情不会永远这个样子,他也知道国不可一日无主的道理,想着找好了由头,自己占据龙椅上那个位子。他想堂堂正正进驻皇宫,尽管不太喜欢那个金碧辉煌的笼子,但是那是最高权力的象征不是?听得焦平提到六王爷的嗣子,他想了想,六王爷谋逆罪而死,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六王爷却乎有个孩子的,不过是养在外面的,六王爷的美貌的侧妃据说有孕被休弃回娘家的,在娘家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投缳自尽,那个孩子是乔五!他心里一惊,神情冷峻起来,“那个张太守真的是老背晦了,他的女婿如今帮着我御敌呢,他却想着把敌人迎进来!”
焦平提醒道:“张太守可是有两个女婿的,候太守是大女婿,那个夏王是二女婿,相爷忘记了他们的渊源了!”
焦仲卿这才想起来,对了,乔五原来过世的发妻张氏真的是张太守的幼女,后来张氏在江南过世,乔五才续娶的阿芝,这个茬儿,他竟然忘记了!
他懊恼地皱眉:“这个张太守,一把年纪了,怎么越来越昏聩了,他不是一直记恨乔五薄情,让自己的幼女早夭吗?怎么如今也趁热闹插一杠子?真是,不用理他!”
此时小厮进来回道:“相爷,青果姑娘有事要回禀相爷。”
“哦,让她进来吧!”焦仲卿想起阿芝身边那个圆脸的丫鬟,这几年一直不离不弃地跟在阿芝身边甚是忠心,他倒是对这个丫鬟印象不错。
青果进来了,身上穿着利利索索的青布衣裳,手里挽着一个青布的包袱,对着焦仲卿施礼:“相爷,青果要走了!”
“要走了?去哪里?”焦仲卿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憔悴的丫头,眼睛一直红肿着好像自从阿芝失踪后,她就一直在西山疯了似的找人搜救阿芝,今天才回府,如今就要离去?他眼里觉得这个丫鬟忠心,义气,不由温言劝道:“这几日,你在西山一直忙碌,辛苦了,放你几日假,你好好在府里休息吧,不要再去西山了,唉!”他叹息了一声,又想起了那个窈窕的身影,心里阵阵钝痛。
青果本来已经不哭了,听到相爷提起西山,那眼泪又啪啦啪啦落下来,哽咽着道:“相爷误会了,青果不是要去西山,青果是要投奔翠屏姐姐去,青果如今除了夫人之外,也就剩下翠屏、紫苏几个素日不错的姐妹了!”
“啊,你是奴才身子,怎么能自己做得了主?”一旁的焦平看青果哭得伤心,怕她忘记奴才的本分,主人不说放你,你怎么能自行走呢?不是背主私逃吗?对逃奴,大汉的律法可是严苛得很呢,这个青果,看来是伤心得很了,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条条框框了!
情果看着焦平那训斥人,居高临下的模样,不由冷笑了一声道:“我是夫人的奴婢,可不是相国府的奴才!何况夫人早就把卖身契赏给了我,所以我早就是自由身,之前留在相府,是因为夫人被拘在这里,如今夫人再不在这个牢笼里了,所以,我自然也要离开,不似平管家,怎么着也是相国府的大奴才!仗着相爷势的大奴才!”
焦平本是一番好意,却给抢白了一通,不由面色发窘,气急败坏道:“你这个浑人,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一句,你却弄了一大串话来堵我,什么意思嘛!”
“堵你算轻的!”青果看着焦平咬牙切齿,“夫人原来在焦家待你不薄,可是夫人失踪后,小公子哭着去求你,你却冷漠拒绝,你最好盼着相府将来的主子不是小公子,否则,你的日子就难了!”她想着柳兰芷七日过去了,仍然踪影全无,心里就焦躁,本来,朔儿见了她,向她哭诉此事时,她还劝慰小公子不过是各为其主,就是正经主子之间也分个孰轻孰重,别说夫人还不是正经主子,人家在自家主子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自然是自顾不暇了,哪里有功夫管咱们的事情?可是劝朔儿虽如此劝,今天看到焦平那个狐假虎威的模样,她的火气腾腾地就上来了。忍不住反讽,斥骂,把这些日子积压的郁闷之气,一股脑倒了出来。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95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1
焦仲卿看着二人拌嘴,却也心酸,叹息道:“这事情确实是焦平做错了,他只想着我了,伤了姑娘和朔儿的心,我已经责罚过他了,姑娘重情义,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至于朔儿,”他看了一眼焦平,果然焦平脸色苍白,这个焦平他确实害怕得罪了未来的主子,怪不得这几日焦平见了朔儿殷勤得很,原来症结在这里,他想到这里,故意语气顿了一顿道:“朔儿不是那等心胸狭小的人,事急从权,若朔儿以后揪着这一件事情,那他也就没本事坐到我这个位置上,焦平你,还怕什么?”
焦平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奴才谢过相爷体谅,奴才惭愧,当时确实思虑不周,导致小公子怨恨,也是奴才咎由自取,奴才不敢有怨言!”
“嗯,知道错了就行了,以后做事要大气,人家都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作为宰相家的管家也不能是小肚量的人!”焦仲卿教导焦平。
焦平感激涕零。还是焦仲卿一再劝说,焦平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忠心模样。
青果暗自诧异,几年没见,这个姑爷,不,应该是相爷,收买人心的本领见长啊!他的内心里未必不责怪焦平的薄情冷酷,但是,如今夫人踪迹全无,他还得继续活下去,所以,一个心腹管家和一个生死未卜的下堂妻,孰轻孰重,立见高下了!青果如今能体会到夫人寒心的滋味了,这个焦仲卿真的很会审时度势。
此时,却见朔儿不知何时进来了,“我才不要坐在你的位子上,娘亲都没了,我在这里也无趣得很,我跟着青果姐姐吧!也让你忠心耿耿的管家彻底放下心!”朔儿对着焦仲卿喝焦平撇撇嘴,自己却跑到了青果跟前:“青果姨姨,你不能扔下我走,我和倾城都跟着你,跟着你说不定哪一天娘亲就回来了呢!”他抱住青果的衣袖摇晃着。
青果的眼睛又湿润了,哑着嗓子道:“奴婢也舍不得您和小小姐,你们是夫人的心头肉,也是奴婢最放心不下的,只是,相爷和夏王爷都不是奴婢能惹得起的人,夫人在时,千躲万躲,还是逃不出这个是非窝,奴婢更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和他们去争小公子和小小姐!”她爱怜地摸摸朔儿的头,万分不舍。
朔儿也含了泪,就是扯住青果的衣袖不放,“我不让你走!我不喜欢相府,我还是喜欢咱们江南的柳氏庄院,娘亲会不会自己跑回庄院玩去了?她说她最讨厌争权夺利的男人们了!”说着他恨恨地瞪了焦仲卿一眼,娘亲就是不喜欢那些不择手段往山爬的人,譬如这个亚父,哼,娘亲不喜欢的,朔儿也不会喜欢!”焦仲卿闻言愣住了,这是朔儿第一次这么明显地对他生出厌恶之色来,他苦笑了一下,朔儿把阿芝失踪的事情归咎在他头上了,的确,正是他不甘心放手的缘故,才间接导致了阿芝的失踪,朔儿可不就是没娘的孩子吗?他眼神又浮出了愧疚,悲哀地看着朔儿。
焦平有些不忿,却不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口舌,只好慰劝自己主子:“相爷,小公子年幼,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朔儿却是极其厌恶焦平的,气鼓鼓地不去看他们主仆,只是拽着青果的袖子不撒手,“青果姨姨,朔儿要跟你走!”朔儿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青果,如同一只委屈的小狗般,惹人怜爱,刹那间,青果的心软了,朔儿是她自襁褓时,抱大的,她对朔儿的情份非常厚,自是万分舍不得,不由也唏嘘不已。
“既然朔儿离不了你,青果你就和朔儿、倾城一起回晋州吧,那儿还有我的兵卒护卫着,保你们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道,竟是乔五的声音,青果一回头,果然却是乔五回来了,不知何时在门旁伫立的许久呢!
朔儿欢欣地奔过去,拉扯住乔五的袍袖:“爹爹,青果姨姨要离开呢,我跟她走好不好?”“哦?你舍得下爹爹吗?我在晋州可有一片很大的养马场,那儿的小马驹多着呢!”乔五笑着蹲下来,看着朔儿那清澈的眼睛,慢悠悠地道。
朔儿显然很难抉择,转着脑袋看看青果,再看看乔五,不言语了。
焦仲卿见乔五意思要带朔儿走,不由大急:“不许带了朔儿走,朔儿他毕竟是我的……”他突然没有勇气去说下去了,说什么呢?在阿芝大腹便便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身边?在她和权力抉择上,他选择了官位,休弃了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他有什么立场再要求朔儿跟着他?何况如今朔儿很仇视怨恨他呢!他颓丧地叹了一口气,却不再言语了。
乔五看着焦仲卿的模样,既看上去滑稽,又怜悯他如今似粽子般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四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阿芝这句话说得对,焦仲卿这厮,合该如此!
他笑道:“朔儿虽说是相国大人的义子,但是可是我夏王的世子呢!我怎么能让他羁留在京都相府?相国大人疼爱朔儿的慈父之心,人人可见,可是朔儿终究是跟着我的。就不劳相国大人费心了!”说罢他对着后面招招手,立马来了两个属下,“带世子和小小姐回去!”乔五淡淡吩咐,“是!”两个属下一看就是练家子,一时,相国府虽也有看家护院的,可是如今都不敢横加阻拦,所以朔儿和倾城给很快带出了相府。
焦仲卿好不容易把柳兰芷母子三人拘在身边,实在是存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的,一是、想着与阿芝破镜重圆的可能性。二是可以用来要挟乔五。没想到柳兰芷失踪,朔儿恨上了自己,乔五又来了把他们兄妹接走。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焦仲卿气得面色发青,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又昏迷了过去。吓得焦平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的,又慌张吩咐延医施药的,等忙乱之后,才发现乔五早就带着朔儿和倾城走了,连辞别的招呼也没打,他连连顿脚,却也是无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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