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枫叶飘舞
陈寿却是笑着摇头,“小的没有那个艳福,小的一直跟在陈将军左右,所以也见识了陈将军和夫人的过往。”柳兰芷觉得此言扎耳,不由看向陈寿,陈寿却是脸色淡淡地,她心下疑虑,觉得这个陈寿话里有话,什么叫做“陈将军和夫人的过往”,有“过往”吗?好像没有吧!她细细想了一回,始终只记起陈洛只是一个模糊高大的影子,其他都不记得了!
察哈尔却是咳嗽了一声,瞪了一眼陈寿,“你没别的说了,八百年前的事情也拿出来当新鲜事儿,你却不知道,我当时可是掳掠过夫人的!”察哈尔说起来眉飞色舞,不料却给青果呵斥了一句:“要不,你怎么被五爷捉住,降了我们汉人呢?不羞!”这是察哈尔的软肋,他果然不说话了,只有憨憨笑着,摸着后脑勺。
“陈芝麻烂谷子的提了一大筐!”柳兰芷笑着说众人,又问察哈尔,“你来这儿安全吗?这儿可不是五爷的地盘!”“暂且没事!”察哈尔道,随即有些焦急:“五爷说接夫人去晋州,夫人如何打算?”“金盏不是都和你会合了?”柳兰芷似笑非笑地看了察哈尔一眼。
察哈尔心里有鬼,抱愧道:“是奴才思虑不周,应该尽早来讨夫人的主意,只是许久不得空见夫人,奴才不得已见到了那个金盏,是她出的这个主意,估计是见过五爷安排的其他人了,反正我是见过两个丑婆子了!”柳兰芷这才明白过来,那两个老妪,大秦氏和小秦氏应该是早就见过了金盏,却一直瞒着自己,真不能如此信任她们,否则,自己被卖了,还帮着她们数钱呢!她暗自想着如何打发那两个老妪。脸上却笑着道:“那两个婆子是五爷安排给我的人,据说武艺不错,性格虽是古怪了一些,还不错!我以后回去让五爷嘉奖她们!”她状似无意地四处望望,果然,不远处,绿树掩映下,有灰色的衣衫掠过,却是焦相府里下人的衣衫的颜色,既然这一路没有相府人跟随,那就说明有人断后了,那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大秦氏和小秦氏对付相府里的家丁绰绰有余,她原来不明白为何这两个老妪不着急把自己娘儿三个弄出相府,如今,金盏的那个迷晕了劫持出府的方法简单直接,她明白这两个老妪估计是想着看自己的笑话。只是,自己待她们二人虽不亲厚,却也不苛刻,她们怎么会有这样冷硬的想法?柳兰芷想起这些事情,既觉得纳闷,又觉得气愤,等见了乔五,得问问这两个老妪是怎么一回事。
察哈尔见柳兰芷为那两个老妪开脱,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讪讪道:“夫人放心,奴才察哈尔纵然大胆包头,也不敢对夫人不敬,否则光我的娘子紫苏就饶不了我的小命!”“这个我信!”柳兰芷笑了,关切问道:“紫苏怎么样了?我听说她有身子了,可还好?”察哈尔脸上喜悦和愧疚同时闪过,他讷讷道:“奴才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倒是临行之前,她孕吐得厉害,奴才买了两个小丫头服侍她,如今一个多月过去,应该稍好一些吧了!”柳兰芷点点头没有再问。“你家五爷——”柳兰芷刚想打听一下乔五的近况,却觉得似乎地动山摇,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眼前狼烟四起,她站立不住,还好有人抱住她的腰,眼前是察哈尔吃惊的表情,“天哪!——”她觉得两脚好似悬空了一般,直直坠了下去!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91章 失踪:福祸相依
《大汉京都志》记载:大新五年,三月初三,京都发生地震,一时间倒塌房屋无数,死伤民众以千数……那只是书上的记载,现实的情况确实惨烈得多!
相府里,几个太医来回穿梭着,个个都神色肃穆,焦平的嘴唇都皲裂了,声音嘶哑着,见到太医都弯腰打躬:“相爷如何了?”太医们无不摇摇头,叹息而去。焦平已经哭不出泪来了,后院里也乱糟糟的,他也没心思去管了,让青果那个泼辣户撒野去吧!好不容易揪住了一个太医的胡子,焦平焦急地问:“王太医,我家相爷到底如何了?手脚可还能动?”那个太医的胡子,被揪住,十分恼怒,见是相府的大管家,却是不敢发作,压住火气道:“老朽已经尽力了,可是相爷在西山上被震倒摔伤已是惨事,却拖着自己的伤腿,爬着去救人,山石多么尖锐,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抗衡的,那一双手,都成什么样子了?白骨森森的,老朽行医多年,看着也吓人呢!只能多敷上好的止血散,金创药,那断骨处续上续骨膏,至于情形如何,就看相爷自己的造化了!”焦平愣愣的,那眼泪却是不自知地流下来,那个老太医见状,也觉得悲惨,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胡子从他手里拯救出来,叹息了一声道:“按理说,相爷受的是伤,伤及双腿,伤及双手,头却是没事的,可是他一直昏昏沉沉的,似乎是自己不愿意醒来,水米不沾牙,如今这都三天三夜了,一直高烧不退,老朽怕出个好歹,平管家还是想个办法,尽快唤醒相爷为好,否则……”老太医没有再说下去,抬腿走人了。
焦平还没来得及擦泪,一个小厮就气喘吁吁跑来,“平管家,后院的小小姐一直哭个不停,奶娘也哄不住,小公子也一直绝食不吃饭,到底怎么办?”焦平一个脑袋要变成两个大了,后院的两个孩子一个是二爷的骨肉,他知道得很清楚,令一个就是二奶奶改嫁之后生的了,应该是晋州那个姓乔的骨血,如今二奶奶柳兰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与相爷一起踏春爬上却是赶上了地震,唉!后院里的青果那个姑奶奶是个爆炭,如今带着人在西山那里发了疯似的寻找她的主子,倒把两个小主子撩在后院了!那个小的女娃还好,只是夜里哭,哭累了就睡了,那个大的朔儿,却是懂得许多了,除了第一天哭着从山上回来,闹着他派人去山上搜救自己的娘亲,如今却是安静了,只在后院守着妹妹和奶娘,却是不吃不喝的,小小的孩子,看着让人心疼。
焦平叹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去后院瞧瞧。”他说着进了相爷的卧房。
榻上,相爷,脸色蜡黄,紧闭着双眼,嘴唇起了很大的燎泡,却在那里说着胡话,两腿上打着固定的夹板,尽管敷上了止血散,隔着层层纱布,还是渗出一星半点的血渍,那还罢了,那一双手,也裹着厚厚的纱布,包得如粽子一般,整个四肢都被包住,不能动一动,焦平看着心酸,吩咐看护的两个小厮:“多拿棉签给相爷抹抹嘴唇,瞧那些燎泡!”他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中的相爷,心酸地去后院了。
后院里,有两个小丫头端着食盒站在那桃花树下,不知所措。屋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奶娘的焦急地哄孩子的声音,焦平咳嗽了一声,迈步进去,那两个丫头忙上前施礼。
“小公子还是不吃饭?”焦平看着原样没动的饭菜,皱眉。
“是,小公子说食不下咽,所以不吃。”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回答。
“我去瞧瞧!”焦平进来屋子,发现奶娘在吃力地哄着哇哇大哭的婴儿倾城,而朔儿却是神情严肃地拿着一个拨浪鼓,一下一下,无精打采地晃着,希望引得妹妹的注意力,结果是白费。他的小脸皱巴巴的,瘦了一小圈,眼睛里尽是红血丝,显然睡得并不好。
“公子!”焦平对着朔儿做足了礼数,如今相爷昏迷不醒,不到四岁的朔儿就是小主子,焦平分得清主次。
朔儿似乎一夜间长大了,见到焦平,眼睛里有了些神采,声音微弱地问道:“可是有了我娘亲的消息?”焦平摇摇头,他没时间关注柳兰芷的消息,那已经是焦家的下堂妇了,他关心的是相爷,若不是这个女人,相爷也不至于双手成那样!焦平心里有些怨恨柳兰芷,却是不敢表现出来。
朔儿是极其聪明的,看着焦平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纵然是焦家的下堂妇,那也是我的娘亲,何况我们母子在江南待得好好地,却被你们掳了来,现在遇到了天灾,你作为相府的管家,就像撒手不管吗?”焦平吓了一跳,看着这个直到自己腰间高的小孩,却是神情冷冷地,眼神犀利,不像是一个孩童的眼神,他的冷汗一下子出来了,禁不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小公子,非是奴才不去救夫人,而是如今相爷也昏迷不醒,奴才真的分身乏术!”他连连叩头,却听得朔儿道:“我知道相府的家丁都是什么货色,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救了我的娘亲,青果姨找人去搜救了,我在这里看护着妹妹,你去找个太医来,给妹妹瞧瞧!”朔儿神情冷厉,看也不看焦平一眼。焦平唯唯诺诺,连声答应。
最后,焦平貌似关心地询问:“公子还是吃些东西吧,您毕竟年幼,硬撑着怎么能看护好小小姐?”“无需你废话!”朔儿冷冷道。
焦平心里苦涩,小公子是仇恨上他了,就因为从山上下来第一天,他哭着要自己派人去山上搜救娘亲,那时候府里人仰马翻,他说了一句:“顾不得了!”小公子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还是那个泼辣的青果,不知道从那里招呼了一大帮人,在西山那里挖呀,找呀的,现在还在西山忙活着呢!
还是奶娘心疼公子,劝道:“小公子,你不是答应了青果姨要好好地照顾妹妹的吗?你要是饿出个三长两短的,小小姐指望谁照顾?夫人要是知道你如此会心疼的!”一句话让朔儿红了眼眶,他点点头,道:“也好,我吃些东西,奶娘也也要多吃,否则妹妹没有奶水可吃的!”奶娘顾氏也红着眼睛点点头,应了一声:“是!”焦平对着院子里招招手,那两个丫头忙端了饭菜进来,洗了手,朔儿蹙着眉开始吃饭,一抬眼却发现焦平还在那里杵着,不由不悦了,“你没事可干了?相府里很清闲?”“这——”焦平苦笑了,“奴才是有事要回禀小公子的。”“说!”朔儿拿起一块饼,大口地吃着,似乎不辨滋味,皱着眉,显然是强迫自己吃饭的。
“相爷还是没有醒来,小公子有何良策?”焦平试探着问。三日了,小公子就是第一日见了昏迷的相爷一面,其后就再没有去看视过相爷,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称呼为“亚父”!焦平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朔儿却是冷漠至极,“我去看他,他就能醒来了?要不是他,娘亲不会受了这般的苦楚,我们本来生活得好好地,是他扰乱了我们的生活!”朔儿言语里竟然有浓浓的恨意,让焦平悚然一惊,原来,平日里和相爷的亲厚都是伪装,这个孩子的心机真的可怕!焦平又一次冷汗淋漓。
“我娘亲活着还好,倘若真的……”朔儿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滴到碗里,“我饶不了他!”他用小手胡乱地擦擦眼泪,继续咬着牙啃饼。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目前就是相爷昏昏沉沉的,小公子,您是不是去瞧瞧相爷?”焦平哀求。
这一会儿倾城似乎是哭累了,趴在奶娘肩头睡了,屋子里很静,静的只有朔儿大口吃饭的声音。
等一块饼吃完,一大碗粥喝尽,朔儿用帕子揩干净嘴巴,站起身来,“你去找太医来瞧妹妹,我去看亚父!”他把“亚父”二字咬得极重,连那个收拾碗碟的小丫头也听出了他的恨意和不甘心。
焦平却是大喜,忙应道:“是是是,外面就有好几个太医,奴才把太医院里最好的几个都弄进相府里了,奴才让那个最擅长儿科的陈太医进来给小小姐瞧脉!”“嗯!”朔儿小大人般点点头,安抚了奶娘几句,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年纪约五旬开外的老者进来给小小姐请脉,开了安神汤,朔儿吩咐丫头煎药,直到看着奶娘把药给倾城喂下去,又喂了奶,倾城甜甜睡去,朔儿才抬脚往主院走去,焦平跟在他身后,低头哈腰,神色很是恭谨。府里的其他下人见了,惊讶万分,却是也低头行礼,那些偷懒耍滑的下人也安分下来了。据说是相爷的义子,也算是府里的小主子了,看他龙行虎步的小模样,不怒自威,虽然年幼,却是气势惊人,一时间大家都敬畏非常。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92章 探病:情为何物
朔儿却是知道,他们敬畏的是焦平,焦平如此做事向自己示好,毕竟自己是焦仲卿唯一的骨血,他是看在“亚父”的面子上呢!自己充其量就是娘亲所说的“狐假虎威”了,他不由又一次暗暗攥紧了袖子里的小拳头。
焦仲卿所居住的院子,朔儿还是第一次来,院子的门楣上铁画银钩二字“念兰苑”,朔儿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兰”,不会就是娘亲柳兰芷吧,原来的名字刘兰芝,都有一个“兰”字,亚父看来还真的如坊间所传言是个痴情种子,不过不是对那个老宅里疯癫的“刘氏”而是如今生死未卜的“柳氏”,他小小年纪竟然老成地叹息了一声,稍稍驻足,看了一会儿那牌匾,然后迈步走了进去,让跟在其后的焦平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仿佛这不是不足四岁的小公子,而是一个成年人般心事重重。
院子如其名,遍植兰花,正是三月,兰花开放的时候,院子里有一些淡淡的兰花香气,可惜被浓浓的药味熏得差不多了。
亚父的卧房在东侧,朔儿一进门就瞧见整个包裹得变了形的亚父,禁不住鼻酸,父子天性,纵然他嘴里说得再狠,心里还是觉得伤悲,娘亲找不见,亲生父亲又成了这般模样,唉!
一个小厮笨手笨脚的用棉签沾着水湿润焦仲卿那干裂的嘴唇,却是很不小心地戳到了那燎泡。幸好焦仲卿昏沉中觉不到什么,朔儿却是皱眉,“怎么如此笨手笨脚,没有伶俐些的丫头来伺候吗?”那个小厮不敢言语,忙退到一边,朔儿却接过棉签,细心地湿润亚父的干裂的嘴唇。
焦平眼睛一热,忙低下头,用袖子擦擦眼睛,这才回答:“相府里面除了针线上和灶上两个老婆子,没有其他丫头,也就是小公子的慕枫院,因为伺候夫人和小小姐的缘故,才采买的几个小丫头来服侍,相爷向来不喜欢让丫头服侍,嫌麻烦!”“唔——”朔儿心不在焉听着,看着焦仲卿那蜡黄的脸色,想起府里下人说的什么相爷为了救“义兄的家眷”亲自用双手挖山石,很是讲义气的!他听到唯有心酸,小小年纪竟然体会到了亚父的心事,因为爱着,所以哪怕得不到心,也要禁锢在身边,时时看着也好,若能预知禁锢的结果是失去,亚父还会再如此偏执吗?他小小的手拂过焦仲卿的额头,觉得额头滚烫,显然是在发烧,那干裂的嘴唇都渗出了血丝,心里大恸,眼睛泛潮。禁不住小声地喊了一声“亚父——”却见焦仲卿的睫毛似乎动了一下,他大喜,趴在焦仲卿耳边又大喊了一声“亚父!!”果然,焦仲卿睫毛又动了一下,似乎想睁开眼睛,却没有睁开,嘴唇蠕动,焦平见状大喜,忙和朔儿一般趴在他的唇边,听到他嘶哑的声音“阿芝——阿芝!”霎时,朔儿凝滞了目光,焦平却是喜出望外,道:“相爷快要清醒了呢!”朔儿抿着嘴唇紧紧的,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他虽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早就休弃的娘亲,如今娘亲已经改嫁,他却在这里痴缠,连发烧也嘟囔着娘亲的名字,哼!早干什么去了?
于是他瘪瘪嘴道:“高烧不退怎么清醒?那是说胡话呢!”“啊,这——”焦平如兜头给泼了一盆凉水,沮丧下来。
朔儿却咬牙切齿道:“弄一些浓浓的盐水和糖水,给亚父灌下去!”“啊?”焦平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灌盐水糖水?不是应该灌药吗?”“娘亲告诉青果姐姐,发烧久了,身体哪个会啥脱水,好像是,所以要灌些糖盐水,快去!”朔儿吩咐。
焦平半信半疑,却是暗地里问那些个老太医此法可行否,太医们面面相觑,还是那个姓陈的太医道:“卑职在《内宫杂记药方》上看到过中州皇后提到过什么‘吊瓶’、‘盐水’的字样,不过卑职看不懂,这个盐水倒是有过先例,据说圣祖皇帝南巡失血过多,中州皇后曾经给他弄过什么盐水,要不试一下也可,反正糖盐水也无毒,顶多若不见效,多给相爷喂水就好!”焦平看着一干太医束手无策的模样,摇摇头,只得亲自去厨房弄了一大碗糖盐水,然后亲手端了进来。
朔儿看他那个磨磨蹭蹭的样子撅嘴,“至于吗?一碗糖盐水磨蹭了多时!我小时候发烧,娘亲都是给我喂这个的!少见多怪!我还会害他不成?他毕竟是我的——亚父!”他蹙眉看着病榻上的焦仲卿,如此说。
焦平讪讪的,不敢回嘴,二人合力把那碗糖盐水灌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焦仲卿果然吃力地睁开了眼睛。撞入眼帘的是朔儿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在看着自己,焦仲卿情不自禁道:“朔儿!”他眼眶潮湿,一行浊泪流下,流入了灰白的鬓发里。
“相爷醒了!”焦平欣喜若狂,顿时整个相府都欢腾起来了。朔儿起初也高兴,而后眸子里黯然,伤悲和焦急流露出来。焦仲卿觉得心口钝疼,问道:“你娘亲?”回答他的是朔儿的眼泪。
其实这三日焦仲卿昏昏沉沉的,并不是完全不知事,他只是想逃避,一想到鲜活的一个女子,会嗔会笑,会筹划算计,如今生死难料,他就难过,更多的是愧疚,他本来想着带了她们母子在身边,以后可以好好照顾了,哪怕她不情愿,做笼中的金丝雀!可是谁知祸从天降,好好爬山竟然遇到了地震,那磨盘大的山石从山顶上滚落,自己的腿都没有知觉了,她的幸存能有几分?他不敢想,所以潜意识去逃避,昏昏沉沉听到朔儿的哭喊要找娘亲,他的心如锥子扎一般的疼痛,只有昏迷才能暂时逃避这种疼痛。那一刻拖着鲜血淋漓的双腿,不顾焦平的哭喊拦阻去挖山石,只是希望再看到那个曼妙的身影,那个哪怕对他冷笑的女子,只要她活着,她要自由,他从此就放手,只要她好好地活着!他对着天空嚎叫,嘶吼,嗓子哑了,双手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可是依旧不见阿芝,他觉得这一会他是真的失去她了!当时耳畔传来朔儿的哭喊,倾城的啼哭,他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于是昏迷了!
如今醒来,阿芝依旧不见踪影,他觉得心痛,看到朔儿更觉得愧疚万分,想伸手去摸摸朔儿的头发,想为朔儿擦干腮边的泪,无奈,他举起那包得如熊掌一般的厚重的双手,看了一眼,苦笑了,低声道:“朔儿,是父亲,哦,亚父对不住你,让你娘亲陷于险境而无力去救!”他嗓音嘶哑。
朔儿用袖子擦擦泪,站了起来,道:“你早早把我们放回江南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现在就盼着爹爹的人能把娘亲找到!”焦仲卿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无奈了。
“亚父刚刚醒来,还需要多补充水分和流食,您好好好休养,朔儿回去看妹妹了!”朔儿说了这一句话,转身就走,急得焦平一个劲儿给相爷丢眼色,希望相爷出言挽留。
看着朔儿的小身影走出去,焦仲卿微微苦笑,如今朔儿恨上他了,唉,阿芝——他转眼看焦平,却见焦平在一旁怔怔的。
“焦平,我要喝水!”焦仲卿道。
“是,相爷!”焦平端了一茶盏水,双手小心翼翼喂给他喝。
焦仲卿喝了整整一盏水,才觉得喉咙不那么干渴,声音也平缓下来,”西山那边找寻夫人如何了?
“回禀相爷,夫人还是没有找到。”焦平惴惴不安道,不敢抬头看他。
“嗯?!”焦仲卿挑眉,“怎么朔儿说他爹爹——乔五的人在帮着找?咱们府里没有家丁士卒?”他压制着火气。
“这——”焦平讷讷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神色却很是焦虑和委屈。
“出什么事情了?”焦仲卿知道焦平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跟了自己许久,自己对阿芝的心思,他一清二楚,这个焦平一直说夫人对不住自家主子的痴情,有些怨言是真的,但是救人应该还是为重的,他应该分得清,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这样!”焦平的神情焦灼,“这三日,因为京都地震的事情,京都里难民无数,不知从哪儿有流言传出,不利于咱们相府,还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在相府门口逡巡,所以奴才吩咐了家丁好好看家护院,免得出什么乱子!别给外面那些坏人趁机捣乱,中了人家的圈套!”
“坏人?谣言?哪里的?”焦仲卿拧眉,京都是他的地盘,谁敢再太岁头上动土?
“是这样,相爷昏迷的这三日,大理寺卿纠合了几个老头子说什么京都地震是上天示警,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新帝驾崩快一年了,既无皇嗣可承嗣,就该择皇族其他王爷册立登基!”焦平低着头,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却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其实他把事情往简单里说了,相府外面叫嚣“诛乱臣贼子”、“相国窃国”等等言语都指向昏迷中的主子,幸好主子今日清醒了,否则,延误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焦仲卿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这三天都是谁来探望过?”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93章 情敌:心有戚戚焉
“最初一天大部分常在相府走动的大人们都来了问候,第二日也就是一半的大人们来,第三日末,也就是相爷那十几个贴心的幕僚来看望,今日,还没一个来的,估计他们听说相爷大安了,应该都会屁颠屁颠跑来。”焦平如是说。
“果然!”焦仲卿微微冷笑,“都是些墙头草,观望着呢!”
“负责京畿守卫的孙因可有异动?”焦仲卿问。
“没有,那个孙因受了相爷的大恩,自是不敢有异心!”焦平笃定道。
“那个孙因是个狼子野心之人,心狠手辣,他不敢异动,是因为他手里没有虎符,加上他的左右手都有我的人牵制的缘故,也罢,暂时安定了,只是这三日京里的难民如何了?”焦仲卿问。
焦平脸上浮现出凄然之色:“因为相爷没醒,中枢衙门的折子都积压在那里,没有人赈灾,据采买的小厮回来说老百姓们很惨,京都平民的房屋大多是土坯所造,所以,房屋倒塌了九成,家家都有死伤,唉!”
“中枢衙门混账,国库里银子虽不多,却也够支撑京都一个月生计的!”焦仲卿咬牙骂道,用手狠狠地一捶床板,却忘记了手受伤了,顿时疼得呲牙咧嘴,还好,包的厚,一时没有看到鲜血渗出。
“相爷仔细手疼!”焦平担忧地看着他,转而笑道:“相爷如今醒来,最好了,可以安排救灾的事宜,其实也不用太担心,灾后次日,小公子就命令满堂彩出粮食,出布帛赈济灾民了,说是为了娘亲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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