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无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而立
官路无疆 - 1061 原因众多
上世纪八十年代曾被喻为“第一难事”的计划生育工作已经成为远去的历史。拓路架桥,旧城改造等公益事业的进行,顺应时代的潮流,来到了政府官员的议事簿上,来到了普通市民的餐桌间,来到农民的田间地头。
但这也迎来了拆迁征地的难题。
现在政府最为头痛的难题!
曾省长深有体会,政府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拆迁征地的过程已形成政府之痛、民生之痛、发展之痛。特别是在城镇化进程之中,大量的人口涌向城市,在加速城市化发展步伐的同时,带来的问题越来越多。道路越修越多,交通却越来越拥堵。拆迁越来越多,居者有其屋却越来越困难。城市人口的爆增,更显现出城市规划的滞后,因为拆迁,不见硝烟却胜似战场的个体生存环境争夺战演绎到了极限。
他深知,拆迁征地成为“最难”问题的原因很多,首先,是城市化进程过速,西方国家用一两百年才走过的城市化进程,我国只用了短短几十年。拆迁征地难的第二个原因,是经济发展转型过程中,改制和破产企业多,失业人群过大。面对因拆迁征地而走进门来的政府官员,民众积怨正好借机爆发。拆迁难的第三个原因是利益博弈严重失控。开发商和拆迁户都要求利益最大化。现有土地上的居住者大多属于低收入群体,他们希望能因拆迁征地而一次性满足他们的生活住房、子女就业、全家社保等所有生存之需。而一些拿地心切、法纪意识淡薄的开发商为了加快工程进度,尽快解决拆迁矛盾,动不动采用非法手段进行野蛮拆迁。为了达到各自目的,拆迁户、开发商无所不用其极。
未来一个时期,各地城镇化还将推动许多农民告别土地。在愈炒愈热、愈演愈烈的拆迁征地矛盾面前,面对一次次无限延期的拆迁工地,开发商怎么办?面对即将失去的家园,拆迁户应该怎么办?面对因拆迁而被“彩绘”的当权者形象,政府怎么办?
他想得太多!
要做的感觉更多。
征地拆迁,不仅仅涉及“光明大科”一家开发商,还有许多工程也存在,有的或许更甚,问题还可能存在更多。
曾省长最觉得有必要对城市征地拆迁做一个综合性的调查,这一调查,还真叫人触目惊心,有的民众称其拆迁为“血拆”。
有这么严重么?
处理完了“孤岛”事件之后,他继续深入的对征地拆迁调查,反应出来的问题比较多,而且多是反应开发商与政府有关部门一起强拆,省城所在地的西江市最为突出,一位拆迁户反应,只因未与拆迁公司签合同,走廊被人装上一扇铁门,导致全家人有家不能归;紧接着,开发商发现堵门、甚至砸房子都不见效,便开始进行**伤害,精神摧残。
有一位于六七十岁的老者只因未签协议,被突袭而来的数人殴打,左肘关节骨折,左耳鼓膜穿孔。儿子脖子后部被砖沿剜下一块肉,女儿被多人按倒在地,左腿被人用棍子猛击且遭捆绑,头部和嘴也被胶带粘住。事后,她被诊断为左腿膝盖后十字交叉韧带撕裂。黄洪虎老伴被这场黑夜中的暴行吓得浑身颤抖;直至如今,一听到嘈杂的声音,她就会大小便失禁。而有的开发商干脆拆你没商量,在许多户主还没有签订任何协议的情况下,成片的房子便成为了废墟。最近这几年,三江一些地区城镇房屋拆迁和农村征地过程中,以血抗争的恶**件时有发生,全省各地因拆迁纠纷引发的恶性个案,不胜枚举。拆迁命案也时有发生,引起社会各界强烈不满。
目前,曾省长知道拆迁征地问题依然严重,野蛮拆迁的恶**件还在发生。根源是它牵涉到地方政府的一个核心利益,那就是地方政府抓政绩,一些地方拆迁征地目的也由最初为民造福的旧城改造,发展到了房地产开发,炒卖地皮。许多地方政府把卖土地作为地方经济的主要财政支柱,名曰土地财政。在几天的走访过程中,他看到了同在省城繁华地段,有两处多达百亩的建筑物已拆除多年,但一直没有开发。有一块地皮上已长出二人多高的树木和野草,周边垃圾成堆,污水遍地。
他不禁要问西江市政府,“为什么空着?”
得到了回答却是,“这个土地储备。”
曾省长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同一座城市的边缘,他又发现城市一边在周边大肆掠夺农田,一边在繁华地带久拆而不建,这样的土地储备,政府难免有等着好主顾来卖高价的嫌疑。一些拆迁户反映,那种既伤害群众感情,又影响干群关系、“一凶二狠三胡来”的野蛮拆迁依然有恃无恐,有的对被拆迁群众进行恐吓、殴打,有的闹出人命案。
他让省信访办梳理了一下,最近几年,三江省城被拆迁户群体围堵政府机关的事件,每年不下五六件,避开那些早已被媒体热炒得血淋淋的个案,他选取了一个普通野蛮拆迁个案,亲自前往进一步了解情况。
这个拆迁主顾叫老关。
老关的房子是父亲遗留下来的两间小平房。父亲是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有功之人,解放后政府分配给他四间平房,由于解放初的住房是供给制,老人过世后,两个儿子各自居住了两小间,关家兄弟依照政府的相关规定,缴纳了住房保证金和房屋租金,还修缮过几次房屋。2000年的时候,因马路拓宽,关家的房子成了临街门面,兄弟俩便把房子的前半部分租让出去做经营门店,还去工商部门办理了经营许可证。老关因工伤下岗后,每个月只有500多元的工资收入,日子过得很清苦。好在妻子在商场当部门经理,她承担了家里的大部分开支,工作之余又悉心照料丈夫,经营门店每月都有租金收入,老关家的经济条件渐渐有了一些改善。他经常去医院作康复治疗,病情得到稳定,简陋的家里充满了温馨和祥和。
官路无疆 1062 不讲条件
官路无疆 - 1062 不讲条件
可到了新世纪之初,还住在医院里的老关在没接到任何通知情况下,发现自家的房子一夜之间突然被几米高的围墙给围住了,一打听,说是政府要在这一片区域开发商业楼盘。承租户做不成生意了便去找老关,妻子跑到市拆迁办问来的结果是,拆迁办干部说不知道这件事。既然不是他们干的,老关就要组织人手拆围墙。就在这时,几个城管队员马上赶到围墙前,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老关的门店砸出一个窟窿。因阻止门店被砸,承租户也和城管人员发生了冲突,承租户被打伤。老关和他们论理,可城管人员说:“你的房子是违章建筑,限你三天之内搬出去,如果不搬走,你还敢继续住,我们再来砸。”
城管队员挑衅之后扬长而去。
看着好端端的门店被砸得一片狼藉,老关气得浑身发抖。他跑到城管队厉声问道:“我的房子三代人居住了五六十年,怎么成违章建筑了?”
可一个城管队员说:“你拿得出国土证,土地证,规划许可证,我们就认定你的房子不是违章建筑,如果拿不出来,我们就认定你的房子是违章建筑!”
老关为难了,确实拿不出三证。
但是,老关认为城管人员的理由牵强。五十年代初的房子,自己怎么可能有三证?那时哪来规划法、国土法?老关只知道房子是父亲遗留下来的。听父亲说,入住之前,此房是一位省领导的办公生活用房。老关认为城管认定为违章建筑完全是胡扯。担心城管再次来砸房,承租户也吵着要求赔偿住院治疗和经营损失,老关没等病好就出了院。
突如其来的围墙事件,打乱了家里原有的平静生活。为了捍卫自己家的房产,老关开始了艰难的“保卫战”。他首先去市政府信访局反映情况,并拨打了市长热线。他相信政府有能力,也会公正处理好他的问题。结果,他的问题被领导批复到了区里,区里领导又批复到了街道居委会,居委会干部带着开发商去了他家几次,但承诺只有一句话:还建80%!其他任何附加条件都不能提。
老关更想不通了,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房屋无故被指违章建筑,还为此遭受了锤破墙、打伤人的残害,连一句话的解释都没有,他觉得实在委屈。当着居委会干部和开发商的面,老关提出了三个并不过分的要求:第一,要尊重历史和事实,对房子准确定性,是否属于违章建筑?第二,开发商要对其野蛮行为公开赔礼道歉;第三,赔偿经营门店损失。
谁知开发商对他所提出来的问题根本不理睬,并拒绝协商。从此以后,不再有开发商上门,也不见居委会干部上门,只有几个手臂刺有龙蛇的小青年拿刀舞棒地在门前晃动。
信访是没什么希望了,老关干脆坐在家里守护着自己的房子。但他不能一刻都不离家门,可出门不到两个小时,他的住房四面墙壁已被锤出好几个洞。半夜惊醒,几十吨河沙就堆在了他的大门口。进入冬天,寒冷的北风呼呼地从墙洞往里灌,老关整夜冻得睡不成觉,时刻担心有人来伤害自己,人身安全得不到任何保障,但他仍然死守在他的门店。后来,他的两间房子又被单独用砖墙围了起来,并安装了大铁门,成天被一把锁锁着,不让他们一家人进出。
老关想出去,只好翻爬围墙。有一次下雨墙滑,他没抓住墙沿,一跤跌下去摔成重伤,断了三根肋骨。老关心里清楚,只要他离开了房子,房子马上就会拆除。他受了伤也不肯离开房子半步。但他重伤在身,又患多种疾病,加之又急又怕,身体彻底被拖垮了,整天高烧不退,妻子含泪再次把他送进医院。
家里不能没人,没人就会让人悄悄拆掉!
老关把老家的亲戚找来看护房子。
结果,拆迁公司见主人不在家,几个人强行将其亲戚扡出屋子。他们对着房内又灌水又撒沙,没办法,老关一家只好报警,干警上门后才制止拆迁公司的野蛮行为。
好心的干警劝他们搬家算了:“你一个小户人家怎么斗得过拆迁公司?”
与此同时,老关的哥哥去老家给父亲挂清明,等他回家,自己的房子已经被得到拆迁公司好处的承租户推*倒拆除了。看着好端端的房子被拆,嫂子气得像一只发了怒的狮子,她立马通知娘家兄弟来帮她出气。结果,嫂子自恃人多势众,失手打破了承租户的头。她因故意伤害罪被判拘留四个月。关家老大天天去市政府找领导,可市政府推给区政府、区政府又推给街道居委会,开发商心虚不敢出来协商,居委会只能给关家老大做工作。
没有想到的是,拿地心切的拆迁公司竟然巧借此事开始离间兄弟感情,制造家庭矛盾。他们拿了伪造的合同和签字去找关老大,说:“你看你争什么?你弟弟就比你聪明些,他比较识时务,见好就收,已经签了拆迁协议。你争来争去又争到了什么?弄得老婆去坐牢,太不值了。房子已经拆了,你再不签字就没人管你了。只要你签了字,就把你老婆放出来。”
关老大有脑病,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他没有向弟弟求证是否属实,带着对弟弟的一肚子怨气就把拆迁合同给签了。拆迁公司又拿了哥哥的合同去给老关做工作,说:“你看,你哥哥比你聪明些,他晓得斗不过政府,打来打去还不是把自己的老婆送进了牢房?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你还是签字算了,如果你不签,政府就会强拆,以后没人管你了!”
老关的脑袋没毛病,他不相信这话,打电话问哥哥。哥哥气愤地说:“我看见你签了协议,我才签的!你说不签,你骗我!害得你嫂子进牢房。”
官路无疆 1063 慢慢清算
官路无疆 - 1063 慢慢清算
因为拆迁公司的挑拨,老关昔日情同手足的两兄弟成了仇人,从此断绝了往来。哥哥怪弟弟欺骗了他,嫂子认为自己坐牢是为了争取两家人的利益。亲戚受了影响,也认为老关自私自利,遇事袖手旁观,把自己的哥哥推在前面做了牺牲品,还哄骗父亲先签约,肯定得了拆迁公司的好处。兄弟、亲戚的误会越来越深,哥哥仿佛有刻骨仇恨,不再信任老关。
大哥的误解,让老关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哥哥哪里知道他过的也不是人过的日子?两口子住在四面透风的房子里,过着停水断电的原始生活,要等十天半月才去澡堂里洗个澡。买桶装水煮饭吃,点蜡烛照明,承租户也频繁上门找他们索要赔偿损失。
曾省长见到老关的妻子吴明华时,只有五十出头的人,却是满头白发。吴明华说,为了拆迁,自己一年之中饱受煎熬和惊吓,不知不觉就急白了头。老关内外交困,整个人也快崩溃了,“他想不清楚,只有两间房子的拆迁为什么变得如此复杂,他的要求难道真的就过分了吗?只要求政府给房子一个说法,是否属于违章建筑;只要求拆迁公司公开赔礼道歉,承认工作程序失误;只要求赔偿经营门店的损失和打伤承租户的医药费用。可拖了整整一年,却没给他一个说法。政府推给下一级办事机构,下一级办事机构推给开发商,开发商蛮不讲理,动用市井无赖逼人,吓人……”
而老关也说,“拆迁公司就像有组织的黑社会,人员是抱团成伙的地痞流氓,他们对拆迁户无恶不作,不时上门寻衅闹事,明里暗里加害拆迁户,使这个拆迁区域的人整天活在恐慌之中。”
老关越说越气愤,“不说自己是**,红色后代,即使是一个普通公民,政府也该倾听一下我们的诉求啊,何况他们有错在先!像这样下去,这个社会还有公理存在吗?”
曾省长知道,在这个拆迁过程中,老关没越级上f过,没找过媒体投诉,他一直在请求政府解决问题。但某些政府官员的麻木让人失望至极。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老关是个刁民,是个异类,他们压根儿没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你的材料我看过了,正因如此,我才想好好了解一下这里面的情况……。”
老关情绪很激动,“我怀疑父亲那一辈人的流血牺牲是否值得?自己下岗失业都没有怨恨过政府,但房屋拆迁却让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最令人不能理解的是,开发商白的可以说成是黑的,仿佛成了政府的代言人,政府却不站在中间说话,拆迁户没有选择的余地,非死即活,非活即死,没有一个平等协商的折中方案可供选择。”
老关说,当他知道为自己看房的亲戚也让他们折磨的时候,曾经作了妥协,喊道:“我已经被你们折磨得受不了了,你们如意了吧?签约!签约!”当时,气愤难耐的儿子望着病床上的父亲,责怪他说:“你要妥协,也别当着他们的面说啊,他们这个时候可能乐翻天了,骂你是熊包软蛋!”可老关说为了拆迁,他已身心疲惫。儿子太小,如果不选择做熊包软蛋,非要去硬拼,又有什么用呢?只能让亲人伤心,自己受害。即使以生命作代价,也不一定能解决任何问题。
拆迁已给老关带来太多的伤心,老关签约后执意离开了自己居住已几十年的老屋。
曾省长告别老关之后,去了他的老屋所在地,老关的房子早已被夷为平地,而这块地的围墙之外却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多临时经营用房,市声喧哗,生意红火:“这才是真正的违章建筑啊!可这些真正的违章建筑又有谁来管,谁来问呢?”
曾家辉不得不考虑这样一个问题:野蛮拆迁还在进行之中!
可就在他走访老关结束此行之际,西江市一家房屋拆迁公司在没有安全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对一栋楼房进行拆除作业之中,被拆的楼房突然发生垮塌,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在自己家中被砸死。
当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人已经送进火葬场了。
动作倒是够快的。
查问原因,从可靠渠道得知;当地街道与拆迁公司为逼走屋主,不惜收罗社会闲杂人员前往屋主家行事,打伤屋主家人,致使一名屋主不堪其辱自杀未遂成了精神病人。这位有了精神病的老人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家,还能回到这儿栖息?
可就是因为他回了老屋,强拆导致的事故直接将其压死在了墙下。因违法和暴力拆迁,到底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多少人遭受惨重损失?
曾家辉听着是一拳重重的擂到了桌子上,“帐慢慢清算吧。”
周末时间,他顾不得休息,继续走访。和谐拆迁、阳光拆迁,讲得好听,可这些人过去干的叫什么事,现在竟然还敢这么干,看来光讲“效能”还不够啊?如果不能真正避免血拆、野蛮事件发生,如何去保护拆迁户的利益?省政府还谈什么提升形象?
可与老关这边开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北街一个最大的居民区拆迁,那儿属于北江边缘地带,居住着三万多居民。
那是一个棚户区,是三江省城最杂最乱的棚户区,居民大部分是原城郊村村民和进城务工的农民,也有一部分是下岗工人。由于企业改制,破产和倒闭,失业后的他们大多靠做小商小贩和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可好景不长,由于过度的筑基淤填,私搭乱建,西江水域的水系遭到破坏。只要下一场暴雨,大部分居民便出不得家门,每年雨季来临的时候,这里就出现淤积,居民进出严重受影响。
这个区域的生活环境最差,由于地处城市的边缘地带,对城市整体的发展负面影响就没有中心区域大,但人为人多、范围广,几届省领导多次研究,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也多次在会上提出提案和议案。因为水患,这里的居民也多次告状,他们强烈要求政府对这个区域进行改造。
官路无疆 1064 由衷称赞
官路无疆 - 1064 由衷称赞
拦截西江市委书记、市长,甚至时拦截省委书记、省长的事都时有发生。但法子想尽了,因为没有资金,北街一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水患问题。政府也查看了情况,启动北街旧城改造工程。这个工程启动之后,与此配套,政府将拿出七个多亿的资金来完善这里的民生项目。
可是,就是这样的拆迁,却经过了足足两年之久。
到现在,还剩有好几户没有签约。
这个拥有上千年历史的三江省城,和中国任何一个省会城市一样,这些年既享受了发展进步带来的方方面面成果,也滞留了改革阵痛中无以消解的种种顽疾。观其历时两年的拆迁过程,其房屋征收过程中所反映出的人事关系之复杂,规范征收的难度之大,历史遗留问题之集中,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原因,西江市下面的北江区归结最“和谐阳光拆迁”,他们没有像中心区域所在的区那样搞“强拆”,可“各谐拆迁”似乎又进行不下去了。
这真是不同的情况,对比着来啊!
曾省长调查着,还真是感觉内涵丰富了起来。
西江市北街区还真还了一个一切为拆迁户着想,没有政策,就“摸石头过河”,采取政府主导,部门负责人包干上门宣传政策、化解矛盾、扶贫帮困等人性化的手段,派干部和每一个拆迁户协谈。
可是,至今为止,虽然基本达到了预期目标,但在这次拆迁过程中,整个个北街区上下为此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远远超过了预期的计划,仅就干部上门做工作,没有一户上门少过七八十次。不仅如此,区政府所承受的压力和风险已经不堪重负,“我们这几年,恐怕再也不敢提拆迁二字了。”
那留下的几户不拆迁出来的居民更是有一番说词。
“修成最美的一条街与我无关,补多少钱我才关心。”
“我这一辈子没沾过政府什么光,让我遇到拆迁是运气好。这样发财的机会来了,我不多要点钱,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要?”
“千年等一回!遇上拆迁等于中了头彩,我要用它享用一世!”
“你说我要钱不要脸也没关系,有的人为了钱还去杀人,我不要脸又算得了什么?”
曾省长在微服私访中,从这些拆迁户的心态,可想而知工作的难度。
北街区政府的干部说,“政府要求讲公平、讲良心,干部上拆迁户的门怎样进门,怎样说话,遇到尴尬局面怎么办?成了每一个上门做工作的干部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去想的最头痛的事。”
为了进一步印证结果,曾省长坚持亲身去棚户区看看,可还不愿签订拆迁的这几户居民还真是难找。多方打探,得知一位户主在一片菜地里劳动。
大热的天,头顶烈日炙烤,地面焦干滚烫。一位街道干部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汗水,一步不落地跟着一个六十来多岁的老人,行走在菜田里来回穿梭,他想通过帮助老人喷肥料,做通思想工作。
可老人丝毫不为所动,一桶肥料完了,全身衣服汗得透湿,拧得出水来,老人背着桶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撂下一句话:“我的房子不拆!”
这位街道干部竟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暴怒,见怪不怪的摇头作罢。
曾省长上前就问了,“这么不近人情,你好像不生气?”
“习惯了。”
那名干部真是习惯了,他说:“这一家我跟了一百七十多回了,就因为拆迁条件满意不了他,硬是不同意拆迁。我估计不跑上两百回,他是不松口的。”
“你还真有毅力。”
曾省长是由衷的赞了一声。
那名干部中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脸色黑黑的,人看上特老实,“你们是…?”
曾省长淡淡的笑笑,“我们出来随便走走,没影响你工作吧?”他没说身份,还掏出烟来散了一根过去,“群众工作很难做,但有耐心就会有收获。”
“是啊,几千户的工作都做下来了,还余几户,无论如何也要做下去的。”
“你是哪个街道的?”
那位干部笑了笑,“上河街道副主任罗刚…”
“你工作做得不错!”
“唉。”罗刚叹了一口气,道:“做这工作快两年了,有时真是疲惫极了,前几个月我们也松懈了一下,这不听说省里来了一位务实的省长么,讲了要讲效能,可我们街道这一级,效能有时急不来,于是我们就只好这样天天与拆迁户软磨硬泡,希望有朝一日能打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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