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无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而立
如果上面真有人真心要扶曾家辉一把的话,那就是让他快进快出。
因此,袁平俊觉得,糊弄曾家辉两三年,让他有点建树,出点成绩,自己从中得点实惠,这是最好的合作方式。这样一来,曾家辉调走的时候,这省长的宝座,论资排辈,那可就要落到他袁平俊的头上了。
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这是原先的对策。
也正因如此,袁平俊才在一开始让付玉华给“面子”,筹集资金支持曾省长的工作,该支付的款项,总归是要给的嘛。
曾家辉搞了一阵效能建设,很注重政府的名声。解决了教师绩效工资的拖欠问题,那些“臭老九”们一定会对曾省长说一声好。也显示了他袁平俊协助省长工作的诚意。他也相信,曾家辉要不了多久,一定会知道付玉华与袁副省长的关系。
付玉华配合曾省长工作,就等于表明袁平俊的态度。
但细想下来,好像不对啊!
这曾家辉怎么一招接一招商,有条不紊的下来,怎么总像是微妙无穷一般,既不像针对某个人搞什么小动作,可又总像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人,一招横扫,把所有人都压倒一般。如果此时不反击,恐怕今后自己在曾家辉的眼里,也许就没什么分量了。
真是计划了赶不上变化,变化不及领导一句话。
袁平俊忽然之间,感觉自己的如意算盘全都落了空。
本来放下的报告,袁平俊重新拿在手中细细的看了起来,越看越皱眉头。教师绩效工次拖欠了大半年了,效能亮剑行动之中,谁都没动这一块,下面的各级也把这事压得好好的,怎么在一切都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提了出来。而且,还是以一种非常文明的方式,联名写信给曾省长请示解决。
三江省的教师们真这么文明了?
怎么想,这里面也总让人有看不懂的地方。可究竟玄机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按说,这个拖欠之事,迟早也是要解决的,省长亲自督办也情有可原。不过,袁平俊总是高兴不起来。照理,曾家辉应该在接到信件的时候,布置给教育厅之前,找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通个气,再将杜德刚也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至少,在明天上午这个会议召开之前,也要沟通一下吧,可到了今天晚上,根本没有单独与自己商量的意思啊?这是要将袁副省长完全撇开,直接上会研究。
从这一点上思考,袁平俊觉得曾家辉自高自大的嘴脸算表露无疑了。
当我这个常务副省长不存在么?
看着这份书面报告,袁平俊只觉得气往上冲,冷笑不已。好!你们想玩?袁某奉陪!
就算是省委书记万东良,那也得袁某几分面子。现在曾家辉居然一再主动开战,袁平俊觉得自己绝不能再退缩了!
你是总理钦点的又怎样?官场上,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亏吃在暗处,有苦难言。如果到时候你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就算江海天也不好说什么的。
而且,要搞清楚一点,现在你曾家辉还只是代理省长。如果……那就只能说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了,是你曾家辉自己把人得罪完了,怪得谁去?
袁平俊冷笑几声,将手上的报告往茶几上重重一扔,随手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一通电话打完,他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
在三江省,我袁平俊可是地头蛇,你曾家辉就算是一条强龙,也休想压得住!
1089招招相逼
官路无疆 1090 当面难堪
官路无疆 - 1090 当面难堪
上午9点,曾家辉准时走进了省政府小会议室。
遵守时间,这是曾家辉的一个重要特点。他觉得,鲁迅先生说得好:时间就是生命,节省时间,也就使一个人的有限生命更加有效,而也就等于延长了人的生命。他也认同莎士比亚的观点:放弃时间的人,时间也放弃他。
古今中外大凡有作为的主将,都把时间视为生命,决不肯虚度,而虚度年华者,大抵为人所不齿。尤其是孔子说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曾家辉觉得眼下全国各地的基层官场,工作作风大都比较懒散,这种作风很不好,必须予以纠正。
当然,他还有一种观点,那就是开会提前太长的时间到会场无所事事,那也是要不得的,浪费时间不说,那对一个官员来讲,是不是意味着你无所事事?
但迟到肯定不允许。
曾家辉走进会议室,副省长华建设已经就到了,就连一向称病不爱到岗的杜德刚,今天也准时坐在了位置上,其他部门的负责人除开财政厅长付玉华,其他也全到了。省领导的参会人员,唯独常务副省长袁平俊的位置,空空如也。
袁平俊还没来。
大家注意到,曾省长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尽管很快又舒展开来,其余人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微之变化。
看来曾省长有意见了。
而袁平俊迟迟不到,恐怕意见更大。
大家原也心知肚明,曾家辉这个年纪轻轻的代理省长与袁平俊这个强势的常务副省长之间,恐怕是无法和衷共济的。早在省长办公会上,就初见端倪,但那只是隐约若现,这么快便刀兵相见,可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
而且,快到年关了,这时候闹矛盾,可别搅了大家过年的心情。
虽然大家有点担心,可心里面却并不特别紧张,相反还有点“期待”,希望这场战争早点拉开序幕。袁平俊很强势,前任骆省长在他面前都经常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甭提其他副省长了。同样是副省长,其他人面对袁平俊的时候,总有一种压抑之感。
那滋味,不太好受。
让袁平俊与新来的锋芒内敛的曾省长斗斗,这可不是坏事。
尽管自古主有二虎机争,必有一伤。
但这跟大伙儿没啥关系,大家都是官场的老油条,很清楚曾省长与袁平俊“开战”,那是需要外援的,是需要争取其他人支持的,不管是其他副省长,还是政府组成部门的一把手,那都将成为重要的争夺对象,大家的身份都将由此升值。
只要懂得运作,好处肯定是有的。
曾家辉往主位一坐,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九点零五分了。他又抬头看了一下门口,仍然不见袁平俊的踪影。
“小刘,你打电话问问袁副省长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大家都等着呢。”
曾家辉向准备做会议记录的刘小根说道,语气比较平和。身为常务副省长,袁平俊也不是那么闲得无聊的,偶尔有事耽搁一下,情理之中的事。
刘小根站起身跑出去打电话,结果却是“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这个情况,曾家辉双眉微微一蹙,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不等了,边开边等吧。”
分管教育的副省长杜德刚的嘴角闪过一抹笑意。
袁平俊明显是故意怠慢曾家辉,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这是一个讨论拿钱给教师发绩效工资的专题会,缺少了分管财政的常务副省长袁平俊,谁来落实?
袁平俊大约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曾家辉重新衡量一下他的分量。
曾家辉将一份报告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抬头道:“今天的会议是专题研究如何兑付全省教师大半年拖欠的绩效工资一事,教育厅的同志这两天专门做了一个报告出来,分管的杜德刚同志和我都看过了,也分别签了意见。可是,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好像仍无任何动静。在省政府大力搞效能建设的同时,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没动静?这里面有没有责任问题?这个…我暂时先抛开不说,还是先听一听教育厅的同志的汇报吧。”他看了一眼教育厅长高进峰,“高厅长,你先说说吧。”
高进峰清咳一声,正准备开口,会议室外已然响起清脆的脚步声,高进峰便即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以前参加的会议多了,一听这脚步声,大家都知道是袁平俊这位常务副省长大驾到了。
“呵呵,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
袁平俊的大胶袋刚一伸进会议室门口,就微笑着说道,脸上丝毫歉意也没有,似乎觉得他的迟到乃情理之中的事。至于具体因为啥事耽搁了,袁平俊觉得没有必要“交代清楚”,能主动说一声,已经给足面子。
袁副省长一向都这样惯了!
袁平俊的后面,自然还跟着一个财政厅长付玉华。付玉华一进会场,那是赶紧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装着低头拿材料,也不看领导们的眼色。
参会的许多人都对袁副省长的作派了然,习惯也成了自然,见到他脸上浮现的笑容,许多人都朝袁平俊微笑点头致意,连分管稳定工作的华建设也不例外。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早将袁平俊当做上级领导来看待的。对前任骆省长,华建设感觉自己都没那么恭谨。
袁平俊来到曾家辉左侧,准备落座了。
曾家辉专门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九点二十分了,袁平俊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他微微一笑,不温不火的说道:“平俊同志,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需要我们一起研究一下,看看怎么处理吗?”
言下似乎还带着一点关切之意。
此言一出,会议室的其他人,全都脸露古怪神情。
曾省长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曾省长这是不打算让袁平俊如此“蒙混过关”。但仔细想想,曾家辉问得也有道理,既然能让常务副省长耽搁开会,那一定是重要的事情,既然是重要的事情,省长表示关注也挺合理的。
曾家辉不动声色的就给了袁平俊一个当面难堪。
***,故意怠慢我?
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官路无疆 1091 谁在挑畔
官路无疆 - 1091 谁在挑畔
袁平俊脸色一紧,硬挤了一丝笑容出来,悠忽之间又隐敛不见,换上了一副严肃神情,“曾省长,真遇到了一点严重事情,财政厅那边的日子难过啊。”
曾家辉依旧不动声色,“财神爷的日子还难过?”
“呵呵,曾省长估计对三江财政底子还不算直分了解,现在眼看就到年底了,各个地区、各个单位都挤在财政厅要钱,整个财政账面上,只有几千万了,而且绝大部分还是专项建设基金,动不得……我之前还打电话叫付玉华一起商量来着,也没想出好办啊……”
袁平俊叹息,还不时摇头,一副忧心忡仲的模样。
华建设与杜德刚的脸上又露出古怪神色。
袁副省长这话,听起来很有“忧国忧民”的味道,其实内涵深刻,句句都是冲着曾家辉这个上任不久的代理省长去的。
他这等于是指着曾家辉的鼻子骂人:你个年纪轻轻的代理省长,啥也不懂,就知道拿笔批钱。你一个签批件,批了十几个亿,教师们高兴了,可钱呢,从哪里来,你瞎批啥?光签个字,谁不会啊?就这样当省长,随便找个能写字的小学生就行了吧?
其次,袁平俊还明白告诉曾家辉,财政厅是我常务副省长的一摆三分地,财政厅长是我袁副省长的人,你就算是一省之长,想要绕过我,直接给财政厅下指令,恐怕是行不通哦!
这不,财政困难了,财政厅长不急着参会,来向你这个代理省长汇报,却是屁颠颠的去了常务副省长办公室,将省长的专题会议撒在一边,跟袁副省长商量呢。
在付玉华厅长眼里,只认袁副省长。
至于曾省长嘛,如果你不好好正视这个问题,这个春节你恐怕过不愉快了。
同时,袁平俊也是要向在座的各位传递一个信息。在三江省,我袁平俊依旧是最强势的省政府领导人,你们不要以为来了一个代理省长,就变了天。
曾家辉微微一笑,淡淡的道:“财政困难,那说明我们做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如果钱多得帐上一大串,那只能说明我们的税收定得不合理,收了很多不该收的钱。当然,要是用到了不应该用的地方,那就另当别论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令与会诸人脸色骤变,包括袁平俊在内,也是诧异的望了曾家辉一眼。
你被逼疯了么?
这样的话也能讲么?
这样的话,可关系原则问题,一个搞不好,完全可以上纲上线的。你是嘲笑国家的制度建设,还是对统治阶层有什么不满?
真是人太年轻,啥话都毛燥的乱讲!
当然,对曾家辉最后的那一句话,却也让人心中一紧,啥叫“用到了不应该用的地方”,又怎么个“另当别论”?
对大家的惊讶,曾家辉视而不见,“财政困难是客观存在的现实问题,这个无论在哪一级,在哪一个省市,普遍存在的问题,我们是发展中国家,这也是基本国情。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财政困难,就把中*央转移支付的财政资金截留,就把应该发给教师的绩效工资拖欠下来,而且一拖就是大半年。大家都是拿工资吃饭,靠工资养家糊口,你这一拖,人家拖儿带女的,总不能半年不吃饭吧?这样子肯定不对!我们是人民政府,应该为广大群众,包括人民教师们排忧解难。再大的困难,都需要我们政府去应对,去克服,去解决,这个不是我们漠视群众利盖的理由!我们是什么?在群众眼里,我们是省政府的领导,是代表一级政府执政,如果我们靠拖欠教师工资执政,我们算什么,三江省政府算什么?而且,我们收到了中*央转移支付的钱,却不往下面拨付下去,这又作何解释?”
他一席话,轻轻道来,却听得大家面面相觑。
曾省长先给大家上纲上线了。
这是在政府的专题会上,给一帮政府大员讲大道理、上政治课,这也只有曾家辉才干得出来。在三江省,别说省政府,就是万东良这个省委书记,也很少给省里的干部上政治课。
这年头的官场,大道理没人爱听。
曾家辉不像省长,倒像是省委书记了!
代理省长,位置不正,野心是不是大了一点,就不担心你下面那张椅子坐不稳吗?
袁平俊错愕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曾省长,三江省的情况有点特殊,实际工作中的困难比预想的还多。当然,曾省长胸有成竹,可能是我多虑了,呵呵!”
打着哈哈,袁平俊的嘴角飘过一抹嘲讽之意。
曾家辉没有在意袁平俊的嘲讽。他从不认为,一个上位者的威信是靠发怒来建立的,也不是靠着脸,或者靠讥讽别人而建立起来的。
那靠什么?一靠实力,二靠办正事,你得有点实在的东西,嘘人谁不会?关键要看起不起作用,有没有效果!
“高厅长,你继续吧!”
曾家辉不想浪费时间,他把目光从袁平俊的脸上移开,转向了教育厅长高进峰,平风细雨的说道。
袁平俊眼神略略一凝,他很难忍受这样的挑衅。
曾家辉像没事人一般,这一方面有点出乎袁平俊的意料。另一方面,也让他感受自己的气场反而不及曾家辉了,气度上先失一着。
娘的,跟你没完!
高进峰适时的又清咳一声,拿着面前的报告念了起来。
这份报告,是省教育厅按照曾家辉省长的要求做的,文字不太多,但内容很详实。主要有三个部分:一是全省教师数量,二是拖欠的绩效工资情况,三是相关建议。简洁明了,却也言之确凿。
很显然,高进峰的工作做得比较到位,不但有调查数据,有情况说明,还有工作建议。这些建议,从教育厅的角度讲,代教师们要工资,从政府层面上说,那是兑现,可从财政方面的分管领导和部门来看,就两个字:要钱!
官路无疆 1092 大有深意
官路无疆 - 1092 大有深意
这一个需要财政解决的问题。
一般情况之下,教育部门汇报之后,曾家辉应该问一下财政部门:第一,上面来的钱哪儿去了?第二,为什么一直不拨付下去?第三,财政方面现在怎么办?
可是,曾家辉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听了教育厅的汇报之后,把目光转向了分管教育的副省长杜德刚的脸上,“德刚同志,你说说吧。”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杜德刚听后似乎没多大反应,很不情愿说话。
而且,他还把一种不友好的目光投向了袁平俊。
这里面大有深意。
新的领导制度下,省里实行的是常委分工制,副省长杜德刚不是常委,常务副省长可顺理成章的把这一块揽在了自己的常委“盘子”里。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袁平俊实际上已经将杜德刚当做了“下属人员”。
本来教育是重点工作,油水不少,但袁平俊代表省委常委联系这一块的工作,这个教育百年大计,在三江省就名正言顺划归了他的一亩三分地,杜德刚名义上是分管副省长,可工作归他干,决策嘛,那得处处请示袁平俊。
曾家辉觉得,杜德刚这位副省长在省政府的工作还真是有点尴尬。从这两三个月的工作情况看,他至少有一个月泡医院,虽然有故意“翘班”之嫌,但杜德刚年纪大了,看上去确实老了,教育事业本来就是一个“朝气蓬勃”,交由这么一位老同志去干,还真是有点让人感慨。
或许袁平俊正是抓住这样的理由,才把大权揽过来的。
杜德刚坐在椅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老打不起精神来。曾家辉问起,他才抬头,估计还是被“按照分工的副省长”、“德刚同志”等词给刺激的。
如果不是曾省长提起,他都不知自己是不是分管领导了。
杜德刚有些老眼昏花,咳嗽一声,慢条斯理的道:“曾省长,我没什么好汇报的,该汇报的刚才教育厅的高进峰同志已经汇报过了。如果曾省长对教育事业真那么重视的话,我倒是可以说上两句……。”
此言一出,与会之人尽皆变色。
自从袁平俊悄悄的揽了教育工作这一块的工作之后,杜德刚在省政府的各个会议上,基本上就这么一个调调,胸中不快,溢于言表。而袁平俊又是一个一贯喜欢弄权的个性,教育工作又是一个肥差。
当然,一些小问题上他还是给杜德刚留一点。
可是,杜德刚年纪这么大了,争的已经不是一点利益,重在脸面了。
如果不是曾省长搞效能亮剑行动,带动省政府一班子人全都动了起来,估计杜德刚这几个月是一天班都不想上了。
效能建设都有了成效,杜德刚今天却像“老毛病”忽然犯了一般。
细细想来,也不足为怪,人家都快退退居二线了,还有啥顾虑?曾家辉也好,袁平俊也罢,任你权势滔天,又岂能奈我何?
袁平俊的脸色开始扭曲了,他瞪着杜德刚,咬牙切齿,这个老不死的,捞不到油水就想拉人下水么?如果他再不识趣,当心把当年分管领域的那一摊子烂事全给你抖出来,叫你临近退休的时候,还栽一个大跟斗。
这叫做天都亮了,还让你尿床上!
袁平俊甚至觉得,这几年也不是没给杜德刚好处,只是给得不够而已,让他一个老家伙不劳而获,也算够意思的了。他觉得杜德刚有些不知好歹,不出工,还拿钱,一天还板着个死人脸,真是不识抬举。
太不识相!
可现在会场上,他还真有点拿杜德刚没办法。
这个时候,能叫阵么?
曾家辉脸上波澜不惊,一副温和的微笑,说道:“德刚同志,只要是我们省政府分内之事,本职工作,我都有深厚的兴趣。教育大计,百年为本,咱们也耽搁不得啊。”
杜德刚嘴角一歪,皮笑肉不笑的道:“省长既然想听,本应说说,可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琐碎之事,说来话就有些长了。”
曾家辉道:“没关系,虽然现在上面三令五申少开会、开短会,但我们这样的专题会是研究解决具体问题,不可同日而语,只要是讨论三江有关的工作,我们不怕时间长。上午开不完,我们下午接着开,下午还不够我,晚上大家继续整。反正,我老婆又不在三江,晚上要‘搞不成’,大家都别想搞…呵呵。”
他适时开了一个小玩笑。
众人一笑之后,神情又是一变,望向曾家辉的眼神之中,又多了一点诧异之色。
这个卧底省长已经由地下转为地上了,由侧面转入正面了。
客观的说,曾省长这几个月来,省政府的工作起色那是有目共睹的,政府的形象在老百姓的心里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现在,杜德刚明明就是因为与袁平俊不和,有意捣蛋,他却依旧不徐不疾。曾省长这强硬的手段背后,竟然也有阴的一面啊,人们常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看来今后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杜德刚有意无意的瞥了袁平俊一眼,然后正襟危坐,“那我就向曾省长汇报一下吧,不过,人老了,记忆不太好,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吧。”
曾家辉微笑点头。
杜德刚果然“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起来了。所谓教育工作,大到民族兴衰,小到孩子成长,从小学生的课堂到大学校园,凡是与三江沾上边的事,他基本上都提到一点,几分钟的扯淡之后,重点却放在了教育建设上。
“曾省长,我们现在这个教育建设,基本上就是一笔糊涂账!”
一谈到教育建设,杜德刚是语出惊人。
曾家辉的脸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早就隐敛不见,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分管稳定的副省长华建设在一边也早就坐直了身子,袁平俊的一张脸则是完全沉了下去,望向杜德刚的目光变得异常阴沉,隐隐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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