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风拂剑
虽然看着从山上冲下的这一队官军骑兵很是有些凶神恶煞的架势,出阵在前面列队的这哨赵二驴的手下兵将,心里面多多少少的有些紧张,但是却并没有人敢在阵列中『乱』动一下,并且按照赵二驴的吩咐,凝神静气的列对于前,每个人两眼都一眨不眨的瞪视着前方迎面冲来的这队官军骑兵,手中暗暗的用力,攥紧了手里面的武器,每个人的身体都随即开始绷紧了起来。
带着这队骑兵出战的乃是贺方手下的一个叫司徒亮的部将,说来也算是一个相当有经验的军官了,虽然今天追上来的这支刑天军同样也给他带来了一种震撼感,但是凭借着多年行伍的经验,他觉得对方更多的像是摆得花架子,并不见得就真有多厉害。
贺方派他下山协助刘万顷冲阵,他一口答应下来,点齐了随军的那些骑兵,立即便翻身上马,冲下了山坡,当他们冲下山之后,他也看罢了刑天军的布阵,看到对方只不过派出了不足两协(明军一协一般也就是一百多人)人马出阵,在阵前列队,于是便有些恼怒了起来。
要是刑天军全军列队相迎的话,他还能理解,可是偏偏这支刑天军却如此嚣张的只派出这么少的兵将,便想拦住他们骑兵踏阵,这明摆着是瞧不起他们这些官军骑兵了。
于是他改变了当初下山时候打定的主意,转而盯上了左翼列阵的这队刑天军的小阵,以他看来,自己五十人虽然不见得能冲散刑天军的主力大阵,但是冲散这么小小的一队百多人的小阵,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他立即开始催马加速,呼啸着招呼身边的那些手下骑兵,对他们大叫到:“弟兄们听了!随本官冲散这伙贼军!砍几个脑袋回去,杀杀他们的威风再说!”
他带下来的这些骑兵,大多都是贺方的亲兵抑或是军中的夜不收,所以算得上是这支官军之中的精锐力量了,这些人也可以说是真正的职业军人,靠着贺方的供养,他们平日里待遇最优,装备质量也最好,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有马可骑,平日根本不用考虑其他事情,所以他们『操』练的时间也最多,历来被贺方所倚重,所以当看到对方这队贼军只有这么一百多人,他们各个都大声的答应了一声,紧随着这个司徒亮的部将开始加速,朝着这队刑天军冲去。
在他们眼中,步军对骑兵永远都不占优势,何况对面还是一支贼军,既然是贼军又能好到哪儿去呢?大不了也就是摆摆样子好看点罢了,一旦面对他们骑兵集体冲阵的话,估『摸』着只要一接近他们,就吓得让他们自己先『乱』了阵脚了,只要对方一『乱』,那么剩下的就是他们表演的时间了,策马冲入敌军之中,靠着他们的冲击力,还不是想怎么砍就怎么砍,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吗?
所以一下山,他们便开始加速盯着赵二驴这队人嗷嗷叫着冲了过来,三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对面的那些贼军的面孔长的是什么样了,随着他们的加速,他们缓缓的散开了一些队形,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支贼军之中有不少的火器,如果集中队形的话,正好就成了对方火器的最佳『射』击目标了。
作为一支有经验的骑兵,他们深知该如何应付这样的阵仗,逐渐的散开队形,使他们之间马与马之间保持到两马的距离,并且压低了身形,做好了躲避对方弹矢的准备。
但是当他们越来越接近这支贼军的时候,却发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了,这支贼军并未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当他们冲近之后,便自行开始混『乱』,反倒是齐声大吼一声“杀……”声音之大,让他们骑在马背上隔着这么远都微微的惊了一下,显然对方根本就没有如他们所愿那样的因为害怕而自行混『乱』。
那么接下来事情恐怕就不太妙了,这是那个司徒亮的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他不由自主的微微的放缓了一些速度,落在了队伍中央,开始眯着眼仔细的朝着对面这支贼军望去。
这支贼军显然做好了迎击他们的准备,一队扛着鸟铳的贼兵已经一字排开整齐的列于队前,而还有少量的弓箭手,也在并不算宽的队阵两翼列队,将箭支『插』在了地面上,他作为一个见惯了阵仗的老卒,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对手显然并未打算因为他们的冲击,便主动后退,如此一来,事情恐怕就不像他刚才想象的那么简单了,于是他脑筋急转,渐渐的收起了对这支贼军的轻视之情。
很快在他们的加速下,战马已经距离那队贼军接近到了百步左右的距离了,每一个骑在马背上的骑兵都开始有些兴奋了起来,但是让司徒亮开始紧张的却是直至这个时候,对面的这支贼军仿佛无视他们存在一般,根本还是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既没有后退的迹象,也没有作出准备放枪的迹象。[]葬明66
要知道他们这样的骑兵踏阵的战术,往往都会给敌军产生出一种很强的威压感,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兵马面对他们的冲击的时候,不是自己先『乱』了阵脚,就是不待他们进入到『射』程之内,便『乱』糟糟的开始胡『乱』放铳放箭起来。
这样一来对方的弹矢基本上对他们这些骑兵造不成什么威胁,即便是弹矢命中他们,因为距离过远,也没了什么威力可言了,以他们身上的盔甲,完全可以抵挡住这样的打击,只要对方一开火,那么便给了他们机会了,以鸟铳或是火铳的装填速度,百步之内,他们根本来不及重新装填进行第二轮发『射』,那么作为攻击方的骑兵,便可以直接踏翻他们,冲入敌阵之中肆意的砍杀敌人了。
但是让这个司徒亮的感到不安的是他们眼下已经冲入到了百步之内,可是敌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稳如泰山一般的整齐立于他们面前,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他们冲过来一般。
随着他们的战马的奔驰,两方距离在迅速的缩短,八十步,贼军依旧没有反应,六十步,贼军还是一副漠然视之的状态,照旧没有半点混『乱』的意思,这些骑兵于是都开始渐渐的不安了起来,因为作为常年征战的他们来说,都开始意识到这种情况代表着什么了!
正常的情况下敌军出现这样的表现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被彻底吓傻了,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第二就是对手确确实实是一支经受过严苛训练的强兵,完全知道该做什么。
显然眼前的这支贼军并不是属于前者的范畴,在接近到这种距离之后,骑在马背上的官兵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了,这支贼军的兵将们一个个面『色』漠然,仿佛石雕泥塑一般,身体绷得紧紧的,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动他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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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明 第六十七章 步骑对阵2
司徒亮越发的开始感觉到了心中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又一次调整了战马的速度,使战马又放慢了一点,使得他更加落在了后面一些,紧张的朝着对面望去。
五十步,就在这队官兵骑兵接近到赵二驴这一哨兵将阵前五十步的距离的时候,终于他们有了反应。
那个负责指挥火铳手的什长声嘶力竭的站在队阵前列的正中位置发出了一声大吼:“鸟铳下肩!瞄准!”他在叫出这一声的时候,自己第一个开始动作,将扛在肩膀上的那杆早已装填好的鸟铳放平了下来,撮起嘴唇,凑到燃烧着的火绳上吹了几口,然后将腮贴在了枪托上。
剩下的十六名火铳手随即“哗……”的一声,都将早已准备好的鸟铳放平了下来,将腮贴近在了枪托上,眯起了左眼,将照门准星对准了朝着他们迎面而来的这些敌军的骑兵各自都从照门准星之中找到了一个目标。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如流水行云一般流畅而且整齐,这也是他们长久以来天天不停训练的结果,因为他们的教官从他们在新兵营开始,便天天念经一般的告诉他们,不管他们在战场上面对什么,他们都可以完全无视,他们只需要按照他们的长官的命令行事既可,哪怕对面就算是冲过来的是一群恶虎,只要他们的长官不下令让他们动作,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虎朝着他们扑过来、[]葬明67
这种观念被他们的每一个教官、长官反反复复的灌输,并且多次进行『操』演,不少人因为没有听长官的命令,擅自动作,都挨了军棍,所以日积月累下来,他们已经开始形成了对长官的命令无条件执行的本能了。
今天正好检验了他们平日的训练结果,虽然刚才他们看着对面的这支官军的骑兵咋咋呼呼的朝着他们迎面冲来,心中紧张的要死,但是他们还是没敢擅自『乱』动,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官军的骑兵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连鸟铳都没有从肩膀上卸下来,只是不断的侧着脸,吹着鸟铳上点燃的火绳,使之不会熄灭,以免误事,要是火绳在临战之际熄灭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三十军棍的重罚,可没人想被军棍活活打烂屁股。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十七名火铳手做好准备之后,官军的骑兵便又接近了一些,已经进入到了四十步的距离之内,可是中间的那个什长却还是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所有火铳手都持紧手中的鸟铳,死死的盯着各自选定的目标,眼看着目标在照门和准星之中变得越来越大。
官军的骑兵到了这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人真的已经开始害怕了,他们还没有面对过这样一支心理素质如此之高的敌军过,明明已经进入到了敌军鸟铳的『射』程之内了,敌军也明摆着已经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了,可对手还是没有开火。
距离越近这些官兵自然清楚鸟铳打的就越精准,那些鸟铳的弹丸就越是穿透力强,一旦进入到三十步的距离,那么他们身上的这些铁甲在鸟铳的弹丸面前,就如同一张纸一般,根本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只要被打中,就是一个血窟窿,就算是不死,恐怕也要残废了。
于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些官兵不由自主的便开始放缓了催动战马,所有人的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拉住了马缰,做好了圈马的准备,这也是他们作为人求生的本能,谁也不想朝着对方枪口上撞去。
三十步……“开火!”站在中央位置的那个火铳手什长终于大吼了一声,稍微调整了一下鸟铳,便立即按下了龙头,闪着火头的火绳在龙头的带动下,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便落在了打开盖子的『药』池之中。
只听得一片如同爆豆一般的声音在赵二驴这一哨队阵前面立即响了起来,随即便腾起了一片浓烟。
那个什长开罢火之后,根本不去朝前观察『射』击效果,当即收枪上肩大叫到:“返回后阵!快!”说罢之后一转身便从背后的刀牌手之间的缝隙中挤入到了队阵之中,大步穿过那三排长枪手,奔至了阵后,其余的那些火铳手也立即跟着他一个个的挤到了阵后,将鸟铳放下肩,枪托杵在了地面上。
而在他们刚刚开火的那一瞬间,队阵前面便响起了一片人喊马嘶之声,一个个官军的骑兵一头从战马上便栽到了地面上,翻滚着摔出了老远,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些火铳手大多数选择了瞄准官兵的战马开火,毕竟战马的目标大一些,会提高命中率,仅仅是一排齐『射』,官军的骑兵便当即被掀翻了六七个人,还有两三匹战马虽然被打中,却没有马失前蹄,但是也受伤之后立即疯狂的『乱』蹦『乱』跳了起来,发出了凄厉的嘶鸣声。
这样的『射』击效果,几乎把这几十个官军骑兵一下给吓傻了,不待那个司徒亮骑将下令,他们便纷纷带住马缰,拨转马头避让前面跌倒的那些袍泽以及挡住他们去路的战马,本来还杀气腾腾的骑兵阵列顿时便『乱』作了一团。
“合……”赵二驴在阵中狂叫了一声。
本来还有些松散的队形在他一声大吼之下,立即便靠拢在了一起,使得队阵一下便缩小了一半左右,变得密实了许多,几十条长枪凑在一起,高高的耸起,形成了一片密集的枪林。
前排的刀牌手之中的一个队将也大吼道:“蹲下!”现在处于第一排位置的刀牌手在他的吼声中,同时单膝跪在了地面上,将盾牌举过了头顶,既护住了自己的上半身,也护住了他们身后的一排长枪手的前胸。
两翼的弓箭手各有一个伍长率领,当火铳一响,他们便各自厉声吼道:“放箭!”
那十几个弓弩手二话不说,搭箭开弓,对准他们面前三十步不到的这些官军骑兵便猛烈的发『射』了起来,一支支利箭带着啸音如同毒蛇吐芯一般的飞了出去,直扑向了那些『乱』了阵脚的敌军骑兵。
三十步距离,面对一人一马这样大的目标,对弓弩手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问题了,瞄准起来根本不费力,即便是他们『射』艺不佳,也不会都把箭『射』到空处,一支支利箭飞入敌军人群之中,顿时又把三四个敌军骑兵给『射』了个人仰马翻,这么近的距离下,就连弓箭对他们来说,也都成了致命的武器,锋锐的箭头只要命中官兵抑或是战马的身体,当即便能撕开他们的甲胄,深深的『插』入到他们的身体之中,顿时使得他们更加混『乱』了起来。
“冲上去!冲过去!不要『乱』!”落在后面的那个司徒亮看到前面阵型大『乱』,于是赶紧狂叫道,想要控制这些手下骑兵继续冲击敌军队阵,只要撞进去,他们便还有翻盘的机会,对方兵力并不多,他们还有足够的力量打散他们,只要打散这一队贼军,将他们逐散,势必会影响到后面列阵的那些贼军,那么他们也算是为紧随而来的刘万顷做到了应该做的事情了。
官军这边的骑兵听到了司徒亮的叫喊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在经过一阵混『乱』之后,便又拨转了马头,打算朝着贼军的队阵继续冲去,要知道他们连人带马还有这些甲胄,足有几百斤重,再加上他们冲击的速度,又何止千斤,只要撞入敌阵,便立即能将对面这队并不算厚实的敌阵破开,敌军一散,他们便有了机会。[]葬明67
可是还不待他们冲近赵二驴这哨兵阵,赵二驴便歇斯底里的又一次在阵中叫道:“第一排长枪手蹲下!所有人枪放平!”
在刀牌手背后的第一排长枪手当即便蹲了下去,竖起的长枪也立即“哗……”的一声放平了下去,而且他们在长枪放平之后,立即便将长枪的尾端杵在了地面上,一只手死死的压在了枪杆上,将长枪斜着从前排刀牌手的肩膀上探了出去,一排二十支的长枪立即便在他们的队阵前面形成了一道枪林,而第二排的长枪手面前一空,随即便将长枪平放了下去,平端着也从前两排人的头顶将长枪直接指向了对面冲来的那些敌军骑兵,让枪林变得更加密集了许多,而第三排长枪手则立即向两翼散开,将手中长枪朝两翼放下,顿时便将整个队列的前半部都形成了跟刺猬一般的枪阵。
而弓箭手们迅速的奔回到了阵后,躲在了枪阵后面,并且在伍长的指挥下,开始将弓指向半空,朝着阵前抛『射』,以阻止敌军官兵冲阵。
面对着这样一个如同刺猬一般的长枪阵,官军骑兵几乎要哭出来了,他们一个个吓得纷纷死死的拉住了马缰,拼了死命的拨转马头,不敢再朝前冲去了。
他们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样的枪阵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这样的骑兵连人带马的撞上去,对方都不用使劲,他们自己的冲力便能被这些猬集如林的长枪扎成肉串,即便他们有勇气这么撞上去,可是他们坐下的战马也不是傻东西,眼睁睁看着前面出现了一排尖利而且密集的东西,一看就知道碰上没好,战马也不会傻里吧唧的一头撞过去,所以不用他们的主人拉它们的脖子,它们自个就立即慌『乱』的开始转向,想要绕过去了。
一群骑兵像没头苍蝇一般,在赵二驴这哨阵前人喊马嘶的『乱』了起来,不是收缰站住,就是朝着两翼奔散,总之再也没有一个家伙傻帽一般的正面冲向这个不大的小阵了,只有两三个家伙冲的太猛了,来不及完成转向,斜刺里的冲到了阵前,马上便被猬集如林的长枪扎了一身窟窿。
两个长枪手几乎同时刺中了敌军的一匹战马,巨大的冲击力顿时使得他们的长枪枪杆像一张弓一般的弯了起来,接着便咔嚓一声折断了枪杆,两个人都立即被弹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一个人被枪杆重重的抽在了胸口上,当即便喷出了一口鲜血,显然是内腹脏器受了重创,能不能活下来,估计没保证了。
而官兵虽『乱』,但是毕竟还是训练有素,一些后面冲上来的官兵显然回旋的余地要大一些,一拨马便转离了长枪阵,纷纷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短斧、铁骨朵朝着刑天军的兵阵中掷了过去,这几把飞旋的短斧和铁骨朵闪电一般的落入到兵阵之中,当即便腾起了一片血光。
毕竟长枪阵十分密集,根本不需要什么瞄准,随便扔块石头都落不到空地上,几个枪兵当即便中招,发出了闷哼之声,一个枪兵额头正被一柄短斧命中,当即便被砸的脑浆迸裂,仰面朝天的倒入了人群之中,鲜血和脑浆喷溅到了几个袍泽的身上脸上,使得这几个人都脸『色』大变,一个兵卒显然承受不住这样的惨状,当即便弯腰大口的呕吐了起来,将路上吃下去的饼子一下便吐了个干净。
还有两个人被短斧或是铁骨朵击中了前胸,只听得他们的骨头发出咔吧的断裂声,顿时他们也丢了长枪,委顿了下去。
但是不管怎么说赵二驴这哨兵将最终还是挡住了这一队官军骑兵的冲击,未让他们踏入阵中,打『乱』他们的阵型,赵二驴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感觉背后湿漉漉的一片,原来连他都因为这场交战,被紧张出了一身的冷汗。
官兵骑兵在这一个小阵前面四散奔散,绕了过去,几个倒霉的家伙为了不撞上这个枪阵,居然拨转马头,一头朝着临近赵二驴这哨对阵的李栓柱那边的兵阵撞了过去。
只听得李栓柱那边的队阵之中立即也响起了一阵爆豆一般的鸟铳的声音,几个倒霉的家伙当即便惨叫着一头撞下了战马,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当即便无法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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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明 第六十八章 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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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健站在刑天大旗的下面,微微的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这个时候心才放在了肚子里面,刚才他当看到这一队敌军骑兵朝着赵二驴那哨人马直冲过去的时候,要说他不紧张,那是屁话。
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直面过敌军的骑兵冲阵,只是在平日的训练中,演练过对付敌军骑兵的办法,今天让赵二驴和李栓柱这两哨兵将上去对付这支敌军的骑兵,他还真是有点担心。
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一旦赵二驴抑或是李栓柱这两哨人被敌军骑兵冲散,他马上便会派出阎重喜和罗立这两哨人马压上去,抵住这支敌军骑兵,然后派斥候队绕过去,夹击这支敌军骑兵,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了一点,赵二驴这个家伙居然不负众望,率部死死的挡住了这支敌军骑兵,并且还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杀伤,这一个照面下来,对方便损失了十几个骑兵,估『摸』着这一下山上的官军主将要心疼的捶胸顿足了。
作为骑兵来说,都是各军之中的精英,一下子损失这么大,短时间之内是绝对补充不回来的,即便是对官军来说,遭遇这样的损失,也绝对不好受,所以这一照面,他刑天军便又抢了上风。[]葬明68
那些剩下的官军的骑兵在经过这一次冲锋之后,一个个惊的是魂飞魄散,纷纷拨马便圈着战马,驰离了这一个让他们惊魂的贼军兵阵,那个司徒亮也惊魂未定的大声招呼他们集合,清点他们的损失,这么粗略一数之后,他真的要吐血了。
他奉命带下来了五十多个骑兵,结果才一个照面下来,不但没有能冲散贼军,甚至连贼军的一个小阵都没有打散,却损失了十几个手下,这让他如何回去向贺方交代呀!要知道这些骑兵都是贺方的心血所在,一下损失了这么多,贺方估计这会儿应该都想要活活咬死他了。
司徒亮部将脱离了战场之后,收拢起这帮惊魂未定的手下,远远的聚在山脚下面,相互神『色』各异的对视了一下,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此时山上观战的贺方,确实如同那司徒亮所想的那样,正在咬牙切齿,同时也心中充满了震撼,他五十多个骑兵仅仅是去冲击敌军一个百多人的小兵阵,不但没有能冲散对方,打杀一番,反倒被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一下折损了快三成人手,却只换取了对方几个人伤亡的代价,如此战果让他情何以堪呀!不说这脸上挂住挂不住,单单是这损失,就让他承受不住。
“该死!”他怒急之下,不知不觉间居然一下便将手中的马鞭给生生折断成了两截,口中咬牙切齿的怒骂了一声。
“传令给司徒亮,去告诉他!让他暂且不要再冲阵了,集结骑兵随着刘万顷行动!让刘万顷率部冲阵,趁『乱』再率部掩杀,如若再这样的话,就让他好自为之吧!回来我杀他个二罪归一!”贺方一把将折断的马鞭摔在地上,厉声对身边的一个亲兵下令道。
亲兵躬身抱拳接令,翻身跳上一匹战马,立即冲下了山坡,冲到了正在山脚下惊慌失措的司徒亮面前,将贺方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司徒亮。
司徒亮脸『色』几经变化,咬牙抱拳道:“请你回去告诉贺千总,司徒亮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贺千总给下官这个机会,下官绝不会再辜负大人了!”
刘万顷率领麾下兵卒紧随司徒亮冲下山,眼看着司徒亮率领骑兵前去踏阵,结果却落得如此下场,顿时心中发『毛』了起来,不由得开始后悔刚才自己的选择。
他之所以请战率部下来冲阵,求的是战功,想要袭扰一下山下的贼军,可是没成想这支贼军的战斗力之强,却远超过了他的预计。
五十多骑兵对一百来个贼军兵阵冲击,不但没有冲散对方,大杀一番,反倒被这么一支小小的贼军打了个人仰马翻,折损了十几个精骑,贼军这种表现让他实在是没有料到,刘万顷本来还兴冲冲的心情一下子便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变得瓦凉瓦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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