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腔

放下了电话，杜远舟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有些担心，但至少唐棠没事就好，至于钱的事情不算问题。
由于副主任赵玉田已经来了一些日子，计划生育工作也不复杂，他很快就上手了，而且和杜远舟配合的挺不错。杜远舟交待了一声，然后说他自己有事去一趟县城。
在来之前，杜远舟已经给唐棠打过电话了，可惜家里没有人接，可能他们一家全部都在医院里。
到了县城，杜远舟在市场买了一些水果，直奔县人民医院。
县人民医院在长白县还算是一个比较正规的医院，规模也不小，长白县的普通百姓看病的话一般都是去县人民医院。
陈茜茜已经说过了，唐妈妈就住在五楼502病房。由于住院楼是老楼，这时代的县城几乎没有电梯楼，县人民医院也不例外。
刚刚走到三层楼梯口，正好看一脸憔悴的唐棠，手里拎着暖瓶，缓步从楼上走了下来。
“杜远舟，你、你怎么来了？”猛地看见杜远舟拎着一大塑料袋水果，唐棠不由得有些诧异，还掺杂一丝惊喜，脱口问道。
“唐棠，你瘦了！”
看着唐棠布满血丝的眼睛，杜远舟的心隐隐作痛。可以想象，唐棠这二十多天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我没事，只是——”
听了杜远舟的话，唐棠突然感觉自己特别委屈，也似乎终于找到了靠山，强忍着眼泪，几乎都快落了下来。
“我已经听陈茜茜说了，没事，有我呢……”深望着唐棠的眼睛，杜远舟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暖瓶，说道。
“我——”
唐棠似乎想解释什么，可能想说为什么出事后没有通知他，但又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说。只是抿着嘴，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我们先去看阿姨吧！”
杜远舟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知道，唐棠就是这样的性子，虽然能歌善舞，人缘也好，偏偏不善于和别人打交道。可能这正是许多人喜欢她的原因吧！
无论任何时候，她从来不会强求什么，和她在一起，不会有任何压力！感觉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随意，那么轻松。





官腔 第八十二章 医院探望
随着唐棠来到502病房，从病房的恶劣环境可以看出，这个病房是个低等病房，墙壁斑驳，房间里药水的气味夹杂着些许尿骚味。
在这二十多平的病房中，一共排放了三张病房。其中两个病床上的被子十分凌乱地放着，显然也住着病人，可能出去溜达或找医生检查去了。
杜远舟跟着唐棠轻轻走进去的时候，唐棠的爸爸唐国成正在给妻子白凝华喂着水果罐头，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脸上的忧愁凝聚不散。
“爸，妈，我同学来了！”唐棠在前，杜远舟在后。一走进去，唐棠轻轻的打呼了一声，动作十分轻柔，生怕惊到妈妈。
“阿姨好，叔叔好……我是杜远舟，今天特意过来探望阿姨！”
唐棠顺手接过杜远舟带来的水果，放在了墙边一个纸箱上。杜远舟连忙自报家门，向两位长辈问好。
这时暖瓶也被唐棠接了过去，放在墙边。唐棠坐到了妈妈身边，结果了爸爸手中的碗和汤匙。唐国成赶紧站了起来。
“你看看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
唐国成有四十多岁，额头爬满了皱纹，看起来远比年龄更显得沧桑，此时一脸的憔悴，说话带着几分客气。
“叔叔，你见外了！我是一个晚辈，来看阿姨，怎么能空手呢！”
见唐棠的同学来了，白凝华推了女儿递过来的罐头，挣扎着想坐起来。她一辈子都是坚强的性格，平时与人为善，自然不想失礼。
“阿姨，你快躺下休息，千万别起身！”杜远舟连上前一步，扶住了拜凝华的肩头，劝阻道。
这时候，唐棠也赶紧劝说，解释杜远舟是自己的同学，也不算外人，白凝华这才在两人的搀扶着，慢慢地躺了下来。
在俩人进来的时候，唐棠父母就已经注意到了杜远舟。虽然唐棠介绍说是这个英俊小伙子是她的同学，可他们都有些不相信。
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们是非常了解的。尤其看见他们之间接传东西的那份随意，以及说话的自然，无不说明两人关系并不像同学这么简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尤其特别疼爱自己女儿的父母，对于女儿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十分仔细。其实杜远舟他们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看似随便问了杜远舟几句，白凝华便倚躺在床头，就不怎么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唐国成两人聊着天，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不由上下地打量起来。对这个可能是未来女婿的小伙子，她心中还挺有好感的。，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是实话，白凝华看着杜远舟模样和无意中表现出来的风度，心里不断的点点头。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笑，还掺杂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话。杜远舟不由的皱了皱眉，这怎么有这样的人呢！
502病房门猛地被推了开，两个打扮招摇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杜远舟发现唐棠脸色一下儿冷了下来，唐国成两口子神情变得不自然，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其中一个手臂吊在胸口的黄发小青年看到唐棠后，竟然大胆的吹起了口哨，冲着唐国成喊道：“老唐，又来亲戚了！你说，我当你女婿，到底行不！”
另外一个头部缠着碰带的黑瘦小青年也大声道：“对啊，老唐，到底说一句话呀？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说话的时候，他眼睛色眯眯的，好像带了钩子，还很不老实地朝唐棠的胸口望去。
“你，你们——”白凝华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唐棠一见赶紧上前，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闺女不嫁人，我和你们说了，以后少说这样的话——”
唐国成阴沉着脸，暗咬着牙，恨不能冲上去给他们几脖溜子，但又不得不考虑白凝华的病情。
妈的，人渣哪里都有，医院也少不了，这两人身上的伤，显然是斗殴时候留下的，一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听着他们一副流氓无赖的口吻，还有那色眯眯的眼神，杜远舟心头暗怒，太阳穴直蹦，只想立刻上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你们安静点，没有看到这里用重症病人在休息么？”杜远舟眉头一皱，严肃的说道。
对于杜远舟，两个小青年刚才根本没有在意。一见他竟然敢搭茬，便想破口大骂，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多管闲事。
可是当他们一转头，看见杜远舟阴沉的眼神，两人突然感觉到一丝让脊梁骨都发凉的寒意，几乎脱口而出的狠话，戛然而止。
随着习练天道拳时间愈来愈久，杜远舟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明显不一样了。
平时的他，一脸的微笑，给人感觉如沐春风，潜意识地愿意和他亲近，甚至信任他。至于发怒的时候，自然换成了另一种骇人的气势。
两人顿时被震慑住了，很识趣的闭上了嘴，赶紧收拾起床上那些零散八碎儿的东西，准备出院了。
原来，两人刚刚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见两人出院了，唐国成不由得松了口气儿。唐棠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明显这些天两人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但杜远舟却没放松警惕，这两人不是好鸟。现在出院了，却不代表他们对唐棠彻底死心了，万一使坏，就悔之晚矣了！
看见杜远舟要准备走了，白凝华有了前面的猜测，于是非得让唐棠送一送杜远舟。
等两人下楼了，杜远舟才掏出两千块钱，递给了唐棠，说住院挺费钱的，还问够不够！
唐棠开始下意识想推辞，但想到妈妈的病情，最后还是犹豫地接了过来。说以后有钱的话，会尽快还给他。
对于她的性子杜远舟还是了解，连说不忙别着急，本来这钱还不还都无所谓，可是杜远舟没敢直接说出口，那样的话唐棠说啥也不要这钱的。
“要么你先回去吧，好照顾阿姨！”转过住院楼，杜远舟停住了脚步，扭过身面对唐棠，轻声地说道。
唐棠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事，我爸爸在照顾呢！我陪再走一走吧！”
由于刚刚在病房里，当着白凝华的面，杜远舟自然不方便问住院的过程。这时候，他不由得关心起来。
两人一边在医院旁的河边走着，唐棠一边讲着她妈妈的事儿。
原来白凝华的父亲，也就是唐棠的外公，是燕京一所大学的教授。
那个疯狂的年代，这类的知识分子就是臭老九，当然要下放到农村，关进牛棚里。白凝华也被受了牵连，下放到了长白县农村，成了一位下乡知识青年。




官腔 第八十三章 往事
莽坝村，山清水秀，是一处风光迷人的好地方。
这正是白凝华插队的生产大队。初到莽坝村的时候，白凝华还非常高兴，尤其看见美丽的田园风光。但可惜好久不长，风景再美也要吃饭呀。知青是来插队的，自然要干活儿，这难坏了他。
也就是这时候，她认识了老实巴交的唐国成。有一次白凝华上山摘野果，不小心儿滑下山崖，正好唐国成被救了上来。在这次偶然的英雄救美事件中，两人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很快谈起了恋爱。
由于唐棠外公身体一向不好，没有熬过那段艰苦的岁月，很快被折磨得去世了。唐棠外婆也早已经没了，燕京几乎没了亲人。以致特殊时期过后，白凝华也没有回城的想法，一心留在了农村。
听到父亲意外去世的噩耗，本来身子骨较弱的白凝华，更是雪上加霜。在生唐棠的时候，差不多出了意外。虽然最后母女平安，白凝华也失去了自己生育的权利，唐棠也成了家中的独苗。
家里没有男孩子，意味着绝户了，唐棠父母在农村并不受待见，连族人都不给他们好脸色看。
在县造纸厂招工时，唐国成怀着赌一把的心情报了名。好在他出身清白，祖上三代贫农，属可谓根正苗红，是当时最吃香的一类人。结果竟由于政治过硬，他被招了县造纸厂，不久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工人。
就这样一家人都搬进了县城。可是，随着近些年造纸厂效益越来越差，白凝华又没有正式工作，家中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直到唐棠毕业后上班了，一家有两口人端着铁饭碗，生活条件才改善了许多。
如果白凝华比较随性，事情可能就好说了。但偏偏她是一个性格自强的女人，在家也呆不住，看见路边有卖早餐的，赚钱也不少，于是她便动了心思，也出去摆了一个早餐摊。
没料到，刚刚摆摊没几天，工商所便找了上来，说非法经营，所有东西一律没收，就连倒骑三轮车也被罚没了。这可是花了一家人半年储蓄买的，本来就身体不好的白凝华，一上火憋屈便出事了。
说着说着，唐棠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这些天，她整天在医院、学校、家之间来回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杜远舟轻抚他的肩头，轻声地安慰道。
看着唐棠梨花带雨的伤心样子，杜远舟心中平添了几许怜惜，轻轻将她搂在了怀里。
说到伤心处的唐棠，并没有挣扎，宛若一只受伤无助的小鹿，伏在他的肩上，低声地抽泣起来。
一阵秋风吹拂来，河边的柳条轻轻地摆动着。长白河，宛若一条穿城而过的碧绿丝带，从两人身边缓缓地流淌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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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的时候，杜远舟有些不放心。
他告诉唐棠，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警惕那两年小青年再来纠缠。这时候的流氓无赖，整天拉帮结伙，特别嚣张。
想了想，杜远舟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张天啸，说自己已经来县城了，让他过来接一趟。
告诉了自己的所在地，杜远舟就站在原地等着。
看着脚下波澜不惊的河水，对于近来发生的事情，他在脑中捋了一下，不禁有些感叹，够忙的，也够乱的。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张天啸骑着摩托车飞奔而来，见远远地看见杜远舟，大声地喊着。
“有点事，等一会儿和你说~”说着，杜远舟一骗腿，坐到了后座上。
张天啸看起来明显黑瘦了许多，但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兄弟，你可来了，最近我可忙坏了……”
这些天，张天啸正忙着超市的室内装修，什么购买建材、找工人、招聘等等，总之一大摊子，忙得他不可开交，也不亦乐乎！
张天啸陪着杜远舟看了超市的选择地点。看看周围不时有人出没的商店，杜远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里正处于县城最繁华的大十字街附近。
整个超市大概7000多平方米，对于这年代一个县级超市来说，足够大了。这原来是县烟草局的仓库，一直闲置着。
正好这一次找地方开超市，一下儿被张天啸相中了，不仅足够大，还且还临街，这可不多见了。
虽然地点和面积都合适，但这仓库属于人家烟草局的，属于国有资产。这样一来，在租赁的过程中，张天啸费尽了周折，开始人家根本不理睬你！
最后还是托人找关系，张天啸又给他们领导送了一些礼，才算以每年三千块钱的价格租了下来。
当时张天啸给杜远舟打电话，嫌这租金有些贵，但杜远舟知道，这已经够便宜的了，在后世根本不可想象。于是，一签就签了五年合同，租金分期支付，一年一付。
自从刚刚签约的时候，杜远舟来了一趟，一直还没有来。就连装修的各种图纸，都是他画好了，让张天啸去马关镇去取的
他们一进超市里面，看见王全正大呼小叫指挥着装修工人干活儿呢！张天啸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儿，自然不喜欢整天站在这里监督，于是将这个活儿扔给了自己的跟班王全。
对于这活儿，王全不仅没感到无聊，还感觉非常满意，这可是专门支使人的好差事，平时都被张天啸使唤！这多有面子呀！
见杜远舟来，王全立刻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他知道，这超市也有杜远舟的股份，自然也是老板之一哦！
虽然能理解王全这种人，可是心中不代表就喜欢他们。对于他的热情，杜远舟也积极回应，说笑了几句，毕竟还是老同学，人家笑脸相迎，总不能给人家冷屁股吧！大家又没有什么大矛盾。
看看现场忙忙碌碌的工人，正在用白灰涂刷着巨大的墙体。还有一部分人，正用铁锹铺着沙子，浇水夯实，忙着平整地面。
由于这烟草局仓库建好之后，几乎也没怎么使用，地面还是坑洼不平的砂石地。这样一来，平整地面就比较麻烦了，但又不能不平整了，否则不仅影响超市美观，而且沙土地面容易生潮气，使货物无法保存。
杜远舟知道，这地面绝对是麻烦活儿。铺好沙子之后，还要瓦工砌好红砖，抹上一层掺杂彩砂石的水泥砂浆，经过打磨，最终成为光滑的水磨石地面。这不算室外的一些改造装修，看来开业怎么也要两个月之后了。
走了出来，想起热火朝天的场景，杜远舟不由得暗想，看来王全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拿监工这件事来说，张天啸一向粗枝大叶，估计还真不如他。
“天啸，我和你说一件事——”等就剩下他们两人了，杜远舟一脸的严肃，仔细将病房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对于白凝华住院，张天啸还真不知道，这些天直顾得忙超市的事情了。
“你放心吧！我准定搞定，就两个小毛贼——”听了杜远舟这一说，张天啸也立刻上心了，拍着胸脯保证。
在长白县里，张天啸还真是小有名气，一些所谓的大佬也给几分面子。毕竟这年代家中开矿的主儿，没有几个好惹的。
在他看来，这也不是难事。别说是杜远舟特意拜托的事情，即使杜远舟没有嘱咐，如果他知道的话，也一样会管的。
知道张天啸并不是信口胡说的人，杜远舟的心这才放下。




官腔 第八十四章 电影效应初显
“村长……村长……你们快去看看吧。村东的刘国栋家两口子吵起来了，大家劝都劝不开……”
在李国柱家，杜远舟和几个村干部说笑着，刚刚上桌准备吃饭，就听见门外有人喊。
前些天，杜远舟让周南他们联系打工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这一次打工名额有二十个。消息一来，他当时就告诉了顾爱民他们村干部，让他们在村里统计打工人数。
三四天时间过去了，杜远舟这次来流水沟村，就是过来看看报名情况。如果报完的话，尽快安排这些人去特区。
听见村里有人打架了，李国柱便站了起来，一边忙着穿鞋一边说道，“你们大家先坐着，我去看看”。
“带我去看看。”打开门，他对门外报信的人道。
杜远舟看着李国柱出去后，跟着跑了出去。其他人也随之出来了，在农村的话，一般调解家庭纠纷、邻里纠纷这种事，也是村委会来管。
来到刘国栋家，还没进院子，杜远舟便听到他们夫妻两人的争吵声。
“我告诉你刘国栋，老娘就是不生了，看你能咋地。看你那出息，家里都穷成这样了，还要生——”一个女人泼辣地喊道。
“穷咋了，穷就不要儿子了？告诉你秋云，你不给生个大胖儿子，我就饶不了你~~”男人也大声嚷嚷道，显得气急败坏。
“生儿子，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生。你没看电影嘛，孩子你能养的起不，罚都罚死你。难道你不想让我们打压、二丫读书了，也到那大城市生活了？告诉你刘国栋，我闺女可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亏待她俩我绝对饶不了你……”
别看刘国栋的媳妇性格泼辣，敢和老爷们儿面对面大声骂。平时对她俩女儿可宝贝着呢
虽然公公婆婆看不上俩女孩子，但谁也不敢给她们脸色看。可见这秋云厉害到什么程度，也不是她不知道孝顺，什么都可以顺着他们，就是看不得别人给自己闺女亏吃。
“你个败家的臭娘们儿，我告诉你，你……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你要是给我生不出个儿子，老子就找别人生去。”怒火直窜的刘国栋，气得直喊，不管不顾地顺嘴胡说八道。
“哎呦呦，看你刘国栋那熊样，谁能看得上你呀！也就是老娘我当初瞎眼了，不小心嫁给了你。这会儿还长本事了，想找别人生孩子去，我看你是大白天做你的春秋大梦……”
“今天我也就告诉你，你刘国栋必须给我去打工。你看看我二姨家的喜军，出去打工半年赚多少钱，回来不是给媳妇买这就是买那。你一年到头，给我和孩子买个屁了？“
秋云的话让周围的村民一阵大笑。
“你还敢说人家喜军。人家喜军媳妇第一胎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再看看你，两个丫头片子，没给我生一个带把的。你臭娘们还有理了，还腆着脸让我打工，买这买那的……”
这时，杜远舟和顾爱民、李国柱赶走了在院门口看热闹的村民，然后走进了院内。
“住嘴，你刘国栋想咋样？还想公开违反国家法律呀？”看见喊得脸红脖子粗的刘国栋，顾爱民脸色一沉，大声地呵斥道。
顾爱民是老资格的村支书，在村里是很有威望的。按辈分来算，还是他的叔伯辈。这么一喊，刘国栋一下子儿老实了，支支吾吾说不话来。
“哼，看你那熊样……”秋云怀里搂着正哭着的两个闺女，一见刘国栋吓得退缩了，不由的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
原来这件事正由于打工名额引起的/秋云的二姨家就在上岭村，她表弟喜军和村里人去了特区打工，赚了不少钱，这儿让很多亲戚都看着眼红。
这次流水沟村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好机会，秋云就想让丈夫也去特区打工赚钱，可是刘国栋就是不想去，非得生个大胖儿子不可。于是，两人说不到一起，便吵了起来。
在大家劝解下，最终刘国栋同意出去打工了。
看着散去的人群，杜远舟还挺满意的。听见秋云多次提及影片的内容，可见着电影也没有白费，对老百姓还是产生了一定影响的。
这样类似的事件，在周边的村子不时地发生。
特别是看了关于十月怀胎的科学片子，许多妇女知道了生男生女和自己的肚皮并没有多大关系，相反是取决于男人的精子，。
这样一来，有时因为生男生女问题和丈夫吵架，不免底气更足了。
可是杜远舟知道，这些电影确实有一的宣传作用，但要想短时间内改变马关镇的计划生育现状，还需要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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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马路上不时飞驰而过的汽车，杜远舟不觉得有些感慨。
对于他来说，锦城市并不比其他地方熟悉，即使前世他也只来过两三趟。
走到市中心医院的大门口，当站在各门诊室指示牌前时，尤其看见妇产科的字样，杜远舟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自己一个大男人，并且还没有结婚的年轻人，单独去妇产科了解情况，总感觉怪怪的，似乎周围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玩味。
再说了，这后期还有一系列的事情，如果没有医院的熟人，很难办理。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四周看了一看，发现距离医院不远处有个邮政报刊亭，知道里面有公共电话，便立刻过来了。
“燕子姐，我是杜远舟。今天来市里了，有时间嘛？我想请你吃个饭……”杜远舟掏出电话本，将电话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