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腔

上午九点，在县委小会议室，有个书记碰头会。
按照惯例，每次县委常委会之前，一般都会安排书记碰头会。能够协商的问题，若能在书记会上解决，基本当场落实，只有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进行针锋相对争个你死我活，举手表决。
虽然杜远舟人综合科长，但布置会议等事宜由副主任卢华忠负责。其实也简单，只是摆放一些水果。准备茶水，至于座位次序都固定的，甚至连座位牌都早已经制作好的，只摆在桌上就可以了。
县委书记万春来，县委副书记、县长马爱国，分管党群的专职副书记刘国栋，常务副县长曹国庆、组织部部长孙仁涛，政法委书记龚文章，还有就是纪委书记常乐山。
虽然万春来实力比较大，但也不是说一不二的，马爱国当上县长后，收编了大部分原周系人马，这书记碰头会个个都是老狐狸，各人都是形态各异，但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是些小事情，只要马爱国不直接反对，基本上都是全数通过的。
杜远舟静静坐在旁边，负责现场记录。一开始，会议讨论一些日常工作，大家的表情都很平和。从表面上，看不出众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县委班子的关系应该不是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暂时杜远舟还没彻底捋顺这中间的关系网，今天这书记碰头会显然是他观察一下各派系的好机会。
“万书记。县教育局副局长冯夏萍快要退休了。”刘国栋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对着万春来，说道。
自从周大力靠边站之后。原专职副书记赵安春也很快被调到市工商联，而刘国栋从市组织部空降到长白县，接替赵安春的位置。
当刘国栋一提话头，在座的人一下儿都精神了，自然明白这肯定是他拿出来的一项人事任命。
“丁书记觉的谁上比较好。”既然刘国栋开口了，本着民主的态度，万春来肯定也要问一声的。
“经济检查科科长曹力明在工商局也有些年头了。而且曹力明同志做事情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也应该提拔一下。”这曹力明，到底是不是真的兢兢业业。可能在座的人都不知道，但和刘国栋对路是一定的。既然领导想要提拔你了，自然要找一些由头，即使不好也变成好。这就是领导的嘴。
刘国栋的率先发言。万春来是没有准备的。但既来之则安之！“大家对刘书记的建议，有什么意见或者人选？”见他微微打量了一下在座常委的神色，说道。
常乐山却是正在打量着马爱国的神色，见到马爱国点了点头，常乐山开口说道：“刘书记，我认为稽查大队大队长秦阳不错，这些年不仅成绩比较突出，论资历这秦阳也比曹力明要深一些吧。”
马爱国和常乐山的眼神交流很快。但是杜远舟还是看在眼里，显然他们走的近一些。但是常委之间关系也是靠利益集合起来的，如果真到落难的时候，这些同阵营的人难免也要落井下石，但是如果利益纠缠的深了，几人却是能够站在同一阵线，。
听常乐山一说，万春来稍稍一愣。这刘国栋似乎之前也没和马爱国打招呼。自从他空降到唱吧先，一直保持中立。这一次突然跳出来，还以为他和马爱国有什么利益交换。
见到常乐山开口说话，刘国栋自然看的出是马爱国的意思，知道这件人事任命可能要到此为止了，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看了看万春来和常务副县长曹国庆，显然是希望两人能够开口支持自己。
万春来不动声色，想看看形势如何发展。刘国栋平时并没有靠向自己，如果自己贸然支持的话，必将遭到马爱国一派的反对，对自己提出下一步提出人事调整一见很不利。
在旁边的曹国庆，自然也看见了刘国栋的眼神，知道对方有结盟的意思。作为同是空降干部的曹国庆来说，在常委会上也面临着孤立无援的境地。
为了尽快打开局面，这次书记碰头会之前，他不得不和万春来进行了交流，双方暂时合作，他提出新成立开发的主任人选，万春来一系提出马关镇常务副镇长的人选。
见刘国栋有意示好，又不涉及万系的利益，曹国庆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万春来，见万春来面无表情，于是他下了决定，开口说道：
“我觉的曹力明同志挺适合当工商局副局长的，至于所谓的资历，我们主要看重的还是能力，如果能力足够了，那么这资历就算薄弱一些又不影响能力的发挥。”
微微愣了一下，显然是对于曹国庆的支持，刘国栋其实并没抱太大希望，见到曹国庆对自己点了点头，刘国栋也冲曹国庆笑了笑。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毕竟国人一直讲究论资排辈，而且秦阳同志的能力难道就不如曹力明同志吗？我看未必吧？”见曹国庆如此说，纪委书记常乐山，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政治上有这么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将一切能够利用的资源最大化的使用起来，这才能够在政治斗争里立足。
对于曹国庆和刘国栋暂时结盟，万春来也不算太意外。当孙仁涛、项天看向他，他也点了点头，项天便率先开口，表示支持刘国栋的人选。
随后，在万春来的示意下，孙仁涛也抛出了两项任命人选，一是马关镇常务副镇长由县法制科科长党高飞接任，一是原治安大队队长张铭胜任县公安局副局长。这两项任命，得到了曹国庆、刘国栋的投桃报李，大力支持。
对于曹国庆提出工业局副局长李晨浩任开发区主任的建议，万春来一系和刘国栋也表示了支持，完胜马爱国一派。
碰头会结束的时候，马爱国的脸色很难看，愤怒离场。万春来却面无表情，一脸的平和地走回了办公室。
刘国栋却是邀请曹国庆一起吃饭，显然两人之间形成了一个短暂的联盟，但是这个联盟显然是不牢靠的，单单这么简单的利益，两人之间关系显然是不会结实的。
这一切，杜远舟都看在眼里。
这个书记碰头会的决定，即使常委会也很难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了。人事变动基本就这么定了下来。(未完待续。)





官腔 第181章 水泥厂项目
万春来干起工作来，比较勤奋！这样一来，对于他的秘书来说，杜远舟自然也不轻松了！
整整一上午，除了几个局领导前来汇报工作，还来了三个县镇领导。大家坐在秘书室排着队，轮流等待书记的接见。
对于每个领导，杜远舟都用准备白瓷杯，报上茶递过去。对于杜远舟，他们都十分客气，一是他县委大秘的身份，二是他的名气。在长白县，杜远舟虽然年轻，但名气是许多乡镇一二把领导也无法相比的。
当一个人出来，杜远舟汇报一声，然后另一个人再进去。尽管大家汇报时间都不长，但架不住人多呀！唉！看来当好一个领导，确实也不容易！
“杜秘书，你看中午万书记有安排吗？我想请万书记吃个饭，顺便谈谈工作的事情？”
看了看手表，眼看到了下班时间，云岭乡乡长刘厚奎显得有些焦急。他们云岭乡距离县城比较远，来一趟自然不容易。
“这，今天中午倒是没有安排！但万书记平时中午都需要休息一会儿。要不这样，刘镇长，一会儿我帮你问一问！”
对于他们基层干部的辛苦，杜远舟深有体会，也理解他的心思！毕竟自己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
这时，县交通局副局长赵宝珍从书记办公室走了出来。她和杜远舟打了一声招呼。
“赵书记，慢走。”在杜远舟的客气声中。赵宝珍下了楼。
稍等片刻，杜远舟上前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万书记。云岭乡的刘厚奎刘镇长在外面，希望见见您？”虽然看见万春来用手揉着太阳穴，略显有些疲惫，杜远舟还是照直说道。
“还有几个？”万春来随口问道。
“只有他一个人了！文广局岳晓波岳局长上午也来过，是汇报广播塔进展情况，我便安排到了下午。”杜远舟说道。
“那让他进来。”万春来将手放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
杜远舟稍一犹豫，便说道：“万书记，刘镇长刚刚还问我。中午您是否有安排，他希望和您一起吃个饭。”
“哦，这样呀！你先让他进来。吃饭的事儿，一会儿再说。”万春来将茶杯轻轻放下。说道。
杜远舟退了出来。然后告诉刘厚奎，万书记希望他进去谈一谈。
等刘厚奎进屋了，杜远舟也跟了进去，把万书记的茶杯满上，然后又重新给刘厚奎泡了一杯香茶。
倒好水，杜远舟刚想退出去，万春来发话了。
“小杜，你在旁边。也听听！今天谈的是关于云岭乡上马水泥厂项目的事，你有基层工作经验。好好听一下。”
杜远舟只好在旁边坐了下来。这也让刘厚奎不由得高看一眼。
“万书记，这次来我汇报的正是水泥厂项目，这是我做好的可行性报告，您看一下。”
说着，刘厚奎将一叠厚厚的报告递了上去。
万春来接过去，翻了翻，然后轻轻用手抚着报告。“报告，我抽空看看，你先谈谈情况吧！”
“是这样的，万书记。上次在电话中我已经向您汇报了，我们专门请省勘探局专家帮我们探测矿产资源，现在已经探测出我们乡大杖子村和朝阳沟村，蕴藏着丰富的石灰石资源，总储量约为1.5亿吨……”
见万书记听得很认真，并点了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来。刘厚奎便继续说道：“其中石灰窑子矿区储量为4500万吨，威树沟矿区储量为5500万吨，大杖子矿区储量为5000万吨，3个矿区相距在3公里以内，矿区内岩体裸露，基本无剥离层。所以，我们乡筹建一个年产9万吨的水泥厂……”
听到这里，本来兴致勃勃的万春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品质怎么样？”
“经过多次分层取样化验，化验结果均无大的变化，品位较稳定，是个储量极大、品质极高的石灰石岩体，是石灰石中的精品，绝对是烧制白灰的上等原材料。”
见万书记皱了一下眉，刘厚奎说话更加小心翼翼，一脸的认真。
“专家有什么建议吗？”。万春来直接问道。既然请来了专家，云岭乡石灰石资源如此丰厚，那些人见猎心喜，不可能不提出专业性建议。
“专家们建议，最好上马投产一个40万至60万吨的大型水泥厂……”刘厚奎据实回答，也不敢隐瞒。
“哦！”万春来点了点头，“那你们怎么想的？”接着又问了一句。
“万书记，对于专家的话，我们当然相信了！但考虑到实际情况，我们乡上开会决定，不能不听专家的建议，但规模上缩小一些，先上一个年产9万吨的中型厂。这一是考虑到资金问题，我们乡财政一向吃紧；二也是考虑到销量问题，毕竟咱县里已经有个4万吨的水泥厂了。”
听着刘厚奎左一句专家建议，右一句专家说，由此可见他对专家的信服！让杜远舟不由得一番感叹，这年代的专家还比较权威，令人信服，后世和这简直大相径庭。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在利益的驱使下，各种杂七八糟的专家纷纷冒出头来。部分专家的雷人言行，简直令人发指，于是这些专家开始被戏称为“砖家”。本意既指出“砖家”的专业水平不如专家，另一方面，砖家的“砖”字也暗示着他是其他角色握在手中的一个工具——比如用于对某些看法进行拍砖。也可以说成——只要一说话就会引来一大片板砖的人。
“那这个水泥厂的资金呢？”万春来盯着刘厚奎，问道。
“我们现在是这样考虑，除了乡政府自筹一部分资金，还希望县财政支援我们一些。然后，我们再找了几家稍微有实力的企业，以入股的形式让他们参与进来，一起建厂。”
想了想，稍稍梳理一下思路，刘厚奎将想法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万春来轻轻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低着头，随手粗略翻起桌上的水泥厂可行性报告来。
“万书记，下班时间到了。你看？”见讲话大致告一段落，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杜远舟提醒道。
万春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抬着头，说道：“老刘，今天中午别走了，在小食堂顺便吃一口，和我再谈谈你们乡里的情况。”
听他这么一说，杜远舟主动站了起来。在万春来的示意下，他悄悄退了出去，然后拿起秘书室的电话，给专门招待领导用餐的小食堂打了过去。
刘厚奎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万春来主动留饭！
由于下午还要上班，又不是招待用餐，中午饭桌上并没有上酒。对于云岭乡的矿产资源，万春来很感兴趣，吃饭期间，让刘厚奎详细介绍了一遍。
杜远舟看得出来，万书记心中隐隐有自己的想法。(未完待续。)




官腔 第182章 万春来的考验
下午时间，来汇报工作的人并不多。
见上午预约的岳晓波从书记办公室出来，杜远舟和他打了一声招呼。目送他下了楼，杜远舟便敲了敲门。
屋里传出万春来略带疲惫的声音。进了屋，看见万书记桌上茶杯的水快见底了，他便拿起旁边的暖壶，十分自然又给茶杯重新斟满。
万春来摆了摆手，示意杜远舟坐下，“小杜，上午云岭乡刘乡长汇报水泥厂情况时，你也听见了，你怎么看？”
“万书记，听了刘乡长的汇报，如果云岭乡石灰石储存量属实的话，我认为上马水泥厂项目，前景十分看好。水泥作为国民经济的基础原材料，与经济建设密切相关。随着社会快速发展，尤其我县周边地区道路交通建设全面施工、厂矿以及各种建筑逐年增多，在未来相当长的时期内，水泥的需求量必将不断增大。所以说，云岭乡的水泥厂项目，大有可为。”
万春来点了点头，拿起一根烟点上，然后吸了一口，沉思片刻，说道，“你分析得有道理，水泥工业是经济发展的战略性产业。它的重要性，必然随着经济发展逐年增大。这一点，毋庸置疑。更重要的是，云岭乡丰富的矿产资源，给发展水泥产业提供了良好条件和极大便利！”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直视杜远舟，语气透着鼓励，“对于省勘探局专家的建议，小杜。你有什么想法？”
“我认为，省勘探局专家的建议，是蛮中肯的！如果不从资金上考虑。应该上一个大型水泥厂。按照刘乡长所说的石灰石总储量计算，若上年产60万吨水泥厂，足以支撑100年。这对当地经济乃至整个长白县的经济发展，都比将会产生巨大的拉动作用！”
见万春来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杜远舟想了想，“还有重要一点。就是如果上马大型水泥厂，在环境污染方面更方便治理。水泥厂对于大气污染程度，仅次于火电厂。为了不以牺牲环境换发展。我们在投资建厂时，必然要采用一些科学先进的除尘设备与新工艺，实施有效的环境管理。而这些措施，一些小水泥厂显然是没有能力承担的……”
对于杜远舟的分析。万春来大体比较认同。其实。这也是他的心中想法。但是关于环境污染治理这一方面，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也是当下许多地方干部思想上的通病，不惜牺牲环境为代价发展经济。
“小杜，一会儿你去资料室，给我找一些云岭乡的资料来。”万春来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说道。
杜远舟刚想转身出来，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没有紧急事情的话，下午就不要安排其他人了。”杜远舟答应一声。然后退了出来。
回到秘书室，杜远舟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亲自去了一趟资料室，将云岭乡一些资料以及几年工作报告取了回来。
将资料送了进去，然后出来，坐在办公桌前，杜远舟终于松了一口气。
整个下午，书记办公室很清静，也没有来几个人。只有两个部门领导过来，被杜远舟打发了回去。
官场之人，大多数都知道，上午汇报工作，要比下午效果好。这也是杜远舟下午能够清静的原因之一。刚参加工作那会，杜远舟也不太明白这个道理。后来当了副镇长之后，才渐渐琢磨透其中的奥妙。
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绝对是有技巧的。在内容方面，要汇报领导所关心的工作，决不能事无巨细，统统汇报，毕竟领导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选择上，一定要选择领导心情好和不是很忙的时候。而这个时间段，大多是早晨或上午，人刚刚休息过来，心情一般都不错，上午应酬也不多……
杜远舟泡了一杯茶，放在手边，然后找出综合科里的旧文件，和以前万书记秘书赵铭齐写的资料，慢慢地翻看起来。
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官场之人更要时刻学习，才能思想不落后，方向不偏离，步伐跟得上。这是杜远舟勉励自己的座右铭。
看了一会儿，杜远舟受益匪浅，尤其翻阅赵铭齐的稿子，发现他的行文四平八稳，确实有可取之处。一笔流利的楷书，回旋转合，一丝不苟，甚是漂亮，同样令人叫绝。但也并非没有缺点，明显稳重有余，冲劲不足，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眼看下班了，杜远舟揉了揉眼球，看得过于入迷，有点发酸。他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刚想放下来。
正在这时，杜远舟的手机响了起来。
工商局魏大光局长在电话里打了好几个“哈、哈”，道：“远舟老弟，自从调到县委办，知道你挺忙，还没给你庆祝呢！晚上有空没有，我请你喝酒，把你们科里的卢科长和胡明一起叫上，就在长白宾馆的沁园春。”
由于晚上万书记没有安排，杜远舟自然有时间，便答应了下来。
“老卢、老胡，工商局魏大局长打电话，想请我们吃饭。”
魏大光以前在县委办行政科待过，后来才外放到工商局，与综合干部科地人都很熟悉，胡明听说是魏大光请客，当即道：“魏大光发达了，竟然还没忘记我们这些并肩作战的同志，今天要让他出血。”
卢华忠却暗中撇了撇嘴。这胡明真是不客气，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魏大光之所以想起他们，还不是借杜远舟的光，综合科大部分人都是新来的，魏大光自然不认识，只有他和自己是老人。
一般秘书，都要将领导送到家门口的。但万春来不太讲究这些表面的东西，告诉杜远舟，只要司机老杨来回接送就可以了。
县委大楼分为左、中、右三个楼梯，县委领导一般都走中间的楼梯，所以，大多数普通干部为了回避县委地领导，就走左侧和右侧的楼梯。
目送万书记的车离开了县委大院。刚刚过五点，各科室的人就如雨后蘑菇一般，三五成群从办公室钻了出来。(未完待续。)




官腔 第183章 醉酒女人
“老卢、老胡，在这边。”
见卢华忠和胡明两人走出县委大院，坐在车里的杜远舟喊道。
杜远舟的这台车，是一台半新不旧的二手老北京吉普，前两天托张天啸帮着买的。之所以没买新车，主要考虑买车只是代步用，没有必要过于显眼。即使这样，一向谨慎的杜远舟，还是向万春来汇报了情况。毕竟他的身份比较敏感。
平时，杜远舟的吉普车没有停在县委大院，而是停在了县委大楼外面一家小旅店边上，花些钱让他们帮着照看，离县委大楼不过二十来米。
胡明上了吉普车，看着里面的设施，虽然有些旧但也不是一般所能买得起的，心中大发感叹，“还是乡镇好，容易捞政绩，搞钱也容易，杜远舟也就工作了二、三年，吉普车都买上了。”
破旧的吉普车，就在拥挤的人流中慢慢地穿行着，越过几个人骑着自行车的机关干部，滑进了长白宾馆。
胡明和卢华忠下了车，站在宾馆门口，等着杜远舟去泊车。胡明道：“咱们这位杜科长在马关镇干得风生水起，这一调上来就给万书记当秘书，他的面子真是不小啊！连工商局一把手局长亲自请吃饭，估计后台不简单。”
尽管他极力装的很自然，掩饰着嫉妒，语气中还透出一些酸气。
对于他的试探，卢华忠心中很不屑，也没有多说。只道：“杜科长还是非常有能力的，以前在报纸发表不少文章，很令人佩服！搞经济也是一把好手。白狼河酒就是他推出去的。”
胡明有些偏胖，吊着大下巴，他这老板凳生涯，时间可足够长了！他不再说话，一边享受着宾馆大门的那一股清凉，他暗自盘算，“既然这杜远舟有背景。还有玩触及这个大靠山，以后一定跟紧了。”有了这个想法，等到杜远舟回来的时候。他的笑脸更加灿烂了。
魏大光早就在沁园春等着，作为一把手局长以后，一天到晚并不轻松，但今天却是春风满面。笑眯眯地对着杜远舟。道：“老弟以前在马关镇你搞得风生水起，怎么就突然调到县委办了？好事倒是好事，可惜在领导身边，想请你吃个饭都不容易啊。”
这魏大光说得很随便，他紧跟着万春来，自然和领导秘书在心理上很近乎！杜远舟在马关镇的时候，他就很给杜远舟面子，现在更是如此了。
有卢华忠和胡明在旁。杜远舟也不多说，只道：“呵呵在乡镇呆久了。想到县里来锻炼锻炼，所以就调上来了。”相较于杜远舟的两个下属，魏大光就更加了解杜远舟，他笑道：“老弟前途远大，跟在领导身边更了不得了。据我看，老弟的官运刚刚开始，以后发达了，到时可别忘了老兄。”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劳动局副局长李明启的声音，“远舟老弟，在哪里呢？今天我来个几个市里的朋友，正在长白宾馆，你晚上有时间没，大家都不是外人，过来一起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