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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赵大大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第六章 相恋(2)
2004年3月,全省化学竞赛夺冠后,整个南高都在疯传,学校正在办理申请,木杨即将保送清华。
何花一直对木杨很是欣赏,知道他即将保送清华后更是崇拜。幻想如若是自己,真恨不得站在珠穆拉马蜂上告诉全世界,然木杨的心态却是与她天差地别。
一次在食堂遇见,何花抱着饭盒主动上前招呼,“能一起吗?”
张一楠赶紧给她腾地儿,她坐下就问,“申请过了吗?”
木杨边吃边点头。
何花望尘莫及,“真厉害,恭喜!”
木杨面不改色吃得更快了。
张一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有些人哪,是被爱情迷了心智。”
木杨已吃完起身,“何花…先不要告诉白环。”
“她不知道?”
“保送过后还有面试,一切都是未知。”
何花这才感觉哪儿不对,冲着他的背影叫喊:“这可是大事…”
木杨没有回头,犹记得那个夜晚,他问因看书而疲倦到入睡的一楠,“你有喜欢的人吗?”
张一楠简直是被吓醒的,“现在你应该问我有什么理想?”
是呀,临近高考,全都埋首书堆,他却偏要放弃唾手可得的清华,一股劲儿的要往有她在的城市里钻。父母和老师三番五次的找他谈话,他说:“人生的真正欢乐是致力于一个自己认为是伟大的目标。”
从她第一次晕倒绊住他脚后跟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意识到生命的可贵。他无时不在观察,不作思量,豪情壮志、贫穷富贵,失去健康,一切妄谈。他青睐医生,救死扶伤、仁心仁术,抑致不住的羡慕和佩服。他无数次想起她,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可她明明就是像白玉环般的玉洁冰清啊,她不该受病痛折磨。最终他改了高考志愿,誓要护她一生,保她平安!
6月三天大考过后,整个世界屏蔽,彻夜狂欢才是首要。只是几瓶啤酒下肚,何花却悄悄躲在角落抽泣。眼尖的张一楠上前关心,“怎么了何花?”
她哽咽,“我可能…没过。”
“成绩都还没有下来,别多想。”
“我有感觉的你知道吗,好不好我是有感觉的…”几串滚烫的热泪落下,“十年磨剑三日锋,数载人生在其中。”
张一楠的心一下揪紧,顺手抓来两瓶啤酒,“我陪你喝。”
最后这两个醉汉是在几个同学的帮助下到酒店休息的,早上木杨走的时候张一楠还没醒,隔壁房间的何花也正睡得香,两个房间都有同学照应,他也就安心的踏上了去都市的火车。
白环到校门口来接他时走路一瘸一拐,大老远的就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应该到火车站去接你的。”
木杨忙过去扶她,“你的脚怎么了?”
“扭伤而已。”白环眼睛眨眨,“你到都市来做什么?”
“我看看。”他已就地蹲下,在她红肿的脚踝上摁了摁,扭了扭,问:“有多疼?”
她完全没当回事儿,“搞得你好像医生一样。”
“大不了四年,最多五年,你就不会是这种眼神看我了。”
“有玄机?”
木杨站起来,笑了笑,“下午空吗,有空的话跟我去趟都市医学院…哦,你脚不方便,那我背你吧。”
都市医学院是全国十大高校,占地2000余亩,在校师生三万余人。此刻的校园清香、静谧,是闹市中不可多得的圣地,但不安分的求知欲却比任何花香都要浓烈。木杨展开双臂自由呼吸,新的篇章,就要来了!
白环扯着他衣服一角,“你是考的这里吗?”
他自豪笑道:“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这里。本硕连读,七年,第五年就可以去医院实习。”
“你早就计划好啦?”
“是的,我考虑了很久。”
“能考大学,真好。”若是那年…唉,她又多想了。
木杨察觉到她的心思,忙将话题引到她身上,“我记得你们是五年制大专,那还有两年就要毕业了。”
“我们是高等职业学校,说是五年,其实满四年就要出校实习,也就是说,我只有一年的在校时间了。”白环黯然神伤,明明年龄相仿,一同起步,怎么走着走着,就变了。
“来。”木杨蹲下身子,背她到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白环好奇打开,不由得眼前一亮,“手镯!”
木杨拿着白玉手镯在白环手腕上比了比,自信一笑,“我就说刚刚好。”
白环赶紧缩手,“我可不敢要。”
“这是我用奖学金买的,送给你。”
见她还是不收,木杨换了个方式,“杨雀衔环,知道它的典故吧?”
白环不知,不过好巧,又有他们俩共同拥有的名字。
“东汉时期,有一名叫杨宝的人,少时救过一只受伤的小黄雀,小黄雀伤好之后就飞走了。后来就有一黄衣童子送来白玉环四枚,并告诉他说他的子孙将来会很有出息,登上三公之位。”
“报恩?”
“人世间因果循环,相遇和拥有并不是偶然。”
白环笑问,“那我们的相遇,是我报你的恩,还是你报我的恩?”
木杨笑答,“我希望是我报你的恩。”
“我好像什么也没为你做。”
“也许是前世。”
白环被逗得笑出了声,稍不留意木杨就把手镯戴到了她的右手手腕上,待她反应过来时,木杨已经在得意的挑着眉头了。
白玉手镯莹莹的,剔透的白,晶莹纯洁,致密细腻。白环晃动着手腕来回欣赏,真的是“爱不释手”了。
很多年后白环才明白,木杨送的这个白玉环,倾其了他当时的所有,也并非是一时兴起,其蕴含的寓意更有健康、长寿、平安、幸福,和一生一世的长情…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第七章 相恋(3)
电话中何花的声音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所有压抑、恐慌和不甘都在这一刻爆发。白环安静的任由她撒泼哭闹,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明白那种在曙光来临前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她也许是累了,有气无力的问:“白环,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吗?”
白环想起那两个月不见天明的夜晚,哭到无力一度认为自己会就此死掉,可最终不还是就这样过来了吗。
“我再多的安慰对你来说都是无效,但是何花,你必须振作,长大就是这样惨无人道。”
“我真的想去死…”
“你好好想想你远在深市的单亲妈妈,你要么复读,就么就去找她尽孝。”
何花不作声的挂了电话,白环很不放心,赶紧联系木杨找张一楠。之后张一楠回话说,何花已向他摊开心扉,她学习一向努力,中考还是超常发挥。只是高考,随着年纪增长,周围灌输的决定命运意识太强,她一心想要给她妈妈荣华富贵,最终因心理压力过大,败落榜下。好在她现在已整装待发,决定复读迎接下一次挑战。
多年后他们才知道,荣华富贵,谈何容易!
——
木杨已顺利在都市医学院就读,离白环学校约两个小时车程。一到周末就约她去博物馆、科技馆、图书馆,那些地方他称之为圣地,白环虽然也喜欢,可总觉得他少了点恋爱的小心思。
从图书馆出来后她假装闷闷不乐,“木杨,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当成你读书时的一个同伴?”
木杨错愕,“怎么突然间问这个问题?”
正前方的情侣闻着花香,白环视线久久不愿离开。木杨恍然大悟,忙辩解,“花是会凋谢的。”
“青春也会凋谢呀。”
“那…要留下什么?”
白环眼珠子转了转,“有了。”
拉着他跑到一家照相馆,“就是这个!”
木杨还在犹豫,白环抠着他的胸口,他只得同意。但是摄影师拍的时候她做着各种表情,他则是千篇一律。她把脸凑到他嘴前,抖着下巴暗示。木杨木讷,“做什么?”
“留下你爱我的证据。”
“……”
木杨身子慢慢靠拢,嘴唇落在她光洁白皙的脸庞,然后顺着向下,吻上她紧闭的双唇…
他轻声问着,“留下这个,可以吗?”
白环一张脸通红,根本说不出话。
几天过后去取照片,不想拥吻的那一幕被摄影师拍了下来。在大街上两个人都在抢着要,白环自知争夺不过,故意气道:“你就不能让着我吗?”
木杨突然担忧的问:“环环,你会离开我吗?”
白环一心只想着照片,随口答道:“不会。”
她的手又开始抢夺照片,不想木杨顺势圈住她的两个手腕,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然后附下头来,吻得她快窒息…
木杨声音沙哑的说:“我好爱你,好爱你…”
白环这才发现他眼角泛起的泪花,不知所措的叫着,“木杨…”
“照片给我好吗?”
白环愣愣一声,“好。”
接着又试探地问:“你是担心我的实习吗?”
木杨牵起她的手就走,“你的人生,我想参与。”
她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忧虑,“马上就要开始找工作,每个人都希望专业对口。以后你有你的专业,我有我的专业,想要参与,不是那么容易。”
木杨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才上大一,她却马上就要到社会上立足…人生参与,多么遥远的事情。
他停下脚步,那么不自信,那么小心翼翼,却又装着那么多内容,“你将来有可能嫁给我么?”声音虽小,却是字字金重。
阳光映向白环闪亮的眸子,她低头躲避,却绽开一朵红晕。
木杨带白环来到了手机店,买了两个力所能及的手机,他念着手机上存的联系人名字,“白木杨、杨百环,我们也是有了手机后彼此的第一位联系人。”
白环曾不止一次向拉拉炫耀,他们的名字简直就是天造地设,怎么搭都特有强调。
“环环,答应我,以后不论去了哪里,我们都不要断了联系。”
这段时间的木杨总是患得患失,所以白环一回宿舍就给他发去短信,“我到了,带着一身的甜蜜和喜悦。”
不久就收到木杨的回复,“最近的实验很多,下次有空了我们就去看电影。”
“刚说了你没有恋爱的心思,这段时间你的开窍倒是挺快。”
白环百般无聊又发一句过去,“白木杨,这个名字好像一棵树。”
“花开很慎重。”
“这让我想到了席慕蓉的一首诗…”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为我们结一段尘缘
于是佛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第八章 相恋(4)
小疯子猛地在白环书桌上一拍,皱巴巴的个人简历更加难看。自从上次在校门口冲他扔了照片,小疯子对她的态度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加之有几个小弟煽风点火,更让他觉得颜面不在。经常无中生有,以欺负她让她难堪为军功章。之前白环脚伤,也是他以“路过,不小心”的借口将凳子踢倒。
白环翻了一个白眼,“就你这种态度,哪个公司会要你。”
“你态度好,有人要你了?哦…有个医学院的男朋友是吧,高官?还是富二代?”虽与那人从未正面见过,可一想到白环每次因他而笑的甜蜜,牵手离去的背影,都有要去拆散他们的冲动。
白环极其厌恶的站起来,“敬风顺,我忍你很久了,你别太过分了。”
小疯子话语酸溜又让人膈应,“你也会动怒啊,我还以为你是冷血动物呢…不会是波及到你的那位男朋友,着急护夫吧。”
“品行高尚之人我当然保护,不像某些低…”白环适当住口,小疯子
紧咬牙槽,“他高尚,我低贱,是这个意思吗?”
“你也觉得自己很低贱吗?”
他为她好事坏事做尽,只为求得一丝在意,没想换来竟是低贱二字。终于理智不在,高声大唤:“高尚之人都是每个星期出去开房吗——”
在场所有同学都朝这边看来,白环涨红了脸,心里像是有无数根刀枪棍棒在碰撞,她怎么会如此讨厌眼前的这个人?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同学间面面相觑。小疯子摸了摸脸,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当听到她接通电话叫了声“木杨”,愤怒已彻底冲昏他的头脑!
“你到了?我现在就出来。”
白环气冲冲跑到校门口,木杨见她神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她侧脸,“没事。”
忽地看到一双球鞋,她没想到小疯子居然会像鬼一样的胡搅蛮缠!
木杨皱了眉头,虽是第一次碰面,却总感觉有股杀伤力袭来!
小疯子盯着木杨就像看个动物一样怪气,“看不出是有钱还是有权。”
他现在的确什么也没有,但他有超强的记忆力,那个她照片里的男孩,和背后看了都令他作呕的字迹!
木杨拉着白环转身就走。
“一见面就是去开房吗?”反正耳光已挨,唯有拳脚相加,方能解气。
白环欲出言相顶,手却被木杨更大力度的抓紧。
“还好意思称什么白玉环,就是这样作践自己的吗?”
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扒光白环身上的衣服,她对木杨气道:“你难道不知这是在侮辱吗?”
然木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小疯子似疯了一样的跑上来,紧紧拽住木杨的胳膊,漠视是比任何仇恨都大的挑衅,“没错,我就是喜欢她,你要是个男人,就给点反应,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敬风顺,你胡说什么?”
白环的指甲镶进了木杨的掌纹里,木杨用力一握,针扎般的疼。他深呼吸一口气,侧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敬风顺!”怎么,想打架?
“第一、我问你名字并不是想认识你,只是出于人与人之间交谈最起码的尊重和礼貌;第二、我本不想与白痴论短长,但我已忍你三句,你还是不知退让;第三、有病自己针灸,如果治不好,去找医生,勿迁怒他人;第四、很不巧,我刚好学医,医者仁心,在我眼里,你跟我解剖的其他任何动物一样,都是皮囊和内脏,绝不会有半点私仇记恨;第五、你的名字,我转身就忘…”
猛的一拳落在木杨脸上,木杨扑倒在地,瞬间鼻子红肿,血流不止…
白环惊吓尖叫,小心搀扶和一声声关切都是在挑战小疯子的嫉妒和怒气。朝着木杨又是一拳过去——咬文嚼字,杀人见血不见刀,他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种有学之士!
白环挡身大叫:“敬风顺,你够了!”
木杨踉跄站起来,把她往侧边轻推了下,“让开。”
最终两人厮打在了一起,终归是免不了一场恶战,最后还是几个路过的同学才勉强把他们分开。
木杨受伤严重,小疯子也挨得不轻,在医务室包扎的时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安静得可怕。
完后白环把木杨带到食堂吃饭,他一直闷头吃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他还是多疑了,“如果只是普通的追求者,不会说出那么不堪入耳的话语。”
木杨走时狼狈不堪,白环也是整晚不能入眠,约好的看电影,还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本来清清白白,这样一闹,倒像是她和小疯子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无数条短信写了又删,最后只发出一句,“敬风顺的为人喜怒无常,所以大家才称之为小疯子。”只有疯子,才能解释这一切异常。
小小的办公室早已是人满为患,敬风顺妈妈痛恨白环的眼神尤其明显。
校长语气强硬,不讲半分情面,“操行分早满,警告三次,小过大过五次,加上这一次,开除学籍。”在场作证之人,也没一个愿为他求情。校长把笔录递到白环手上,“全部属实,那就签字。”
她认真看着记录,一条一条都像似在把小疯子一个完整的身体慢慢掰开、撕碎,可是,他必须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白”字刚落,那个一直痛恨她的女人突然大叫,“同学,不要…”
那女人卑恭屈膝,似一下苍老了十岁,“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你要是真的签了字,那小敬这四年都是白读了。你们都是快二十岁的人了,知道这个意义有多重大吗?你让他以后抱着一个初中文凭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阿姨,他的错误远不止这些,我的手、脚,我身上的每一处伤害都是拜他所赐。”全部说出来,并非这一张纸可以写完!
“你这是要毁了他一辈子啊…”女人一下嚎嚎大哭,居然跪了下来,“求求你,可怜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小疯子却像一匹穷凶极恶的狼一样盯着她,“你还求她?她要是真的敢签字,我敬风顺永生难忘!”
他居然还在挑衅着她!
他竟然还不知悔改!!!
“环”字狠笔签下。
他妈妈犹如整个世界崩塌,被气得差点岔了气。看白环的眼神如嗜血扒皮,如若再见,必是刀枪相待!
校长说,敬风顺之所以会有今天的下场,全是拜那溺爱他的母亲所赐。他只有经过这次沉重打击才能明白这个社会是有法度的,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是不易的!能拯救他的不是天,不是地,只有他自己!与其将来在监狱里悔过,不如现在就来个大彻大悟!
希望如此。
白环在公车上一直盯着手机,之前发的短信木杨一条没回。她翻着通讯录,定格在“白木杨”三个字上——他还是没接。
下车后走到医学院北门的小树林里坐着,在手机上快速敲打,“我在小树林里等你。”
心酸无以言表,曾经的海誓山盟,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一小时后手机还是闷声不响,她失望离开,这样的等待,多像是一种乞讨。
走了约有五十米,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孩向她走近,感觉还…似曾相识?
在那大张的红榜上,耀眼的舞台中,至今想起都还过不去的情人地。那个在脑中无数次浮现又模糊不清的情敌!
白环的舌头如同打了结,“王…王婷婷?!”
“到那边坐。”王婷婷居高临下的吩咐,白环竟乖乖照做。
一坐下王婷婷就直入主题,“有些话木杨不好直说,托我转告给你,以后…你都不要再来了。”
白环承认第一情绪是愤怒的,但怎可在王婷婷面前没了士气,“你以什么身份转告?”
王婷婷顿了顿,“他现在不在学校,已经回南市了,因为打架,回去养伤。”
“什么时候?”
“三天前。”
不正是小疯子那事吗?那天虽然打得厉害,幸得都是皮外伤,医生也说只要休息几天就没啥大碍,怎么还到了要回南市养伤的地步?
不只是这么简单。
“他为了谁,因为什么事?”
“那晚他回来时,正巧看到一个男同学在对我拉扯,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最后厮打在了一起。”
白环脑中形成了那个鲜明的对比,小疯子说出“开房”那样的字眼来羞辱,他再三忍让,最后也不过是言语回击,而王婷婷不过是与人拉扯,他却不分青红皂白,拳头相向。
王婷婷这样分析:“打架是一种应激想象,只有当自己最为在意的人或物受到侵害,大脑才会驱使四肢去运作,以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她嘴角掩饰不住的得意,“我不是说要提倡打架,但由此分析可以得出谁可有可无,谁举足轻重。”
白环嗤之以鼻,“这么多年,我可从未听他提起过你。”
王婷婷的神色稍微暗了些,随即又豁然一笑,“我们初中同台、高中同桌、大学同校。你知道静水楼台吗?你知道日久生情吗?你知道你们那些零碎的记忆拼凑在一起能抵得过我们几天吗?”
白环一下站起来,就像是躲闪了好久的子弹还是被打中了心脏。她背对着她,“你的事,我并不想知道。”
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愿知道?乃至不敢知道?或者说,是装作不知道。
大约三十分钟后,确定她是真的走远不再回来后,王婷婷才敢掏出木杨的手机,将那个叫“杨白环”的所有记录删掉。
那年二十岁的他们,都还没学会换位思考,一股劲儿的往前冲,都是对自私的完美诠释。
做出那个去深市的决定是白环在盯着手机看了一个月,那个叫“白木杨”的联系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造成的。那晚拉拉也一直在她心爱的作品上缝缝补补,针头扎进手指,她终于放弃了。
“早在第一次他先扶我女朋友的时候我就该放弃,折腾这么久就像这件衣服一样缝缝补补,最后就是补丁太多,劳力劳心。”
还真应了她那句“永远也不要小看一件小事背后的重大隐秘!”
拉拉下定决心,“白环,我们离开这里吧,去深市。”
白环与之击掌,就这样不谋而合,“去最发达的城市,找最好的工作,做最有前途的女人!”
这是白环人生第二次翻墙,和拉拉在月色中奔跑着大喊:“深市,我来了!明天,我来了!前途,我们来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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