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赵大大
白环不可否认,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机真的是会变的。
一晚凌晨,她潜入卓总监办公室,以一种“小偷”的行为窃看到他正在跟进“中力空调”的项目,而对方的签字人,居然是敬风顺!
这是在深市第二次跟小疯子见面,饱餐过后,酒劲已起,是时候揭晓真相了。
白环倒在椅子上,双手环抱,似审问嫌疑犯的态度,“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疯子亮出十个手指头,“全都磨出过血。”
“还要装吗?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小疯子慎道:“装什么?”
白环哼声冷笑,被愚弄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上次见后我还一直对你很是愧疚,你藏得够深的啊,敬经理?”
中力跟北极鸥有合作,早该知道瞒不了多久的。小疯子沉默片刻,便从实招来,“我叔叔是中力的股东之一,他有意提拔我,给了我一个经理名号,其实我只是他的小助理。但如果不是他的帮助,我现在还是一个ipqc。”
原来是这样。
白环又问:“你以前是做质检吗?”
“对,做了几年。”
白环了解质检,往小了说,比作业员多几百块钱工资,往大了说,就是关系制造型企业的命脉。
小疯子有点疑惑,“你就是来确认这个?”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
“北极鸥到底是怎样得到中力的标书的?”
小疯子有点小失落,这才是她来找他的真实目的。
“项目立项的时候有五六家供货商来竞争,最后我们选了最优秀的三家来一起招标,开标的时候那两家一个价格太高,一个价格太低,我们就选了北极鸥这个偏中的。说实话,你们北极鸥只是占了价格的运气,在其他方面对我们中力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白环刚听后还有点费解,不久便又豁然开朗了,这果然是卓云帆一贯的做事手法。
小疯子问道:“你笑什么?”
她把其中的玄机道出给他听,“也许你们中力认为自己是挑了最优秀的三家来招标,殊不知卓云帆早就在私下跟其他两家做好关系了。合力赶走多余的竞争者,再套得那两家招标者的相关信息,最后达成一个协议,不管是谁中标,彼此都可分得一杯羹。你们自认为是公平、公正、公开,其实只是一个围标阴谋。”
小疯子如梦中惊醒,“太阴险了…可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也许是之前撕破过脸皮,白环也毫无顾及,“利用这个项目毁了桌云帆!”
“为什么?”
“绊脚石。”
就这样?
白环给自己倒满酒,一口闷下,“我是孤儿,怎么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必须要挣钱,要努力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我要把养父接到深市来,他六十五了,我要报他的养育之恩。你如果能理解这份苦心,那就帮我,如果不打算帮,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她说得很冷淡,却是很坚定。
小疯子知道如果不帮她,他们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联系,但是如果帮她,要怎么帮?
“你是打算在标书上做文章?”
白环笃定,“标书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卓云帆一向很会利用钱财,兜来兜去永远都是稳赚不赔,而这一次,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那他付出的代价又是多少?
“我有什么好处?”
白环盯着小疯子,没一会儿就笑了,深市中人啊!
可他们不就这样臭味相投了吗?
“好处你随便提,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小疯子喝着酒,不知打着什么算盘,“那我得好好想一想,以后再告诉你。”
——
何花站在“京基”大厦楼下等人,今天这场聚会本是她发起的。那天她跟张一楠提议,为了庆祝她找到新工作,也为了感谢他,希望什么时候可以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张一楠则说正巧南市有几个同学都在深市,不如就简单的办个聚会。酒吧ktv都太俗气,同学聚会应该是干净纯粹,于是他就把聚会办在了他家,既温馨又划算,还能增加彼此的感情。
白环下了公车赶来,何花抬头看着大厦,完全没有即将要同学聚会的兴奋,“我记得我刚来深市那晚给你说这里一个月的房租都是五千,现在应该五千五了。”
白环也觉得受了打击,当时认为两年可以做到,现在几个两年过去了,也不如别人一朝就业。
电梯铃声响了,陆续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何花拉着白环赶紧朝里走,正巧碰到刚从里面出来的张一楠。
何花问道:“你去哪儿?”
张一楠搭在那个女孩肩上的手是像橡皮筋一样的弹开,“…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先上去吧。”
那女孩不知情的问:“你要买什么?”
“没什么…走吧。”张一楠语气慌张,大步朝前走,那女孩莫名其妙的追去。
白环细语,“他女朋友吗?”
何花耸耸肩,“不然呢?”两个人那么亲密。
电梯停在25楼,何花翻着手机上张一楠之前发的短信,“2503。”
门微微开启,她们推门进去。这是精装修的两居室,客厅空旷,还设有吧台,的确是一个聚会的好地方。
“人都还没来吗?”
何花走到窗户边向外看了看,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而后又一下躺在沙发上,只感觉全身筋脉畅通,疲惫全无,“大房子就是不一样呀。”
白环也好奇的踱步向厨房,不想木杨早已在那里。
他脱去了白大褂,简单的衬衣牛仔,一边认真的看着《食谱大全》,一边又手忙脚乱的按部就班,那样子实在是滑稽可爱。
恋爱的时候吃饭都是在食堂,有一次她问他,“你会做饭吗?”
他边吃边想,“现在不会,以后应该会。”
“为什么?”
“扮演的角色不同了。”
她便任性的把他拉到买饭窗口,看着里面正炒菜的厨师,“来,你学一个。”
“…这太多人了。”
“学!”
“……”
他没辙,就当周围那些人都不存在,硬着头皮就开始无实物表演。她抿嘴偷笑,从后面挽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那时的他比现在要稍微瘦一点…
若不是何花见她久不出来奇怪的跟来还大声喊了她的名字,白环还不知自己还要在厨房门口站多久。木杨回头见到是她,也是像当年那样被她的无理要求吓得不轻。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就住在这里。”
“哦。”原来…
白环抠着额头,稍有点尴尬,“我刚来,见没人,所以就…”
这时张一楠回来,一进门就大叫,“木医生,我女朋友说后天有个车展,可以打八折呢,你的存款有地方花了…”忽的一下看到她们从厨房过来,他立马矢口否认,“都忘了你们在了…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他还紧盯着何花,像是再对她强调了一遍他没有女朋友那回事。
几人又走到沙发坐下,何花假装不经意的说:“张一楠,其实你不用那么防着我。”
张一楠还是防着她,“呃…是吗?”
“之前都是你们小题大做了,谁还没个心情沮丧的时候。放心吧,我的神经没有那么脆弱,再说了,你谈个女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
张一楠如释重负的松了口大气。
这却让何花更加无奈,看来他们真差点把她当作是神经病了。
白环看了看门口,有点奇怪,“不是同学聚会吗,怎么没人来呀?”
张一楠赶紧解释,“哦…他们都没空,马上到长假,都提前出去旅游了。”
“那就我们几个吗?”
“应该是。”
“……”
不想木杨这时却从厨房逃出来,本来干净的白衬衣被染成了一副水彩画,表情也是各种狼狈,是在厨房打了一场大战吗?
何花识相的站起来,“我帮你,太不像话了,竟让你一个大男人在厨房忙活。”说着她一溜烟跑进厨房,张一楠也跟了去。
木杨尴尬的冲白环笑了笑,白环也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他刚坐下的时候本来挨她很近,看到她一身干净的裙子便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环环…”直到这一句开口的称呼脱口而出,他才知道原来心底那个呼唤了已久的名字说出来的这一刻是这样的让人心痛!
“你过得好吗?”
白环冷冷的一答,“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呢?”
木杨正要说话,她却打断他,“你应该不错吧,都要买车了。”
“那些都是学费。”
白环差点忘了,他高中开始到大学实习,一直都有学校丰厚的奖学金支持。现在既然能够买车,必然也是家里的宠儿。她动一动嘴角,夹带着一点苦涩,“天之骄子。”
“以前我在南市,你在都市;我到都市后,你又来了深市;现在我也来了深市,你还会离开吗?”木杨脸上荡出一丝忧虑,缘分在他们之间,好像总差了那么一点点。
白环这才认真的直视他的眼睛,他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还欠她另一个回答?
木杨不放弃的又问:“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是。”
那么请问你呢?
“我…”
“木杨!”
王婷婷却突然从门口跑了进来!
有种被大煞风景的感觉!
她进门就扯起尖锐的声音,“哎哟,木杨你的衣服怎么成了那样,是不是又在做饭?恩…你做的饭虽然难看但还是很好吃…”
木杨诧异,“你怎么来了?”
王婷婷无辜的表情,“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了?”
“可能你忘记了吧。”王婷婷轻车熟路的在电视柜的抽屉里翻了翻,“茶叶不是放这的吗,喝完啦?没事,明天我去买…诶,你怎么不给客人倒水呀…”
白环有点倒胃口,王婷婷的声音就像刺刀一样辣耳,还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起身,“我去厨房帮忙。”
木杨又是脱口而出,“环环…”
王婷婷装出来的一腔热情还是被这一声亲昵的“环环”似被冰水的猛浇了一身。
木杨却是怒火中烧,“满意了?”
王婷婷不以为然,“就这点承受能力,配不上你。”
“你要搞清楚,是我找的她!”
王婷婷使力按着电视遥控,他找白环,可她又来找他!
吃饭的时候也是一阵一阵的怪异,本来开开心心的聚会,都是南市的老乡兼同学,十几年的老熟人,一个话题出来却总接不过三句。
终于气氛陷入一个极致的尴尬。
王婷婷出其不意的一句,“木杨,我怀孕了。”
张一楠一连咳嗽好几声,“怀孕?!”
这一声重复确认更是让木杨猝不及防,盯着王婷婷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环跟何花的筷子都暂停在了要去夹菜的餐盘上空,这一刻的时间好似冻结。
可是没几秒钟,不知是谁的手机又在这针落有声的环境中滴滴大响,所有人的心情都像过过山车般的心惊和不安!
白环接通来电,是小疯子,要求她立马跟他碰面。她起身就去拿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何花关心问道:“你去哪?”
正好那个电话给她找了个台阶下,“刚刚是客户来的电话,我必须得走了。”
张一楠客气的道别,“再见啊,路上小心。”
木杨起身追去,“我送你。”
王婷婷则继续吃饭,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白环。是压抑已久的羡慕、嫉妒还是演变成最后的厌恶,和自知争夺不过后的失落和愤怒,才驱使自己像盲人一样的对她进行无视,以保住仅有的那一点清高。
张一楠又跟她确认,“你真的假的?”
“不想跟你说。”
“……”
张一楠虽有怀疑,却也不好直说。何花也闷着头,今天好像来错了地方。
木杨跟着白环从电梯出来,被王婷婷这么横插一杆子,连开口道别都是困难,只有快步跟着她一路上了天桥。
“环环…”
白环拉着脸,可他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婷婷她…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觉得说这话很有负心汉的行为吗?”
“我问清楚了再来跟你解释…”
白环停下脚步,冲着他豁然一笑,“你不用跟我解释,跟我也没有关系。”
木杨焦头烂额,桥下却是一声巨响,带动整个天桥都在颤抖!
赶紧朝下看去,路过的男女在惊叫,好像是公交车追尾打算靠边停的小轿车,车里都还有人…
白环也吓了一跳,“车祸吗?”
这时手机又滴滴作响,看着小疯子的来电,白环提步就走,“我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她昂首加速,十厘米高跟鞋把她的腿拉得细而长,干练的短发和职业套裙也更显都市女人的风采。轻风佛过她的脸,她微微聚着眼,却又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座城——经历过世事变迁,事不关己都是过往云烟,心中只有我想要和我要得到!
整个世界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安静,只有她高跟鞋踩在石板桥上的声音,一步一步都清脆、响亮…然后逐渐变慢、变轻,直到停止在桥的另一端。
白环蓦然回首,木杨正生死时速的跑向那生命边缘…
他拼尽全力,一步比一步坚定;他争分夺秒,着急得汗如雨下。老天在天桥中间划下一条英雄和帮凶的分割线,他奋不顾身的去行侠仗义,她狼狈为奸的去与人勾结;他一身邋遢,却美得像个天使;她一身端庄,却脏得像个恶魔。
白环轻轻转过身,木杨,再见!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第十九章 相怨(5)
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
小疯子以工作名义把卓云帆约到酒店,几番酒后终于奔向主题,“项目整整一百万,你怎么着也要付出五万,这样我以后工作才更有热情。”
卓云帆打起太极,“项目工程量太大,我们后续付出还有很多。”
小疯子果断打断,“我知道你是在考虑其他两家竞标者的利润。”
原来他知道中标的内情,卓云帆不由得一惊。
可是这个小敬真的能做主吗?
小疯子察觉到他的疑虑,补充一句,“中力的采购敬总是我的亲叔叔,我要一次性到账。”
原来还有这层叔侄关系。
卓云帆利弊权衡,中力才付第一批货款,以后若想顺利进行,必然也逃不开这些裙带关系。于是他一拍桌子道:“没问题,小敬,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小疯子吐着烟圈,让你好看的还在后面!
“下午我约了几个朋友去唱歌,你也来吧。”
“行,定好房间了吗?我们现在就过去。”
卓云帆欣然同意,虽然知道他去的目的只是为了买单,可这早已成了工作的一部分。只是殊不知他堂堂一个混迹江湖十多年的总监,竟会被一个只有虚名实则是无名小辈的小敬陷害。
ktv包房内被对方几个人轮流灌酒,两个小时下来,终于人事不省。小疯子从他公文包里翻出手机,交给一直在暗中藏身的白环,然后面对面的给他发短信:“合同金额一百万,收你五万只是九牛一毛,何况你还占了大头,拿了三万。”
白环拿着卓云帆的手机给小疯子回复,“都是深市打工之人,相互抱团才能取得最大利益,合作愉快。”
然后拍照取证,删除记录。
急功近利的心,魂魄早已跟不上,一连串的说错话,做错事。白环已完全忘记了阿嫦的知遇之恩,卓总监的谆谆教诲。
酒醒后的卓云帆不加多疑的就让财务转了五万给敬风顺名下账号,百万订单回扣五万,确实是九牛一毛,并且他也不觉得对方会掀起什么大浪。
直到第二天,他自己的名下账号无缘无故多出三万块钱,而且没有付款人的任何信息,他才觉得哪里有不对…
接着就被北极鸥人力资源部列入了黑名单。
三天审核期过后,作开除处理。
白环走到咖啡馆,卓云帆早已在那等待。她看到他的背影,还记得第一次面试见他时的情形。
前台把她领到他办公室,说那个就是卓总监——卓云帆。当时她觉得这个名字好美,一定是人如其名。她慢慢走进去,他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在接电话,声音沉稳又气魄。他挂了电话转过身来,她忙卑躬哈腰,“您好卓总监,我是白环,阿嫦介绍的。”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的就回座位坐下,路过的风都带着一丝寒气。
她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您好卓总监,我是白环,阿嫦介绍的。”
他的眼珠朝上翻,是一种五官极其精致可怎么看都令人后怕的脸,“你觉得有人介绍就很了不起吗?”
语气更是像尖锐利器直戳内脏。
那一刻,白环便觉得这个人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卓云帆闲情的把玩着咖啡小汤匙,并没有被开除的郁闷或暴怒。白环胆怯这种摸不透对方心思的诡异气场,坐下小声道:“总监,你找我。”
他又是眼珠朝上翻的表情,“你觉得你赢了吗?”
白环慎道:“你说什么?”
卓云帆嘴角轻蔑一撇,丢下汤匙靠在椅子上,“我本来可以直接送你进监狱,但我真没想到会是你,所以专门来听听你的原因。”
白环不自然的在椅子上挪了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要等我把监控播出来你才肯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环心底颤了一下,是诈她?还是真的有监控?
卓云帆起身就走,已没了耐性。
白环一下急了,也跟着站起来,“总监…”
卓云帆背对着她,“想说了吗?”
白环手足无措,怎么会有监控?从没听说北极鸥公司安有监控?
“你先坐下。”
卓云帆面无表情的回来坐下。
白环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你看到了什么?”
他不加思索,“中力。”
“详细一点。”
“凌晨十二点,我的办公室,你这个窃贼在翻资料。”卓云帆盯着她,冷笑一声,“后面的剧情还要我继续说吗?”
白环用力深呼吸,还是上不来气,整个咖啡厅也开始天旋地转。她忙将喷雾喷进嘴里,好几十秒种,才缓过气来。
“监控是你自己装的吗?”
卓云帆无视她疾病缠身的模样,得意一笑。
“你为什么要装监控?是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担心遭人陷害?这样的你活得心安吗?是不是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卓云帆不耐的把脸偏到一边,“我只想听到你的原因。”
“你总说女孩子做业务会很有优势,因为接触到的客户大多数都是男人,所以我就傻乎乎的利用自己的优势去陪客户吃饭、去夜总会。你又说前三十年的女人都在忙着生娃种地,后三十年的女人应该要独立翻身打出自己的一片天下,所以我就把自己当做是一个男人一样的对待。这几年我在你手下兢兢业业,业绩是整个销售部门的第一,可是不但得不到你的一句夸奖,还连最起码的一次晋升机会都不给…”
“因为你不合适!”卓云帆无情驳斥,“你不要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想要在深市过优质的生活,就得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艰苦。你,还是太矫情!”
矫情?呵!白环苦笑一阵,盯着这张共事好几年却从没熟悉过的脸,慢慢说开,“总监,我不乞求要得到你的保护,可是你是我的领导,你是一个男人,当我被客户灌醉扔到大街上打电话向你求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除了苦笑还能有什么?
“还记得有一次我跟你出去应酬,那两个男人的手差点就伸进了我的大腿,而你在一旁干什么?我的年轻貌美就是你可以利用的优势吗?你有发现我当时乞求你要救我那绝望的眼神吗?”
白环抽纸拭了眼角,委屈就像翻滚的海水一样永无止境…
“何花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想要寻找一个精神支柱,你作为领导本该好好的开导她,这本该是一件恩德圆满的事情。可是你自私自利,事发之时你完全忘记了她曾以你是尊,惟命是从;你目中无人,口无尊少,你让她希望决裂每天都行尸走肉,你更让一个不到五十岁的女人过得更像风烛残年…请问你能理解一个女儿思念父亲的心吗?你知道血缘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吗?”
白环涌出的泪水如珍珠颗颗晶莹剔透,有一颗好像也滴进了卓云帆的心里,他动了动眼角,他还是理智的。
“深市不相信眼泪。”
“那我就该受到践踏吗???”
白环起身怒吼一嗓,泼妇的把他眼前的咖啡杯、茶杯,所有能见的餐具全都打翻在地,那一地的四分五裂,死得何其壮烈!
服务员不知情的跑来,“小姐…”
“我会赔给你,但现在请你离开好吗?”白环眼里涨着血丝,像被资本主义榨干的奴隶要翻身做农民!
服务员畏缩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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