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华子
这莲花庵之庙号,取之佛教之典。莲花乃圣洁之物,高雅而出污泥而不染。莲花成为佛教的象征,原由一,是与释迦牟尼有关。释迦牟尼是天上的菩萨,饭王的宫廷里出现八种祥瑞,百鸟在王宫顶上聚集,四季花木盛开,特别是池沼中突然开放出大得像车盖一样的莲花。得道后的释迦牟尼,每当传教说法时,就坐在“莲花座”,坐姿亦成“莲花坐姿”,即双腿交叠,足心向上。原由二,与印度爱莲风气有关。佛教从初创起就注意迎合民俗心理以吸引信徒。而古印度,很多人喜爱莲花。佛教的理想境界是不受现实世界污染,超凡脱俗达到清静无碍的境界。莲花出污泥而不染的风格象征着佛教的理想。所以,佛教尊崇莲花便作为一种习惯流传下来。庵,乃圆形的草屋。文人表示谦虚把书斋称为“庵”。人们为区别于和尚和尼姑居住的地方,把尼姑居住的地方叫“庵”。
和尙的寺,是印度摄摩腾、竺法兰僧人用白马驮经来中国,住在洛阳官员居住和办事的鸿胪寺,后在雍关以西建藏经之舍,叫“白马寺”。从此以后,寺就成为僧人藏经、讲佛的场所。
和尚和尼姑,都是出家人,佛的弟子。和尚,是佛教的人生处世理念主张一切调和。所谓的“和”,就是忍耐、服从。“和”是佛教徒所崇尚且必须遵守的。以“和”为“尚”,就是和尚的缘由。
尼姑,梵语中叫“比丘尼”。尼姑,是汉族对出家女子的俗称。佛教第一个出家女子叫摩诃波.波提,她是释迦牟尼的姨妈。释迦牟尼出生后七天,生母摩耶夫人逝世,他由姨妈抚养成人。释迦牟尼成道后,摩诃波.波提随他出家。中国女子出家虽始于汉,但真正受戒是在南北朝宋元嘉六年到八年,先后十九位比丘尼从狮子国(斯里兰卡)乘船来到中国宋都城建业(南京),在南林寺修筑戒坛,为中国女佛教徒慧果、净音等三百多人受戒。从此,女子出家多了起来。
遁迹空门,出家人要受戒。剃光头时,方丈要用香火在光头上烧出九个香疤,以表明正式出家,苦修开始。这种受戒非佛制,只有中国在元世祖至元二十五年,沙门志德住持金陵天禧寺时,与七众受戒,燃香于顶,清净戒体,终身之誓。这就逐步演变成惯例。
袈裟是出家人的衣服,也是“染衣”,意思是“不正色”,因而有着“善哉解脱服”之称。它更有自利、利他的种种功德,所以也叫做福田衣。有衬衣“五衣”、上衣“七衣”、大衣九至二十五条的,都由布缝缀的。“染衣”表示从此舍弃美好装饰,,过简朴的生活。所以,僧服摒弃青、黄、蓝、赤、白“五正色”及绯、红、紫、绿、碧、“五间色”,而染成铜青、泥褐、木蓝色,才算“三如法色”。
木鱼,是佛殿的法器,是拿木头刻成鱼形,中凿空洞,敲打发声,有警示僧人昼夜不忘修行之意。
文静师太一破板脸的穆严,笑笑,露出一个少妇的俊秀,“这木鱼有个来历。有个僧人去印度取经,遇到洪水,无法渡过大河。正当他无计可施时,一条大鱼游到他身前,说:‘我修行多年,因犯错被罚在河里生活,今日您遇难我相助,也算我做一件好事儿,以赎我的罪过。您见到释迦牟尼,请代询我何时才能变为菩萨。’那僧人急于过河,便满口答应了大鱼的要求。他在印度整整过了十七年,便带着许多经书返回中国。一天,他又来到达河边,又遇到洪水。正在发愁,大鱼又游到他的面前助他渡河。大鱼游到河中心问道:‘您在印度多年,是否帮我问了,我何时可变成菩萨?’僧人说,‘对不起,我忘了问。’大鱼十分生气,一抖鱼身,僧人连人带书都掉到河里去了。幸巧有位打鱼的人把他救起,可经书却被洪水冲走了。这僧人回寺后非常生气,自言自语道:‘就是这条鱼,使我在印度的十七年所得的佛经全付之东流了。’于是他叫人仿做一个鱼头雕像,当他回忆此事儿时,便用木槌敲鱼头。可喜的是,他每敲一下鱼头,鱼就张一次嘴,还吐出一个字来。僧人转怒为喜,他有空时便敲,没几年功夫,他所学到的东西又从木鱼的嘴里全部得到了。”
小鱼儿津津乐道的听得高兴,“啊呀,怪道出家人和家中带发修行的都敲木鱼呢,这经不用啃书本了,一敲就听到了。”吉德逗趣的拿起木槌轻轻敲了一下小鱼儿的头,小鱼儿咯咯地笑,吉德说:“这木鱼一敲就乐,俺这经恐怕是难念了?”
文静师太看俩人戏闹,就说:“这是传说,敲木鱼确实叫人不困,能打起精神来。念佛得六根清静,才会领悟佛经的精髓。六根清静是佛用语,是指眼、耳、鼻、舌、身、意。眼是视根,耳是听根,鼻是嗅根,舌是味根,身是触根,意是念虑之根。根有能生之义,识由根生,如眼根能生眼识,耳根能生耳识,鼻根能生鼻识,舌根能生舌识,身根能生身识,意根能生意识。要做到六根清静关键是要清静,使自个儿的心地常处于清静之地,就不会妄念妄识,自添烦恼了。”
“师太,那你修行二十来年,六根清静了吧?”小鱼儿天真地问:“我妈说,她有我,她就不会六根清静。”
“我还在修行,也是六根不净。”文静师太柳眉一翘,面带忧色,“人无难隐,谁会遁入空门啊?”
“师太,那你心里还有苦结,向佛就能解除吗?”小鱼儿好奇的追问:“你像向我这个年龄就出家,能有啥苦结呀?”
“苦海无涯苦作舟,佛法无边再修行。”文静师太避而不答的合拢双眸,右手放在胸前施礼相送,“阿弥陀佛!”
吉德和小鱼儿起身走出,吉德回头又看了文静师太一眼。文静师太有点儿异样,好像眼睛有些湿润,一对晶莹的泪珠儿从眼里溢出,掉在白净的脸颊上。吉德为这对眼泪珠儿感到诧异和困惑,大惑不解的陪伴他小半生。
殷明喜落后的也上了车,把一对打造精致的一凤一凰的金镏子,交给吉德和小鱼儿。这叫鸳鸯配。凤为雌,凰为雄,雌雄同体,雌雄同株,寓意深长。“这是文静师太送给你俩的祝福!”殷明喜说着,指金镏子背后,“还有字。”吉德和小鱼儿一看,金镏子背面刻有“百年好合,文静赠”的字样,一侧刻有相连的两颗心。吉德和小鱼儿对视的一笑。他俩明白了殷明喜能把文静师太的祝福,交到他俩的手里的用意了,这是赞同他俩这桩犹豫未决的婚事儿了。但吉德不明白,这么重大的事情,一贯道貌岸然的大舅,为啥一直沉默不语,非等拜了佛,得到了文静师太的祝福,这事情就烟消云散的定了下来,这里犯的啥说道呢?是大舅对佛的虔诚,还是这里另有隐情?文静师太郁郁的又激动的表情,也叫吉德疑惑不解,是小鱼儿执着的追求感化了神灵,触动了有同样境遇的文静师太的残损的心了,还是文静师太和大舅或者跟俺有啥渊源呢?就送这一对鸳鸯配给信徒,也不和一个出家尼姑的常理啊?佛徒乃四大皆空,哪会有梵家俗子的馈赠呢?有的也就是念念经,祝福而已。吉德想到这里再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也是有意旁敲侧击,看殷明喜咋说。“咱大舅和大舅妈都信佛,跟文静师太关系姣好,是吧大舅?”吉德向小鱼儿解释地说。殷明喜不置可否的没有点头,脸色茫然,心沉沉的,很郑重地对吉德和小鱼儿说:“保存好!”有所指的又拍了拍吉德的手,吉德觉得大舅的手在抖。
吉德为了放松,就对小鱼儿说:“这戒子,过去在皇宫里就是个记号。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今儿招这个,明儿临幸那个,太监怕弄错了,皇帝今儿要临幸谁,太监就在那个嫔妃手指上套个戒子,这就搞不错了,谁叫皇帝临幸几次,一看手指上戒子,就一目了然了。等怀上龙子龙女的,太监就给带上金子的银子的戒子。一看,就知谁有身孕了,格外加以照顾。你今儿戴上这戒子,你就是俺的了,谁一看,就不会跟俺抢了。”小鱼儿嘻嘻地拿肩头撞下吉德,“那可没准,不知谁把我撞进沟里,戒子撞飞了,一瞅,这丫头啊,水灵灵的,有缘哪,嫁给我吧!”小鱼儿这一贫嘴,逗得吉德呵呵的傻乐,连绷着脸的殷明喜,也都咧开了嘴,“这丫头,就是活泛。”
马篷车经过好不容易才落成的大戏院,在紧临福泰恒钱庄又新开张不久的吉林省永衡官银分号门前停了一下,吉德下去兑了一张银票,回来对殷明喜说:“大洋票兑现大洋又贬了,一天一个价。小洋票更完。”殷明喜阴沉个脸说:“这步棋俺早看到了。那批军活,都拿大洋票结算的,俺叫福泰恒钱大掌柜早兑换了现大洋,存在号里了。要不,得吃大亏。”吉德说:“俺在三姓买砖瓦剩的钱,二弟没留,全汇回来了。俺今冬再跑一趟山里,都跟鱼鹰爷爷说好了,拿现钱买他们的鱼。”殷明喜说:“跑吧!等铺子盖上了,你也不用东跑西颠了,消停的吧?”吉德说:“那还跑啥了,铺子的事儿,就够俺忙活的了。”
说着话,在殷宅门口停下,几匹马拴在门旁老杨树上咬客嬉闹着。“这谁家的马?”殷明喜不解的进院,门房说:“姜大财主登门造访!”殷明喜回头瞅下小鱼儿,“你爹来了!”小鱼儿一笑,“大舅欢迎吗?”殷明喜头里走着说:“这孩子,还将大舅的军哪?”吉德喜乐地说:“可够性急的。”小鱼儿高兴的忘了情,脱口而出:“皇帝不急,急了太监呗!”吉德瞅着小鱼儿说:“傻样儿,你爹是太监,你哪来的?”
“呵呵,姜大财主腿拐错弯了吧?”殷明喜面露喜色地一抱拳,“恕罪呀!”
“冒昧!不知者不怪啊?”姜板牙起身抱拳地说:“呵呵,我这也是跟我老姑娘学的,不请自到,送上门来了。”
“爹!”小鱼儿撒娇的扑到姜板牙的怀里,娇声娇气地说:“你咋来了呢?”
“傻丫头,多大了还撒娇?”姜板牙喜爱的搂着小鱼儿的腰,拍着说:“咱家笼子里的苏雀蹽了,爹能不找吗?”
“姜大爷,”吉德热情地招呼姜板牙,“您坐!”
“坐坐!”殷明喜也让着说:“这老蒯呢,来了贵客也不招呼一声?”
“你老伴能落这空,这热茶不倒上了吗?”姜板牙指指里屋,神秘地一笑,轻声说:“哝,跟香香说老娘们的悄悄话呢。小鱼儿,屋里去。我跟你殷大叔说点儿事儿。”
“你还用瞒我?爹,你看!”小鱼儿向姜板牙显摆的展示手指上戴的金镏子,又捞过吉德的手,展给姜板牙看,“文静师太赏的祝福。佛的香,我和吉德俩都上了,你可不许打锛儿呀?”
“这孩子,疯疯张张的。”姜板牙看了小鱼儿十指如葱嫩白如玉的手上和吉德手上戴的金镏子,心里有谱,推开小鱼儿,指指里屋门,叫小鱼儿和吉德进屋,瞅她和吉德进了里屋,又看下殷明喜,乐呵呵地坐下来说:“都叫她妈惯的,没边儿了?”
“你就不惯,跑来干啥?”殷明喜让着茶,逗乐子地说:“我倒喜欢小鱼儿这样的,美玉似的,一尘不染。”
“呵呵,看来这层窗户纸不用捅了,心照不宣了?”姜板牙煞有介事的说:“你不用下聘,我陪送!”
“不找个媒啥的,你那脸儿能过去?”殷明喜明事理地说:“我要说的是,大德子老家有一房媳妇了,还有个小姑娘,这事儿好是好,那太委屈你姑娘了,我怕你心里别不过这个劲儿来呀?”
“要说不别劲儿,那是假话?”姜板牙掩饰心里的苦楚,喝了口茶说:“这铁观音哪,喝头一口是有点儿苦啊,吧哒吧哒,余味无穷,还真有那茶香味。我姑娘就像这茶,慧眼独具,看好了吉德这个人了,我这当爹的,忍痛割爱吧,愿成全这对鸳鸯的鸳鸯梦!”
“那我就谢过姜大哥的错爱了。”殷明喜抱拳地说:“一开始,我心里还抱个梗。大德子这孩子事业无成,哪好耽误了你家姑娘啊?可又看小鱼儿对大德子的钟情,大德子对小鱼儿的倾心,又病了一场,俺这心就软了下来。宁折十座庙,不折一桩婚,就默认了。我正打算叫二掌柜登门呢,你就来了。这更好,咱们就一言为定,等大德子把铺子和房舍盖好,就给他俩完婚。”
“那敢情好!”姜板牙说:“亲家公!”
“哎,姻缘!”殷明喜高兴地答应说。
“爹!你瞅大舅妈送给我的金镯子。”小鱼儿喜丢丢地拥着殷张氏从里屋出来,在姜板牙面前显摆,“还是镂空的丹凤朝阳呢。大舅妈说,这还是托西街(东兴镇)兰会长的三姨太,找人从哈尔滨买回来的呢。”
“瞅我这姑娘高兴的,这回总算随了你的心愿了吧?”姜板牙乐得笑容挤满了老根的脸,呲牙的说:“大少爷……”
“爹!”小鱼儿嗲声嗲气的,“该叫……”
“哈哈姑爷,姑爷!”姜板牙改口地说:“姑爷你算是找个红颜知己啊!”
“东北人就是对个个儿不吝啬,往好的吃,往好了长,往大了上想,好饭往个个儿嘴里耙拉,这手刚搭上门帘子,就不省省的叫上姑爷了?”殷张氏喜乐地拉着小鱼儿的手说:“小鱼儿,那俺可管你叫外甥媳妇啦!”
“哎!大舅妈。”小鱼儿欢快的答应着,脸就亲妮的贴在殷张氏又嫩又白净的脸上,“过了门,我伺候你!”
“瞅瞅,瞅瞅,这姑娘多懂事儿,嘴又会说个话。”殷张氏喜欢的拿手抚摸着小鱼儿的粉腮,“俺那几个姑娘,要向你就好喽!”
殷明喜留下姜板牙,在家里吃了饭。饭后,姜板牙向送到大门口的殷明喜,呲呲黄乎乎的大板牙,满意的回了姜家圩子。
乌拉草 第186章
吉德和小鱼儿像两只放飞的小燕儿一样,两颗春心翱翔在浩瀚的蓝天,在茫茫无垠的大雪原上策马狂奔。夕阳沐浴着青春焕发灿烂的脸庞,憧憬自由恋爱洒向他俩的朝霞。他俩奋力挥着马鞭,抽打着残留在马屁股上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腐朽的婚姻尘埃,跨越自由幸福的婚姻天河,梦幻圣洁的婚礼殿堂。
吉德乐不思蜀的样子,是否早忘却了老家还有一位善良贤惠的结发妻子,正牵肠挂肚思念和眼巴巴等待。用笑脸服侍公婆,掩饰内心的酸楚;用欢笑哺育小孩儿,盼望小孩儿丫丫呼唤爹爹的归来。捞完的二米饭成了剩饭,蒸发了的大丫儿,是否一厢情愿太自作多情了呢?老天是否在跟吉德开个天大玩笑呢,还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呢?叫心中空虚,对女人饥渴中的吉德巧遇小鱼儿。多情女子小鱼儿掠人之美的乘虚闯入,掩盖了这一切真实的存在,吉德是否又喜新厌旧呢?可从现象上看,吉德确实是陶醉在和小鱼儿新欢热恋的琼浆玉液里,尽情品味着它的香醇;他游弋在热恋的琼楼玉宇中,享受人间的最大欢愉。
小鱼儿突然的一句话叫吉德飞扬的脸颊罩上带霪雨的云,打破了他内心的喜悦。小鱼儿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醋意,叫吉德敏感的不解。
“你老婆长的好看吗?姐姐讨人喜欢吗?比我咋样儿?”
心里挤满对爱充斥着极大矛盾的吉德,看看并辔而行的小鱼儿,他略显得尴尬和滑稽,没有马上吭声。小鱼儿穷追不舍的调皮,“哎,你还想跟我隐瞒,狺(yin)狺的狗头!我小鱼儿是那吃醋的人嘛?如果我要吃醋,我就嫁给酿醋坊掌柜的了,还有你的份呀?”
小鱼儿说完,“咯咯”一挥鞭子留给吉德一串银铃的笑声,掀去吉德心头的顾虑,牵逗得吉德拨开迷雾见日头,他啪啪两鞭子,追逐着小鱼儿。
嬉戏中,一团被风吹滚的刺刺草,流星一样滚向小鱼儿的青花马前,马儿一惊,跃起前蹄,小鱼儿沉浸在嬉闹中没有提防,翻身落马,重重摔在雪壳子里的草窝窝上,埋在里面的小鱼儿蠕动着,发出颤颤的莺鸣声。
吉德勒住马头折回头,嘲笑的看着小鱼儿。小鱼儿索性的赖着不动了,等待吉德下马相救。吉德耐不住寂寞的雪原,又瞅不下去可怜巴巴的小鱼儿的故弄玄虚,下马伏身扒拉开小鱼儿身上的浮雪,用嘴吹掉小鱼儿脸上的雪屑。小鱼儿红润的脸庞,挂着星星点点雪片化的水珠儿,就像花朵含露一样,更添娇媚。吉德痴痴傻看着。小鱼儿来个鲤鱼跃龙门,一下子搂住吉德的脖颈儿,把不及防的吉德按在雪地里。吉德一个驴打滚,压在小鱼儿身上。小鱼儿“咯咯”的小母鸡叫蛋儿,吉德尤如大公鸡采蛋儿的啄着小鱼儿细嫩的脸颊,啄去一颗颗小鱼儿脸上挂的雪粒化的小水珠儿,留下块块红晕。小鱼儿痒痒难奈,拿小巧的红唇,堵住吉德鸡叨米的贪婪嘴巴,两唇相印,蚯蚓己溜进吉德的口腔里,巧妙的畅游穿梭,吉德用吸力控制住了小鱼儿舌头的遨游,固定在个个儿舌头上面,细细的吸吮,吸吮得小鱼儿睡了似的,慢慢的闭上双眸,细细品味心爱男人的初吻,任凭老道的吉德的吮咂。温柔的企图变得猛烈的裹挟,小鱼儿觉得舌头似有被当成肴馔吞噬饿腹中的危险,就奋力想从饿狼虎口中挣脱。吉德意识到小鱼儿的企图,蜗牛吸盘的吸住不动了。小鱼儿伸手一膈肢吉德,吉德哈哈的乌鸦唱歌,中了狐狸的奸计,小鱼儿趁机抽回叫吉德裹疼了的舌头,又拿双唇拱拱的暗示吉德。吉德很有阅历的把舌头缓缓探进小鱼儿嘴唇里,猛的一插,直到小鱼儿的咽喉,小鱼儿初试男女接吻,何尝逗得过久经沙场的吉德啊,一阵的干呕的娇咳,吉德竟任儿挑逗的胀开舌胎,叫小鱼儿感到窒息的不舍,娇喘的裹住吉德舌头,不顾一切的吮咂起来,惟恐失去这天造美食。吉德品尝美宴的享受着小鱼儿,带有点儿颤颤的别有洞天的吮吸。小鱼儿隐隐觉得吉德有些蠢动,她异样儿的翻眨着好看的大双眼皮,眼里凸现出疑惑的询问。吉德似笑似逗的,有意识叫小鱼儿更有感受的顶撞几下,小鱼儿似有所悟的,拿绽开花的神情,传送着爱意。
寒风贴着雪原地皮刮过,吹得吉德和小鱼儿湿润的嘴唇,刷刷的发凉。缕缕的热气掠过吉德的脸颊,在空中逝去。
枣红儿马和青花骒马,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前蹄刨着雪下的枯萎黄草,啃食着。枣红儿马嚼着草有些不着调,踏着碎步靠向青花骒马,昂头“咴咴”的直打响鼻儿,抖鬃甩尾,求爱的向着青花骒马嘶叫着,还拿尾巴抽甩着青花骒马的屁股蛋儿。青花骒马抬起后腿不友好的,蹬向枣红儿马。枣红儿马受到回绝,“咴咴”的绕青花骒马小跑一圈儿,马头凑到青花骒马头,张着嘴皮,露出两排白瘆瘆马牙,啃向青花骒马唇部。枣红儿马有可能受吉德和小鱼儿热吻的刺激,也试图和青花骒马**接吻。
骒马在发情期,需要交配时,才对儿马有强烈的追求和亲睐。儿马受骒马散发的发情气息诱发,发狂的追逐,经过一阵耐力的较量后,骒马认为这儿马是意中马了,才会接受儿马的交配。
枣红儿马这时的撩骚,实属找青花骒马的踹蹬。但枣红儿马还一向情深的,找青花骒马的别扭,剋架的厮咬的在一起。
青春不可抗拒的萌动,小鱼儿是急切想得到吉德盲人摸象的恍惚,也得克制的时可而止了。她松开吉德怀孕带籽泥鳅似的舌头,夸赞地说:“赶上胶皮糖了,真创口!”就双眼爆皮的双眸,跑光的嘻嘻地说,我给你破个闷儿:“红门楼,白院墙,里面坐个小二郎。打个会动的物件。”吉德翻着眼皮狠劲儿地想,摇头说猜不出来。小鱼儿说:“这你都猜不着,聪明劲儿哪去了,笨蛋!”吉德眯眯的膈肢小鱼儿,小鱼儿“咯咯”掬淋蹦跳的求饶,“舌头啊!”吉德恍然大悟,更加不放过小鱼儿了,两人这一嬉嬉,顺雪坡滚到夕阳的余辉里了。
青花骒马一看主人滚向坡下,它也放开四蹄奔跑了过去。枣红儿马也尾随其后追赶上去,并排的还不时互相嘶咬着对方。
春芽搂着叼着咂头吃奶的芽芽,半坐在炕沿边儿笸箩旁,和婆婆吉殷氏唠着闲嗑,搓着苞米棒子。
齐鲁大地的马牙苞米棒子,长的又粗又长,出面不出碴子,贴大饼子带焦黄尜尜香喷喷的好吃,再熬上一锅加红枣的稠乎乎的尜尜汤,就上烀熟的芥菜疙瘩咸菜或者蒸的小花黄咸鱼,那就是山东黄县这旮子的美味佳肴了,天天吃着,人高马大,健康长寿。
吉殷氏高个小脚儿的盘腿坐在炕头上,插着银簪子疙瘩鬏的头上,戴顶黑绒老太太绑头,一身的自织老青布棉袄棉裤,合身儿得体的透着绗缝。
春芽一头梳得发亮的短发,长溜的刘海齐眉的整齐。她虽还青春美貌,但少了几分刚过门时的容光,多了几分少妇的卓韵。人看上去,也胖了些,透着少妇的端详和凝重,天真浪漫的说笑于色,也羞愧的退避三舍了。
吉殷氏叹口气问:“德子家里的,你女婿走有小溜的有两年了吧?”春芽撩起衣襟,揉揉左侧鼓胀胀的**房说:“娘,你磨牙呀,一晌午头子你问俺几遍了?两年零一个月还多二十一天呢。”笑说着,把芽芽倒到左侧**上,把咂咂头按在芽芽嘴里,“这芽芽都过完生日好几个月了。瞅这虎头鞋、这衣裳的布料,还有芽芽脖子上挂的银锁,不都是芽芽她爹从关东那大老远寄回来的。你大儿子惦记着呢,还有二叔、三叔。这一年到头,不是寄钱就是邮物的,少往家里捯饬了?你柜里锁的钱,箱子底压的布料,哪来的?不都是芽芽她爹孝敬你的。还有俺公爹添置那十几亩地,不也都是芽芽爹拿回钱置办的?这芽芽她爹,不是那种离了娘就把娘甩到脑后的那种人,你老享清福还在后头呢。你没听公爹说吗,芽芽她爹正张罗开铺子盖房舍呢。等置办齐了,叫咱们全家都去呢。”吉殷氏瞥下春芽,嗔怪怪地说:“这些俺都知道,不用你翻箱倒柜的?俺是说,你二十不到,就不想啊没长心的?俺这勤念叨点儿,省你憋着不说,憋出火愣症来。”春芽拿苞米镩子镩着苞米穗子说:“有你老念叨着,俺能憋着?时会儿一长,带个孩子,这又喂猪撵鸭子的,家里家外一忙活,哪还有空想那个呀?”春芽说时,脸一飞红,拿眼睛瞄下吉殷氏,半打老太太,越活越滋润,虽说眼角上爬上褶子,可不老根,皮肉还是光泽细绰。这叫春芽想起怨不得谁的大夏晚,夜深人静,开窗开门的,听见老公母俩儿打情卖俏的,挺有精神头的瞎闹腾,就有些脸燥耳烧。
“嗯,芽芽她娘,还叫俺说,说到你心坎儿上了吧?瞅你脸红的,赶下蛋鸡了都?你呀,嘴上说的可好听了,就不怕可怜见着个个儿?俺是怕大德子一撒羊,把你早忘脑后勺去了?咱这里程家,有多少大老爷们闯了关东就一蒙子没了影,叫徕大膘的关东娘们抹了魂去?那噶达的娘们泼辣得狠,野性的要命,蛮缠的没了边儿,啥好样的跑腿子架得住啊?光棍儿再强性,一见了那放浪的野娘们,也得疖子跑汤疙瘩流脓的。呵呵,瞅俺这嘴,一说上劲了,就没把门的了?这你公爹要坐在这哈,又得拿老驴眼剜哧俺了,说俺跑破车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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