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乌拉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华子
“瞅啥瞅啊,没人看哪?”马倌似觉得映山红一个破老娘们还害臊,多余。他哪知映山红心里有事儿瞒天过海,前边儿就潜伏着危险呢?映山红提上裤子,“这天真冷,都嗤溜屁股沟子。我害啥臊,啥没见过,还怕人看?我是想啊,前边儿房子里別有啥歹人,咱得防着点儿?”马倌说对呀,“那咋整?”映山红上爬犁从棉被里捞出大包袱,“这玩意儿太香了,谁一闻都能闻到?我看你刨个雪坑儿,先埋在这噶达。”马倌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埋。”
雪坑几下子就挖好了,马倌把大包袱埋好,还有点儿担心,“野狼鼻子可奸了,啥都造。得想法叫它闻不出来,咋整呢?”映山红一翻大眼珠子,“我尿的尿,多骚,浮在上面,狼一闻,就呛跑了。”马倌睄下映山红,“骚老娘们,啥都有用,这尿能呛死狼?”映山红一抿搭,“不呛死,也呛个倒仰!”马倌单腿一跪,想捧起嗤尿的雪块儿,两手一捧, “妈妈的,嗐,******冻成一个大锅盔了,还黄黄的,赶上银镶金了。”映山红竟任儿玩马倌,“你顶上,我看看像不像金盔银甲武将?”马倌不骞不崩的还真顶在头上,按戏里的模样儿,戗戗的一摆架势。马倌的滑稽,換来映山红咯咯的一串铃铛,叫马倌这个开心,“噗嗵”双腿一跪,“娘娘,老夫这厢有礼了!”放下尿盔,“咣咣咣”磕了仨头。
“免礼,平身!”映山红一拂袖说:“金盔给宝贝盖上吧啊!”
“嘿嘿,得令了!”马倌跪爬着将尿盔扣在埋麝香的雪堆上,爬起来冲映山红一个劲儿的嘿嘿,抓起鞭子,“驾!”马眯登的猛一扽,把映山红扽个四仰朝天,险些滚到地下。
“你他妈唬啊,差多点儿摔下我?”
“老婆,谁叫你不把着点儿了,愿我吗?”
“谁他妈是你老婆,臭美!我是谁老婆,看天上掉树叶砸着谁了?该然谁的,就谁的。挣,你挣过命吗?”
“你别再掰了!除我,谁疼你呀,破烂货!”
“哎呀你胆肥了,敢骂我?”
“骂你?待会儿我******!”
马爬犁在卡楞房前停下,马倌说:“我先进去瞅瞅,你等着別动啊?”映山红“嗯”,一撅嘴。马倌一脚踹开门,一股松树油子味呛得剋剋咳了两声,拿眼一瞅,黑黢的只有从冻一层冰霜的窗户纸透进薄薄的一抹光亮,光亮下啥也看不清。
“有人吗?”
“这不人吗,没长眼哪?”
“你他妈谁呀,哪旮儿呢,会说人话不?”
“不是人话,你咋听明白了?”
“你出来!夹个尾巴顶啥棍儿呀?”
“不揍你了吗,贼孙子!”
马倌寻声照一个杵着的黑影,“啪”就一鞭子,“我叫你人不人鬼不鬼的作妖,抽死你个王八犊子!”黑影哎哟大叫扑了上来,抓住马倌皮袍的领子,“你他妈真把个个儿当根葱了,我整死你个冒失鬼?”马倌也不善茬子,一把抓住那黑影的脖领子,两人扭打在一起,滚打在地上。打着打着,马倌抹荒恍乎的面熟。
“你?良莠!”
“早知你是马倌!”
马倌撒开手,从良莠身上爬起,喘喘地说:“你咋在这儿呀?”良莠爬起来横横地说:“等你呀!东西呢?”马倌浑浑噩噩地问:“啥玩意儿,等我?”良莠推下马倌,“不等你等谁呀这破天?别装,东西呢?”马倌眯瞪眼儿的一脸雾水,晃头晃脑地问:“啥东西呀?我跟你兔子、松鼠,不是一家?一个吃青草,一个吃果实,咱俩也没啥瓜葛,也就在客栈见过几面而已,再没啥了?我问你,你这咋回事儿良莠?”良莠哼哼地绕马倌瞅了一圈儿,“你老小子啊,嘴还挺硬?冲咱爷们,我棺材板儿都给你预备好了,你放心的走,你相好的我给你经管了,瓦子我都在哈尔滨找好了。不值几个钱,够给你棺木本儿钱了。”马倌气得懵里懵懂,“****妈的,你狗尿包狗屁的啥玩意儿呀?你抬起胯子,把你狗屁放明白点儿,我听不懂你嗤的啥狗臭屁?”
“掌包的,爬犁上啥也没有,就一个娘们。”
良莠“操”,横愣横愣眼珠子,一巴掌死死的掴在马倌脸上,人一趔趄,把狗皮帽子都打飞了。
“捞出去,绑在树上,给我打!给我往死里狠狠地打!打出蛋黄!”
马倌“你打我”的喊着,饿虎的扑向良莠,唔咋的叫上来的几个人,搂胳膊背哈腰地拖到外面,拿绳子捆在树上,嘴上还给映山红鼓气,“你别怕那狗犊子,我看他能咋的咱俩?不就喝醋吗,你相好的叫我占了,你咋的吧?大王八蛋!”
映山红惶惶然的面呈恐惧的爬下爬犁,向马倌奔奔,又幸灾乐祸的一甩袖子,“死不了的,喝你妈个酸哪?”就回身奔向从卡楞房走出的良莠,妩媚的一笑,****的一翻魅眼儿,拍打一下良莠的胸脯,拿膀子贱贱儿的蹭蹭良莠,“嘿嗯“的一扬下颏,“想我不!”
马倌挣挣膀子,破着嗓子喊:“映山红,你不用求他,我跟他没完!”马鞭子、拳、脚,雨点儿的落在马倌身上,马倌嗷嗷叫的骂大街(gai)。
“叭!”映山红脸上挨了良莠一巴掌“想你?贱货!东西呢?”
“叭!”良莠脸上也挨了映山红一巴掌,“王八蛋!你认东西不认人,我算瞎了眼?”
“嘻嘻,我的乖乖蛋儿,这不醋喝多了吗?”良莠堆起脸笑,抚摩映山红红肿起的红脸,“瞅瞅,打疼了吧?”说着,抓起映山红的手,往个个儿脸上掴掴。映山红圆圆大眼睛翻了几翻,露珠儿挂在睫毛上,摸搽良莠的脸说:“你下手也太重了,打得我眼睛直冒金花。”良莠抓着映山红的手,在脸上蹭蹭的搓着手背,“你这手还这么细细嫩嫩的柔软,叫我心疼!”映山红抿笑的贴在良莠身上说:“你心疼我,我觉得心咋这蹦呢?”良莠低眉脸的说:“我摸摸,看咋蹦的?”冷不丁的扛起映山红,大步奔向地窨子。映山红蹬腿捶着良莠的后背,咯咯咯的乐笑。
“良莠你******混蛋!映山红!映山红!你浑球了你,那狗杂种没安好心,你不用为我求他,映山红……”马倌在劈里啪啦的耳刮子中嗥叫。映山红在被良莠扛进地窨子那一刹,抬头厌恶的瞥眼倍受折磨的马倌,狠巴巴地赌咒,“呸,臭****,你死去吧!”
等映山红被良莠灌一肚子米汤,骑狗狗的骑在良莠身上,从地窨子里爬出来向埋大包袱方向爬去,马倌已不嗥叫了,只是梗梗脖子挣挣的强睁两眼瞅着地窨子,低吟地不停地喊着“映山红”。看见悻悻然的映山红,明白过来咋回事儿,可不明白映山红和良莠演的哪出戏,就又鼓起点儿底气,抱一线希望地喊:“映山红,老婆,你不能啊,那些东西是咱俩的命根子呀!映山红……”
映山红坐在良莠身上,冲马倌白脸的骂道:“去你妈的吧,谁是你老婆?猪,叫人耍狗坨子了,还替人家拿花鼓棒儿呢?大傻瓜!”马倌瞅映山红的态度,似觉上当还糊涂的不相信,“老婆,你说要给我生个小马驹的,你不能变桄子啊?”
映山红不听马倌啰嗦了,厌烦的“生你妈个马驹吧?”就“臭臭”的驱赶着良莠逼近埋东西的地场,“你狗鼻子不好使吗,能闻到,东西跟我就属于你的了?”良莠喘嘘嘘地说:“你咋想地呢宝贝,说好了我等你的,你咋还把东西埋起来了呢?才我一听,东西没带,把我吓一大跳,还以为你跟我耍啥心眼儿或者事儿没搞成,空手落荒而逃呢?熊掌和鲤鱼,我良莠都得到了。哈哈,天助我也!”映山红显显地说:“我可没你那么多邪性心眼儿?我是想啊,怕你这不妥当,到嘴的鸭子,叫旁人乘机抢喽!另外呀,我对你不放心,怕你拿了东西甩了我?这埋起来,就有歇气的空了。没歹人,你心没变,我再叫你来拿,这多妥帖呀!我对你可是十个心儿的,这你都看到了?这还看你心诚不诚?诚,我的味你才闻过,一准能闻出我埋东西搁的信物气味?”良莠面上装模作样的嘿嘿地服帖,心里急燥烦厌的拿牙咬都不解恨儿,‘等我拿到东西,我叫你死都不知咋死的。****!’“你可真能作弄我这老实成人,当狗的叫你骑,还考验我的鼻子灵不灵,你还真把我当狗了啊?”映山红抿撅嘴地说:“你要不狗性,我都倒着走道?这回看你的了,香獐子沟我是回不去了,你说话得算数,我对你可是豁出去了,娶不娶,啥做小不做小的,别丧良心?”良莠软乎乎的赶刚出锅的粘糕了,“我哪敢哪我的好太太,说娶就娶,那还能秃噜扣?那事儿也不是我良莠干的呀,那我还叫人哪?要那样,你往后就不要理我?夫人,到了没?”映山红睄搭上尿盔说:“哼,别拿嘴填活人,净捡好听的说?东西就这跟前儿,就看你对我心诚不诚了?”良莠阿弥陀佛的祈祷,抬起眼珠子溜溜地挲摩。“拿鼻子闻,别东张西望的拿眼睛瞅?闻!”映山红嘻嘻地拍打良莠。良莠还真有狗命,鼻子真的捅搭上尿盔了,拱拱地说:“还真骚,猫尿似的。”映山红骂道:“狗鼻子!嘻嘻……咯咯……”良莠一高兴,拱身把映山红掀个倒仰栽落在地,忙不迭跪在尿盔前,拿起尿盔扣在头上,“挺合适的啊!没有当王八心,就得不到这宝贝!”说着,动手扒雪,一会儿随着浓烈的香气,大包袱露了出来,良莠猛一拽,身子仰后,尿盔一下砸在映山红头上,磕碎掉的碴儿,又嘣进良莠的脖领里,凉瓦瓦的化了****。良莠也顾不了那些了,打开包袱,白哗哗的大洋,香香的麝香,狂笑的喊:“啊啊啊,我发了!我大发了!”捧起大洋、麝香亲着,颠狂的亲着。又欣喜若狂的绷过映山红的脸蛋儿,胡乱抹些唾沫,整得映山红一阵阵的感动。随后数点了大洋,一百一十三块,装进腰间的布袋里。又逐个数了麝香,“一百六十一个,二十块大洋一个,三千二百二十块大洋。哈哈,我削它五千块。我神机妙算,运筹帷卧于百里之外,不费吹灰之力,破娘们就乖乖地把财宝送上门了,这赶上天上掉大金元宝了。映山红,走吧,咱跟买家谈谈去,弄个好价钱。”映山红也喜滋滋地搂着良莠胳膊回到卡楞房。打马倌身旁走过时,良莠蔑视的抬腿踹了马倌一脚,“****叫你还随便捡便宜,我的女人你也敢搞?还想白捡个老婆,我踢化了你奶奶球子的。”映山红更不是物,小人得志,盛气凌人的样子,恶狠狠地淬了马倌脸上一口脓痰,拉拉的和嘴丫子拉拉淌的血水一直滴到雪地上。马倌耷拉头抬起死气无神的眼神,咬牙地迸溅血星的大骂,“你、你们这对狗,就我死了作鬼也饶不了你们?”
良莠和映山红哼声马倌,走进屋。
一个叼着大雪茄的洋人迎上前,恭而敬之的手掌搭胸前,彬彬有礼的一鞠躬,“良大人,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大功告成,可喜可贺呀!你们发大财了!”良莠也装文明的微微一鞠躬,轻轻点下头,“哈哈,彼此彼此。”
虚伪礼节过后,一场讨价还价开锣了。
“洋大人,这是一百六十一个麝香。你要,就三十块大洋一个。”良莠开门见山地说。
“不!不!良大人,生意不能一锤子买卖,咱得长期合作。哪次咱们也没这个价呀,都是商量来的,这太离谱了?”洋人夹着雪茄晃晃地直端膀的说。
“洋大人,你也看到了。今年香料特紧俏,都拿命了,这很公平,不高了。”
“良大人,你别狮子大张口啊好不好?满打满搂黑市也就这个价,咱还有多年交情了吗?我买回去还要雇人加工。拿回国,我还要交你们中国出口海关税,到我国我还要上进口税,这我就划不来了,亏本生意我不能做,你做吗?”
“洋大人,你哪次上税了,把税票拿出来,跟我扯这个?这香料,除黑市,你看市面有吗?你嫌贵,我拿回柜上一样的价,我跟你在这磨嘴皮子费唾沫星子干啥玩意儿?”
“你知道我急等这玩意儿,你才咬死一口价。我跟你在这冷屋子守了这么多天,没功劳还有苦劳,你咋的也得好说好散吗?”
“那我看在咱们多年合作的情份上,让你一块大洋,二十九块,不能再少了?”
“不不!二十五块,不能再多了?”
“二十五,你二百五吧?你开玩笑呢我的洋大人?二十八,我再让你一块。”
“不行,就二十五。”
“二十八!”
“二十五!”
“二十八!”
“你这人不够交,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欠的赌债还是我出面摆平的。这生意我不做了,看你赌债咋还,那些人是吃素的吗?”
“好好,你是大爷!二十五就二十五。咱们就在这噶达,一手钱一手货,清账!”
“这还像良大人说的话。成交!”
“四千零二十五。”
“我给你四千零五十。那二十五块,就算我给夫人的过年礼吧,买首饰戴。”
“谢洋大人!”
“祝你们好运!这鬼地方又闷又冷,我一会儿也不想待了。”
双方验货拿钱,拍拍打打的握手上路。洋人带两随从,上马先行一步。良莠叫四个现抓瞎雇来的打手,收拾行囊,牵来马,也不尿映山红一眼,跨马就要上路。
“我呢?良莠!”映山红站立在马旁,看情行不对,良莠居心叵测,就傍着良莠大腿,仰脸焦急而哀求地说:“带上我。”
“你啊,你说呢?”良莠鄙夷地低头瞅瞅映山红,仰天大笑,“狗带嚼子,你算什么东西?臭包脚布!”
“良莠你不能拉完磨杀驴,过河拆桥呀你?”映山红拽着良莠大腿,乞求地说:“你脑袋是不是叫驴踢了你,我跟你这么多年,啥不听你的,没少为你卖命啊!你不能甩下我不管,那你丧天良缺大德呀你?”
“纳鞋不用锥子,针(真)行你?”良莠气急败坏,横瞪眼地说:“你还有脸跟我掰扯这些儿?上回的苦肉计,你没叫人打死我?弄得我都不敢在香獐子沟露面,你还敢提这个茬儿你?最后,还是叫人捷足先登了。要不我早有算计在这旮子设下埋伏,叫你静等鱼儿上钩,伺机窃劫香料,我能有今天的财宝吗?你个大笸箩,拿个臭马倌给我戴大绿帽子,牙碜人不?你整个好样儿的,跟我般得般的也就算了,这么个人恶心我你?”





乌拉草 第141章
“不是我拿身子挨棍子的,你能坐享其成吗?”映山红不让份儿地数落,又可怜巴巴地哀痛欲绝,“这会儿你来编排我,嫌我这个那个的,纯属强词夺理,借口?你压根儿就没把我当人,是拿我当傻子使?今儿个,你是带上我也得带上我,不带上我也得带上我,我是走投无路了,个个儿绝了后路,香獐子沟我还能回去吗?回去人家能饶了吗?不是蹲笆篱子,就是叫人活活编排死我?左溜是个死,我宁可跟你,叫你揉搓死,也不愿落个被唾沫淹死的下场?死在你手里,我还落个风流鬼!要不传出去我叫人耍了,我多冤大头啊?良爷,爷爷,带上我吧!我不图你别的,啥娶亲不娶亲的,给我口饭吃就行。给你作牛作马,我认了。你是高手,我斗不过你。爷爷…….”
“你别跟我扯这个婆婆妈妈没用的,我不吃你这一套?”良莠对手下的一使眼色,从马上跳下个人,拉开映山红,夺下手里的包。良莠一踹马镫,“你跟马倌过去吧啊我的心肝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映山红追着赶着,哭着喊着,爬呀扒呀,唔六嚎风,“王八犊子你给我回来,带上我啊损犊子!”
马倌冻死未僵地仰天长叹,“啊哈哈……现世报啊现世报……”
“汪汪汪”狗吠声急;“哒哒哒”马蹄声跪;“驾驾驾”人虑声焦。
两匹骙骙(kui)霸王乌骓,两个彪悍青衣皂袍,风驰电掣,跨跃山岭如马踏黑燕,飞越林海如履平地,四蹄飙起雪尘,搂起一溜烟炮,如白浪滔滔,雪雾渺渺。两条大黑狗如黑旋风,吠于马侧前后。声到马到,在卡楞房前转了一圈,“啪”鞭起鞭落打在似如死人马倌的头上,“败类!人呢?”马倌似醒似睡,似死似活,头不动,嘴不张,挑起髡(kun)脬眼皮,昏愦(kui)的拿还没冻住的忧伤眼珠子示意,射出一丝活的渴望和百般的庆兴,向道前边儿一斜,算是告诉神秘人的信号。神秘人“啪啪”在马后鞧爆起两股尘灰,丢下“后面有人会救你”就扬鞭催马,消遁在咆哮的雪雾中。
枪声在山谷中回荡,在树梢上滚动。五匹马中弹,应声倒地,人仰马翻,大黑狗狂吠撕扯着。一个神秘人跳下马,从良莠身上搜索到一包大洋和一小包首饰银元,却不见了香料。猝不及防摔在雪地上的良莠,吓得魂不附体的堆祟那旮儿,被神秘人从雪地上薅起来,提溜老高,吊吊的。良莠贼眉鼠眼的喊:“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神秘人手一松,墩在地上,良莠捂着屁股,狼哇哀号,“别杀我别杀我!”
“麝香呢?”
“嗯啊……”良莠打囫囵语儿。
“说!”
神秘人在良莠腰窝子来了一脚。这个重啊,良莠当时就栽栽了,咧咧嘴还是不说。
“不说是不?”神秘人拿枪一划拉众人,“当!”在良莠两腿裆下剋了一枪。
大黑狗一趔趄,向前嗅着。
“哎呀妈爷爷我说。前边儿,前边儿洋人手里。”良莠张嘴众人附和,“洋人,洋人手里。”神秘人身轻如燕,飞身上马,转眼不见。
良莠撅屁股趴在雪地上,两手抠着雪,嗷嗷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前边儿洋人,骑在一匹高头大洋马上,嘴里叼个大雪茄,洋洋自得,袭步而行。对后面快速飞奔而来的马匹就当没见。当两匹乌骓嘎然停在他面前,才唬出个恐慌。
“胡子?”
“把麝香拿过来!”
“打劫?”
“少废话!”
“不不,我的拿钱买的。你们凭啥无礼?”
“就凭这个,洋枪!”
“我不给,你能咋样我?我是合法商人,做的合法生意。”
“合法?这旮子开埠了吗?”
“开埠?我有护照,哪都可遛达,你狗咬屎壳郎,管得着吗?”
“老子今儿管定了。”
“叭叭!”
枪子儿从洋人水獭皮帽耳穿过,留下两个冒烟儿的窟窿眼儿。
两条大黑狗撕扯的扑向洋人,够够马鞍上挂的包袱。
“啊呀呀野蛮的黄脸狗,太无礼了!哼,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给,我给!”
洋人淬火的钢发条,傲慢地说着,把一包麝香扔给神秘人,“我要到衙门控告你们?控告你们!”神秘人接住大包袱,“你去找卖你东西的人吧,你上当了!我这是替天行道,愿不了谁?”洋人蛮横无理地吵嚷,“你们中国佬,沒一个好种!”神秘人受到刺痛,调转马头,照洋人头上抽一马鞭,“中国人不好惹,你守点儿规矩,******洋鬼子!”洋人杀猪的嗷嗷叫,尤如丧家之犬,屁滚尿流的夹马逃窜,心还穿酱杆儿的不服,“等着,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神秘人哈哈地策马返回卡楞房。
大熊捞着半疯半傻的映山红进了屋,跩在地上。傻哥走过来蹲下扒拉开盖在映山红脸上披散的头发瞅眼,“大熊,就她呀?这不是耍狗坨子那个破娘们吗?你也值啊,啥粪坑你也掏?呸呸!”说完站起来,冷不防造大熊就是一杵子。大熊沒提防,一下子就四仰八叉摔倒在地,“你?你?”傻哥怒火中烧跨步骑在大熊身上,搧起大耳刮子,“我叫你发骚!我叫你发骚!吉老弟叫你坑苦了,你这不害人嘛你啊?我揍死你我!”大熊任凭傻哥打他,“使点儿劲傻哥,怨我怨我,我该打!我该打!”掌柜的正拿雪给马倌搓冻坏的手脚,看傻哥发虎拿大熊杀气,忙丢下马倌,拽起傻哥,“事儿都出了,打有啥用?土狗子你俩死人哪,也不拉拉,戳那哈?”土狗子说:“都怨大熊,该揍!要不能出这大事儿吗?”土拨鼠不仅不劝,反而给了大熊一脚,“都你惹的祸,叫我哥俩咋做人啊?还说呢,也不知神秘人能不能夺回咱的香料和大洋,要不可真就白忙活了,倾家荡产了呀?”土狗子哭声地说:“我哪还有脸见大哥呀?牛二那臭小子,又得埋汰我了?”土拨鼠说:“你还有闲心想那些沒用的呢,就看咱俩的造化了,但愿神秘人夺回咱的东西。”
大熊苍着红肿的脸从地上爬起来,瞥眼还在生闷气的傻哥,挪到映山红跟前,蹲下来问眼睛直勾勾的映山红,“喂,你别装疯卖傻的。我问你,你跟马倌勾搭害我们,又是谁劫了你俩?”映山红眨巴眨巴大眼珠子,嘴唇动了动,“噌”的坐起,两眼发直,“良莠你个天杀的,你不能甩下我?……”大熊掐着映山红的手问:“良莠是谁?你俩合谋?马倌又是咋回事儿?”映山红直眼地大喊大叫:“上当了!上当了!良莠,良莠你不得好死的,我要杀了你!”掌柜的给马倌灌了两口酒,对大熊说:“这不秃脑瓜子的虱子明摆着吗?良莠就是设局想独揽香獐子沟香料那个人,跟映山红是老相好。他俩是合谋。马倌就一腚眼子的活,叫这娘们家糊弄了,当牲口使。这不人家良莠阴谋得逞了,鸟尽弓藏,马倌叫人家剔了牙秽。你大熊要不愿吃那一口,咋会上马倌的当,叫那破娘们吹了闷香?那是马倌儿忙乱中手下留情,吹的少,咋沒闷死过去你?那**娘们还梦想鸟革翚(hui)飞跟良莠白头偕老呢,也叫良莠耍了,一脚踢开,成了臭****。”大熊一听,火冒三丈,“啪啪”抽了映山红两耳雷子,这一打不打禁,映山红清醒了,认出了大熊,撕着大熊,“哎爷们你啊,你死玩意儿,这胯骨一走道儿还疼呢。咱俩干过,就是夫妻,你带我走。我有钱养活你。哎,我的包呢,啊?我的包,命啊!啊,是不是你抢走了?你抢走了我的包,还我包!”大熊激歪歪的掰开映山红拽着的手,甩打地说:“谁抢你的包了你,沾边儿就赖?破娘们!”
“啊、啊!”马倌缓过气来,一睁眼,叨住是掌柜的,“是你?掌柜的!我、我上映山红的当了。她不得好死她!”
1...8586878889...36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