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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理发师生物此时正在干一件他刚才从没做过的事:他正对着两颗人头中间的空气,来了一剪子。
剪空气干什么?
理发师生物抬起眼睛,看了看对面的镜子,随即低下头,又在空气里剪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那儿正坐着一个无形的客人似的。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远远站在门口看,大概是什么答案也不会有的。林三酒刚才始终与他保持着半个店面的距离,现在也不由得一步步地慢慢走了过去。
“说不定是要骗你过去呢?”意老师提醒道。
林三酒真希望自己能用上【防护力场】,或者叫个武器出来。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只能赤手空拳、毫不设防地,一点点走近那个脖子上好像顶了个月球的理发师生物。
在离他还有好几步远的时候,她停住了脚。
第十一个动作,就是在这一时刻自然而然地派上了用场——林三酒微微倾过身,伸长脖子,探头看了看理发师生物。
理发师生物头也不抬地说:“想回来继续理发吗?随时欢迎的噢。我这个人效率很高的,不会因为你走开就耽误工作,所以你任何时候想回来都行,我们无缝继续的呀。”
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客人都走开了,理发师还能继续工作?
在那一刻,林三酒心里充斥着疑惑,以至于她压根没有多想,就朝另一侧转过了头;究竟是余光里捕捉到了什么,还是下意识的直觉,她也说不好。
另一侧,也就是理发师生物的对面,正是那面被她踹了一脚,却依旧完好的镜子。
镜中的林三酒,面色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张裹尸布紧紧系在下巴底下,左右两颗人头已经被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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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一个小哥缠住要捐款,感觉人太真诚了,我就签了……虽然事后一说人家都说我天真好骗,可是一般人怎么能表演得这么真诚,这个演技可以去好莱坞了吧……





末日乐园 2063 副本生物上班也是有规矩的
林三酒与自己的眼睛在镜中相遇了。
对方的神态平静极了,似乎对自己头上那一块被剪得矮了下去的头发,全无所觉;她坐在镜子里,坐在正全神贯注给她理发的副本生物身前,安宁地等待着下一次朝她头上落去的剪刀。
镜子外面,那两颗被布系在椅子上的死人头颅,明明仅是被剪去了几绺头发而已,可镜中的人头,却已经是光秃秃的了——那么自己头上呢?林三酒心想,假如她现在能够抬手摸头的话,她会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剪得矮了一块呢,还是没有变化?
“当心!”
意老师的警告声,与危机感一起,蓦然使她的血流加大了马力,急速冲涌进了全身。林三酒根本来不及从镜子里收回目光,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她的余光什么也没捕捉到,几乎是由她的皮肤,感觉到了从身前压下来的那一片阴影。
第一个冲上脑海、投映上身体四肢的反应,正是第五个动作:像报纸卷一样滚。
这个动作的第一步,是先倒在地上。
在那一瞬间里,林三酒的身体已经急急地倒向了地面;她的视野就像是由碎片组合起来的,一大半是压下来的模糊阴影,一小半是迅速上划的镜中影像——镜中坐着的林三酒,和她背后的理发师生物,仍然像刚才一样在继续专心剪头发。
他没动,那危险是从哪里来的?
林三酒念头升起的同一时间,她的身体也砸上了地板。就像哑剧演员当时一样,她迅速腾出一只手,压在地面上,推着自己像报纸卷一样骨碌碌滚了出去——一切都很顺利,如果不算她刚开始滚的时候,额头上“啪”地被拍了那一下的话。
“怎么回事?”连意老师都没了主意,“你额头被什么碰上了?”
哪怕是滚着的林三酒,速度也不慢,后背很快就“咚”地一下撞上了收银台,急忙重新跳了起来。
等她站起来抬眼一看,她才意识到危险是什么;刚才朝她压下来的阴影,正是不远处那一个不知道何时转过了身,从椅子后走出来的理发师生物。那一颗仿佛加大版气球的脑袋,浮在半空里,正笔直地望着她。
“怎么……”意老师喃喃地说,“刚才镜子里的理发师……不是始终站在椅子后一动没动吗?”
也就是说,不止有她自己的影像会留在镜子里?
原来当理发师生物转身攻击她的时候,他的影子依然会留在镜子里,继续“修剪”镜中林三酒的头发……这条路上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可糟了,”林三酒在脑海里说道,“就算我能把这个理发师给打死……我也阻止不了镜中‘理发’的进程。何况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还能再死一死的东西了。”
哑剧演员从没有抬手摸过头,因此林三酒也抬不起手,无法检查自己的额头;她只能一边盯着对面的理发师生物,一边小步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离他最远的一块镜子前,迅速朝镜中瞥了一眼。
在她的眉心上方的皮肤里,钻出了一根浓黑油亮、粗如米粉的圆滚滚的黑条。
或者应该说,它是从镜中影像的额头上钻出来的;当林三酒猛地将目光扭回理发师生物身上的时候,她的眼前并没有甩过那一根黑亮滚圆的头发。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额头上暂时是干净的?当镜中自己完成“理发”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不管是什么,恐怕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比起刚才,理发师生物离林三酒又近了不少,近得一伸手就能碰上了——她刚才仅仅只是朝镜子里瞥了极快的一眼而已,对方却已经欺上眼前了。
这个东西,似乎有两种行动方式?
一种是正常地一步步走,另一种是像瞬移一样,几乎不需要时间,悄无声息地就与人缩短了距离……而当林三酒一眨不眨地看着理发师生物时,他就不再往前走了。
“不要急,我已经把外来材料都采下来了,”理发师生物口唇逐渐裂开地说道,还缓慢地摆了几下手。
他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是空的。
“你本身的头发,我也采下来了一部分,”理发师生物近乎满足地说,“所以要接发的话,已经可以接上一部分了,全头还不够……我先给你接一点,看看效果,你照照镜子,是不是挺好的?”
林三酒的脖子僵住了似的,仍旧紧紧盯着他。
因为理发进程走到“采发完毕”这一步了,所以他只需要用空着的那一只手,在自己头上拍一下,就等于完成一次“接发”了?
“我说过,我的效率很高的,还有……”理发师生物想了想,说:“33分钟,我就能够完成理发了。”
33分钟?
尽管还不明白为什么,林三酒却激灵灵地打了一个颤——哑剧演员没有颤抖过,因此她这一个冷颤,就像是被困在身体内的神魂,朝牢笼般的肌肤冲击了一次,又被沉沉地挡了回去。
33分钟……是了,刚才她停止踹门窗的时候,电视屏幕上的倒计时是0:38。
从那时到现在,算一算,差不多正好五分钟。
“也就是说,屏幕上的倒计时,原来是理发的倒计时?”意老师叫了起来,“不不,这应该是个好事……半个小时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应该足够我们想出办法离开了,对吧?”
这家店不大,按理来说,半个小时足够将它到处都走一遍、仔细看一遍了;可是她连“离开的办法”可能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找?
除此之外,林三酒始终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疑虑:既然屏幕上显示的是理发倒计时,那旁边站一个哑剧演员干什么?单纯是想要昭显存在感吗?
“要是你能跟我回去坐下,那我效率就更高了。”理发师生物忽然开口了,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等了几秒,见林三酒还是没有一点要乖乖回去的意思,不由摇了摇头,好像觉得这个客人不上道似的,但也不催促她,只慢慢地转过身,朝黑皮椅子踱步走了过去。
当他站住脚的时候,他又一次举起剪子,开始了对着空气的理发——时不时地,还要抬头看一眼镜子,好像暂时忘记了林三酒本人的存在。
这一次,林三酒在行动的时候,就不敢太过靠近理发师生物了。
她盯住了理发师生物,紧紧贴在店面另一侧,走向了店内深处,也就是隔开了洗头池的那一道布帘——她在离开镜子后,还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影像从镜子里消失了。没有理发师生物时,它们似乎只是一些正常的镜子。
在经过理发师生物背后的时候,林三酒放开步子,以哑剧演员允许的最快速度跑了过去;扑到布帘前,她猛一扭身,发现他依然站在黑皮椅子后,在慢条斯理地给空气理发。
天花板一角的电视上,倒计时正好跳成了0:32。哑剧演员脸上的笑似乎消了一点,百无聊赖地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
32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得抓紧了。
林三酒没法后退着走,只好又盯了理发师生物一眼,随即转过身,身子笔直地穿过了帘子——她同样没法抬手掀开帘子,因此有短短的片刻,帘子整个儿裹盖在了她的脸上,彻底遮住了她的视线。
当帘子终于从头上滑下去的时候,林三酒本已做好了又一次看见硕大脑袋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面前只有一片空空荡荡的黑,理发师生物竟没有抓住这个机会给她“接发”。
连着躺椅的洗头台一共有两个,都在左手边。即使这儿比外面还要昏黑多了,林三酒依然能勉强看处来,它们已经又脏又旧了,连躺椅都开裂了。右手边是一个小柜子,一层层地堆叠着毛巾和白布,不知道若是抖落开来,是不是也都是裹尸布。
在柜子上方,挂着一张纸。林三酒走近了,凑上去看了看,发现它原来是一张打印出来的表格;文字很少,因此她没费太大工夫就认出来了。
最上方的一行大字,是“打卡签到表”。
除此之外,整张表上只有一行小字:“5月19日,值班员工”——在这半句人话后,紧跟着的名字,却不是林三酒或任何人类能辨认出的字眼了。
实在要形容的话,她只能这样打比方:那一块所谓的“字”,令人想起了一块大脑,被“啪叽”一声砸在地上;若是稍稍定睛再一看,稀烂四溅的脑肉深处,仿佛还滚涌着无数灰白色的蛆虫。
在那一块“名字”后方,有人歪歪扭扭地打了一个勾。
“也就是说,那个家伙在第一次走出来之前,还在这里打卡签到了?”意老师有点不敢置信地说。
林三酒不敢将后背暴露太久,赶忙转过身,面对着布帘和洗头台,四下看了看,却忽然来了一个主意。
“哑剧演员不是有一个扭开水龙头,冲洗脑袋的动作吗?”她盯着洗头台,喃喃地说:“我头上现在多了一条‘头发’……那个动作,是不是正着落在这儿了?”
------题外话------
今天这章顺利了一点,预计明天就可以结束理发店了,开心




末日乐园 2064 自把自为林三酒
就算林三酒以前从没接过发,她也知道接上的头发是会掉的。假如她现在用水猛冲那一根看不见的、刚刚接上的头发,能不能把它也冲掉?
“要是冲掉了,”意老师充满希望地说,“是不是所剩时间也会增加?”
其实林三酒也清楚, 除了“哑剧演员做过冲水动作”之外,她这个想法没有多少根据。只是当她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签到表以后,不由暗叹了口气——她眼下能试一试的办法,恐怕也只有冲水了。
因为签到表被夹在一块板子上,板子又是挂在墙里一根钉子上的,而哑剧演员偏偏没有做过“抬手取下东西”这一动作。
“先试试这个,”林三酒走到两个洗头台之间,四下看了看。“冲不掉的话,再想想其他办法。”
两个洗头台都冲着墙壁,躺椅则对着布帘。假如她站在墙壁这一侧冲头的话,万一理发师生物进来了,她就等于被堵在了墙壁与理发师之间可是她也不能给理发店的东西都搬个家啊。
林三酒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站在躺椅旁边,将身体一侧对准了帘子。
这样一来,假如理发师生物进来了,她至少还能给他来一个侧踢——刚才都能把他给撞飞一次呢,现在再给他踢飞一次,也不是不可能吧?
水管开关似乎很久没被打开过了;她扭开开关以后,水管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咕噜噜”的滚响,等了一两秒,才总算哗哗地冲出了水柱。林三酒迅速抬头看了看,发现帘布外的理发师生物似乎仍然没有走过来——帘布下的地面上,只有一片昏淡的光, 没有影子。
“开始吧, ”意老师似乎有点紧张地说。
洗头池设计得很深;等她埋下身的时候, 林三酒发现,她的整个视野都陷在了洗头池里, 连帘子都看不清了。
水柱沉沉地冲打着她的额头,水花四溅着跳进了她的眼睛里,流过了她的整张脸。她不得不使劲挤一下眼睛,再重新睁开;眯着眼睛看一看四周,再赶紧闭上眼。
尽管她费尽心思想要保持对周围环境的警觉,可是如此反复几回之后,林三酒心中不安却越来越浓了。
她的五感仿佛都被水流给冲散冲碎了,连帘子究竟有没有动过都不知道;就像蒙着眼睛走在悬崖边上一样,林三酒实在忍不住不安,赶紧从水池里直起身,像哑剧演员一样抹掉了脸上的水,抬起头。
在她低低的喘息声里,帘子仍像刚才一样,沉默地垂在面前,隔断了外面本来就已经十分昏蒙的光。
“好像没事,”意老师松了口气。
林三酒也放下了半颗心;身后洗头池的水龙头还在哗哗流水,完全是下意识地, 她转过了身。
理发师生物的硕大头颅,正立在她身后,那一个又宽又长的笑容从左耳裂到了右耳。在他的面孔前, 是一只急速朝林三酒面孔上压来的手。
“快躲!”
在意老师的尖叫声里,林三酒的身体已经作出了反应。洗头台旁空间狭窄,她无法闪转腾挪;第九个动作就像是光一样,自然而然地照在了她的身上——眼看着那只手已欺上面门,林三酒迅速向后压下了腰。
那只手正好打在了空气里,也是她的脸刚才所在之处。
“快从这儿出去,”意老师急急地说,“这里空间太窄了!”
林三酒双手在地上一撑,核心肌肉登时发了力,将她的身体拉入了半空,朝后空翻了出去——店面空间窄、东西多,哪里经得住进化者的几个后空翻;她在向后翻跃的时候,不慎扯下了帘子,帘子又拽下了杆子,她的肢体还撞翻了几个柜子椅子,等她好不容易在店内直起身的时候,半个店里都是一片狼籍了。
而理发师生物却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工位上,再次慢条斯理地剪了一下空气。
从镜子上划过的那一瞥,也告诉林三酒,她的行动没成功;额头上那一根油黑滚粗的头发,依然没有被水冲掉。
“好歹没有再长一根那种恶心人的玩意,”意老师都有点气喘吁吁了,“那家伙是怎么绕到身后去的?”
林三酒站在满地打翻的瓶罐和椅子之间,缓了缓气,目光一直没敢从理发师生物身上松开。
尽管她也不知道,一直监视他究竟还有几分意义。
“他可以瞬移到任一位置,而且即使被我盯住了,也仍然可以向我进攻”她在脑海里理了理目前的情况,心下越来越寒,“可我能做的动作就这几个,我怎么躲得开?”
一味躲闪退守不是办法,她就算躲得开,也不能从店里出去。林三酒焦虑之下,目光在店内扫了几个来回,忽然一顿,重新落回了地上。
她刚才不慎撞翻了许多东西,此时在她脚边,与盖子分了家、滚在地板上,泼洒出了一片蓝色膏体的,正是一罐染发剂。
林三酒抬起眼睛,失去帘子遮挡后,远处的签到表就暴露在视线里了。
她又看了看染发剂。
尽管她也说不好,自己究竟在期盼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却几乎顺理成章了。哑剧演员做的不少动作,都需要先弯下腰去,因此她顺顺利利地就抓起了染发剂,再次做出了第八个动作——抡圆胳膊,她重重地将染发剂扔上了签到表。
蓝色染发膏“啪叽”一声四溅而散,将整张签到表都染得花了;远远看去,什么字都不剩了,只有一片斑驳的蓝。
“你干什么!”理发师生物腾地扭过了脖子,“你怎么乱动我们店里的东西?”
他终于有反应了?
林三酒盯着理发师生物,发现他巨大的脸上,竟隐隐浮起了几条粗壮青筋——跟正常人的手指一样粗。
“那是我今天来签到上班的证明!”理发师生物仍在发怒,“没有了它——”
没有了它,是不是他就可以赶紧滚蛋了?
然而与林三酒的期望不同,理发师生物的下半句话却是:“我得想别的办法证明我今天来上班了!”
他顿住想了一想,粗如手指的青筋渐渐消了回去。“等我给你理完发,你签个字,证明是我给你理的发,应该就没问题了。你把我们店的东西都搞乱了,这一点不算什么吧?”
林三酒愣愣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是失望、焦躁还是愤怒,令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确实没有想到,毁掉签到表,竟对理发师生物几乎没有造成影响。
“你再等等,我还有一会儿就能完成了。”理发师生物说着,再次转过了头。
还有多久?
林三酒这才想起来时间问题,急忙转头看了看店内一角的电视;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此时电视屏幕上的倒计时是0:26。
哑剧演员又一次慢慢地打了个呵欠,嘴张得好像要把脸都吞没掉似的,等他好不容易闭拢嘴,他抬起手,抹掉了眼角的泪珠。
二十六分钟
林三酒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二十六分钟应该没有错,她刚才又是查看环境、又是冲水,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不,不是时间出错了。
她看了看理发师生物,自己前不久说的话,忽然又一次响在了耳边。“他可以瞬移到任一位置,而且即使被我盯住了,也仍然可以向我进攻”
真正的问题应该是,既然理发师生物的攻击几乎是不受限制的,那为什么他没有反复对自己动手?他为什么要攻击一次,再回去剪好一会儿头发?
如果他不间断地进攻,林三酒现在脸上哪止一根头发?
她又看了看电视屏幕。
屏幕上,是在倒计理发完成所需时间;假如理发师生物一直持续不断攻击林三酒,那他肯定不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理发。
也就是说,理发师生物的目标,恐怕根本就不在于“完成理发”——否则他为什么大部分时间都不进攻呢?
排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后,不管林三酒怎么想,她也只能想出唯一一个答案了:理发师生物的目标,是“要把时间拖满一个小时”。
屏幕上出现哑剧演员,肯定是有意义的,不会是单纯为了昭显存在感。把这一点加上去考虑的话——
意老师尖锐地抽了一口凉气。
上当了,林三酒感觉浑身都是冰凉的,一时间脑海里只有这三个字。
上当了,她上当了,她看见屏幕上的倒计时是一个小时,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从理发店里出去,完成这条道路。
“快,”意老师急得都结巴了,“快出、出去!”
在转身冲出去之前,林三酒再次朝屏幕上划了一眼,发现哑剧演员正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强迫自己圆睁开了眼睛,还使劲揉了揉眼角。
哪怕是往最好的方向上考虑,她的时间也所剩无多了——她根本没有26分钟可用。
她怎么会忘了呢?
这一条道路上明明就有个奇特的注意事项,当本道路员工感到疲惫的时候,进化者就失败了;现在看来,哑剧演员很显然在一个小时结束以前,就会感到疲惫了。
“理发时长”,根本就只是一个要把人拖失败的障眼法。
然而理发店的大门却丝毫不在意林三酒究竟有没时间、是否想要离开,它始终牢牢地与墙壁粘在一起,没有半分要打开的意思。
“不行,”林三酒近乎绝望地对意老师说,“光是时间快到了没有用,果然还是要找出出去的办法。”
问题是,该怎么出去?她自己无法开门,理发师生物不到一个小时,也不会给她开门——林三酒焦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了一个圈,目光划过了收银台,顿住了。
要说整个店里,有什么地方是她还没仔细看过的,那就只有收银台后了。
收银台后的空间很小,却挤下了一张椅子,一台电脑,一台打印机和一个柜子。第七个动作,在如此狭窄拥挤的空间里做出来,比林三酒想的还要吃力多了;她四肢着地,在椅子旁爬了两步,扭头看了一圈,却仍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打印机,”意老师忽然说。“这里有一台打印机。”
林三酒怔了怔。
这里有打印机,也就是说明签到表是从收银台这里打印出来的。
她觉得自己离答案只剩一层纱了,一时间浑身上下都仿佛凝固住了,所有的神思精力都集中在了那一层遮住答案的纱上。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线索,可以让她知道该怎么离开签到表,打印
林三酒脑海中霎时亮起一阵光的时候,她浑身皮肤都炸开了一片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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