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嫁衣·神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盐无味
苍璧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李家的王朝怕是要败了。
原身顾从之出身显赫,又简在帝心,照理即使是自愿请命,也不可能真的被派到边关前线。
可奈何事实如此,他来了,那就说明李家当真已无一人可用。
这两个月来,他也是眼见着牧刃寒的大军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这马上就要攻下李家的半壁江山,但王廷却仍只抽调老弱残兵,就连勉力支持尚且不能。
苍璧的手指划过袍角,无声的感叹。
军队不堪一击是一方面,多数将领不战而降就又是另是一番景象了……当初若不是边关守将临阵倒戈,他也断断不至沦落至此。
如今就指望着……
苍璧听着外面军士中气十足的呐喊,就知道牧刃寒的大军再次拔营起寨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出征了一天的军队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提早回来。
苍璧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漏壶,还有两刻钟,只有两刻钟……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喧哗,苍璧噌的站起来,急走两步,却刚好撞见正往里走牧刃寒。
败了!
苍璧心下一凉,知道这个男人终是撕开了大楚的最后一道屏障。
“怎么,不是云起安你觉得很失望?”牧刃寒冷冷的盯着他,墨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残暴。
他扬了扬手里的马鞭,一下子抽在苍璧的右臂上,“本王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把消息送出去的。”
苍璧捂着那一道血痕,默默不语。
“难怪不为那些俘虏求情,原来打的是里应外合的主意。”牧刃寒瞥了瞥漏壶,笑得很是玩味,“看来对顾大人,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今天若是晚回来一时片刻,说不得整个军营都是你的了。”
苍璧闻言,终是叹息道:“不关他们的事,都是我一个人。”
“很好。”牧刃寒闻言冷了脸,“那你一个人打算怎么陪我一百三十二个兄弟的性命。”
一百三十二个。
苍璧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云起安,这支寄托了他也寄托了大楚全部希望的军队,竟然才……
“成王败寇罢了,多说无益。”
牧刃寒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鞭子狠狠地砸下来,“数着。”
苍璧苦笑一声,只得咬牙生受。
牧刃寒的鞭子又稳又狠,饶是他也只撑了五十鞭就开始眼前发黑。
被打的地方除了疼几乎没有任何知觉,苍璧觉得自己真的是娇贵了不少,竟连这点疼儿也开始受不住了……
牧刃寒扔了鞭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晕过去都一声没吭的家伙。地上已经有了浅浅的一滩血迹,这人衣衫褴褛,□的地方几乎看不出原本白皙的肤色。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若是大楚的文人都有这份风骨,那可真是麻烦。
牧刃寒站了半天,用番语大喊了一声:“军医!”
一位老人应声而入,看到这种场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走到苍璧面前,但手指还没等碰到这个人,就听到他们的汗王一声低喝:“别碰他!”
这回老军医是真的愣住了,他回过头,却见他尊贵的王也是紧紧的皱着眉。
牧刃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喊出声来,他只知道自己很不喜欢对方干瘪的手指碰到这个人的身体。
他紧皱着眉,解下自己的大氅裹在苍璧身上,然后他弯腰轻轻一提,就将苍璧抱在怀里,放到床上。
苍璧这一病,就直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原身顾从之虽也自幼习武,但他毕竟是当今皇后的亲弟,护国公的嫡孙,自幼锦衣玉食,贵不可言。边关破城之后,他流落在外,风餐露宿。后被辛奇那用马拖着,在烈日下暴晒暂且不说不说,单单就这一顿鞭子,就够去他半条性命。
苍璧之前忍无可忍时就是靠着一股气力撑着,如今这气一散,自然是病来如山倒。
他在一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热,并且足足烧了两天。
所有的军医都束手无策,甚至有人向牧刃寒直言说这人已经活不过当晚。
苍璧在模模糊糊中,听到有人不停在他的耳边说话。
有时候像是周辞君的声音,他说:“哥,我好想你,你不回来看看我吗?”,有时候又像是沈崤的声音,他说:“我们结婚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而大多数的时间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不断的重复:“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了,助你成人,你可欢喜?”
你可欢喜?
你可欢喜?
苍璧皱紧了眉,他似乎一次都没有梦见过诉觞,也一次都没有梦见过自己真正的第一世。这让他在梦里也不自觉的开始揪心。
热……
疼……
他不安的动了动。
“有动静了,有动静了……”
“若是能够醒过来……”
苍璧觉得一直有很多人都一种奇怪的语调在他周围交谈。相比于梦里的朦朦胧胧,这些声音显得那样的真切。
是番语!
苍璧猛地想到了自己的任务,瞬间觉得神清智明,他的手指动了动,然后费力的睁开的双眼。
周围的一切都泛着淡淡的黄,眼睛干涩的每眨一下都那么吃力。
牧刃寒就坐在床边看他,墨绿色的眼睛里泛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苍璧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对方的床上,披着对方的被子,这样的认知让他不自在的挣了挣。
牧刃寒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如纸的人,神使鬼差的伸出手。
苍璧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那人顿了顿,然后嚯的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接下来这半个月,牧刃寒照常行军,苍璧睡在他的屋子,但他却没再回来。
云起安的战败对于整个李氏王朝都是一个严重的打击。现在牧刃寒军队所到之处,楚军闻风丧胆,大多弃城而逃。
苍璧端着黑漆漆的药碗,一口药还没喝下去,就听得军队再次凯旋而归。他有一瞬的怔忪,牧刃寒在这个离京城最近的地方受到了顽强的抵抗,但如今也……
那个伺候他的大楚俘虏听到高昂的战歌,瞬间忍不住抱头大哭。
是了,也到了该哭的时候了。
苍璧将手里的中药一饮而尽,用帕子擦了擦唇角。
牧刃寒已经打到京畿地区,下一步便是直指国都。
“你信我吗?”苍璧看着蹲在地上哀恸的男人,平静的问了一句。
那人抹了抹眼泪,没有半丝迟疑的点头。
若是没有顾大人,边疆不可能支撑的那样久,若是没有顾大人,他们这些俘虏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好。”苍璧向他招了招手,“眼看着快回京了,你带我到城楼上看一看。”
那人的眼中浮现出几缕异色,但他还是乖乖的过来,扶着苍璧出门。
他们这一路,果然如苍璧所想一般畅通无阻。
深秋的风格外的刺骨。
苍璧裹紧了裘衣,在城楼上俯视四方。
他看到原本繁华的街道如今已经萧索不堪,满目疮痍。他看到家家户户紧闭着房门,街上死去乞丐和战士的尸体无人清理。他还看到有一些老人偷偷地将尸体搬走,而有一些就直接趴在那里放声大哭。
“这就是你想要的?”苍璧没有回头。
来人也没有说话。
苍璧回身去寻那人墨绿的眼睛,但那里深沉的让人什么也看不清。
即使拥有所有的记忆,他也终究不是那个风姿卓绝的顾从之,他不是一个文人,甚至不算一个纯粹的古人。
苍璧再次回身望了望这片土地,然后叹息一声,缓缓道:“我降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入v啦 谢谢大家的支持





嫁衣·神攻 第34章 登基
顾从之是京城的一个传奇,他三岁能诵,七岁成诗,所做二赋遍传天下,已然是新一代文人的翘楚。
战乱爆发之际,他率先自请出关,在大家的质疑声中,生生保住边关半年之久。他没有亲身上过战场,但轻弩袖箭几乎是百发百中,曾以营中仅剩的兵力成功抵御了敌军的突袭。
牧刃寒对他倒是闻名已久,要他近身伺候,大约也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顺便磨磨他的锐气。
苍璧不知道真正的顾从之面对这样的状况会如何选择,他只知道自己选择投降,绝不只是简单的为了完成任务。
在苍璧看来,大楚的百姓还是原来的大楚的百姓,王朝的更换对于他这样一个见惯了历史变迁的现代人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原身面临这样的境况若是选择以身相殉固然无可厚非,但他始终觉得顾从之这样的人只有活着,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虽然有时选择活着要远远比选择死亡来的艰难……
苍璧料想的没错,麟安果然是楚军的最后一次顽抗。而这次战役的失败,急剧削减了楚军本就所剩无几的士气,自此之后牧刃寒大军几乎一路畅通无阻。
另一方面,朝廷再也不能隐瞒战事,当朝皇帝李延听闻兵临城下,竟弃江山于不顾,携宠妃仓皇出逃。
七日之后,京师告破。宠臣傅谏亲自开城迎接。
牧刃寒伸手放下帘子,淡淡道:“不想看就不要看。”
苍璧咳了几声,然后闷声闷气的说道:“出去吧,都在等你。”
牧刃寒起身,苍璧忽的提醒他:“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那人顿了顿,然后从容的下了马车。
牧刃寒的士兵很是兴奋,他们一拥而入的冲进城中,然后一直生活在边塞的胡人们立时为这里曾经的繁华所震惊,他们呆呆的安洛的青砖碧瓦,歌楼楚馆,时不时的用胡语大声交谈。
突然,一名忘乎所以的将士在极度兴奋中踹开了身边紧闭的房门,然后在那户人家惊恐的哭声中拽出了一名少女。
周围的士兵先是一愣,然后叫好声,口哨声瞬间混作一团。
少女恐惧的看着这些胡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大哭的手脚并用的爬向自己的亲人,但腰部却被牢牢的握着。
许是这边闹腾的声音太吵,苍璧掀开帘子,看到这个场景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眯了眯眼。
少女不停地哭,她先是不停地磕头求饶,后又绝望的伸出手,极力的探索着自己的家人。
那将领大笑着,一把扯开少女的衣服,然后在对方家人极度惊讶和恐惧的眼神中,感到脖子一凉。
他狰狞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但鲜血已经喷涌而出。
少女感到自己脸上温热的液体,然后她忽然短促的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苍璧用食指擦拭了一下刀刃,笑着把它归还给仍处于神游状态的另一个士兵。
那人看到苍璧脸上的嫣红和他温和的笑脸,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竟生生向后退了一步。
“%……*%¥#%”
有一人率先回过神来,大喝了一声。
苍璧听懂了这句愤怒的辱骂,然后同样用胡语冷冷的回了一句:“□者死。”
那人拔刀一把冲过来,却在距苍璧不到一尺的地方被人拿下。
“本王说过的话,你们也敢当做耳边风?!”路上的士兵自动分成两列,牧刃寒扫视全场,那种眼神,饶是见惯了厮杀的战士也觉得脊背一寒。
他翻身下马,同样用番语再次重复道:“□者死。”
最后一个字一出,全军跪地整齐划一的行了一个军礼。
牧刃寒盯着几个刚刚围观的士兵,冷笑道:“军法处置。”
苍璧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迹,刚要回去马车,就看到傅谏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牧刃寒一把扯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护国公于破城之日自尽殉国。”
苍璧先是怔了怔,似是不太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好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却又浑浑噩噩的认为自己听错了。
苍璧心脏不知怎的疼成一团,他弯了弯腰,却丝毫缓解不了这种痛楚。
他知道这是属于顾从之的感情。
原身是护国公的嫡孙,自幼父母早亡,老国公看着他长大,精心培养,宠爱非凡,护国公年近古稀,这年纪本应该儿女绕膝,共享天伦,如今却……
苍璧按着胸口,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然后道:“容我去看看。”
护国公生性俭朴,府邸并不多么宏伟奢华,他府里的随从本就不多,如今死的死,逃的逃,偌大一个院子,竟是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张伯?张伯?”苍璧叫了两声,坚信记忆力这个忠实的仆人不会背主而去。
“是少爷回来了吗?”一个青年的声音怯怯的传来,见果真是顾从之的面孔,才从假山之后奔驰而出。
“怎么……你爹呢?”
“我爹……我爹……”那青年哽咽了两句,竟然落下泪来,“我爹追随国公爷,去了。他老人家坚信您还活着,临终前嘱托我在这里等您。”
苍璧退了半步,一时间五味陈杂。
“棺柩……对,我要去看看……”
那青年一边抹眼一边跟在苍璧后面狂奔,等他追上时,才发现自家公子正扒在门框上,望着棺椁一动不动。
那青年看到苍璧如此模样,几次欲言又止,但苍璧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连个余光都不曾分给他。
青年忍了又忍,终是忽然拽着苍璧的袍角,伏地大哭。
“少爷,您这样可教老国公怎么放得下心!”
苍璧的睫毛颤了颤,然后平静的问道:“我祖父,他……”
青年未等听完,便愤怒的抢白道:“老国公听闻边关失守,少爷下落不明就是狠狠的大病了一场,谁知病还没好,就听闻蛮夷的军队就攻克了麟安。昨晚皇帝带谢贵妃出逃,丝毫不顾及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的安危,老国公大骂陛下不仁不义,今早一破城,他就……“
“别说了。”苍璧蓦地打断他,“你下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青年抹了抹眼泪,然后慢慢的退出了他的视线。
这就是有记忆的坏处,我似乎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是我自己的情绪了……
苍璧的手抚摸着花纹,然后静静地把头斜倚在上面,任脑海中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浮现在眼前。
是这个人亲手教他写字作画,是这个人叫他拉弓射箭,是这个人严厉的高声斥责,也是这个人慈祥的嘘寒问暖……
但现在,这个人他躺在这里……
苍璧觉得有泪水从自己的眼角滑过,他忽然想到诉觞伏在他身上的体温,想到尹嵩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
然后那个他想止住的东西,就来得愈发汹涌。
苍璧静静地在这里站了一阵,然后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起身出府,他要进宫。
他猜此时的牧刃寒一定进入了大楚的皇宫。
风打着旋,呼号着从身边经过,苍璧伫立在寒风中,等待着士兵的通报。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稳步走进了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宫廷。
大殿两旁雕梁画栋,仍可窥见大楚鼎盛时的风采,只可惜,如今这里辉煌依旧,却早已是换了人间。
后妃和皇子分列两行,大家都埋着头,静静地站在原地发抖,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有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将一个幼小的孩子紧紧地护在胸前,一大一小竟像是彼此最深的依靠。
“你来得正好。”牧刃寒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玩味的目光,“你说,这些人我应该怎么处置才好?”
这两排人闻言,悄悄抬头,目光惊恐的望向这个执掌了他们生死的人。
“啊!”一位曾经见过顾从之的妃子惊叫出声,她掩着嘴,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苍璧,又看了看皇后。
但随即她身后两个士兵就将她毫不留情的架了出去。
这妃子先是双脚乱蹬,大声求饶,后眼见活命无望,绝望之际竟大喊出声:“顾从之,你个卑鄙小人,竟对这些蛮夷卑躬……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立时身首异处。
几个皇子瞬间瘫软在地,随着后妃一起低声的哭泣。却仍有几个站在原地,愤恨的等着苍璧。
皇后一直没有抬头,只是将小太子又抱得紧了紧。
苍璧皱皱眉,对牧刃寒野蛮的方式很是不满。
他救不了所有人,甚至连这里的一个人都可能保不住。国破之后,前朝遗孤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呢?
苍璧深深的叹息,他倒不怎么将刚才的言论放在心上,相信日后骂他背主求荣,通敌卖国的人还多着呢。
“你说怎么处置?”牧刃寒杀了一个人,却还是步步紧逼。
苍璧喟然一叹:“全都幽禁起来吧。”
“全部?”牧刃寒扫视了全场,“包括皇后和……太子?”
被点到名的太子殿下腿一软,脸上的表情极度惊恐。
苍璧攥了攥拳,还是平静道:“你留着半份大楚的血液,又熟读史书,应该很确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牧刃寒扯了扯嘴角,抱着肩,衣服洗耳恭听的样子。
苍璧咬了咬牙,终究是一撩衣摆,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朝牧刃寒叩了一头,“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先行登基。”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现在有多爽,日后就会有多惨 你萌相信我吗??




嫁衣·神攻 第35章 谈判
牧刃寒的登基大典足足准备了一月有余,如今已是尘埃落定。
大楚最后一代皇帝李延于逃亡过程中被杀,尸体已经运回了京城。
苍璧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
深冬的雪飘飘洒洒的一直未停,整个安洛城一片银装素裹。
苍璧跪在雪地里,任凭没过膝盖的雪化了结冰,结冰了又化。
他已经跪在这里整整一天,但牧刃寒却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苍璧看了看天色,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知道再这样跪着,这两条腿可能真的保不住了,但他还是得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
这就是穿越到了古代的悲哀,任凭你如何强大,也撼动不了几千年来经久不衰的封建政权。苍璧虽在心底哀叹,但长姐和外甥恐怕是顾从之心里最后的执念,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得继续坚持。
“顾大人。”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苍璧眼前。
牧刃寒登基自然是进行了一次彻底地大换血,如今宫里剩下的老人不多了,眼前这一位,苍璧还真是叫不上名字来。
“顾大人,请随奴才这边来。”
苍璧闻言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无力起身了。
那太监见他没动,似乎是愣了愣,但随即想到这人已经在雪里跪了整整一天,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连忙上去搀扶。
苍璧搭着他的手,将全部重心依在他身上才将将直起身子。
“走吧。”
牧刃寒肯见他就足以说明事情有了转机,虽然不一定能够成功,但他不想放过一丝希望。
他就这样一瘸一拐的的走进了大殿,袍子下面的雪迹,打湿了他的来路。
牧刃寒在大殿上有模有样的批阅着奏章。
苍璧见他连眼都懒得抬,只好跪着地上高声道:“臣,顾从之参见陛下。”
“听着还很精神嘛。”牧刃寒把奏折往手边一扔,向下一望就是一愣。
原因无他,下面那人的扮相实在是太狼狈了。
苍璧下了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直接跪在大殿之外请见,如今他发丝凌乱,雪水还顺着他白皙的脸庞一股一股的流下来。
“来人。”牧刃寒嫌弃的皱皱眉,“带下去,好生服侍。”
左右婢女应声而出。
仍由之前那个太监扶着苍璧慢慢的退下去。
牧刃寒想起他们初见那次,又回想刚才那人狼狈的样子,忽的就勾了勾嘴角。他又批了一会儿奏折,始终觉得心思难定,于是就起身往苍璧所在的偏殿走去。
苍璧洗澡不喜欢有婢女服侍,虽然原身已经无比习惯,但他现代人的心理作祟,还是将那些女人统统都赶了出去。
这个澡洗的舒服,温热的水似乎透过他的皮肤,滋润他的骨缝,让苍璧整个人都昏沉了起来……
但他起码知道这不是自己睡觉的地方,于是他将将泡了泡,就擦拭出浴。谁知衣服刚刚系好,就听到门外山呼万岁。
苍璧狠狠皱了皱眉,只得穿着里衣跪在地上。
“起来吧。”
苍璧起身,但身体却不自觉地晃了晃。他正色道:“启禀陛下,微臣……”
“别来这一套。”
牧刃寒捏了捏鼻梁,蓦地打断他,“有什么事直说。”
苍璧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但是……”
“你也知道你的要求很无礼?”牧刃寒冷笑,墨绿的眸子里满是讥讽,“换你你会做吗?”
“……”
苍璧一时语塞,说实话,如果他身处牧刃寒这个位置,也断断不会答应这个请求。
“行了,回吧。”牧刃寒起身。
“若我能拿东西来换呢?”
牧刃寒的脚步顿了顿:“哦?你拿什么来换?”
“民心。”
牧刃寒冰冷的笑了笑:“你拿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跟我换一个皇子的命,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隐患?顾从之,朕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1...1314151617...3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