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春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蕙心
白氏又把管家陈材叫了来,交代他将炸豆油的机器都拆开来,用家里的男仆们偷偷运来,不可雇外面的苦力。运来后,将炸豆油的方法传授给三个师傅。陈材领命后又趁机问:“夫人,上次我们试榨豆油时,发现会产生很多豆渣,怎么处理呢?”陈文蕙忙说:“忘记和管家说了,书上说,这个豆渣可是好东西,用来养猪最好,我看母亲还是在油坊里让人养猪吧,不能白糟蹋东西。”白氏一听,就说:“就按姑娘说的,你让人垒猪圈,买了猪仔养着,省的浪费。”文蕙又想起一事说:“猪粪也不能浪费了,最好让人在这附近买些田,用猪粪上在田里,庄稼可是高产的。”白氏诧异道“|蕙儿怎么连这腌?事都知道?”陈材却说:“虽然腌?,但是姑娘的话却不错,买地倒是不用,我们的庄子就在这不远,可以让庄子上的人来拉,可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白氏一看陈材赞成就吩咐照这个办。随后带着陈文蕙和一众人回县衙的家里。
半个月后,白氏正和陈文蕙在房里聊天,管家陈材求见。白氏就让他进来了。陈材磕头后禀道:“太太,油坊已经出油了,这一批一共出油三千余斤。其中芝麻油二千斤,豆油一千斤。”白氏听了后说:“那有没有拿去杂货铺子寄卖啊?”陈材说:“回太太话,油炸出后,刘师傅提议和原先的油坊东家王家合作,将油拿去他家铺子寄卖。他家的杂货铺很多,多是经营粮食油的,遍布省里。”白氏听后若有所思。陈文蕙想了一下对白氏说:“母亲,我们的油坊其实可以多炸豆油,但是黄豆存货少,百姓们种植黄豆的不多。如果找到好的合作伙伴,一起推广种植黄豆,那就有大量货源。还有,豆油虽然好吃,但是要推广起来,可不是我们一家能成之事。与其珍之密之小打小闹不如找到好的伙伴推广起来,有钱大家赚。”陈材吃了一惊,看了陈文蕙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白氏也吃了一惊,又低头寻思一回。对陈材说:“你先下去,等老爷下衙后和老爷说到后院来,我要同他商议一下。”陈材称是,下去了。
陈材走后,白氏仔细看着陈文蕙,说:“蕙儿,你怎么会有这些想法。你才六岁啊,如何懂得这些?”陈文蕙笑笑:“母亲,我日日看你处理庶务,看了这许久,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不就是个蠢人了吗?”白氏欣喜的揽过陈文蕙:“你才不是蠢人呢,我有一个兰心慧质的乖女儿。”陈文蕙高兴地偎依在白氏的怀里。
晚间,白氏将这些说与陈远恒。陈远恒也很是惊讶陈文蕙这么小居然懂得这些。惊讶过后则是满面欣喜。陈远恒对着妻子说:“夫人,我们生了个凤凰儿啊。“白氏听后也甚是高兴。又细细地和陈远恒讨论陈文蕙的建议是否可行。陈远恒捻须沉吟了片刻说:”王家广有良田,在省内各地都遍布有铺子,专营粮食和食油。在本地还有一个钱庄。也算是安城的大户。现任家主名叫王义和。这个人很是精明,有秀才身份。我将这件事情和他说说,你有空,带孩子们去他家走动一下。“白氏答应下来。
隔天,陈远恒下了贴子请王义和一叙。王义和欣然赴会。陈远恒先是谢了王义和赠送油坊之情,又让陈材将所出的芝麻油和豆油都拿来一坛给王义和看。芝麻油也就罢了。王家可是有好几座芝麻油的油坊呢。王家的芝麻油在本地一直都是有口皆碑的。豆油王义和却是第一次见到。没有芝麻油香,但是比芝麻油清亮。王义和问:“大人,您这个是什么油啊?”陈远恒说:“这个是陈家独有的豆油。来人,让王老弟尝尝用豆油做的菜。”小厮应声捧出一碟用豆油炒出来的青菜。王义和道了罪,吃了一口。满口清香,没有猪油炒菜那个腻味,很好吃。王义和大感兴趣。陈远恒笑眯眯地说:“王老弟啊,这个豆油怎么样啊?”王义和连声赞好。陈远恒趁机说出合作的话。王义和喜出望外。立即敲定合作方式。以后两家大力在自己的田里种黄豆,同时利用王家的粮店卖油。所得利润两家六四分成。陈远恒只是出技术得六成,王家出力多却得四成,王义和却一点都不觉得亏,因为在这个时代,做生意有官庇护和无官庇护差别太大了,光税收一项就占很大便宜,何况陈远恒并不仅仅是安城知县这么简单,他背后还有王义和巴结都巴结不上的陈家。如果陈远恒心黑一点八二成绝对没有问题。但是陈远恒为了长远发展没有这么做,只是六四分成,所以王义和喜出望外。
事情谈妥了,接下来,陈材将一千斤豆油运到王家的粮铺里。王家则负责帮陈家收购黄豆。并且在自己的地里开始种植黄豆。安城地处江南,气候好,土地肥。一年两季庄稼实属正常。这时正是春天,过一段时间收了早稻还来得及赶种一季的黄豆。这样有了自己的黄豆地,就不担心油坊没有原料了。白氏一听王家的想法,忙让紫玉去吩咐自己的庄子,有种早稻的赶紧也赶一季黄豆种。
不出所料,豆油一面世就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在王家的大力推广下,一千斤豆油很快售出。王家一看果然利润很大,就吩咐家人讲从外地铺子里收购来的几千斤黄豆也拉到油坊去,这样就有源源不断的生意了。其实,陈材一直都在安城收购黄豆,整个安城的黄豆都快被收购光了。也导致了安城黄豆价格居高不下,因为这个原因,很多心思敏捷的地主和农民,都在早稻后本来要中麦子的,改中了黄豆。王家作为安城的大粮商,自然一早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在自己外地的铺子里收购黄豆,所以,黄豆的价格比陈材收购的还要便宜。银子和帐目一起送到白氏处。白氏看着到手的银钱很是高兴。直赞女儿是个财神。并且认定三点,一,做生意是要比田地银钱来的快,以后应该多多发展生意。二,还是合作好。三,要多听取女儿的意见。白氏心想照这样下去,回到京城并不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蕙质春兰 第七章 美食
陈文蕙除了关注油坊的建立,还利用手里的食材,每天教导吟红一种做菜的方法。除了炸鸡柳,还有炸丸子,东坡肘子,西湖醋鱼,粉蒸肉,摊煎饼,回锅肉,宫保鸡丁,滑炒虾球,生炒鳝片等等。这些好吃的美味,让陈远恒、白氏叹为观止,最兴奋的就是陈文麟,他一下学就像火箭一样冲到母亲房中,品尝妹妹新发明的菜式。陈文俊虽然少年老成,也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好奇心和美味,也使得他天天和弟弟飞快的跑来母亲房中。这些日子,白氏房中出奇的热闹,陈家大小为了美味齐聚,一起品尝,一起欢笑。陈文蕙非常喜欢这种生活。随着菜式的增多,白氏在其中看到巨大商机。
陈文蕙初战告捷,也很兴奋,忙和母亲商量,如今有了豆油,是不是可以自己开一个酒楼,把她最近教吟红做的菜放到酒楼里,一定生意很好。白氏一听正中下怀,其实,白氏在第一次吃的时候就有过这个主意。要知道京里的大家族们都开的有酒楼,酒楼是赚钱最多最快的。在安城,有钱人很多,但是饮食却比不上京城。现在陈文蕙做的这些菜式可是能把京城的都比下去,何况是安城呢。再说,在安城自己的丈夫是第一长官,是土皇帝,不怕那些找茬的,也不要怕苛捐杂税,如果不做酒楼生意真正亏。此时,女儿一提出来,白氏更觉得女儿贴心,定是财神转世。当下,也不管女儿年幼,和女儿商量起开酒楼的事项来了。
陈文蕙本来担心自己的早慧会引起家里人的担心和惊慌,现在看,白氏如此溺爱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再说,陈文蕙只是在内宅里出谋划策,出外办事的都是老爹陈远恒。陈远恒本就是擅长庶务,又是知县,背后更是靠着陈家这颗大树。陈文蕙想明这一切,再次感叹在古代还是有特权好啊。如此,她放心的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母亲,让爹爹先是在安城的中心繁华地段买下酒楼,若有现成的最好,若是没有可以买下地皮盖一个。同时,母亲要先找好伙计和掌柜,厨师就要让吟红来,还要给吟红配几个打下手的,最好是自己人,这样,吟红可以放心教导厨艺,等稳定了就可以回我身边伺候,岂不是好?”白氏高兴的搂过文蕙亲一下。
晚间,陈远恒下衙来到后院,白氏将计划说出。陈远恒也很赞成。立即吩咐管家陈材去叫来人牙子买人,同时让陈材放出风声说知县要买酒楼。一时间,安城的富户争相献计。王义和最早得到消息,立即投了拜帖要拜见陈远恒。陈远恒接到帖子时正在和妻女说笑,看了帖子就对她们说:“这个王义和倒是乖觉,生意眼光很好,肚量大,目光长远,是个能成事的。”陈文蕙和白氏深以为然。陈远恒立时换了衣服出外去见王义和。
白氏则和陈文蕙说道:“蕙儿,这个王义和倒是个可以相交的。我们要想在安城发展就要借助这样的本地乡绅,虽然我们陈家是大楚朝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安城就要和本地乡绅交好。王家虽是本地大户,但是在大楚朝这样的富户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人没有官面上的人罩着,现有的富贵就是虚的,说不定哪天就倒了,且只能在本地发展,成不了大气。所以他三番五次要和你爹爹交好,并不是为着你爹是知县老爷,而是为了攀上陈家这个大树。可是我们自己知道自己,因为我和你爹都是庶出,在家族里并不受重视,要想在家里被重视第一要有钱,第二要有权。现在你爹爹的前程全靠京里的族人,这需要大量银钱打点,所以,我和你爹爹才绞尽脑汁想着法儿赚钱,就是想为你和你的两个哥哥在本家挣个好身份。”陈文蕙听后十分感动,立即拉住白氏的手说:“母亲,我一定会帮你和爹爹达成心愿,我们一定能衣锦还乡的。”白氏感动女儿的贴心和孝顺,并没有想到女儿日后真的帮他们达成了心愿。
陈远恒并没有接受王义和赠送的酒楼,因为那个酒楼规模太小,地段也不是很好好。安城是个商业繁华的地方,有眼光的商人还是很多的。在一众地方乡绅的帮助下,陈远恒终于买到了一个地段好,楼也好的酒楼。这个酒楼高三层,很好看,地方也大。酒楼后面还带了一个层很大的院子,曲水环绕,很美。买下这个酒楼用了一万两银子。其实这个酒楼的实际价值应该在一万二三左右,但是谁让陈远恒是知县呢。这一万两却不是陈远恒的钱,眼下,陈家还没有这么大的家底。这个钱是王义和的钱庄借给陈远恒的,利息很低,只是象征性的。
陈文蕙在父母的带领下,和哥哥们一起看了这个酒楼,回来后画了一副简图给陈远恒和白氏。陈文蕙让酒楼的一楼保持不变,二楼设了雅座,三楼则是包间。院子里,绕水修几个包房。陈文蕙的创意让陈远恒和白氏眼前一亮。陈文蕙又提出包间和院子的包房要精装修,用上等家具。每个包房和包间都要专配一个侍从。院子里还要叠石造山,种些花草树木。陈文蕙参照以前看过的苏州园林,摘取几样讲解给陈远恒听。陈远恒因为是大家子弟,常年在外行走,园子是见的多了,所以一听就明白了,称赞了陈文蕙一番,就连忙去前院找幕僚商量去了。
陈远恒和幕僚商量后觉得很是可行就请了工匠,又向王家借了五千两银子,开始动工了。这边白氏和陈文蕙也不闲着。白氏让青霜准备了几件礼物,向王家下了帖子,请王夫人带孩子来茶叙。
王夫人来了带来了她所出的嫡女王家二小姐王瑶珍。王夫人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文俊秀,相貌清丽,虽然已经年过三旬,但是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秀丽姿色。因为是来做客,穿的是遍地金通袖袍,本来已经很华丽了,还要配一条石榴红的马面裙,头上更是插满赤金的首饰。耳朵上的赤金葫芦耳坠将原本白皙秀丽的耳朵都扯变形了。王瑶珍就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纤细柔弱,白嫩的瓜子脸明亮的丹凤眼,樱桃小口,行动如弱柳扶风。此刻也异常隆重的穿着一件百蝶穿花遍地金的长袍,袍子下面是一条翠绿色绣满花朵的裙子,非常热闹,反而把江南美人的那种清雅味儿掩住了。反观白氏,头上只戴了一个首饰,就是一个满池娇的分心,却很精致,分心上荷花,鱼儿非常生动,显出良好做工。身上穿着一件藕荷色折枝百花的排褂,一条墨绿色裙子,只有裙子边才绣有一圈淡雅的水草。虽然淡雅,但是因为绣工很好,白氏走动时,那些水草仿佛随风摆动。王氏不由自主的看了那些水草好几眼。陈文蕙因为是要会客,特意穿着一件新做的粉红色褙子,捆着金色的边,下面穿一条银红色的裙子,裙子边绣了许多小星星。这个可是陈文蕙设计,飞光做的。王瑶珍还从没有见过星星图案的绣花,从见到文慧开始,就盯着那些星星看。
陈文蕙很高兴,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接触本地的大家闺秀呢。两个小姑娘和大人们见了礼后,白氏笑着看王瑶珍,吩咐早就准备好的青霜拿来了给王瑶珍的见面礼。那是一个精致的荷包,一把精致的团扇。王夫人也给了陈文蕙见面礼。是一个金项圈,一对点翠的簪子,一个葱绿的荷包。陈文蕙一看自己得的礼物太过珍贵,不禁看向了白氏。白氏只是微笑地向她点点头。陈文蕙心理纳闷,却还是让飞光接过礼物,从新向王夫人到了谢。王夫人笑着扶住陈文蕙,招手从王瑶珍的手里接过白氏给的荷包和团扇看了一下。这一看就呆住了。过了一会,王夫人很激动的向白氏说:“夫人,您给小女的这个荷包和团扇是内制的吧?”白氏笑意深达眼底:“这个都是我从京里带了来的,荷包和团扇不过就是内用进上的,比别家的精致些,也没什么,不过是给姑娘们玩的。荷包里的那个母钱还算凑合,可以留着。”王夫人忙翻出荷包,果然有一个小小的铜钱。王夫人大吃一惊,忙说:“夫人这个礼太重了,我们可当不起。”白氏笑说:“什么要紧的物事,不过是给姑娘们玩儿用的。王老爷这么帮助我们家老爷,我们两家正应该亲厚些,这些原不算什么。”王夫人只得恭谨地收了。对白氏更是奉承了。白氏对王瑶珍和陈文蕙说:“我们聊天,你们怪闷的,不如让蕙儿请王姑娘到我们园子里逛逛。”这话正和陈文蕙的心意,忙扯着王瑶珍向两位夫人行礼退下了。
蕙质春兰 第八章 礼物
陈文蕙和王瑶珍一路分花拂柳来到了花园里。这个县令的花园并不大,但是这时正值春夏,百花盛开,陈文蕙和王瑶珍在花园里的六角凉亭里坐着,看到繁花似锦不觉心情很好。陈文蕙看着秀丽可爱的王瑶珍说:“王姐姐,你这件裙子绣的花真是多啊。”王瑶珍说:“这个裙子可是请了我们安城最好的绣房精巧坊绣的,要20两银子呢。可是,我却没见过你裙子上的图案,想来应该是星星吧,还真是个新鲜的花样。是京城里的绣坊出的吗?”陈文蕙敏锐的看到伺候她的奶娘郑妈妈撇了一下嘴,文蕙心里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是吗?我却是没有听说过精巧坊的名头,我屋里的针线都是我屋里人自己做的,倒是没有在外面做过。几时也去看看才好。”王瑶珍睁大眼睛:“陈姑娘,你身上这些都是自己屋里人做的吗?我还以为你这个是京里的绣房做的呢。你看这褙子上绣的芍药花虽然少但是活灵活现的,精巧坊的手艺绝比不过的。”陈文蕙忙说:“姐姐快别和我生疏了,我今年才六岁,姐姐贵庚?还是直接喊我妹妹得了。”王瑶珍很高兴,说:“我今年可是十一岁了,比你大呢,那就不客气,喊你一声妹妹了。”陈文蕙忙应下:“姐姐正该如此。我家里只有两个哥哥,姐妹们都在京里呢,认识了姐姐正高兴,往后我们多亲热亲热,我在这安城也不孤单了。”两个小姑娘很开心,聊了很久。直到白氏来催饭,两个人还不舍得,陈文蕙对飞光说:“飞光,你去前头告诉太太,我和王姐姐一见如故,我们就不去前厅陪她们用饭了,给我们把饭就摆在这个亭子里吧。今天很暖和,又一点风都没有,对着花儿吃饭还吃得香呢。”飞光忙应下。一时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仆妇,仆妇抬着一个三层花开富贵红漆大食盒。一时间,在亭子里摆了菜和盘盏。
陈文蕙和王瑶珍一边吃一边说,将往日学的大家闺秀应有的食不言的规矩统统放一边,倒是很高兴。饭罢,王瑶珍和陈文蕙一起来到前厅坐了一会,王家母女就告辞了。陈文蕙和王瑶珍作别,约好日后再聚。
等王家母女都走了,身边就剩飞光和紫玉,陈文蕙向白氏说:“母亲,为什么王夫人这么看重母亲给王姐姐的荷包和扇子呢?”白氏很高兴看到陈文蕙和王瑶珍亲厚,说:“那个荷包和扇子原不值什么,不过是贡缎的,绣的花儿精巧一些,但这个是上供内用的,原是我们在京里时,宫里娘娘赏的。在安城这个小地方,天高皇帝远,哪里见过御用的东西。这种有内务府标记的东西给姑娘们当陪嫁比金银要好多了,这个可是身份的象征。那个荷包里的母钱就是一文钱,但是,那是朝廷第一批铜钱,俗称母钱,都分给勋贵家里,等闲可见不到。所以珍贵。”陈文蕙点点头。这就是出身大家族的好处了。今天王家真金白银的拿了几件好首饰,却不及御用东西珍贵。怪不得王夫人这么看重。这个却是拿钱买不到的。这件事情,让陈文蕙了解到这个世界和她前世所在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前世里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这里光有钱是没有用的,权利才是最重要的。白氏让陈文蕙把她得的那几件东西拿来,一一分说:“这个金项圈却是足金的,怕是有十二三两,做工却是可以。是江南有名的银楼万家银楼所做,这种暗八仙的款式倒是中规中矩。若是遇到事情需要抵押,这种却是最好,但是,我们大家族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所以,这个金项圈却是只能在安城这个小地方带一带,若是回到了京里,却是不能带的。要不以后留着融了做别的首饰,要不就是留着赏人。这对点翠的金簪子,是个缠枝牡丹样子,式样倒是年轻女孩子带的,还算可以,当作家常首饰带也行,只是你现在太小还没有留头,收着过几年带吧。”又拿起那个葱绿的荷包来,打开来看,发现里头有两个岁寒三友的小金裸子。就笑着对陈文蕙说:“这个荷包是安城有名的绣房精巧坊绣的,这上面梅花映雪的图案还算好,只是绣法平常,比起我们家里用的却大大不如,留着日后赏给丫头们吧。这个两个小金裸子算是你的私房钱了,收好了。”顿了顿又说:“按说,王夫人给你的这些见面礼已经能值个200两了。算是有心巴结了。但是她没想到我给王姑娘的东西却是200两买不到的。她们必定会补偿的。”陈文蕙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问白氏:“母亲,今天王姐姐说道精巧坊的时候,很是夸赞,郑妈妈却不以为然,不过没说出口。为什么啊?”白氏笑着说:“没有说就对了,主子们说话原没有奴才们插嘴的份。精巧坊的东西在这个小小的安城已经算是好的了。但是你看你家下穿的用的,那个都比这个强,绣房的东西还不如你的丫头的手艺,郑妈妈当然不以为然了。”陈文蕙看看自己身上绣的兰草,那是飞光的手艺,隽秀自然,不像是绣的,倒像是画的一样。再看荷包上绣的寒梅映雪,高下立分。
白氏所料不错,晚点时刻,王家派一个妈妈来,说,王夫人送来了一个紫檀的插屏,白玉的挂件,还有时新的缎子十匹,纱料十匹。这些是王夫人感谢白夫人的招待所备的谢意。白氏吩咐给这个妈妈打赏。让人将东西拿到房里给陈文蕙看。陈文蕙看到这个紫檀的插屏用料考究,做工精细。白玉的挂件是一套四个,梅兰竹菊,玉色光洁,做工尤其精湛。白氏对陈文蕙说:“王夫人果然是个乖觉的人,知道寻常的东西我们必然看不上,到不如用本地的特产充数。江南一地家具,摆件的做工和样式都是最好的。还有各种料子,那更是我朝最好的。这些缎子和纱料都是时新的花样,就是放在京城里也是抢手货。送礼就要送好的,人无我有的。”陈文蕙点头受教,看向那些缎子和纱料。缎子有很多颜色,有宝蓝的,有银红的,有藕荷色的,蜜糖色的,玉色的,大红的。颜色都十分鲜亮。大概是因为考虑到府里的人都很年轻,没有上年纪的人,选色很艳。最难得的是那些纱,薄如蝉翼,轻亮鲜艳,展开看如同一层青烟。颜色最难得,有茜红的,有雨过天青的,有浅绿的,最奇妙的是一匹灰色的,泛着珠光,如烟似雾。陈文蕙立即沉迷在里头,忍不住用小手摩挲起来。前世这些真丝制品早被工业化冲没了,哪里见过这种精品。是女人都会迷醉的。白氏看着笑起来:“真真是个女孩子,这么小小的就喜欢好料子,要是见了缂丝的,蜀锦、羽缎之类还不知怎样呢。”陈文蕙其实是见过这些的。因为前一段时间白氏教导她认料子,拿出许多品种给她看,但是那些都是零碎尺头,哪里能像这些这样整匹的抖开来看啊。
这时陈远恒也下衙了。白氏让人将陈文蕙带到外屋玩耍,同时一边亲自服侍陈远恒换家下穿的常服,一边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将东西都给他瞧了。陈远恒感激的握住了白氏的手对白氏说:“夫人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我虽贵为知县,又是大家出身,但是身家比起这些本地乡绅却差太远了。虽然说我们不必和他们斗富,但若让他们知道我的底细,难免会看不起我,可是夫人用这种方法镇住他们,让对我折服,真是令人佩服啊。”陈文蕙并未走远,丫鬟们因她是小孩也没防备,自去给陈远恒斟茶去了,陈文蕙得以听得清楚。这一听才明白怎么回事,不禁再次钦佩老妈的本事。古代的女人不可小觑啊。
白氏红着脸说:“看老爷说的,这算什么,这原是我分内之事。老爷待我才真是好呢。老爷在我生三个孩子的时候,也没有找通房小妾,那些年在府里,老夫人,大爷,二爷没少给你塞人,你为着我都拒绝了。这份情,我怎能忘记。比起嫂子们,姐妹们,像我这般清静的却是少有,这就是我的天大福分,我们又有聪慧的儿女,想想,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若是再做不好这些事情,怎么对得起给我这一切的老爷啊。“陈远恒看着妻子如白玉染胭脂的俏脸心里一热:”夫人,你是知道我的,我是庶子出身,我们小时虽然锦衣玉食,但是所受之罪却是常人所不知道的。我得夫人这贤内助,如何再肯要那些小妾,不是给自己,给儿女找罪受吗?我自己身受之罪,不能再让儿女受了。我们现下虽然没有了府里的锦衣玉食,但是我们在这安城也能开心度日。我相信,凭我们夫妻的能力必有衣锦还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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