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两僧并排前行,对面忽有人疾奔而来,见了二人,停下行了一礼,便又快步而过。
老和尚轻轻摇头,停下脚步。
那人正是陈海,他拿着一篇写满了字的文章,直奔陈错居住的独院。
“君侯,不好了!有小人中伤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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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错本在思索,闻言一看,见对方奉上一篇文章。
“拿来我看看。”陈错拿过来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文章开头赫然写着——
《画皮》一文,通篇杂乱无章,所言之鬼怪事,更是荒唐可笑,可谓狗屁不通!
收回目光,陈错没有继续看下去,抬头问:“这是谁写的?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陈海道:“作者是那陆家的陆乐,文章是从寺外传来的,”然后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小的路过山脚屋舍,听到有人提及画皮,过去听了几句,这才知道此事,正好有人手上誊了一份,小人便讨要过来,给您过目!”
陈错点点头,忽然心中一动,低头再看手上文章,眼前骤然一变,却见那纸上的文字语句,忽然飘荡起来,而后勾勒出一张鬼脸,朝着自己扑了来!
霎时间,凶恶之意爆发出来!
“好恶念!”
变生肘腋,陈错并不惊慌,立时观想鬼面脸谱,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一人得道 第三十七章 人心妒如鬼
鬼脸扑面!
但刚到陈错面前,便被那一口气打乱,隐隐崩成诸多字句,而后被一口吞下!
正所谓……
遇事不决,呼吸吐纳!
他这一吸,像是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给一口吸过来一般,莫说是聚合成鬼面的字句虚影,就连带着那股子恶意,似乎都在这一吸之下,被拉扯过来几分。
下一刻,陈错浑身一震!
脑子里骤然涌出了一堆念头——
妒忌、恼怒、羡慕、担忧、畏惧、惶恐等一连串的负面情绪在其中爆发开来!
他的脸色不受控制的变幻起来,宛如那诸多情绪映射出来,心灵一阵混乱,意志便有几分散乱,像是要被突然爆发的外来情绪覆盖了自身意志!
但就在这个时刻,心中的青紫鬼面猛然膨胀!
这面具轮廓模糊,色泽参差,却透露出一股凶恶来,被一层金色光辉包裹着,一圈一圈,偏又散发出宁静、安稳的意境,便在凶恶中又多了一点庄重!
混乱思绪、情绪骤然一顿,竟都朝着这张面具汇聚过去,转眼尽入其中。
顿时,一张模模糊糊的面孔,在那鬼面脸谱更上一层浮现,像是覆盖其上,分成上下两层。
陈错心念一动,隐约能分辨出,这是个文士模样、轮廓。
而后又有变化,几个篆体字词浮现,萦绕着这张模糊面孔。
文采、学识、名望、家族、借势、权柄……
模模糊糊间,一些细碎信息流淌出来,入得陈错心中,让他大致了解了情况。
于是他心头再动。
那张文士面孔被剥离下来,连同周边的篆体文字,都迅速内缩、聚集,最终坍塌成一点“妒”字,被青紫鬼面一口吞下。
随后,那鬼面似乎有了细微变化,只是陈错探查之后,却无多少发现,便收拢了心神,让脸谱沉入心底。
“呼……”
一口气呼出去,他重新睁开眼睛,再看文章,凝聚纸上的恶意与字句已是尽数消散,恢复平常。
他又看了一眼眼前文章。
“……余等亦听了此文,本以为还有高论,但通篇下来,不过过往志怪之言,实无内涵,这般糟粕无非是靠着男女情爱、鬼怪凶狠来引人观闻,但来来去去,无非还是拿着鬼怪害人一套来博取谈资,实乃无趣,更遑论此文行文错漏,不明对仗……”
陈错哑然失笑。
画皮你都黑?
你黑封建迷信我都服你了,你黑故事性和文笔?
你可知,蒲松龄先生这篇文章,乃是足以凝聚恶鬼意念的文章?
我这抄书抄得都快升天了!被恶鬼追在后面杀!
摇摇头,陈错从中品味出浓浓的酸味,加上方才摄取的一点心念,已然知道,那陆乐乃是陆家这一辈的庶出子,平日里借着兄弟和家族名头,也有不少人众星捧月,最近也模仿陆忧写了篇文章,拿出来与众人分享,却是泥石入海,没有半点波澜。
恰巧,画皮风潮兴起,此人听过之后,被恶鬼勾起心底妒忌,这才写文批驳,就是为了制造舆论,一方面是要突出自身,一方面也是恶鬼影响,要扩大画皮影响,聚集人念,壮大自身。
“寻常人谁会浪费时间、旁征博引的来黑经典?定是利益相关,被画皮影响了权、财、名中的一个或多个了,这才能被人利用啊,画皮恶鬼,画皮恶鬼,鬼恶在人心啊。”
如今的陈错,对那恶鬼根源,隐隐有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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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忆方才变化,眯起眼睛。
“吐纳法果然不凡,不光能引来佛光,配合观想脸谱,更能将情绪、意境镇压下去,仙家道法,不同凡响,到底是何来历?”
陈错边想,边感应心中脸谱,见那脸谱清晰了几分,更生出不少灵动。
“方才那鬼面与恶意,虽是恶鬼勾动,但源头却是陆乐,结果却成了我这心中脸谱的资粮,只是香火法门不全,无法进一步炼化,我若要在修行上前进,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必受其害!”
他思量着,是否要与归善寺交涉一下,看能否达成交换,得些具体法门,毕竟慧智那边已经开了口子,该是有机会的。
边上的陈海,见陈错拿着文章之后,便是一个大喘气,而后脸色凝重,还以为是被那文章内容给气得,就同仇敌忾的唾骂了一声。
陈错朝他看来。
陈海就道:“陆乐与那名满建康的陆忧,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此番是妒忌君侯之文!这才恶意中伤!”他还不忘再提醒一句,“君侯的《画皮》处处有人传,声势一时无两,连陆忧的《青斋》都给比下去了,正是大好局面,若被陆乐一文抹黑,难免被小人拿去做文章,您切不可大意啊!”
陈错点点头,道:“不错,黑粉也是粉,陆乐这篇文章固然偏颇,但难保不因陆家之名而被人传开,那背后黑手可就如愿了。”
背后黑手自然就是恶鬼了!
按着前世经验,他很清楚,这事发酵起来,自己名望或要受损,但《画皮》的流量却会更大,黑粉也是粉,为了黑,有些人甚至会深入研究文章,继而言之有物,造成话题,并且主动推广,让文章流传得更广!
“即便日后抛却凡尘,求道修行,也不该放任此事,在我未掌握完整香火法门前,文章传播越是广大,恶鬼恢复的越快,力量越发膨胀!越发难制!”
于是,沉吟过后,陈错对陈海道:“这篇文章先放在我这,你再去打探一番,把情报搜集清楚。”末了,他又补充一句,“若是类似此文的,一并拿给我。”
陈海领命退下。
陈错回到屋中,思量起来。
“那位寺主方才来访,这就是个苗头,等他再来,可以试着询问,我毕竟也帮了慧智一把,看看能否找到突破口,若他不来,我明日主动提出拜访,除此之外,那梦泽里的脸谱,或许也是个突破口,如今我掌握了一点出窍法,也有了观想雏形,或许能尝试一下了,总之,先去看看。”
这般想着,他也不耽搁,倒头就睡。
他却不知,远处的墙角,上座老和尚正静静观望。
“那篇文章有香火缠绕,满是恶意,牵扯着临汝县侯,却被他轻易平息,进境之快,远超想象,寺中若想与他交善,再完了慧智的因果,得好生思量要拿出什么。”
这般想着,他转身离开。
只是老和尚离去不久,墙角处忽有一点烟气炸裂,露出了一个白花花的身影。
“哼哧!方才那老和尚也不简单,若非俺这一身本领,差点被他发现了。”
这赫然是一头小猪。
在它背上,绿油油的乌龟正悄悄探头,朝着远处打量着,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哼哧!你不要怕,连那屠夫的血海凶殿都镇压不住俺,被俺一路杀出来,何况此地?哼哧哼哧!俺可是知道,和尚都是吃肉的,呸!都是吃素的!安全得很!哼哧!”
“叽叽咕咕!”
“俺是何等人物?这猪鼻子灵着呢,上次是意外,这次绝对是正主了!不会错了!哼哧!此番,定能饱餐一顿!”
一猪一龟顺着草木、阴影小心挪移,目标正是陈错的房间。
一人得道 第三十八章 微阳起自亥,坎水得于龟
茫茫梦泽,似无边境。
陈错一入此处,就一念到了那鬼面脸谱跟前。
这张脸谱与之前变化不大,除了多了一圈圈的佛光之外,还是原本模样。
严格来算,这张脸谱才是原型,陈错心中观想的那张,就是依照面前这张勾勒而成,而今随着他几次观想,以及之前吞纳一个“妒”字,那心中脸谱清晰了许多。
而初步掌握了观想之法,再看梦泽脸谱,陈错感觉又有变化。
“诸多低语,果是众多人念的显化,但却并非是聚集于此,更近似于照映,有如井中月影,乃是倒影,而非本质,如此说来,本质何在就值得思虑了,想来便是那恶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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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他迈开步子,到了梦泽脸谱边上。
“我若要掌握香火之法,又或镇压、驱逐恶鬼,乃至将之炼化,终不能事事逃避,更不能总想着托庇,梦泽毕竟不能透露,还是要自行探究……”
陈错并不打算浪费时间,一伸手,通明丹凭空生成,落在掌中,然后送进嘴里。
他闭目调息,呼吸吐纳。
与外不同,此时梦泽之中,他非血肉之躯,吐纳起来,似乎没了功效,却还有几分安心定神的效用,配合着通明丹,很快就心灵清净,一片澄净。
随后,他伸出一根手指,触摸到了那脸谱之上。
静!
顿时,陈错整个人凝固起来,那心中念头更是一顿!
整个梦泽便安静下来,连原本飘荡的诸多雾气烟尘,都停止下来。
但只是一瞬,马上就一切如常,云雾飘荡。
陈错的表情也不复凝固,而是神色接连变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收回手指。
“这般看来,尚不是戴上之时。”
跟着,陈错转身离开。
“不过,接触脸谱之后,那意念传递的法子,倒是能借鉴一二。”
一念之下,桌椅笔墨成型,他坐了下来。
“先将方才感悟记下,还有这几日所得诀窍以及心得,是了,佛经也可以抄录几本,得益于通明丹,倒是可以过目不忘,但时间有限,纸张也不够,下次多撕点进来,正式下笔。”
.
.
梦泽之外。
房门忽然一颤,跟着“吱呀”一声打开。
一颗猪头探了进来,鼻子先一缩一缩的嗅了嗅,鬼鬼祟祟的小眼珠一转,一番打探,视线扫过屋中,见处处无人,只有陈错盘坐床上,便咧开了嘴,脑袋一甩,一鼻子顶开房门,一颠一颠的走了进来。
背上,绿色小乌龟又叽叽咕咕两声。
小猪摇摇猪头,嘿嘿一笑:“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人,俺能感到,此人身上缠着浓郁香火,偏生没有收敛,美味佳肴啊!他此刻似在调息,更是天助俺也!”
“咕叽咕叽!”
“俺知道分寸,不伤他性命!”
说话间,小猪蹄子摆动,哒哒飞奔,到了床边,深吸一口气。
“好精纯的香火气,这怕是存了十几年了吧?陈年佳酿,劲儿大!必须拿下!哼哧!”它说着,却是一屁股坐倒,“待俺入了此人之梦,立下庙宇,让他梦中供奉,自行奉上香火,再取出来与你分食。”
小乌龟“叽叽咕咕、叽叽咕咕”的叫着,似在劝阻。
但那小猪猪头一歪,已是靠着窗框闭了眼,嘴角一斜,宛如在笑,一点心神真灵便在雾气包裹中飞出,要直入陈错七窍。
可刚钻进去,却是骤然一震,竟被逐出,而烟雾散去!
顿时,那日光自门外、窗外落进来,令那一点心神真灵灼烧起来,已然沸腾!
那小猪的肉身倏的浑身一颤,四个蹄子拼命的扑通起来,猪嘴一张,眼看就要嚎叫出声!
那小龟登时一惊,猛然收缩头尾四肢,顺势一晃,便话落在地,伸头向北,一声轻鸣,旋转起来。
“叽叽咕咕!”
顿时,一点阴冷落下,那沸腾真灵瞬息落下,归于自身。
小猪猛地张开眼睛,一口喘上来,而后浑身抽搐起来!
.
.
梦泽之中。
咚!
陈错听得古怪声音,眉头一皱。
那感觉,就仿佛是什么东西撞在门上,被反弹出去了一样。
“嗯?”
心中一动,他放下笔,身形消失于梦泽。
现世,陈错睁开眼睛,听得床边一点异动,立刻一个翻身,落到床边,一低头,就看到一头小白猪正用蹄子捂着脑袋,在地上左右摇摆。
边上,还有一个巴掌大的乌龟,龟背落地,正在旋转。
“……”
陈错眯起眼睛,眼底有青紫之色闪过,更是顺势吐纳起来。
那小猪注意到动静,浑身一顿,抬起头和陈错对视了一眼,安静了一息,而后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猪蹄一抄,便将原地打转的小龟捞起来,扔到了背上,撒开蹄子就朝着房门冲去!
宛如离弦之箭!
不对劲!
陈错立刻鼓足力气,冲了过去!
“嗯?”
他这一全力奔跑,才骤然发现,浑身劲力流畅,念头一动,劲自腰腹间升起,顺两腿传递,在脚底爆发,整个人凌空跃起,先那小猪一步落到门外!
小猪吓了一跳,赶忙停步,在地上滑动几尺,就要转身变向!
但陈错一个扭腰,一脚踏落,直接将那小猪摁住,只能原地扑腾。
“嗷嗷嗷!”小猪嚎叫几声,逐渐放弃挣扎。
陈错也不管他,反而抬起双手,神色有几分恍惚。
“就该是无名吐纳法的功效了吧?这才几日,就有这等身手了?不仅劲大速快,更是拿捏随心!”
旋即他目光一转,落在脚下小猪身上,打量了好一会,便伸出手,将其提起来,又顺手接住了滑落的小龟,回到屋里。
陈错在梦泽服食的通明丹药效尚在,因此思路通彻,五感敏感,自是发现了这头小猪的古怪,想到此世神通显化,有佛光道法,人念甚至催生鬼怪,那有些山妖精怪,应该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如此,那这两位绕开僧人,悄悄潜入自己房间,怕就有几分不怀好意了,必须要警惕一些。
只是……
该如何验证?
若真是个寻常猪佬。
“但和尚寺中,总不至于放任一头猪仔到处闲逛吧?况且,此猪是如何来此的?还有这门……”他转头看了一眼洞开的房门,“还有梦泽之中,曾有异响。”
想到此处,他深吸一口气,盯着这头猪,思量着到底要如何探查,难道要试试方才触碰脸谱时,领悟的一点技巧?
殊不知,那小猪本就入梦不成,心神受损,意志摇晃不定,又是一路逃遁不成,现在被陈错拎着,还半天不说话,就盯着自己看,表情越来越严肃,这心弦已然紧绷,想到了先前在屠夫家中心惊胆战的经历,想起“同类”的哀嚎。
“也罢。”陈错念头一转,终于有了动作,打算试试方才所得之法,未料刚放下那小猪,对方却先开口了。
“别别别!”小猪口吐人言,见着陈错表情错愕,又明白几分,话锋一转,“别嚣张!俺,俺刚才是在考验你!看你有无慧根,能否……能否给俺们供奉一点香火,哼,哼哧!”
“……”
说话了!
行吧,还真就是这样了!
陈错面色古怪,随即深吸一口气,轻咳一声,表情严肃起来。
“你也知道供奉香火?”
“那可不!哼哧!”小猪松了一口气,心思又活络起来,“俺路过此地,本不愿长留,但见你有点慧根,这才停驻下来,想要指点一二。”
“你要指点我?”陈错心中一动,眯起眼睛,故意道:“胡吹大气,你就一头猪妖,除了作为储备粮,还能有啥本事?”
小猪登时大怒:“休得看扁了俺,俺随庙龙王吞百多年香火,立下五脏庙,肉身成神祇!竟拿俺与小妖相提并论!”
陈错听罢,眼中一亮,却不动声色。
“叽叽咕咕!”小龟忽而出声。
小猪一扭头,哼唧一声,道:“莫劝俺,俺今日就要让这小子知晓厉害!”
“哦?你乃神祇?”陈错脸上却露出几分怀疑,“若是如此,你岂能这般轻易被擒住?”
“呵呵,凡人。”小猪摇摇头,“神在内,不在外,求于道,不恋术,俺就是没学过微末术法,否则焉能这般?哼唧!”
陈错听着小猪言语,虽觉得越发古怪,但品味之下,也觉得有几分韵味,若对方所言是真,那……
他顺势放下小猪和乌龟,还贴心的将乌龟盖在猪头上,拱手道:“失敬失敬,是在下唐突了。”
“哼唧!”小猪将头一昂,让小龟滑落后背,后者还“叽叽”两声。
小猪嗤笑一声,道:“怕什么,就是个有些机缘的凡人,知道了俺们身份,还不得供奉起来?他那香火……”说到后来,却猛的住嘴。
陈错一直侧耳听着,便就笑道:“两位……两位……”他搜肠刮肚,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两位妖怪?两位仙长?索性略过。
“轻易难见神仙中人,其实有些疑惑,想要请教……”
他话未落下,院中忽有脚步声。
“君侯!君侯!好消息!有好消息!不用您亲自出手了,已经有人书文批驳陆乐了!”
一人得道 第三十九章 不告而来,此亦机缘
陈海进屋的时候,正好看着陈错与一头猪正面相对。
“哪里来的猪?”
他顿时傻眼,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
“又有什么消息。”陈错轻咳一声,站直了身子,转身就问。
陈海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又将手上一篇文章递了过去。
陈错接过来就看——
“余与友人听此新篇时,先是精妙于人物栩栩如生,跟着又注意到故事的几次转折,处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语句看似平实,但颇有意境,有诗文留白之意境,更增几分遐思,更不用说,这话语之言,经说书人之口,传于街巷,更证其能!”
“画皮一篇,看着光怪陆离,似与往日志怪并无多大区别,但其实意不同,不似陆乐所言那般毫无内涵,恰恰相反,其立意高屋建瓴,上至两国之事,下至两人交往,皆入其中,尽矣!”
那文章前面逐条反驳陆乐之言,又顺势品评。
等到了最后一段,却是忽然话锋一转,直白写到:“陆乐之言,偏颇刻薄!所谓感慨,更近无病呻吟,莫说是无中生有的几个所谓批驳,就说其中点评,每每都要提及自己所写三五文章,其用意如何昭然若揭!毁佳作而捧自作,又找来一堆人指鹿为马以作佐证,可谓无耻!”
好!
陈错先是连连点头,这个写文章的人,是摆明车马针对陆乐的,而且文辞犀利,半点不留情面,字句如刀,端得凶狠!
随后他却又皱眉,因着文中提及的“传于街巷”,传的越广,恶鬼无疑就越是强悍,要对付起来,便更加困难。
“就得尽快掌握香火之法,只要掌握了香火法门,恶鬼便是再强横,都只是表象了,等于替我保管着香火人念!”
想到这,陈错心中抵定,瞥了蹲在屋子角落的小白猪一眼,心有计较。
陈海一番话说完,也忍不住朝那个角落看去,便见着那头白猪趴在地上,悠然自得,脑袋上还趴着一只绿色乌龟。
他心里嘀咕着,难道是主上在庙里住了两天,吃素吃腻了,寻了这两个东西过来,要打打牙祭。
这正想着,陈错的话,又将他的心思给唤了回来。
“这文章是谁写的?”
虽说不想文章广为流传,但陈错对这仗义执言之人,还是心存好感的。
“江家的江溢,”陈海收敛心神,赶紧回答:“是张家君子的好友,其父是朝中大员!”
他介绍之后,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以小人之见,江公子此番出言,定不是因为与张君私谊,而是真心喜欢您的文章,这建康城里,如他这般的人太多了,过不了多久,必然有更多人秉实直言!”
为了证明,陈海又举出例子:“不说远的,就说那山下的借宿之人,有人最初也受到蛊惑,顺着那陆乐的话,说了两句,而如那王瑾、陶薄等人立刻就与他们据理力争!随后,江公子的这篇文章,就传来了,算起来,和陆乐那篇胡言乱语,就是前后脚的距离,定是江公子看不过其人胡言乱语!而后那山脚众人,也都明白过来,几个糊涂的,也都改旗易帜,众人一起批驳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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