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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江溢。
陈错记下了这个名字,而后便道:“你再继续探究,了解情况,有什么变化,及时回来通报!”
“喏!”陈海立觉自己肩负重任,兴高采烈的转身欲走。
“等等。”陈错又叫住陈海,“你去与寺中交涉一下,让他们准备一些饭食,等会就送过来,记住,不要大肉。”
陈海不疑有他,这话他可听得太多了,自家主上那肚子简直无底洞一般,一天不吃个几顿,都不正常。
不过,等人一走,陈错却对那小猪道:“不知阁下是何口味,人在寺中也不好招待什么,若有什么需求,直说便是。”
“不合胃口!”小猪一摇头,半点都不给面子,“俺最中意的,可是香火!否则如何能祭五脏庙?”
“叽叽咕咕!”小龟立刻出声。
小猪闻声一愣,继而猪蹄挠头,嘀咕道:“待了一会,一时疏忽,竟是忘了,”随即,它将猪头一抬,恶狠狠地盯着陈错,“明人不说暗话,俺就要吃香火!”
陈错神色不变,心中猜测却清晰许多,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两位会出现于此,不过在我身上这些香火,牵扯不小,涉及凶恶,两位还是不要打主意了。”
“叽叽咕咕!”小龟说了一句。
小猪却冷笑起来:“休得骗俺,俺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陈错也不多说,伸出一只手指,就朝着小猪指过去。
那小猪一脸警惕,连连后退,一直到了墙根,才问道:“你这是要做甚!”
陈错笑道:“并无恶意,只是想要证明所言,想必以阁下的手段,自是看得出来。”
“那是当然!”小猪顿时就是一昂头。
小绿龟则一阵叫唤,却被小猪无视。
陈错却是一指头,点在了那猪头上。
而后,他心头念转,勾勒恶鬼形象,更是回忆起那日与恶鬼面对面时的心情、景象!
顿时,一股凶恶、恐怖的意念情绪,伴随着恶鬼的一点虚影,在陈错心底诞生,而后自那模糊鬼面中一涌而出,顺着接触,传入了小猪心头!
“哼唧!”
小猪顿时绒毛炸起,两个猪耳朵都竖起来了!
陈错收回手指,暗暗总结。
这传递情绪和一点意念的法门,他刚刚才掌握,源于在梦泽中触碰那张脸谱,加上掌握了一点出窍法,方能运用。
那小猪这会喘了几口气,终于恢复过来,却还是心有余悸,看着陈错,居然目露怜悯,摇头道:“唉,原来如此,你这人不是什么大补之物,而是个祭品,难怪身上缠绕许多香火,却是被恶神盯上了,哼唧,惨惨惨,唉,那就不打扰你了,好生等死吧,咱们走吧。”
说着,这小猪转头看了小龟一眼,便要离去。
“……”
陈错眼皮子跳了跳,笑道:“两位稍待,不如先吃了再说,不然我岂不是招待不周?”
话音落下,几个小沙弥,已是抱着大盆小碗的进来了,见着小猪乌龟都是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将那饭食摆放好,便又纷纷退去。
陈错掀开盖子,饭菜的香味顿时在屋中飘荡起来。
小猪嘴上说着不要,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来,都不用陈错劝说,已然开始狼吞虎咽了。
“哎呀,真香!”
那小龟轻声叫唤两下,缩在小猪后面。
陈错见状,拿了一点饭食过去。
小龟小心靠近,最后也吃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满是咀嚼声。
陈错看得点头,心里盘算着。
这两个不速之客,说不定,反会成为奠定基础的关键一环,只是还需计较,同时也不可掉以轻心。
“不过,我那心中脸谱,几乎已经成型,虽是自己摸索,但先有那少年道人指点,又有慧智完善,也不算离经叛道,所欠缺的,就是具体的运转法门。”
一念至此,陈错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文章,想到了一事。
“奇怪,”他眉头一皱,“之前那陆乐的文章,字句恶意扑面,化作脸谱资粮,怎么这夸我的文章却没了?难道是那位江溢,并非发自真心?又或者,这字句之念,只有承载了负面情绪才有反应?”
摇摇头,他的目光再次落到猪龟身上,回忆这两日的诸多心得收获,想着要如何请教。
闲谈一般的说了几句,越说,这心头越有几分惊喜。
原来,这猪龟二兽,乃是出身自一座河龙王庙,因机缘巧合之下,与庙龙王的泥塑伴生,得以吞吐香火,方得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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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越发坚定了陈错的想法。
“这说不定就是我的机缘!不过,慧智与佛经都提过,诸多缘法,涉及因果循环,有些道理,这俩虽不是人,但我欲取之,亦当予之,还需思量一番。”
一念至此,他倒是平静下来,梳理思绪。
与此同时。
前殿之中,一名背负桃木剑的虬须道人,正大大咧咧的坐在佛前,掏出酒葫芦,痛饮一口。
“佛前饮酒,就是痛快!”
周围有诸多僧人、沙弥,都是敢怒不敢言。
最后,还是知客僧慧智上前,合十道:“道长,此处到底是庄重之地,请您……”
“咦?”虬须道人本来摆摆手,随意看了慧智一眼,正要说什么,却是神色一变,“你竟是非凡圆满了,你怎会这般快圆满?”





一人得道 第四十章 刚走昆仑客,又来御前人
慧智一下子就被说的紧张起来了。
他为何会圆满,自然是因为那位临汝县侯。
只是这位县侯的身份非同一般,而面前这个道人的身份,慧智也是心知肚明的,若是让此人知晓了县侯乃是真仙转世,局面无疑会更加混乱。
不过,慧智如何圆满,并非只有他自己知道,寺中大半人都已传遍,这时道人一问,慧智面露异色,周围的几个小沙弥也是神色变化,眼神躲闪。
那虬须道人一看,立刻在意起来。
他本来只是有几分疑惑,没想到问过之后,众人却是这般反应,当即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有隐情啊!”虬须道人身子一转,换了个姿势,看着慧智,笑道:“小和尚,你们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内里灵光正盛,比某家上次见你时壮大了一倍有余,这有悖常理,便是厚积薄发,半个月不到的光景,若无契机,亦难如此,莫非你们寺中,有了什么际遇?”
慧智登时就吓了一跳,临汝县侯之事,是上座交代下来要保密的,如何能轻易说出?便想着怎么敷衍过去。
虬须道人一看,心里便越发疑惑,立刻起身,就要追问起来。
这时。
“秋雨子道长,一别半月,风采依旧。”圆慧身着洁白僧袍,不疾不徐的走来,“今日你来,是先前的难题解决了?”
虬须道人将目光从慧智身上收回,看向寺主圆慧,冷笑一声,毫不顾忌的抬起右手,握住了桃木剑的剑柄。
“何须这般?上次已有约定,贫僧说话是算数的,只待道长将说好的补偿拿出,上次的事,自然一笔勾销。”圆慧合十微笑。
虬须道人嘿嘿一笑,道:“某家吃亏太多,不得不留点心眼,上次斗法,某家可是记忆深刻,哪能不多做准备。”他放下手,从怀中取出一物,直接扔了过去。
圆慧抬手虚抓,那东西便被无形之力牵引,落到了其人手上。
“东西给你了,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之后陆小子来了,你们也不得刁难。”虬须道人说话间,长袖拢起双手。
圆慧也不多言,顺势将东西收起来,又问:“道长此番再来,是做好准备了?”
虬须道人就道:“某家从师门得了口谕,待陆忧来此洗身,所耗佛光,自有补偿,不会让你们吃亏,若你等不信,某家可以发下誓言,让你们留存。”说着,脸上有几分不情愿。
圆慧点点头:“如此便好,贫僧不是小气,实在是佛光乃几十年积攒,历代寺主有诸多操持,贫僧亦不能轻易做主。”
“某家还不知道你们?”秋雨子冷笑一声,“今日来,就是与你说清楚的,其他的,一概不问!现在既然说好了,明日某家就将陆忧领来。”说完,目光略过慧智,并未多问。
“明日?”圆慧眼皮子一跳,有几分心血来潮,冥冥之感落下,就生出一点念头,“竟这般急?”
秋雨子道:“这个自然,某家可不想在这建康城多待,况且此番洗身所用,可不是凡物,莫说施展,就是存放都十分不易,多等一天,都是折腾,某家亦快压制不住了,因此不能多等。”
“我已经和陆家说好,明日就将人领过来,”他冲着寺主拱手,笑道:“该说的都说了,和尚,你先去准备吧,也不用拖延,只等此事一了,昆仑与你等便两不相欠了,走也!”
话落,他身子一跃,落到殿外院中,抬脚一跺,身子一转,就入了泥土里面,不见踪影。
寺主圆慧立于原地,眉头紧锁,正自思索。
老和尚自后面走来,问道:“寺主,可有疑难?时间虽然紧了点,但早日与昆仑事了,也不是坏事,时间一长,说不定临汝县侯的消息传出去,这道人又来纠缠,如今他亲自定下完结之期,也算正好。”
圆慧转头叹道:“师兄,贫僧心头念跳,总有不安。”
“因临汝县侯?”老和尚低语道:“老衲观君侯,区区几日,一日一变,稍有点拨,就进境神速,但寺主已与秋雨子做过一场,做出了约定,前因后果皆明,两者该不会相关。”
圆慧点点头,只是眉头还是紧皱。
正想着,又有小沙弥过来,说是有一黑衣客,正在殿外等候,说要见寺主和上座。
“黑衣客?”圆慧和老和尚一听到这个称呼,都是脸色剧变,跟着各自捏动手指,神色都凝重起来。
最后,两僧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担忧。
“咱们归善寺,指不定是被人算计了!”圆慧叹息一声,最后摇摇头道:“但好在还有些底子,该是能支持住局面的。”他迈开步子,“走吧,去见一见这位宫中来客。”
来者,正是一身黑衣的李多寿。
他上次随安成王同来,都是那位安成王出面和上座老和尚交涉,但这次李多寿却是孤身前来。
“见过寺主,”见着圆慧和尚,李多寿拱手行礼,又朝老和尚施礼,然后便直入主题,“李某此来,还是为了上次之事。”
圆慧口宣佛号,就道:“此事贫僧已经听师兄说过了,既是为陛下祈福,敝寺没有理由拒绝,不过……”
“没有不过!”李多寿不等寺主说完,摆摆手,“安成王有意以身代之,为陛下祈福,受佛光沐浴,此事既然定下了,就没有什么商讨余地!”
说完,他盯着两个和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陛下难至,但安成王亦是公务繁忙,他既定下,就已列出规章,涉及诸多司衙,哪里还能更改?”
圆慧叹了口气。
因此事涉及皇室,那安成王乃是皇帝亲弟,先质于前朝梁,后质于北朝,被当今皇帝用一郡之地换回,可见兄弟情深,是以甫一归来,便权倾朝野,很得今上信任,归善寺得罪不起,只是……
“不知选择哪日?”圆慧还是问出关键。
李多寿嘴角扯动,面无表情的道:“宜早不宜迟,便是明日。”
圆慧与老和尚对视一眼,问道:“可否改期,明日寺中……”
“寺主,李某方才说的话,你莫非没有听懂?安成王如今坐镇中枢,梳理天下阴阳,一言一行皆为天下表率,哪里是能轻易更改的?要改,当是贵寺改!”李多寿眯起眼睛,周遭浮现漆黑阴影,诸多光线都被吞入其中。
周遭温度骤然下降。
老和尚脸色难看。
“贫僧知晓了。”圆慧点点头,又道:“还望王上来时,不要劳师动众,到了敝寺后,能由贫僧等安排。”
“这个自然,”李多寿收起周遭黑影,“王上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是请托贵寺,那自是听从安置’,寺主且宽心。”
“王上有心了。”圆慧合十说着。
李多寿满意点头,道:“寺主深明大义,日后必有厚报。”说完,他也不理两僧回应,转身就走。
“此人当真嚣张!仗着皇室威严,竟是这般逼迫!狐假虎威一人尔!”等人一走,边上就有僧人不忿起来。
老和尚看了其人一眼,道:“这李多寿在建康都以本名示人,但二十年前,人皆称其为黑水祸君!”
那人一怔,随后面露惊容,闭口不语了。
老和尚却道:“回去抄录本部经文三遍。”
那僧人合十点头,不敢反驳。
老和尚摇摇头,与圆慧转身离开殿堂。路上,他道:“秋雨子说是明日来此,那李多寿也说明日,这两件事碰到了一起,这般巧合,已然不是巧合。”
“但难以推脱,”圆慧摇摇头,“那秋雨子背后乃是昆仑宗门,他此番归来,必得了门中宝物,他说压制不住,不会是虚张声势,想要尽快离去建康城,也不该是故做言语,说不定是知晓什么消息,他这里自是难以更改日子了。”
老和尚眉头一皱,道:“那李多寿一边也不好说,他自太清之难后境界跌落,如今却入了大内,那安成王的意思,也是不容更改,可两家凑在一起,必然还都要入藏书殿……”
“藏书有左右殿,倒不是多大问题,”圆慧叹息一声,“原本只想请几位同道来做个见证,但当下这等情形,更要得他们相助了,说不得,得亲自去邀请了。”
老和尚点点头,随即感叹道:“陆忧与安成王同日而入,当是有人出手布局,好在明日两家都在山顶,临汝县侯住在半山,而且潜心于佛经和法门,他只要不出院落,自是不会有多少牵扯。”
圆慧听得此言,心中一动,道:“等会你安排慧智,将‘心庙诀’给君侯送去吧,”他见老和尚略有错愕,便笑道:“君侯助了慧智,总要有反馈的,其人所欲,则予,况且心庙法本就常见,因其还无官职,或难接触,但若是南康王这等权势人物出言,哪个寺庙能不奉上?”
老和尚这才明白过来,亦同意道:“是这般说法,而且此法轻易难成,便是君侯之姿,一两日也决计难以领悟,正好让他明日不会分心。”
一番话说完,圆慧离去请人,而老和尚则唤来了慧智,给了吩咐。
等知客僧捧着一本薄薄的书册,找到陈错时,后者正招待着一猪一龟吃新鲜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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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第四十一章 心中庙里藏真我
“君侯这是?”
慧智满脸疑惑,他还注意到,那小猪似乎还瞅了自己一眼。
“我家君侯有些喜好异于常人。”边上的陈海满脸尴尬,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陈错却不以为意,他站起身,笑问慧智来意。
慧智赶紧将东西递过去:“这是寺主让小僧送来的,说是对君侯当有用处。”
陈错接过来,看了一眼封面。
《心庙诀》。
他心中就是一动,抬头就问:“是观想的具体法门?”
慧智一愣,随后就道:“正是,君侯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看了几日佛经了,也和你探讨过了,若还是看不出来,寺主就不会让你来送了。”陈错说着,顺势翻开,居然就这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慧智见状诧异,他本还以为要解释一二,没想到君侯连问都不问了,就这么看起来了,知道不好打扰,于是顺势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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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错就让陈海去送一送。
等人一走,陈错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这套法门内容不多,看得出来,这是一种较为粗浅的筑基之法,虽然也提到了部分仪式和注意事项,但无需去往藏书殿观龙树像。
“这个法门,自是比不上归善寺的正统传承,但我也没有剃度拜师,能得此物,已经足够了,而且也省去了观龙树像的步骤。”
一顿饭的时间,陈错就将内容看完,将书册放在桌上,回忆品味。
“心庙法,以心做庙宇,请来佛陀菩萨入住,其实就是从无到有,在心里观想塑造一团佛性,而其中要点,就是克服人心杂念,窥见真我!因观想时,人心乃最大变数,心念不同,入庙的佛陀菩萨就会不同,去了杂念,明了心中真意,才能请得佛来,亦即,若要见佛,先见真我!”
何为真我?
陈错深吸一口气,回想起梦泽中脸谱,已有几分想法,再翻看那书,念头渐清。
“书上有几条注释,该是前人留下,上面说,窥见真我,是基础中的基础,其他观想之法,也都要有这一步,天资高的,也要耗费几日,有些更要花十天半个月,记录中最久的,花了足足一年!没有天赋之人甚至众终生无望。”
思及此处,他眉头皱起,翻了一页。
“见了真我,再请佛入心,就是水到渠成了,不过这些佛陀与菩萨……”
那书的后面几页,都是佛陀与菩萨的画像,名目众多,但每一个面目都不清晰。
“这些留白之处,该就是按着观想之人的真我不同,浮现出不同的面孔,这和慧智所说的观龙树之相,而勾勒自身面目相合。”
哼唧。
这时,墙边传来声响,却是小猪将好大一片瓜果,都给吃了个干净,然后斜躺在墙边,用蹄子抚着滚圆肚皮,很是惬意,边上还趴着一只小龟。
刚才,陈错为了稳住猪龟,先让他们饱餐一顿,又让人买了瓜果送来。
见一猪一龟安逸起来,陈错稍稍放心,心里念头一转。
“无论如何,都要先试试这心庙法,看看这明见真我的法门是否有用,也好给之后打个基础。”
一念至此,他缓缓闭眼,随即,入了梦泽,到了那张鬼面脸谱跟前。
深吸一口气,陈错伸出一根手指触碰脸谱,心里观想脸谱,按着心庙法明见真我的要点,排除杂念……
这一步,倒是出奇的顺利,几乎没怎么耗费功夫,陈错就心中清明。
或许,也是因为他经常吞服通明丹的关系,此刻虽未吞用,却还是把握住了心念。
等陈错那手指贴到脸谱上,眼前景象一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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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睁开眼。
心里转过疑惑,忽然就有一段信息传来。
这一个月以来,他每日都起个大早,而且一起来,就会朝床边铜镜看去。
于是,这次他也下意识的朝镜子看了过去。
镜子里,略显稚嫩的脸上能看到浓重的黑眼圈。
“我这一穿越,成了个小鲜肉,可年轻也怕熬夜啊,容易折寿。”
他知道自己睡得浅,以前换个地方都要辗转半夜,如今不光换了地方,变了床榻,甚至还换了个时代,就更加难以舒畅了……
不对!
忽然,他眉头一皱,往身下摸了摸,没有想象中的小葫芦。
然后,他再次看向铜镜,里面是陈方庆的面孔。
记忆涌上心头。
父亲北上为质,等高祖登基,明明已得富贵,还要承受许多不公,什么东西,都不得长久,随时都会被抢走,即使靠着五石散,能得一时欢愉,可一旦醒来,还是如故。
周边一切,都没有一个真正是属于我的!
到底什么属于我……属于陈方庆的?
不对!
我是陈错!
轰!
那镜中的面孔骤然扭曲,化作青紫脸谱!
陈错惊醒过来,周边还是梦泽,但面前那张脸谱却是急速抖动,一张半透明的虚幻面孔浮现出来,又有一双手伸出来,似乎有人想要从中挣脱!
那张面孔赫然与陈错一模一样!
随即,这扭曲人影咆哮起来!
“我陈方庆哪里不如兄长?为何母亲都不怎么看我?为何一个婢女,我那般以礼相待,都对我不假辞色?为何有了仙缘,都轮不到我?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我都要!都该是我的!”
这虚影张牙舞爪的,朝陈错伸出了一只手。
陈错眯起眼睛,并不慌乱,反而催动念头,让脑海中属于陈方庆的那些记忆碎片旋转起来,向外渗透。
那些记忆碎片立刻受到牵引,似乎要与那虚影汇合!
但下一刻,梦泽中的鬼面脸谱一震,虚影却瞬间被拉了回去!
与此同时,陈错眉头紧锁,依旧维持着记忆外流的形式,只是越是往后,他越感沉重,最后更是浑身颤抖,冷汗连连。
“暂时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随即,他以手捏诀,顺势往空中一斩!
啪!
清脆声响中,那诸多记忆凝结成型,跌落下来。
陈错心头一动,抬起手,一本空白书册凭空成型,那落下来的记忆碎片,就纷纷投入其中,化为一列列文字。
“呼……呼……”
陈错看着手上这本书,剧烈喘息。
“已经切割出了一部分,但我终究是修为浅薄,还是余下了不少,这张脸谱,还是不能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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