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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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真是你的血脉?那俺老孙岂不是算是他的叔父?”
离着十里亭不远的山上,陈错与孙猿遥遥眺望,那心猿便忍不住嘀咕着。
一道光华自陈光蕊夫妇二人的身上飞出,径直落入陈错之身,充盈第二道窍穴。
霎时间,陈错的身体凝实了几分,一道微不可查的奇异纹路,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
陈错微微感悟,隐约间似乎看到了一条通天之路,但那道路旋即模糊,而后又是一片浓郁的血光,充斥四面八方!
啪!
待得诸多光影破碎,他回过神来,思量了片刻,这才看了孙猿一眼,顺着对方刚才的话道:“你要这般算,也是说得通的,不过不可张扬,否则这一路上,你自恃是祎儿的叔父,有的人就要说自己是你的叔辈了!”
“切,晦气!”孙猿撇了撇嘴,“说起来,既然你这便宜孙崽上路了,俺要何时与他相遇?”
“既然你都问起来了,那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说话间,陈错哈哈一笑,抬起右手,朝着孙猿一抓,便将他整个人给收拢起来,化作一颗果实,任凭那果实如何扭曲、跳跃,还是握在了手上,“你也不要吵闹,我既为你在过去的历史中开辟了一道传说,那就须得让你归入传说应有之地!否则,那好不容易放入了长河之隙的传说虚影,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说罢,他张开左手,灰雾涌动之中,一座巴掌大小的五色高山显现出来!
“陈方庆!你又算计俺老孙!”
“我这怎么能说是算计呢?我这是让你得享造化!对了,既是西行,路上妖魔鬼怪甚多,你蒙在身上的一层画皮也用不上了,今后该以心猿的本来面目示人!”
说完,陈错两手猛地一扬。
“去!”
掌中山、石猴果冲天而起,跨越大半个中原,直直朝着河西之地落下!
轰隆!
便听一声巨响,河西地脉震颤,跟着余波荡漾,整个中原、小半个西域都受到影响,层层叠加,地脉之中一道道节点随之震颤,涟漪散开,蔓延虚空!
长河之中,更是涟漪阵阵,逆流而上,河底淤泥深处,一行文字渐渐成形——
两汉相交之时,有妖猴作乱,为所治,镇于中原边疆,其地曰五行山!
轰隆隆!
此话既成,长河汹涌翻滚,浪涛呼啸各方,涟漪波及星空!
星空之内,世尊猛然睁开眼睛,面露惊疑,而后掐指一算,大惊失色。
“借人间之事,铭刻历史,演绎兴衰,以合其道!行此偷天换日之策,还要掘我佛门根基!如何能让他将这西行之事完成!”
念头落下,他双目之中一道精光激射而出,其中赫然蕴含着一道璀璨佛光,内蕴一点轮回生死的浅薄境界,跨过星海,直接潜入世内,直指陈祎,要将他打入轮回!
当!
眼看着那道佛光便要沾染陈祎其人,但突然有一层无形屏障将之阻隔!巨响声中,这道精芒直接震碎!
“唔!”
世尊闷哼一声,脸现惊容,旋即便有先天感应,知晓了缘故!
“居然是无心插柳,暗合天地之局?这便意味着,陈氏布局之时,并不知晓天地劫难,因此落子的时候,才不被各方所知,眼下大势已成,西行之人反而受到天地眷顾,无法被人以外力攻击了!”
祂正思量着,忽然神色又变,目光一转,看向星空深处,入目的却是一片冰冷灰气交缠变化,渐渐凝聚出一道模糊生死磨盘之影!
“不妙,那位道主的意志已经复苏太多,本座方才运转神通,为她察觉!”
一念至此,世尊收拢意志,双手合十,整个红日渐渐内敛、沉寂。
“暂时不好直接干涉,还是得让本座的那具转世法身去主持干涉了。”
念头一动,一道真言传出。
很快,人间边缘,一道白衣身影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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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靠近人间的星空之中,被诸多星辰簇拥着的三颗明亮之星上,三道宏大意志交错变化,透露出惊疑不定之念,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无形之中,暗合轮转要旨,真若让他做成,此番轮转之劫,都要以他为主角,让他得力,说不定真要立下第八条天道!”
很快,一道道蕴含着谕令的光辉,自三颗星辰上升腾起来,分化十几道,朝着人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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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天上,一道道光辉宛如星辰。
朱家庄上,小龙女眼角噙着泪,看着星空中的一道道流星暗暗许愿。
“行了行了,俺又不是不回来了,莫要做这般模样,俺看着难受。”边上,收拾好行囊的汉子嘟嘟囔囔的,可被小龙女一看,声音就降低了许多,“你也别担心,这一路西去何等艰难、遥远,不是那小年轻能把握得住的,瞅着机会,俺自会劝他当场散伙,提前回来!”
话落,不等小龙女答话,便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你老老实实在家等俺回来!反正要么是取了真经归来,要么就是中途散伙回来,总归是会回来的!”
一人得道 第十二回 叹君倜傥才,标举冠群英
“西行演道?”
昆仑秘境,蟠桃石亭。
红发仙人坐于一块暗淡无光的玉碑跟前,看着自上界落下的谕令,眼中的淡漠之色,被震惊所取代!
“以诸国为棋盘,以取经人为道标,将整个天下看做自己修行的道场!当真是大气魄!大手笔!这个扶摇子, 本身就疑似转世之人,只是其来历难以测度,找不到根源,许多人觉得当初乃是误判,但现在来看,能做出这等大手笔布局之人, 若说并非转世而来,才是真正的难以说通!”
“正因如此, 更不可使他如愿!”
边上,一个冷硬的声音传来。重新戴上了崭新脸谱的仙人缓步走来,步伐沉重,浑身萦绕着一股阴郁气息,身上更有诸多身影缠绕,四周传出阵阵低语。
红发仙人朝他看去一眼,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道:“道友,扶摇子与你的冥土契约尚未找到解除之法,你虽能对他这个修士出手,但只要牵扯到凡人,便要束手束脚,一个不小心就要受到反噬,因此这件事,只能是我来办了。”
面具仙人停下脚步,沉默片刻,最后沉声道:“惭愧。徒自下凡, 无寸功可言。”
此言一出, 红发仙人亦是半晌无语,最后他道:“吾等三人奉命下凡,本以为万无一失,未料前后不过四十九日,就已经被那扶摇子生生暗算的只剩下我一人,也不好将情况禀明,否则就显得吾等无能。”
“一人,更需谨慎。”面具仙人的语气还是很沉重,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
红发仙人闻言已知其意,就道:“现在既然知道了扶摇子野心如此之大,城府如此之深,只我一人,怕是难成,必须要召集此番下凡的各家宗门了!这件事,相信上界的诸公也心知肚明,或许已有安排。”
最后,他又看向面具仙人,低语道:“道友情况特殊, 还是在秘境中修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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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魄!好一个西行事!我越发想要见一见这位扶摇子了。”
崆峒山中,青衫仙人原本醉卧松亭,格外潇洒, 但突然天降谕令,打破了他的美梦。
“煮酒钓鱼听小曲儿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连三位教主都坐不住,让吾等去搜寻扶摇子的踪迹,去削减太华山的影响力,去接触那位取经人。但这么多的事,哪是能一蹴而就的,总归要有个过程,先谋划谋划,许道友,你说对么?”他端着酒杯,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可说到最后,却骤然回头,看向旁边的山头。
下一刻,就有一名白袍男子自虚而生,轻轻落下,坐到了他的对面。
“听说终南易位,灵脉扭曲,许君不在山中坐镇,却跑来我这里,所为何哉?”
“帝君倒有雅兴,但此番吾等下凡,可不是为了饮酒品茗。”白袍许道友并不回答终南山之事,反而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昆仑玉虚,八宗分流,而今演化出诸多流派,看似百家争鸣,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如今宗家发话了,你觉得各个宗门再有心思,又能如何?”
青衫仙人叹息道:“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是羡慕赤精子师叔啊。”跟着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一道泛光谕令再次显现。
青衫仙人并不理会,倒是那白袍男子伸手揭下,展开之后,便见着一行篆字——
“令崆峒与其余各宗同往太华,拨乱反正!”
见得此令,青衫仙人面露奇色,道:“不在西行上与之争锋,反而仗着现有的秩序与影响去打压其人宗门,这可是落了下乘了啊几位教主!”说着,他抬起了头,看向苍穹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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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苍穹尽头,星空之内。
身着霞衣的赤精道人踏空疾行,周身霞光闪烁,四方五气流转,但即便如此却还是无法阻拦住两道锋利无比的剑气!
这两道剑气纯粹至极,就是纯粹的杀伐破灭之力,如流星般飞舞,所过之处星空破碎,无论是术法光辉,还是神通光影,又或者是五气灵光,都被直接破灭、诛杀!
几息之后,剑光流转,将赤精道人的诸般手段尽数破灭,将他围拢在中央。
“哎呀,”赤精道人摇头叹息,“这等杀伐利器果然无物不破,贫道还是舍不得将自家的法宝拿出来糟蹋。”
“师兄说笑了。”一个柔和的声音从旁传来,而后一名身着素衣长袍的英俊男子自星空深处缓缓走出,他目若朗星,腰带上还别着一支玉笛,潇洒从容,“若不是你将傍身的法宝都留在了山门之中,吾等想要困住你,那可是千难万难。”
“师兄,何必冥顽不灵?”另外一个略显粗狂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紧跟着一名满脸虬须、身着道袍、背负长剑、身材高大的男子踏空而至,“你当年周游星空,想要寻得一条新路,突破轮转之局,这么些年下来了,不还是一无所获?该清醒一些了!”
“贫道的路就是错的?他们的路就是对的?要我说,那几位如今利用西方之念侵蚀人间,想要从中谋得革鼎机会,才是异想天开、一厢情愿、一意孤行!而且”赤精道人笑呵呵的道:“贫道神游物外多年,一直也没有被那几位教主看重,更不曾如今日这般封堵围截,武力拉拢,何以突然如此?无非还是人间的门人后裔中出了个人物,你等现在将贫道拦在这,无非是担心贫道对人间的宗门还有影响,乱了那几位的布局罢了。”
“师兄是个明白人。你那位门中弟子,也实在是个厉害人物,能另辟蹊径,想出如此修行之法,一旦西行之事成了,天地间立刻就多了一种修行法门、一种天道雏形,此番的轮转大劫,说不定也因此被他独占鳌头。”英俊男子点点头,“但这些个事,吾等其实不愿意过问,就连此番轮转大劫亦不愿意过多牵扯,不如就在这里对待个几十年,待得一切尘埃落定,再各自离去,也算清净。”
赤精道人收起笑容,正色道:“玉鼎师弟,你这是退避之念,是典型的不作为,这可不是你过去的形式风格。”
英俊男子失笑道:“两派所倡导的道路,皆非吾喜,又何必去蹚浑水?不如让他们各自行动,只等着轮转劫落,尘埃落定。”
“你也觉得两派所倡皆不可取,那又何必阻我?”
玉鼎摇摇头,道:“师兄,你的追寻才是虚无缥缈。过去漫长岁月,多少人殚心竭虑的布局,就是为了摆脱轮转兴衰,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甚至凌驾于你那后辈弟子之上的,但最终的结果如何?最好的,也不过是化作代天执道的一方教主罢了,你与你那后辈弟子的所为,终究只是徒劳,重复过往历史。”
“师弟,你的道心莫非已经”赤精道人还待再言,却忽的心头一动,转头朝星空看去。
“到底是瞒不过师兄。”
顿时,星空中的一片漆黑被人揭开,从中走出一人,头生双角,坐于仙鹤之上,徐徐而至,待到了几人跟前,他又朝着余下两人道:“见过两位师弟。”
虬须道人眉头一皱,道:“黄龙师兄,你何时出关的?”
“师弟倒是关心为兄。”黄龙真人目光扫过几人,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下来了,咱们师兄弟反而要刀兵相向了,那西行演道多好的机会,都要这般放过?”
虬须道人正待再说,却被黄龙真人摆手止住,就听后者道:“赤精子师兄看到了此事的前景,玉鼎师弟看到了其中凶险,但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为了各家弟子、各自的传承。但轮转大劫在即,却出现这般变数,本身就是天时变迁、地利易位之征兆,只要能得人和,则三才齐矣!到时候再不济,也能有个代天执道的位格,何不一试?”
“黄龙师兄,你也有志于此?”
玉鼎与虬须道人闻言,神色微变,默念剑诀,两道剑光微微一变,剑势将黄龙真人也笼罩在内!
“动了心思的,何止我一人?其势既显,吾等皆有感应,能算到其中玄妙,那肯定有许多人都将目光投注过去了。只不过,现在各方还在观望,要看看那位扶摇子,到底能不能开辟出崭新的局面!”面对剑势,黄龙真人毫无异色,“现在这西行之事,看着只是个草台班子,恰好暗合天地运势,但只要能顶住最初的反扑、打压,那到时候,必是门庭若市、炽手可热!”
他的目光落到玉鼎身上:“若要扭转弟子运势,让沉沦于劫难中的弟子历劫归来,那抓住此番机遇,提前下注,方为上策,师弟,你觉得呢?”
“师兄”
玉鼎正待开口。
突然!
嗡嗡嗡!
正好见得许多星辰震颤,投影出一道道虚幻身影,朝着人间坠落。
“天宫都按耐不住了!”虬须汉子也看了过去,旋即眉头一皱,“不过,天宫既动,佛门与血海必然也有动静”
他话音尚未落下,就有一片星空泛起淡淡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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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君侯的目的,终于显现出来了,以行为修,开辟道路!这是大志向!而且与吾等香火之路并不冲突!”
星空苍穹下,天宫之主的身形朦朦胧胧,变幻不定,其声更是缥缈变化,仿佛人已不在此间。
“如此人物,如此志向,如此手段,在轮转之中,或许就能保住如今的人间生灵,奠定吾等的天宫根基!诸天官、天将,朕今日便与诸位明旨,在这西行之事中,当与陈氏君侯配合,保护那西行之人!”
“臣等,领旨!”
霎时间,宫舍之中光影重重,一道道泛着神圣气息的身影交错变化,而后化作星光,一一离去!
只是,那诸多光辉离去后还未多久,就有血光自四方涌来,将之阻隔!
“血海老祖!你也来凑热闹?不怕当年事重演?”
天宫之主的声音浩浩荡荡的传出,令周遭几百颗死寂星辰震颤不休!
“以天地人间为道场,修行神通,塑造道路!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千万年来试图踏足新道的残道之主中,野心最大的,居然是此子!”
沸腾的血海中,无数道意志交缠变化,化作一道声音——
“这么好的种子,本座岂能不管?这般玄妙的修行之法,本座又岂能弃之不顾?”
嗡嗡嗡!
一颗颗死寂星辰泛起微光,那光辉铺展开来,在星空中交缠变化,构造成天宫之主的投影,祂道:“西行之事,乃是无心插柳,暗合天地之法,受到人间天地的庇佑,就算你想插手,亦无从下手,强而行之,反是折损天意垂青,要受反噬!朕劝你,还是莫要自误!”
“这般浅显的道理,本座岂能不知,还要你这丧家之犬来提醒?”
血海狂暴,破开空间阻隔,在星空中显化,浩浩荡荡、蜿蜒曲折,渐渐勾勒出一道庞大人影,祂指向人间,淡淡说道:“取经之人受天地庇佑,为一时人间宠儿,外力难以攻破,但若不是外力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天地本源之力去争夺攻伐呢?那些自天地初开时,自最初的鸿蒙果实中诞生的先天之灵!祂们本应与天地同寿,却在轮转大劫中丧失了主角地位,成为一个时代的养料!若是让这些本源之灵去争夺,这天地,又该站在谁那一边呢?”
天宫之主的身形瞬间绽放光辉,高声道:“血海!你难道要扰乱生死秩序?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若无本座之位,那这天上天下的秩序,又为何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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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就在天宫之主、血海老祖于星空对峙的时候,人间之地,南瞻部洲的南部,十万大山之中,忽而血光冲天而起,包括奢比尸的残魂在内,一道道被残破虚影笼罩的骸骨,在血色的照耀下,自泥土中缓缓升起!
一人得道 第十三回 开筵引祖帐,慰此远徂征
“上使此来何事?”
北俱芦洲,极寒之地。
一座玄冰铸就的幽暗宫舍之内,浑身为黑雾笼罩的身影盘坐于玉座之上。
在他的前方,却是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童子,只是这童子稚嫩的脸上,却带着一抹与年岁不相符的沧桑。
“师兄这话说的生分了。”童子微微摇头,冲着玉座上的身影拱手道:“吾此番来此, 实是有一件大好事与你。”说着,他游目四望,见着空空荡荡的宫殿,便故作熟稔的道:“说起来师兄坐镇北疆多年,当真低调,虽留下了妖圣传说,却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在来的路上打听时, 还听人说你不在此处。”
“兵不厌诈罢了。”座上之人说着,将话题拉回来,“旁的也不用多言,还是说明你的来意吧。”
“也好。”童子叹了口气,跟着正色道:“此番,实有令师兄能重列门墙的机会,就看师兄能不能抓住”
“行了,如今当家的也不是师尊了,说吧,如今的那位教主想让我做什么?”座上之人直接打断对方。
白袍童子张张嘴,最后只得说道:“师兄既然这般说了,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实是有关太华山的一位后辈”
“扶摇子?”座上人再次打断对方,“好家伙,想将我当枪使?”说着,他自座上一跃而起,直接撕开了笼罩身躯的雾气, 露出了一具佝偻、瘦小的衰老身子来,不是那申公豹又是何人?
童子赶紧道:“师兄,自然不是让你白白行事,此事若是做好了,你重列门墙,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现在不是千年之前了,只靠着一个重归门墙的名头,就想让我给尔等火中取栗?若是那太华山好对付,你们还用七拐八拐的找来我这?”
童子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物,盛放在申公豹跟前,却是一颗被完全冰封的果实。
申公豹微微眯眼,打量着冰晶内的果实,隐隐察觉到一股恐怖脉动,其势雄厚,仿佛是一方天地在隐隐震动,终于色变。
“真是大手笔!我听说如今在世外,许多的世外天不断凋零,化作死寂之星,这颗鸿蒙果不拿去稳固世外天,却拿来拉拢于我”申公豹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却不慢, 便见黑光一闪,那颗冰封之果已经没了踪迹,“既然教主这么有诚意嗯?”
他正待说着,忽的心有所感,旋即举目朝南边看去,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下好了,正好有人要打个前站,不如先让那位血中真灵试一试太华扶摇子,如今到底有了几分成色,够不够资格跳出棋盘!”
白袍童子却道:“师兄既已意动,还望尽快移步太华山。”
“太华山?”申公豹眯起眼睛,笑道:“上面几人当真是出手狠辣,这是要借机行事,让扶摇子首尾不能相顾?也罢,过去看看,总还是成的,但要不要出手,还待我看过局势。”话落,他身化黑烟,当空便走!
与此同时,更有一道道妖气冲天而起,紧随其后。
看着其人远去的身影,白袍童子松了一口气,旋即便拿出符箓,将情况急急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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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轰轰
山脉震荡,巨神降临!
平静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十万大山忽然之间地动山摇。
那一道道庞大的虚影自土地中升腾上来,便有一道道鲜血从四周的生灵身上流淌下来,渐渐侵染那一道道庞大的虚影,在其中勾勒轮廓、血肉,慢慢构建出一道道完整的庞大身躯!
霎时间,各种模样各异、姿态不同的庞然大物逐渐成型,祂们抬足间,就引得天崩地裂,咆哮间,化作雷霆,波及整个南天!
十万大山的密林之中,散布着诸多部族,但此时多数是乱作一团,有的匆匆跪拜,口念真神降世,有的一脸绝望,觉得已至末日,有的麻木不仁,似是心灰意冷
“嗯?”
大地震动,血脉勾连,在那层层大地的深处,一道意志缓缓复苏,紧跟着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
“是什么人,竟敢侵扰俺的同族永眠?莫非是不知道俺的厉害?看来,俺得再于人间铺开宴席,打打牙祭,也好重塑传说!”
尖锐的如同婴儿般的声音响起。
轰轰轰!
震颤中,大地深处亦随之震动,跟着一道庞大的身躯晃动着,朝着地面挪动着。
大地之上,十二道血红色的庞大身影冲天而起,赫然是十二尊古老之神!
“诸神残骸,听本座言,前往河西,狙截取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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