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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那青年道人感慨道:“人念鼎沸,道基雏形已成,向来是根源已凝,而且徘徊周边,只要吞下去,至少也是第一步圆满,就是直接踏足寻道第二步,也不是不可能!”
——————
“二三子听说了吗?咱们侯爷的那篇文章,如今传遍建康上下,人人议论呢!”
第五日一早,侯府众仆聚在一起,还未干活,先就讨论起来,个个惊奇。
前几日,陈错找到他们,让众人分发文章,他们不好违逆,但心底不以为然,当是这位侯爷异想天开,谁曾想,一散播出去,竟然真的造成了轰动!
“议论什么!主上的事,是你等能议论的!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只是还没说上两句,就被管事陈海驱散,各自做事去了。
等人一走,陈海暗自思量:“居然真起了势,莫非咱家这位君侯是个城府深的?这可不妙了!”想着想着,额头流下汗来,越发忐忑。
随着画皮风潮渐起,陈海先是惊疑,继而惊讶,最后难免心生悔意。
早知主上有这等能耐,一篇文章下来,居然和那位陆家才子的势头差不多了,他何苦违逆、顶撞?这样的人物,投效还来不及呢!
“念头得改一改了!”他一咬牙,做出了决定,“之前君侯恶了我等,但说不得还是个机会,只要抓住机会表忠心!”
想着想着,他一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不由冷笑,心道,自己还不是最惨的。
前面,赫然是那翠菊。
这女使头领,不像往常般侍在陈错身旁,而是领着婢女、端着果盘行走——陈错正在前院宴请好友。
到了前厅,翠菊吩咐安排,井井有条,只是目光不时扫过陈错,见后者看也不看自己,心中顿生慌张、悔恨。
她这般女使,乃老夫人心腹,自幼也学字词,喜好看文,因此看过《画皮》之后,如遭雷击。
原本,君侯对她的一点心意,翠菊是知道的,只是她颇有几分念想,并未顺从,甚至在老夫人的令下,还不假辞色。
未料前几日君侯暴怒,训斥过后,便不复亲近。
之后翠菊再看画皮,便觉得那披着美女画皮的恶鬼,仿佛是映射自己,又是惊恐,又是后悔,更多几分悲凉,只盼着君侯气消,能如往常一般。
可几日,陈错越发冷漠,让翠菊越感煎熬。
她越是煎熬,越忍不住想那画皮鬼之事,就越发不安、动摇,后悔之念,宛如毒蛇一样,噬其心智。
慢慢的,文章之中的语句,就好似活过来一样,在她的心中游动,这两天,有的时候,做着做着事,那字句似乎都在眼前飘荡,越发刺眼。
等陈错送走友人,径直回了书房,也未曾瞧翠菊一眼。
翠菊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她脚下的影子,快速扭曲了一下。
不过,并无他人察觉。
陈错打算趁热打铁。
那日在梦泽之中一番权衡,陈错以聊斋短篇开局,要叩开名望之门。
如今,《画皮》风行半城,他有了底气。
“画皮能够流行,说明书籍非假,但人望之说太过缥缈,难以测度,今日是最后一天,保险点的方法,就是再推出一篇新的,更进一步,奠定基础!”
第二篇的选择,他也有了腹稿。
可尚未下笔,陈海忽然匆忙进来,说有要事禀报。
“何事?”陈错眉头一皱,毫不掩饰心中恶感。
陈海一见,越发后悔,却更加恭恭敬敬,拱手道:“君侯,刚得急报,王府遭贼,装着丹丸的盒子,被人给盗了!”
“什么?”陈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一人得道 第十一章 内中贼,贼于心
“消息为真?”
在去往王府的路上,陈错再次询问。
陈海来了精神,赶忙道:“消息是小人兄长让人透露的,小人一知道,立刻就来禀报了,眼下,就连王府中知道的人都不多!”
陈错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能听出其人话中的邀功、讨好之意,但几日前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
陈错前世职场沉浮,经验不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掉以轻心,只是隐约猜到,陈海的转变,也是《画皮》风行建康所带来的名声影响。
“到底是南北朝,名声有时还挺有用。”
心里感慨了一句,陈错又重新关注起王府失窃案。
几日辛苦,为的就是建立人望,然后取得丹药或者墨鹤,结果好不容易见了曙光,这目标却丢了,换成谁,都无法平常待之,既然陈海这般配合,他当然要多问几句。
可惜,陈海虽然有心表现,奈何所知有限,说了几句后不敢欺瞒,如实道:“具体情况尚不清楚,只是听说,老夫人下令,这丹药失窃的消息,暂时不能告知周先生。”
陈错点点头。
那位周游子道长非常大气,初来拜访,两个盒子就直接交给王府,结果还没几天,就让人给盗了,先不说失窃物价值几何,这要是传出去,光是王府脸面都挂不住。
“但说到底,我那便宜老母很是重视丹药、墨鹤,没理由疏忽大意,肯定派了不少人把守、巡查,这样都能丢失,很有可能是内部作案……”
陈错暗自思量,试图找出脉络,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本以为得经历一番波折才能发现线索,没想到,等他这一行人抵达王府,立刻就有消息传到陈海手上,说那偷窃之人,已然被拿住了!
“果然是内贼!”
一得到消息,陈错就问起详情,打算在面见陈母前,掌握足够的情报。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居然偷到主家头上了,不为人子!”陈海对此人极为痛恨,“作案的,是周先生来府上那天,在旁侍候的一名家丁,真个无耻至极!那日仙丹露面,满室异香,就勾起此人贪欲,老夫人虽及时驱散众人,却没能压住这人狗胆!居然做下这等恶事!该千刀万剐!”
陈错见他言语,知道不是伪装,盖因此事是内贼犯下,牵扯到了府中管事,也就是陈海的兄长陈河,于他家大为不利,利益牵扯,自然痛恨至极!
他也不管,只是问道:“人既然抓住了,被盗的东西可还完好?”
“这个,小人着实不知,还要再等消息。”
两人正说着,陈河已经过来,恭恭敬敬的通报陈错,让他入后宅面见陈母。
看这位大管事不喜不悲的模样,陈错深感此人定力非凡。
念头一转,便就落下,他此刻真正关心的,还是被窃的丹药如何了,于是急急赶往后院。
到了后宅厅堂,陈错先就看到陈母坐在主座上,脸色铁青,两侧,站着孔武有力的家丁护院。
陈母的面前,跪着一个人。
这人光着膀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不少皮开肉绽之处,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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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错上前行礼,陈母只是轻轻点头,依旧满脸怒意的看着那人。
陈错顺势打量其人,心里还存着一点印象,那日似乎侍候在堂中,离着自己不远,可不等细思,陈错的目光便倏的凝固,锁定在陈母手边——
那桌上摆着一个打开的木盒,里面是一团碎裂之物。
乍一看,就像是碎裂的月饼渣滓。
可陈错的心,却是瞬间冰凉。
通明丹,碎了。
为了验证,陈错还特意嗅了嗅,没有在空气中捕捉到半点异香。
“夫人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自从昨日去了趟茶馆之后,就心神不属,浑浑噩噩,兴许是被人下了药了啊!”
那犯案人证连连磕头,额头上血肉模糊。
“若非下药,小人如何又这般胆子?实在不是小人本意啊,是昏沉到了家中,一觉醒来,就拿着仙丹,这……实不是小的的真意啊!望老夫人看在……”
那人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口中求饶。
啪!
“混账东西!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陈母出离愤怒,一巴掌拍在桌上。
“饶你一命?你这条命值几个钱?十个你,也抵不上此物珍贵,但凡丹药,只要破损,效用全无,你瞧瞧!你!你!”说着骂着,她的脸上一阵青白,身子都晃了晃。
满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离得近的几个婢女赶紧上前,抚胸捶背。
陈错都忍不住要去搀扶,但走到一半,陈母长舒一口气,已然恢复。
陈错止住了动作,视线重新落到碎裂的丹丸上,暗暗可惜。
“陈母乃是贵妇,见多识广,他说碎丹无效,八成不是假的,真是可惜啊,我这几日好不容易积攒了人望,结果东西却碎了,这……嗯?”
忽的,他念头一滞,闪过一点灵光,这心竟是“扑通扑通”的急跳起来!
丹丸既碎,若破碎时间不超一个时辰,岂不是说……
“我有机会将这东西收入梦泽?一入梦泽,则可恢复!”
陈错摸了摸怀中。
小葫芦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顿时,他的思路通畅起来。
“若将丹丸给收了,一入梦泽,不说其他,立时就能重组,就是不知在梦泽里有无效用,周游子说此丹能够明智,对修道之人而言,是突破瓶颈的助力,但对寻常人来说颇为鸡肋,可若是入了梦泽,在梦中吞服,也能明悟通心的话,就能不断复制,岂不是参悟一时爽,一直参悟一直爽!”
想到此处,他差点按耐不住要当场掏出葫芦,好在还有理智,强行忍住,但思绪却越发跳脱。
“周游子还说,丹丸与墨鹤,二者只取其一,但我若收了丹丸,人望未耗的话,说不定还能去取墨鹤,毕竟收了丹丸的是葫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可去取那墨贺,这就两全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丹药碎了多久,千万别超过一个时辰!”
“二郎!二郎!”
陈错正想得美,忽然被一阵满含怒意的声音唤回心神,循声看去,入目的是满面恼怒的陈母。
“唤你呢,何故不理?难道之前那事,你还记恨?”陈母看着陈错,语气不善,“那日你耽误正事,本该责罚,更是当面无状,不知进退,但老身都没有追究,你现在反而要记恨?”
陈错压下不满,拱手道:“不敢,孩儿只是想着,这丹丸之事,是否要告知周先生。”他瞥了碎裂丹丸一眼,眼神热切,可大庭广众之下,真要当众收了,后患无穷。
要想得手,得找个理由与丹丸独处,至少要贴近靠近,才能趁其他人不备,收入葫芦里。
陈母则闻言忧愁。
陈错见状,抓住机会,问左右道:“此人何时抓住?丹药又是如何破碎?”
陈海正好走到门外,闻言立刻拱手上前:“回禀君侯,之前搜查全府,此人不及隐藏,拿着东西要跑,被人拦住,与他拉扯,木盒落在地上,丹丸因此破碎。”
“碎了多久?”陈错提起心来。
“约莫半个时辰!”
陈错喘气的声音粗了几分,心下越发激荡。
还在时效之内!
要快!
不然超过一个时辰,就错失了机会!
他赶紧对陈母道:“既然时间不长,不如禀报周先生,说不定有补救之法。”
陈母面露挣扎,最后颓然点头,对陈河道:“请先生过来,老身与他说。”
陈错想拿着丹丸亲自过去,如果时间紧迫,就抽个机会,半途收入葫芦,被人问起,就找个理由推脱,毕竟入了葫芦,在他身上也搜不到!
虽然冒险,但还是很值得冒的!
可陈母有了安排,他却不好坚持,以防旁人起了戒心、疑心。
——————
“事有定数,亦需有人催之。”
干净、整洁而又典雅的房间里,周游子盘坐在床上,双眼轻合,两手落膝,手指轻轻弹动,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那气凝而不散,宛如长蛇。
蓦地,周游子一甩衣袖,起身来到桌边,拿起桌上茶壶,倒了杯茶,又翻开了手边一篇文章。
这文章开头,赫然写着“画皮”两字。
“果然,还得世间历练,方知道行虚实,我因与南康王的渊源,才能被选中,得以下山,来寻灵鹤护卫的转世仙童,那王府三淑女伴有灵鹤,该是转世之人,没想到,还有临汝县侯这般变数!先前他功德不足,亦无人念寄托在身,但此文一出,不光必有人念缠绕,恐怕还有其他牵扯,即便不是他借机立下香火根,也是有人将他做棋子,恶鬼画皮……画皮恶鬼……嘿!”
嘿嘿一笑,周游子左手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右手一甩,手上文章无火自燃!
“无知无畏啊,这等人念聚集推动,说不定真要顺势而生,化虚为实,甚至反客为主!但我既在此,就得做过一场。”
他嘴唇轻动,燃烧的文章中,隐约有青紫色的狰狞面孔闪过。
“唔!”
突然,周游子浑身一震,闷哼一声,手上火光大盛,转眼一张符纸就烧为灰烬。
“还是看低了那位君侯,这文章竟有这等造诣!难道,是与转世仙童为血亲,得了其福泽不成?区区几日文章所聚之念,我竟不能制!这下可是糟了!”
他眼露惊讶,探手入怀,似乎要拿出什么。
这时,敲门声响起。
陈河的声音随之传入屋中:“先生,我家主母有请。”
周游子一听,停下动作,扬声道:“这便过去。”




一人得道 第十二章 丹入梦,人对谈
“通明丹炼如琉璃,丹丸一成,通体浑圆,也如琉璃一样脆弱。”
来到厅堂,周游子看着破碎丹药,轻轻摇头。
“那此物可还有用?”陈母满脸希冀。
“丹药碎裂,药效十不存一,对修士而言,还有一点用处,但寻常之人肉身凡胎,锁不住药力,”周游子看了陈母一眼,“寻常之人吞服丹药,本就只能用上十之二三,除非能日日吞服,否则终是比不上修士之效的,可但凡丹药,炼之不易,没人能真的当饭吃。”
怎么没有!
陈错在旁干着急,想着你若让开,让我拿着葫芦上去,立马夜夜吞丹,信不信?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又不能时空倒流,超过一个时辰,机会可就白白浪费了!
心里焦急,陈错见着陈母懊恼,就主动出言道:“既然无用,不如拿来给我,也算做个念想,为了此物,我这几日也是殚精竭虑,费了不少心思,不想到头一场空。”
他一说,就吸引了满屋人的注意。
那周游子也顺势朝陈错看去,而后就是一愣。
“怎么?”陈错注意到了周游子的诧异。
周游子感慨道:“着实没有想到,区区五日,君侯就能攒出小望,便在此刻,身上之人望还在攀升!”
此言一出,陈母等人俱是意外。
陈错都不免迟疑,问道:“先生怎么看出的?有什么窍门?”
人望这东西,无形无质,说着玄乎,听着虚乎,到您这还量化上了?
“若您能修行,踏足寻道之路,自然就知道了。”周游子还是不愿说明。
陈错暗自撇嘴。
不过,周游子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的思绪瞬间回到了眼前之事上——
“君侯有了这等人望,丹丸固然是碎了,那墨鹤还是能一试的。”
陈错诧异,继而心喜,暗道正合我意。
陈母似是猛然惊醒,看着次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她道:“请先生过来,是处置丹丸之事,其他的,还是等等再说,您说丹药破碎,已无效果,老身惭愧,这等仙缘毁在小人之手,可笑可惜,不知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先生与王府渊源甚深,日后若有所需,我府上也必全力以赴!”
陈错不由侧目,心道,这便宜老妈为了大儿子,也真是不要面皮了,这话委婉,实是公开讨要后续好处,问题是,明明是王府闯祸,人家好心送药的,凭什么承担售后?
果然,周游子摇摇头道:“在下只是得了丹药,并无多余。”
陈母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陈错见缝插针的道:“既然如此,这丹药能否与我,让我做个留念。”他旧事重提,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周游子终于回应:“此丹已许王府,本就是贵府之物,在下如何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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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错心领神会,看向陈母。
陈母正自懊恼,见着陈错目光,习惯性的就要斥责,但倏的想到,这二儿子不声不响,五天就有小望,还经过周游子认定,先前也听人说了他有文章流传,难道真有本事了?一念至此,不免多想了些,于是沉吟过后,居然点了点头。
陈错见之大喜,就要上来拿取。
陈母却道:“急什么,没见先生还在这吗?”
陈错脚步顿住,心里焦急,距离一个时辰,已经所剩无几。
周游子笑道:“无妨,君侯先取了放好,回来便是,在下有话要与您说,但得等您心情平静才好,此刻您心念不定,还是先得偿所愿,方可。”
“好,马上回来!”陈错对周游子的好感立刻上了个台阶,怎么看怎么顺眼,一见陈母默认,便忙不迭的盖上那盖子,转身就走。
陈海见了,作势就要跟上,却被陈错摆摆手止住,吩咐道:“在此处候着,有什么事,你再过来通报。”
陈海听了前半句,心中一凉,听到后半句,则眉开眼笑,想着这是信任我呀,让我在这给君侯当眼线!
当即点头领命,挺直腰杆,盯着屋子里。
陈错这才快步离去。
屋里,陈母招来陈河,吩咐了两句,后者躬身离去,跟着,她又对周游子道:“先生,你与我家二郎,有什么话要说?方才你说我家二郎得了小望,莫非与此有关?”
周游子先是叹了口气,才点头道:“是在下看走了眼,本以为贵府是淑女天分更高,未料,君侯亦是人杰,兴许也是先王遗馈,子女个个成材……”
二人话还没说几句,陈错已经回返,脸上神采奕奕,明显是得偿所愿了,那丹药此刻已经入了葫芦,就等着他睡熟了,去梦泽中检查。
一到屋里,他立刻红光满面的对周游子行礼,道:“先生说有话要和说,不知是什么事?”
周游子并未回答,而是冲陈母拱手道:“请老夫人准备一间厢房,在下好与君侯说清楚。”
陈错一愣。
这是要与自己私下单聊?
“这不符合规矩,”不等其他人出言,陈海先就一步迈出,“君侯千金之躯,如何能孤身与人交谈。”
陈母摆摆手,止住了陈海,沉吟片刻,道:“既是先生的要求,就准了,先生的为人,老身是知道的,自然信得过!”
“多谢老夫人!”周游子拱拱手,露出笑容。
陈错则想着,若换成便宜大哥陈方泰,陈母还能否这般干脆。
陈母这时对他道:“先生既然有话要单独和你说,那必然是要紧事,一定要仔细聆听,不得有疏忽!”
“孩儿明白。”陈错知道这是暗示自己,等会将交谈内容和盘托出,但心下不以为然,得等自己知道内容再决定。
在南康王府,陈母的命令一下,就不会有什么障碍。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陈错就得以坐在厢房之中,单独面对着半心道人。
“君侯最近写了一篇文章吧。”
周游子先是问了一句。
陈错微微诧异,继而点头,说了《画皮》之名。
正当陈错思虑着,这周游子莫非是想讨教提升人望的手法?又或者,好奇《画皮》的创作过程、背景?
没想到,周游子从怀中取出两张黄纸,抬手一甩,那黄纸就飞了出去,落到了门缝和窗户缝上,像是粘在上面一样。
下一刻,那纸上浮现朱红,线条蔓延、交叉,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符文。
嗡!嗡!
一连两声,门窗震颤了一下,彻底安静下来。
陈错先是瞪大眼睛,看着朱红色的符篆凭空出现,跟着就注意到,原本隐约还能传进来的声息,在门窗震动后,就寂静无声了。
他登时警惕起来。
“君侯无需担忧,这是为了隔绝他人之耳,”周游子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接下来要说的,在我师门,不许凡俗晓得,我门修心,以戒律加持心田,若轻易破戒,修为便会倒退,哪怕是无意泄露,可只要事后知晓,一样也受波及,为了防微杜渐,因此隔绝凡俗,还望您能理解。”
陈错深吸一口气,想着已经这般局面,这老道士该不敢在府中搞事,便也坐了下来,问:“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周游子点点头,果然开门见山——
“香火道修行的法门,您是从何处得来?”




一人得道 第十三章 字句成精,鬼源心中!
“此话,是何意思?”
陈错面露疑惑,看着周游子,见其人表情郑重,念头急速转动起来。
他注意到,周游子言语间的态度,甚至带上了几分恭敬,便知此事绝不简单,只是话中之意,偏偏自己并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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