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感谢水君保佑,未令此子夭折!”
伴随着虚弱之音的感谢,那鲛人降生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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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之后,鲛人成长为少年,每日里都要听着双亲念叨着水君之德。
懵懂之间,那水君之名,已然根植于这鲛人少年的心底,一道模糊身影浮现心底。
又过了几年,其父外出狩猎未归,最终送回来一件破损的衣衫,其母痛哭流涕,拉着那鲛人少年,道:“谬啊,你当谨记,若是对水君陛下心有他念,没有全心侍奉,便要横遭灾祸,这就是报应啊!”
那鲛人少年茫然点头,却已然对心中的那道身影,生出了敬畏之念。
时间流逝,鲛人谬渐渐长大。
“水君保佑我等于城中,才可安稳。”
“若是不敬水君,便要被赶出城外!”
“水君之德,可令吾等安居,水君之威,可令水中凶兽退避,水君之怒,却也会令吾等殒命!”
“吾等的一切,皆源自水君,不可违逆!”
“吾等之命,皆为水君而生,却因生为异类,本有罪孽,这才会被斥为低劣!”
在随后的岁月中,他所遇到的形形色色之人,做了许许多多的事,但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比他年长的,还是比他年幼的,都在反复诉说着那位水君的威严与恐怖!
慢慢的,这鲛人的心中,对那位水君的敬畏与日俱增,形成了对那位水君的敬神之念。
终于,模糊身影彻底稳固下来,化作威严之人,镇住心底念头!
这鲛人谬却是越发安宁、温和,心底时时刻刻存着奉神之念!
这念头便如同瘟疫一般,原本是随着外来之人的言语,不断的渗入到这名鲛人的心中,可等彻底扎根之后,便汲取着鲛人的心灵意志,不断的成长、壮大,彻底占据了此人心智。
伴随着这股崇神之念一同壮大的,还有对祭祀神庙的敬畏,对人类这个高位种族的服从。
“这应当就是那尔朱荣所立下的神道法度,像是枷锁一样,锁住了信徒之心,约束言行举止,乃至塑造风俗传统,祂甚至在这秘境中划分了五等种姓,将那逆来顺受称为信徒美德!这已然是在塑造族群,甚至文明!”
深入感知着那鲛人之心,陈错渐渐意识到,自己只有打破原本的神道枷锁,建立自己的法度,才能真正获得信徒之心,收敛信徒之念!
“不过,从来破坏容易建设难,这法度的内涵为何,又要如何立下,以何种形式立下,都值得深思……”
他倒也不急,而是品味着原本的神道法度体系,要从中获取养料,以作参考。
还是那鲛人谬的过往人生。
在谬中年之后,他越发感受到水君之意,亦开始如他的父母那般,开始与旁人、与子女、与亲朋宣扬水君之威严,将那侍神、敬神之念,传染给他人。
神灵的意志,就顺着这种传播,开始在其他人的心中种下种子,扎根之后,茁壮成长……
陈错心神微动,将注意力从这一个鲛人的身上抽回来,覆盖了一片人生之花,入目的是一个又一个个体,被奉神之念侵染之后,又开始朝着其他人传播的过程,那一个个鲛人,就像是一个个节点,以心为根,以念为线,慢慢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奉神网络!
一个被神灵彻底掌控的网络!
那一个个鲛人,无论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只要逐渐成长起来,最终都会慢慢融入这个网络之中。
即使偶尔,诞生出一些心有叛逆的鲛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抵触旁人的传道,更开始质疑所谓的水君。
但这样的个体,在整个奉神网络中是那样的显眼,他们很多人在第一时间就会被甄别出来,要么被打压,要么就干脆彻底消灭,偶尔也有些鲛人,因为家族有些影响力,或者和上等人类关系亲近的,会被流放到城外!
当然,也不乏有叛逆者,在上层动手之前,便抢先一步,主动奔逃的!
“但无论如何,这部分有着反叛精神的,要么是被当场消灭,要么就是遁于城外,留在城里的,不是已经‘改邪归正’,就是被关押起来,继续‘改造’……”
感受着这般变化,陈错不由摇了摇头。
不过,不知是因遥遥感应的关系,还是这些鲛人几乎千篇一律的关系,在他散发出去的涟漪,逐渐稳固下来之后,这城中的众多鲛人,竟显得有几分虚幻,似乎一阵强风吹过来,这整座城池、连同里面的鲛人,都会被撕的粉碎!
“莫非是神灵权柄所带来的感触?”
得益于独孤信的心得,再加上当初便是起家于画皮人心,陈错很快就把握住了那意念涟漪的范围,并没有盲目扩张,而是在触及这座水下城池的边界之后,便收敛起来,维持在一个平衡的范围内。
当即,整个水中城池的景象都清晰起来,那一道道信徒之念,不断的汇聚过来,跨越了时空,都要往心中道人的灵光中渗透!
那一道道的信徒之念,宛如丝线一样,连绵不尽。
但陈错当初以文章人念与画皮恶鬼相争,早就体会过一次,知晓其用处,此时念头一动,小葫芦蹦出来,将这些个信徒之念,尽数引入梦泽之中。
“信徒之念,若混杂于心中道人,必有侵染,我虽要掌控河君符篆,却不打算以此道路代替自身前路,所以只能作为参考……”
那梦泽中的众多信徒之念汇聚,却找不到依凭,眼看着就要崩解,陈错便又动念驱使,顿时,一道扭曲不定的身影落下了。
正是陈错的第三具化身!
一人得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万种人心入网来
陈错的这第三具化身尚未成型,与青莲、金莲这两具长生化身比起来大有不如,境界上还是道基圆满,其中更掺杂了诸多念兽精华,不断有人生之花盛开又凋零,整个化身都处于一种动态的变化之中,连外形轮廓都不甚稳固!
现在,随着信徒之念汇聚过来,这身躯变化的更为剧烈,转眼之间,那轮廓就演变为一名威严男子,赫然就是那大河水君的模样!
同时,这城中各处,无论是鲛人,亦或是各处街道角落,哪怕是城中的草木鱼虫,都分化出诸多信息景象,朝着第三具化身汇聚!
陈错冷眼旁观,见着转瞬之间,那景象片段如光,竟在这具化身中凝结出一座虚幻城池!
随即,远在梦泽另外一处的漆黑符篆骤然一震,分化一道黑光落下,黑光如墨,沾染信徒之念,横平竖直,就要在那虚幻城池中留下一字!
“定!”
就在此时,陈错意念落下,先是定住黑光,跟着梦泽之力随心而动,将那漆黑之光驱散。
手中投影出一根粗笔,陈错挥毫泼墨,亲自在那虚幻城池上留下一个字来——
“鲛!”
轰隆!
雷霆之声,在那水下城池中响起。
众鲛人心中,忽有威严之声响起——
“过往种种,皆烟消云散,自今日始,此为鲛城!”
声音自众鲛人心中传出,在整座城池中回荡不定。
独孤信听闻,立刻明白缘由,低语道:“他这是要推倒过往的神灵体制,开府建制,树立新朝!只是不知,陈君会采取何等局面,又要如何使那信徒之念更加浓烈,唯有浓烈之念,方可便于收拢,转化为自身神力、法力……”
话音落下,陈错那心中道人将鬼面一戴,森罗之念蜂拥而出,与那香火网络融合一体。
“新神新气象,先与一能,便称心信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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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信之法?”
那水宫殿堂中,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此法到底有何玄妙,纷纷朝着独孤信看了过去。
独孤信亦皱起眉头,见着众人看来,才道:“这具体是何法门,我亦不知,盖因这在神灵权柄所属之中,实有偷天换日之能,尤其是那些牵扯到自家信徒意念的,更近乎有着心想事成一般的威能!”
他不说还好,一说众人就更加好奇了。
唯有灵梅,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得曾经翻到过一本前人手札,里面提到过一句,说这神灵之念,可予信徒诸多加持,但主要还是看神祇之心,碰到了那偏于邪恶的,甚至会不断损信徒之心,来补自身……”
“不错,对那拜神的信徒而言,其所信奉之神,便有如天,天威难测,天意难违,自身如老农,耕种心田之念,所结之果,便是奉神之念,这天既有威严,亦可降下甘霖,却全在神祇一念之间。”
綦毋怀文点头叹息道:“香火之道,花样繁多,但往往是以旁人来成就自身,少有相互成就的。”
独孤信就道:“我等终不能与陈君心念相连,不会做他的信徒,否则倒是可以感悟一番,这所谓的心信之法,到底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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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下城之中,正将一捆水棉捆在腰上,打算送往主家的鲛人谬诧异的感受着心头变化。
在他的心底,似是多了一处奇境,内里空空荡荡的,像是多了一个空洞,只是隐约之间,这空洞似与周边有何种联系。
“奇怪,莫非这便是水君陛下所言之法?既是陛下所言,那定有玄妙,肯定有其用意!”
带着这般念想,他不由加快脚步,想着赶紧将今日的活干完,然后好生去参悟神旨之妙。
不过,等到了地方,见着同样在里面忙碌的友人傀,这谬却是骤然一愣。
不光是他,那傀同样神色微变。
盖因二人在彼此接近之后,心头忽然浮现一点念想,像是有人在他们耳边低语询问一般。
踌躇片刻,谬犹豫着道:“方才,似是有人询问我,是否要与你交换心中之信!”
“正是如此!”傀点点头,表情中带着惶恐,“有这般神威的,必然只有水君神尊,莫非是神尊降下的旨意?”
二人作为信徒,心里存着敬畏之心,但凡是尊神所令,哪里敢有半点违逆?
所以在迟疑片刻之后,就纷纷按着那耳边之声的提示,各自握拳,轻触了一下。
清脆的声响中,二人同时五感一震,而后便察觉心头那空落落之处,多了一道模糊人影,待凝神过去,赫然就是对方的模样。
“还有这等事!”
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让他们听到了彼此的心声。
跟着,一股明悟就从心头升起,让他们知道,但凡将意念集中到心中的某个人影上,那么无论身在何处,皆可将心声传于对方。
只要不复凝神,自然不会传给地方,亦无需担忧心中想法因此泄露。
这般奇妙之事,让这两个心惊胆战的鲛人,亦生出好奇之念,忍不住试了几次之后,都是精神振奋。
当天晚上,那谬归于家中,立刻就迫不及待的与家中老母、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依样画葫芦,也是在心头建立了心中人影,而后只要凝神于相关之人的身影上,便可随意传念,很是便利。
一连几日,这谬一家与左邻右舍都建立了心中联系,随后不久,又与那傀等同僚建立了联系。
很快,两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
如今,这鲛城之中,近乎九成的鲛人都借着这心中之信,与彼此建立了联系。
“香火之网,俨然已成人心之网,只是这城中之人的心念,有如一潭死水,不见暗涌,亦无波澜,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城中的人心变化,自是逃不出陈错的掌握。
他与独孤信等人,依旧还是住在那座宫舍之中,但既已掌握了符篆权柄,与之前的局面自然不同,不再是客,而是主,自是惬意了许多。
“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也不知局面如何了,最近城中不见风波,亦无波澜,虽说安逸,但难免消磨意志。”
议事厅中,赫子赢与众人碰头之后,叹了口气。
众人一听,都朝独孤信看去。
独孤信摇摇头:“我亦看不出端倪,不过为神不易,区区两个月的时间,能熟悉权柄已是不易,还是不要奢望太多。”
众人一听,多数泄气,但也有那灵崖、灵梅、张竞北等居然精神振奋。
倒是赫子赢神色微变,随即给自家师妹使了个眼色。
忽然,灵崖道:“不如我去探望一下陈公子,询问进度。”
独孤信就道:“我方才来时,见那公孙井匆忙前往正殿,该是有事商谈,不如等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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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错所在之处,正有鲛人侍卫进来禀报,说是水宫令求见。
“让他进来吧。”
很快,公孙井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到了陈错跟前,便行大礼,等起身站定,才道:“启禀尊上,那几个反叛之人,已然被引到了鲛城之外,但咱们的人也被发现了,没有更多消息传来,未能完成尊上之令,吾之过也!”
“无妨!”陈错摆摆手,“他们既然来了,那便足够了,这心信之网,正好也该扩张了……”
一念落下,整个宫殿微微震颤,那城中处处皆起涟漪,又朝着城外涌去!
一人得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世外有法,庙外来神
“映,你还是打算要入城?”
鲛城之外,那片随着水流招展的水草林中,正有十几道身影潜伏其中,小心翼翼的窥视着,为首的两个鲛人,看着比寻常的鲛人,要强壮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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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瞎了一只眼,另外一个则断了一条手臂。
此刻,那独臂鲛人正低语询问。
“一定要进去!”鲛人映不假思索的说着。
独臂鲛人有些急切的说道:“可那个传信的,是个内奸,依旧留恋旧君!”
“从其他渠道得来的消息来看,他未撒谎,”独眼鲛人映态度坚决,“若城中真的有了异变,人人皆可与他人心意相通,只要咱们也得了这本事,很快就能将主张传播于同胞心中!”
那独臂鲛人却道:“但他也说了,出了老城,便无从联系了。”
“就算只能在城中传念,那也无妨,总要试试!”鲛人映的眼神依旧坚定,他看着远处的城池,心中谋划。
独臂鲛人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你也该知道,唯有侍奉神君的人,才能与其他奉神之人心意想通,咱们……”
“咱们自出生开始,便听着诵神之言,这一路走来,身边的人哪个不念叨水君威仪?即使后来叛出城来,又有几个是真的断了念想?”
独臂鲛人沉默。
鲛人映叹息一声,才道:“咱们鲛人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侍奉神君,哪是那么容易断的?但侍神是一回事,完全忘了自己,忘了族人,忘了鲛国,可就不对了!”
独臂鲛人重重点头,道:“唉,我也知道,便是好些个逃出来的族人,嘴里说着要寻求新生,可真有了回去的机会,依旧不会拒绝,甚至是甘之如饴!”
“那当然,因为很多人是无奈之下,才逃奔出来的,”鲛人映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他们之所以和咱们站在一起,是因为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说白了,是被那城中之人逼迫出来的,若那位神君改了念头,给予这些遭难之人一个机会,恐怕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回去!”
说话间,他已然迈步前行。
独臂鲛人一见,赶紧跟了上去,问道:“你这就要进去……”
“不错,就是现在……”
二人正说着,忽然神色一怔,随后对视了一眼,都露出惊愕与意外之色。
不只他们二人,同来的几名鲛人同样是神色一怔。
盖因在这瞬间,有一个声音同时在他们心中响起。
迟疑了一下,那独眼和独臂两个鲛人伸出拳头,轻触了一下。
随即,心中之影树立了起来,跟着就是心念传信,二人无需说话,心中之言就传达到了对方心头。
二人惊叹之下,抬头朝着远处看去。
隐约之间,他们能感觉到,一股莫名之力正朝着远方延伸过去,甚至带起了一阵波浪涟漪。
“映,你觉得,那话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试一试自然知道!”鲛人映笑了起来,“但今日之事,却也让我明白了,我这心中,到底还是存着念想的。”说完,他叹息起来,但眼神却依旧坚定。
此后半月,鲛城之中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好些个鲛人在行走之间,时常以目相示,心中传念。
鲛人住在下城,那上城中居住的不少人类,平日里不入下城,却也察觉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于是,他们之间也开始频繁的碰头。
只是这群人少有真心侍奉神灵的,所以难用心中传念,还是靠着嘴巴去说、去传。
“这些人得了心念之法,心中传念,倒是难以监查了。”
“不错,也不知水君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与这些泥腿子、异族鄙人这般神通能耐!”
“不如我等上书水君,希望祂能收回成命,省得这事生出大混乱!”
“这事已经有人做了,都透露给公孙井了。”
“公孙井去寻水君了?也好,让他与水君交涉一番,毕竟不管这座城池叫做什么,终究还是咱们与水君共治,水君,是来不了此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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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现在担忧的,到底是什么?”
宫殿之中,陈错看着躬身于前的公孙井,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宫殿之外,俯视下城。
“诸君所担忧的,还是城中生乱。”
公孙井拱拱手,跟在后面,低语说着。
虽然陈错语气如常,可听在公孙井的心中,却还是让他心存敬畏。
和其他那些城中鲛人、人类不同,公孙井自汉时入得此界,如今更是身为水宫令,在神祇近处,最是知晓这神灵的变化,又哪里会不知道,过去的那位水君早已被取而代之!
尤其是,原来那位河君,本是要算计这陈方庆,谁曾想,这局面翻转,河君连神位都因此失去!
权柄厮杀,最是残酷无情,能脱颖而出,没有哪个是易于之辈,公孙井曾见过凡间的权力斗争,可以说个个心狠手辣!
那凡俗的权柄,还只是出于名望、军权与拥护,可神灵之权出于自身,恩威随念,自己等人托庇于此神麾下,又哪里能真个以为,自己能与神灵共治此境?
于是,看着陈错的背影,公孙井毫不犹豫的道:“这河境中的人,多数是溺水之时,无意中卷入此处,从此为鬼,由此长生。”
“为鬼长生?”陈错诧异起来,“这鬼本来就已该是失了性命,是死了才能称鬼,又如何能说是长生?这话,说不通、意不明。”
“说是长生,该是长存,但存有血肉魂魄,一如常人。”公孙井几百年的经历,又都是立身于此,是真正的见多识广,“盖因此境与人世有隔,这诸多法则规律就有不同,至于详细为何,就不是属下所能知道的了。”
“世外之法?”
听到这话,陈错眼中闪过一道灵光!
“如此说来,你也是长生之鬼?”
这三个月以来,陈错一边在为脱身做准备,一边又在试图借机了解世外之地的特性。
他正想着,那公孙井又道:“城中之人之所以有此异动,其实更多的,是担心会扰乱自身之权柄,毕竟千百年来,这历任的水君,都是靠着他们,来维持此境统治!”
“历代水君?”
陈错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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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人间。
圆月高悬,河君庙外。
两道人影立于夜空之上,宽袍大袖,衣衫飘飘。
其中一人道:“大河之地,自古便是塑神之地,那尔朱荣窃据此地多年,甚至以此要挟天庭,现在因果到来了,也是时候将那权柄收回来了。”
另一个则道:“不错,新旧交替之时,正是香火摇动之时,无论是何人得了这权柄,但既是新神,总该知道尊卑,更该意识到,这香火之道上,祂要学得,还有许多。”
“话虽如此,但到底是祂的一番机缘,不能做绝,否则就要留下报应之机,只要祂识时务,总还是能给他留下一官半职的。”
一人得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欲将剥复问前因
“历代水君,皆有大神通,为执掌大河之神主,几乎每一代都开拓了河境地域。”
水宫之中,公孙井小心的介绍着:“不过,几乎每一位河君,都是遥遥统领,不会亲自降临河境。”
陈错点点头,知道对方话里有话,也不说破,只是问:“那前一任河君,与之前的比起来,有何不同?”
“对河境的掌控有所下降,但神通手法却更加精妙多变!”公孙井实话实说,“属下只是从属官僚,虽蒙上赐,得了官职,也有些手段,可那神主奥秘,又如何会让属下知晓?”
恩威出于上,当高深莫测,这公孙井所知有限,也算是正常,更何况陈错这位置还未坐稳,对方即使有所保留,那也是正常的。
眼瞅着陈错沉思起来,公孙井这心里越发忐忑。
他的地位神通,都是出于河君恩赐,无论谁是河君,动念之间,就能剥职夺位,把他一撸到底,肯定要小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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