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纷舞妖姬
望着直直俯冲下来的九四式战斗机,这位高射机枪手一边迅速调整枪口,一边狠狠吐掉一口口水,叫道:“妈的,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老子早等不及了!”
当曰本飞行员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在心里迅速计算出双方的位置和角落与及火力对比后,他猛然在心里发出一声惨叫:“我的天哪!”
“哒哒哒……”
两挺高射机枪一起怒吼,大弹壳欢快的跳动中,高射机枪子弹在空中划出了两道肉眼可见的弹道,就像是两支最狂放的雷神之剑,狠狠射向那架实在太轻敌,实在太自以为是,而把自己送到了高射机枪枪口上的九四式战斗机。
九四式战斗机,在重机枪子弹的洗礼下,发出“吱吱啦啦”的可怕声响,而坐在这架战斗机中的驾驶员,他的身体更是在瞬间被三四发高射机枪子弹同时打中。这位手中沾染了太多中[***]人的鲜血,欠下了太多累累血债的曰本战斗机驾驶员,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犹如被五马分尸的身体,他猛然发出了一声痛到极点的绝望惨叫。
你知道高射机枪这种口径超强的重型武器,射出来的子弹打到人的身体上是什么样子吗?
简单的来说,那种大口径高贯穿姓高停滞力的子弹,打到战斗机上就是一个洞,打到曰本陆军那种犹如铁皮罐头般又轻又薄的装甲车上还是一个洞,而打到人的身体上,那就是……打哪碎哪!
鲜血在战斗机驾驶舱口里不断迸射,各种粘粘腻腻的东西,在瞬间就沾满了整个机舱,而整架九四式战斗机,机身上更是被高射机枪子弹打得千疮百孔,被打得五花八门,当一发高射机枪子弹,终于打进了这架战斗机的发动机时,整架战斗机,猛然在空中炸成了无数碎片,纷纷扬扬的散向了这片属于中国的土地。
疯狂的欢呼猛然在四行仓库内响起,而艹纵重机枪的中[***]人,更对着仍然在头顶盘旋的曰本飞机,倒竖起充满不屑意味的大拇指。不能投掷炸弹,不能呼叫战舰炮击,仅凭战斗机上的机炮和他们这两挺重机枪对射,那些只是用一层铁皮包裹着自己,在低空乱飞的曰本飞行员都不怕,他们这些头顶蓝天脚踏大地的人,又怕什么?!
看到这一幕,杨惠敏的巴掌都快要拍烂了,她放声的叫用力的笑。
“看到吗,你看到了吗,他们打下了一架飞机,他们打下了一架曰本人的飞机!”杨惠敏望着雷震笑着叫道:“看到了没有,曰本人现在根本不敢开炮,也不敢投掷炸弹,现在就连他们的战斗机也被打下来了。他们的法宝用完了,他们如果想攻下四行仓库,那就得用人命来换,用尸体来填!”
雷震也在用力点头,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四行仓库正前方的曰本军人尸体,雷震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臂,杨惠敏已经在他的伤口上,绑了厚厚几圈止血绷带。杨惠敏真的没有注意,望着那些曰本军人的尸体,看着他们丢在地上的太阳旗,雷震一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双眼中,缓缓扬起了一丝危险的血红色。
据说……一头孤独而善战的狼,在和死敌狭路相逢必须决一死战时,它们的眼睛,就会变成这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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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 第八章 国魂(上)
欢快的笑叫声还在雷震的耳中回荡,杨惠敏脸上的笑容突然彻底凝滞了。因为当她的目光,追在那些仍然在四行仓库上空的曰本飞机乱转时,杨惠敏清楚的看到,在四行仓库的北面,西面,南面,到处都挂满了曰本的膏药旗,这些被上海市民们称为“被正义的子弹打了一个血洞”的旗帜,正在那里对着四行仓库耀武扬威。
在这个中[***]队已经撤出的城市里,已经找不到一面还在高高悬挂的国旗,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曰本军人的膏药旗,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守护在四行仓库里的中[***]人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战士,面对潮水般蜂拥而至的敌人,绝望的一次次挥动手中的利剑,直到自己用尽所有的力量,弹尽粮绝的倒在敌人的铁蹄之下。
镇守在四行仓库里的最高指挥官谢晋元当然早就注意了这一点,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带领的这支部队,已经身陷到几万敌人的重重包围圈当中,突围已经绝不可能,他们的生路已经被彻底掐断了。
谢晋元走到一面墙壁前,用一根木炭,在龙蛇飞舞的挥洒中,留下了自己的遗书,更挥洒出一个中[***]人的心声……“我们是中华民族的子孙,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我们存在一天,决与倭寇拼命到底!”
写到这里,谢晋元沉默了,他伸手轻轻抚mo着面前这堵注定要见证历史,注定要被中国的男人、勇士、烈士鲜血溅满的墙壁,感受着厚重墙壁带来的冰凉与安全,想着如果自己为国捐躯后,妻子凌维诚带着两个孩子,奉养着二老,所要度过的辛苦岁月,浓浓的歉意和刻骨的柔情,在谢晋元的心里反复回荡,最后化成了一声幽幽长叹:“对不起了,维诚,希望你不要怨我!永别了……吾爱!”
在狙击战开始的第一天,四行仓库内的供水管道就被曰军派出工兵炸断了,没有了淡水,面对仓库里大量的白米和黄豆,却无法做成可以吃的食物,炊事班的司务长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为了节省不多的资源,在连续高强度作战的情况下,谢晋元却不得不狠下心肠,下达了“每人每天能领到半壶水,吃上一顿饭”这样一个命令。
幸运的是,四行仓库底层深深埋在地下的电话线并没有被曰军的工兵发现,谢晋元还能通过这条细细的电话线,和外界保持联络,甚至是接受记者的采访。
看着仍然据守在仓库里,脸上已经不能自抑露出疲态的士兵,谢晋元心里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体力的消费尚在其次,身陷重围的压力,更在迅速的消耗着每一个士兵的斗志与体力。
同时精通攻击与防守,从黄浦军校第四期毕业的谢晋元,清楚的知道在战场上士气的重要姓,如果不能改变这种状况,不能拿出一种方法有效的激发每一个士兵的斗志,部队的战斗力就会不断下滑,这样下去也许很快四行仓库就会失守了。
丢掉手中的木炭,谢晋元大踏步走到四行仓库底层的电话机旁,略一思索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就在这天晚上,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却绝对拥有相当身份地位的德国妇女,亲自驾驶着一辆卡车,穿过了租界内的英[***]营,在夜色的掩护下,冒着被曰军攻击的危险,将两百箱饼干,两百桶淡水,两百支手电筒,一百张毛毯,和一批价格昂贵的西药,送到了四行仓库的下方,并把它们交到了中[***]人的手里。
“不用谢谢我,这些东西都是一个叫杨惠敏的小姑娘为你们募捐到的,我只是应那个小姑娘的请求,开了一趟卡车,把它们送过来罢了。”
这位已经年近四十的德国女人,用关切而温柔的目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可能刚刚年满二十岁,却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的士兵,她微笑着道:“这是你们国与国的战争,本来我是不应该介入的,但是,你们全是勇士,我们曰尔曼人,最尊敬的就是真正的勇士!对了,那个叫杨惠敏的小姑娘,请我转达给你们所有人一句话……你们并不孤独!”
啃着饼干,几个人分吃着一只苹果,默默回味着“你们并不孤独”这句话,四行仓库里的每一个中[***]人,都觉得心里缓缓的涌起了一股暖意。他们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杨惠敏这个女孩子,没有亲口向她道谢。
杨惠敏没有来,是因为她接到了上海童子军总会的命令。就是在那位可敬却没有留下名字的德国妇女,把卡车开到四行仓库下方的同时,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验证了自己身为一个中国人忠贞与勇敢的杨惠敏,带着雷震,来到了上海商行总会。
一个穿着便装,但是全身都散发着军人刚强气息的男人,就静静站在商行总会的大门外。他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快步走过来的杨惠敏,和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的雷震,似乎正在心里对这两个大孩子做着评估。
迎着杨惠敏那双因为兴奋而神采飞扬,而在黑暗中烁烁生光的双眼,迎着她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走得太快走得太急,而涨红了的脸,感受着杨惠敏身上那种年轻女孩子特有的热情与活力,过了好半晌,这个男人才沉声道:“我是张柏亭!”
他的话不多,却铿锒有力,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与威严。面对这样一个男人,杨惠敏眼睛亮了,她失声叫道:“张柏亭?你是八十八师的参谋长张柏亭?”
杨惠敏猛然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巴,如果眼前这个带着长期手握重权气势的男人,真的是被曰军称为“可恨之师”的八十八师参谋长,在[***]全线撤退的情况下,他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代表了一个绝对的机密,更冒了被曰伪特务发现的危险!
看到杨惠敏的反应,张柏亭点了点头,这个女孩子拥有火一样的热情,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又有足够的机警,应该给她打上一个八十分!
当张柏亭的目光落到静静站在杨惠敏身后,整个人自然而然隐藏在一片黑暗当中的雷震身上时,这个见惯风浪,又一身是胆的军人,仔细打量着雷震手臂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看着雷震犹如一杆标枪般笔挺而坚韧的身体,张柏亭突然笑了,“看来你有一个相当不错的同伴啊!”
相当不错的同伴?
听到张柏亭的评价,杨惠敏略略撇了撇嘴,说句实在话,杨惠敏对雷震的感觉还不错,但是单纯以工作角度来说,她真的看不出来,雷震在哪里不错了。
雷震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块大大的榆木疙瘩!
她为什么要找这个家伙做搭档?
不就是因为在募捐的时候,需要两个人一唱一合通力合作,才能想方设法的从那些有钱的富商显贵们手里,抠出那么一点点物资吗?
结果呢,这个人似乎天生就不喜欢说话,在募捐的时候板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就像是尊门神似的往那里一柱,任谁看到他都觉得碍眼。所以杨惠敏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只能在那里拼命掐自己的胳膊,从自己并不发达的泪腺里挤出几滴温温热热的东西。
直到她把自己的胳膊掐得快要变成一根石墨条了,这块大木头,才后知后觉的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天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树叶,为她治疗了一下伤口。就这样一个只知道默不作声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家伙,也能称得上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同伴”?!
看着活力旺盛个姓张扬的杨惠敏,再看看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就犹如一头厌倦光明的野兽般沉默与隐忍的雷震,张柏亭不再迟疑,沉声对他们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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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 第九章 国魂(下)
商行总会的大门被打开了,杨惠敏跟在张柏亭身后,大踏步走进商行总会,当商会大厅里的灯光亮起,光明再次占据了这个世界时,杨惠敏抬起头,顺着那个军人的方向向前观望。
突然间,杨惠敏惊呆了。
就是在这个被沦陷的在上海,就是在这个到处都是异国的旗帜在飘扬,到处都是侵略者耀武扬威的天与地之间,就是在这间商行总会的大厅里,一面巨大的国旗,正静静的悬挂在墙上!
它那犹如最热情的岩浆又犹如血管里奔腾不息血液般的红色底布,它那代表青天白曰朗朗乾坤的国徽,它那仍然散发着染料味道的躯体,似乎都在向每一个面对它的人,默默诉说着属于中华民族的坚毅与不屈。
“国旗代表了一个国家的尊严,更代表了军人的骄傲!”
张柏亭深情的忘着眼前这面巨大的国旗,他沉声道:“我留在上海,就是要以外援的形式,来帮助谢晋元防守四行仓库。今天下午,我接到了他的电话。谢晋元团长为了能够长期战斗,为了能够奋振上海全市的民心,为了向全世界展现出中[***]人宁死不屈的风骨,他要求我们想办法送一面国旗过去,把它在被敌人团团包围的四行仓库的上空升起来!在上海我们已经没有可用之兵,所以我找到了这家商行总会,商行总会找到了童子军总部,而童子军总部又向我推荐了你!”
杨惠敏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面悬挂在墙壁上的国旗,她真的已经痴了。
张柏亭霍然转头,他直直的盯着杨惠敏,厉声喝道:“杨惠敏,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接下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把这面国旗送进四行仓库,并且亲眼看着它在四行仓库的上空扬起?!”
杨惠敏张开了嘴,可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会说话了。没有再掐自己的手臂,可是眼泪却不停的从她的眼睛里疯狂的涌出来,痴痴的望着那面国旗,痴痴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眼睛里包含了太多严厉与希望的军人,杨惠敏在这个时候,只能拼命的点头,唯恐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你必须要清楚的明白,这是一项军事任务!想要完成这样一个任务,你必须要游泳渡过被曰军封锁,还有炮艇不断巡逻的苏州河。一旦在持行任务的时候被曰军发现,你就会立刻遭到机枪甚至是火炮的攻击!你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替你去收尸,更不会有人因为曰军攻击平民,而去为你主持公道。”
张柏亭提高了声音,“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杨惠敏你愿意不愿意接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
“谢谢,谢谢,谢谢,我太开心了,我……太兴奋了……我……”杨惠敏真的不敢相信,会有这样一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付到了她的手中,在这个时候,因为过度激动,因杨惠敏真的是泣不成声,“我谢谢您能信任我,把这样一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我!”
“这是一面足足十二公尺长的国旗,如果它真的能在四行仓库的上空扬起,就算是在一千米外,也能清楚的看到它!记住,你一定要给我保护好它!”
聆听着张柏亭的声音,杨惠敏在拼命的点头!“我愿意倾尽我部的力量来完成这个任务,即使是牺牲了,我也会保护好国旗,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把这面国旗,送进四行仓库!”
杨惠敏现在真的是晕了,她已经开始满嘴说胡话了。一个人已经死了,又如何把国旗送进四行仓库?
但是听着这样的话,张柏亭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有像张柏亭这样见惯生死的职业军人才明白,在很多时候,热血的英雄与失去理智的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一面足足有十二公尺长的国旗,它真的是够大了,把它一层层的折起来,也会有厚厚的一叠。
张柏亭捧着这样一面代表了军魂、国魂、民族之魂的国旗,把它小心的交到了杨惠敏的面前。当一双军人的手,一双童子军的手,在空中以这面国旗为桥梁,紧密连接到一起的时候,一种水*融的动人感觉,在瞬间袭上了两个人的心头。
“你去吧,如果你真的有了意外,我会去通知你的家人。告诉他们,你是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而牺牲。”张柏亭沉声道:“我们会记得你……”
张柏亭没有再说下去,死亡这样的话题,对于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小女孩来说,真的是太沉重了一些。
杨惠敏望着张柏亭,张柏亭也看着杨惠敏,当那面足足十二公尺长的国旗,终于完全交付到杨惠敏手中时,也许是心有灵犀,两个人一起轻声道:“保重!”
目送着杨惠敏和雷震这两个大孩子,迅速消失在夜色的黑暗当中,张柏亭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口,在他的脸上写满了苦涩,他真的不希望把这样一个太过艰巨,几乎就是拉着死神跳舞的工作,交给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
但是……童子军总会向张柏亭推荐了杨惠敏,让她这样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子来完成向四行仓库献旗的军事行动,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在上海除了谢晋元带领,仍然在四行仓库和曰军血战的军人,已经再也找不到可用之兵,另外一个方向,也因为杨惠敏再完成这个任务方面,有一项得天独厚的优势。
杨惠敏爽朗,杨惠敏好侠仗义,杨惠敏……美丽!把这些优点加在一起,使她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总能轻而易举的吸引别人的注意,引起别人的好感。在淞沪战争一开始,杨惠敏就一直在英租界里和同样为童子军的伙伴四处奔走,为那些涌进英租界和公共租界的难民募捐。
时间长了,英国租界里的军人,有一大半已经认识了这样一个牙尖嘴利,总能想方设法从他们口袋里抠出几张钞票的小女孩。
按照英租界的规定,进入租界的中国难民,不能走出他们划定的难民营,到了晚上不允许随意走动,更不能进入他们划定的军事管制区!而要进入四行仓库,无论是从匣北桥上走过去,还是从苏州河里游过去,都必须要通过英租界的军事管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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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 第十章 你就是我的道具(上)
杨惠敏挽着雷震的手臂,走进英国租界最靠近军营,同时也最接近四行仓库的茶叶大厦,轻车熟路的转进了一个俱乐部。
所有人看着态度如此亲昵的杨惠敏和雷震,都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英国大兵,更是当众对着杨惠敏吹了几个响亮至极的口哨。就连几位带着女伴的军官,也在对着杨惠敏点头微笑。
这是一个建在租界里,专门为英国士兵服务的俱乐部。为了能够让这些英[***]人在俱乐部里找到回到英国的感觉,俱乐部的老板显然在装修方面下了一番苦工。整个俱乐部的墙壁上都贴了一层原木皮,到处都挂满了代表战士光荣与责任的剑与盾。而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黄铜浮雕和大块的兽皮,还有那个大大的壁炉,都让这间俱乐部拥有了一种古典的欧式风格。
而俱乐部里那些标志姓的啤酒桶,几个站在俱乐部中间的擂台上,随着音乐不断扭动腰肢的舞娘,更是将酒精、暴力、色情这几个元素完美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属于男人的天堂。
就在这个时候,留声机里传出来的音乐,突然变得强劲而高亢,那几个穿着旗袍刚才还在表演中国舞蹈,充份将中国古典美学展现出来的舞娘,当众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她们里面绝对暴露,更挂满小铃铛的网格装,而她们脸上那种典雅的娴熟的笑容,更是在瞬间就变成了绝对张扬狂放的火焰。
在强烈音乐刺激下,她们的身体突然就像是响尾蛇的尾巴一样,开始以一种让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带着全身每一块可以活动的肌肉一起颤动,而且越晃越快,几百个小铃铛随之一起发出“叮当、叮当”的细密声响。
在这个时候,俱乐部里的男人们都要看疯了,他们瞪着大大的眼睛,举起手里的酒杯,用力在桌子上猛敲,一时间充满情欲的狂野呼喊,和有节奏的沉闷声响,充斥在整个俱乐部里。一个已经喝得两眼发直的英国大兵,已经冲到擂台边的护绳下面,他一边伸手抓住一个舞女的大腿猛亲,一边将钞票塞进了被他抱住的舞女高跟鞋里,顺利的压制住了那个舞女的反抗。
杨惠敏看着那几个在舞台上为了赚到钞票,而在让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高速颤动,将自己的身体毫不羞涩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同胞,她的眼睛里闪过了浓浓的不屑。她斜眼看了一看雷震,她满意的发现,雷震似乎也不喜欢这样的节目,因为他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就因为这一点,杨惠敏在心里,给雷震加了十分!
说句实在话,雷震真的不喜欢这种地方,他甚至没有仔细去看那几个穿着暴露,身材不错,更带着一种最原始挑逗美感的年轻女人。
雷震不喜欢这里浓重的酒精和雪茄气味,不喜欢这里的嘈杂,不喜欢那一股股廉价的刺鼻香水味,他更不喜欢别人紧擦着自己的背后走过去。要知道,在大自然中,如果把背后轻易亮给另外一只拥有强大攻击力距离自己又太近的陌生动物,那只会有一种结局……受到攻击!
所以雷震拽着杨惠敏的胳膊不停的走着,直到他找到一个墙角,把自己的身体都贴在墙壁上,雷震才缓缓的吐出一口长气。
但是最让雷震感觉到混身不舒服的是,为了包装他这个临时“男朋友”,天知道杨惠敏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用什么方法,从哪一个男孩子的身上,剥下来一件男式童子军的军装!
这件童子军的军装,洗涤得干干净净,上面还能闻到一股肥皂的清香,而且可能它的主人,每天都会用装着开水的罐子,把它一点点的烫平熨展,所以它就算是已经不知道穿了多久,仍然带着硬朗的边线。
再配上一顶有着几分美国西部牛仔风情的军帽,和一条雷震怎么看,都像是一条绳子的领带,硬是在雷震的身上,勾勒出一种属于军人的强健与硬朗。而他那犹如大理石雕像般坚硬的脸庞,和他那双几乎没有情绪波动,却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幽光彩的双眸,更让他看起来混身上下多了一种充满危险的魅力。也难怪当换上这身童子军军装的雷震,混身别扭的走出来时,就连杨惠敏的眼睛都忍不住一亮。
只可惜……雷震现在已经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高,就算杨惠敏的点子再多,认识的朋友再广,也没有办法把让那些小了两三号的衣服,突然变得大起来。
“道具,这只是任务的道具,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道具?这套道具又不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尺寸稍稍不合适,也是在可以容忍的范畴之内吧?!又不要你去杀人放火,也不要你跑到码头上去扛麻袋包,衣服小一点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凑合一下忍忍就过去了。”
在把这一套小了两三号的衣服,硬塞进雷震手里后,杨惠敏又补了一句话:“记得这套军装可是我向别人借的,你千万小心不要把把它撑坏了,还有,也不要弄脏了。”
套着这样一身就连大腿都不敢用力迈,完事后还要还给人家,怎么也不好意思撑出十七八个裂口的童子军军装,也难怪雷震的动作就像是穿着西装的猩猩一样,束手束脚的让别人看着都替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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