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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纷舞妖姬
谢晋元和雷震仍然坐在他们原来坐的位置上,他们没有去看屋外的战斗,也许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愿意去看到那种血战后的惨烈,还是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没有必要再用自己的双眼,去重新印证他们的判断。
“雷震,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参加这场保卫国旗的战斗吗?”
雷震不知道,所以他没有说话,他在竖直了耳朵,认真的听着。他知道谢晋元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这一场国旗保卫战,是由你全程计划,而我只是帮助你把整个计划实施下去罢了。”谢晋元道:“所以你才是这场战斗中的总指挥官,我坚持要你留在这里,就是要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发生的一切,让你明白身为一个指挥官,一旦做出决策,就代表着战争与死亡。你必须要通过这种实战,尽快了解自己姓格、习惯与知识方面的不足,并针对姓的通过学习补充或纠正,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成为一个合格的统率者。”
“在常规情况下,你应该作为一名作战参谋跟在我的身边,在经过至少一年的实战演练后,我再交给你一支部队,让你尝试着读力支撑大局。可是现在,很明显我无法做到。”谢晋元凝视着雷震,道:“抱歉,时势所限,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以后的路,你还需要自己慢慢去摸索了。”
雷震没有说话,他在轻轻的抽着气。跟着谢晋元学习了这么久,雷震早已经学会了战场上面对任何挑战,都气定神闲,可是在这个时候,望着谢晋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发梢的那一缕灰白,雷震的身体却在轻轻的发颤。
雷震一直坚信,谢晋元一定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场因为坚持升国旗,而带来的危机。可是直到这个时候,雷震才明白,为什么谢晋元会一直询问他的意见,明明知道他的计划太激进太大胆,仍然毫不保留的接受了他的计划,并把计划完整的贯彻下去。
谢晋元就是要让雷震知道,身为一名指挥官,他的身上所肩负的那种责任!没有扛起这种责任的觉悟和能力,就根本不配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事指挥官!
突然间,雷震想到了一句古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终于平静下来的艹场上突然再次传来了一片喧哗。就是在孤军营官兵的叫骂声中,白俄队长手里拎着砍刀,大踏步走向了这些中[***]人为之殊死搏斗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国旗。而在这个时候,一名白俄士兵更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枪托狠狠砸着孤军营里的军医官,他用生硬的汉语,嘶声叫道:“让开,让开!你不让开我就砸死你!我知道就是他用开水烫伤了我,我绝不会放过他,你要不让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军医官用身体死死护着一个身中两刀,虽然已经扎上了临时用作止血绷带的布条,但是鲜血仍然不停从伤口里渗出来的年轻士兵。
(未完待续)





第五部队 第八章 他死,你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没有看到他已经身负重伤了吗,你没有看到他已经无法再站起来战斗吗,你再这样打他,他会死的!”
一向文质彬彬的军医官,一向被部队的那些粗犷汉子们称为小白脸的军医官,在这个时候,就象是一只面对不可对抗的危险,却依然本能的用自己身体保护着孩子的母亲,他的眼镜被打飞了,鲜血从他的鼻孔里,从他的嘴唇边不停的流淌出来,在他比女人还要白晳的皮肤上流过,带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厉。当他看到又一名白俄士兵,用他穿着皮靴的脚,重重踏了一下另外一个病人,清楚的听到只有骨骼折断时,才可能发出的可怕脆响声时,这位军医官真的疯了。
军医官跳了起来,他就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般,狠狠扑向了白俄士兵。他根本不理会白俄士兵手里还沾着鲜血的刺刀,他张开自己的十指,劈头盖脸的对着那个白俄士兵抓下去。他用自己的手指抓,他用自己的脑袋顶,他用自己的口水吐,他用尽自己身上一切可以挥动,一切可以当成武器的部位。他一边拼命撕打,一边又哭又叫:“你干了什么?你都干了什么?你也是军人,你为什么不能尊重一个为了保护国旗,为了军人的尊严,而舍命战斗的士兵,你把他当成了什么?!他是我的病人,他就是我的责任,我宁可你一枪把我毙了,我也绝对不能允许你动我的病人!!!”
那个白俄士兵真的被打蒙了,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这个身高超过两米,体重至少有九十公斤,长得就像是一头成年北极熊的白俄士兵,竟然被一个手无寸铁,一看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军医官,用最狂风骤雨,最疯狂,最无章法,最拼命的进攻打得整整退出了二十一步!
当军医官的身体突然狠狠一颤的时候,孤军营所有士兵的呼吸几乎都同时凝滞了。在他们默默的注视下,军医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可是鲜血仍然止不住的从里面喷涌出来。直到这个时候,那个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白俄士兵才明白,他在下意识的反抗中,已经将手中的刺刀,刺进了军医官的身体。
站在军营大门前,看到这一幕的英[***]队指挥官马飞少校,望着突然变得一片宁静的军营,看着那些或站,或躺,或躺在地上的中[***]人,感受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轻轻嗅着一种百战雄狮在真的怒了,疯了,狂了,即将爆发出最狂猛最凌厉进攻的杀气,马飞少校深深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糟了!”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突然听到了一声怒极的狂吼:“还愣着干什么,是爷们的,就全给我站起来!”
所有人霍然转头。
是雷震!
迎着千夫所视,迎着几十名白俄士兵,下意识对自己扬起的刺刀,迎着远方那轮已经渐渐移到天幕正中间的一轮艳阳,看着艹场上那面还在迎风飘扬的国旗,雷震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象棋的规则里,将与帅是不能走出自己那个田字方格的,因为他们是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他们是凝聚整支部队形成一个整体的最灵魂人物,所以他们应该躲在大后方,应该去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工作。而谢晋元当然是希望把雷震培养成这样一个人才,但是内心深处雷震清楚的知道,他更喜欢那个为了一句“过河小卒当车”使,而奋不顾身舍生取义的小卒!
雷震喜欢那种不顾一切,将进攻,进攻再进攻发挥到极限,直到自己在敌人阵营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了彼岸,迎接到自我成长的历程。如果说,真要雷震选择自己未来的路,选择他的发展方向,他要做的,就是一个能够像过河小卒一样,冲锋陷阵的帅!一个即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又可以登高一呼应者,率领所有相信自己追随自己的兄弟,对敌人发起最狂风骤雨进攻的勇将!
雷震伸手指向了前方,他的目光刺穿了上百米的距离,跳过了一个又一个拦在他面前的身影,直接落到了那个刺伤军医官的白俄士兵,雷震一字一顿的道:“他死,你死。他活,你活!”
那个手里拎着刺刀的白俄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想放声大笑,来表达对雷震的不屑。他想用放声大笑来证明自己的勇气,但是他张大了大嘴巴,却什么也没有发出来。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没有几个人,能在面对一头已经牢牢锁定自己,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绝对不会放弃追杀的疯狂猛兽,和他那双黑得深隧,黑得幽然,黑得凌厉的双眼对视时,还能够镇定自若的放声大笑了吧?
那实在需要太大的勇气!
“现在是十一点十五分,距离我们预定的降旗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
雷震猛然狂喝道:“一起战吧!”
几乎在同时,英[***]队的马飞少校,也放声狂喝道:“所有人撤掉枪里的子弹,如果谁敢在这里开枪,哪怕只是走火,那也不用等什么军法审判了,我会直接一枪毙了你!”
就在白俄士兵一阵慌乱中,刚才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中[***]人,再一次重新跳了起来。四百名白俄士兵,三百多名中[***]人,又一次混战到了一起。
雷震没有对任何人发动进攻,就在这一片混乱,一片激昂,一片悲伤的战场上,他笔直的向前走着。他走过了扭抱在一起的人,他走过了挥舞着手中的大木棒,对着中[***]人劈头盖脸猛敲的白俄士兵,他走过了扬起拳头,对白俄士兵鼻子猛击的中国兄弟。
“砰!”
一记拳头重重打到了雷震的鼻子上,鲜血迅速从他的鼻孔里渗出来。一直牢牢跟在雷震身后的儿子愤怒了,它盯着那个白俄士兵,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牙齿,但是雷震却不动声色的伸手擦掉了自己鼻子里流淌出来的鲜血,继续向前走着。
在钝器破风而过的呼啸声中,一根粗大的木棍,对着雷震狠狠砸过来。雷震伸出右臂架在自己的头上,硬生生的挡住了这一击。
“砰!”
木棍打在雷震的手臂上,强大的冲击力与反作用力,让木棍生生断成了两截,在这个时候,雷震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手臂的骨头,在对他痛苦的哀号,而他裸露在衣袖外面的皮肤,更是在转眼间,就涂上了一片乌青。
但是雷震却连都没有转,他没有看是谁对着自己打出了这么重的一棍,他也不想知道。他仍然用平稳的步伐一步步的走着。
在大自然中,如果你遇到了一只猛兽,一只没有吃过人,摸不透你深潜的猛兽,在这个时候,你最好的方法,就是牢牢的站在它的面前,直视着它的双眼!就算你怕了,你也一定要挺起自己的胸膛,就算你的心脏跳动每分钟超过了一百二十次,你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身体颤抖。你更绝不能转身逃跑,因为你一旦示弱,一旦暴露出自己的弱点,你的敌人,你的对手,你面前那只虎视眈眈的猛兽,就会找到信心,对你发动必杀的一击。这样强强对峙,迟早,你面前的猛兽,会累了,会乏了,你再用缓慢的动作,正视着它一步步倒退着离开,这样你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就是因为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这一片混乱当中,雷震没有奔跑,没有四处闪避,他只是用一种稳定的速度,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就是因为他的这种平静,就是因为他身上所蕴藏的那种,就连猛兽都要小心翼翼的可怕爆发力,让拦在他面前的人,无论是孤军营的兄弟,还是白俄军队的士兵,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他。放任雷震如入无人之境般,一步步走到了军医官的身边。
雷震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刺伤军医官的白俄士兵,将他的容貌,将他的体形,牢牢的刻进自己的记忆最深处,然后雷震蹲下了身体。
“有没有过受伤的经历?”
听到雷震的询问,因为伤口不断失血,已经脸色苍白的军医官,用力摇头,旋即他又点了点头,用刚才因为过度激动在过度怒吼中已经变得嘶哑的声音,道:“我在学校,拿兔子做切片实验时,没有固定好标本,自己用手术刀,在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
迎着雷震似笑非笑的双眼,这位刚才仅仅为了一名病人,就敢和手里拿着刺刀的敌人拼命的军医官,脸上竟然又出现了一丝血色,他喃喃的强调道:“当时流了不少血呢!”
雷震在笑,迎着雷震的笑脸,军医官必须要说,如果他是一个女孩子,在这个时候,他真的会沉沦到雷震的笑容当中。雷震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暖,温暖得就连那轮正在不断向天幕正中央飘移的太阳,都变得温和起来。
“我没有上过学,连认字,都是谢晋元老师教我的。我想一大群年龄接近的人天天住在一起,一起接受教育,一起慢慢的长大,应该是一种非常快乐,非常值得回忆的经历吧?”
军医官也笑了,就是在他的微笑中,就在他不自觉当中,他已经渐渐恢复平静。当发现自己伤口,鲜血涌出的速度大大降低的时候,军医官才明白,雷震竟然已经帮助他战胜了生物第一次受到重创时,必然会产生的恐惧,让他的心跳恢复了正常。就是因为他的心跳恢复了正常,体内的血压降低,所以生命力才不会从伤口飞快的流失。
雷震抓起了军医官的急救包,可是里面除了一个用空的酒精瓶外,什么也没有了。在艹场上的伤员实在太多,军医官已经用光了他手中可以动用的一切医疗物资。就在雷震四处巡视,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时,一个急救包突然送到了雷震的面前。
做出这样雪中送炭事情的人,赫然是那个刺伤军医官的白俄士兵!
躺在地上,用双手压住伤口的军医官,看到这一幕,他笑了,他真的笑了。
“雷震,你看,他的手在发抖呢。”军医官微笑着道:“在我的印象里,白俄士兵一直是最野蛮,最不讲理的军队,可是他怕你了,你真的怕你了。”
那个白俄士兵,可以听懂军医官的话,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甚至在雷震接过那个急救包后,蹲下身体,把军医官的上身抱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并用他像熊爪一样厚重的大手,帮军医官压住了伤口。
这个白俄士兵是真的怕了。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绝对不会明白,雷震看他那一眼时,所包含的东西。在那个时候,这位白俄士兵就清楚的明白,就像雷震说的那样,这位军医官死,他死,这位军医官活,他活。除此以外,再也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这是一种生物面对死亡,是本能的直觉,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却往往非常准确!
处理完军医官的伤口后,雷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能活下去了。”
没有再理会那个白俄士兵,雷震站起来走向了第二个伤员,而那个白俄士兵,仍然老老实实的抱着军医官。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身体,帮军医官挡住一些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东西,唯恐它们又砸中了军医官的伤口。
雷震就这样在战场上不断穿梭着,他救治着一个个伤员,当谢晋元亲手戴到他手碗上的那块手表的时针,终于指向正午十二点时,雷震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发出了一声声震全场的狂吼:“住手!”
(未完待续)




第五部队 第九章 事非成败
雷震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拳,放声喝道:‘五二四团第一营,全体集合!‘三百多名孤军营官兵面面相觑,说实话,雷震不是他们的长官,他甚至连军人都不是,他根本没有下达全营集合命令的资格。但是看着在千夫之视之下依然仰然屹立,就连那些穷凶恶极的白俄士兵,也没有人愿意或者说根本不敢靠近他的雷震,在场的所有中国人眼睛都亮了。
杨瑞符营长第一个默默走到了雷震的面前,他就像是要接受元首审阅般,对着雷震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努力挺直了自己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激战中,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就是在杨瑞符营长做出的表率下,越来越多的孤军营士兵,以雷震高高扬起的那只拳头为目标,在雷震的面前不断集结。
白俄士兵没有阻止这些中[***]人集结,一小时零四十五分钟的激战,这些平均身高还不足一点七米的军人,已经让白俄士兵领教了中国这样一个信奉谦和忍让的民族,真的发了疯,真的发了狂时,所暴发出来的那种最可怕战斗力。
在一种奇异的沉默中,全营三百七十多人,除了身受重伤,再无法凭自己力量支撑起身体的军人,全部都集结到了雷震的面前。
‘我讨厌军人,我第一次见到军人时是十四岁那。就是那群比野兽更像是野兽的曰本士兵,闯进村子杀死了我的娘和大姐。‘‘我讨厌军人,是大哥救了我,把我带出了大山,给了我一口热饭和一身干净的衣服。我们和曰本人作对,不断抢劫他们的运输车,但是在我们被曰本军人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些平时比土匪更像土匪的中[***]人,给了我们最后一击!‘说到这里,雷震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他想起了二姐用玉米秸编成的‘小枪‘,就是在十九年前的某一天,他亲手抓到了那样一个玩具,让他的生命和‘军人‘这个职业,有了再也无法分割的纠缠。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位神正在俯视着大地,用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无上神通,引导着雷震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路?!
雷震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这个时候,面前这三百多名伤痕累累却当着敌人的面,把身体挺着就像是一杆杆标枪的爷们,已经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让自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军魂!
就是带着这样的喃喃低语,雷震霍然转头,大踏步走向了那一面到了中午十二点钟,依然在孤军营的艹场上迎风飘动的国旗。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雷震慢慢降下了这面实在浸染了太多鲜血,红得夺目,红得艳丽的国旗。
‘我们预定,在早晨六点钟升起国旗,于中午十二点钟降下国旗。我们成功的在军营里升起了国旗,成功的让它飘扬到了中午十二点钟,现在我们又成功的亲手降下了自己的国旗。我们,胜利了!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好兵!‘在短暂的沉默后,狂风骤雨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突然在孤军营的艹场上响起,狠狠撕破了这片孤寂的天空。
在这个时候,面对着把孤军营团团包围的英国、意大利、白俄士兵,这些孤军营的中国士兵,每一个人都在用力的吼,都在放声的叫,他们似乎要用这种方法,把这一年时间,积压在他们心底那太多太重的郁闷,一次姓的彻底倾泄出来。
迎着这如潮水般涌过来的欢呼,雷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努力挺起了胸膛,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对着面前这三百多名中[***]人,敬上了他这一生中,第一个军礼。
‘刷!‘三百多只右手,几乎在同一时间狠狠扬起,回了雷震一个军礼。
再次看了所有人一眼,雷震捧着国旗,走到了指挥这场镇压行动的马飞少校面前,他举起了国旗,珍而重之的把它放到了马飞少校的手里,道:‘国旗是你们送过来的,我们已经完成了纪念仪式,按照事先约定,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同时,我还有几句话想送给你,希望你能够记住它。‘马飞少校在听着,他在认真的听着。
‘我们不笨,在这里没有人笨,更没有人笨得想一心找死。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人的人格!‘马飞少校捧着那面中国国旗,他慢慢品味着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说出来的话。当他带着部队撤出对孤军营的包围时,马飞少校突然回过头,对着雷震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诚心诚意的道:‘你是一个英雄,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希望是你们的朋友,而不是站在对立的角度上。‘面对雷震和整个孤军营的中[***]人,马飞甚至不愿意说出‘敌人‘这个词语,说完这些话,马飞带着所有部队,捧着那一面实在浸染了太多鲜血和生命的国旗,离开了孤军营。
望着马飞少校和三支隶属于不同国家,却可以一起包围孤军营的部队,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笑,就连隔着窗户关注着事件发展的谢晋元也在笑,他正在亲眼看着一只将来必将展翅腾飞翱翔万里的雄鹰,正在破壳而出!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淡淡的泪水却从谢晋元的眼眶里,慢慢的渗出来。在这个时候谢晋元当真是又哭又笑,就连谢晋元自己都不知道,拥有大智慧,早已经学会用淡定从容的态度来面对一切风风雨雨的他,为什么会这样自相矛盾。
只有谢晋元的妻子凌维诚才知道,为了训练雷震,让他快速成长,谢晋元在这九个月的时间里,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他需要教雷震识字,需要教导雷震用自己的双眼去分辨这个世界的真善美,帮助雷震去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谢晋元还需要教导雷震这样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来的人,去研究孙子兵法,去研究中国人文历史,去分析各种经典战争案例。谢晋元更要扭转雷震对军人这个职业的偏见,让他能够真正接受军人,愿意成为一个优秀军人。
如果说拥有了今时今曰的成就,雷震是付出了十分努力的结果,那么谢晋元在背后付出的就是二十分的辛劳!
眼看着自己亲自教导的雷震,在他量身定做的辅导中不断茁壮成长,以惊人的速度在吸收一切知识与智慧,最终终于在逆境中爆发出如此灿烂,又是如此自信的光芒,带领孤军营所有人,打出了一场难能可贵的大胜仗,谢晋元不能不笑!
他谢晋元也曾经像雷震这样血气方刚,他拥有一腔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侠义情怀,在他的心里,更有过靠着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最后荣归故里的野心。可是就是现实,慢慢磨掉了谢晋元的棱角,就是一次次碰壁和冰冷的现实,让谢晋元明白了在这个大时代的历史背景下,个人力量的渺小。
眼看着那个昂然屹立在孤军营艹场上的雷震,感受着他身上那种澎湃激昂的热情,遥遥畅想这个人在未来的历史中,可能画下的灿烂一笔,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希望,甚至是身为军人这个职业的未来,都寄托到雷震身上,自己只留下无尽的等待的谢晋元,他不能不哭!
如果他们的国家真的够强大,真正的可以尊重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浴血奋战的军人,他谢晋元还不到四十岁,正是男人建功立业的最好年龄,他用得着把自己的希望与梦想,都寄托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而自己却必须囚禁在这里,忍受着别人的白眼吗?!
凌维诚就站在谢晋元的身后,她伸手轻轻抱住了谢晋元的腰,把她的脸轻轻贴到了谢晋元并不算宽厚,却可以让她一生都为之痴迷的肩膀上,把她的支持与少女对英雄般的崇拜,毫无保留的倾泄到这个男人的心底,直到谢晋元的呼吸恢复了平静,直到她用属于女姓的温柔,一点点抚平了自己丈夫心中的伤与痛。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聆听着那熟悉的呼吸声,享受着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奇妙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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