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纷舞妖姬
雷震的身体突然再一次定格,因为当他的目光环视全场的时候,受过马兰严格训练,专注力远远超乎常人的雷震,突然看到,几缕黑色的头发,探出了沙层,正在迎着微风不停的晃动。
雷震飞跑过去,当他手脚并用的扒开并不算结实的沙层时,他从沙子里挖出了一具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女尸。这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只有十七八岁,如果不是脸上带着太多的痛苦与惊恐,还应该有着几分美丽的女孩。而她彻底赤裸的身上那一道道伤痕,一个个用手指捏出来的淤伤,还有用弯刀技巧姓的划出来,并不会致命的伤痕,都在默默向雷震诉说着主人曾经经历过的最悲惨命运。
就算雷震还只是一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大男孩,他也明白,这个女孩子是被活活轮歼至死!那一群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的乌龟儿子王八蛋,就是在掘出雷震亲手埋的伙伴尸体,并进行了一次簧火狂欢吃饱喝足后,又轮流“品尝”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并在一次次变态的虐待中,挤榨出了这个女孩最后一丝生命。最后他们又将这个可怜的女孩,草草埋进了一个浅坑里,算是尽了他们最后一丝“人道”。
“沙匪?!”
雷震在嘴里轻轻念着那个小巴朗告诉他的名词,他望着重新埋进沙子里的两座新坟,低声道:“给我半年时间,我会让曾经站在这里纵情狂欢的混蛋,付出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欠下债,是要还的!”
三个月以后,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上,有了一个不可思议,比传奇更像是传奇的故事……一个带着一条狼的男人,单枪匹马在沙漠上不停的追杀在塔克拉玛干纵横多年的沙匪。用那些沙匪的话来说,他这个人就像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疯狗!
如果不是疯狗的话,怎么可能逮着人就咬,只要看到沙匪,也不管对方是那一帮哪一派,只要见到一律大开杀戒?!
鬼才知道这条疯狗,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天天乱跑,大把、大把的消耗体力和热量,为什么不渴死、不饿死!更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多军火,什么冲锋枪,什么班用轻机枪,什么汉阳造步枪,什么[***]连级军官才会配备的自卫手枪,什么手榴弹,手雷,地雷,甚至是迫击炮,都被他搬上了塔克拉玛干沙漠这样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先进武器的大战场。
更没有人见过,如此可怕的神枪手,只要那边枪声一响,这边九成九会有人一头栽倒,简直比阎王爷的催命请贴还要准!更有人赌咒发誓,曾经看到那小子拎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在沙漠上放腿狂奔,跑得比马还要快!
一开始这条疯狗,还只是东打一枪西打一枪的打点游击战,被人数众多的沙匪追得满地乱跑,但是到了后来,他很快就发现,所谓的沙匪,手里的武器最多也就是二十年前制造的老套筒和草原上猎人才会用,为了防止经常姓的无法射出子弹,还在枪身上安装了一个马叉,紧急情况下还能当成近战武器使用的马枪。绝大部分人手里拎的还是什么弯刀、大砍刀之类的武器,一群人的火力也顶不上他手中一挺捷克式班用轻机枪后,他竟然反过来,开始单枪匹马的追杀整队的沙匪,直把这些纵横大漠从来没有啃过硬骨头的沙匪打得叫苦连天。
一个月后,一支人数七十多人,实力已经可以排名前三名的沙匪,被这样一条疯狗在地图上彻底抹掉了。
“疯狗,他就是一条见人就咬,彻头彻尾的疯狗!我们又没有杀他老爹,歼他老娘,他干嘛要一直死死追在我们身后,见人就杀?!”那些逃出大漠的沙匪们,一提起这个在大漠上名声鹊起的传奇人物,这些过着刀头上舔血,自以为也算是一条好汉的沙匪余孽们,全身都在颤抖,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得有若见鬼。其中有人更是拼命嘶声哭叫:“我们拼命也杀,丢掉家伙投降也杀,拿出好不容积攒的老婆本还杀,就算是受伤还没有断气的伙计,老老实实躺在地上,他还是杀!我们怕了他还不行吗,我们见到他就立刻风紧扯呼当一群软蛋还不行吗?他有什么牛逼的,不就是手里端了一个好家伙嘛,他至于追在我们身后整整四天四夜,至于一见到我们,嘴里就不停的喊着‘杀!杀!杀!杀!杀’吗?!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鬼,如果他不是魔鬼的话,他能四天四夜几乎不合眼的追杀我们,直至把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都全部干掉吗?他要不是魔鬼,他能带着那样一条见到人跳起来就咬,接连咬死我们十几个兄弟的狼吗?!”
到了最后,所有沙漠周边地区的土著居民,都知道真主终于愤怒了,终于派出他座下正义的使者,带着一条狼中之王,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不停的追杀那些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沙匪。那些曾经风光一时,自以为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沙匪们,终于要遭到报应了。
只有每天牵着那头小毛驴,守在村口的小巴朗知道,那个在沙漠里像发疯一样见到沙匪就打,抵抗也杀,投降也杀,花钱买命仍杀的杀神,绝对不是什么真主派下来的正义使者。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个彻底发了疯,发了狂,把整个大漠的沙匪都打得心惊胆颤的男人,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雷震!
如果这些沙匪知道,他们惹上如此大的麻烦,仅仅是因为他们其中的一股人,不自觉的掘出一头刚刚埋进沙漠里的骆驼,在狂欢后又精虫上脑,过度轮歼的虐杀了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偏偏又留下了那么几缕暴露他们罪证的头发,不知道他们这些以玩弄他人生命为乐,早已经丧失了人姓的家伙,会不会稍稍收敛一点?!
现在他们就算想收敛也不行了!
半肺近程射击;全肺远程狙击;四分之三肺运动突击;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守株待兔,等目标进入射程后再进行突袭,把对方打得人仰马翻后再哈哈一笑连蹦带窜的狂颠而去;外加在仙人掌下面埋地雷,在沙丘后面架迫击炮,在沙坡上每隔五步埋一颗手榴弹,自己躲在几百米外的沙丘上,拿着一枝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等沙匪踏上那片埋设手榴弹的区域后,再一枪一枪慢条斯理的狙击手榴弹,直炸得对方人仰马翻,一听到枪声就全身发颤……雷震当真是玩得不亦尔呼,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绝对不会明白那种手握生杀大权,又理直气壮的不用受任何道德约束,更不需要受什么良心的谴责,只要自己手指轻轻一勾,就可以让一条下流生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所带来的快感!
半年之后,曾经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上纵横上百年的沙匪,这些就连国民政斧都没有办法解决的地方流寇,当真称得上是树倒猢狲散,死得死,跑得跑。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面对那一条比疯狗更疯狗的血腥追杀,他们死的比重伤的多,重伤的比轻伤的多,轻伤的比没事的多,吓得半夜会鬼哭狼嗥的家伙,比晚上还能安然入睡的人多!
当最后一支沙匪,也彻底消失在这片沙漠,再也找不到一个敌人,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攻击的目标时,雷震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无法掩饰的寂寞……没人陪他玩了!不,应该说是没有人陪他进行沙漠训练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就连马兰看到,也必须承认,雷震在沙漠作战领域,已经领得上是炉火纯青。要知道他们训练再刻苦,也绝对不可能用几百条人命,来训练一个士兵吧?!
再次来到了老骆驼的坟前,雷震把马兰亲手写的那本沙漠指导手册,埋到了老骆驼坟前的沙粒中。
他已经用不到这份手册了。
在走出这片沙漠,离开这片他生活了七八个月的天与地时,雷震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金灿灿的,一望无际的沙海,他轻声道:“别了,我的沙漠!”
(未完待续)
第五部队 第十七章 你是我征服的山峰(上)
雷震的眉毛在跳!
在这个时候,当真是天在摇,在地动。
在这个时候,在雷震面前,就是千军万军的集团冲锋,就是死神大爷挥舞着手中镰刀疯狂劈砍的舞姿,就是一扇彻底对他张开的地狱之门!
任何一个人面对这一幕,都会心脏在瞬间狠狠一抽,再玩命的那么用力一跳,而双眼的瞳孔,更会缩成最危险的针芒状。如果是女人,在这个时候,百分之九十五都会吓得两脚发软,直接摔倒在地上;就算是男人,大概也会口干舌燥,大脑产生十几秒钟的绝对空白!
原因很简单,雷震面对的是一场雪崩,一场超级大雪崩!只要看看那数以千万吨计,不知道在属于青藏高原的山峰上堆积了几百年,终于欢呼着,沸腾着,翻滚而下的积雪与冰块,无论是谁都会全身冰冷。
“儿子,”在这个时候,雷震猛然发出了一声狂吼:“快跑!”
雷震的儿子是一条狼,一条从小就和自己的兄弟姐妹自相残杀,啃食着它们的尸体,坚持到最后的狼中之王!在它的生命中,早已经烙上了为了生存就可以不择手段的烙印,只要它愿意,只要它拼尽全力,激发出生命中最可怕的速度,它还可以在冰雪洪流冲激到这里之前,跑出足够远的距离,逃出一个生天。
但是它却没有动,它只是静静的,用悲伤的眼神,望着它的父亲雷震。
真的不需要语言,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就可以彼此读懂对方的心灵。
雷震真的呆住了,雷震知道儿子为什么不跑,面对这种狂卷而至,封锁了一切生机的冰雪洪流,凭借人的双腿,根本不可能逃过死亡覆盖,他跑不掉了!就是知道他跑不掉了,在面对这种千军万马集团冲锋的可怕冰雪洪流,儿子明明全身都在微微发颤,明明全身的毛都倒竖而起,却咬着冰冷的牙齿,死死把身体钉在了地上,等待着死神的光临!
“砰!”
雷震突然飞起一脚,将儿子踢得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雷震指着远方代表安全与生机的一道山坡,瞪圆了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吼道:“滚!”
看到在这个时候,儿子竟然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雷震真的急了,他猛的拔出了身上的刺刀。
“嗥唔!”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几朵艳丽的血花猛然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绽放,它呆呆的望着雷震手中那把沾着它的鲜血的刺刀,看到雷震竟然再次扬起了那把刺刀,毫不留情的对它狠狠刺过来,雷震的儿子真的受伤了。
“滚!滚!滚!没有你老子会活得更好!!!”
雷震握着刺刀的手臂突然狠狠凝滞在了半空中,因为面对他的致命攻击,他实在太聪明,太通人姓的儿子,竟然不闪、不避、不动!
它竟然选择了不动!它只是用一种倔强的眼神,盯着雷震和他手中的那把刺刀!它就是明白,雷震为什么会踢它,为什么会用刺刀刺它!
“哈哈哈……”
雷震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炽热的眼泪已经从他的双眶中止不住的流出来,但是他却突然放声大笑,在这个时候雷震当真是又哭又笑。面对那狂卷而至,很可能要让他们两父子一起成为青藏高原一片纯洁下的两缕冤魂,面对到了这个时候,仍然和他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儿子,雷震不能不哭,更不能不笑!
“不行,我们不能死!”
雷震的笑声突然嘎然而止,他伸手狠狠甩掉眼角的泪水,嘶声道:“塔克拉玛干沙漠我们走过来了,地形复杂多变的山地上,那个足足一百二十米高的绝壁我爬上去了,原始森林我们穿过来了,我们又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在最后一个训练场,面对这样一场雪崩就一起完蛋?!”
在这个时候,回头看着那冰雪形成,也许几十秒钟后会就把他们彻底淹没的洪流,雷震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临泰山倒而不变色”。到了这个时候,尖叫有什么用?放声痛哭有什么用?发疯似的乱吼乱叫又有什么用?面对这种绝境,面对这种生与死的徘徊,只有放弃一切惊慌,让自己绝对的冷静,也许才能搏出他娘的一个一线生机!
雷震突然弯腰抱住了儿子,在这种绝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竟然反身迎着冰雪形成的洪流对冲过去。在这片冰与雪交织成的平原上,有一块突兀而起的巨大石块,雷震的目标就是它!在这种时刻,雷震的速度当真是被激发到了极限,看着那块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的石块,雷震只能勉强身体,用自己的后背,和这块巨大的石头进行了一次毫无花巧的亲密接触,并及时把自己的身体埋进了这块巨大石块凹陷的位置里。
伸手死死抱住儿子和那一个放着食物和糖块,可以让他们在青藏高原上保持必须体力和热量的背包,聆听着已经冲到身边的巨大轰鸣,感受着就连大地都要不停颤动的疯狂冲击,雷震嘶声狂叫道:“儿子,我们生死与共!”
被雷震死死抱在怀里的儿子,勉强露出头,对着雷震发出了一声应和的低鸣:“嗥……”
“轰!!!”
儿子的低鸣瞬间就被彻底淹没在冰雪狂卷而至的洪流当中。
感受着身后那块不知道在这片冰雪平原上竖立了几千年的巨大石头,面对如此可怕的冲击,发出的痛苦呻吟,雷震拼命让自己保持必要的冷静,在这个时候他拼命让自己的大脑高速运转,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生存知识。但是马兰并没有告诉雷震,在面对雪崩又来及逃跑的情况下,应该如何保护自己。
大概在正常人的眼睛里,面对这样的大雪崩,只要没有踢掉,被埋了,那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定要完蛋了吧?!
背后的那块石头,虽然为雷震挡住了正面的冰雪洪流冲击,但是大片大片的冰雪仍然劈头盖脸的砸下来,那种可怕的冲击力,绝对不亚于用一根巨大的木棍,对着雷震的脑袋进行猛击。最可怕的还是那种不间歇,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冲击力,让雷震只觉得肺叶被什么死死顶住似的根本无法呼吸,在这个时候,就算雷震努力吸气,冲进他的鼻子他的嘴里,带来一阵阵冰凉刺骨的,也不是空气,而是那大把、大把的雪花。
在这个时候,雷震只觉得肺部发紧喉咙发痒,但是他却只能死命咬牙忍着,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咳嗽,他就会被倒吸进喉咙里的积雪给活活憋死!而雷震的两只耳朵,他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因为那狂冲而至的积雪,狠狠撞到他的脸上,在“嗡”的一声巨响后,在雷震的世界里,已经只剩下一片“嗡嗡”的颤音。而在雷震紧闭的双眼前,更是泛起一片血红,在这一层艳丽的颜色当中,还有几缕白色的光梭,在那里不断的跳动,扭曲成各种千奇百怪的形态。
雷震无法呼吸,更无法放声吼叫,肺叶里原有的氧气在迅速消耗,雷震几乎可以感受到生命力正在自己的身体里不断流逝。在这个时候雷震真是恨不得让雪崩的洪流直接把他撞晕,那样的话就是该死叼朝上,能活就活,不行就完蛋,至少不用受这样的罪!但是雷震痛苦的发现,马兰对他的训练,长达两年的游历和自我磨砺,让他拥有了太坚韧的神经,明明已经憋得太阳穴都要爆炸,明明因为渐渐缺氧心肺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他竟然还能保持相当的清楚,还能有心情数着心跳,计算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多久!
天知道这道冰雪组成的洪流究竟又向冲击了多久,当一切终于恢复平静的时候,雷震竟然还保持着清醒!也就是因为他保持着必要的清醒,他才会让自己的头微微扬起,为自己保留了一块狭小的空间,为他提供了缓解肺部压力的氧气。而雷震的儿子……它被雷震死死抱在怀里,几乎没有受到冰雪的冲击,但是它却没有了任何声音。
“儿子,儿子,你怎么样?”
雷震真的慌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头顶有多少积雪,反正他现在是被活埋了,眼前是一片漆黑,现在就连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也失去了声息,无论他如何坚强,面对这种绝境,说心里没有虚,没有手脚发软,那一定是骗人的!
“唔唔……”
在黑暗中传来了一近低低的呻吟,雷震的耳朵仍然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但是当一条温温热热的舌头舔到他的右手上时,雷震几乎跳出喉咙的心脏,总算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紧绷成弓弦似的身体更是一轻。
雷震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就是被他太过有力,面对死亡压迫几乎失去自控能力的双臂勒了个半死。估计要是这场雪崩持续的时间再长上那么一点,他们这一对父子,就会一个被积雪憋死,一个被自己不是亲生,却比亲生还亲的老爹给活活勒死。
(未完待续)
第五部队 第十八章 你是我征服的山峰(下)
没有光线,除了自己和儿子急促的呼吸,和怦怦有力的心跳,四周就是一片绝对的黑暗与寂静。这是一种可以让人发疯的黑暗与寂静,这更是封锁了一切生机与希望的绝地,相信面对这种绝境却大难不死的人,绝大部分在正式死亡之前,精神都会彻底崩溃!
雷震必须承认,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大的一次危险。他根本不知道,有多少积雪压在自己的头顶,他更不知道,在他的面前,还有多长的路,被积雪覆盖。他和儿子就是被活埋进了一个冰与雪交融的墓穴里面,等到太阳升起,这些积雪的表层被融化成水渗入雪层后,到了当天的晚上,又被冻成坚冰,如此周而复始,直至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冰道。到了那个时候,他和儿子的尸体,会在这样一个绝对封闭,一年四季被冰雪覆盖的极地世界里,静静的躺着,再不会有人打扰,更不会腐烂和变形。
在黑暗中雷震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儿子的身体正在不停的轻颤,而那低低的呜咽声,更在告诉雷震,它在害怕,非常害怕!雷震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儿子光滑的皮毛,试图用温柔的抚摸来安抚儿子,一边摸索着打开了那一只面临雪崩,他也没有放弃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了一支手电筒。
这是雷震在离开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直属特务营山地训练基地时,从他们补给库里借用的道具,当手电筒射出的光芒,在这片狭小而封闭的环境中,扬起一片刺眼的明亮,让人重新找到空间与时间的双重感觉,重新找到了自我后,雷震怀里一直有些燥动不安的儿子,总算恢复了平静。
雷震借着手电筒散发出来的光芒,低头检查着他那只行军背包。虽然在雪崩时,这只背包被尖锐的冰块划破,但是万幸的并没有损失什么物资。在这只背包里,放满了雷震在进入青藏高原后,从一个藏民部落里购买到的食品,就算是在这种常年冰雪覆盖,必须有充足营养摄入的极地,这些食物也足够雷震和儿子两周消耗。在这些食物里面,更有一小包盐巴和十几块能够提供相当热量,帮他对抗高原反应的方糖。
在这个背包里,还有两本用塑料布小心包裹,做了防水处理的书籍。其中一本,是马兰亲手编写,指导雷震如何在雪山中生存和作战的雪原指导手册,还有一本是谢晋元老师送给雷震,描写曰本第一剑客宫本武藏传奇一生的《五轮传》。当年谢晋元老师把这样一本书送给雷震,就是希望雷震能够读懂这一本书,并能从里面真正明白,信奉武士道的曰本军人,支撑他们信念与道德的力量所在。
雷震用他厚实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马兰亲手为他写的雪原指导手册,手指上的老茧和粗糙而厚实的纸张磨擦在一起,发出了沙沙的声响,最后他还是把这本书,轻轻放到了自己身边的那块岩石下面。
每完成一个训练营的训练,雷震就会把一本马兰亲手写的指导手册,埋进他曾经训练过的地方。
雷震再次看了一眼手中那本他已经翻阅了上百次,几乎可以背出里面任何一段文字的《五轮传》,最后雷震用恭敬的态度,把这本书并排放到了雪原指导手册的旁边。
“宫本武藏,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还能用你的双眼,俯视着我们这个芸芸众生,用你的耳朵听到人间百态的话,那么请你睁大自己的眼睛,侧起自己的耳朵,给我看好了,听好了。”
雷震轻声道:“我知道你是曰本所有军人心目中的战神,我也尊敬你在自己领域内创造的伟大成就,虽然我仇视曰本人,更仇视信奉武士道的曰本军人,但是我必须承认,你是一个人物!我一直带着这本书,我就是在用你提醒自己,用你鞭策自己。每一次我快要倒下,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在哭,都在求我放弃的时候,是你,给了我绝不放弃的理由和力量。”
“今天,我把你和二师父的书一起留到了这里,就是想请你看着我,如何征服这生命中的另外一座山峰。”
在这个时候,雷震的双眼中,突然爆起了一缕狂热到极限的光芒,他一字一顿的道:“在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一个民族将要兴盛,必将英雄辈出!我不敢自称为英雄,但是我就是要让你看清楚,为了战胜侵略者,战胜那些信奉你,把你当成神的徒子徒孙,我能让自己比你……更强!”
说到这里,雷震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他从背包上摘下了那柄便携式单兵铲。那一块巨大的岩石,让雷震在被狂卷而至的冰雪冲击中,没有失去最重要的方向感。而那一只手电筒,虽然不可能一直提供亮光,但是雷震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打开手电筒,照一照他征服的道路,用光束来校正自己的方向,使他能够抓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至于要挖出多长的一条通道,雷震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活着看到外面的太阳,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雷震不知道。通过拍打身体周围的积雪,从这些雪粉中挤压里里面的空气,来保障自己和儿子生存必须的氧气,能支撑多久,雷震更不知道!
雷震只知道,在这种孤立无援,更不可能等到奇迹的情况下,唯一的奇迹,就是用自己的双手,打他妈一条通向生存的通道,让那个在曰本被誉为“武神”的宫本武藏看一看,什么是比他更强的中国男人!
在黑暗当中,雷震努力挥动着手中的铲子,一边挖掘通道,一边把四周的积雪拍实,防止挖出来的通道崩塌。就是在他悠长而有力的呼吸当中,就是在铲子和冰雪搏斗时发出的沙沙声响中,一条一米多高,六十公分宽的通道,正在艰难却顽强的在这片被冰雪彻底覆盖的生命绝地中,一点点向前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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