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小娇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子莘
叶子说话的时候侯远山正好站在沈葭跟前接过她手里的布匹,听到这话朝她看了一眼,又有些不自在的将目光错开:“我原想着……待会儿去给你买衣服的。”
沈葭笑了笑:“我自己有手有脚的,怎么能一直麻烦你呢。你救了我,总不至于就要对我负责,养我一辈子吧?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葭这是玩笑话,侯远山听了张张嘴,却终是没再开口。
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想养她一辈子的。他一直都想娶个媳妇,侯家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若从他这里绝了后便是不孝。
自从把她从山上救下来,他想有个媳妇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若强行娶她,他的命那么硬,万一害了她可怎么办?
侯远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了这么多,一时间越发不敢跟沈葭对视了,连忙转身抱着那两匹布往架子车上放。
叶子道:“远山哥,我和小葭姐还要去刘员外家给我大哥送双靴子,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我们俩很快就回来。”
“哎!”侯远山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
沈葭看侯远山高大的身影站在架子车前整理着上面的东西,右臂的衣袖上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想来是打猎的时候被树枝给划开的。
沈葭觉得等晚上回了家她应该帮远山哥缝一下,他一个大男人一定不会做这样的细活儿。远山哥对她那么好,她能帮一点儿就帮一点儿吧。
沈葭和叶子离开之后,侯远山突然想到家里的盐巴用完了,便拉了架子车打算去买点儿回去。
买完了盐巴又回到原地点等着沈葭和叶子回来。
高耀卖完了猪肉赶着牛车准备回村子,看见侯远山一个人站在架子车旁边,很是欣喜地喊了一句:“远山哥!”
侯远山闻声扭头,只见高耀赶了牛车刚好停在他的架子车后面。他一个人站在这里无聊,如今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高耀自然也很高兴。
他走上前去,在高耀的牛车前和他并排坐下,看了看车上空空如也的箱子道:“今天卖的挺快的。”
高耀笑了笑:“今儿个遇上个大买主,一个人就买走了我一大半儿的猪肉。对了,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车上那两匹布给谁买的?”
侯远山道:“叶子和……小葭跟我一起来城里了,这布是她俩的。她们去刘员外家给来生送靴子,我在这儿等着。”侯远山只要一提起沈葭,就莫名的说话有些不太利索。
高耀对侯远山自然是了解的,如今看他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只满含深意的看着他:“动情了?”
侯远山心跳突然快了几拍,拿眼瞪着他:“别胡说!”
“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被我说中了还不承认。不过那姑娘我还一直没瞧见过真容呢,听村里人说长得比我那异母的胞妹浣姐儿还好呢?就浣姐儿那模样,这十里八村就不少男人惦记着,若那姑娘真比浣姐儿还好,那就怪不得会乱了你的心神喽。”
高耀越说越起兴,侯远山觉得和他谈不下去了,皱着眉头从牛车上下来:“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家去吧。”
高耀却不肯走:“你一个人在这儿傻站着多不好,我回去太早又没什么事儿,就陪你在这儿聊聊天儿呗。我说那些话可不是为了拿你寻开心,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做个光棍儿汉吧。再说了,你们侯家可就剩你这一条根了,你总得给祖宗们留个后不是?”
侯远山沉默了一会儿,重新坐了回去:“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高耀用手肘撞了撞他:“还惦记着村里的那些流言呢?如果之前的事都是巧合,你说你冤不冤?”
侯远山眸中闪现一丝落寞:“爹娘因为我去了,春花妹子也因为我去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马虎不得。小葭纵然是我救的,也不能拿人家的命开玩笑。”
高耀无奈摇头:“还真是个倔脾气。小葭不行,那铁寡妇呢?人家可是豁出命来也要跟着你的。”
侯远山叹息一声:“ 她原是个好的,可我没那个心,也不想随随便便就娶个回家去。毕竟,这也是一辈子的大事。你也别说我,你还不是为了你家婆娘跟你老子闹翻,到现在和家里人没个二话? ”
高耀原是高老爷子和原配的儿子,后来原配去世,老爷子又娶了高李氏过门,也就是浣姐儿她娘。
继母自己有儿有女,自然不会拿真心待他。高耀十七岁便做了屠户去县城里卖肉,也因此认识了映月楼里的小丫头月季。
映月楼是花月场所,月季也是自幼被发卖到了那里。不过因为她左眼上有一块胎记过于醒目,也算是躲过一场劫难,只被安排做一个打杂丫鬟。
月季经常往高耀那里买肉,一来二去两人熟识了,方才有了感情。月季是个好姑娘,高耀又瞧她身世可怜,便想要为她赎身娶回家来做婆娘。
虽然只是个打杂丫鬟,但映月楼那样的地方名声自然不好听,高家又算得上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高老爷子又哪里肯要个这样的儿媳。
后来因为这事儿,高耀和高家之人大吵了一架,独自一人搬出去住。又努力的杀猪赚钱,总算为月季赎了身,风风光光的娶回家来做了婆娘。
为此,那段日子里村里也没少说闲话。不过后来看小两口日子越过越好,时间久了,那些闲言碎语也就淡了。
侯远山拿这个说事,高耀顿时被堵得没了话。
的确这点儿他们兄弟俩倒是挺像的。娶媳妇是用来过一辈子的,自然要自个儿顺心了才行。
他并不后悔跟家里人闹翻,起码他们小两口如今小日子过得顶好,媳妇儿又有了身孕,他很满足。
兄弟俩相对沉默了一会子,高耀突然问他:“若沈葭同铁寡妇对你的心思一样,不在乎你身上的那些流言,你还会不会顾忌这么多?”
高耀没头没脑的又问了这么一句,侯远山身子顿时颤了一下。
想到他打猎回到家时她独自一人趴在桌上熟睡的模样,想到她在灶房里忙忙碌碌为他做饭的身影,他突然沉默了。
良久,他眸中闪过一丝自嘲,苦笑一声: “我如今这般没准儿便是上天的报应呢?幸福与我来说只是奢求吧……”
高耀难得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纳罕,忍不住追问:“你以前在外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侯远山眸子黯了黯,没有作声。
这时,沈葭和叶子从前面迎面过来了,叶子最先笑着打招呼:“远山哥,我们回来了。高耀哥也在啊。”
高耀这才第一次正视叶子旁边的沈葭,一件普普通通的粗布棉袄,却衬得肌肤更加莹白如玉。黛眉朱唇,五官玲珑精致,如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能一瞬间把人的魂儿给勾走一般。
早就听村里人把这位沈葭夸上了天,高耀心里也有些谱儿,但如今看见真人还是被惊艳到了。这样一个妙人儿,也难怪会拿住远山哥的心。
高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而去看侯远山,他的脸竟然已经红到了脖子。
高耀难得见侯远山如此模样,不由有些震惊。那浣姐儿原是村里模样出挑的,也不见他多看一眼,如今这般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倒还真新鲜。
沈葭第一次见高耀,只莞尔一笑,并未言语。
高耀倒是先开了口:“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见到来生会聊上个半时辰呢。”
叶子道:“我哥跟着三少爷出门了,不在府上,我们只把靴子交给他们的管事便回来了。”
高耀拍拍屁股从牛车上下来:“那走吧,咱一起回去。”
他说着看了眼侯远山的架子车:“你们车子小,如今又放了两匹布,坐着应该挤吧。要不你们俩坐我上面一个?”
他说着,不等两人回答便自己拿了主意:“叶子坐我车上吧,少了你,远山拉起来也轻松一些。”
叶子不太高兴的瞪着他:“高耀哥,你这是拐着玩儿骂我胖呢,我明明都瘦成皮包骨了!”
她说着挽起沈葭的胳膊:“小葭姐,咱俩一起坐高耀哥的牛车好不好?”
高耀看了看眼侯远山,没等沈葭说好便急急道:“我这牛车坐不下那么多人,待会儿半路上遇到村里人还能捎上几个。再说了,有个人坐远山哥上面还能做个伴儿不是?”
他说着扭头对着侯远山挤眉弄眼了一番。
沈葭和高耀不熟,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好坐人家的牛车,再细想觉得高耀说的也有道理便对着叶子道:“那好吧,你坐高耀哥的牛车,我和远山哥一起。”
“哦。”和沈葭分开叶子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走到高耀的牛车上坐了下来。
高耀见她坐好了,便对侯远山道:“我牛车跑得快,就和叶子先走了,待会儿在村口等着你们。”
他说完赶着牛车先侯远山一步往前走了。
侯远山有些局促地搓搓手,上前扶住架子车的把子:“你先……坐吧。”
猎户家的小娇娘 7.山沟里的汉子1
沈葭坐在侯远山的架子车上,看侯远山从耳根到脖子都泛着微红,她忍不住出声问道:“远山哥,你是不是很累啊?”
从县城到杏花村虽说不算太远,但到底是坡路,让侯远山拉着自己,沈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侯远山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觉得一颗心跳的更快了:“不……不累。”
沈葭身子娇小,根本没有多少斤两,侯远山那样的力气拉着她自然是很轻松的。但如今就他们俩,让他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再想想刚刚高耀的那些话,不由得便红了脸。
“但我看你脖子很红啊,是不是热了?”
“不……不热,我经常这样,习……习惯了。”
侯远山说话结结巴巴的,沈葭顿时有些明白过来——原来远山哥是害羞了!
她不由心里想笑,这里的人还真有意思,连跟女孩子说个话都会脸红。
虽说她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六年,但在王府那会儿一直都跟奶娘待在偏院很少外出,楚王妃什么规矩也没教她,更是不曾带她去过任何高端的场合。后来出了镐京日子过得更是随性,以至于她到现在也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现在看远山哥这样腼腆的样子,沈葭心中又有了捉弄的心思。
她从衣袖里取来一条绵软的丝帕叠好了,双腿跪在车板上,身子前倾着伸出一只手:“远山哥,你如果热的话我帮你擦擦汗吧。”
话语刚落,她手里的丝帕已经贴在了侯远山的鬓发上。
轻柔绵软的触感,又夹杂着淡淡花香,侯远山的身子不由一颤,再迈不开步子。
他惊得慌忙将身子往一边侧了侧,脸颊也比刚刚更红了:“不……不用了。”
沈葭暗自窃笑,又将身子往前面挪了挪:“没关系,我帮你擦。”
侯远山吓得不轻,直接扔掉架子车的把子往别处躲。
架子车的车板原本是平着的,如今把子被侯远山丢开,整个架子车便如翘板一样被沈葭一压向着前面倒去。
眼看着自己就要摔下去了,沈葭吓得大叫。
侯远山本就没躲远,如今经她这一叫急忙转身,抬脚挡住了车把子下落的趋势,随后伸手将沈葭从架子车上抱了下来。
沈葭吓得不轻,闭着眼睛不敢吭气儿,双手死死抱着侯远山的腰,一颗心惊魂未定。
侯远山率先反应过来,后退一步松开了她。想到她那不赢一握的腰肢,他觉得双手有些发热,心跳也越来越快了。
沈葭站在那里也有些囧,她真是太能惹事了!也幸好刚刚被远山哥给接住了,要不然掉下来摔个狗吃shi,那画面简直美得不敢看……
侯远山环顾四周,见四下并无人来往,这才安定下心来,转而看向沈葭:“你……没事吧?”
到底不是那等脸皮很厚的人,沈葭此时耳根子也热了,只摇了摇头没敢再抬头去与侯远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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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远山和沈葭到了村口,高耀和叶子已经等了很久了。
叶子直接跳下牛车跑过来:“你们俩好慢啊,我们都在这儿等了很久了。”
沈葭从架子车上下来,想到刚的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们俩是牛车,当然跟我们的架子车不一样了。”
高耀的家就在村口,见侯远山和沈葭过来,打了个招呼便赶着牛车回家了。
进了村子离家也就不远了,沈葭让侯远山拉着架子车先走,自己则是和叶子步行往家里赶。
“既然先回来了,怎么还非在村口等着,多冷啊。”沈葭拉住叶子的手道。
叶子道:“我还不是怕回去我娘看你没回来,再数落我一顿。”
姐妹俩说说笑笑回到家里,刚好见冯大婶子从家里出来,瞧见沈葭热络地上前打招呼:“哎呦,小葭和叶子回来了,去镇上累不累呀?”
沈葭笑着摇了摇头:“婶子有什么事吗?”
冯大婶子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随即道:“没啥事儿,来你家借点儿东西。你俩没事到我家来玩儿啊,婶子先回去了。”
“哎。”叶子应了声,目送冯大婶子离开。她总觉得冯大婶子看小葭姐的眼神不太对劲儿。
回到家里,袁林氏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叶子进去问道:“娘,冯大婶子来干嘛来了?”借东西这样的措辞她自是不会信,她长这么大也没见冯大婶子来家里借过一星半点儿的。
袁林氏瞧了眼进屋的沈葭:“没啥事儿,你和你小葭姐去洗洗手,待会儿就该吃饭了。”
叶子琢磨了一下,应声出去了。
袁林氏不由叹息一声,她早就知道小葭那孩子会被冯大婶子给惦记上,没想到这还没两天就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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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和沈葭打水洗了脸,袁林氏已经把饭做好了。
喊了来喜去给隔壁的远山家里送了一碗糊糊和两个玉米饼子,一家人便开始围在一起吃饭。
袁二牛腿脚不便,向来都是在自个儿堂屋里用饭,故而桌子上除了来喜是个男娃,其她都是女人家。
饭桌上叶子骄傲地跟袁林氏讲着镇上发生的事,袁林氏听说沈葭一分钱没花带回来两匹布和两吊钱,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原想着这孩子是个可怜的,所以认她做干女儿,没想到,竟是给家里捡了个宝。
一家人正坐在桌边吃着饭,却听见隔壁袁王氏家里一阵吵闹声。
“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供你喝,到头来就让你这么作践!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死在外面也省的埋你的棺材钱!”
叶子皱皱眉头:“大伯娘怎么又教训起三妞来了?哪有她这样对自己亲闺女的,骂的可真难听。”
袁林氏道:“吃饭吧,别管她家的事儿,你大伯娘什么嘴脸你还不知道?你忘了上次你去掺和,她拿了扫把追着打你那事儿了?”
叶子撇撇嘴:“她倒是想打我,不也没打着吗?三妞怕她,我可不怕她!”
沈葭有些不解:“三妞是王大娘的亲闺女,她怎么还舍得这么对她?”
叶子道:“大伯娘一直想生个儿子,可一连生了四个女儿才有了下面的来旺。大伯娘只待来旺是个宝,上头四个闺女没一个上心的。四妞刚一出生就让大伯娘给卖了,大妞二妞说是嫁出去的,但也跟发卖没啥区别。轮到三妞,大伯娘不舍得了,说要留在家里干活,伺候她一家老小。可怜三妞都是二十的老闺女了,也还没嫁出去,估计这辈子也要毁在这混子娘手上了。”
沈葭听得不寒而栗,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极品的妇人。谁摊上这么一个娘,那还不糟心死?
这时,又听得隔壁霹雳咣当的几声响,紧接着又是鞭子声和三妞的哭声。
叶子有些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袁林氏急道:“那是个泼皮,你又拦不住她,惹恼了她再给你两下子可怎么办?”
“那也不能让她把三妞活活打死吧?怎么着三妞也是我姐。”叶子说着扭头便往外面跑。
袁林氏急坏了,她不是不想帮三妞,可她家里如今连个能主事儿的男人都没有,都是些妇道人家,哪里管得了这等闲事?
“这孩子,咋就不听劝呢!”
月娘见了,安慰道:“娘,你别急,我去唤小姑回来。”
“她那倔脾气,你哪拦得住啊。”
沈葭放下筷子站起身:“干娘,我出去看看,你们别担心。”
袁林氏原本想拦她,但随即想了想或许叶子还能听听沈葭的话,这才道:“那行,你去吧,别让她掺和事儿,还没许人的姑娘家,名声比啥都重要。”
沈葭应声出去,疾步去了隔壁的袁王氏家。
到了门口,却见叶子如今正将三妞护在自己身后,恶狠狠等着袁王氏:“大伯娘,三妞到底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有你这么对待自己亲闺女的吗?”
“亲闺女?我呸!”袁王氏骂骂咧咧碎了一口,“养这么一个赔钱货,不知道好好干活也就罢了,上城里买个香油还给洒了一地。老娘打了几十个络子才换了一壶香油,全让这个扫把星给弄没了!”
三妞抓着叶子的衣角哭道:“我不是故意的,雪地太滑,我不小心绊了一脚才给弄洒了的。而且那些络子也是我打的,我……我再打几十个拿去换一壶香油就是了。娘,你就饶了我吧。”
袁王氏怒瞪着她:“饶了你,你个啥事也干不成的蠢货!老娘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来旺还等着吃香油鸡蛋饼呢,等你再打络子来换,我儿子都饿死了!”
叶子越听越气:“你儿子是亲生的,闺女就不是亲生的了?你怎么那么偏心啊,把你儿子祖宗似的供着,让三妞给你们家做牛做马,你也不怕遭报应!说你闺女是赔钱货,你爹娘养你的时候赔了多少钱?”
袁王氏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将手里的鞭子往地上一甩:“老娘教训自己家的小蹄子,哪里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你若是不让开,老娘我就连你一块儿揍!”
她说着挥起手里的鞭子就向着叶子和三妞挥过来,叶子早有准备,连忙拉着三妞往旁边一躲,避开了她那一鞭子。
而沈葭原是站在叶子身后的,叶子这么一躲,袁王氏那鞭子顺势就向着沈葭的方向挥了过来。
叶子顿时大骇,想要去拉沈葭已经来不及了。
而沈葭也没料到事情突然变成这样,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紧紧攥着衣角,瞪大了眼睛看着往这边飞来的鞭子,早已忘了该怎么躲避,只觉得大脑一翁,单等着那鞭子落在身上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后突然有个力道将她往后一扯,整个人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待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如今竟然被侯远山抱在怀里,而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刚刚挥过来的鞭绳。他的眼里带着怒意,看上去好似和以往有很大不同,似是有些……瘆人。
袁王氏没想到侯远山会突然杀出来抓住自己的鞭子,顿时也有些恼火,用力拽着鞭子的一端对着侯远山大骂:“你个烂了名声的煞星,也敢过来掺和我们家的闲事,看老娘不……啊……哎呦!”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沈葭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
袁王氏竟然被远山哥给拽着鞭绳甩得飞起来了!
没错,她绝对没有夸张,那真的是飞起来的。整个人直接从大门里面飞到了大门外面!
她不由咽了咽口水,远山哥好大的力气啊!
院子里突然安静的可怕,只听得到袁王氏痛苦的呻.吟声。
沈葭仰脸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好看的峰眉如今皱作一团,一双眼紧紧盯着地上的袁王氏,那眼神竟然如山林的野兽一般让人看上去不寒而栗。
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这真的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腼腆和善的远山哥吗?
叶子也早已惊得张大了嘴边,不敢相信地盯着几步之外的侯远山。
在她的印象里,远山哥一直都是闷声不吭,憨厚老实的模样,就连村里人骂他是个煞星也不曾跟谁红过脸,如今一出面竟然……
好大的威力啊!
袁王氏如今浑身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儿,对上侯远山那比狼还可怕的眼睛时,又吓得顿时闭了嘴,竟是连呼痛都不敢了。
看她一副吃瘪的模样,叶子顿时心里畅快了,得意地冲她吐了吐舌头,袁王氏见了恨不能上去把那死丫头的嘴给撕烂。却碍着侯远山此时的气场实在太可怕,她竟是什么也不敢做。
她是真没想,原本只是一个光会打猎的糙汉子,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模样,动起手来竟然比谁都狠。
沈葭良久才发现自己如今还被侯远山抱在怀里,顿时一个机灵从他怀里抽离。
侯远山也因为她的动作回了神,面对沈葭时不由自主地局促起来:“你……你没事吧?”
沈葭摇了摇头,低着头没敢看他。
经侯远山这么一摔,袁王氏只怕要躺床上好几天才能下床,一场风波就这么结束了。谁也没敢对侯远山的所作所为说一个不字。
出了袁王氏的家,沈葭才道:“远山哥,刚刚多亏了你。你好厉害啊!”
“是啊远山哥,你是不是学过功夫啊,刚刚的样子好英俊!你能教教我吗?”叶子也凑了过去,笑呵呵地说道。
侯远山腼腆地笑了笑:“不过是我力气大而已,你们快回家去吧。”
他说完径直要走,沈葭又喊了一声:“远山哥!”
侯远山驻足回头看过来。
沈葭上前两步,指了指他右臂:“白天在县城里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身上的衣服坏了,你待会儿换下来我给你缝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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