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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手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上梅梢
红袖感叹道:“是啊,奶奶看得长远,这是大智慧,可惜当日连我们都没有看透呢。不过这下好了,段家也倒了。奶奶这会儿其实是非要让萧姨娘自己认罪,不然就凭咱们手中的证据,再找那宋婆子来对质,太太和爷根本不会容忍萧姨娘抵赖的,叫奴婢说,何苦硬要来这么一遭?就和太太禀明了,撵她出去得了呗,奶奶总说要让爷心服口服,其实现在爷对奶奶还有什么不服的?”
兰湘月沉默半晌,方一笑道:“好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定了。我也知道这一次是我任性,我只是想让那女人尝一尝锥心刺骨的后悔滋味罢了,且这样处理,总比让她万般抵赖,我们不由分说就把她撵出去的好。”
红袖听她这么说,便没有再说别的话,转身出去为明天的好戏做最后安排了。
第二日池铭是休沐,却仍是要上朝,因一早起床,见兰湘月已经醒了,便不让她动,柔声道:“我下了朝就回来,张御医今儿不是要来看你吗?叫他先别走,务必等我回来了问明情况再说。”
兰湘月笑道:“你怎么像个老婆子一般?为什么非要等你回来?难道我还能撒谎骗你不成?”





闲妻手记 第284章
池铭叹气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性子吗?为了让我安心处理衙门的事,你啊,未必不会骗我,只是我看你最近气色越发差了,所以今日定要见到张御医,问个准信儿才能安心。”
兰湘月看着丈夫那隐藏着深深担忧的眼眸,忽地展颜一笑道:“你别把我想的那么贤惠,如果我真的有事,一定第一时间大呼小叫留你在家陪我。”
“希望如此。”池铭笑着摇摇头,显然并不相信爱人真的会这样做。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儿的行不行?你就不要婆婆妈妈啰嗦了,快走快走。”兰湘月挥着手,如同赶一只苍蝇出去似的。
池铭点点头,正要转身出去,就见梳风走过来,先给他行了礼,然后将床上的银球香囊与腰中荷包取下,笑着对兰湘月道:“这荷包里是奶奶最喜欢的鹅梨香,奴婢之前还加了点张御医说的安神药物,让奶奶能好好休息。”
兰湘月点头笑道:“正是呢,我正想说这香囊里没什么味道,该换了,可巧你就来换了。”说完又转头对池铭道:“你怎么还不走?换个香罢了,也值得你看的这样专心?快走吧,不然耽误上朝了。”
“哦,好的,这就走。”池铭看着梳风已将香囊里的香换了,终于转身出门。看见他走的不见了踪影,梳风方笑道:“奶奶放心,一切都准备妥了。”
“嗯,好。”兰湘月微微闭上眼睛,想了想又轻声道:“那我再睡个回笼觉,等张御医来了喊我。”
梳风答应一声退了下去,来到门外,就见林嬷嬷和洗雨翠竹走过来,悄悄道:“奶奶怎么样了?告诉她别紧张,一切都安排好了。”
梳风耸耸肩,小声道:“紧张?嬷嬷自己进去看看吧,回笼觉都睡上了,哪里能看得出半点儿紧张?可见咱们都是白担心了,也不想想平常奶奶是什么心性。”
林嬷嬷等一听,不由得都笑了,纷纷点头道:“也是,咱们真是白担心了,既如此,且让奶奶好好儿歇歇,咱们先出去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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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我算着日子差不多了,你这些日子没留意打听吗?那女人还能安稳到现在,她是有九条命的猫吗?”怜花小筑里,萧怜月正问着在对面榻上坐着绣花的芳草,一面将一瓣桔子塞进了嘴里。她这些日子活得很是得意,而这份儿得意,全都是靠着对兰湘月小产的这份期待支撑的,不然的话,她真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这闷得要死的大宅子里平静生活到现在。
芳草抬起头,微笑道:“姨娘稍安勿躁,这些日子,三奶奶的气色很不好,听说昨天太太和大奶奶二奶奶都过去探望了。姨娘也知道,那绮兰院的人不和咱们来往的,奴婢哪里能打听出什么消息?不过奴婢想着,既然太太和两位奶奶一大早就过去探望,想来情况是不太好,何况咱们知道的信儿,那女人这一段时间比起从前差很多了呢,姨娘还担心什么?”
萧怜月又慢慢放了一瓣桔子在嘴里,微微笑道:“你说的没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酒都是越放越香,我再等等,再等等……”
话音未落,忽然就听院子里起了一阵骚动,她眉头一皱,而芳草早已站起身走出去,对着院中几个正大声议论着的婆子道:“说什么呢这么起劲儿?就连规矩都忘了?姨娘怕吵闹不知道吗?”
一个婆子连忙上前陪笑道:“姑娘不知道吧?那院里三奶奶好像不好了,刚才看见她们屋子里的丫头来来回回穿梭,听见屋里有个老头儿急急的吼,我们问了一句,才知道那老头儿是御医,太太和大奶奶二奶奶都过去了,我站在院子边往里面看了眼,见红袖姑娘手里端着的那水盆里是一条带血白布,那血把盆里的水都染红了。我暗自猜测着,许是三奶奶的胎儿出了问题。”
芳草一愣,没料到萧姨娘刚念到这事儿,事情就来了,因连忙跑进去报告。萧怜月一听便来了精神,把吃剩下的半个桔子随手扔在桌上,站起身兴奋道:“快,快把我那狐裘给拿来,这样热闹不亲眼见识见识,就是死了都不能瞑目。呵呵呵,最好上天开眼,不但把那个胎儿给弄下来,若是让那女人也一块儿死了,那真就是太好不过了。唔,她如今是将近六个月的肚子,胎儿早就长成了,要掉下来,很容易血崩呢。”
芳草找到那袭白狐裘给萧怜月披上,看见她脸上的疯狂笑意,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暗道姨娘心真够狠的,要了那胎儿的命还不知足,竟然连三奶奶的命都想要,莫非……她从一开始就打好了这样主意?
不管心里怎么发寒,事情到这个地步,她也只能和萧怜月一条道儿走到黑了。因陪着主子匆匆出门,刚来到院门边,就见香篆喘着气跑进来,看见萧姨娘便是一愣,连忙道:“姨娘要去哪里?这会儿绮兰院出了事,姨娘就算想游逛,也暂时先避一避吧。”
萧怜月冷笑道:“我正好是要去绮兰院看看热闹呢,进门五年了,难得看见绮兰院也有这么乱的时候儿。我为什么要避一避?我又没做亏心事。”
香篆心想你没做亏心事?我看这事儿八成就是你做的,好话劝你你不听,越发对我生了隔阂,这件事竟是连我都瞒的风雨不透。然而心中虽气,她却知道自己的前途和这主子是休戚与共的,只好苦口婆心道:“奴婢知道和姨娘没关系,只是太太未必这样想,这会儿奶奶出了事,太太正是咬牙切齿的时候,姨娘去了,岂不把火都撒在姨娘头上?万一再动了怒,就不是您做的手脚,太太也定要说是您做的手脚,要赶您出去怎么办?姨娘听奴婢的话,就稍安勿躁,在这里静等消息吧。”
萧怜月看着香篆,沉声一字一字道:“我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今日,总算那女人出了事,我若不去看,一辈子也不能心安。撵我出去又如何?哼!没凭没据的,她们就敢撵我出去?若真是太太糊涂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怕,出去了倒正好儿说一说他们池家这京城新贵是怎么仗势欺人污蔑陷害的。”
“姨娘,您只是个姨娘,您就算造谣,也是人微言轻,何苦和自己过不去?”香篆真是急了,她就不明白这主子的优越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她就认定了自己出去造谣便能把池家给抹得乌漆麻黑呢?她以为她是正室夫人被宠妾灭妻吗?还能换别人一句同情话。
萧怜月整颗心都飞到绮兰院去了,哪里能听得进去香篆的劝说?因不耐烦挥了挥手,丢下一句“你害怕被攀诬你就不去”,便和芳草一径去了。这里香篆只气得身子发软,默默倚在墙上看着那主仆两个的背影,直到几个婆子仆妇围过来关切问她怎么了,她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吐出口气,喃喃道:“姨娘这一次算是完了,你们都是这院里的人,是姨娘买下的,不是池府里的老人,这会儿还是好好想一想退路吧,别事到临头了,一味慌乱。”
她说完就进屋了,只留下几个婆子媳妇面面相觑,不知道一向聪明的香篆姑娘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姨娘不过是去看个热闹,至于就万劫不复吗?
香篆到底是个聪明的人,看出了这事儿的结果。奈何她那主子平时就不是聪慧的人,这会儿更是让兴奋冲昏了头,带着芳草一路来到绮兰院,刚来到廊下门旁,就听里面刘氏带着哭音道:“怎么?怎么会这样?之前明明还好好儿的啊,怎么……怎么忽然就……就变成这样了?”
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夫人莫要悲伤,好在三奶奶的性命这一回是保住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老朽也很奇怪,三奶奶的胎像一直很稳固,怎么忽然从一个月前就变成这样儿了呢?”
萧怜月听见兰湘月并未因为小产而死,脸上不由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好在那胎儿终是保不住了,这也算是大快人心,嘿嘿,那个一向自命不凡目无下尘的女人,看你这下子再怎么骄傲?不但是这一时,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再也骄傲不起来。
正想得美,忽然就见一个穿着官服的老头儿出来,接着屋里就传来刘氏的怒吼声:“没错,这事儿一定是有人做的手脚,待让我查出来……”不等说完,又听一个虚弱的声音道:“太太,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害得我,让人……让人拿萧姨娘过来。”
萧怜月万万没料到事情竟会急转直下,分明自己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怎么这火就烧到身上了呢?大惊之下便要离开,却不料门旁两个丫头已经冷眼瞧了她好一阵子,这会儿见她要跑,便上前不由分说抓了她胳膊,将她推搡进去,大声道:“回禀太太,萧姨娘在门边听了半日,先前不知道有多得意,听见奶奶说要拿她,便吓得要跑,这分明是要畏罪潜逃。”
作者有话要说:萧怜月就要被拿下了,吼吼吼




闲妻手记 第285章
“放你们的屁。”
萧怜月立刻急了:“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要畏罪潜逃?我……我原本不过是听说这边出了事,想着来探望探望,结果听见里面太太和人说话,我才不敢进来,我……我若是要跑,还轮得到你们来抓我?”
她说到这里,便又转向内室,冷笑道:“姐姐忽然遇见这样事,心里难过我知道,可您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胡乱攀咬啊,我何曾害过你?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我知道姐姐素日看我不顺眼,只是用这样手段问我的罪,您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够了。”
刘氏双目喷火,看着萧怜月的目光恨不能把她剥皮拆骨似的,咬牙道:“你以为你能抵赖过去?早先我就和铭儿说过,你便是家宅不安的惹祸根源,叫他早把你撵出去,他只因为重承诺,偏偏不肯,到底酿成今日之事,我怎能再容你?除了你,还有谁会做下这样的事?除了你,湘月的胎儿没了,又对谁有好处?”
萧怜月心下一沉,这时忽地想起香篆的话,没想到却印证了,因不由得怒气横生,大声叫道:“奶奶孩子没了,对妾身又有什么好处?若说真正得好处的人便有嫌疑,那我倒是觉得,大奶奶的嫌疑更大。”
她这话一出口,岳氏握着茶杯的手便是一紧,暗道这个女人果然不愧是妓女,可恨啊可恨,我当日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只想着借她的手害人,就没想到不引这把火也烧到了自己头上,早知这是个胡乱诬赖人的,当日就该把她给揭穿了才是。
不得不说,经过池镛的事,再有那番话,以及自己思虑再三的结果,岳氏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如果是前几天,萧姨娘就算把火引到她身上,她虽会暴怒,却不会后悔自己知情不报,毕竟害了兰湘月,她的确得益,然而现在,看着萧怜月在那里大放厥词,想到之前那一盆盆血水,岳氏的心也有些颤抖,对自己之前冷眼旁观的无情也开始后悔了。
因怒悔之下,就把杯子重重一顿,看着萧怜月冷哼道:“萧姨娘,我自认对你并没有亏待之处,你为什么要攀咬诬陷我?可知仅凭这一条,就可以定你的罪。”
萧怜月冷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太太不也是无凭无据就把这屎盆子扣到我头上了吗?既然要诬陷攀咬,那大家一个也别想逃过去,咱们索性做一锅糊涂粥。大奶奶你别急,我不过是说你有嫌疑罢了,其实二奶奶就没有嫌疑吗?若是三奶奶生了孩子,这府里的正室便只剩下她无所出了,她心里能不急?就是三奶奶,哼!焉知她这次小产不是故意借机来陷害我的?三房如今只有我一个姨娘,三奶奶嘴上大度,其实谁不知道您早就看我不顺眼?趁着这个机会把我铲除了,从此后三房就是您独占夫宠,这却也值了,不是吗?”
刘氏气得身子都颤抖了,林氏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看着萧怜月,喃喃道:“这些日子你比从前收敛了好些,我还以为你终于明白事理了,哪里想到你那些柔顺安静都是装的,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和疯狗有什么两样?”
“我变成疯狗,也是你们逼的。”
从嫁进池家门那一天起,萧怜月从未曾像今天这般痛快过,她看着强行隐忍愤怒的刘氏,阴沉的岳氏,惊疑不定的林氏,忽然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压着她的女人,大概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她们会被自己的疯狂震动的无法成言吧?既如此,她疯这一回就值了,没错,她就是要疯,不但疯,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逼疯的,是被池家人的诬陷污蔑给逼疯的。
“反了,简直反了。”刘氏拍着桌子,叫婆子们上来捆拿萧怜月,忽然就见面色苍白的兰湘月被丫头们扶着从内室走出来,明明是刚刚小产过的女人,行动应该无比艰难,然而她缓步轻移间,却依然显得从容如行云流水,轻轻坐在椅子中的动作也仍如从前一般雍容华贵。
“湘月,你这会儿不好好歇着,出来做什么?”
刘氏收了脸上的暴怒之情,关切的看着兰湘月,却见她微微一笑,对刘氏道:“太太放心,我没事。”说完她看向萧怜月,淡淡道:“真正诬陷污蔑的人是谁?萧怜月,你永远都是这样,把自己放在楚楚可怜的那一方,别人必须怜惜你同情你,不然就是狠心歹毒。你从嫁进来那天起,想着的就是宠妾灭妻,没有成功,便怨恨是我虚伪,夺了爷的心。你觉着你宠妾灭妻是没错的,你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理该就是正室夫人,青楼妓女可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迫不得已,命运多舛,所以你就理应得到更多的怜爱。至于你灭了我后会不会觉得愧疚,我想是不会的,像我这种容貌不算上乘智慧也比不上你,又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被打落尘埃也是技不如人,是活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萧怜月脸色阵青阵红,咬着嘴唇看兰湘月,她不明白对方怎会把自己的心事看的这样透彻?不过她自然不肯因此而失了那股刚刚疯起来的气势,于是冷笑一声道:“反正是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自然由得你随便说了。”
“这不是扣屎盆子,而是……你的确就是这样想的。”兰湘月冷哼了一声,在萧怜月又梗着脖子要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开口打断她:“你说我们是污蔑你,而且是这样理直气壮的说,让我都有些怀疑,你是否真的忘了你当日是怎么在我的香料里做手脚的事?因为你演的真是太逼真了,就像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什么?”
一语激起千层浪,上座的刘氏和下首的林氏都惊讶的站起身来,岳氏这种时候自然也要表现出和婆婆妯娌一样的震惊。然而真正被惊得不能动弹的人,还是萧怜月,她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如同看鬼一样的看着兰湘月,有心要说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兰湘月却不再看她,而是转头对刘氏平静道:“太太,今天早上爷走的时候,梳风恰好来给我换香囊里的香料。爷走之后不久,我就觉着身子不大好,想着这些日子上下全都小心翼翼,饮食起居既然无事,还能从哪里招来无妄之灾?我思考的时候,就无意识地盯着香囊,然后我就想起这香料和我日夜相伴,如果被人动了手脚,当真是不堪设想。于是我便把香料让梳风拿去给冷锋看一看,果然,问题便出在这香料上。”
她说到这里,便转头紧盯着萧怜月的双眼,一字一字道:“好手段,好歹毒,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原来你竟然是通过香料下的手,萧怜月,我从未对你赶尽杀绝,一心想着你能自己醒悟,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错了,一条毒蛇,又怎可能会变成温驯的梅花鹿?果然,事到如今了,你还不承认,不但倒打一耙,还要胡乱攀咬别人,以一条疯狗自居,萧怜月,你……你还是人吗?”
“你……你胡说,你……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萧怜月的手臂已经被两个婆子擒住,她却仍是挣扎不已,大叫道:“颠倒黑白,自然是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那香料是你叫人去查的,焉知不是你动的手脚来冤枉我?”
萧怜月的确是震惊慌乱了,手脚动在香料上,本身就很难被人察觉。她当初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预想中的结果就是池家人和兰湘月都只会把这个当做一场意外,毕竟等到香料燃尽,那就是无迹可寻,而在此之前,又有几个人能联想到香料上头去?
当然,兰湘月是很聪明的人,所以就算到时候她通过一些残渣查出香料有问题,萧怜月觉得这倒也可以接受。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小产之前便察觉到香料有问题,还拿去让人验证,这太出人意料了,而这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立刻就成为她心神大乱的罪魁祸首。
“到现在你还不承认?你还要含血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冯婆子那里知道库房第二天会给我送沉香,所以你就等在那条必经之路上,等宋婆子到了的时候,你就把装着沉香木的盒子要了去,你还让芳草和她说话,引开她的心神,趁这个机会把给我的沉香片掉了包,换上在麝香水里浸泡一夜的沉香木片,你还不承认?”
萧怜月先是一怔,接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兰湘月大叫道:“你果然是在诬陷我。那根本不是麝香水浸泡的沉香片,是红花和合欢草……”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萧怜月就如同刚刚被一道滚雷砸中了一般,呆呆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兰湘月。而厅中众人,除了兰湘月之外,其他人都是用一种古怪而震惊的,如同看一个疯子般的眼神看着萧怜月。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




闲妻手记 第286章
“红花和合欢草啊。”兰湘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让萧怜月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看着对方和其他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她心里很明白大家在想什么,萧怜月一定会惊讶于她怎么会这么蠢?而其他人自然也是因为这个问题而震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蠢吗?的确,萧怜月不够聪明,但如果不是自己之前一点点深入的话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然后又用当日她们对宋婆子使用的手段将她心神彻底惊住,接着轻飘飘抛出那个小错误,让萧怜月心乱如麻之下错以为她抓住了把柄和漏洞,对方又怎可能情不自禁的把真相说出来?
在房中众人来看,兰湘月简直就像是一个妖魔了,不然萧姨娘怎可能自认罪行?如同是被她蛊惑了一般。然而兰湘月自己却知道:这点手段实在算不得什么,许多小说里都会用到,如果因此就被大家误会自己是妖魔,那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打破房间沉寂的仍是兰湘月,她盯着萧怜月震惊后骤然变得惊惶无比的眼眸,慢慢挺直了身子,淡淡道:“你说的没错,不是麝香水,就是红花和合欢草。萧怜月,你说谁才是心如蛇蝎的人呢?不但想让我的宝宝无声无息就没了,你就连我的后半辈子,还有爷的香火都不放过,你说谁才是最歹毒的人?”
“不……不是的……你……你胡说什么?”萧怜月的声音就如同是被一阵风从天边吹过来一般,模糊而又遥远,身子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似的软倒在地上。
“还想抵赖吗?没用了,所有人都听到你刚才的话了。”兰湘月微微一笑,讽刺的看着那个面无人色的女人:“还有,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的宝宝没事儿,从那被你掉包了的香料送过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发现它们有问题,我就已经知道沉香片是合欢草和红花水浸泡出来的,所以我根本就没用。所以我的宝宝还在我肚子里,刚刚还踢了我一下。萧怜月,你机关算尽,其实就是千方百计的给自己挖了一座坟而已。”
这话再次震得房中刚刚回过神的众人集体失声,而萧怜月的面色也逐渐从不敢置信到疯狂狰狞。
“为什么?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猛然直起身,看上去像是想往兰湘月身上扑过去,但那两个婆子虽然也惊讶无比,终究还是摁着她的胳膊,察觉到她的挣扎也就回过神来,忙又死死摁住了,这种时候哪敢让她暴起去伤了兰湘月。
“你不可能会知道,你是骗我的,呵呵呵……你害怕承认自己的失败,所以故意来骗我……”萧怜月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喉头里挤出来的“咯咯咯”的笑声让所有人都觉着毛骨悚然心里发寒。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是啊,连我自己都很奇怪,这个计谋简单又粗暴,偏偏又好像很有效。可我怎么就会提前察觉到呢?”兰湘月讥诮地看着萧怜月,沉声道:“你可以当做这是上天对我的偏心,在那香料被送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沉香片手感似乎有些奇怪,我其实也闻不出味道有哪里不对,但我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对。这种时刻,我当然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有一点儿忽视,所以我让梳风把香料拿给冷锋,他找人帮我鉴定过,那沉香片是在红花合欢水里浸泡过,若做成香料用着,不但会小产,而且对身体损伤极大,日后都难有孕,就是男人,闻多了,对香火也有影响。你问我怎么知道的?呵呵,萧怜月,那是因为你太歹毒,连上天都看不过眼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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