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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小妾顿时大哭,戏子们哭闹成一片。赵季札也心烦,娘|的回去了又要花钱买,北上什么没捞着,损失了这么多可人的小娘们。不过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当夜赵季札不顾秦州将领官吏的劝阻,执意要他们派兵护送,连夜逃离秦州。驻守秦州的雄武节度使韩继勋急忙问他:“秦州是否要调兵增援策应?”
赵季札道:“你问我,我问谁?”
韩继勋道:“王丞相还在山南西道,正好您是皇上任命的监军使。秦凤诸州无人统协,赵公临机可号令二镇,分调兵马应急。”
赵季札道:“我不知道!”
……
威武城北周军营地,太阳已经下山,点点火光连成一片,与漫天的繁星相互映衬。后面还有一长串火龙,如同一条闪亮的银河。
渐渐黯淡的光线没有让营地安宁,往来的成队士卒,疾驰的战马让山间充满了喧嚣。罗彦环正在大帐外临战练手,骑着马从一副靶子前横冲而过,飞快地拉弓射箭,“啪!”一支箭矢从飞驰的骏马上飘去,巧中靶心。
后面的杨彪蹲着马步,一柄长铁刀插在身边,忽然瞪圆虎目,提起长刀挥舞起来。
大帐中的郭绍看了一会儿外面的光景,便埋下头,手指在图纸上抚摸若有所思。
郭绍当晚没解甲,也没睡好,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倒不是穿着盔甲的缘故。心里有点紧张,什么都考虑过一遍了,但真打起来是怎么回事天知道,这毕竟是他第一回指挥数千人的会战。迷迷糊糊中,他觉得好像回到了高考前夕,忐忑不安正在等待个人命运的揭晓。
山中昼夜温差大,次日天刚蒙蒙亮郭绍用江水洗脸,冰凉刺骨。
侍卫禀报,排阵使罗彦环已在前方开始调兵布阵。郭绍故作镇定,先把脸放进冷水里憋了许久气,然后才擦脸。接着他走出大帐,拿青盐抹牙齿上,用捣分叉的树枝刷起牙来。众将见他不慌不忙,路过的人都面带微笑。
郭绍没理会诸将,带着左攸、京娘以及一众亲兵爬西侧的山坡去了。昨天看好的地方,西面山腰有一处比较平坦如台阶的地方,视线比较开阔。
大伙儿手脚并用爬上山坡时,俯视下去,只见人马密集,旌旗如云。蜀军在五箭之地外布阵,旗帜被北风刮得乱舞,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太阳在崇山峻岭中冒头,万丈光芒渐渐驱散山间的薄雾,更从从山谷风口吹来的风,叫威武城外的风云动荡。飞檐城楼就好像一座藏在深山的道宫。
山坡下将领的吆喝声和嘈杂声,闹哄哄的正在整顿队形。周军摆的常规偃月阵,威武城周围虽然比较开阔,宽度却也有限,正面只能摆下八个指挥,就这样偃月阵两翼都比较厚实了。郭绍又等了一会儿,薄雾几乎被风吹散,他见城楼上隐约有一众人围着一个大将;看不清楚,但郭绍有种直觉,那人也站在高处观察战阵。
俩人远远地对望,谁也看清楚谁。
郭绍想起了三国演义里武将单挑的情形,正好也想派人去试探一下,看看旗帜究竟是蜀军的哪股兵马。便对身后的亲兵说道:“去叫李处耘来。”
不一会儿李处耘骑马从军阵中间的空隙策马而来,在山坡下回禀。郭绍大声说道:“你带几个人骑马过去挑衅对方武将,若蜀军不应战便看清楚旗帜,回来禀报。”
李处耘抱拳道:“得令!”
这时十几个武将陆续聚集到了山坡底下,本来该去战阵中军的,但郭绍要到高处观看,大伙儿只得在坡下来聚拢。战前主将得说几句话,临战号令一番。但郭绍没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只道:“听到连续吹号角,就准备开打;鼓声敲急,前面诸指挥一起进攻。别的军令,我派传来兵拿令旗传令。”
众将纷纷应答。郭绍挥了挥手:“散吧。杨彪留下。”
接着郭绍又指着前方的位置说道:“右翼靠山的地方蜀军队列比较混乱,你带亲卫三百人到右翼部署。一听到号声,率先出击,直击右翼尝试破阵。”
杨彪提起长刀抱拳道:“得令!”
就在这时,李处耘带数骑扛着旗帜出阵,奔出二百步。蜀军前阵零星放箭,李处耘等勒住战马。片刻后就听他大喊道:“蜀国不恤秦、凤士民,我等奉大周皇帝诏命,收复二州。放下兵器投效者,亦为‘中国’赤子;挡王师者,决不轻饶!我乃大周西征军前锋郭绍都指挥使麾下李处耘。挡我前锋都使者何人,报上名来!”
蜀军那边闹哄哄一片,似乎在大骂。
过得一会儿,果然有一员蜀军将领带着两骑冲出阵来。郭绍见状,明白了此时作战还是可以先单挑的,打赢了可以鼓舞士气,双方机会平等。
对面那人暴喝,郭绍隐约听得一些词,但整句听不清。其中威武军节度使王环这几个字倒是大概听见了。
然后就见李处耘伸出手指着对面的武将大骂,双方骂骂咧咧,然后各自提起兵器对冲。战马一来一回拼杀两个回合,也看不清是怎么打的,然后就见蜀军将领拍马往回跑。
李处耘取了弓放箭,一支箭羽飞了过去,那蜀将应声落马、在地上滚了几圈。
顿时军中一片呐喊,李处耘把人射下马,也掉头就走。呐喊声越来越响,在两面的高山中回荡,一时间如同巨龙在山中咆哮,地动山摇。
郭绍大喊道:“吹号!”
山坡下一排士卒鼓起了腮帮,卖命吹响了大大的牛角号,苍劲的号声随风飘荡。前面无数的长矛放平,军中一片涌动。紧接着鼓声大作,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军队向前推进,如同一道刀光稳稳平推,又如一条黑色的巨浪汹涌奔流。
右翼杨彪部走得最快,侧翼变成了最前锋,让周军的偃月阵变异,形状已不伦不类。





十国千娇 第七十六章 威武城(2)
重山之间鼓声大作,人声嘈杂,两边都以步军为主,浪头一样缓缓靠近。山坡上的郭绍瞪圆了双眼,屏退呼吸看着即将到来的正面碰撞。
“嗖嗖嗖……”空中一片黑点呼啸。郭绍抬头看去,只见长梭梭的无数黑影在高处逐渐缓慢,接着就加速倾泻而下。叮叮当当如同下了一阵冰雹,惨叫四起,不断有人倒地痛呼。箭雨持续不断,无数愤怒的吼叫在山谷之中越来越响。
少顷,一片弧形的巨大“刀光”速度骤然加快,直驱前方,中间的较浅颜色的地表被吞噬,越来越小了。半空中消散的白雾被升腾的尘土取代,人海上空一团尘雾弥散,化都化不开。
右翼杨彪手里提着一柄通身铁打的长柄铁刀,刀口向下、背在侧后,大步向前疾走。他身披两层环锁铠,步伐沉重,踏在地上就是一个醒目的脚印,身后三百余人一起向前。
“啊!”杨彪瞪圆虎目,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响彻全军,将长刀平抬了起来,向前猛冲。他还没冲到蜀军前排,那些士卒见如此阵仗,竟然倒退了两步,好像有一股强劲的气流掀动他们一般。
杨彪凭借沉重的身体冲力,猛地一个转身,将铁刀横扫进去,顿时叮叮哐哐一阵兵器撞击声,杨彪趁势带着罗猛子等人贯进人群。身边的士卒也大吼着端起长矛扑将上去,两边的人相互猛刺,好像两团仙人掌撞到了一起。兵器和甲胄摩擦的声音听得人牙酸,暴力的撞击十分疯狂。人们就好像是裹着铁皮的牲口一样被无数的长矛缨枪乱戳,招式已失去了作用,只有力量才有用;前后左右挤满了人,只要用力够猛能刺穿盔甲,总是戳得到人。
蜀军东侧的人群惊慌失措,到处逃窜,向瘟疫一样动摇着周围的阵列。
两军正面也开始了交战,拼杀阵线没有太大的动摇;但右翼的情况截然相反,已经很快就开始了混战。杨彪部开场杀进了蜀军阵列,里面刀枪乱舞,仿佛炸开锅。
没过一会儿,扇形边缘大股人马前驱,纷纷涌进了沸腾混乱的右翼战场。这时就像火上浇油,蜀军溃烂的地方被极大地撕开了缺口,并向纵深蔓延。本来胶着的阵线渐渐动摇。
黄色的沙尘似乎蒙上了一层血腥的红雾。
战至半酣,郭绍的腿都站麻了,仍旧盯着前方的战场,自始至终没下一道军令。
蜀军中一团团整齐的阵列,就像堆砌整齐的堤坝一般不断被乱兵冲散,一开始只是缓慢地被蚕食。忽然之间,没被影响的蜀军中路突然一哄而散,人群掉头就跑,堤坝轰然倒塌!
中军乱兵涌到了城门口,挤作一团,城上纷纷放箭,战场上的乱象已经不堪直视。
郭绍见状,转身就向坡下走去,身边的将士瞪圆了眼睛还在看,一边回头一边跟着下坡去了。
蜀军背城结阵,东侧靠山,背后是城墙,阵营崩溃后大部被拥挤在中间没地方跑,投降甚众。西侧的人倒是掉头从威武城侧面向南奔走,丢盔弃甲,城外一片狼藉。
战场上依旧纷乱,惨叫声和痛苦的喊叫到处可闻,但激烈的大规模冲突因蜀军主力崩溃而结束。郭绍率侍卫二十余骑策马从乱兵中穿过,行至威武城下。城门紧闭,城墙上刀枪林立,坐视下面的蜀军投降。
周围的部将发现了郭绍,纷纷聚拢过来拜见。第一军都虞候率先上前,脸上掩不住的激动:“郭都使用兵如神,杨将军真神将也!若非击破右翼,这样打起来打到天昏地暗都不一定能收场。”
李大柱嚷嚷道:“俺在后面都没杀到人,不知蜀军怎么就崩了!”
李处耘也过来了,回头看一眼威武城,说道:“若是刚才乱兵冲进了城门、周军尾随杀进去就好了。”
郭绍点头道:“威武城里肯定有大量屯粮。”
他抬头看去,这座城池没护城河,墙下只有一条沟;但城墙是包砖了的,看起来敦厚结实。郭绍回顾众将,问道:“怎么攻攻城?”
有人说道:“围住强攻。”
郭绍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晋阳城的蚁附……那场面太惨,在不经意间给郭绍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另一个莽汉部将大声道:“俘虏了那么多人,驱赶他们过去挖墙脚,挖塌了就冲。挖不塌也不是死咱们的人……”
李处耘忙道:“不可!请主公慎重。现在才刚开始,我们若对投降者残暴,后面蜀军拼死,势必让我部付出更大的伤亡。正师出战不在斩获多少,而在于取得怎样的战果。”
郭绍道:“李将军所言极是,我军缺粮,不能将俘虏留在前方,立刻派人押送出散关,交给王景。”
李处耘又道:“凡攻城,先围城。离城二百步构筑藩篱,派兵把守,防城中找到机会冲出来袭营。”
郭绍当即采纳了李处耘的建议,让他负责派人修建藩篱,并部署兵力。
……
是夜驻扎,郭绍写了封劝降书,又叫左攸润色。次日便遣俘虏坐吊篮上去送信。不料没一会儿,城上竟然丢下几枚头颅来;周军游骑从头颅的嘴里取出了血污模糊的信件,正是郭绍写的劝降书。
众将大怒,对着城楼上各种污言秽语叫骂。却见上面一个武将十分淡定地站在那里观看。郭绍便从马背上下来,回头喊道:“取三石弓!”
大伙儿骂声稍歇,纷纷侧目。这地方离城楼上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步,而且是仰|射。郭绍铁青着脸,拈弓搭箭,对准城楼上,不料那将领竟然转身就躲……竟马上认怂不陪郭绍玩儿。虽然是自己赢了气势,郭绍心里却依然恼火,好像被调|戏了一般。
众将顿时又对着城上各种辱骂,纷纷请战攻城,第二军都虞候王璋嚷嚷着:“攻进去,屠城!”
大伙纷纷充满期待地看着郭绍,前期作战十分顺利,众将士气高涨战心急迫,没立功劳的想再打。郭绍却长吁一口气,冷冷道:“我虎捷军将士皆精锐,战死也要死得其所;上去爬墙,被汤火滚石,折损了可惜。”
军中连投石车、冲车都没有,只有简陋的云梯。要攻城,恐怕只有爬墙了。
这么一说,也有比较理智的武将附和道:“辽军强悍,全然不输我军,攻城也很无奈。要强攻定会伤亡惨重。”
又有人说道:“威武城兵力有限,咱们不如围而不攻,直逼凤州。”
郭绍没有回答,顿了顿才道,“凤州照样是硬骨头,要打也打唐仓,解决侧翼威胁……但若分兵打唐仓,万一被拖住;蜀军援军自固镇北来,围威武城兵马也只好被迫退兵。拖延下来,粮草就没了。”
部将问道:“那如何是好。”
郭绍道:“蜀军威武城被围,不能毫无动静。先沉住气,看他们如何出招。多派斥候打探军情。”
大军屯集威武城外,并不尝试攻城。一连两天,双方都没有大的动静;周军神臂手到城下射箭,但上面是抛射射程远又有墙垛躲藏,周军弓箭手没讨着好。
王景答应供粮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天,只剩五天口粮了。按照行军作战配给,一名士卒一天要二升米,麦黍则要三升;王景给的粮都是麦、黍米,拿来做饼吃的。郭绍部六千人,一天耗粮一百八十石;他大概估算了一下,一天需要粮食十吨多。
每天最少要运达十吨粮食,如果拿火车皮运当然一点压力都没有;但现在是只能肩挑、推车、骡马驮运,负责运输的人和牲口都要吃,道路又只有一条,时间一长后勤压力便不小。
两天后,郭绍对这次突袭已经产生了质疑……难道之前长久构思的速战速决战术只是纸上谈兵,太想当然了?打仗还是得长期对耗?
恐怕王景那老头真说对了,只能琢磨怎么退兵……毕竟几天内强攻城池不划算,到时候死了一堆人,没攻下来再退兵,对军心和威望都很不利。可以说是虎头蛇尾的一战。
退兵也没什么,在威武城斩获俘虏数千,到时候请罪也应该没什么罪。
就在这时,罗彦环进帐,说道:“唐仓镇蜀军开动了!”
“你详细说。”郭绍忙在案板上展开地图。
罗彦环对帐外招了招手,一个壮汉和一个老头走了进来。老头正是几个月前得过赏钱的罗老头,郭绍一眼认了出来。
罗老头道:“唐仓蜀军差不多全部都出动了,往西边来。”
郭绍头也不抬地问:“到黄花谷的路?”
“对,对哈。有两条路,北边的那条有点绕。”罗老头道。
郭绍对罗彦环道:“敲鼓,叫指挥以上|将领到中军来商议军务……唐仓兵这是想截我粮道,断我退路。呵!所图不在小。”
这时他又问了罗老头几句,大方地说道:“赏钱五十贯,那边罗家的兄弟老人家自个分。你随左攸去取,若没有那么多钱,拿金银代替。”




十国千娇 第七十七章 威武城(3)
唐仓到黄花谷两条路,两条路从同一个地方延伸出去,又聚集在另一个地方,殊途同归。画在图纸上,就像画一个饺子,北面的路比较绕、南边的路最近。
罗彦环和第二军都虞候王璋率军先行;第一军都虞候率军随后。他们得到的部署是:王璋部五指挥人马绕行唐仓镇堵截蜀军归路;第一军四指挥随后赶到黄花谷对阵唐仓镇来的蜀军。
从威武城到黄花谷约四十里地,再绕行唐仓镇五十里。罗彦环等必须在蜀军之前赶到黄花谷,然后进入北部山谷道路,否则就会与蜀军遭遇,无法形成夹击扩大战果。
他们从威武城外行军,还没走十里路,夜幕就渐渐降临了,王璋下令连夜行军。走夜路很容易迷路,不过军中有罗彦环和本地的向导,山谷也只有一条,沿江走就行。
罗彦环的圆额头亮琤琤的,眼睛也发光。他看起来很兴奋。
前面的王璋回头道:“罗排阵是郭都使的旧部么?好事都有你。”
“嘿……”罗彦环既不承认也不反对,只道,“咱们得办好了这事儿才有功劳,不然就得竹篮打水鸟!探到了军情,唐仓镇蜀军有六千人,咱们要是一股脑儿端了,那功劳,啧啧……王都候还怕功劳不够么?您尽管放心,郭都使向来公正,谁卖命谁偷奸耍滑心里都有数。”
“那是那是。”王璋忙点头。这回怎么着也立了大功,回去还靠前锋主将请功呢。功劳大小还不是靠郭都使一张嘴,他不给上头说,找谁自夸去?
大伙儿怕暴露了目标,没打火把。否则大路上一长串火龙,实在是太明显了,好在空中还有轮弯弯的月牙,众人习惯了这种光线倒还看得清路,大路到了晚上是白花花的一条,慢点走没什么事。据说乡兵不能走夜路,晚上两眼是一抹黑,吃食太差的缘故;禁军职业兵有夜盲症的倒只是少部分。
江水哗哗的,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空气中透着寒意,这都春夏之交了,山谷中晚上还是冷;不过罗彦环等人倒不觉得,身上披着最少二三十斤重的铁、拿几斤重的武器,还要背三天吃的麦饼,饶是号称轻装简行也不轻巧,骑马都不冷,走路的士卒可能还要冒汗。
走到半夜,罗彦环便听得前后的人偶尔打哈欠。他倒是觉得奇怪,自己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现在让他睡恐怕也睡不着,精神好得很。
娘|的,几个月前还每天惨兮兮地去闲职衙门混饭,这回回去,得升个什么职务来当当?罗彦环觉得有空了要去算算命才行……人在世上,就是看命。几年前谁知道会牵扯枢密使的案子?现在又眼看奔着前程了,不过是偶然结识了个幕僚,然后投对了人,压根是料不到的事。
罗彦环心里盘算着:等升了官,家里的婆娘就不会每天对老子冷嘲热讽了,小妾也不会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好像跟错了人似的;得换座好些的宅子。
半夜众军停了一会儿,就着江水和腌肉吃饼子,没歇多久又叫继续走。王璋说怕歇着歇着就睡着了。
天还没亮,军队就到了黄花谷,然后沿路向西,上了道。等进了北面的山谷,天色渐渐亮了,王璋又下令休息吃饼子。
罗彦环拿手在脸上一抹,随口骂道:“一脸的油。”
王璋一边嚼着饼子一边道:“抹在饼子上,也算有点油水不是?”
人类坚持起来,耐力非常惊人,走了一整夜的路,接着又开始走。当然需要给大伙儿一个忍耐的理由,那便是打了胜仗有重赏。
王璋回头看路,叫来一个弓箭队十将:“你们领两匹马,在后面的路口藏着起来,有落单的人打这儿过就抓住,要跑就射死!”
罗彦环赞道:“王虞候想得周到,说不定能抓住蜀军的斥候。”然后又叮嘱那十将换着值守,别都睡着了。
太阳快到中天的时候,众军赶到了唐仓镇。罗彦环跟着王璋走前面,先爬上一个山坡观看,这里有很宽阔平坦的一块地,远处绿油油的种着庄稼,庄稼地中点缀着村落;一眼望不到头,只能看见远处大山的影子,不注意看可能会误以为是天边的乌云。比起路上的山谷,这里总算是一块好地方。
“张都头,你先带人急奔南边的路口,给我封了。”王璋看了一会儿,便下令。接着又派出游骑斥候,打探附近的状况。
接着各部陆续开进唐仓镇地界,在罗彦环等的号令下部署到南边谷口。远远的村落里,还有胆子大的百姓在那边瞧,周军没有理会。
估摸着蜀军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王璋安排了值守的人马,下令全军休息。大伙儿也不扎营,倒在地里就睡了。罗彦环躺着,被太阳晒得额头发亮,扯了一把草胡乱堆在脑袋上,仍旧睡不着。一门心思等着蜀军的到来。
小麦地里的虫子“吱吱”只叫,接着四面鼾声震耳欲聋,罗彦环更加睡不着。
熬到了黄昏时分,忽然一个披着重甲的军士跑得飞快,嚷嚷道:“蜀军回来了,二里地外汹涌乱走,人多得要命!”
罗彦环一激灵就爬了起来,说道:“把大伙儿都叫起来,干活了!”
山谷两边一阵吆喝声,人们纷纷从杂草堆庄稼地里爬起来,顾不得许多,在各指挥、都武将的安排下排成队列。王璋部总兵力两千五百人,到处都是人,也没有旗帜,昨晚赶路什么也没带。武将们只好记住哪个指挥在什么位置,完全没有标识,大伙儿穿的衣服也差不多。
排阵使罗彦环下令各指挥埋伏,两边的人马调动至谷口的山坡上;谷口的山势缓和凹凸不平,大伙儿爬上去找土丘躲。
二指挥人马则调动到山谷正面的一座丘陵后面,分派妥当。
五个指挥使部署好军队,便来到北侧的山坡上聚头。王璋和罗彦环牵着马站在坡上,王璋转头看罗彦环,罗彦环揉着圆额头说道:“等蜀军到了正面山丘前,正面的第一、二指挥率先冲出来;其他人看见山谷正面动手了,就一拥而上,杀一阵再说。王将军觉得如何?”
王璋点头道:“我看行,蜀军仓惶溃逃而来,定无战心,只管三面合击即可!”
众将散去。没过多久,就听到山谷中的嘈杂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先是稀稀落落几骑奔出来,然后就见密密麻麻不成队列的步兵紧随其后,旗帜歪歪斜斜地被人扛着,众军完全不顾前后左右,径直涌来。
前面的数骑马兵刚刚走到山丘前,忽然一个周军武将蹿起,暴喝一声:“杀!”顿时一群披甲执锐的士卒蜂拥而起,队列也不整齐,弯弯曲曲一排排的人拿着长矛就向山下连滚带跑争先恐后地冲出。
山后忽然一阵密集的弦响,无数箭矢抛射至半空,向蜀军飞泻而去。顿时惨叫四起,前面的骑兵勒住马调头后退。
就在这时,忽见两边山坡上全是人群涌将下来。一时间杀声震天,将士们奔跑着猛冲。
少顷前军就打了起来,直接混战,蜀军仓皇失措乱作一团,边战边退。罗彦环骑马跟着众军冲出,只见许多步军中一队骑马的人围着个武将。罗彦环拍马单骑杀入,王璋见状,率亲兵追了上去。
几个蜀军步卒见战马冲来,丢掉刀枪掉头就跑,罗彦环侧身扬起缨枪,猛地从一个蜀兵背后捅了进去,他立刻放弃缨枪,从背上拔出斩马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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