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国千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清虚道:“问他没用,我们进去找吧,看看师公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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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 第九十四章 折阳寿
终日不散的云烟深处,人迹罕至的道观。郭绍见到了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
大概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肯定他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在这里苦修,只有两个仆人陪伴,其中一个还又聋又哑;高山之上连食物都很不容易搬上来,若是人为了名利,纵是有万贯家财住在这地方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麻衣道者坐在一颗松树底下的石桌旁边,石凳上点着一副草编的垫子,桌子上摆着纸笔砚台镇纸。果然是一身破旧的土灰色麻布衣服,连白发上束发的帕子也是粗麻。
“师公!”清虚跑了过去,脸上神情激动,十几岁的小娘实在不能做到麻衣道者那般淡定自若,她带着委屈,声音却是十分清脆轻快,“师父把我留在蜀道上,蜀国的官兵说我是奸细,把我抓起来了,这位郭都使是周朝的将军,他救了我,但是又要我找师父救他的人。师父在峨眉山,我们过不去,就来华山找师公。”
麻衣道者不理会自己的徒孙,却把目光盯在郭绍的脸上,一会儿微微摇头,一会儿又皱眉,表情有点怪异。
“师公,师公!”清虚撒娇般地喊他。
麻衣道者道:“你说甚吗?”
“哼!”清虚彻底生气了,“人家说了那么多话,您怎么一句都不听?”
随军军汉都在外面院子,郭绍和京娘两个人站在那里,没人招呼他们。郭绍上前见礼:“在下叫郭绍,久仰麻衣道者尊名,冒昧拜见,叨扰了老仙修行,还请多多包涵。”
麻衣道者说道:“你这人好生奇怪。”
郭绍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想了想忙客气道:“不知晚辈哪里失礼了?”他按捺住心里的焦急,陪这人在这里废话,实在是有苦说不出,真的是装孙子一样。
不过为了见麻衣道者,着实费了不少力花了不少心思,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希望麻衣道者确有本事……这一点郭绍倒不怎么怀疑,首先这个老道士肯定不是欺世盗名图名利的人,世道人心功名利禄,能参破名利的人本身就不是普通人了。
再者郭绍也纳闷,这老者究竟多少岁了?
据说扶摇子陈抟在唐朝时就考过进士、还被皇帝召见赏赐宫女,这些事不知真假,但至少能证明陈抟在唐朝时就已经成年;到现在怕是有八九十岁了!而这位麻衣道者居然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道士的师父……保守估计麻衣道者的年龄已经超过百岁。
在这个三四十岁就寿终的年代,他是怎么活到一百多岁的?活到一百岁的人在现代也偶尔能见到,但郭绍确实没见过这么老脸上还红扑扑,眼睛明亮不浑浊的人……哪怕在电视上都没见过这样的人。
麻衣道者本来漠不关心的从容淡定神色,现在变得似乎有点愁眉苦脸,他说道:“你的面相怎么和灵气完全不同?难道老朽毕生所究之学竟出现了完全相反的例证?”
郭绍这才想起,陈抟当年也说过这话,这麻衣道者更厉害,看一眼就说出了同样的话。他说郭绍奇怪……郭绍还觉得他的理论莫名其妙,这世上之物难道不是由不同的物质元素构成原子、分子?
但郭绍现在也不怕了,老道士如今不可能留他做什么研究……他一个道士应该没法留住自己。只是心中隐隐有些疑虑:人的身上真有一股什么看不见的气?要说这身体和“气”矛盾也似乎有道理,郭绍现在的思维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穿越这种事别说这个时代的人没法理解,就是现代人也恐怕只会一笑置之……麻衣道者就算真的能瞧出来,也没人信他。
“不对,不对……”麻衣道者完全无视清虚和京娘。
郭绍忙道:“恳求老前辈出山,救一个人一命,她就要死了!只要您救了她的命,以后想让我干什么都行。”
麻衣道者问道:“救谁?”
郭绍道:“大周朝皇后。”
麻衣道者恍然道:“符家的大女?老朽见过她。命由天定,没人救得了。”
郭绍忙把向训的信掏出来双手递上,信中有详细描述皇后的病状和御医的诊断,他干脆地跪在麻衣道者面前,伏下身体拜道:“恳求老仙!”
清虚诧异|地看着他。
麻衣道者看都不看那几张纸,摇头道:“你走罢。老朽真的对救人无能为力。”
京娘忽然冷冷道:“人道佛家度人,道家度己。但我没料到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就袖手旁观。如果有天命,我们在青泥岭也对您的徒孙袖手旁观,清虚的宿命还会是这样吗?”
麻衣道者没说话。郭绍听罢心道:京娘似乎也属于道教偏门,这倒说起道家的坏话来,果然不是心诚的宗教人士么。
京娘又道:“我看您是忌惮世俗的皇后身份,怕救不好人,不仅可能会牵连,还会影响您的仙名。”
郭绍听罢,觉得京娘说得有点过分了,但很合自己所想。他原以为麻衣道者会辩驳,或者干脆漠视置之不理。却不料麻衣道者毫不介意地说道:“世间一切都应顺其自然,不可强求。老朽更不在意名利……不过这位施主倒也没说错,老朽应该看看符家大女遇到了什么事。”
麻衣道者拿起了石桌上的信纸,捋着下巴的白胡须瞧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说道:“符家大女贵为皇后,诊病者必是当世之名医,所述之状应无偏差。正如御医所述,她是注定要受暑气,然后暴雨迫热毒入体……这等郎中所究之事,老朽是无计可施。”
郭绍道:“您再想想办法行么?”
麻衣道者叹道:“老朽毕生所学,除了面相,便是内丹,于外丹之学涉猎不深,也没有精练过丹药……倒是陈抟兼炼制外丹,他如果在,配一副外丹再以内丹浅修逼暑毒,或许倒可以试试。”
郭绍急道:“清虚道姑所言,扶摇子和她是南下去峨眉山,现在应该在蜀国。蜀国是敌国便罢了,可是山高路远又不知他究竟在何处,就算侥幸找到了人,却不知何年何月了。皇后能坚持那么久?”
麻衣道者道:“那有什么办法?老朽说了你也不懂,没修习过内丹的人,现在教你们吐纳之法也是枉然,效果不大的。人有宿命,你也无须过于伤心,生老病死人多共有,人都会死的。”
郭绍恍然,忙道:“我想起来了,扶摇子几年前给过我一枚仙丹,说是可以驱除我身上的火气,以免内外矛盾不容。我没吃,还留着!去火仙丹,能驱暑气?这都几年了还能吃吗?”
“什么样的丹药,是怎样的气味,尝起来是怎样的滋味?”麻衣道者问道。
郭绍一脸茫然,他哪能知道那是什么丹药,自己也没吃,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气味因为好奇却是闻过。当下便凭借着存留的印象描述了一通,但什么滋味确实不知道……因为以前不知在哪里看过一段资料,说道士炼的丹里面有重金属物质,吃了可能慢性中毒,重金属存留在体内也不利于健康。这玩意当时郭绍哪愿意吃?
麻衣道者听了一番,既不确定,也没有否定。郭绍忙道:“如果必须要丹药,现在也来不及了,就用那一枚试试如何?该怎么用?”
麻衣道者道:“你要试那是你的事。”
郭绍道:“您不是说还要浅修内丹么?您不教咱们,谁也不懂怎么做啊。”
麻衣道者终于看了一眼清虚,转头皱眉道:“违背宿命者是你,你须得祭天道明,且不得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此事与老朽有关?按理,这种事不利于道行,轻则也是要折阳寿的。”
郭绍毫不犹豫道:“怎么着都行。”
麻衣道者缓缓起身,招呼清虚道:“你随师公来。”
郭绍不动声色,不好阻止清虚离开,心下只是琢磨:上山的路只有一条,道观后面是峭壁。军士们守在外面的院子和路口,除非这道观的道士真的成神仙了可以飞,不然怎么能避开自己的人离开?何况麻衣道者看起来确实是德高望重的修行者,不能胡说诓骗他人吧?
他心里真是乱作一团,按照麻衣道者说的,似乎丹药有很多种,以前陈抟给的那枚仙丹真的能管用?仔细回想起来,为符皇后做的所有事都十分不靠谱,简直是病急乱投医……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时代感冒了都能死人,郎中只靠传统经验总结治病,草药是主要手段;郭绍又不是医生,连现在的郎中都远远不如,他才是真的无计可施。
郭绍怔怔地站在石桌旁边,没有人理会他们,也没人招待,他和京娘面面相觑。这深山里安静极了,他又抬头望天,隐隐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觉得周围充满了神秘,也充满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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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 第九十五张 天下没有对手
(外丹、内丹是道教术语。外丹是炼丹炉里炼制的、可以服用的有形丹药;内丹是以指吐纳练气等方术作为修行方式,比如陈抟学的锁鼻术。效果如何无力论述,但都是现实道教中存在的东西,不是玄幻。)
……
南唐国的寿州城外,已经聚集了几十万人。本在陈州的皇帝柴荣也离开了病重的皇后、赶到了这里。
寿州在淮河中游的南岸,(今天的安微省北部寿县附近),中原地区几条北南流向的河流垂直注入淮河,形成水道网络;中国城池多建于江河汇流处,以扼守水陆两路,寿州也不例外。寿州城就是西淝水和淮水汇合的地方。
大周主力进军路线便是从东京(河南开封)沿蔡水南下,然后又沿西淝水直接逼近南唐国淮河流域。两地相距八百里。皇帝柴荣又部署了诸镇节度使从各地出兵,淮河上游也施加了军事压力;荆南国嚷嚷着要出兵,但暂时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
周军前锋进攻寿州一个多月不能攻破,此时柴荣调动的宋、毫、陈、颍、徐、宿、许、蔡等州军民也陆续从浮桥渡过淮河,加上诸镇节地方军,开始对寿州四面围攻,几十万人进行昼夜不间断的强攻。
柴荣手按剑柄,眉头紧皱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城池,他现在非常不爽。
发动攻打南唐的战争以来,周军前后在寿州城下、以及寿州西面的正阳野战大获全胜,多处战斗之后光斩首南唐军就一两万人……但这些都不是柴荣想要的。柴荣想要的是整个江淮平原!
初期,皇帝和枢密院定策的战略,非常干脆非常直接:从淮河流域中间突破,攻占寿州为立足点,同时扫除大军进攻的路线威胁;然后以寿州为战争策源地,向东南防线突破清流关,攻占滁州(今安微省滁县)、东都(今扬州)。
中路突破,将江淮平原分割为二,占领南唐中心重镇东都江都府,大军逼近长江。如此一来,南唐国长江北岸地区便首尾不能相顾,又没有中心,成一盘散沙。这时候要收拾江淮残局如秋风扫叶。
但问题是,眼下打了快两个月了,连最初的战略目标寿州都没有拿下!柴荣此时已经怀疑这场战争的可行性……围着不能攻下来是没用的,南唐国富庶不缺粮不缺钱,寿州这种军事重镇,里面屯粮起码够吃几年;难道周军要包围几年时间等着里面的人饿死?
远处一架巨大的投石车发出了“喀喀喀”的声音,巨大的绞力发出的声音听得人肌肉绷紧,然后一声呼啸,粗杆在半空转动,木头摩擦的声音听得人牙酸。“砰”地一声木头撞在架子上停住,一枚大石块飞了出去。
极目眺望,更多的石头纷纷向寿州城的城墙飞去,其中还夹杂着划出长长黑烟的燃烧弹。石头砸在城墙上飞溅,燃烧的火球击中城头崩裂,火光四溅。还有房梁一般粗的弩箭在空中飞,大大小小的箭矢点缀其中,空中烟雾弥漫。寿州城好像一堆粮囤一般,空中布满了蝗虫,下面浓烟四起人如蚁群,随时都可能被焚为灰烬、吃得只剩骨架。在巨大的撞击声中,这座城好像随时会崩塌……可惜一个多月了,它还是没崩。
护城河里一片黑油浮在上面,好像是换了黑色的水一样,而且在水里都燃得起……周军放在护城河上的浮桥也被烧起来,火势凶猛浓烟滚滚。
据南唐俘虏称,这种黑油叫猛火油,从地里挖出来的!南唐国主还派人从海上运这种猛火油给契丹,支援契丹人想南北夹击。
无数的民壮在箭矢如雨中,一面拿着盾一面背负着沙袋汹涌逼近护城河,往里面不断丢沙土。几架破碎的冲撞车正在被人们往回拖,那些冲车都还没能靠近,就被树干一样粗的弩炮在远处就砸坏了。一架高耸入云的云车一动不动地停靠在护城河边,上面火势蔓延,好像是发生了火灾后被烧得只剩架子的房屋一般。
到处都是抬着尸体的人,人们在痛苦地喊叫、呻|吟,天地间如同是地狱。
柴荣脸上隐隐好像有一股抑郁的黑气,他认为攻打寿州不顺利,主要责任应该是宰相李谷贻误战机!让南唐军有了时间准备,不然城防为何这般密不透风,什么都用上了?
这时李谷等人知道皇帝到了寿州城外,终于带着一众武将赶过来了。
一行人叩拜,呼:“圣寿无疆。”
柴荣心里有气,竟不说平身,让他们就这么跪着说话。
李谷忙叩拜道:“禀皇上,臣先是水陆并进,从正阳搭建浮桥渡过淮水,在寿州城下遭遇南唐军数千背城结阵,便以前锋史彦超破阵,迅速击溃唐军,斩获三千人。攻城不久,臣又闻知南唐国大军驰援,直逼正阳……我前锋浮桥在正阳,军粮、援兵全靠此地,如若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唐军援军极多,报称大军连绵三十里!臣以为在寿州会被断退路,被唐军前后夹击,无立足之地!只得立刻回师正阳,先迎唐军援兵……”
柴荣冷冷道:“侍卫司精兵全在你手,我大周铁骑阵战可有对手?”
众人敬畏,又急忙叩拜,只觉得皇帝按剑而立十分霸道,一句天下没有对手,大家还能说什么?
柴荣又道:“朕急令侍卫司马步都指挥使李重进率军攻击到正阳的援军,结果如何?唐军无招架之力,被杀得尸体铺了几十里地!你不该从寿州退兵。”
李谷不敢再辩解,磕头道:“臣知罪!”
柴荣微微闭上眼睛,想到了高平之战、晋阳之役时李谷鞍前马后,在统协诸地兵马调运、运粮、筹办军械等方面尽心尽力的往事;听说李谷当时一天只吃一顿饭,睡两个时辰,回到东京整个人瘦了二十斤。李谷也颇有气节,早年被契丹俘虏,被严刑拷问六次,都不屈服;在兵役、治黄河等方面也很有建树。
“李丞相,你现在改任判寿州府事,先去安抚寿州的百姓,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土地劳作,我大周军不劫掠、不滥杀。”柴荣道。
李谷忙道:“臣谢皇恩。”
柴荣又道:“派人去传旨,让侍卫司马步都指挥使李重进出任‘淮南行营招讨使’,统率前敌诸路大军。”
“传旨,让韩令坤率部将浮桥移到下蔡镇,部署防务。”
柴荣见黑大汉赵匡胤也跪伏在前,便道:“南唐军在淮河上还有很多兵力,朕听说他们在涂山重兵驻扎,赵匡胤,你率铁骑军(小底军改)把这股威胁我侧后翼的敌兵灭了。”
赵匡胤宏声道:“臣领旨!”
柴荣在战阵后面,非常利索地就进行了一番部署。他的作为很符合平时治军理政的作风,总是能简洁地抓住关键的地方,简单粗暴几招下去,却一切都能脉络清晰。
涂山在寿州淮河下游,在其东北部,南唐水军能从这里防守下游,沿河控扼威胁淮河中上游。赵匡胤没有让柴荣失望,三天时间,涂山一万唐军被铁骑军扫荡得干干净净。赵匡胤先诱敌诈降,将唐军引诱至离涂山不远的涡口,然后两面出击一战定胜负,涡口之战打得干净利索十分漂亮。
柴荣大喜,寻思赵匡胤当得大任,心中颇有倚重。
就在这时,忽然有宦官从陈州(河南淮阳县,在‘东京’开封市东南方,距离三百多里)急匆匆赶到了前线行辕。柴荣一见是曹泰,他知道这个内侍省的宦官经常在皇后身边,顿时猜到是有关皇后的事。
果不出所料,曹泰进帐就扑通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柴荣见此状况,心里一个机灵:皇后薨了?在他心里,皇后去世已是迟早的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都亲眼见着她咳血了。而且东京名医已经定论无法施救,日渐虚弱就等着那口气。
曹泰哭道:“皇后娘娘想最后见官家一面。”
柴荣听罢,知道她还没去世。他沉吟片刻,觉得淮南这边的部署暂时不用动,又想着皇后是先皇非常看重的人,先皇在弥留之际专门布置在他身边稳固他的皇位的人选。平时感情也很好,现在就要去了,是该再见她一面。
他便说道:“朕即刻就出发去陈州,你先回去准备一番,等朕见了皇后,就派人把她送回东京大内。”
曹泰忙道:“奴婢恳请,皇后娘娘已经只剩一口气了,怕经不起路途之苦。”
柴荣怒道:“用轿子抬,找人抬稳!难道要让皇后在外面去世吗?你们这些奴儿,这点事都要朕教你,拿你何用!”
“是,是。奴婢领旨。”曹泰急忙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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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 第九十六章 深谋远虑
时已至傍晚,皇帝柴荣调内殿直骑兵随从,准备先回陈州一趟。
持续了一整天的攻城战渐渐缓和,周军向潮水一样向外围的工事退走,空中偶尔飞过一枚火球,划出闪亮的火尾巴好似流星。
柴荣等渐渐远离寿州城,人声鼎沸的吵杂也渐行渐远,太阳下山后,夜幕逐渐拉开。他再次回头看寿州城方向,那黑影幢幢的城楼耸立在天边,如同天空的一块疤痕……也如同皇帝心里的一块心病。
皇帝的目光终于离开了寿州城,转过头去,他仰起头叹息了一口气。头上的星星已经出来了,银河铺满了整个浩瀚的天幕……浩浩汤汤,无穷无尽。在刹那之间,柴荣忽然不留神被这景象震撼,他下意识伸出手、似乎想触摸那天神的奇迹。
凡间之人,哪怕是最高位的皇帝,亦不能掌控天庭;但地上万物、率土之滨,应该由人间的王者掌控!柴荣觉得头顶上某一片地方映衬的就是江淮平原,那最闪亮的星星是寿、濠、泗、楚、滁、东都……柴荣一时有些失神,手指在眼前轻轻抚摸着寿州、清流关滁州、东都……长江。
他要掌控这一切,做梦都想要这一切!朦胧之中,金戈铁马破空而来,猛将精兵如云在天幕奔腾怒吼。一股奔流的马群,他们踏平了寿州,破清流关而入占领滁州,击破江都府,饮马长江……山河被割裂,力量在江淮之间涌动,千军万马横扫,涤荡一切不服王者之威的人吧。
柴荣要越从古到今的所有帝王,不仅要完成秦始皇帝一般统一天下的伟业,还要让全天下的子民安居乐业,治理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要集始皇帝和唐太宗的优点于一身;千秋万代的中国之人将年年月月传颂他的美名,感怀他带来的恩泽和荣光!在属于他一人的整个人世间,他要改变什么、创造什么、毁灭什么只需要一句话,他是这里的王,天下都是他的领地!
柴荣已经迫不及待了,闭上眼睛,巴不得一睁开眼就有人告诉他淮南已经宾服。
从中路直线破开局面,直抵长江;先分割后扫荡的战略。柴荣再三思量觉得没有错,这时他下了一个决定,寿州攻不下来,但也不能阻滞战略的迅实施!
“王审琦。”柴荣勒住马。
前方一个武将急忙调头转来,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地:“臣在!”
“笔。”柴荣伸出手,旁边的宦官急忙找出一支用过的毛笔,仓促之下在舌头上舔|湿了放在柴荣的手心里。柴荣又叫王审琦伸出左手来,在他的手背上写了一个“滁”字,说道:“你不必遂我去陈州了,立刻赶去涡口,命令赵匡胤接到旨意,马上率铁骑军进攻清流关,扫除滁州外围之敌。”
“臣,领旨!”王审琦小心收回手,朗声喊道。
柴荣继续连夜赶路,他打算在陈州看望了皇后之后,能尽快回到前线。
没有人能够阻挡他心中的大事!曾经他的结妻死了,儿子死了,女儿死了,全都是惨死,全家都死了,但这一切都不能让柴荣陷入悲伤之中,不能让他在消沉中放弃胸怀中的大志。
他觉得对皇后已经够好了,她自己要来,结果走到陈州就病倒,能怪得了谁;而现在又正值前线紧要关头。就算是这种时候,自己也连夜赶去看她……希望皇后能体谅皇帝对她的恩宠、和为她做的事,能够安心回东京,体面尊贵地在皇宫里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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