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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但陈柳氏坚持,陈全忠夫妇孝顺,于是就变卖土地,收拾细软,举家迁到了五里镇,在五里镇重新置业。
依旧是买十几亩地,买了个小型宅子,过殷实生活。陈秋娘起初在五里镇过的也是大小姐生活,衣食不愁。
陈家到了五里镇一年后,在蜀之外东征西战的宋军终于集结兵力咬后蜀这块肥肉。
蜀中的百姓、帝王、大臣、军队起初都不以为然,动不动就来一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那时,陈秋娘跟着爹娘上街,偶尔去饭馆吃饭,都会听见有人在说:“怕啥子,蜀中地势险要,只要军队守住关口,就是千军万马都进不来。有道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嘛......”
陈家人也认为这样的天险,根本不用担心。
可宋军在几个月后就攻入蜀国,且还是从蜀国最险要的剑门关而入。饿狼一样的宋军在蜀中烧杀掳掠,很快兵临国都锦官城。帝王城头竖起了降旗,十四万士兵齐齐卸甲,后蜀没了。
穷疯了的宋军拿着当初宋太祖对他们的许诺“若尔等破蜀,土地归国,其余皆可自取”,开始了更加野蛮的掠夺。这种掠夺以富饶的锦官城为中心,辐射开来,就连偏僻的五里镇也被波及。
当时,秋娘八岁,高烧不退。陈全忠去了庄子里看田地,陈柳氏腿脚历来不方便。因是秋收季节,家里的仆人也没几个走得开。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刚坐完月子的陈方氏决定自己出门请大夫,顺带出去走走。
陈方氏这一去就没再回来,陈家也毁在了这些兵痞手里。等陈全忠从乡下回来,找到陈方氏时,她已死去多时。据说是被调戏,抵死不从,跳了河死。
也因此,深爱陈方氏的陈全忠觉得若不是陈秋娘,自己的老婆就不会遇见那些人渣兵痞,更不会死。所以,陈全忠迁怒陈秋娘,打骂、罚跪是家常便饭。同时,陈全忠还迷上赌博,与几个逃难来的富商一起赌博,一把就输光了田地,家产。
陈柳氏老泪纵横,这才只得搬到她娘家老宅柳村来。但陈全忠依旧沉迷赌博,家里能输的都输的差不多了,而一输了就回来打陈秋娘。
也从这时起,陈秋娘不仅知道了自己是抱来的,还觉得娘是因为自己而死,日日内疚悲伤。与此同时,她还要料理家务,学着种那一亩薄地,照顾弟弟妹妹,想办法弄吃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陈秋娘上山挖野菜时,被毒蛇咬了,等被人发现时,已没气了。陈柳氏执意请柳郎中来救治一番,最终还是死去。
命运用战乱,把一个衣食无忧、父母疼爱的小女孩,瞬间打入地狱。
而她江云,不知道是老天对她命运的继续恶搞,还是内疚,让她魂穿千载成为陈秋娘。
这陈秋娘,除了年轻、有长成美人的趋势,别的条件烂到一塌糊涂。
但年轻是什么都换不来。这点上来说,上天对她不薄。
于是,就在江云彻底醒来的那个早上,她喝着柳承熬的粥,用了几分钟时间思前想后,就得豁然开朗,得出结论:既然上天赐予了这份儿厚礼,那么,她怎么好意思颓废呢。从今以后,就不做江云,做陈秋娘了。





食色生香 第003章 陈家
“承哥哥。”陈秋娘喊了一声,喉咙干涩,声音沙哑。
正在看书的柳承一怔,立刻放下书就跑过来,十分惊喜地说:“秋娘,你醒了?”
“嗯。”她点头,看着这干净清澈的瘦削少年郎中。
“你先别说话,我去拿给你润嗓子的药。不然会坏了嗓子。”他一边说,一边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们吱呀一声打开,柳承就端了托盘过来放在床头柜上。那托盘上放了润嗓子的药,温水和一碗米粥。
“来,先喝这药。别怕,我放了甘草,甜丝丝的呢。”他语气温和,将那碗药递了过来。
陈秋娘也不推辞,接过来喝掉,果然有甘草的甜香。柳承在一旁看着她喝完,又指导她轻轻抿那碗温水,直到抿完为止。
做完这一切,他才说:“好了,你现在慢慢说话。”
陈秋娘抬眸看着柳承,试了试,轻声说:“谢谢承哥哥。”那喉咙果然不疼,声音也清澈起来。
“医者仁心,应该的。”柳承有些局促不安,连忙将那碗米粥推过来,说,“你昏睡五天,得吃些东西才有力气。”
“嗯。”陈秋娘回答,便小口小口地咀嚼米粥。因为她上辈子不仅仅是吃货,还算是半个营养师了。昏迷多日醒来,若是骤然吃得太急、太多、太具备刺激性,都会伤了胃。
柳承则靠在窗边发呆,直到陈秋娘吃完,他都依旧保持着发呆的姿势,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陈秋娘则是慢慢下床,对着柳承鞠了一躬,说:“谢谢承哥哥救我。”
柳承恍然回过神来,又叮嘱她要躺着,再休息一阵子。陈秋娘摇摇头,说:“我没事,得回去照顾奶奶和弟弟妹妹们。”
是的,江云与陈秋娘的记忆融合之后,便知道那是怎么样苦逼的家了。她这睡五天,也不知道那老老小小的怎么过。
柳承又劝她休息,说他昨晚送了一些米过去,够吃上几天的。
陈秋娘看着这个清澈干净的善良少年,轻轻地笑了,说:“谢谢承哥哥,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报答你的。”
“医者仁心,应该的。”柳承不好意思,便又是这句。
这大约是个书呆子了,那天与李阴阳论议,可是典雅从容。而今跟一个小女孩说话,就这样慌乱。
“可是,我还是要回去了。”陈秋娘很坚定地说。
柳承看她样子,便没挽留,只说:“那你记得每天来我这里喝药,直到痊愈。”
“好。”陈秋娘朗声说。看着这干净的少年郎中,觉得生活还是充满希望。
她步履蹒跚地从柳郎中家出来,几乎是蜗牛一样的速度,慢吞吞地回到了陈家。
一看陈家,她都要哭了,这陈家比她想象中更苦逼,更贫穷。
一正一横的茅屋,一共五间,土墙、茅草盖房。土墙有些年头,到处都是蜜蜂打的洞,摇摇欲坠,茅草似乎也多年没翻新,有些地方已腐烂,漏光得肉眼都能看见,更别提大雨滂沱时,屋里得漏雨漏成什么样。
家里除了两条矮方凳子、一张凹凸不平的木方桌子,就没像样的家具了。床是旧木板搭的,一口大锅缺了口,还没有像样的灶台。一只木盆,边缘已腐烂,大约是又洗脸来又洗脚,还洗菜。
这陈全忠也真是个没担当的混蛋,虽说夫妻情深,失去伴侣,孤雁哀鸣是可以理解的。但赌博输尽家财不说,还沉迷其中,逃避一切,不管家中老母幼子,这就是万分的不应该了。
陈秋娘看到陈柳氏在用野菜熬的糊糊喂两个一岁多的孙子时,她想到现代的孩子,喝奶粉都要挑三拣四,全都是心尖尖的宝贝,这两个孩子这样遭罪,她那个火啊,就蹭蹭地往上冲。
“姐姐,我和哥哥去挖的野菜呢。”五岁的陈秋霞看到陈秋娘回来,十分高兴地说。平素里,挖野菜、硬着头皮去邻居家讨饭,都是陈秋娘干的事了。
“嗯,真乖。”她伸手抚了抚陈秋霞的额头,觉得心酸,这样的小孩子,若在现代都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
“秋娘,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回来了?小柳郎中昨晚来给我们送些吃的,说你还要在那边养一段时间的。”陈柳氏大惊。
“我没事了。再说,他们救我,又照顾我,是大恩情了,怎么好意思继续叨扰人。”陈秋娘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抱起了最小的弟弟。孩子大约是太饿,已不不怎么哭闹,精神也不怎么好。
“是呢。都是我没用,没照顾好你,对不起人啊。”陈柳氏哀叹自责。
“奶奶,没事的。”她安慰陈柳氏,心里也说不出的酸楚。
陈柳氏点点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连连叹气。
陈秋娘又安慰了陈柳氏一会儿,伺候她喝了些青菜粥,这才转过去清点具体食物。结果一看,除了柳承昨天送来的一升小米,便再无其他。
这苦逼的生活,这顿没着落,还要愁下顿!
陈秋娘抚额哀叹,虽然有万全的心理准备来迎接这苦逼的日子,但这现实还是让她觉得无奈。
她不禁看了看那两个奄奄一息的小婴儿,那两个小的,若没点别的营养,怕就是活过来,也一辈子身体羸弱,智商低下了。
挨千刀的陈全忠,真是个没担当的懦夫。陈秋娘万分愤怒。就在这种愤怒中,她开始了在陈家的生活。
这个黄昏,她走出陈家低矮的茅草屋,感受这周遭景致。
落日暮色,炊烟袅袅,夕阳红光里,群鸟归家,叽叽喳喳鸣叫不已。树木葱茏,植被茂盛,青山巍峨,远处山中河水淙淙的声音隐隐约约。
这样的环境,哪里是会饿肚子的节奏?她分明看到了遍地的美食,遍地财富嘛,只要能打开销售的门路,根本就是财源滚滚。
负手而立的陈秋娘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对未来生活有了大致的勾画。
当然,再怎么勾画,还得解决眼前的温饱。于是,她吩咐陈秋霞摘门口木槿的嫩芽,顺带在家照顾奶奶和弟弟们。而她与陈秋生则是提了篮子和缺口的瓦罐,拿了个竹棒子就出门了。




食色生香 第004章 考察
“姐,我们今天去哪家呢?”陈秋生问,有些不情愿一起去的样子。
陈秋娘疑惑地“嗯”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前些日子,陈秋娘和陈秋生总是提着瓦罐去各家要剩饭。她心里一酸,说:“今天我们去河里捉鱼。”
这下河捉鱼摸虾,上山捕鸟打猎,是从前的陈秋娘不会的事。毕竟她生活富裕,又养在城里。这种苦逼山里娃的乐趣,她是做不来的。但江云就不一样了,她外婆当年怀着她老娘嫁给乡野村夫,所以,外婆一辈子都生活在乡下。而江云的妈妈难产而死后,就由外婆抚养着她。爸爸也在四年后,郁郁而终。
所以说,江云是标准的山村娃。性子又皮,活动量大,从小跟一男孩子似的。伙同小伙伴偷人家果子,夜间拿手电筒捉黄鳝,做弹弓打高高果树上的果子,想办法收拾村里讨厌的狗,山顶上烤玉米棒子,就差没烧了山林。
她小时候,几乎是那一片的混世魔王了。外婆几天不给饭吃,她都不会饿肚子。因此,下河捉鱼摸虾,对她来说,真不算啥。
“可是,我,我不会那些。二狗哥说教我,他还没教。”陈秋生涨红了脸,紧紧抿唇,觉得自己这个家里的长子很是没用。本来嘛,即便是在这农村,下河捉鱼也得是男孩子的事。
“没事,你想学什么,姐姐教你。”陈秋娘拍拍他的肩膀。
陈秋生一愣一愣的,问:“姐姐,你会么?”
“肯定会啊。”陈秋娘一边回答,一边四处打量。凡是能吃的,飞禽走兽,鱼虾螃蟹,树叶树根树皮花朵,昆虫苔藓......,她都不会放过。一定要仔细观察。
“可是,我都没见过。”陈秋生还是表示怀疑。
“以前娘不允许。说女孩子要淑女啊。”陈秋娘瞎扯,然后又撒谎说,“你还小,可能不记得我们青城县陈家庄,不是在乡下有个小庄子么?我常常去住,一边念书,一边学到不少呢。”
陈秋生想了想,似乎真没想起来青城县那么遥远的记忆。就说:“那姐姐教我,我去弄,免得爹知道了,又该要打你了。”
陈秋娘摸了摸这个懂事的孩子的脸蛋,说:“不碍事的。咱们是家里的大人了,要弟弟妹妹,照顾奶奶的。是不是?”
“嗯。”陈秋生用力点点头,很淡定地说,“姐姐,我会努力的。还有,我还要保护姐姐。”
陈秋娘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转。在那个时空,她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外婆只喜欢绣花做衣服和做各种吃食,不怎么跟她说话。性子又像男孩子,即便初中、高中,有男孩子说喜欢她,也没觉得她是需要保护的。直到遇见戴元庆,他倒是要保护她的,却还真的就是她的哥哥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陈秋娘用力笑了笑,甩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对陈秋生说:“那秋生就要好好努力,保护我们。”
“嗯。”陈秋生提着竹篮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姐弟俩这一前一后,说说笑笑的,便来到河边。这河是二峨山下的大河,名叫纷水,河水湍急,但很清澈,河里的鱼儿倒是不少。
她前世里走南闯北,寻找食材,也清楚这种河的深潭里,必定会出肉质鲜美的上品鱼,而且这种鱼基本上只存在于一处,世间独一无二。
但要捕到那种鱼,对两个孩子来说,不太可能,首先工具就不够。唯一的方法就是钓鱼,可是钓鱼其实是世上顶困难的事,更何况是钓一种自己都不曾知晓习性的鱼。先不说渔具问题的难度,就是这种鱼喜欢吃什么鱼饵,这也是个未知数,只能一种一种地去试验。可是,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都快吃不饱了,哪有那么多的鱼饵来试验了。
不过,若是判断没错,这些鱼就应该是她的第一桶金。这绝对是个赚钱路子,她绝对不会放弃。至于方法,她总会想到的。
“姐,前几天下过雨,河水涨了,这水又急。”陈秋生很担心,站的远远的,生怕自己就掉入河中。
“是啊。今天我们准备不充分,那就不捕鱼了,去捉些别的。”陈秋娘说,提着篮子就往回走,去稻田梗抓青蛙去了。
这三月间,青蛙还少,而且都不够肥美,好在肉质鲜嫩,炖烂了成肉汁,可以喂那两个小的,肉可以给大一点的吃。
陈秋娘站在田埂上,猫着身子,仔细观察,看到一只青蛙,慢慢靠近,在可能的距离,快速跃起罩住,抓在手里。然后将捉住的青蛙扔到篮子里,盖上盖子。陈秋生看得目瞪口呆,啧啧地说:“姐姐,你好厉害。”
“你也可以的,自己去试试。”陈秋娘鼓励他,反正以后这些事也要交给他来做。她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陈秋生遵照陈秋娘的指导,很快就学会。姐弟俩抓了不少的青蛙,晃悠悠地回去了。路上遇见李阴阳,干瘦的老头,一身深蓝色的道袍,沉了一张脸,过来就洒了陈秋娘一身符水。
陈秋娘无奈,谁让自己没穿越成公主阿哥,庶女嫡子的,不仅没什么背景,还穷得发狂。再加上自己的出场方式太惊天动地,在这迷信的年代,自己也只能忍了。
“抓的啥?”李阴阳问。
“青蛙。”陈秋生怯生生地回答。
“抓来吃?”李阴阳又问。
“是的。”陈秋生紧紧抓着篮子,怕李阴阳给放了。
李阴阳瞧了一眼,叹息一句:“罪过。”然后转身走了。
姐弟俩这才松了一口气,回了家。
陈秋娘将十来只青蛙打理干净,也没多少肉。她拿了柚子叶泡水去了青蛙肉的腥味,又从那一小块糟盐上抠下一小颗丢到水里浸着,等盐完全化开,她倒了一小半水到锅里,将另外的盐水小心翼翼地放起来,盐很珍贵,又少,得省着用。
尔后,她又抓了几颗米和着蛙肉,把焯了水的木槿嫩芽丢进去,一并放在微火上熬。不一会儿,满屋子肉香味,馋得陈秋生与陈秋霞一晚上睡不着。




食色生香 第005章 本行
人一旦陷入困境,若要快速解困,不应该走不熟悉的路,而要从最熟悉的本行去找寻突破口。
——题记
大家美滋滋围坐一起,吃了一顿熬的木槿嫩芽蛙肉米粥。
陈秋生和陈秋霞打扫完院子,就开始惦记捉青蛙。陈秋娘打发两人自己去捉一些回来,毕竟这种找食物的事以后是要交给他们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找出快速摆脱苦逼境况的方法。
待两个小家伙提了篮子风一阵地跑出去后,陈秋娘在屋外的竹林里,选了一棵弹性较好的小斑竹,剔去枝桠。然后,又拉了棕树两年生的老叶子,扒拉下来结成绳子。一根竹子,棕树叶做的钓丝,挂了个小石头做砣,一支钓螃蟹的简单器具就成了。
是的,她今天是要去钓螃蟹。昨天,她在纷河边观察,不仅看见了深潭,也看了河边有很多峭壁洞穴,这种环境正是河蟹最喜欢的藏身之所,尤其是那种长了多年的老螃蟹。
虽然这个季节,螃蟹活动不频繁,数量也不多,也不够肥,但味道极其鲜美,营养又高。当然,陈秋娘最看重的是螃蟹膏,至少能刮下来捣碎、炖烂,喂给两个最小的吃,以便于他们生长发育。
陈秋娘做好了钓竿,拿了竹篓子,就往河边去。这刚出门,就看到淡青宽袍的柳承站在门外的李子树下,李子花开得要败了,在风里,飘落落的一片飞舞。
干净的年轻男子,日光和暖,飞舞的细碎白色花瓣,这场景十分浪漫。
其实嫁给一个郎中也是不错的,陈秋娘暗自想。而且,她还觉得柳郎中一家肯定不只是乡野郎中。那柳郎中像是个沉稳的老者,很儒雅。柳夫人很贤惠、勤劳,同时也很温婉,知书达理,待人和善。而柳承更有一种隐隐的书卷气,一种乡野少年即便读书也达不到的大气与典雅。说不定,他们就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隐居乡野的高人呢。
柳承才貌俱佳,有家教,还有一门子饿不死的手艺,若自己以后真没法再回去了,在这个乱世,选这么个人做丈夫,过这一辈子,也很是不错的。只不过,目前自己是个小萝莉,家里条件又太差,弟弟妹妹奶奶负担太重,还有个渣爹。就这条件,想要嫁给柳承,这绝对是高攀,人家不一定乐意。
唉。首要任务还是先脱贫致富奔小康,能有丰厚的嫁妆了,再来选个靠实的人过一辈子吧。什么爱情不爱情的,若要像外婆那样守着所谓爱情孤独终老,她宁愿不要爱情了。
陈秋娘思绪百转,然后大大方方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承哥哥,早。”
柳承却是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早上起来散步,想来看看你好些了么!”
“我好多了。就是腿上伤口偶尔还疼。”陈秋娘据实回答。
柳承抿了唇,端详了陈秋娘片刻,说:“那我给你弄些敷伤口的药。”
“谢谢承哥哥。”陈秋娘嘴甜,柳承却是更不自在,眼神别在一旁,很是局促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钓螃蟹呢。承哥哥会钓螃蟹么?”陈秋娘一边回答,一边扑闪了大眼睛观察柳承。她总觉得这柳承像是跟陈秋娘相处就特紧张,特不自在似的。
“不会。我,我回去晒草药了,日头就要正了。”柳承回答完毕,转身就往家走去,脚步急促。
陈秋娘只觉得这家伙有古怪,但也不愿去多分析。毕竟世间万千的事,最分析不透的就是人心,若没有十分必要,她从来都不会去分析人心,揣摩对方的意图,以免作茧自缚。
待柳承走后,陈秋娘就去田埂上捉了一只青蛙作为蟹饵,晃悠悠往河边去了。
这钓螃蟹不比钓鱼,没多大学问与讲究,只要选对地方,全神贯注,在螃蟹上钩时,眼疾手快就行了。而且这个季节刚要入夏,螃蟹出来活动,水里也没多少吃的,再加上螃蟹本身贪婪,一旦咬住吃的,几乎不会放开。所以,只要拿点蛙肉往绳子上一拴,保证不大一会儿,就能钓一竹篓子。
陈秋娘钓了一上午,钓了三十来只河蟹,收竿回家。先是选了十只多膏的螃蟹留下,准备给家里小的刮膏做营养餐。
而其余的则是装在竹篓子里,送到柳郎中家。这一是感谢柳郎中一家的救命与照顾;二是想要向柳承打听一下五里镇的情况,看贩卖食材是否行得通,或者能不能找份儿工作先解决眼前。毕竟这身子的原主人对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更别说什么有用的商机信息了。目前唯一能得到信息的渠道就是柳承。
陈秋娘提了螃蟹去时,柳承正在窗下看书。他看到陈秋娘来,便是一愣,神色都有些局促。
陈秋娘只当没看见他的局促,只笑着喊:“承哥哥,我钓了螃蟹,送些来给你尝鲜呢。”
“这,使不得。你家吃就好。”柳承放下书,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
陈秋娘却是将螃蟹放到洗菜的盆子里,笑着说:“我钓了很多呢,家里有的是了。”
柳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怔怔地看着陈秋娘,好一会儿。忽然,他也不说话,就转身进屋,片刻后,他拿了一包药,说:“你每天敷一下伤口,很快就好。”
陈秋娘也不推辞,拿在手上,说:“谢谢承哥哥。”
“医者,应该的。”柳承倒是局促起来,又拿了这么一句。陈秋娘暗自觉得这柳承怕是遇见了什么事,或者是与她有关?她记得自己刚醒来的那天,柳承那气度分明是少年英雄,典雅有气度的。
不过,她没心思探究这个,而是转了话题说:“承哥哥医术了得,到处为人出诊。对这附近的大户人家以及五里镇想必很熟悉吧?”
“知道一些,怎么了?”柳承很疑惑。
“我家总不能一直那样过,一来是弟弟妹妹受不了,二来总是靠你们接济不是办法。我想平时拿些山野蔬菜,河中珍品换点钱,或者承哥哥有相熟的人家招工什么的,能否帮我介绍一下。”陈秋娘很是坦诚地说。在这个时空,目前唯一能让她信任的就是这柳承了,她也只能向他求助。
“山野蔬果,河中珍品换点钱,还是可以的,但这年月很多人家吃不饱,未必买得起。大户人家,这附近有几家。至于打短工的事,一则你不到十二岁,人家不会要你;二则,你的事这方圆百里都知道了,我虽相信你,到底——”柳承话语缓慢,字斟句酌,像是生怕伤害了陈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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