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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江航耷拉着脑袋,尴尬站在一旁,被陈柳氏连珠炮似的一顿数落,好不容易抓住陈柳氏歇气空当,连忙带着属下灰溜溜地告辞。
陈柳氏絮叨,陈秋娘哄睡了两个弟弟,便听得秋生回来了。她赶快转出门,逃离陈柳氏的唠叨。院落里,陈秋生捉了一大筲箕的蚱蜢,那蚱蜢都用稗子穗从脖子穿过,一穗七个,一筲箕怕有五六十串。
陈秋娘吩咐秋生将那蚱蜢拿到水里跑一圈,放到早就熬好的木姜子水浸泡。等半个时辰之后拿开盖子,将蚱蜢去头、去内脏,和到面粉里,做成馕状的小块饼放到铁锅里去烙。
中午吃早上的剩饭菜。晚上她做蚱蜢馍馍。这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是必须要见点荤腥的。那深山里的东西,她猎不来,但将这些小玩意儿变成美味,她却拿手得很。
陈秋娘看了看,又觉得该在这饼子里加入别的东西。便吩咐陈秋生去摘棉花草与鹅脚掌草来做素料。
陈秋生得了令,快步跑出去。陈秋霞就绷着回来了,提了一篮子的柳叶草。
“大姐,这也能吃么?我听村里人说这是神仙派下的虫子呢。”陈秋霞放下柳叶草,看陈秋娘在摆弄蚱蜢。
“他们读书多,还是我读书多?”陈秋娘反问。
“大姐。”陈秋霞很笃定地回答。
“那就是了。他们胡说的。”陈秋娘笑了笑,便又转了话题,夸奖陈秋霞做得很好,采了很多柳叶草。她一边夸陈秋霞,一边就放下了清理蚱蜢的活,摘了几片柳叶草的叶子放在掌心,搓了又搓,直到那水草泛起绿色的沫子,她在清水里洗了洗。她摊开自己的手掌,看到白净的皮肤,闻了闻手掌,没有一点的腥味,她快乐得不知该如何形容。
“大姐,这能吃么?”陈秋霞问。
“不能。”陈秋娘回答。又吩咐秋霞去挖几颗柳叶草回来栽种在菜园种着。
秋霞虽嘟囔说这都不能吃还种来做啥,但她还是乖巧地出门了。
陈秋娘看着这柳叶草,仿若看到自己的辉煌事业上,又添了更浓重的一笔。
这个时空,既然我来了,就不会只碌碌无为地度过这一生的。
(这一章昨天那一章改了的下半部分,因为觉得昨天那章太粗糙,所以,就改了改。第38章也改了,看这章的时候,可以先回头去看那一章,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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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第040章 猛料
晌午时分,陈秋娘热了早饭时剩下的木槿嫩叶清粥算作午饭。临到上桌了,陈柳氏还一个劲儿地絮叨说吃午饭太奢侈,就是这十里八乡的人家绝没有一家是要吃午饭的,要不就只喂一喂两个小弟,能省一顿算一顿。
陈秋娘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那秋霞秋生也正是长身体的年龄,上午又出去干活,一听陈柳氏说不吃午饭,两人也不敢反对,只放下粥碗端坐在桌前默不作声,但两人均舔着嘴。
“奶奶,你也是见过世面的。我们家也经营过庄子,大把银子也是来来去去过的。这财富是省出来的么?”陈秋娘笑着说,双手将清粥捧给陈柳氏。
“可如今这家里真是没有底了。你卖蛇那点钱,也就是那位爷看我们孤儿寡母可怜。用完了那点钱,哪里还有呢。”陈柳氏叹息着说,却执意不肯接下那饭碗。
陈秋娘就将那饭碗搁在她面前,转过来催促秋生秋霞快吃,下午还有别的事要他们做呢。两人听到可以吃,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可以吗?”
“当然。”陈秋娘摸了摸秋霞的脑袋,看到她因为可以吃午饭,可以喝这么一碗粗糙的菜叶清粥而高兴得神采飞扬,心里一阵酸楚。
“太好了。”陈秋霞一脸幸福的笑。
“秋霞喜欢,以前我们就一天想吃几顿就几顿。”陈秋娘宠溺地摸着这个幼小女孩的头,因为营养**,她的头发稀少发黄,面色也不红润,略略发青。
“大姐,真的可以?”陈秋生虽然比秋霞早出生一会儿,但处处都觉得自己是陈家长子,要肩负起责任,有点幼年老成的感觉。
陈秋娘一边拆张家送来的竹编食盒,一边回答:“当然可以啊。只要你们听大姐的话,我保证以后想吃啥就吃啥,想吃几顿就几顿。”
“肯定听大姐的话。”秋霞与秋生异口同声。
“那就好。我们的好日子指日可待了。”陈秋娘将那竹编食盒打开,里面是一些小糕点,上上下下三层,每层有十六个。糕点很小,呈长方形,用窄粽叶裹着,棕叶丝缠起来。
她打开一块,看到是糯米糕,不知添了什么染成粉红色,那糯米糕正面都印有“寿比南山”,背面印着“福如东海”。一看这制式,就该是祝寿用的。
“这是寿辰用的小糕点。”陈柳氏拿了一块仔细看了看。
“嗯。这里面添了桂花,少量藕粉,应该还有糖。染色的该是粉色莲花花汁。”陈秋娘拿起一块仔细翻看。
陈柳氏惊讶地看着她,喃喃地说:“秋娘,你这些是从哪里学的?”
“从前,我贪吃,总爱往厨房去了的。奶奶不记得厨房的李婶么?胖胖的那个啊。她做的糕点那真是可口。”陈秋娘胡乱地说,反正从前的陈秋娘虽然过得是大小姐生活,其实亦很乖巧,鲜少说话,几乎不让家人操心。可以说,原来的陈秋娘存在感真是弱爆了。
“记得记得。那胖丫头是个人精,做的糕点真是绝了。”陈柳氏一个劲儿地夸。
陈秋娘算是有惊无险过了关,便又觉得这李婶实在是个人才。自己将来的事业里必须有糕点师存在。于是,他又向陈柳氏打听那李婶的去处。
“那倒不清楚了。当时,我们回眉州,李婶不愿意离开青城县,就没一起来。她家是在青城县的中兴镇。她是个**,带着一个儿子。这兵荒马乱的,也不清楚了。”陈柳氏说到后来,少不得一声叹息。
陈秋娘琢磨着以后事业上了正轨,可以去拜访一下这个人才。如今,便先将这李婶收到人才簿里。
“奶奶,等过一阵,家里情况好了,若是你想回去走一走,我便陪你回去看看左邻右舍。”陈秋娘安慰陈柳氏,把那些糯米糕分给秋生秋霞。陈柳氏牙不好,胃也不好,便就不吃了。
一家人闲话絮叨吃了午饭,秋霞与秋生去寻找柳叶草。陈秋娘却房前屋后地打量了一番,最后就笑嘻嘻地跑到张家护卫面前,乖巧地喊:“大哥,能帮我个忙么?”
两个护卫也不过十七八的少年,看到乖巧的陈秋娘求助,哪有不帮的道理。
“小姑娘何事?”小五问。
“我家的架子石磨坏了,想磨些米面豆粉,做个糕点豆花都不方便。我想请大哥帮我,把那石磨扣个钉子,再帮我把那掉下来的上石磨抬上去镶嵌好。可以么?”她指着屋檐下破旧的石磨说。
“这没问题。“小五算是小头目,也不管老三的反应,就找了两个人帮她把掉下来的铁钉扣上,又把百十斤的石磨的上石盘抬上去安放好。
“你家没有多余的铁钉么?我看这磨子不是很稳,可能会掉下来。”小五与另一个人拉了一圈,发现石磨摇摇欲坠的。
陈秋娘摇头,说:“我爹不在,这暂时先这样,等我爹回来,他再钉一根就是了。多谢几位大哥,我去给你们倒水喝。”
“不了,不了。我们有规矩,不能喝别人的水。”小五连忙摆手,带着四个下属赶紧回归他们的工作岗位。
看来这张家还真是军事化管理,想必家族武装力量也很强。看这样子,他们也活该不被赵匡胤待见。一个堂堂将军,家里的武装护卫力量都搞得这么正规,纪律严明,且装备精良。哪个皇帝不起疑心啊。这么不低调,简直是作死的节奏。
陈秋娘撇嘴腹诽,暗自觉得他们太招摇,太不明智了,看来以后真与他们合作,还要慎重考察。如果有更好的合作者,舍弃他们也是可以的。
她兀自思量,又检查了石磨,她房间的房门,直到心中有了谱。她这才动手清洗木姜子水里的蚱蜢,掐头去翅与脚,掏空内脏,丢到清水里洗干净,放到筲箕里备用。又将早先发酵好的面团加了水与木槿嫩芽揉捏,直到面团完全变成青色。这才将蚱蜢倒在面团上,加水加面揉扯捏,直到蚱蜢肉分布均匀。再用擀面杖将面团擀成薄片,切割成块,拿到慢火上烤了。
她烤了二十个,其中有晚饭用的,也有当作应急的干粮。这种东西不容易坏,储存得久,若是有什么应急的时候,就着热水就能过一顿了。
她刚考好,吃了一个,味道还不错。那江航急匆匆地就来了,说一个时辰后,就要启程回张府,二公子希望她去一趟。
“哦?这么快?不是说他的伤不宜挪动么?”陈秋娘关了火,只留了一点点火星子,只等下次做饭时吹一吹,就能点着干树叶子。
“伤势比预期的好。小柳郎中妙手。再说如今回去的话,一路上有景凉照顾。二公子的伤就不碍事了。”江航一边回答,一边吩咐小五、老三将这边的人整队,准备撤走。
“那就好。柳村毕竟乡野,诸多不便,且猛兽又多。回张府更适合养伤。”陈秋娘点点头,抓了柳叶草的叶子搓了搓,将手洗干净。
江航看得呆了,很惊讶地问:“这是作甚?”
“这是洗手草,去除油、腥的。”陈秋娘回答,也不怕这江航把这秘密窥伺去了。毕竟这只是原始材料,最终要成为真正的厨房、闺房、茅房、厅堂,居家旅行必备之品,还需找到别的材料进行调配。
“这也可以!”江航赞叹。
陈秋娘抿唇笑,说:“江公子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吃的用的都是上等,比不得乡野人家。对于乡野人家来说,这一花一草,山山水水都可取之、用之、食之。”
江航点点头,说二公子也曾说过这样的话,说若是方法得当,很多东西都可尽其用。
陈秋娘听闻,又对张赐多了几分佩服。这十四五岁见识就不一般了。
“姑娘快些去吧。二公子坚持不休息,等着呢。”江航又催促。
陈秋娘整理了衣衫,便跟他往柳承家去了。柳承在院子里凡晒药草,看到陈秋娘来,抿了唇,问:“秋娘,伤势可好了?”
“承哥哥妙手,已经不疼了。”陈秋娘十分礼貌地回答。
柳承只点了点,说了一句“那就好”,便继续埋头整理药草,也不理会她。陈秋娘觉得怪异,这柳承向来是淡然的性子,待人温和,有一颗医者的仁慈之心。今天这举动神情却像是拒人于千里外。
她正待要再与柳承说话,那边半开的窗户就弹出青丝披拂的脑袋,笑嘻嘻地说:“小娘子,这边来,我们谈谈人生,谈谈抱负。”
这说话的是那张府的表公子,陈秋娘没理会他,径直走到了张赐的房间。
那表公子看到她来,便笑嘻嘻地说:“你们详谈,我去透透气。”
张赐侧卧在床,青丝散落,配着那一张脸,倒有一种别样的柔媚风情。原来,这个英武不凡的男人竟也可以这么柔媚。
陈秋娘兀自欣赏眼前病西施样的张赐,内心啧啧感叹他爹娘把他生得正好,阳刚柔媚两相宜,左看右看皆是美。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矜持的女子了。”张赐唇边带笑。
陈秋娘白了他一眼,说:“你急匆匆把我叫来,就别说无关紧要的了。有啥事,就速度说,我家里还有一堆活呢。”
“好啊,我就开门见山。”张赐抬手轻理发丝,抬眸认真看她,说,“我听说你利用我家护卫,把你爹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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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第041章 崩盘
张赐一句话,就等着看陈秋娘震惊、说不出话的样子。可是他很失望啊,眼前的丫头八九岁,衣服旧得不成样子,瘦得很,那脸也瘦得尖尖的。但是,她听了他的话,居然依旧是扑闪着明亮的眼睛,神色淡然,没丝毫波动。
“就这事啊?”陈秋娘一副“你大惊小怪”的神情。
“这还不是大事?我都知道了,你还不惊讶?”张赐反问,觉得这丫头太反常。通常情况下,他这么神机妙算的,别人不都要很震惊于他的聪明才智、体察入微的么?
“这有啥好惊讶的?看你的手下,训练有素的样子,怕是抓住一只蚊子都得分出公母来。那么大个人,又怎么会不查清楚呢。再说了,是不是我爹,随便找个村人询问就知道了。”陈秋娘反问,又认真分析给张赐听。
是啊。她原本就没觉得这事可瞒过张府的人,先前看那表公子、江航、老太太、六小姐,一个个都精明得很,何况这本来就让权贵忌惮的张赐。
虽然,张赐说那句“我都知道了”,她心里是吓了一跳,但略一仔细想,就觉得陈全忠虽揣着个什么秘密,但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不然在赌坊老板威胁他性命之时,他早就说了。所以,她真的很淡定。
陈秋娘说完,张赐顿时就郁闷了。在她来之前,他可是一直在想象她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的样子。但现在人家那个淡然,像是无关紧要似的。
“你那是不孝。你就不怕别人对你有看法?”张赐思量再三,很不死心地问。
“我敢做就敢当。我又不怕悠悠众口,我自活得自在就是了。”陈秋娘回答。心想你张赐这些话或许可以吓到小姑娘,可惜我从小就是不管别人看法的。
“不孝是很不好嫁人的哦。”张赐依旧不死心,连恐吓的话都用出来了。他可记得他的姐姐们,还有汴京那群世交的千金们,一说听说某个行为会不好嫁人,就紧张得不得了。
“不好嫁就不嫁呗。”陈秋娘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可怕的。过去三十年岁月,她看过太多人嘴里说着永远,一转身,又对新颜浅笑,说不离不弃;也看过即便期初相爱,后来也让岁月淡了情分,各自闹得沸沸扬扬,最终彼此憎恨的。
“孩子气的话。以后你就知道不能嫁人多悲惨。”张赐故意加重语气,心想:我今天非得让你紧张紧张。
陈秋娘挪了挪步子,很自来熟地拉了凳子坐下,捶着先前被蛇咬过的那只腿,说:“没吃的,没自由,没尊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受委屈受难却毫无能力,碌碌无为一辈子,那才叫悲惨。与这些比起来,嫁不了人算悲惨么?二公子。”
九岁的女娃,用老成的语气对他说话,那神色语气分明还在说“你实在太年轻了,太纨绔子弟,太不知民间疾苦了”。张赐顿时就更加憋屈郁闷。他很想反问“你不年轻么,你比我大几岁啊”,但他又觉得这样问太**份,还会让这丫头笑话。
可是,为什么他还觉得这丫头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张赐就那么侧躺在床上,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陈秋娘看张赐那样子,心里也明白那家伙是想看她被吓得不轻的震惊模样,如今没看到,又被反驳了好几次,心里正郁闷呢。
话说再厉害的公子哥,都有一颗玻璃心。从前,戴元庆就算他那帮发小里,脾气顶好的了,却也不喜欢被别人反驳。何况眼前这个据说脾气不好,年龄也还小。估计更是玻璃心中的极品,受不得半点挫折的。
陈秋娘在这一来一去的对话,算是看出他的心思来,便打破沉默,转了话题,问:“二公子,你还有别的事吩咐么?如果没有的话,就请将我的戒指还给我,我要回家干活了。”
张赐一听,顿时明了自己多傻啊,这女娃是有未婚夫的,肯定不愁嫁的,怪不得人家不怕。
“你借我的人打你爹,这是不孝的行为,你不怕你未婚夫知道,退婚么?”张赐依旧偏执于让陈秋娘害怕紧张,觉得自己这回是找对弱点了。
可他预期的情况没出现,陈秋娘神情悠闲,很淡定地说:“哦,我求之不得,坐等退婚呢。那样我还自在,还有辉煌未来。”
装的,绝对是装的。他记得在汴京时,赵德芳有个远房表姐,长得不算难看,只要听说什么事会影响嫁人,那简直就如临大敌似的。再有家里的大表姐也是事事都瞻前顾后,生怕就有损形象,让夫家瞧不起,被退婚啥的。
装的,绝对撞的。张赐这样断定,便仔细瞧了瞧陈秋娘的神色,左看右看确实看不出掩饰的痕迹。
“二公子,怎么了?”陈秋娘看他左看右看的端详,以为自己没梳妆好,或者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劲,自己也是四下里看了看。
张赐却只当她是演技好,装得太逼真,便一笑,说:“你倒是聪明。”
“谢谢,二公子不是第一次说了。”陈秋娘觉得这莫名其妙的,怎么又夸起她来了。这男子思维貌似很跳跃,跟他说话,得够反应够灵敏才行。
“我差点都让你给骗过去了,你这演技还不错。”张赐又接着来了这么一句,脸上是得意的神色。
陈秋娘一听,顿时明了那家伙还没从之前的事情里纠结出来,还在执着于他的判断。便无奈地说:“我从没骗过二公子,你这话可是冤枉了。”
张赐斜睨她一眼,一脸不相信地说:“你心里早就在祈祷我不要告诉你未婚夫,把诸天神魔都拜了个遍,让他们保佑你千万要嫁出去吧!”
“二公子,你真误会了。我与你说话,可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出于本心的。”陈秋娘很认真地说,心想这人真是公子哥执拗、孩子气的执着,非得要她露怯,他才能满足吧。
张赐瞧她一眼,脸上却是露出笑来,一副恍然大悟样子,说:“我知道了。你是用这特别的方法吸引我吧。莫说你是有婚约的,就算你没婚约,也只得是我书房里添香的丫头罢了。前提是,我觉得你还算长得不错,还算有趣。”
他这话是没说错,就这乡野丫头,虽有姿色,人亦算聪敏,但张府娶妻的规矩下,她亦不过就是个通房丫环**的命。他能让她去书房添香伴读,算是给予她极高的宠爱了。
陈秋娘一听,顿时掩面大笑,这男人也太自恋了吧。有好的皮囊,好的祖宗,就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哭着喊着爬上他的bed(这个字要和谐,你们懂的),眼巴巴地等临幸。
陈秋娘笑了一阵,假装无视张赐越来越阴沉的神色,语重心长地开口说:“二公子啊,你真的想多了。我人生的意义可不在此哦。”
张赐面色阴沉,长眉一挑,说:“装,继续装。你这种妄图吸引我的伎俩和手段,真太低端了。我什么手段没见过?你要真性情一点,冲着你去搬救兵,我还真就收了你。或者,你现在认错、坦白,我还可以考虑收了你。怎么样?”
陈秋娘顿时明了张赐的心理:他这种条件优越的公子哥怎么能忍受一个九岁的乡野女娃不喜欢他,不想着嫁给他呢。而她的肺腑之言已经被这大男子主义加自恋狂的家伙看做是吸引他主意的阴谋手段了。
她觉得好笑极了,便摇头说:“你真的多虑了。我对取悦依附男子,靠男子讨生活,没一点的兴趣。更懒得去豪门内宅跟一帮见识浅薄的老娘们儿争来斗去。没尊严,还累得慌。我要活着,也是有尊严地活着。”
她说完这番话,张赐垂了眸,沉默了许久,乌发披散在蓝色被褥上,随意的动作都是年少**。陈秋娘就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任由带着和暖日光的清风在屋里流转。
屋内沉默,周遭宁静,便听得柳承人在院子里与人争论,说话声很小,听不分明。陈秋娘被那声音吸引去,就竖起耳朵妄图听清楚,却也只听到片段的词语,什么“景凉”“花期”“药草”的。之后,人语渐小,再也听不清一个字。她只当是跟景凉学术上的争论,毕竟柳承醉心医术,而景凉也是医术超群。
待她回过神来,张赐却是挪了个姿势,长睫毛微动,睁开眼,眸光流转带了轻笑,说:“秋娘,你昨天不是说要跟我谈谈人生,谈谈抱负的么。”
陈秋娘只觉得眼前的人已不是刚才那一位。刚才那一位少年意气,公子哥的执拗与偏执。而现在这样的张赐,清雅得让人有些醉了,连那声音都是恰到好处,撩拨得心一颤一颤的。
“哦,那是玩笑罢了。我是乡野丫头,识得几个字也是用来认个名的。”陈秋娘回答,语气竟有些慌。这一切真不在她掌握中,她原本以为他会在这里多留几天,那么,她就亲自找食材,做美妙的食物给他尝尝,再来说她的计划。
“这可不像你。”张赐摇摇头。
“我们也不过见过几面,你怎么知道不像我了?”陈秋娘反问。心里还在想该如何跟他说她的抱负呢。经商在古代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是最最末等的了。
“我识人很准。”张赐语气平静,眼神投射过来,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陈秋娘反驳,顿时又觉得自己也不像自己了。过去的她断然不会这样来反驳,也必定不会这样不淡定,外露情绪。她向来信奉言多必失,不到万不得已,懒得说话。但不知道怎么的,到了这个时空后,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也许是因为混杂了原来陈秋娘的记忆,也许是那些苦逼的记忆逼人太甚,她太想拨乱反正,摆脱目前的困境。
她微微一失神,却听得张赐“嘶”了一声。她抬眸看,只见他一脸疼痛,咬了牙,大约是刚才换了一下姿势,不小心扯了伤口。
“是不是扯着伤口了?我去找大夫进来。”陈秋娘关切地问。她可不想此君伤势又有什么反复,到时候张家又把她立为嫌疑犯。
他摇摇头,好一会儿缓过来,才问:“秋娘,你说,你的抱负是什么?”
“这——”陈秋娘觉得他问得太直接,不知道如何言简意赅地向他说。
“你来时,也看见他们在收拾,一个时辰后,我就要回去了。”张赐低声说,像是在暗示她时间不多,要说什么就速度说。
“我听江公子说了。”陈秋娘回应一句。想着怎么跟他说这开饭店的事,还能让他有兴趣加盟,毕竟从商可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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