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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陈秋娘高兴地吐出一口气,沉默许久的陈秋生却是自语地说:“大姐,我们有银子了。弟弟们就可以吃米糊糊了。”
“是啊。还可以送秋生去方夫子那里去上学呢。”陈秋娘弯腰捏了捏秋生瘦瘦的脸。
“真的可以?”陈秋生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陈秋娘笃定地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陈秋生十分高兴,却只是高兴片刻,又摇摇头说:“爹知道了会拿去赌的。奶奶省下的那些私藏银子、首饰,不就是被爹拿走的么。”
是啊,这家里还有败家的陈全忠呢。若是没解决这人,什么都是白搭空谈。那人就像是这个家的一颗瘤,不切除始终是个隐患。但他毕竟是陈秋娘的爹,做得太绝又始终不好。
“大姐,我们将这赶快藏起来吧,还不能让奶奶知道,她要知道了,看到爹要被砍手砍脚,她肯定又拿出来了。”陈秋生一边提议,一边推陈秋娘,恨不得她立刻掘地三尺,将这十两银子藏起来。
“好。”陈秋娘回答,怜惜地摸了摸秋生。她确实是要将银子藏起来,却不是怕陈全忠,而是怕有贼人觊觎这笔巨款。
她进了屋,四处瞧了瞧,才撬开了床下的土,用一瓦罐埋了九两银子,剩了一两带在身上。
而屋外,人声鼎沸,张府的人已经启程,透过破败的土墙断处,看到张家七八辆装饰豪华的马车被几百护卫护着,浩浩荡荡地往村口方向去。
原本以为是好风,可以借力上青云。如今,这短暂交集只化作十两银子了,虽然还是留下了这么实际的东西,可是心里咋感觉这样不爽呢。
陈秋娘叹息一声,只觉莫名的惆怅。
张府的人走后,柳村算是恢复平静。两个幼弟却一直哭闹,陈秋娘瞧了瞧,料定是肚子不太舒服,小孩子常有的事。她记得喝点陈艾水就好可以。本来,她想去找柳承拿点干陈艾,那个效果最好。可是,柳承一家都不在,所以,她就去村里转悠了好一阵,才在万三娘家门口的大枣子树下发现一株陈艾,还是嫩芽新发,那叶子都没完全长开。
“只能凑合了。”陈秋自语,掐了几片相对较老的叶子,折了一小段枝条,偷偷摸摸地往家跑。刚转过了村长家拐角处,就看到那黑衣人站在前面。
她来不及躲避,亦来不及绕道,就那么站住了。那黑衣人依旧是神情冷漠,面庞坚毅。她慢慢走过来,开门见山地问:“张三小姐去你家做什么?”
“啊,回大叔,张三小姐谢我救他弟弟的恩情,送些银子来。”陈秋娘如实回答,她并不认为自己可以瞒过任何人。
“救命之恩?你一个小女孩——”黑衣人眉头蹙起来,很不相信地说。
陈秋娘早就在心理准备了一套说辞,便朗声回答:“是啊。二公子中了蛇毒。柳大夫说我是被蛇咬过,又活过来的。我的血对治疗蛇毒很有作用。我就帮他们了。他们也真客气,我就扎了两针,放了些血罢了。”
陈秋娘絮叨,那黑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自语了一句“原来是这样”,随即又半带责备似的,对陈秋娘说:“天色晚了,你速度回去。还有,财不露帛,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家有银子的事。否则还是都可能是祸端了。”
陈秋娘施礼道谢时,这人却已走远。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家去。
晚饭煮了清粥,就着面饼,一家人吃了个饱。陈秋娘伺候陈柳氏睡下,又哄了弟弟妹妹睡觉,这样一折腾就到了万籁俱寂的深夜。
陈秋娘却久久不能睡,她缓缓走出房门,看着星空下,二峨山隐隐的轮廓,听得周遭偶尔诡异的鸟叫声,轻轻闭上眼。
她在等,等一个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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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第044章 等你
露湿了发梢,星河涌动。
陈秋娘坐在院落里,静静等待。可是一整夜,她看过星河涌动,看过流星划过,看过云彩丝丝缕缕,听过乌鹊鸣叫,夏虫啾啾;也思绪万千,想起过儿时在外婆怀里看星星,想起过戴元庆轻笑时如弯月的眼睛,想起过挪威的寒夜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
但是,她要等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她在院落里坐了一夜,直到东方发白,露出几丝亮光,她料想那人不会在清晨来到,于是起身去井台边打了清水洗漱,开始奔小康计划的第一天。
这一天,她要去六合镇,找最重要的合作人陈文正谈谈。如果一切顺利,这之后就会更加忙碌,当然日子也会更好过。
六合镇离柳村着实有一段距离,这一来一去就是一整天,家里老老小小三餐不能没着落。所以,陈秋娘洗漱完毕便快步去了厨房。
她拿火折子生了火,为两个弟弟煮了纯米粥,凉了一碗早上吃,其余的则装到小盆里放到水里凉着,到两个小弟要吃时,让秋霞秋生热了给他们吃。
至于一家人一天的食物,她准备做几个锅盔放着,加上昨天下午做的蚱蜢肉饼,足够老老小小的吃到晚上了。她这是预备着若是那边忙的话,怕晚上都不能回来。
家里食材不多,这个时节青黄不接,能采集的料其实也不丰富,自然不能像前世里那般随心所欲,更做不出什么牛肉锅盔、鸡肉锅盔的。她就地取材,到菜地里挖了几颗小葱剁成碎末,加少许香油、盐水和均匀备用。这才拿了擀面杖将昨晚发酵好的面擀成薄薄的面皮,将葱末均匀细致地涂抹在面皮上,然后将面皮折叠起来,再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面皮,再均匀涂抹葱末盐水等,这样反复多次,做成千层锅盔。
当然,这简单的食材要做出好吃的东西,还要看火候与手法。陈秋娘对于宋代的炊具不陌生,以前她研究过古代各种炊具,甚至为了还原古代的某个菜,她还请人打造了专门的三足小鼎。只不过,这火候真不好掌握,毕竟不是煤气炉子或者电磁炉啥的,能精确掌控。
陈家现在用的是铁锅。这铁锅虽然破旧,但却是好铁打成的,这是以前陈家风光时,陈柳氏效仿宫里的制式做的。当时做了各种样式、一整套的放在厨房。可惜后来遭了兵痞们哄抢,又遭陈全忠一把输尽家财,最后一组锅具,就剩了这缺了口的大锅和一只小平底锅。就是这小平底锅,因为样式独特,陈全忠都打了这口锅好多次主意了。
这平底锅正好派上用途,至于火候,厨房的风箱似乎坏了,时好时坏。她只得用上好的木材,敞开灶门。这样忙活了一个早上,她才做出十个酥脆可口的锅盔。又将木槿嫩芽洗净焯水,切成细末,放上花椒末、盐水、香油凉拌,算作下饭菜。
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多吃几个。但秋霞秋生都很懂事,知道不能多吃,每个人吃了一个蚱蜢肉饼,又分吃了一块锅盔,就说饱了。陈柳氏则是一边吃,一边感叹,说这些食物竟这样好吃,让她想起当年在宫里的岁月了。
陈秋娘只是笑了笑,她可没空陪陈柳氏细数往昔岁月。日头已经很高了,陈秋娘换了一套没有补丁的灰布衣衫,也没刻意梳什么发饰,只用发带扎了马尾,便揣了一两银子,几串铁钱,带着四个锅盔出发去找马四去了。她这四个锅盔,有两个是带给马四的,有两个是带着作为谈判的资本,给陈文正品鉴的。
临行前,她终究不放心,又吩咐秋生秋霞不要乱跑,要认真照顾两个弟弟,陪着奶奶,院里的石磨还没完全修好,千万不要靠近。
“奶奶,如果爹回来,你不要跟他扭着了。就跟他说,这过几日秋娘退婚,会有些钱,只希望他还了钱,莫要再去赌了。”陈秋娘想了想,对一直送她到门口的陈柳氏这样说。
陈柳氏一愣,停了脚步,抹了抹泪,才点头,说:“秋娘一切都要小心。若是那掌柜一家不愿意,你也莫要强求,就早点回来,好不?”
“奶奶放心。我有分寸的。”陈秋娘向她挥了挥手,一路小跑往马四家跑。
跑了一阵,却就遇见那黑衣人,今日已换了一身衣衫,淡蓝色的袍子,发冠周正,作公子哥打扮,整个脸部线条看起来柔和不少,身上亦没有那种冷冽的气质。
起初一眼,陈秋娘与他隔了两个田的距离,她倒没看出是他。等近了,陈秋娘才发现是他,不由得“啊”了一声,停住脚步。
那人看了看她,问:“你腿好了?”
陈秋娘这才想起她之前相遇她装腿脚还病着,这会儿为了赶路,她蹦跳着一阵跑。
“小柳郎中的药很有效,我的伤口现在已经不疼了。”陈秋娘若无其事地说。对于说谎,她向来是高手,能从语气神情武装到眼睛内心。
“嗯。你这是去哪里?”黑衣人问。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衣服的缘故,陈秋娘觉得他的神情语气都柔和了很多。
“我找了份儿厨房打杂的活,今天过去试用一下。如果主人认可,我就可以挣点钱养家了。”陈秋娘脆生生的语气,天真憨厚的神情,活脱脱就是一个踏实勤劳听话懂事的农村小丫头。
男人的眉头略略蹙起,便说:“我听说,你有爹。”
“爹好赌,好久没回家了。”陈秋娘嘟了嘴,不知道是以前那陈秋娘的记忆作祟还是怎么的,陈秋娘说这一句时,鼻子竟然发酸,不由得落了泪。
那人一时无语,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叔,我先走了,不然不守时,不仅赶车的马四爷不高兴,就是那东家那边也没好印象了。”陈秋娘抹了抹泪,对他笑了笑,就赶忙从他身边跑过。
那人没啥反应,陈秋娘也只当是个危险分子,能悠着就悠着,绝不多说,也不多接触。所以,她迅速往马四家去。
马四早已套好了马车,村人需要带的东西,他又念了一遍,见到陈秋娘来,便乐呵呵地说:“娃子,走吧。再晚,回来就要走夜路了。”
“让四爷爷久等了,秋娘下次会早些的。”陈秋娘爬上马车,又递了锅盔给马四,说是让马四尝尝她的手艺。
马四爷是爽快人,并不推辞,将锅盔收入包裹中,回头便是说免了车钱。陈秋娘不答应,说这锅盔是孝敬长辈,而这生意归生意,她若是乱了规矩,以后这生意就做不下去的。
“做生意最讲究的是规矩。”陈秋娘强调。
马四乐呵呵的,两人一路愉快地谈话。陈秋娘又趁机了解了一下这眉州地区的物价,这附近农家的种植习惯、养殖习惯以及打猎情况,毕竟她要从事的是一项与吃喝有关的事业,各种有关行当都要打听清楚。
两人一路说笑到了六合镇,照例是在镇口牌坊下分道扬镳,马四去采办货物,陈秋娘就一路小跑往云来客栈去。
适逢赶集的六合镇,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陈秋娘在人群里敏捷穿行,觉得自己的未来正闪闪发亮。她乐呵呵地跑了几步,却有人从后面拉住她。
“哎。”北地口音,嗓音清澈,正是那北地少年柴瑜。
陈秋娘停步转身,笑盈盈地打招呼:“小哥哥好。”
“好。”柴瑜有些腼腆地回答,神色局促不安。
今天的柴瑜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头发亦洗得干净,用蓝色发带束在脑后。那双眸子依旧明亮得让人沉醉。
“小哥哥这是去哪里?”陈秋娘问。料想穿得这么正式,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吧。
柴瑜抿了唇,垂了眸,神色更加局促,半晌才低声问:“做大事的人,是不是该镇定?”
陈秋娘不知道他具体所指何事,但他的问题不难回答,便笑着说:“是人皆有不自在与慌乱的时候,但能成大事者,都是那种能掌控自己的。”
柴瑜抿唇点了点头,似在自语:“我爹也曾这样说。他还说成大事者,勇、智、静。”
“你爹定是了不起的人。”陈秋娘赞着。能在这个时代这样教育儿子,这必定是富贵人家了,这小子姓柴,又是北方人。
这一瞬间,陈秋娘忽然想起中国历史上那个铁血的传奇君主,后周世宗柴荣。那是英武不凡的人物,文武兼备,治国有方,有才气、有胆气,当年戴元庆最推崇的就是这一人,说这柴荣若不是早死,功绩得与汉武唐宗比肩;倘若他不早逝,那更没有赵匡胤什么事了。
难道眼前的小子跟柴荣一家有关么?但历史记载,柴荣最初跟着郭威征战,一家人在汴京是全被敌人屠戮。后来,登基为帝,子嗣单薄,历史上貌似说他只有一个孩子,也就是七岁继位的柴宗训,之后被赵匡胤陈桥兵变夺了江山的那位。
再说,眼前的少年与那位小皇帝显然不符合,不太可能是柴荣的儿子,也许可能是族人。可是柴荣貌似孤儿,他之所以继承后周,原因是郭威是他的养父,郭威的儿孙已被敌人屠戮。
这一刻,陈秋娘思接千载,翻飞来去,顿觉得眼前这个姓柴的少年身世扑朔,身上的故事不俗。
“嗯,他是了不起的人。听我娘说,他脾气不好,就常自省,还说孔夫子的‘吾日三省乎吾身’是修身的正道。”柴瑜侃侃而谈。这时,说起自己的父亲,这位落魄的乞丐少年语气间充满了自豪。
“嗯,听你说来,你要听他的话,跟他学习,做跟他一样的人。”陈秋娘点头,心里是很是羡慕有这样英雄偶像一样存在的父亲。前世,她是江云,爹娘早逝,她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外婆沉默寡言,更不曾教给她什么做人的道理,这会儿附身陈秋娘,只记得陈方氏也只是寻常妇人的慈爱,那陈全忠简直就是渣中极品。
“我娘也这么跟我说。”柴瑜笑起来,剑眉星眸,瘦削的脸亦有一种英武之气,这样的少年,若是有好的培养,将来定然也是人中龙凤。
只是人中龙凤啥的是别人的人生,她还要为吃饱喝足奋斗,于是笑呵呵地叫柴瑜努力成为他爹那样的人,便以自己还有事要办结束谈话。
“时间不多了,别人还等我呢。”陈秋娘一边说,一边往云来客栈跑。
这才跑了两步,柴瑜就追上来,说:“我陪你去。”
“你不去办事?”陈秋娘讶异,穿这么正式定然是有事要办的。
柴瑜只顾与她一起在人群里闪来闪去的跑,也不答话,等转了拐,到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他才回答:“我没什么事办。”
“哦,我看你穿这么正式,我以为你要办什么重要的事。”陈秋娘说。
“我,我只是......”柴瑜支支吾吾。
陈秋娘也没空揣测他要说什么,因为云来客栈就在眼前,他要跟第一个合作伙伴谈话,而且还不能谈崩。她要谈崩了,就她手里那点银子,要顾家,要解决陈全忠的事,她就只能先做个流动小摊贩。流动小摊贩要起家,简直是困难得要命。
“我只是等你。”柴瑜终于还是说了,声音不大,陈秋娘却是听见。这五个字,原本平常,这会儿却在陈秋娘耳边炸开。她是看惯人间风月的人,虽是土木工程这种学科的女子,内里却还是风花雪月的柔情。柴瑜这句话,她隐约感受到不一样的情愫。
“等我作甚?”陈秋娘淡定反问。她是故装不懂,毕竟九岁的小女孩不谙世事,是最好的外在掩饰。
她虽然不讨厌柴瑜,但若说儿女情愫,她却是没有的,至少此时此刻是完全没有的。也许是经历了与戴元庆那一场地动山摇的刻骨,耗费了她生生世世的心力吧。就是前世里,在国外的十年,她行走各地,遇见过许多优秀的男子,但再没有哪一个男子可以让她感觉“这一生一世就是为这人而来”。她亦曾试着去接受一些优秀的人,想与这些人无关乎爱情地在一起,过平淡的生活。但相处之间,却连将就都很难。何况在现在变身小萝莉,又是这么苦逼的环境,再加上柴瑜自身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
“我—”柴瑜没说出话来,只埋头与她一并跑着,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陈秋娘为了消除尴尬,便放慢了脚步,神情语气依旧是小女娃独有的天真,她问:“你咋知道我今天要来?”
“那天,我听你跟那陈掌柜说了。”柴瑜小声说。
“哦,原来如此。”她云淡风轻的口气,让柴瑜略略放松,随即便转了话题,指着不远处的云来客栈,说,“这里,过不久就会真正的客似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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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第045章 第一步
“老板不喜欢北方人,我就不进去了。”柴瑜在云来客栈附近停下。
陈秋娘也不勉强,这带着陈文正不喜欢的北方人谈合作,很可能弄巧成拙,谈崩了。若是谈崩了,她又得重新计划。
“那你先回去,别等我了,我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谈妥呢。”陈秋娘说,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块锅盔递过去,说,“这是我亲手做的,味道还行,你尝尝。”
“这——”柴瑜显然除了谈起他的父亲之外,真的不善言辞。
“嘿嘿,尝尝,我过去了。”陈秋娘将锅盔塞到他手里,快步往云来客栈跑去。
那云来客栈依旧是门庭冷落,连那个买咸水花生的老头今天都没在门口了。不过,盼清倒是在门口站着,像是恭候多时,一看到陈秋娘,便夸张地揉了揉眼睛,转身就往店里窜,一边窜一边喊:“少爷,陈姑娘来了。”
那话音刚落,陈秋娘就看到陈文正疾步而出,一袭青色宽袍,见到陈秋娘便拱手行礼,道:“陈姑娘幸会。”
陈秋娘笑着说:“我家离这里甚远,所以迟了些,陈公子莫见怪。”
“不碍事,快里面请。”陈文正笑如春风,儒者风范。
陈秋娘亦不客气,快步进店落座,陈文正便四处瞧了瞧,终于还是问:“那厨子没来么?”
“我不就是么?”陈秋娘呵呵笑。
陈文正睁大了眼,一脸不相信地说:“你?”
“是啊。”陈秋娘脆生生地回答,看到眼前的主仆俩睁大了眼,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那陈文正倒很有修养,没有直接问出来,那盼清就毫不客气地说:“你别开玩笑了,小姑娘,我们没空跟你耗呢。”
“盼清小哥这是看不起人了。你都没见识过我的厨艺,就这样妄下论断,可不好哦。”陈秋娘一边说,一般将剩下的一个锅盔拿出来,递给盼清与陈文正,“来,这是我今早做的,二位看看,这滋味可还能上个台面。”
陈文正脸色比较凝重,还是示意盼清接过锅盔。
“家里条件简陋,这外观就略微差了点。”陈秋娘谦虚。其实她烙的这锅盔,酥脆焦黄,散发出面香,让人一看到就流口水。
“看起来倒是很好吃。”陈文正到底是读书人,修养很好。否则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女娃在这里耗时间。大家的常识都知道好的厨子除了天赋,还还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她陈秋娘一看就没经验,哪里可能见识那么多绝妙的厨艺,即便有幸见识,家里那么穷,哪里有什么食材来锻炼。
“谢谢陈公子夸奖,尝一下如何?”陈秋娘提议。
陈文正当真是修养好啊,示意盼清拿到厨房切块。等着盼清走后,他才很认真地说:“姑娘,这客栈酒楼的厨房,比不得你一家几口的餐饭。我便不与你儿戏了。”
“陈公子还没见识过我的厨艺,怎么就知道我的是儿戏呢?再说了,陈公子的志向亦不是做一个掌柜吧。这成大事者,古往今来,断然没有妄下论断之人。”陈秋娘一番话合情合理,还顺带砸了一定高帽过去。
陈文正约莫被说中心事,端坐了身子,叹息一声说:“姑娘小小年纪,没想到是我的知音了。”
“公子你又说笑了。你是这十里八乡的读书人典范,谁不知道。她定然是听别人说的。”盼清端了锅盔出来,语气充满敌意。
陈秋娘笑笑,夸盼清忠心,处处都为公子打算。盼清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哥也尝尝呗。”陈秋娘邀请盼清。
“我自然要先尝,万一你包藏祸心呢。”盼清这嘴倒是不客气。
陈秋娘亦不跟他计较,他便是拿了一块,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一时间,盼清脸上露出惊异色,随后又咬了一大口,眼神扫了过来看陈秋娘,脸上全是惊讶。
“盼清,如何?”陈文正朗声问。
“公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盼清一边说,一边将手中拿的那块全吃了。
陈文正听说,便也是拿起一块尝了尝,不住地点头,说:“果然是美味。”
“若是热了吃,会更好吃。我家材料有限,若是嵌入芝麻或者瓜子,或花生碎粒,会更有滋味。这只是素的种类,若是肉的,还能加猪肉、鸡肉等。至少可以做出二十种口味。”陈秋娘介绍,算是正式开始营销演说。
陈文正又尝了一小块,点头说:“陈姑娘这手艺是很不错,但我们这是客栈,不是小摊贩。这种食物终究不能上台面。”
这人倒是清醒,适合做合伙人。陈秋娘心下佩服,面露微笑,一下站起身,说:“公子那日是信我的,我又怎可辜负公子信任呢。这饼也只是今早我做的干粮。至于别的菜,各种做法,我还是能做出上百样来。平素老百姓吃的菜能炒个二三十,就是你家老爷的盐肘子,我亦是可以做出来的;至于极致的吃法,我亦有上百种做法。”
“你可别吹牛。”盼清出言,神态语气却已温和得多。
“公子何不让我一试,就着厨房的食材做出几道菜来看看呢?”陈秋娘抓住机会。一切的事情还得事实说话。
“那就试试。”陈文正轻笑,那神色却不似先前那般怀疑。
陈秋娘这便随了盼清去云来客栈的厨房。
那厨房倒是宽敞,可惜是老式的灶。依旧需要拉风箱,虽然是为了节省燃料,排烟设计却很不科学,燃料的烟味会有一部分在厨房里徘徊,会污了菜的味道。食材与调味的区分太混乱,砧板什么的混用,不卫生还影响食物滋味。至于炊具,说实话,还没有陈家风光的时候的炊具档次高,连那铁锅都不是好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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