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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这样的心思真是深沉得可怕。
“哎,你要知道当时抓你可是来了不少人的。在临邛府与眉州府的交界处还潜藏不少人。我们的人怎么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呢。”陆宸连忙解释,尔后又说,“哎呀,小丫头,心思不要那么重啊。”
“我哪里心思重了,张二公子少年英雄,深谋远虑。”陈秋娘说出这话来,自己却都知道酸溜溜的。
“看看看,心思还不重?你呀,就不能想好的方面么?我们既来救了你,又能给对方一个摸底的机会。这多两全其美的事啊。”陆宸啧啧地说,一双目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
“我也没说啥。”陈秋娘狡辩,尔后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就问:“前头喊快点放我夫人的那个不会是张赐吧?”
“不然呢?”陆宸反问。
“不是江帆?”陈秋娘问,心已然有了答案,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不是啊。江帆已被他哥哥押回汴京了。这会儿大约都快过剑门关了。”陆宸回答,随后又催促说,“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二公子给我下的命令就是带你安全离开。”
“因为他知道你带不走啊。要不,你带着走两步试试。”陈秋娘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看着他。
“瞎说。他不是那种人。”陆宸耸耸肩,瞧了瞧外面,说,“走吧。我有五六个兄弟在湖边接应呢。”
“如果你家二公子真打的那个主意,你这次真的带不走啊。”陈秋娘真不是恶意猜测,就是换作她,她也会这么做的。
“走了,走了。”陆宸低喊。
陈秋娘摇摇头,说:“陈文正的母亲还在这里。我若是走了,这两边打起来。难保这些山匪不会做出过激举动,对陈夫人不利。”
“你在这里,陈夫人处境就好了?”陆宸反问。
“当然,你也知道我是聪明的。况且,冲冠一怒为红颜啥的,要做得逼真一点嘛。”陈秋娘这会儿倒是释然了。她自己一个乡野丫头,凭什么让人出动那么多人来救她?说白了是因为天时地利,她有了这么一点利用价值。既然有这么点价值,那么就帮张赐,顺带也守护一下陈夫人。
“我要不带你走。这么空着回去,他得灭了我。”陆宸耸耸肩。
“哎,那是他不知道我在这里的情况啊,以为我是阶下囚。你看看,我在这里哪一点像阶下囚了。今天上午,还有人陪我去钓鱼来着。”陈秋娘指了指周围的物品摆设。
陆宸看了看周围,雕花木床,被褥整洁,也不由得点点头,说:“好吧。我回去问问再来,你万事小心啊。”
“好。”陈秋娘回答。
陆宸就转入屏风后,不一会儿房间里就没有了声息。陈秋娘这会儿是什么睡意都没有,只坐在屋里喝茶,听着屋外的动静。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得这周围的山间响起竹做的过山号的声音。这种东西,陈秋娘在前世是见过的,那时山匪就用这个传递消息,后来山匪被剿了。这种东西也就沦为乡野玩物了。
“快,有人闯入。”院落里有人急速而出,持了兵器正招呼人往外跑。
果然被发现了。陈秋娘耸耸肩,想这竹溪山真不是等闲之地。不过,张赐那人也忒阴险了,把陆宸也算计进去了。说实话,陆宸若是带着陈秋娘,即便是他带了好手来,怕他也会搭进来了。到时候陆宸被抓住了,这惨胜就更加逼真了。
张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她陈秋娘可真是没想到她这样一次经历也会成为他的一枚棋子。这人果然不简单,先前与她的那番吵闹,也或许是一种障眼法。
这一刻,陈秋娘忽然觉得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幽深得可怕。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人。





食色生香 第090章 张赐其心
竹溪山如临大敌。
据暗哨来报:临邛府大规模官兵集结,集精良装备,携大小战船,调遣渝州府弄潮好手,精锐水师,正列队竹溪渡口。其间一首领模样的人,不像前几次官兵围剿竹溪山那样,说什么“要为民除害,山匪人人得而诛之”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而是直接朗声来了一句:“速度将他老婆放了,可留全尸。”
之后,竹溪山的几大当家紧急开会,议论方案。这边厢方案还没议论妥帖,就听得山号大作。这山号表明有人闯入竹溪山主山。一干人等顾不得许多,从聚义堂一跃而出。
来者不善!这是竹溪山众人的一致认同。这一次与以前的许多次官兵剿匪都不一样。以前的竹溪山亦面对过许多次剿匪,与临邛府的官府与驻军长期打交道。临邛府的官兵亦不过是做做样子,像朝廷交差而已。再者,竹溪山的山匪从来没有与朝廷作对的,只是打劫为富不仁者,收拾欺压良民者。就是过去的孟氏蜀国朝廷亦对竹溪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这一次来的似乎不仅仅是临邛府的官兵,还有外来的精锐。单看那些水上的装备以及船只规模,还有那些驾船的人,一看就都是精锐好手。
“可有抓住?”站立在院落大槐树下大当家询问前来报告的人。
“对方来人功夫很高,对这山势很熟悉,我们只是伤了其中两人,但都被他们逃脱。”短衫的汉子向大当家报告情况。
陈秋娘就坐在半开的窗边磕着胖婶端来的炒南瓜子悠闲地看着这一切。
“通知各处围捕,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若是拒捕,格杀勿论。”大当家手一挥,轻描淡写地说。
陈秋娘虽磕南瓜子的动作依旧娴熟,神色平静,但听大当家这么一说。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紧,为陆宸担心起来。在为陆宸担忧的同时,心里又不免埋怨张赐这么狠,让陆宸也陷入困境。难道你的惨胜也包括牺牲陆宸么?
“陈姑娘觉得我这样做,如何?”那大当家等那报告之人离开,便大步向这边走过,站在窗外的一丛芭蕉树下,朗声询问陈秋娘。
“什么?”陈秋娘明智顾问,慢悠悠地站起身。
大当家呵呵一笑,不继续这个话题,打量着她,问:“你到底是谁?”
他脸上虽然笑着,神色语气却全是冰冷。与上一次问这句话时的语气神色明显不同。
“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得够明白了。”陈秋娘将手中的南瓜子放下,施施然理了理衣裙,神色依旧平静。但她内心却是很清楚,她的生死不在张赐手中,而在眼前这个男人。分分钟都可能直接了断她的命。
“你可没说,你有夫君。且是这样的权贵之家。”大当家眉目里全是冷然。
陈秋娘平静地看着他,说:“若是我夫君,岂能我还在你们手里,就重兵围困,将你们逼上绝路。这不是活脱脱置我于死地么?”
“哦?”大当家长眉一展,眼底一抹寒霜。却是杀意乍现。
陈秋娘垂了睫毛,轻笑,说:“若真是疼我爱我的夫君,怎会如此高调来围剿竹溪山?若换作大当家,怕也是事先跟竹溪山交涉,谈不妥的情况下。或许还会暗中派好手来救,救不出的情况下,才会走这下下策之路,表面兴兵来伐,实则是逼迫竹溪山教人吧。”陈秋娘侃侃而谈。但她心里却是越发的凉了。张赐这一次的布局怕也是想着牺牲她的吧。
不过。张赐真是太急于求成了。他这样的做法漏洞百出,那赵匡 胤岂是等闲之辈,能看不透他的布局。到头来说不定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底还是太年轻。
“时间人与事,能及得上你这般聪明的,不太多。也许,他不过是太自信。”大当家说。
陈秋娘展眉一笑,说:“就算他不聪明,却也是能带兵打仗的。再说了,情之所至,就算再不聪明的人亦会考虑周详。大当家若是曾真心爱过一人,便是知道了。”
大当家脸上浮起笑意,问:“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陈秋娘摇摇头,神色坦然地说:“若是在此之前,我以为你会放了我。现在此等情势,我没奢求。”
“所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也许我会考虑。”大当家又绕回了这个话题。
陈秋娘叹息一声,说:“真的抱歉,若大当家问的是来者何人。我可以告诉你,问我到底是谁。我之前句句属实。若是大当家记得不太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我生下来克父克母,能为我养父母带子,我奶奶将我抱回去。祖籍青城县陈家庄,兵乱前夕迁居眉州五里镇,兵乱导致家道中落,被迫回到二峨山柳村,过着苦逼生活——”
大当家手一扬,说:“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不要以为你真的可以掌控人心。”
“我一介村女,神似浮萍,命如草芥,怎可掌控人心,只是大当家太不信任人。”陈秋娘很平静地说。她很明白这一刻,就是在走钢丝。眼前的男子看似无害的模样,实则是极度的危险。
“这次领兵的是何人。闯入者又是何人?”大当家停顿半晌,才问了这么一句。
陈秋娘并不想做什么隐瞒,便说:“若是猜测没错,来的是眉州六合镇张家。领兵的或者是张府二公子张赐。至于闯入者大约应该是张府的表公子陆宸。嗯,渝州府陆家。”
大当家眉头一蹙,轻轻点头,说:“原来是他们,怪不得装备精良。”
“大当家亦有所耳闻?”陈秋娘试探地问。
大当家瞧了陈秋娘一眼,说:“蜀中世家众多,但像张家与陆家那样底蕴深厚的并不多,昔年听家父说起过,说这张府是武将世家,时代军中。只是张府的军人大多并不长于蜀中,若有幸不战死沙场,那么就要等得告老还乡才会回来。这张府二公子竟是回了蜀中,还真是奇怪。”
大当家说这话时。一直瞧着陈秋娘,神色语气皆是询问。陈秋娘笑着说:“我并不清楚,与他不过萍水相逢。”
“你以为我会相信?”大当家白了陈秋娘一眼。随即看到三当家清时急忙前来,便拢了衣袖吩咐了一名叫成武的短衫汉子带一队人过来好生保护陈秋娘。
陈秋娘也不想去辩解什么。只是坐在窗边继续嗑瓜子,一副悠闲的模样。心里却在盘算如何在这里保住性命。毕竟张赐也是将她当做棋子,或者在必要时,可以牺牲她,然后张赐可以情深似海,从此一蹶不振什么的。
陈秋娘清楚自己此刻的境遇十分危险。她亦叹息内心里责怪自己在这个人吃人都在正常得很的乱世居然想着去依赖别人的拯救,期望着别人发善心。
这是个足可以逼疯任何人的乱世。人的本性能用正常逻辑来推论吗?
说来说去也只能怪自己。不过,如果自己挂了,不知道能不能回到那个时空,继续去做江云。至少在那个时空。世间还算太平,人们还算正常。
她兀自想着,却不料那清时与大当家谈完事,径直前来。他亦不再是儒生打扮,一袭的劲装衣衫。这样一看,倒是个英姿少年。
“想不想活命?”清时语气阴骘。
“自然是想。”陈秋娘白了他一眼。
“那让他退兵。”清时朗声说。
陈秋娘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有些糊涂,只是怔怔地看着清时,问:“什么意思?”
“他不是你夫君么?让他退兵。”清时又说了一遍。
“我一介乡野丫头,哪来的能耐?”陈秋娘回答。心里却是有些明白了。
清时冷笑,说:“你是什么身份,我可不像大当家那般执着。你与那张赐什么关系,我亦不想知道。既然他说你是他的妻子,包围竹溪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么,你去让他先退兵。其余的事,再坐下来说。”
陈秋娘这会儿却是怔住了,忽然觉得自己先前是想错了。
她一直以张赐并非她的夫君来猜测,亦一直以很常人的角度来认为自己的妻子被贼人抓去该如何是好。她没想过在别人眼里,若张赐说她是他的妻子。那她就是。而且他是军人出身,自然讲究有实力才有谈判。至于陆宸,或许是张赐派来试探竹溪山各处暗桩的。陆宸能远道而来帮着张老夫人料理张家,也绝非等闲之辈。
那么,张赐其实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派人将她从竹溪山救出去。即便有把握救出她,也没有把握救出陈文正的老妈。那么唯有谈判一条路,可是没有实力,竹溪山的山匪为什么跟你谈判?
而张赐原本长于并州,大约是因为在汴京碍了谁的眼,张永德才不得已请求帝王准许张赐回蜀中来侍奉张老夫人。
那么,即便张赐是嫡出,他想要调动蜀中老宅的武装力量,并且还惊动临邛府、渝州府,还调动了姑父渝州陆家的武装力量,这其实都是很困难的。大家族定然有大家族的考量。
那么,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大家族同意他调动这么强大的力量呢?理由显而易见,就是先前陆宸说的那个理由。
这一刻,陈秋娘有些明白张赐作为,顿时觉得先前的揣测很是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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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宝宝比较闹腾,最终实在困倦,躺下眯一会儿的,最后就变成躺下起不来。所以么有更新,也没有告知大家,真是对不住大家了。稍后12点前,还有一更。




食色生香 第091章 谈判
清时的话如同一瓢冷水兜头淋下,直接让陈秋娘明了张赐的所作所为,心里顿觉那样肆意地谈论人家羞愧。
“陈姑娘,若想活命就随我前去让他退兵。若不想去,那也就在这里呆着,等着竹溪山与他一番争斗,最终鱼死网破什么的。我也定会拉着你与竹溪山众人陪葬的。不要跟我这么多人与你陪葬,你不亏。这种没意思的话,聪明人就不要说了。”清时的语气冰凉,就负手站在窗外的一丛芭蕉树下。
“好。”陈秋娘只回答了一个字。
“那就请吧。”清时斜睨了她一眼。
陈秋娘站起身,将半包南瓜子揣到衣兜里,理了理衣衫,伸手关好了窗户,走出了房门。成武带的一队人紧随其后。清时一挥手,说:“你们不必跟来,到那阁楼里看好那陈夫人与小青。”
成武略一犹豫,还是领命而去。清时便说:“走吧。”
“就你与我?”陈秋娘气定神闲地问,顺带还往嘴里塞了一颗南瓜子。这是方才她教胖婶炒的,调配了老南瓜汁水浸泡过的,带了丝丝的甜味。
“你不必知道。”清时冷冷地说,随即又补充一句:“你以为你可能跑掉,或者有人来救你?来救你的那几个人,自身难保。”
陈秋娘耸耸肩亦不与他多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寨门,往山下走。行到了山底,迎面来了一队人。都是劲装黑短衫的汉子,为首一人,正是那络腮胡子,拱手道:“三当家,小七他们都准备好了。”
“让老九开船,其余人还是全力追捕上了山的,格杀勿论。”清时下令,语气神色皆是狠毒。
陈秋娘只觉得这少年身上戾气太重。若是真的格杀勿论,陆宸还是很危险的。她便开口说:“三当家真是要解竹溪山之围吗?”
清时很敌意地瞧了她一眼,问:“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随口问一问,因为实在觉得你下令对闯入者格杀勿论不像是要解竹溪山之围。倒像是要给张赐一个不得撤军的理由。他说我是他的妻,那闯入者陆宸是他的表兄。你竟下令格杀勿论。这恐怕不仅仅是给竹溪山招惹了张家,更是招惹了渝州府陆家吧。若你不知道渝州府陆家是做什么的,你可以向你家大当家打听打听。”陈秋娘很随意地说。
“三当家,她说得好像有道理哦。”络腮胡子附和。
清时不予理会,只是恨恨地说:“陆家,外敌入侵,不予抵抗的孬种罢了。”
“抵抗与否,孬种与否,不是你我现在来评判的。现在我们只说陆家势力遍布渝州。如今。你们要斩杀陆家嫡子,即便我可以劝说张赐退兵。陆家会罢休?”陈秋娘晓以利害,心里只想尽力保住陆宸的性命,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清时一时无语,陈秋娘便趁热打铁。说:“别人不清楚,你们自己很清楚。临邛府的官兵怎么多次攻打竹溪山都打不下来。真的是打不下来么?你们真的觉得竹溪山天险足以让你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么?其实,原因你们心知肚明。如今,你们真的要为竹溪山树那么强大的敌人吗?”
她这一席话丢出去,清时与络腮胡子都沉默了。周遭只有空山鸟语,以及偶尔出现的口哨声,像是在传递着各种消息。
“如果外面的装备人员。加上指挥若定之人。竹溪山的日子怕会越发艰难。”陈秋娘见众人不说话,知道他们心中必定已陷入深深的思考,她便趁机又来火上浇油。
清时只站在一旁,那种犹豫此刻就写在脸上,他正思索到底要如何。陈秋娘又说:“我来竹溪山,只觉这里湖光山色。甚为美丽。这山上之人和乐勤劳,每个人都有一段悲剧的过去,俨然就不是山匪。难道三当家想要让大家无家可归,甚至身首异处么?”
“你瞎说。”清时怒气冲冲地说。
“若是按照三当家下令格杀勿论的举动来推断,我可一点都没瞎说。”陈秋娘朗声反驳。她知道清时在对于下格杀勿论这个命令方面已经被她全面打败。
“哼。”清时无言以对。只狠狠拂袖,这么一声“哼”。
陈秋娘则是对络腮胡子说:“大哥哥亦听到我与三当家之言。说实话,我虽被你们抓过来,但对竹溪山是真心喜欢。这里的人都很淳朴善良,并非穷凶极恶之徒。我实在不想竹溪山有什么损失。如今竹溪山有难,我亦定当尽力。这闯入之人,切莫是伤了性命,才好与人谈退兵之事。再者,先前大当家亦下令逼不得已才格杀勿论。而如今,这个中缘由,还请大哥哥定夺。”
那络腮胡子哪里是能定夺之人,便是瞧了瞧清时,喊了一声:“三当家。”
清时亦不看他,只是一挥手,说:“你且去,为竹溪山着想吧。”
那络腮胡子有些不明白,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领了人去吩咐不可伤了闯入山寨之人。陈秋娘站在和暖的日光里,弯腰鞠了一捧山泉解渴。清时冷哼一声:“伶牙俐齿。你赢了。”
陈秋娘瞧他一眼,还是个小孩子模样,整个人气鼓鼓的。她不由得一笑,说:“不是要说退兵么?走吧。”
清时也不答话,只是气鼓鼓地快步走在前面。陈秋娘只觉得好笑,这地方虽然是竹溪山的地盘,但这一路上就两人同行,这清时也是武力值为零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不一会儿就爬上山顶,又沿着小路下了山,到达简易的渡头。早有黑脸汉子驾了大船等在哪里,见到清时与陈秋娘前来,便放下船板,让他们上了船。
“三当家。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已经通知对方到云片崖下会谈。通知了红英带人在水上戒备,只允许对方一只船来。”那黑脸汉子前来向清时禀报。
“对方允许了?”清时有些诧异。
黑脸汉子点点头,说:“对方没有讨价,只说了一句带路。我们怕其中有炸,就特意让他们换乌篷船前来。”
“对方也答应了?”清时问。
“是的。”黑脸汉子回答,尔后又说红英带了十艘战船列队在周围,云片崖周围的山上还有弓箭手埋伏,一切准备就绪。
“哼,张赐居然敢答应,也算条汉子。”清时冷笑一声,说完这一句,便瞧了瞧陈秋娘,不再说话。只催促那黑脸汉子速度开船。
船从两山夹道驶出,宽阔的湖面来来去去都是忙碌的竹溪山的战船,以及各种乌篷船、竹排,个个都像是弄潮好手。
这一处宽阔的水面之后,船又拐入夹道。夹道只容一艘大船经过,两旁树枝垂落下来,偶尔会见到蛇盘在树上垂落下来,那黑亮汉子一棍子敲走。
大约半个时辰,从这条夹道出来,才是宽阔的竹溪湖。船便向码头相反的方向开去,在一片开阔的湖水里,有一处笔直的断崖伫立水中。大船就在那断崖之下停住,那老九就对靠近船的一艘乌篷船吩咐说:“去放人进来,我们就位了。”
陈秋娘被人带到了船舱里,虽是丢了一条凳子给她坐着,但她却是被两名劲装女子给死死摁着,像是生怕她就逃跑似的。不过清时却特意吩咐留了窗户给陈秋娘看外面。所以,她看到方才那条乌篷船速度极快地往码头方向而去,不一会儿就折返回来,其后跟着另一条大型的乌篷船,上面插了一面旗子,一个“张”字。那条乌篷船貌似是经过改良的,像一条大白鱼窜了过来,速度极快。
很快,乌篷船到了大船近前停住。乌篷船的布帘子被撩开,里面端坐一人,安然品茶,正是张赐。今日的张赐玉冠束发,一袭金领边白袍。
清时站在船头,说:“敢问阁下是何人?”
乌篷船头之人正是江航,朗声回答:“少将军张赐。”
“原来是张少将军,我是竹溪山三当家清时。”清时亦自报家门。
江航却是说:“我家将军夫人何在?”
清时却是扫他一眼,说:“ 我只与你家将军谈。”
江航正待要说什么,张赐却是摆手示意江航不要说话。而他则是施施然起身走到了乌篷船头,说:“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跨越州府来眉州带走我妻,其目的何在?如今我妻何在?”
张赐的声音清朗干净,用的是北地的语音,更有一种干净阔大之气。陈秋娘从暗窗看出去,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其时,日光和暖明亮,湖水碧波荡漾,他站在船头,背后是层层青山隐隐,山风吹来,吹得他白袍飘飞,英武如玉的脸上全是安静的神色。这一刻的张赐,宛若神人。
陈秋娘只觉得一颗心竟然纷乱起来。秋娘从暗窗看出去,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其时,日光和暖明亮,湖水碧波荡漾,他站在船头,背后是层层青山隐隐,山风吹来,吹得他白袍飘飞,英武如玉的脸上全是安静的神色。这一刻的张赐,宛若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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