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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众人面面相觑,只与她对峙,却莫敢上前。
“如今,为公平起见。你们护我夫君到渡头,押我与三当家回去见大当家,听大当家的说法。”陈秋娘说。这一刻,她已经顾不了许多,只能做最好的打算。
众人又是窃窃私语,最终由那名叫老九的黑壮汉子开了口,说:“你说的亦有道理,众兄弟就暂且让他们离开又何妨。难道我竹溪山的汉子怕了狗杂碎的赵宋军队?”
有人附和,他便对清时拱手,说:“三当家,我们都是为了竹溪山,得罪了。”
清时满脸愤恨地看着陈秋娘,说:“区区一个小丫头,你们竟然相信她。”
“秋娘啊,我知你为夫君安危考虑,亦知道你素来自有主见。可你怎么就忘记你的夫君是将门之后,走南闯北亦从未惧怕。这区区雕虫小技,难道围困得了我?”一直作壁上观的张赐这会儿施施然开口,云淡风轻的语气。
陈秋娘没答话,却只见他手一挥,乌篷船的周遭竟浮起弄潮的好手,并且在清时所作包围圈的外围,竟有战船正急速而来。至于那山上部署的弓箭手,却全数被人控制。
那断崖之上便是转出一个人,居高临下,笑嘻嘻地说:“多谢三当家带路啊。否则你们这里可真是难走。”
那人正是陆宸。原来不知何时,陆宸等人已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断崖之上,将那断崖之上埋伏的弓箭手悉数制服。
这陆宸原本也是将门之后,渝州陆家的嫡子,张老夫人大女儿的儿子。因顽劣得很,陆家家主送了他到外婆家来向外婆这个奇女子学习。
陆张两家都是将门作风,所培养的护卫都是正规军队标准,个个都是精悍之人。竹溪山的山匪失却了地理上的优势,根本就不是陆宸等人的对手,一瞬间就被制服了。
“你们好生卑鄙。”那黑脸汉子喝道。
清时顺势就要去抓陈秋娘,陈秋娘依旧是刀架在脖子上,那清时一脸的阴骘,一张脸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就要来临时的天空,一双眼里全是愤恨。
“只准你们暗中埋伏,不准我们化险为夷。果然是山匪作风啊。啧啧。”陆宸在山上奚落。
张赐却是笑了,说:“秋娘不要与他们多费唇舌,多做纠缠,静待为夫迎你归家即可。”
陈秋娘知道张赐是暗示她不要作挣扎,以免有不必要的损伤,他定有万全之策保她清平。所以,她朗声道谢:“多谢。”但手中的刀却没有放下,毕竟现在张赐没有脱险,形势就有可能瞬息万变。
“你想迎就迎么?你真当竹溪山怕了你张家么?”那黑脸汉子在做无谓的口舌。
张赐只是喊了一声:“江航。”
江航拱手朗声回答:“在。”
“看你的。”张赐衣袖一挥,斜倚在船舱中,一副悠闲姿态。再看那江航还刀入鞘,从衣袖中抽出两面杏黄三角的旗子,舞动了几下。
陈秋娘知道这是战场上指挥者手持的旗子,这旗子的舞动就代表着主帅的命令,所使用的手势就是旗语。
江航这是要调动军队做什么?陈秋娘不由得四处看了看。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但却听到了震天的巨响,随机有人惊呼:啊,湖心亭。
这时,陈秋娘才朝湖心亭一看,只见湖心亭冒起了滚滚浓烟,浓烟过后,那湖心亭早就没了亭子,只有一片焦黑。
这——,这是火器,而且威力不小。
陈秋娘惊讶得很。她从前与戴元庆相谈,知道宋朝很强,可以说是科技、经济、文化、政治乃至生产力都是世界前端。若是领导人得当,怕早就是傲视全球,令四海皆仰视息心之国了。但是火器的使用还真的是一个幌子,就算是那时候的火枪也是别人讹传的。
陈秋娘很清楚的记得,戴元庆那时很认真地讲解过宋朝的火器使用。说宋朝的火器是没有推动装置的火器,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火器,只能算是用火战斗。在战斗中,普遍是在箭头包裹上火油,然后点燃后射出,烧伤对方,制造混乱,给己方的步兵制造冲锋的有利时机。再进一步的运用火,就是在守城的时候,用鞭炮、粪便包裹,以投石车投入敌人冲锋的阵营中。鞭炮的威力亦不如我们当下的鞭炮,只是起吓唬作用,制造混乱,而那粪便则是起着一种毒攻的作用。那时的人根本没有预防针这个种概念,粪便里的毒素可以感染因鞭炮造成的伤口,加重大面积死亡。
“哈哈,这不就是早期的生化武器么?这些人怎么想出的法子。”陈秋娘当时还嘿嘿笑。
“别说,这法子还真是有效。契丹后来也使用,就是武侠里郭靖大侠死守的襄阳城,在历史上也是因契丹投石车投进来传染性极强的尸体,守城怕传染全城百姓,才开城门投降的。”戴元庆明显歪楼,讲起了古代战争中的生化武器。
陈秋娘当时是立马正楼,希望他继续讲火器。最终,戴元庆也只讲了宋代依旧是冷兵器的时代,那点点可笑的火攻根本不能算是火器。
宋代无火器!
陈秋娘很清楚的记得戴元庆最终下的结论。
可是,如今那将湖心亭轰得焦黑的确确实实是火器,而且绝对是威力不一般的火器,至少毫不逊色于历史上记载的明清两朝使用的火器。
张赐到底什么来历?





食色生香 第095章 看不懂的张赐
这一瞬间,陈秋娘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甚至有一种怀疑让她都经不住兴奋,但却到底没敢下结论。
而就在这一来一去的思绪里,乌篷船上的江航却又收了刚才的手势,换了另一种旗语。瞬间,与那湖心亭小岛相对的十来平米的小岛上又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这到底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有人惊慌失措。
清时亦瞬间被震惊,呆愣地看着火光冲天之处。
“是,是雷神之怒么?”旁边有人声音惊恐,整个人显得万分恐惧,跌跌撞撞被帆船的绳子绊倒在甲板上。
此等火器威力,在大家看来只有雷电可以达到。那么,这个时代真的是没有真正的火器的。那些所谓的火器真的就如戴元庆所说的那样,不过是用火攻罢了。
可是眼前这又确确实实是火器。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或者有谁亦如她一般穿越而来,在这个时代开了外挂。
再或者宋朝的军备秘密一直隐藏得很深,根本没有在历史上留下蛛丝马迹?
陈秋娘很快就否定了第二种猜测,毕竟宋朝与契丹、西夏、金、蒙古的对抗里,若真有火器存在,怎
么可能容许对方把自己打成狗,最终落得国破的下场。
有人与自己一样开了外挂!也许是身份是军人,也许是专攻武器制造的高尖端人才,也许是比自己年代更未来的人。总之,人家懂得的东西比自己懂得多,而且牛逼得很。看看人家,反观自己,除了美食与建筑,真是啥玩意都不懂。
在这个时空,还可能有与自己同样的穿越者存在。这一可能让她顿时生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高兴,如同那些年在国外行走。偶尔在路上,见到一个说着家乡话的中国人那样。
陈秋娘心潮起伏,而周遭却是火器声此起彼伏。不远处的湖面上,严阵以待的几艘战船上正直直地抛出火球。那种路线恰巧说明这些火器真的是有推动装置的。
到底是哪一个前辈这么有勇气与决心要改变历史,直接把火器运用提前了这么多年。可是,如果现在就有火器存在,那未来还是自己所知的那个未来么?
这一刻,陈秋娘看着远方高而远的天空,碧蓝的天上漂浮着朵朵白云,一弯新月已迫不及待在日光强盛之时,悄然而起。她像是一个智者般思考着一个没有答案的高深问题。
“这,这是什么东西。”清时的声音响起,从来淡定自信的清时那声音里也不由得带上了颤抖。
“这要是打过来——”旁边的黑脸汉子亦是喃喃地说。计算着火器的打击距离。是的,那战船离这里真的很远,但若那火球往这边打,可以直接将这船只炸得粉碎,不仅如此。就是这身后这山崖也在打击范围之内。
“打过来的话,我们会尸骨无存。”有个女子说。
“好可怕。”又有人说。
真正的火器在手,这是在这个时空足以震慑任何人的神器。难怪张赐并不惧怕,只身一叶扁舟前来和谈。原来是有打击范围较广的火器装备于战船之上,又有弄潮好手在扁舟周遭护航,更有先前潜伏入山的好手暗中清楚居高临下的部署。
张赐算得完美,害她白担心。近乎无赖地使用危险的手段来苦苦挣扎,寻找一线生机。
只是张赐,到底做的是什么打算?明明她已经使用那种笨拙的方法赢得生机,他又为何要使用这火器来震慑竹溪山山匪。这样显山露水不低调地亮出火器来,这不是逼着赵匡胤一定要对付张家,对付他么?
陈秋娘真的看不懂张赐的所作所为。
江航终于停下旗语。将杏黄旗收入广袖之中,朗声说:“我们若想要踏平竹溪山易如反掌,但如今,我们只想迎回我家夫人。希望各位有所决断,我家公子在码头静候佳音。”
众人鸦雀无声。只是有些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小岛那焦黑的烟雾弥散在山风中,觉得恍然如梦。
“还是老话,若我夫人有三长两短的,本公子会把你们口中的天险夷为平地。让竹溪湖直接水干。好了,本公子脾气不好,你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天一早,送我夫人回来,本公子在码头等着。”张赐懒洋洋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一字一句的狠戾。
船上众人也没有谁敢大声应答,只是小声附和。清时也不说话,只是瞧着张赐。那陆宸在山上笑嘻嘻地说:“别耍花招啊。我家二公子是不喜欢动武的。要不然,他现在要带走我家夫人,虽然费事点,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这都是爱护你们,还不速速回去,找你们当家的商量?”
众人一听,觉得甚为有理,随即就喊人开船。
陆宸又在山崖上絮叨,说:“要好生看待我家夫人,她是我家公子手心里的宝,若是她有个啥,我家公子脾气不好。”
众人没理会,已经在准备开船回山寨了。而身旁有人在给陈秋娘伤了的那个女子治伤。此时此刻,在这艘船上,没有行动的只有清时与陈秋娘。
陈秋娘是手持腰刀,百思不解张赐的举动。而清时则是一直沉默,像是陷入某种幽深的思考。
张赐终于是摆了手,示意船夫开船。于是那乌篷船颤悠悠地掉头,颠簸着往码头去。
这一场以为会有结果的谈判,就这样莫名其妙结尾了。
“陈姑娘,船头风大,你进船舱里去吧。”有人主动来示好,提醒陈秋娘。
陈秋娘对来人礼貌地笑了笑,点头说好。却就在这交谈一句之间,有人大呼:“三当家,使不得。”
陈秋娘不由得转身,却已看到一支利箭贯穿了清时的右手桡骨,而他向张赐射出的那支箭因为无力而偏离方向,坠入了湖水里。
“竹溪山三当家,虽不会功夫,但练就了一手百步穿杨。本公子也是清楚的。”陆宸冷声说。
“三当家,你这是何苦呢?我看张二公子的诚意很足的。”旁边的小年轻也低声说。
清时不语,咬牙捏着手骨,忍受剧痛,却不吭一声。陆宸则对陈秋娘说:“秋娘小心些,这三当家不知怎么的,像是恨毒了二公子。”
陈秋娘瞧着清时,眉头紧蹙,紧紧咬牙,眼睛里是绝望与悲哀。她倒是没看出清时对张赐有恨意。本来一开始清时针对张赐,她以为清时与张赐有什么过节,或者深仇大恨。她有留心看清时的神色,但没有看出任何的恨意。清时的脸上眼里始终都有一种悲伤,还有一种非得要置张赐于死地的执着。
所以,那时,她就想张赐或者是跟人勾结,又或者是受人胁迫。但无论哪一种原因,他要对付来救她的张赐,她不允许。
她这个人没啥好的,但别人对她好一分,她总想着对别人好十分的。虽然张赐之前说她有什么阴谋之类的让她很厌恶,但人家劳师动众来救她。那一点点的缺点与过节又能算啥呢?
“表公子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陈秋娘回答。
断崖上的陆宸则将手中的弓箭抛丢给旁边的士兵,笑着说:“我原本也是不担心你的,主张由我选几个人来暗中护着你的,但有人怕出意外,着急啊。”
陆宸的话说到后来已全是**。陈秋娘假装听不出,便脆生生地问:“你说的是二公子么?”
“哈哈哈,秋娘,别装了。”陆宸笑话她,却还没等陈秋娘搭话,他又很严肃地朗声说,“你们回去千万告诉你们大当家,这竹溪山的岗哨,如果我陆宸想要换,也就是一点烽火的事。”
众人原本还有些许交流,听了陆宸这话,大家身子一僵,陡然无声。陈秋娘也是说不出话来,陆宸这话狂得跟那火器威力有得一拼了。换句话说,他就是很狂地对人家当家的说:别挣扎了,拆你竹溪山分分钟的事。
“还不快回去,更待何时?”陆宸又不悦地喝道。
这些人才如梦初醒地开了船,全力挂帆,全力满舵。有人则在为清时包扎,那清时就靠在船边,也不说话,双目全是哀伤绝望,任由包扎的人来来去去,仿若那伤不是他的。
陈秋娘几次试图跟他谈谈,想了解一点可能的蛛丝马迹,但清时一直一言不发,只任由大家将他带回山寨。
这一次的和谈就这样荒诞地结束了。陈秋娘再度回到了竹溪山,只不过回到竹溪山寨的她,待遇跟之前无差别,周围的人对她却比之前恭敬了。
那黑脸汉子一回山寨就去禀告当家的。陈秋娘依旧坐在窗边嗑南瓜子,看着远山落日沉醉的黄昏懒懒地休憩。
清时最初就被人放在院落中央的亭子里。不一会儿大当家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吩咐人将清时带走了。陈秋娘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对身后的胖婶说:“胖婶,我想劳烦你帮我向大当家通传一声,我想见他。”




食色生香 滴096章 罗皓
胖婶去通传,片刻就扭着腰小跑而来,隔着窗户就对陈秋娘说:“陈姑娘,大当家让你去竹楼见他。”
陈秋娘放下手中南瓜子,向胖婶道了谢,就快步去了竹楼。
依旧是竹楼的二层,大当家已换了一身灰色劲装,正端坐在那主位之上,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几本书,因盖着封皮,所以也瞧不出是什么书。
“你要见我,所为何事?”大当家抬眸看过来,神色阴沉,眼神里全是探究。
陈秋娘略一点头,兀自在客座上跪坐,开门见山地说:“大当家能统领竹溪山几千号人,大事小事必定是能拿捏轻重的。那些事,我都不想多说。我这次前来只是想见一见陈夫人。陈夫人向来傲气,我只怕她在你们这里多想。”
大当家没有答话,而是微微眯起双目端详陈秋娘。陈秋娘亦不惧,与他对视。
良久,他才略略后靠在椅背上,说:“好。”
陈秋娘躬身行礼,而后站起身来,说:“多谢大当家。”
“且慢。”大当家又叫住了陈秋娘,说,“你且坐,我还有事要问你。”
陈秋娘这便又坐下来,那大当家也不再故弄什么玄虚,就径直开口问:“你那夫君真心想和谈?”
“大当家应该是问过在场的人当时的情况吧。若他不想和谈,那样的武器装备早就开始进攻竹溪山了。”陈秋娘回答。
大当家摇头反驳说:“那是因为你和那陈夫人在我们手里。”
“你这话不对。他是先派了人上山,摸清楚了你们的岗哨的。说实话,早些时候,亦有人来接我。我没走的。”陈秋娘说。她也不怕坦白,毕竟方才她看到张赐与陆宸,顿时就觉得她当时真是想太多,白担心他们了。他们那素质与装备见识甩竹溪山山匪好多条街。
“你为何不走?”大当家蹙了眉。
“我怕连累他们。再说,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啊?若是我走了,你们还能和谈么?说实话。他是将门之后,陈夫人与他不认识,陈夫人的死活,他又不在乎。”陈秋娘很理直气壮地表达“我没走是为了竹溪山的大家着想”。她自认为能抓住给自己加分的机会。就不能错过。
“这么说,我该感谢你了?”大当家朗声问。
“不必。我只是不喜欢兵戎相见,血流成河。战事一起,必然就有家庭支离破碎。我不喜欢战乱,不想有人与我一样悲惨。”陈秋娘垂眸缓缓地说。想起那些没有父母关爱的时光,想起陈家的苦逼情景,心里也忍不住叹息。
大当家没说话。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胸襟与气度,很好。很好。”
“多谢大当家夸奖。”陈秋娘说,随后表示要去见陈夫人。
大当家摇摇头,说:“不急,一会儿我让人带你去见她。如今还有几个问题,我想跟你谈谈。”
“秋娘遵命。大当家但说无妨。”陈秋娘端坐在他面前,一副聆听受教的模样。
“你那夫君真心和谈的话,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与陈夫人去码头如何?”大当家开口说。
陈秋娘听得出这里面有试探她的意思,若是她说好,他定然又有别的说辞了。所以,她略一思索。便说:“这自然是好。不过,大当家就这么信任我?”
“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我信。”大当家笃定地说。
陈秋娘摇摇头,说:“若大当家真是为竹溪山好,切勿这样处理。”
大当家“哦”了一声,问:“那该如何处理?”
“你信我。可是。你要明白我并不是张赐,并不是屯兵包围竹溪山的主帅,你信我,可是他没给你任何承诺。再说了,就算他给你承诺。你就信么?你代表的是竹溪山,而不是你一个人。”陈秋娘有板有眼地批评起大当家来。
这大当家听到这里,不怒反笑,说:“你这可真不是个肉票所该说的话啊。”
“若你们是穷凶极恶的匪徒,我才懒得说呢。我说这些,还不是因为竹溪山的众人良善,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想竹溪山的众人平安和乐罢了。”陈秋娘嘟了嘴,气呼呼地说。
大当家呵呵一笑,起身向陈秋娘一鞠躬,说:“我替竹溪山众人谢过陈姑娘。”
陈秋娘被吓得一惊,立刻就起身,连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经历过战乱的人都讨厌战争。我也不过是战争的受害者,不希望因为我而有无谓的流血与死亡罢了。”
“小小年纪,目光长远,处事周密,有悲天悯人之心,陈姑娘气度不凡,定是大有成就之人。”大当家一边点头一边说。
陈秋娘笑着摇头,说:“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我就是个厨子,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丰衣足食,吃遍天下美食,过平凡生活。”
大当家略一笑,说:“有些事是看不到的。我曾经也没想到会有一天盘踞山中,与朝廷作对,成为当初自己都所不齿的山匪。”
大当家说到后来,不由得一声叹息。陈秋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她明白这个男子是想要倾诉了。果然,这大当家自顾自地说起了他的身世。
原来他叫罗皓,字永平。蜀中益州人士,罗家是崇州望族,祖籍洛阳,乃簪缨世族勇武之家。唐初,罗家先祖受太宗之命镇守益州,之后,罗家就留在了蜀中。
罗皓是罗家第二十八代嫡长子,家族继承人,从小就志向高远,希望向先辈那样驰骋疆场,成为一代名将,保家卫国。
他为了这个愿望,从小就是饱读诗书,勤练武功。十九岁那年,就担任了成都府的护卫统领一职。
但好景不长,赵宋攻打蜀中,帝王认为天险,不曾注意。但后来,宋兵入了蜀中,后蜀帝王才慌忙派兵出征,却不会用人,部队才出了成都府到了广汉,就四散逃跑了。后蜀帝王只得率众投降。
“那真是屈辱。接受投降的是王全斌那个狗娘养的。”罗皓说到此处,咬牙切齿。
陈秋娘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蜀人多么恨王全斌。这位宋初的名将,一身戎马,却在蜀中这一战中,落下恶名。就是他纵兵行凶,烧杀抢掠,不仅给蜀中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更让北宋在之后的很多年都要面对蜀地随时的暴动与造反。
罗皓定然也是王全斌纵兵行凶行为的受害者了。果然,这罗皓说他当时在成都府安排受降之后的种种,却不曾想王全斌纵兵行凶,等他带兵对抗几日,等来赵匡胤派来的曹彬平息兵祸,他才匆匆赶回家。而整个罗家早已在兵祸中覆灭。
“没有一个活口。他们要的是钱财,却连幼童妇孺都要杀。”罗皓说到此处,狠狠一拳打在旁边的案几上,整个案几顿时粉碎。
陈秋娘看着罗皓,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却是在片刻之间,抬头说:“对不起,吓着你了。”
陈秋娘摇摇头,说:“没事。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杀了杀我家的那一队士兵,连夜纵马狂奔,漫无目的。最后我的马把我带到竹溪山口,马便死于湖边,我便在此停下来。山里早有逃难来的山民,我之后又联络旧部,与官府抗衡。”罗皓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很平静了,到后来还自嘲,说,“看吧。人的命运就是看不到的。我以为我会是一个将军,现在却是一个山匪头子。”
“这没有什么不好。逍遥和乐,还给了一大批人安定,让一大批可能变坏的人走了正确的路。再说,你也说命运是看不到的,也许你以后还会是一个将军呢。”陈秋娘安慰他。
他却是哈哈大笑,说:“除非改朝换代,否则,我怎么可能是将军呢。”
陈秋娘也是呵呵笑,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话题早就歪楼,两人相视而笑,便又正楼。陈秋娘给罗皓出了和谈的方案。让他明日一早带她与陈夫人主仆到渡口,将陈夫人主仆放了,让张赐退兵到临邛府与眉州府的交界处,再派人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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