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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他彻底沦陷,他会因为她而欢乐或者悲伤。他不止一次地想:与她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所以,他用朱文康逼婚事件来说服自己去任性,得到了跟她好好相处的机会。山顶的相处,那样美好,让他觉得这么多年的人生都是虚幻,都是冰冷。像是食髓知味似的,他才一日不见,便真的如隔三秋。
他想见到她。他便再度说服自己,任性而来。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但他就是忍不住,觉得非见到她不可。明天是什么样的,他都不想去管。
从前,他从来不是这样莽撞而任性的人。他是九大家族的族长,算无遗策,对任何人都没兴趣,没任何感情的羁绊。
可是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太着魔了。
“只是,她不知道吧。”张赐看着陈秋娘的侧脸,心潮起伏。
陈秋娘看着远处的美景,亦暗自在想:这一晚的每分每秒,每一处景致,在他年,都会成为我记忆中的绝章吧。因为这是与他最美好的记忆,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美好。是会反复拿起来咀嚼的美好。
两人各怀心事,便良久不语。陈秋娘在看风景,张赐在看她。
陈秋娘也知道张赐在看她,便只假装不曾察觉。良久之后,张赐终于不太舍得地移开了眼,看着眼前月光流淌的纷河,低声问:“云儿,你想听什么?”
“只要是你的,什么都好。我想知道我不认识你时,你的事。”陈秋娘转过脸来看这美好的男子,也不顾忌说话太没有分寸,也不去考量什么该不该说。
他听她这么说,一抹笑从脸上氤氲开来,变成醉人的笑意,他说:“好,那我慢慢讲给你听。嗯,讲什么呢?”他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呈八字拖着下巴,十分认真地想。
陈秋娘就那样看着他。他想了一阵说:“那就从我从前烧烤兔子说起。”
这还真是个奇怪的切入点,陈秋娘笑了,说:“好。”
于是,仲夏,月华如霜的夜晚,在波光粼粼的纷河边上,看着那流淌的月光,芦苇丛里萤火虫悄无声息穿梭,山风来去,轻柔得像一场梦境。而她的身边有一个容颜俊美的高贵男子,缓缓地讲述起他的过往。
他曾无数次化妆易容,仗剑天涯。一匹马,一个人,一把长剑,走遍各地。风餐露宿,自己动手烤野兔、抓鱼、打鸟,诸如此类。
他也曾无数次在张永德的军中出谋划策,夜晚不能入睡,在冰冷的军帐之外看天上的星星,觉得星空玄妙,也不禁想那些离自己无比遥远的星辰之上是否也有人如同他一般夜不能寐。
他还说起曾为了军费开支,亲自盗掘古墓,只为了保护那古墓的完整。他还说他一个人走上华山,在山巅遭遇击杀,命悬一线。
这一夜,张赐说了很多,那些琐碎的过往,杂乱无章地铺排在陈秋娘的眼前。她很认真地听着,记住了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最后,时间不为人停留,天终于亮了。两人踱步回去,带着满身的露水,从金黄的稻田边走回去,喜宝一脸担心的在院子里,那样子都快哭了。
“我没事呢。”她安慰喜宝。
喜宝点点头,是极其有分寸的孩子,不问多出来的张赐是怎么回事。因为即便是穿着破旧,他依旧是光彩照人的男子。(未完待续)





食色生香 第186章 离别之前
喜宝昨天傍晚就为回程做好了准备,期间又无比细致地检查了好几遍。晚上亦颇为不放心,怕自家公子会出什么事,毕竟这地方没有护院看护。
他一直担心,因此也睡得不沉。在迷迷糊糊里,他听得似乎有人语从公子的房间里传出,他便一瞬间清醒,第一直觉就是歹人来对公子不利。毕竟,公子是那样如玉一般的人,而这地方实在简陋,也没一个护院。
喜宝立刻起身去敲门,低喊了几声。他不想太张扬惊动左邻右舍,毕竟公子还小,又是女儿家,倘若屋子里真有什么事发生,那就真的毁了公子清白。
他原本准备喊几声,公子若还没有反应,就径直拿个竹签开了门闩进去,无论如何,哪怕拼了这条命,他也要救下公子。因为从小到老,即便是罗氏夫妇也不曾将他当个人看。而小公子却说他是家人,以后张府就是他的家了,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他来管理。
她那样聪敏、博学,貌若画中仙子一样的人儿,还肯叫他一声“喜宝哥”,他此生无憾,便是说什么都要护着她的。
他低喊了几声,没想到公子应声,声音如常。他不放心,又多说了几句话,公子依旧是语气如常。他仔细琢磨,听不出她遇见了危险,便不好强行入了房间,大惊小怪地让她受到惊吓。再说,他怕公子不喜欢那样莽撞的自己。所以,他只好回房,仔细听着公子房间的动静。听一听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她在练习歌舞戏剧,至于什么是戏剧,他不太清楚那些读书人的玩意儿。也不好挖根问下去。毕竟,他还是怕公子不喜欢多嘴的人。
就这样,公子房间起初还有一些低语。后来却没有了声息。他只道是公子睡下了,他便也睡了。但他始终睡得不安稳,因为不曾亲眼看过公子的情况。于是,睡梦里,却是各种各样的梦,梦见公子被歹人掠走,一直叫救命。
喜宝就是在这样的可怕梦境里一下子惊醒,翻身而起,看窗户纸透出的亮光。像是天快亮了。他起床穿戴整齐,去厨房熬了菜叶米粥,觉得天色已经亮堂起来了,他才心安理得地去敲公子的门。
他敲了几下,低声喊:“公子。”
屋内没有应声。他陡然觉得浑身冰凉,又继续敲了几下,又没有声息,他感觉自己都快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只得寻了竹签打开门。
屋内没有打斗痕迹,被褥没有叠,公子的衣物到是不在了。而那采光的天窗不像是倾斜了。他陡然意识到公子应该是被人从那里掳走的。
他一时之间慌了神。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是,他想到自己是张府的大管家,是公子信任之人。不可乱了阵脚。
“你家公子去哪里了?”阿贵路过门口,探了头进来问。
“出去散步了,让我来帮他整理一下床铺。”喜宝马上回答,语气如常。这一刻,他已经冷静下来。如今公子生死未卜,亦不知之后情况如何发展,切不可泄露了她被歹人掠走的消息。若是过了辰时,公子还没有回来。他也会按照原计划出发回六合镇,然后秘密找陈掌柜商议营救之事。
这一瞬间。喜宝忽然发现自己再不是以前那个小厮了。
阿贵“哦”了一声,说:“这江公子从前在陈家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搞失踪,跑出去散步。跑马,调查客户情况的。她不是说辰时要起身么?”
“阿贵叔,你只管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主子们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去多言多语了?”喜宝沉声喝道。
“哟,小毛孩子也端架子了?你那府邸还不是托了我家公子与夫人的福气?说句不中听的,就凭你家公子那个毛孩子,能做啥?还不是我家夫人与公子善良——”阿贵在门外啧啧地说,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
喜宝也不管什么,三下五除二将公子的床铺整理妥帖,快步走出门,瞧着驼背的阿贵,目露凶光,沉声说:“闭上你的嘴。就你这种老东西,给你家主子丢人。”
“你小子——”阿贵还想说什么,看见他想要杀人的神色,便“呸”了一声。
喜宝也不理会,只说:“我们做下人的只管做事就是,莫要议主子的事。我家公子辰时定会回来,就算辰时不回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这柳村是她家乡,回来一趟,看看左邻右舍,聊聊家长里短,也未尝不可。”
他一边说,一边用一种阴沉沉的神情瞧着阿贵。那阿贵动了动嘴,没说出来,就恨恨地瞪了他两眼走开了。
他也没心思与这宵小之人计较,只慢腾腾踱步到了竹林之外,日光已经在山那边透出亮来,染得东方天际绯红一片。偶尔有山风从金黄的稻田吹过,稻穗滚滚而过,白鹭起起落落,好不欢快。
然而,他心急如焚。他一心记挂着他的小公子。可是,驻足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公子的影子,而马四爷却已经收拾了细软,驾着他的车来门口等着了。
“喜管家,要启程了么?”马四爷十分尊敬地喊他。
他点点头,说:“辰时就起身,你先进来吃个早饭,我有做你的早饭。”
马四爷笑着进来吃早饭,他便等在院子里。终于,稻田那边,似乎是小公子的身影出现了,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瞧不见是谁,两人一路而来。看小公子的步履十分欢快,时不时还蹦蹦跳跳倒着走,很快乐地跟身后的人说着什么。
喜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早已出窍的灵魂瞬间就回到了本体。他发现,没有什么事比公子平安更重要了。
公子回来了,一眼就看到他的担心,他还什么都没说。公子就低声安慰:“我没事呢。”
他点点头,也不去问她旁边那个衣衫褴褛,但看起来气宇轩昂的俊俏少年公子是谁。因为自家公子平平安安就好,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去看那个瘦削高挑的少年。一身的破衣衫,像是久闯江湖的人,但眉宇之间少了些许的仆仆风尘,那一双手竟然跟小公子一样,瘦削修长的手,那指头骨节分明,那手上的皮肤像是半透明的白玉,其间隐隐可见青黑的筋。
那也是一位贵公子,而且应该是不简单的人,看那眉宇之间的神色自有一种威仪,虽然他看着自家公子时,神情像是白白的棉花团似的,很是柔和!
喜宝略略打量,就觉得这位公子实在不凡。
“现在什么时辰了?”陈秋娘看到喜宝兀自在发呆,像是在瞧张赐似的,连忙询问。
“就快辰时了。”喜宝连忙回答,随后又问,“两位公子可要用些米粥,我有熬米粥。”
陈秋娘摇了摇头,说:“我们在外吃过了,你快去用了早饭,回六合镇去。”
“是。”喜宝鞠躬离开,脚步踏实而轻快,虽然心里总是有隐隐的失落。
陈秋娘与张赐便站在菜圃外聊天,她时不时地揪一朵木槿花在手中把玩。张赐还在说他的过往,她偶尔插嘴,在张赐休息的间隙,她也说一些乡野里的乐趣。比如如何种菜、插秧、抓鱼,四季的物候变化,如何做出美味的东西。
“呀,真的可以用你的说的方法酿酒?我做的米酒总是不够地道。还有桂花酒什么的,我做得也不好喝。”轮到陈秋娘讲述了,张赐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不断提问。
“是呢。”陈秋娘蹦跶着,一刻也停不住。在他面前,她愿意是一个小姑娘,不想记得自己其实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了。
“那你什么时候教教我,或者直接做给我喝。好不好?”张赐眼巴巴地看着她,语气里有着祈求。
陈秋娘想到即将离开,一时愣住,随后立刻撒谎说:“好。”
她谎言一出,想到不久之后,她就要离开,心都凉了,也不敢深入地去想那时的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张赐脸上却因为她的回答绽放出笑容,说:“还有你豪门盛宴的那些果酒,我也要喝。你也要给我做。”
“你喝过?”陈秋娘十分讶异。
“没有。不过,我听说很好喝。”张赐神色有些沮丧。
“好,我回到镇上,就把方子抄给你,然后亲自为你调配果酒。”她笑着说。心里盘算把一些美食的配方抄一份儿给这个吃货公子。
“一言为定。”张赐高兴地伸手来与她击掌,开心得像个孩子。
尔后,辰时到了,陈秋娘与张赐一并回六合镇。十八骑早就等得不耐烦,又怕进村暴露张赐的行踪,所以就等在一线天的山坡上,看到张赐的马车过去,就远远跟着。
陈秋娘一路都紧张得很,警觉着可能发生的危险,却没想到一路都顺利得很。马车在入六合镇南门之前,在一处密林处,张赐趁人不注意就下了马车,没入了旁边密林里。
(第一更,标记一下)(未完待续)




食色生香 第187章 惊天巨变
(第二更,今日更完,晚安各位)
马车一路入了南门,直奔新宅而去。
新宅门口,得知主人归来,丫鬟婆子都来相迎。陈秋生作为家主,换了干净的衣衫,梳了好看的儿童发型,直身站在门口,背后是丫鬟婆子们,他倒颇有点小大人的模样。
“大姐。”陈秋霞穿了一条红裙子,白荷叶边的衣衫,梳了垂髫,一看到她下马车,就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陈秋生也是略略鞠躬,喊了一声:“大姐。”然后迎上前去,拉住了陈秋娘的手。陈秋霞就不那么守规矩,也是蹦跶了过来,拉住陈秋娘的手,说:“大姐,这里好大啊。”
“住得可还好?”陈秋娘温柔地询问。
“好啊。真的好呢。柳儿姐姐梳的头发也很好看。”陈秋霞指了指一个丫鬟。
那丫鬟红了脸,立刻说:“谢姑娘称赞。”
陈秋娘对她笑了笑,随后就喊了一声:“四爷爷,这里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马四勒住了马,到了近前,瞧着陈府的匾额,激动地说:“没想到我马四也有住这种大宅子的一天。”
“四爷爷心善人慈,就不要说那些了。”陈秋娘笑着说,随后就朗声说,“这位是我四爷爷,从今就在这宅子里了,四爷爷人善心慈,你们一个个的却不要因为这样就失了规矩,为所欲为了。可知道了?”
“是。”丫鬟婆子都是常年经过训练的,堪比文工合唱团,立刻齐声回答。
“若是有敢怠慢者,喜管家会按照规矩处罚,到时候就不要怪家法无情了。”陈秋娘朗声说道。随即又换了一种语调,说。“四爷爷精通骑术,御马术,若是有人要请教。也须得有礼相待,谁敢怠慢。这宅子便是容不下他。既是容不下,这陈府的一切待遇,便是享受不了的。可是听明白了。”
“小的听明白了。”又是异口同声。
“从今往后,这府邸里事务,喜管家来处理。若有大事,便问大公子即可。今日,我就把位份定在这里,若是有人头脑不清醒。表公子自会来处理了他。”陈秋娘在门前又朗声说了这一番话。
众人纷纷表示听明白了。她又换了一番口吻,说:“当然,大家辛苦,这府里收入多了。大家的薪金自然也高了,至于婚丧嫁娶,生病医治,只要是府邸里的人,陈府断然不会不管。但大凡有敢私心者,赶出府邸去。”
“小的谨遵家规。”又是齐声回答。
陈秋娘也不多说什么。她能为陈秋生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他以后要如何发展,完全就看他自己了。
“大姐。这屋外日头晒得很,还是让大家都进去吧。奶奶给你冰镇了雪梨,说等你回来解暑了。”陈秋生说。
“好了。大家都进去吧。这里怪热的。”陈秋娘挥了挥手,一手牵着陈秋生,一手牵着陈秋霞进了院落。
陈柳氏换了衣衫,虽面有菜色,但倒是体面了不少。她看到陈秋娘,不知道该拿什么神情相对,便是尴尬地笑了笑。
“奶奶。”陈秋娘上前福身打了招呼。
“哎,快,快把冰镇雪梨端来给大姑娘解暑。”陈柳氏有些激动。大约是因为陈秋娘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还能如此尊敬她。还能叫她奶奶。
旁边青衣丫鬟端来了雪梨,陈秋娘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块。便对陈柳氏说:“奶奶,我总是会忙别的,这最近又要做迁祖坟的事。这家里上上下下就要你看着一些了。”
“好,好。”陈柳氏连忙答应。
陈秋娘正要再交代一些别的事,喜宝却是急匆匆地走进来,对众人一拜,随后对陈秋娘说:“公子,陈掌柜来了,说有急事找。看样子好像很着急似的。”
“你没领他来正厅?”陈秋娘倏然站起身,心想陈文正会有什么事,难道是饭店出了什么问题么?
“陈掌柜说事情紧急,就不进来了,让公子快与他走一趟。”喜宝回答。
陈秋娘点点头,随后叮嘱陈秋生好好学习,陈秋霞好好照顾两个弟弟,又向陈柳氏拜别,匆匆往门外赶。
陈文正正在门外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着急。
“怎么了?大哥。”陈秋娘快步走出。
陈文正将她一拉,说:“边走边说。”
“公子。”喜宝显然有些不放心,便是喊了一声。
“不碍事的。你先回去处理事情,我晚饭不回来吃了。”陈秋娘对喜宝挥挥手,这才转过来看陈文正。
“丹枫,大喜,大喜啊。”走了一段路,转过一个拐,陈文正看四下里无人,立刻就压低声音说。
陈秋娘一头雾水,便问:“什么大喜?”
“朱文康死了。”陈文正一脸笑容,高兴得不得了。
“死了?”陈秋娘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觉得像是在做梦似的。随即又有些懵了,他要是死了,她的计划岂不是泡汤?而且,赵匡胤肯定还会找别人来对付她的。新来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个状况,这人怎么死得这么不是时候啊。
“是啊。死了。”陈文正一个读书人,从来四平八稳,神情若定,就连做了酒楼掌柜,也是一股子书卷气,温文儒雅,让人好生羡慕的。今日却因为朱文康死了这件事,神情语气都失了平常的模样。
“怎么死的?”陈秋娘有些沮丧,一边问,一边赶路。
陈文正四下里瞧了瞧,就说:“我们回去说,我怕这里是非多。”
陈秋娘也热得很,拼命摇着扇子,“嗯”了一声,两人加快脚步回了陈文正家。两人就去了书房,关到密室里去了。
“到底怎死的?”陈秋娘虽然沮丧,但还是很好奇这件事。
“被人砍死的啊。”陈文正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在这密室之内,也不必担心隔墙有耳,连话语都说的畅快许多。
“具体什么情况?”陈秋娘询问。
陈文正哈哈笑,说:“事情是这样的,朱文康今天照例带了人出来搜捕那个柴瑜,在各个地方搜查。当然,我肯定不相信他还在搜捕柴瑜。因为四门洞开,柴瑜的乳母又死了,官府已经埋在了镇外。如果我是柴瑜早就跑得远远的了,咋可能还在镇里呢。所以,朱文康肯定是在搜别的东西。”
陈秋娘暗自佩服,即便是这种快把陈文正乐疯了的时刻,他还是异常敏锐地看清了对方的意图。
“别的东西?”陈秋娘不由得询问一下,想看看陈文正知道了多少。
“是啊。我猜测的话,肯定是替朝廷搜的。因为就朱家的生意来看,肯定是朝廷在扶持的。但是,*镇有什么值得朝廷搜捕的呢?”陈文正很得意地看着陈秋娘,示意她来说答案。
“张家?”陈秋娘轻声问。
“对,就是张家。张家的根基太深厚,水太深。汴京的那位肯定忌惮,所以,想要想方设法地找寻张家的弱点,想要搬倒这棵大树。”陈文正很笃定地点头。
这男人真不简单。他不知道太多,但能从逻辑利益中推断出这些东西,这读书人以后若能在朝堂之上,必定也是权倾朝野之辈了。
“那你的意思是朱文康在搜查张府的秘密或者罪证,而张府反戈一击,将他砍死了?”陈秋娘做了这个总结。
“很有这个可能。但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陈文正说,“因为朱文康的仇家实在太多了,朱家恶贯满盈的。不过,无论怎么样,朱文康都死了,你就不用嫁了。哎呀,真是大快人心。”
“真的死了?”陈秋娘自语,隐隐还是觉得有点不相信。
“你不相信?丹枫,我告诉你,那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朱文康带了人搜捕,自己去恭喜茶楼喝茶,才走到门口,横斜里就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撞了他一下,他骂了一声‘狗东西,走路不长眼睛’,那人回头就扬了一把灰粉,下一刻就从怀中拿出刀来砍了他十几刀,朱文康立刻就倒地了。很多人都看到了的。”陈文正描述得有声有色。
“那砍他的人是谁?这么说来是早有预谋。”陈秋娘询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有人说是柴瑜。”陈文正回答。
“那被抓到没有。”陈秋娘急忙询问。她几乎都已经知道朱文康之死的真相了。这柴瑜没有离开,或者是他自己的意思,更有可能是张赐的授意。张赐不想她嫁给朱文康,让她嫁给叶宣,她却不肯。张赐能做的就是治标不治本的方式,先把朱文康灭了。那么,这件事谁来做跟张府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就是柴瑜。而柴瑜肯定也不想她嫁给朱文康。那么,那个执着的少年,定然会同意张赐的说法。
“那小子对*镇多熟悉啊,怎么可能被抓到呢?再说了,若我先前分析得没错。柴瑜这举动,怕都是张府授意的。”陈文正果然厉害,这会儿也是分析到了这一层。
“希望他能跑掉。”陈秋娘叹息一声。
“不管怎么样,朱文康死了,我心里一颗大石也是落了。”陈文正十分喜悦。(未完待续)




食色生香 第188章 决定
陈文正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像是前些日子的憋闷恶气都被一扫而空,整个天下清明干净得很。
“朱文康死了,你不用嫁给这个恶人,云来饭店的危机暂时解除了。”陈文正又重复了一边,语气神色都充满喜悦。
“他真的死了么?”陈秋娘不由得自语。
“千真万确。我一听人说这事,就和盼清亲自去看了。当时,他尸体还在那茶楼门口,人山人海的围着,一大滩的血。有人在拍手称快呢。”陈文正拍着桌子,十分高兴。
陈秋娘“哦”了一生,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事是真的,她总觉得朱文康死得好像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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