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她便记起来那天沈烈娶媳妇,自己过去劝,当时沈烈走进来的那脸色,杀气腾腾的,后来他那么一笑,简直是让人后脊梁骨发冷。
娶进门的媳妇死活不跟着了,这男人估计被伤透了心。
冬麦突然觉得,人都有倒霉的时候,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虽然确实倒霉,但也不是说不能接受。
这么一想,心里竟然好受多了。
冬麦一口气喝了半个月的中药,喝到最后,她看到那棕褐色的汤水就想吐了,不过她还是憋着,闷头熬药,闷头喝。
她想生孩子,一定要生孩子。
在农村,女人不嫁人不生孩子那就是罪人。
冬麦小时候村里办白事,有那家里宽裕的便搭了戏台唱戏,那些犯了罪的人在押解的时候,会穿着白色囚衣,甩着水袖,会有人将他长长的头发揪起来,两个衙役在他脸上打一个烙印。
冬麦那个时候不懂,她听旁边老奶奶说,那是烙印,犯了罪的人脸上有,带着那个烙印,你走到哪里,大家都知道你是犯人。
冬麦还小,却觉得,这是多么可怕的惩罚,要留在脸上一辈子呢,幸好现在已经没了。
现在她知道,这种刑罚一直有,现在依然有,她若是不能生孩子,那个犯罪的烙印就会打在她脸上,她只是初中毕业,没多少文化,走不出这十里八村,所以她只能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混,走到哪里,大家终将知道,她是生不出孩子的冬麦。
喝完后,还是差点吐,她趴在那里,拼命地呼气吸气,让自己咽下去,不能吐出来,这是要用钱的,是她娘给她花的钱,她不能浪费。
冬麦到底是喝下去了,喝完后她只觉得筋疲力尽。
她躺在炕上,对林荣棠招了招手:“今晚上我们可以试试了。”
大冷天的,林荣棠看她额头泛起的冷汗,苍白着唇道:“好。”
然而冬麦依然没有怀上,就是死活怀不上。
到了快过年时候,王秀菊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她隔三差五来问,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有几次,冬麦差点没忍住,直接说这日子不过了,我不生了,你们爱找谁生找谁生,还是林荣棠拦下来,两头哄,才算糊弄过去。
但是任凭如此,王秀菊也撂下话,过完年,你再怀不上,就滚,我们老林家供不起这尊神。
到了这个时候,冬麦也豁出去了,她还能怎么着,检查她做了,该吃的药她吃了,她从沈烈那里挣的二十块钱,现在只剩下十块了,她吃了这么多药依然生不出来,她还能怎么着?
她可以一辈子被人家耻笑,但不能就这么天天被作践,不能把命都赔给他们老林家。
冬麦也是有性子的,只不过生不出孩子没底气,心虚,只能强行忍着而已,现在喝了这么长时间药,把她的性子给喝出来了,满嘴满心都是苦,苦得她想发泄。
偏偏临过年二十八,王秀菊又过来了,这一次说是城里老大媳妇老二媳妇都回来,她得给老大老二家孙子孙女包压岁钱。
老大家生的女儿,今年五岁了,老二家生的儿子,今年三岁,都得要红包。
王秀菊:“我手头钱有点紧,冬麦你不是剪羊毛挣了点钱吗,拿过来先给我用着,过了年还你。”
她说话的时候特理直气壮。
然而冬麦并不想。
她知道这钱到了王秀菊手里,肯定要不回来了,到时候人家依然手头钱有些紧,你能怎么着,还能一直追着她屁股要不成?
于是她说:“娘,那点钱,我存银行了,只有折子,手头没钱。你看看再想别的办法吧。”
王秀菊自然不信,一撇嘴:“那你去取出来,我急用呢。”
冬麦:“娘,你问问荣棠吧,荣棠那里可能有钱,我这里一年到头见不到一个钢镚,就这几块钱,还是天天剪羊毛来的,我存着有用呢。”
王秀菊:“你连孩子都没有,你存钱干嘛?”
冬麦反问:“娘,你啥意思?没孩子,我自己挣了那点钱,就不能存着了?”
王秀菊见冬麦竟然给自己倔上来了,也是来气,这么一个不能生的儿媳妇,还有脸和自己倔?
她冷笑:“一只不下蛋的鸡,这还有脸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老林家的媳妇,挣了钱,那就是老林家的,你不给我,还想自己藏着,你是想干嘛?偷奸养汉吗?”
冬麦一听,怒了:“我进门一年没生孩子我就是大罪了?我生不出孩子我就是偷奸养汉?你这是当婆婆能说出的话吗?是不是我不偷奸养汉就对不起你?”
她们婆媳这么一嚷嚷,别家也都听到了,就有人探头探脑过来看热闹,也有几个妇女来劝架,刘金燕恰好也在,就拉着冬麦,小声说:“你是当媳妇的,少说句吧。”
然而冬麦这段日子喝苦药汁的苦瞬间爆发,她一脚踢飞了旁边的鸡盆子:“我进门的时候,当时说好了,独门独户分家过日子,结果呢,我们辛辛苦苦打的麦子,放你那里存着,我们吃的时候倒是要找你拿,我们卖玉米的钱,被你收着,我嫁进来一年没见过一个钢镚子,我买个啥都得找你请示,听你冷嘲热讽一顿白眼才能扔给我几毛钱,人家新媳妇过的啥日子,我过得啥日子?我是嫁到你家,不是卖给你家?辛辛苦苦一年,我拿到什么了?”
“剪羊毛是我辛辛苦苦自己剪的,你问问大家伙,剪羊毛是什么轻松干净活儿吗?我天天低着头剪,我脖子都累疼了,鼻子熏得也难受,我才挣了二十多块,怎么就得上供给你了?你以为这是旧社会我是你家丫鬟通房童养媳吗?”
周围几个婆婆媳妇的听着,也都觉得王秀菊不像话,进门一年没怀孕,确实有些急,不过这不是查了医生说没问题吗,那就等等呗,至于这样作践人家吗?
于是大家就劝王秀菊:“好好的媳妇,你这是想作没了吗?”
平时最能说会道的王二婶也跟着道:“秀菊,不是我帮着你媳妇说话,冬麦这孩子不错,能干,勤快,也孝顺善良,你这么折腾下去,他们小两口能过好日子吗?”
王秀菊这个时候其实也有些懵了。
她以前怎么说冬麦,冬麦都忍着,没想到现在竟然一下子脾气大起来了,她看着冬麦,也有些怕了,万一真离婚了,折腾着再娶一个,那不还是钱吗?
王秀菊面上就有些尴尬,讪讪地说:“就是几毛钱,不给就不给,谁惦记你钱了,我就问问。”
冬麦:“我们卖玉米的钱,娘你帮我们收着呢,过年了,我也想买两斤猪肉,娘你看看,干脆把那钱给我们,我们小两口也好手里有个余钱,不然这过得叫什么日子?”
王秀菊没想到冬麦竟然得寸进尺,但是卖玉米的钱,让她拿出来肯定心疼。
王二婶:“哎呀,你们今天既然说到这步了,你就把孩子的钱给孩子就是了,我们年纪大了,干嘛攥着那点东西?”
王秀菊当然不舍得,但是周围一群人看着,冬麦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下不来台。
这个时候林荣棠来了,林荣棠绷着脸:“娘,当时说好的我们单独过,冬麦是我媳妇,她想管家,你把钱给她吧。”
王秀菊没想到连儿子都这么说,气得脸都红了:“行,给你,我给你,你们以为谁稀罕啊!”
说着,她一摔门:“我也是为了你们好,给你们,以后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 13 章
第 13 章
第13章酒后
王秀菊到底是把卖玉米的钱给了冬麦,是三十二块钱,并不多的,但是冬麦连同自己那攒下的十块钱,一起收了起来。
针对王秀菊的这次胜利,让冬麦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硬起来,至于以后生不出孩子,大不了离婚吧。
当离婚这个念头生出来后,仿佛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前几天去过娘家,听说了孙红霞的事,孙红霞还在相亲,虽然名声不好,但人家就是不当回事,该干嘛干嘛,过得挺自在,人家被嫌弃了,那就下一个,反正农村光棍男多得是。
这让冬麦明白,最惨也不过这样了,怕什么怕,离婚也不是不能接受,她觉得自己娘家比孙红霞条件好,人家都能活,自己凭什么不能活?
她又听说,有人去城里打工,给人家当保姆什么的,如果自己实在嫁不出去,可以先去当保姆,当保姆挣了钱就去开鱼汤面馆,在陵城她不认识人,不过也许可以请戴向红帮忙接受。
戴向红人很好,哪怕自己离婚了,自己请她介绍下,她应该愿意的吧。
或者,找沈烈?沈烈不是认识那个路奎军吗,也许能帮着介绍介绍?
冬麦盘算明白这个后,就必须豁出去了。
林荣棠自然看出来了,之前的冬麦,小心翼翼地讨好,愧疚忐忑,现在是平静冷淡。
他知道,冬麦性子其实挺倔的,她有了离婚的想法,这离婚的念头便扎了根,一旦有个不好,她可能就真和自己离了。
林荣棠没说什么,骑着车子,去公社里了,这几天他时常往外跑,冬麦不知道他去干嘛,不过也没问。
临到腊月二十九,首都的林荣辉和陵城的林荣阳都带着媳妇儿女回来了,老大林荣辉生的是女儿,今年五岁了,打扮得洋气漂亮,不过王秀菊不太待见她,说可惜了,是个姑娘家,还搞什么计划生育,不能再生,她动不动就骂首都政策不好,说如果在老家,管她呢,继续生。
她甚至动过念头,想让林荣阳家的儿子挂在林荣辉那里,户口“换一换”,这样自己的大孙子就能成为首都人了,反正老大家是个丫头片子,不值当首都户口。
她这个说法一提,据说当时林荣辉脸色就难看了,都不用提到老大媳妇那里,就给挡下来了。
后来老大媳妇霍志诚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气得够呛,从此过年依然跟着林荣辉回村里老家,但是人家对王秀菊从来没好脾气。
王秀菊也不太敢得罪这个首都的儿媳妇,所以在人家跟前,人家没好语气,她也就当不知道。
去年过年,冬麦也才刚进门,还没看出门道,这次她明白了,王秀菊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自己早该硬起来,谁还能一直受她的气呢?
大年三十那顿饭是在王秀菊家吃的,阵阵鞭炮声中,一大家子包饺子,冬麦和两个嫂子一起坐炕上,霍志诚这名字像个男人,她做事也雷厉风行,是一个先进人儿,在首都工厂做妇女工作,她听说了冬麦不生孩子的事,淡淡地来了一句:“不生孩子怎么了,不生就不生,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家庭叫丁克,听说外国流行这个。”
戴向红没这觉悟,不过她笑了笑没说话,几个女人一台戏,她打心眼里还是向着冬麦的,不太看得惯那个当婆婆的,就这点来说,几个平时不生活在一起的妯娌倒是能说得上来。
其实主要还是大家没什么利益纠纷,三个儿子,一个在首都,一个在陵城,两个城里的都不惦记老家这点东西,彼此也都给老娘寄点生活费,谁也不争,又不生活在一起,自然没什么大矛盾。
当然也主要是这位当婆婆的实在是太讨人厌了,吸引了主要火力,大家可以同仇敌忾了。
冬麦却眼前一亮,她现在生育困难,现在听到这话,就仿佛听到一束光:“那女人不生孩子,都干些啥?”
霍志诚:“男人干啥,女人干啥,男人女人都是人,都一样的。”
冬麦叹:“男人力气大,干农活好,我赶不上啊。”
再说她在村子里,周围就是这气氛,除非她能摆脱。
霍志诚:“你干嘛非得和人比力气比干农活?就不能比点别的?”
旁边戴向红:“她做饭好吃!”
霍志诚也想起来了,去年冬麦还是新媳妇,给她们炖鱼,确实好吃,好吃得她后来觉得别的鱼汤都没冬麦做得有滋味。
霍志诚点头:“是啊,你以后可以开饭馆啊,那不是挺好的?现在鼓励私营经济,要改革开放,机会多的是。”
冬麦心中更加喜欢了,大嫂霍志诚是首都人,有大见识,她既然觉得行,那看来这事一定就能行。
她又说了自己的打算,两位嫂子都赞同,夸她有见识。
第二天是初一,初一是本家拜年,各家各户以及附近村里走动走动,林荣棠和冬麦是小辈,上午差不多走完了,中午还是过去王秀菊那里吃的,霍志诚又拿了从城里带来的葡萄酒给大家喝,大家各自喝了一点,王秀菊尝了下后说这是什么玩意儿,一点不甜,霍志诚冷笑了下,没搭理,冬麦倒是挺喜欢,把自己的喝了,旁边林荣棠犹豫了下,把他的也给了冬麦让冬麦喝。
下午就歇家里,冬麦有些晕乎乎的,想睡觉。
林荣棠却让冬麦切了一点猪下水,炒了花生米,做成了两个下酒菜,过去前院把沈烈叫来了,说是要和沈烈喝一杯。
冬麦听着他们喝酒,自己更觉得晕了,正屋听他们说话听得太清楚,吵得难受,冬麦便过去了西屋。
西屋有个炕,平时不怎么用,也有被子,她躺那里稍微安静点。
正屋是烧着蜂窝煤炉子的,西屋没烧,西屋冷得跟什么似的,不过冬麦觉得这里清净,裹紧了被子,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沈烈自从上次搞了羊毛,把那些羊毛打整干净给路奎军用了,挣了一千多块,把各种欠债还了,自己手头还有几百块,并不多,但也有点积蓄。
林荣棠和他干了一杯,劝他:“你节省节省,这点钱也够你娶个媳妇的,无非就是紧巴点,怎么样,有相中的了吗?”
沈烈一笑:“没有。”
林荣棠:“我看咱村的,隔壁村的,不是好几个看中你,都围着你转悠,你咋就看不中呢?”
沈烈浓眉耸动:“当初孙红霞也是围着我转,天天崇拜我跟什么似的,这不是娶进家门,人家就反悔了,我算是看清楚了,现在的小姑娘,都不靠谱,谁知道是不是又折腾我呢!”
林荣棠一想也是:“你这是被坑惨了,坑得都不敢娶了,其实哪有几个孙红霞,谁能都像孙红霞一样!你看冬麦多好啊!”
沈烈听着林荣棠说得不像话,忙道:“你赶紧吃菜吧。”
说着,一筷子菜堵住了林荣棠的嘴。
林荣棠吃了一口,却还是笑着说:“你当然不懂了,怪不得人家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沈烈放下筷子:“你是不是喝醉了?进屋歇着吧,我回去了。”
林荣棠却拉着沈烈不放:“我就随口说说,你坐,坐下,我们兄弟两个一年到头也没个说话的时候,今天没事,咱俩不醉不休,我还要和你商量别的事呢!”
沈烈便坐下来,好在林荣棠不再说胡话了,两个人天南海北地扯了一番,连小时候一起捅马蜂窝摘蜂蜜的事都回味了一番。
一瓶子二锅头喝了大半的时候,沈烈便有些醉了,眼睛冒火,脸上晕起异常的红,气息也紧起来。
林荣棠踉跄着到了院子里,用手指头抠嗓子眼,把喝的酒抠出来,风又一吹,他清醒多了。
清醒了后,他过去看了看,正屋没见人,再一看,西屋睡着呢。
他笑了下,今天拿言语故意试探了,其实沈烈一个单身男人,好东西摆在他跟前,他能不要吗?他如果没反应,为什么自己一说就要走呢。
他便走进正屋,沈烈正扶着旁边的桌子,呼气又重又快,林荣棠便知道,这是劲上来了。
他咬咬牙,扶起来沈烈:“沈烈,你醉了,过来我们西屋睡吧,西屋没人睡。”
沈烈大脑已经是木的了,恍惚中点了点头,便被林荣棠扶着过去了西屋。
西屋背光,里面比较暗,一进去,沈烈也没太看清楚,就被林荣棠放倒在了炕上,之后一床被子盖上来了。
再之后,他便闻到了一股轻淡的香味。
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 14 章
第 14 章
第14章崩溃
冬麦正睡着,只觉得浑身沉重,难受得很,她甚至有些后悔了,那葡萄酒喝起来甜丝丝的好喝,但是后劲儿竟然挺大的,让她这么难受。
再说她还喝着生孩子的中药,万一这喝酒和中药冲了呢,那不是中药白喝了。
她晕乎乎的,又觉得自己身上热得厉害,像是被火炉烤着,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盖着这么一个被子,厚重,滚烫,她便下意识去踢。
可这个时候,有人抱住了她,力道很大,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攥住了,一束丝一缕云被攥住的感觉,她无法呼吸,想挣脱。
这种感觉陌生而激烈,是她从未领略过的。
她意识飘散,大脑混混沌沌,不过却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这并不是林荣棠,是有人欺负她吗?
这点念头让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结果她便看到了浓烈墨黑的眉,以及充斥着烧红的眼睛。
这是沈烈!
她被吓到了,大声尖叫出来。
沈烈听到这个,僵在那里,赤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鼻息间带着酒气。
冬麦大脑越发昏沉,她觉得自己要睡过去了,可是不能,她不能睡,她拼命地掐着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抓住最后的机会,望着陷于挣扎的沈烈,流着泪说:“沈烈,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放开我啊,我求求你……”
沈烈喉咙发出一声低而重的怪声,之后便坐了起来,起身猛地往外跑去。
当门被打开又关上的时候,冬麦才松了口气,之后捂着被子,崩溃地大哭。
沈烈踉跄着出去,出去后,并不见林荣棠,他咬牙走到了水缸前,取了冰冷的水,狠狠地浇在自己脸上身上。
混了碎冰的水滑过他的脸,刺骨的寒意像刀子刮过,体内的滚烫稍减,他的意识也更为清晰,他抹了一把脸,过去了屋后,果然在一堆柴垛旁边,看到了林荣棠。
林荣棠半靠在柴垛上,两眼茫然,失去焦距的眼睛望着天空,脸上还有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从巴掌的角度看,是他自己扇了他自己。
沈烈冷笑一声,扑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
沈烈从块头还是从个子,都比林荣棠大,他这么攥住林荣棠,简直是犹如拎着一只小鸡仔。
他揪着他的衣领子,低头冷冷地望着他:“你这是犯什么混账!”
林荣棠仰着脸看他,一脸麻木:“我怎么混账了?”
这话刚说完,沈烈一拳头就揍下来了,对着他的脸,毫不留情。
一拳落下去,林荣棠鼻子里血就往外飞溅,洒在了柴垛上,星星点点的,旁边觅食的鸡吓得四散逃开。
林荣棠犹如布袋一样瘫在地上,沈烈还是不放过,膝盖死死抵住他的胸口,几大巴掌下去,他低声怒吼:“这几巴掌,我是替冬麦踢的,你凭什么这样作践人家?你把人家当人看吗?!你凭什么!”
沈烈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他是走出好几步后,在胸膛剧烈的起伏中,才猛然意识到,他刚才第一次叫了冬麦这两个字。
她的名字。
冬麦吓傻了,她一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她第一次见到沈烈的时候,沈烈脸上一道浅疤,留着胡子,一股子土匪样,还笑得特别痞,她就觉得沈烈不是好人,像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
她害怕沈烈。
后来她慢慢地不怕了,她发现沈烈挺好的,他给村里女人挣钱的机会,他特意给她挑了几张崭新的一块钱,还给她发红薯吃,在那么冷的冬天里,那个香喷喷的烤红薯她一直记着。
她觉得沈烈是好人。
可是现在这个好人竟然要欺负她。
冬麦想起刚才男人强烈到几乎将她淹没的气息,她抱着被子瑟瑟发抖,他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喝醉了酒,也实在是很过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脚步声,蹒跚艰难的脚步。
她心一抖,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林荣棠。
林荣棠脸上红一块青一块,鼻子上还挂着血,那血往下流淌,滴到了他的中山装上,他费力地扶着门。
冬麦抱着被子,沉默了好一会,才歪头,问他:“刚才,你为什么没有在家?”
她差点被沈烈欺负的时候,她在那里喊叫,可是那个时候,他在哪里,他不是在和沈烈喝酒吗,怎么会沈烈来到西屋,他反而不见了?
林荣棠深吸口气,走近了冬麦,上前就要抱住冬麦。
冬麦却一把推开了他:“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你的女人刚才差点被人家欺负了你知道吗?那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他会来我房间?他差点欺负了我!”
林荣棠不吭声,也不解释,仗着男人的力道,死死地抱住了她。
冬麦却像疯了一样,去掐他的脸,掐他的胳膊,推开他:“你别碰我,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在,你去哪儿了?你让你的女人和一个喝醉了的男人在家吗?”
林荣棠没法解释,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他被冬麦打着,也不还手,就那么拼命地抱着冬麦,死死地抱着。
大过年的,林荣棠满脸红肿像猪头,一直躲在家里不外出,王秀菊看到他这样吓了一跳,逼着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就说自己喝醉了酒摔坑里摔的,王秀菊不信,问冬麦,冬麦冷着脸,根本不搭理她。
自从那次冬麦闹过后,王秀菊在冬麦面前底气倒是少了一些,不过这个时候,当婆婆的架子还是拎出来,骂了冬麦一通,说当女人的不会照顾男人,说她不像样,冬麦哪里搭理,她要骂就骂,骂了又不少块肉。
王秀菊从隔壁村大夫那里买来了紫药水,让冬麦给林荣棠抹药,又说让林荣棠今年不用走亲戚了,就说扭到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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