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某某宝
杨君甫微微点头,叹了一回,详问了她接下来如何做,苏瑾因存着保密的心思,只说现今还没拿定主意,等议个万全的法子,再去和他说。
众人又叙得一回闲话,送杨君甫家去。苏瑾和陆仲晗并肩沉默着往回走,进了正房,陆仲晗一把握着她的手,宽慰道,“这样的人家早早断了也好,实不值当为他沉心。”
苏瑾抬头笑,“我哪里为他沉心了?他还不配做生意只是利益关系罢了。利在人情在,利没人情自然也就没了。”
陆仲晗微微点头,“如此方好。事情也探明了,法子亦有了,接下来咱们只要慢慢地等,等看广记得了咱们散出去的消息,如何反应,再做下一步打算。”
苏瑾点头称是。
要做得不动声,且合情合理,就急不得。
罗掌柜按着原先说好的,将杭州府几家老当铺都问过了,等过了两三日,才往广记去。这一日广记的少东家正无事在铺中闲坐。
听前头的掌柜来回说,“少爷,外头有一位姓罗的,来问咱们可收苏记的券子。”
“?”广一怔,忙起身,“在哪里?”
掌柜的往外头一指,“就在大堂里呢。”
广将帘子挑开一条细缝往外瞧,见一个年岁三十来岁的男子,立在柜台外头左顾右看,看他衣着尚可,气质也不似普通人家儿,便问,“他可说了他是哪里人?有多少券子要当?”
掌柜的摇头,“不曾说,他只来问问咱们可收,给价儿几何。看样子不象今儿就当,似是先来问价儿探路地。”
广记入股做毯子的事儿,府中只有少数几个得力地掌柜,这杭州府因苏记在此,故而瞒着杭州分号地掌柜。广立着想了半日,“你先与他说,就说当家的今儿不在,让他明儿再来。”
掌柜的明了,应了一声,到外面与那人说。
广在帘后瞧那位姓罗地登时满面失望之色,怔立在铺中半晌,方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自帘后踱出来,转过柜台到门口,侧望那人坐上停在路边的马车,一径往东去了。他忙叫一个小伙计,与他道,“跟着那车,看看去哪里。”
小伙计应了一声,拨腿跑着跟了上去。
掌柜的跟着广回到帐房,因悄问,“少爷,这人有何不妥么?”
广一笑,“倒不是这人不妥。而是前儿我遇着苏记的同乡,都说他家才发起来没几年,面儿上生意红火,实则是个虚架子。”说着又将那日遇到苏瑾与陆仲晗的事儿说了。
“他家女儿先前确是往咱们这里来的,被那姓汪的说破,立时又改了口。今儿突地又有人来问收不收当他家的券子,这几宗事儿拢在一处,你如何想?”
掌柜的神情一震,“这么说,苏记确如他同乡所言,是个虚架子。如今要当券子,为的是拢本钱?”
广微微点头,“前后一照应,倒也不差。”
掌柜的略作思量笑道,“要说这苏记的毯子在杭州城确是极受大户人家喜爱地。这杭州城的当铺,也都眼红,无奈他家早先不发行券子,明知有利头干吃不着的,都着急呢如今他们即有此意,少爷,咱们借机收一笔如何?”
说着一顿,又笑,“这苏记虽然根底浅些,家业难道没有十万两的银子?”
广微微一笑,“旁的不知,我听那汪兄说,苏家老爷出海纯挣回三四万两的银子呢。这个数确是实的。”
掌柜的笑得愈发开怀,“这就是了。咱们便是折价儿三成吃进他的货,这边一转手就挣三四两。若咱们吃的多,毯子价儿岂不由着咱们来定?到时二十两一张,怕也卖得。”
广闻言眼睛一亮,是了,他怎没想到这一层?若整个杭州城都是他家的毯子,到时卖多少银子一张,岂不是他说了算?连带盛记出产的那些,一张也可提价四五两银子,哪里如现在这般,为了打市场,倒平着价儿往外卖。干出力,不挣银子
站起身子往外走,“且等那伙计你问问他。”说罢便出了铺子往青衣巷奔去。
掌柜得晓得他大约去寻那位汪兄儿,头一回对自家逛青楼,打心底里支持。
罗掌柜自广记出来,按计划又去了离广记不远的金满堂。
不想,他才刚问得一句,那家的掌柜热情得吓人,连连将他往里头让,殷勤备至地亲手奉了茶,问他要当多少。
罗掌柜哭笑不得,但做戏也要做全套,仍装作主家只是叫他来问问能给价儿几何,得了准信儿,方能盘算自家出售多少。
因又悄笑道,“这是我家要扩大在忻州的坊子,一时银钱不凑手,我们东家和东家都不喜欢麻烦亲朋,故而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临走时,因又悄悄叮嘱,“此事切莫往外透,我回了东家,改日再来。”
听他这理由掌柜的就放了心,做生意倒还真有周转不济时。这样的拆借本是常态,愈发殷勤备至,亲自将罗掌柜送到门外,目送着走远了,才笑呵呵地回铺子。
广记跟来的小伙计看到这一幕,撇嘴儿嘀咕,“能得多大得的利头,倒象送亲爹一样”言罢飞快往自家铺子跑去报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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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生活在明朝 274章 老太爷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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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风试探对方反应,自然给对方留有足够的消化消息,并作出回应。因而苏瑾也不太急,只叫罗掌柜该去各家当铺问话儿,只管问。得了对方开的价儿,也不必急着回应。
如此以来,几家有心要做这生意的当铺,心中都打鼓,这苏记怎又不急了?再看临近年关,他家生意愈发红火,不但毯子铺,那新开的成衣铺,整日价儿的客人流水似的不断。
有些人因就想或是价儿开得低了,到倒找到罗掌柜,说苏家生意好,又守信,在杭州城口碑甚好。为此,他们可把原先的收购价儿往上提一提云云。
苏瑾得了罗掌柜的信儿,反倒笑了。叫他依旧去各当铺说有人要提价的事儿,看看最终这价钱能提到多高。往上提一钱,自然便少亏一钱。
若对方问起何时需要银子,只说,临近年关,忻州那边织工放了假,用多少只能到来年再说。
如此,反反复复,慢慢悠悠地,就到了腊月初八。
一早丁氏打发人明月来说,她那里的银子正好趁着年关,以清帐为名,运到苏州府去当作活当。现今约定俗成的旧例,帐不过年。
年关确是各家结算货款、讨帐的集中时期,丁氏怕也是拿着这个由头,想做得不起眼儿罢了。
苏瑾叫明月代她谢过丁氏,用过早饭,要去苏府和朱府坐坐。虽说不是大节,到底是在一个城里。何况苏士贞一人过节,有趣味儿呢,倒不如都去朱府,还热闹些。
这是头一日就和陆三说好地,也早早备好了礼。她穿戴停当,去和陆三辞别,言准午饭后便回。反正腊八是早上节,早饭比午饭更重要些,她这么出去,也不算不把婆婆放在眼里。
到了苏府,苏士贞刚用过早饭,因一时想不到事作,正和梁富贵商议,要请府中的几个得力掌柜家来用饭,也算表表东家的谢意。就听她来了,因就斥她,“过节不在家,跑?”
苏瑾笑道,“我来约爹爹一同去看外祖父,是为了给你撑腰地意思,偏又斥我”
苏士贞绷不住也笑了,连连摇头,说她没大没小。
苏瑾笑而不语,因早先她娘的缘故,老太爷见了苏士贞,自来没好脸儿色,有没都要斥两句方罢,虽也不十分讨老太爷喜欢,比起他来,还是好些的。
何况有了伴儿,要挨训,父女俩一块挨。
梁富贵等他父女二人说了会子闲话,方道,“来的正是时候,老爷也早好了礼,要往那府送呢。”
“那敢情好,婆婆也把我们的礼备好了,早早送去,这是孝心。等到了年节去时,再拿那些面子礼。”苏瑾笑着起身,催苏士贞换衣裳。
苏士贞只得将宴请掌柜们放到晚上,换了衣裳和她一道往朱府去。
进入腊月里,整个杭州城的年味儿都浓了起来。家家户户挂红灯笼,又有娶亲嫁女的,多数挑在这一月,还有一路上那街边的小商贩,也多贩些过年使用的吉庆火红之物,着实热闹。
朱府高门大院之上,红灯笼也挂了起来,远远的瞧着,极是气派,苏瑾不禁笑,“外祖家到底是书香门第世家,这底气是和旁家不同。”
苏士贞也点头,又想到陆仲晗派官之事,因说道,“你大舅舅想必衙门封了印就,你年里莫叫应旁的人约请,只等你大舅舅,与他说说这派官的事。请他在中间也帮着使使劲儿。”
苏瑾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她一向不喜等靠旁人,故而并不十分热心。有人帮衬自然好,无人帮衬难不成就不做官了?
何况她也算是个真有本事地。
苏士贞晓得她的意思,无奈笑笑,下了车,上前去拍门。
守门的小厮一见是他们,登时怔住,半晌方道,“姑……姑老爷,可有人去请您?”
这话问得有因,苏士贞皱眉,“谁去请我?请我做甚?”
小厮抓抓后脑,有些为难地笑笑,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小声道,“老太爷在家打大少爷呢,下了死令,谁也不准往您那里透信儿,不然,拿到一并打死”
“?”苏瑾一怔,赶忙问,“好好的,打他作甚?”
小厮为难地笑笑,“表……表进去便知了。”
苏瑾晓得朱家规矩严,遂也不问,扶着苏士贞的胳膊往里走,一路上的仆从见到他们,皆是惊讶神色,这让苏瑾分外好奇,大表哥为何事惹了老太爷。
到得二门处,远远瞧见叶妈妈正和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焦急地说着,另有几个仆从垂首噤声,大声不敢出。
“哟,姑老爷,表”叶妈妈一转头瞧见他们,慌忙小跑出来,“我正要叫人去给您送信儿呢,不想竟了?”
苏瑾看这一个个都没头没脑,且一副大事压顶地模样,不由急切地道,“没哪个去叫我们,今儿腊八,我们来瞧老太爷的。府里到底出了何事,好好的,为何又打大表哥?”
叶妈妈慌忙引着往院里走,边道,“说是为了松江府生意上的事儿。具体我们也不深知,只知或和表有些关系……”
“早先开铺子,他不是已了么,突然又要打人?”苏瑾皱眉。
“哎,不是为那一宗儿”叶妈妈着忙道。
苏士贞也透不着到底和自家女儿相干,只当苏瑾又惹出事来,因就道,“你好生想想,可还有旁的事儿?”
苏瑾摇头,“和大表哥相干的,只那么一宗事儿。哪里还有别的事……”间老太爷的院子已到了,门口立着三四婆子,也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里头隐隐有斥责并呼痛之声传来。
苏瑾抢先一步进了院子,向正房喊,“外祖父,大过节的,你这是做?”一边快步上了台阶。
门帘一挑,秦氏红着眼睛出来,看见苏瑾,脸上似乎一讪,带些尴尬歉疚神色,轻轻叫了声,“瑾儿。”
苏瑾只当老太爷打了大少爷,她面上无光,也没深想,伸手拍拍她地肩,挑帘进去,边颇有气势地说道,“大表哥做了事,您说与他便是。何苦又真怒……”
一言未完,已见正厅中跪着一人,垂着缩肩伏在地上。朱老太爷手持藤条,满脸怒意,扶着桌子气喘吁吁瞪着下跪之人。大舅母和二舅母两个讪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朱老太爷见她进来,又问了一回是谁报的信儿。
苏瑾扶他坐下,又要取他手中藤条,一边道,“没哪个报信儿给我。我是想着腊八节瞧瞧您,顺便把备好地年节礼送来。哪成想就遇上您又生气。”
朱老太爷紧握着藤条不松手,瞪眼斥跪着的人,“你表妹来了,你自与她说你做地事儿,看你可有脸说”
苏瑾一怔。
苏士贞进来听见这话也怔了。父女二人四目相对,满是不解。
“瑾……瑾儿……”朱大少爷抬起头,底气不足地唤了一声。
苏瑾忙收敛心思,笑道,“大表哥有话只管说。”
“我……我……”朱大少爷吭了半晌,只挤出两个字儿,脸色因尴尬心虚憋得通红。
大舅母张了张口,似要替他说。朱老太爷眼一瞪,“让他说”
大舅母忙微退了一步,低了头。
苏瑾愈发诧异,只得向朱大少爷笑道,“不管事儿,咱们总是一家人,我必不怪大表哥,你说罢。”
她话音方落,朱老太爷又一记冷哼,手中藤条颤微微地指着他,骂道,“你听听你表妹的话儿,你再再你想做地事?她做这生意可是容易地?在松江开铺子,本是看顾你们,叫你们挣个钱儿在手,你倒好,不但不帮衬她,反倒拆她地台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信字可知写?”
听到这儿,苏瑾有些明白了,莫不是生意上大表哥做了有损苏记声誉地事儿?苏士贞也是这般猜的,忙上前陪笑道,“老泰山息怒,许是外甥子初做生意,一时不察,做了事,好好说给他,改了就是……”
朱老太爷只冲他一记冷哼,“连你也有不是,你若有本事,生意的事何必叫她一个女儿家操心。”
苏士贞就晓得,在老泰山面前,他总脱不过一个不是,只得连连赔笑。
苏瑾看他爹吃瘪,也暗中笑。
正这时,跪在底下朱大少爷心一横,大声道,“瑾儿,实是大表哥对你不住。原有一批毯子送到松江府,要在我的铺子里发卖,我一时糊涂,就应了他们……”
朱老太爷登时又吹起了胡子,“是一批毯子,是你一时糊涂?英儿娘写信,你是如何回地?骗人倒骗到自家头上了我们朱家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说着举起藤条,又要打。
苏瑾下意识赶忙拦,心里迅速理出些头绪,莫不是广记往松江去的船里,确实还有毯子。那人找到朱大少爷,要在他铺中发卖,而他贪财就应下了?
却故意回信说,松江没有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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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生活在明朝 275章 年关锁事
??费章节(12点)
苏瑾猜的实则倒不差,事情大致也就是这么回事儿。只不过朱大少爷倒并非存了心要坏苏家的生意。只是因他未做过生意,又图着眼前有银子可挣,虽知与苏家有些影响,却也没想透彻,更不知如此对苏记有多大影响。
总的説来,他还是挣银子的心思占了上锋
苏瑾虽这样宽慰,但也并非不着恼。只是老太爷已这般打了他,替她出气,她又如何再当着大太太二太太的面儿,説埋怨地话,火上浇油?自然要把心里的气儿暂时收一收,返劝老太爷消消气。
朱老太爷仍是不依不饶,只是心中再气,这终究是朱家地事儿。也不好当着外孙女和的面儿再打他,就使人押他到后面祠堂祖宗牌位前跪着,三日不许吃饭
外头候着的人,巴不得这一声。听了这话,一齐涌起来,扶了朱大少爷,往后院儿去了。
苏士贞再不想里头竟还有这么一宗事儿,又要顾大太太的脸面,也着忙赔笑劝了一回,老太爷这才气哼哼地起身,往书房去了。
苏士贞见状只得跟了。
他們两个走后,屋内一时静默下来。
大太太自觉脸上无光,勉强向苏瑾笑了笑,问得几句闲话,托词去安置午饭,匆匆去了。她一走,留二太太秦氏和苏瑾在屋,二太太因见秦氏似有话儿和苏瑾説,也客套几句,寻了个由头自出去不提。
“瑾儿……”半晌秦氏尴尬一笑,叹息着解释道,“这事儿我原是不知的,还是跟他的人和祖父跟前的管事説起来,传到祖父耳朵里,拿你表哥来问话,我这才知地……”
説着抬头歉然一笑,“祖父説的是,原本是你看顾我們,如今倒给你添了麻烦……”
“好了,大表嫂”苏瑾赶忙打断她的话,笑道,“方才大表哥也説了,是他个儿糊涂,也没想清楚这里头的大有文章,故而才犯了儿,想来日后他是不会了。”
事情即出了,老太爷也教训过他了,苏瑾便不能再説。何况那毯子,不在大少爷那里发卖,总也要在旁处发卖。气他,只能气他为了银子,连亲戚情份也不顾
但,终究要看着老太爷的面子。
秦氏捉了她的手,一连説了好些道歉地话。苏瑾自来到杭州,和秦氏之间也没发生过不愉快地事儿。不但如此,以往她不管是因看着老太爷的面子,还是怎样,对的事儿跑前跑后地,总还算尽心。
二人的关系虽説不上亲密,却比二房的二少奶奶要亲近些。愈发地反开解她。
在老太爷院中正厅説了一会子话,秦氏起身笑,“去我那里坐坐吧,你总有些日子没来了。”
离午饭时还早,除了她那里,苏瑾也无处去。便随她出来,到了秦氏院中。
景儿和英儿两个一向和她亲近些,见她来了,围着要她讲故事。苏瑾只得又拿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随口扯了一个。
二人听得不过瘾,还要她再讲。
秦氏在一旁道,“好了,都出去玩,娘和你姑姑説句话儿。”二人方一步三回头,极不舍地随着奶娘出来。
秦氏摆手叫屋内的人都退出去,拉苏瑾往内室去。苏瑾笑,“大表嫂神神秘秘地要做?”
秦氏捂嘴悄笑,“还不是你上回神神秘秘托我办地事儿?”
苏瑾一怔,随即明了,也捂嘴儿咭咭地笑将起来。笑得秦氏斜她一眼道,“若不是你托我,我才不要去买这些”説着开了床头的红漆樟木箱子,在里头翻了半晌,取出个青绫包袱递给她,“叫丫头們买这些,却我替你担了个名儿……”
苏瑾解开一瞧,里头不止有上回她看到的那几本书,还有两本“画册”,还是彩版地。比成亲时,常氏给她塞的那本画得更细腻,更传神……略翻了几眼,合上,伏在被子上又笑起来,説秦氏,“我不过説説罢了,谁叫你真去买了。”
秦氏要拧她的嘴,“我替你买,倒反来説我。”要去抢那书,“你不要,正好我个儿留了。”
苏瑾抱着不撒手,“我不信你没留。”
説得秦氏也笑将起来。
笑了一会儿,方又缓声説到方才的事儿,因道,“你大表哥做这样的事儿,我也没脸求你别生他的气。你只当他一时糊涂,别沉心才好。”
苏瑾坐正身子,理了理耳边乱发,正色道,“有心无意,我还分不清么?”
秦氏微微点头,默坐一会儿道,“早先开铺子因怕不成事,反叫府中人耻笑,如今生意也好,我想着,日后那毯子也和别家一样,现银换现货才妥当,没得叫你一直替我們担着。”
这是与苏瑾有益的,她也不推,因就笑道,“也好。我也不瞒大表嫂,我家里因这事儿也正缺银子使呢。”
秦氏见她不似沉心模样,应得也爽快,这才略微安了心。原本她是见苏瑾的皮毛成衣铺子生意好,也想在松江府依样开间这样的铺布,只是突然出了这么一宗事儿,她是没脸提。遂就按下没説。
只拿些年节礼仪等话解闷。
用过午饭,苏瑾和苏士贞也没久留,劝了一回朱老太爷,就出了朱府,先送苏士贞,苏瑾这才往自家去。
才刚到家,小厮就説,徽州府来了人。大少爷正在前厅陪着説话儿。
苏瑾一怔,问,“都是谁来?”
小厮摇头道,“有两年老妈妈并两个管家,还有两个小子跟着。倒不知是来头。”
説话间儿,常氏迎出来,听见了忙道,“是老太太叫来的。两个男仆,一个是大房的,一个是二房的。説是给咱們小少爷起了名,叫他們专程送来的。”
“哦?”苏瑾挑眉,盼星星盼月亮,终是盼到了,忙问,“取了个名儿?”
“是文字辈,后面一个聪字。”常氏笑呵呵地道,“我看咱們太太的面目,倒是象中意这名字…”
“陆文聪聪儿……”苏瑾细细品了品,心下也满意,微微点头笑,“念着也顺耳。”
常氏也点头称是,又道,“听这几人话头,还象是叫咱們过年的意思……”
这个么……苏瑾微微一顿,一时下,她还真不想。不因别的,主要还是生意,总觉在跟前盯着些,她才放心。可她也知,朱老太爷为了她补不补聘的事儿操了那么一大场心,如今合该拜祖祭祠。微微点头,问,“太太意思呢?”
“听太太的话头是小少爷身子骨也壮实,料是无碍。只是这话儿也没説死,只説等少奶奶,问问可走得开,再做决定……”
这话就是打算了苏瑾瞬间就做了决定,“那就回罢。反正也没多远,大不了,过了年咱們早早就是。”
常氏倒也赞同。老太太派人来接,做晚辈的不管有没有正经理由,都不好説不。
前厅里,两个男仆正和陆仲晗説话儿,苏瑾只隔窗听了听,便往后院去。先回了院中,将“画册”放好,才往陆三院中去。
刚进院儿,便听见里头一个婆子的声音吊得高高的,满是喜气儿地夸赞,“……小少爷生得真好,老太太见天念着,若是见着了,不知多欢喜呢……”
苏瑾挑帘进去,含笑解释,“不知今儿两位妈妈来,我倒失礼了。”
两个婆子一齐起身见礼,都笑,“原本早该来地,大老爷取了几十个名儿,老太太都説不好。这才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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