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侠不用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宝宝鲸鱼
不知过了多久,圣母一句感慨“百年殊鼎鼎,万事只悠悠。不悟鱼千里,终归貉一丘。”惊醒了趴在棋盘上打盹的我。
见她睁着眼睛都能做梦,直叫人可怜她不能羽化成仙。我指着棋盘笑道“老母你刚才又赢了,小子就等你玩下一盘呢。”
圣母过了很久才回过神,轻哼一声说“臭棋篓,老身闭着眼都把你赢了,你说你有什么用?”
我摩挲着脑门,神情故作为难“古有曹操梦中杀人,今有圣母闭眼如神,都是卓尔不凡啊,小子能惜败圣人之手,那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吧。”
“你摸头的样子真像一位和尚,可听你这油腔滑调的祸祸嘴一说,却又不是个当憨和尚的料。”圣母先是警惕的皱眉然后相反。
她似乎仍对我会四象引一事抱有戒心,我自不能去解释我是不是和尚,转头问“老母你方才说和尚是食菜魔教徒,是他们有过过结不成?”
我问的问题范围过广,她便吃痛的捂着额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听见你说和尚会不高兴吗?”她以疑问的方式开场,其实不是为了吊我胃口,而是需要我一点点问她,她才能一点点的回忆起往事,不然她的记忆一旦紊乱,就会说些满嘴跑马,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赶忙缓和气氛的说“老母曾应该和一些食菜魔教徒切磋过吧。”
“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以前讲过吗。”她有所起疑的问,
我学着老和尚摸胡须的样子,付之一笑“这还能不知道吗,因为老母的长发长在上面,而他们的头发长在下面嘛,这不就是想和老母对着干吗。”
“嘻你这小鬼,还真能逗我开心,但可惜不是这个原因。”她再让我问。
“那是什么样的和尚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小子这就找他去。”我故作气愤。
“别逗了,讨厌的食菜狂魔那能活得过我啊,若他泉下有知的话,或许会气的魂飞魄散吧。”圣母恬静的脸上写满得意。
“那您讨厌他什么。”我紧接着问。
“我讨厌打不过他,后来他受伤了,我趁机去找他报仇,他居然还找了一个我更打不过的帮手,也不知道中原那来这么多武林高手。”圣母说这话时,就像小女孩一般生气和沮丧。
我表情惊异的点点头,心想,老母的毒织拥岚功乃至圣武学,竟然会在中原处处吃鳖,苗人常提及的中原还真是深不可测。
“老母那高僧找的帮手是谁啊?”
圣母目光往上斜了斜,追忆好一阵才蹙眉道“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这个的,我之所以对你生气,不是因为你提及和尚,而是因为小鬼你和和尚找的帮手相貌有些相似。”
女人心海底针,我不深究她居然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对我生气。
以圣母的年纪判断,那位和我相貌相似的高人,完全不可能是我的父母,但也保不准是我的祖辈亲戚,抱有一丝希望的剖析下去“老母你还记得那人是谁身居何处吗?”
“他是一个怪人...”圣母唇齿刚启,白璧无瑕的脸上,挣扎着裂开一道石缝般的口子。
“啊!”她惊叫着,用手遮丑的同时,整张端丽冠绝的脸都像遭受了最恶毒的诅咒,开始发生龟裂,每处崩掉的部分都如虫一般蠕动变形,沉淀良久的骨玉熏毒香也从中阵阵渗出,隐隐有着刺鼻的矿石异香。
我赶紧捂着口鼻,找来她的覆纱斗笠,她则老羞成怒冲我掀翻炕桌,叱道“你再朝本座多看一眼,我就让你尝尝我的硬脾气,快滚出去。”
圣母美貌下的骨骸我自不忍多看,托着青灯,撩帘蹿出,点水而行,跃至岸边。
以蛊类织体,便是毒织术的本质,圣母的身体就像织布一般,用了不计其数的隐蛊编织出一副完美勾魂的躯体,虽能获得长生。可代价也是有的。
行为一旦像螃蟹一般躁动的时候,身体自然而然会四分五裂。
这也是圣母用蛊而不擅自出手的原因所在。并且此功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便只能在密布蛊虫的地方长居,否则不同的织体蛊一旦饥饿窜乱,都会带来未可知的方式让人毙命。
这个大侠不用剑 第011章 南疆绣衣密使
老母粘合一张脸需要大量时间,我漫无目的在湖滩上散步,不知何时,上空中飘来一只巴掌大小的长天青蛾,尾巴似纸鸢拖飞而行,明净天蓝色的体表让它显得比蝴蝶更具有灵气。
“好东西。”我惊喜的猫着腰,兜起衣衫猛将它罩住,捏着它的翅膀细细端详,甚觉美丽,起心将它带回天刍门喂养。
“小贼放下我的青蛾!”上方传来一声轻喝,紧接一道暗刃劲气,俯我背心,破空而来。
我腾身一纵,方才原地处,一把颇为厚重的双龙扣环首刀,狠狠插入堇石中溅飞一片石屑。
“那来的净莲教徒,竟敢窥视大圣寝宫!”托着青灯的蒙面女子,从轿舱中跃下后,露出一双若狂的狮眼,声音冷冽,以她环首佩刀判断,是鲧系苗人无疑。
说我是净莲教徒,难不是依我这身青裳断定?我大吃一惊,唐婉的姊妹们,该不会惨遭了老母的毒手吧。
“你怎么知道净莲教的?”我近她一步忙问。
她口风颇紧,也不回我,谨慎盘视我一圈后,戏谑的说“净莲教,哈哈哈净莲教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你该不会是阉人吧?”
我哼哼一声,反唇相讥“阉人二字我根本懒得论及,可就算阉人,也远好过你这蒙脸遮丑,行径还偷偷摸摸的大丑鬼女贼,百倍千倍。”
“说我是贼,你还敢喧宾夺主不成。”女人被说丑那能不生气,抽起环首刀,大劈破风斩我而来。
我迎锋破刃瞬间,她忽的丢掉青灯,将环首刀上两条龙锁扣解分为二,裂出两把刀,一手撩我下颚,一手刺喉咙让我猝不及防。
咻唰
我赶紧跃身使出一记飞涧西沙,挡她三刀,立在后方巨岩上,但就这一瞬间,她目光更加轻蔑,一点点归隐黑渊之中。
我手握青灯暴露在黑暗里,成为她的猎物无疑。
为了让她发声露陷,我便质问道“净莲教的人,你都带去那儿了。”
“犯我苗疆者。皆死无生,你骂了我,则会死得惨不忍睹。”她从后偷袭而来时,有四五只长天青蛾静静栖在她的肩头。想必她是位虫印伴身之人。
虫印伴生,指出婴儿时期烙下过某种虫类的提炼物,就像蒙面人烙下过长天青蛾印,从她烙印之后的每一天都会被长天青蛾视为同类,二者不论去那儿都如影随形。
我的青灯悠悠,让惊起的长天青蛾宛如鬼火般扑闪,临风飘动,如此瑰异的情形,催使我恍然想到三个字,便是那位让唐婉恐惧万分的“鬼美人!”
“难道你就是鬼美人?”我对她再次埋没黑暗的方向问道。
“哈哈哈,你们中原人的确是这么称呼我的。”她似如圣母那般行踪诡异,又从我侧面突袭而来,一招十字绞手刀,让我根本无法破解。
我怒不可遏,以石为梯,后跃之时,随手将青灯内的虫脂泼向她面门,她用刀挡开,虫脂黏在她刀锋上依旧能熊熊燃烧。
这下换我隐入黑暗之中,丢出石块声东击西,凤凰点头刺她脖颈。
“你听见鬼美人三个字,怎么就发这么大脾气,难道是想替净莲教的十七名弟子报仇吗?可惜一切都晚了,我抓住她们的时候,她们就像死狗一样。”她目光狂放,口中讥笑挑衅,同样也要我的回声,定我之方位。
居然有十七众这么多,难怪唐婉会甘愿牺牲,可是唐婉的功夫也不差我多少,想必其姊妹能和她一道出行,也是有一些能耐之人,又怎会被鬼美人一人所擒?
未及多想,鬼美人做出让我警惕的举动,她喉咙里发出磕磕声,控制青蛾纵身扑青火,虫脂的温度本就阴冷,长天青蛾碰触后,双翼燃着火焰翩迁飞舞。
眼前方圆十丈都被它们的幽火照得敞亮,宛如冥府又似仙境,我虚着眼打量着它们。心中若有所思的想,方才鬼美人先派遣一只长天青蛾到我眼前定有预谋。
难不成,青蛾的翅翼会散发磷毒,毕竟我一个男人都会被这等普天壤难寻其俪的生物所吸引,更别说那帮净莲教的女子,她们本身就爱美,见到这样惊艳的生物,忍不住竞相观赏。
无需长天青蛾飞舞传播,便一人一口磷毒也大有可能。
我故作洞悉的说“你的虫印倒是不错,可惜我能下到此地,你的毒物对我也不会有效。”
鬼美人上上下下觑我一番。皱眉“你也知道虫印?看来你这丧下非人的小子、年纪轻轻倒懂得挺多,留你不得。”
真的是她用毒谋害了一方净莲教徒!想到唐婉失魂落魄的凄零样子,我内心如同掉进火窟窿般,怒从中来,足尖一劲,搏一式飞虹横江刺她手指。
鬼美人上刀,顺风扫叶隔我杀伐;下刀,横挥宰腰残我左腹;我破剑三尺,墨燕点水绞上刀,正要压她下刀时,须臾间鬼美人自残上刀三尺,割我喉脉;我在自残三尺顶它下刀,剑柄一抬顶开她的杀招。这一套打的我心惊肉跳,因为眼前这人居然也会追风式。
我只能后退三尺,足尖轻迁,远手博招,紫燕侧翼绕在她身畔拖住她的刀芒,让鬼美人不能近我身来;鬼美人立刻改变架势,奔步左右,上挑,下撩,柳身轻摆十八削,这双手抽式,直打得我目不暇接,感觉眼前之人似有着三头六臂。
想必师父也使不出这样的双手追风,她的招式我实在无解,只能绕着她互相牵制。
鬼美人如裹刀衣,兽滚而来;我拔草缚蛇试图反拨锋芒;她突然上挡,下刺,我摁剑翻身;鬼美人似有预谋,一招捉风溃敌,捅我下颚,直逼我后倾跃湖;轻点水花,再纵身一转飞逃向有灯微亮的圣母画舫。
鬼美人见我在湖面上飞窜,点着水花紧追而来,惜她轻功差矣,足花十步便歇上链船,风中闻她啧啧轻赞“好俊的轻功。”
我以水纹为梯,足花四十余步来到画舫上,对着船帐中的圣母呼救“老母有一黑衣女子似乎是你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我。”
船帐中老母声音如老妪般沙哑“她是我的养女,你称呼她为姐姐自会饶你。”
“她欺了我,我才不叫。”说罢便跪在圣母帐前。
鬼美人持刃而来时,见我在跪圣,马上会意,双龙扣一拼刀收鞘“原来你小子是自己人,怎不早说。”
“含元洞毒瘴磅礴,除了圣母亲近之人,你觉得还有谁能来?”我没好气的剐她一眼反问。
“净莲教以净为名,我还以为她们能破解毒瘴。”鬼美人哭笑不得的说。
“飞蛾毒都解不了,我看净莲教根本就不会解毒。”我借机讽刺道。
“你俩人才见面一时,有什么好吵的,来,帮我干点正事。”圣母抛手滚出一尊铜樽盘,哐当一声立于我身前,只见盘身有数百蟠龙纠缠,做工华丽鼎绝,非南疆之物。
再推出一陶盂之际,上空嘎嘎应声响彻,十几只渡鸦叼来巴掌大小,肉嘟嘟颜玉虫接连不断放入盂中。
“你俩,帮我撇除虫颚,然后再捣成虫泥。”帐中圣母的脸如花萼般蠢动,似乎是被碎脸挡住了视线,才让我们帮忙做此事。
雷厉风行的鬼美人,锐利的柳眉皱得像断剑,显得非常为难,黑袖裹着食指轻点虫背,卜灵灵的十足弹劲,直吓得她赶紧收手。
没想到她身为含元洞一员,竟然怕虫,我用肩撞她一下窃笑着说“我来吧大姐。”
鬼美人见我似乎不计前嫌,眼眉一弯浅笑“谢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懒懒的说“无姓,就叫忘川,那你叫什么,不会真叫鬼美人吧。”
“当然不是,我姓黎,名丹,号耘姬,鬼美人是一些中原人对我毁誉参半的称呼。”黎丹解释道。
“对了你来干嘛的。”我随口一问。
“我来...当然是有事。”黎丹仍有防备,话头一转“那忘川你是来做什么的。”
“陪老母下棋的。”见她不是诚恳的人,我便有些不悦的看了看她。
“原来老母说的小鬼就是你,见你就下下棋便能学到一手毒织术,真是便宜了你小子。”黎丹的狮眼隐现冷漠,似乎对我有所歧视。
“怎么?你还瞧不起人不成。”我与她敌视,倒也不惧与他。
“就你的破武功何来资格让我平视?”黎丹傲然的吭鼻一声。
“你是个武痴。”我摇摇头,将铜尊盘一推,告状似的说“母上大人我的虫捣好了,她的还没捣好。”
“耘姬!你难不成是想看本座出丑吗?”圣母此时的声线,比鬼婆驱邪念咒还要凄厉三分。
“母上大人在上,小可不敢,小可绝无二心。”黎丹匆忙伏跪在地,撇头眼眶微红的瞪着我。
看她为难的样子,我也一心软,悄声说“算啦我继续帮你捣。”
黎丹用肩狠狠撞我一下,语气威胁道“你敢玩我?”
我也撞撞她,狡黠道“你也别生气我两这算扯平了,你快告诉我你是谁吧。”
“南疆,唯一的绣衣密使。”黎丹撸起黑衣一角,露出化贵不凡的金丝绣龙衣。
我小声感慨道“我怎么没听过啊。”
“都说我是密使了,还有你来含元洞的时间和我是错开的,但今天你怎么还在。”黎丹对着我衣裳拎来拎去,似乎有些好奇中原人的衣裳,但更多的是对我整个人的不以为然。
“我弹了几天琴,忘了了下棋时间,便被老母给抓来了,若不是这样,我这辈子也可能见不到你吧。”我没显得太友好,可还是暗自庆幸在含元洞遇见了鬼美人,否则怎么可能知道这身衣裳大有来头,到时候穿回天刍门被唐婉瞧见。指不定会出现天大的误会。
“你会弹琴?”黎丹有些喜上眉梢,则让我不解。
“当然。我还是苗族大颂乐师的弟子。”我意得志满的说。
黎丹再次撞我肩头,悄声说“太好了。”
“好什么?”我感觉可不好。
“这月二十号,是奔马寨的狩节,你陪我去。”黎丹要我帮忙倒也直接。
可说得我就好像就是会被人轻易利用的小绵羊“我干嘛要陪你去。”我目光一横。
“两只小猫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这么快就成为了相亲相爱的姊妹了?”圣母沙哑的声音,简直能撕裂眼前的帐幕,还用着少女的口气说话,让我汗毛倒竖。
“我是男的,为什么要以姐妹称呼。”我不满道。
“因为你穿的就是女人的衣服啊,我的小女儿。”圣母说小女儿时,感觉就像恶鬼要来索我的命,呛得我捣虫的手直发抖。
“不说别的,你这样还真像个女的。”黎丹再旁敲侧击,我男儿身就像掉进了无底洞。
“好了不说你小子了,耘姬你今日来,所为何事。”圣母话归正题道。
这个大侠不用剑 第012章 无梯近她心(一)
“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黎丹正色一凛“告禀老母,近日奔马寨掌属之地,出现两起屠村事件。”
连续屠村?我大惊“在南疆恐怕最残暴的匪帮,也不至于干出此等恶行吧。”
圣母倒是毫无波澜的问“何人敢如此猖獗?不择手段将他找来便是。”
“以村民的死状,留下的线索判断,是一群修炼了倍血功的契丹人。”黎丹将一条血迹风干的蹀躞带,递入帐中。
“辽朝的亡国奴摆明是在欺我族小。”知晓是外族人殃及苗族百姓后,圣母掌心升腾一股毒烟,猛一握便将蹀躞带上玉制品捏得粉碎“胆敢如此肆意妄为,抓住他们血债血偿,决不轻饶。”
“不仅如此,小可猜想,族中还有他们的内应。若是权势之人在勾结外党,那此事必然复杂,可能,会引发内战。”后一句话黎丹几乎没说出声,想必是此等大事,她也不敢肯定。
“不论何人,以我之名,带来祭虫无需多虑,如若抵抗者,株连九族绝不姑息!”听圣母的口气,就好像你只要身处南疆,不管官再大、人再横,只要敌不过她毒织术,那都是可以祭虫的粮食。
“是何人...小可无从而知,只知道契丹人手中,有我伴身蛾的应声蛊,我一旦接近应声蛊一里的范围内,歹人便会闻风而逃。”黎丹恨得咬牙切齿,敌人掌握长天青蛾的应声蛊,就等于握住了她最大的把柄,密使二字如同虚设。
所谓音对蛊,是一种永不会作茧自缚,更不会破茧成蝶的长命幼虫,会对破茧后的同类产生强烈的共鸣,有助苗人在各个节气清虫和躲蝗灾。
若不是有苗族内应在暗中帮契丹人做蛊,契丹人又怎么会可能知道,躲避南疆绣衣密使的最好方法。
“如果你愿意,我用黥脂,便可彻底抹去你的虫印。”圣母支招道。
只有出生半年以内的婴儿,才有资格烙下虫印,黎丹一旦抹去,此生都会与长天蛾无缘“这些长天青蛾是小可的亲人,小可只能另行他法。”
她说青蛾是她的亲人,倒是让我有几分心疼。
“那你的打算可想好了吗。”圣母的手段一向强势,抽屉中取出黥脂匣子,就等她的答案,是否能让人满意。
黎丹身形颤了颤,赶紧指着我“老母,这月二十,是奔马寨的狩节,能将忘川借给我弹琴吗?”
我没甩她好脸。冷笑道“借,呵呵耘姬你说话还真够客气的,你想让我帮忙,怎么不把你先借给我?”这鬼美人还真是阴险,知道请我不动,便直接让老母任命。
“小鬼你有所不知,这些年来南疆绣衣密使只她一人,既要平内又要攘外,倒是挺为难了她,今后小鬼你就替她司职攘外,为我分忧,如何?”圣母顾及情分说。
“我专门攘外?那不就是要我单枪匹马的去以身涉险恶,老母大人你太抬举小子了,小子那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让我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帮整个南疆抵御入侵者,别的不说,我还是个中原人,这样做只会被两面夹击。
“老母就他这蹩脚鸭的功夫,还是和您下棋的好。”黎丹目光嫌弃的打量着我。
这句话我没反驳,就是小声嘀咕了一句“等我有你这么老,我也叫你蹩脚鸭。”
黎丹正要凶气掐我脖子,圣母打断说“既然我让他攘外,就说明他腿脚比你好,更善于通风报信。”
“他的轻功难不成还能比我的马跑得更快。”黎丹是知道我的一叶梯非比寻常,可就是不知根底。
“我没看错的话,天刍门的一叶梯,是一门顶尖的足少阳气桩功,这门功夫,根本上是脱形于少林密宗的一苇渡江功,习得精进者,日行两三百里也不在话下。
后历经少林寺五代人厘正此功,又创出一套一线梯山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中原江湖中的一枝独秀。可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看来当年的一枝独秀早已凋谢,天刍门的一叶梯才是精进这两者的独步神功,女儿清楚了吗?这小鬼的师父大有来历,以后不论你我都得好生提防着点。”圣母阅历惊人,眼光如炬的说。
我就难怪圣母上山的时候,怎么会对居高临下的师父一点脾气都没有,原来师父的武功和少林有关,而圣母也早前说过,她最为忌惮的就是中原高僧。
我有些窃笑的想,师父的一叶梯,承影剑法再加上透壁寒剑,或许还真能成为圣母的大对头。
“老母他轻功当真有这么厉害,我想和他比比。”黎丹神采奕奕的狮眼,充斥着想征服我的雌威。
“既然你不信他这个邪,那你就去试试吧。”似乎圣母也很想试试我一叶梯到底有多轻灵,便领我二人来到含元洞的旋梯下“你们就比比谁能到洞顶。”
黎丹仰上望去是一片吞天的阴暗空濛,有所畏惧九层旋梯间能埋人的虫潮“老母您会一路跟来吗?”
“阴暗中的虫类,多为生性胆小行动缓慢的蠢家伙,待我封好脸再去见你们。”
“老母这九层旋梯至少也有十多里,你就让我们这样跑上去?我怕骨头也剩不下。”我从来都是牵着索道一路滑下,九阶旋梯根本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你们也是时候去熟悉一下含元洞的环境了,将这枚熏黄压吊在灯盏下,就大胆去吧。”圣母抛出两枚香囊,便匆匆埋没进漆黑当中。
留下我二人托着青灯大眼瞪小眼“要不耘姬你先请?”我坏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谁要你让,快滚。”耘姬一副惧而生怒的样子,用脚踹向我。
“那我可就不等你了。”我涌泉穴一热,宛如水中虾腾,含笑后跃而去。
莫说旋梯宽有三丈宽,底层三里旋梯,根本未经工匠修整,大片怪石嶙峋在我脚底飞掠而过,如雨后春笋般光滑,只要摔倒一次,绝对免不了扎得全身潮红一片。
再回头看黎丹,她手中青光扑朔,被我甩在几十步外,步态敏捷倒是极为适合这种环境,可就是不轻盈。
越往上走,错落林立的石笋差异越大,有的莫约两丈,有的则不足半尺,这样的石森林起伏落差太大,要硬闯实在够呛,只好借壁上石幔盘旋而去。
凌乱地带,仅占据了旋梯的十之一二,后面十余里连续平坦,可想含元洞曾有过多么浩大的工程。
圣母得意说过,当年她派遣一千南疆士卒,开辟含元洞的时候,本意是按中原皇宫为标准,掏空山壁,建出九宫九阁九飞轩,成为能躲避一切战争的地下堡垒。
只可惜,耗时十年都未能将旋梯打磨完整,疯滋蔓长的蛊虫便不可抑制的侵占了此地。
圣母表面上说,没法控制蛊虫的繁殖,但从她凿天井,汇寒湖,承舫宫的行为来看,有在此独得长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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