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匹夫

三人落座后，张天远又站起身来说道：“小的听说大人刚刚赴任，便着急过来拜见大人，鲁莽之处还请大人海涵。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大人收纳。”张天远说完后便向吴文杰示意了一下。
吴文杰见了拿起边上的一个小箱子呈给了王开玉，王开玉打开一看竟然是五十根金条，足有五十两，心下暗喜。嘴上却推辞着说道：“哈哈，张庄主见外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怎么使得。”
“使得，使得，我青县刚逢兵祸，正需要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提振全县的士气，小的一点孝敬理所应当，还请大人务必手下。”张天远虽然心里恶心，却也不得不说，不够作为后世人，这种行贿的桥段倒也不陌生。
“哈哈，那就多谢张庄主的好意了，本官虽然初到宝地，却也听闻了张庄主的义举，张庄主的行为实在是让本官钦佩啊。”此时王开玉开始时心中的那点不愉快早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小人的那点行为哪值得大人夸奖，再说要不是大人之前便有指示，小的也不敢如此做啊。”张天远继续说道。
“恩，张庄主的意思是？”王开玉有点听不懂张天远说的话了。





明末匹夫 第四十一章 典史与阴谋
明末匹夫风雨
“大人，小的年前受大人指示，将全县上下被鞑子残杀的乡亲们都合到一处安葬，成立了青县公墓，如今清明将近，还请大人主持公祭，一来祭奠全县死难百姓；二来铭记苦难，激励全县百姓士气。具体如何操作，还请大人下个章程，我等自当勤勉办事。”张天远继续说道。
“哦，哈哈，哈哈，张庄主真是个秒人啊，不知张庄主对此有何看法啊，”王开玉此次终于听懂了张天远的话，不由开怀大笑道。自己这才赴任，便有人送上了一桩大业绩，看来此地还真是自己的福地啊。
“大人，既然是公祭，便需有祭文，全县的头面乡绅也应该出席，以示隆重，另外还需立碑明志，让后世百姓铭记这一历史，也好让后世子孙知晓此墓乃是大人所见。”张天远继续好无节操的说道。
“嗯，张庄主言之有理，这祭文我会亲自草拟，全县乡绅我也会着人通知，这立碑之事还请张庄主操心。”王开玉当然不好意思自己立碑歌颂自己，所以便将立碑之事交给了张天远。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的妥妥的。”张天远赶紧表态道。
正事说完了，王开玉又兴致很高地和张天远聊了很久，王开玉知道很多官场秘辛，张天远更是知识广博，加之吴文杰在一边帮腔调节气氛，虽然不可能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只是从聊天侃大山来说，双方还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这一席谈话真是宾主尽欢，意犹未尽，大有知音之感。临出门时张天远才随意提道：“大人，自从本县上任典史死于鞑子兵祸后，我县的典史一直空缺至今，如今乡下多有流民作乱，上任县令更是死于强盗之手，还请大人尽快任命新任典史，加强巡查，以安百姓之心啊。”
“哦，我也正有此意，如今青县上下可谓是百业待兴，可是我初到贵县，这人员方面还不是很熟，不知张庄主可由合适人员推荐啊？”王开玉一听这话，心下明了，看来这个张天远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事了，看在五百两银子外加一笔业绩的面子上答应他便是了，而且自己也需要加强保护不是。
王开玉哪里知道张天远这是连环计，最后的目的可不在一个区区典史的位子上。
张天远听了心下暗喜，看来这事成了，当下便说道：“大人，古语说得好，举贤不避亲，我庄上有个兄弟，唤作王俊锦，乃是青云观观主清阳道长的关门弟子，如今正在我庄上充当护院首领一职，只是我那个小庙哪里能容得下清阳道长高徒这样的大才，所以便想举荐给大人。一来大人好有个体己人帮衬，二来也为我这位兄弟找个出路，还请大人帮忙，小的后面定有敬意。”
“哦，竟是清阳道长的高徒！我此次到青县赴任，叔公还专门交代让我去青云观拜见一下清阳道长，不想竟在此间便从张庄主处听闻了清阳道长高徒的消息，真是缘分使然。”王开玉一听张天远举荐的竟然是清阳道长的徒弟，心里当时便决定了。来时自己叔公可是交代过这青云观，青云观虽然置身方外，放在天下来说也不是十分出名，但是却是传自道教始祖老子的嫡系所在，在道教中身份超然尊贵，皇室也是屡有赏赐的，如今让这个王俊锦当典史，不仅给了张天远的面子，也在青云观落了好，而且还有银子、人情赚，真是一石三鸟的好事。
就这样，王俊锦从一个衙役帮办立刻摇身一变成了一县典史，虽然依然是未入流的佐杂官，但是在青县却也成了一方诸侯式的人物。
最后天近晌午张天远才告辞而出，王开玉更是挽着张天远的手一直送到县衙前堂才返回内院。
县衙里那就是个四处漏风的所在，新任知县和张家庄张老爷在一起相谈甚欢的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最后还亲自将张老爷送到前堂的消息一下子便四散而开，要知道，即使是四大家族的家主前来拜见，知县老爷也只是分别接见了半个时辰左右，而且从来没有送出后院过，看来这张老爷很得县老爷的赏识。等到下午的时候，又有消息传出，张老爷向县老爷推荐自己的结拜兄弟当了典史，县老爷已经同意，并行文上报了，这一下，张天远算是在青县彻底的红了起来，此次不仅是百姓们要高看三分，即使一般的乡绅也要巴结着点了。
这些附带赠品，却是张天远没想到的。
王俊锦本就在县衙候着，得了张天远的信后，下午便去内堂拜见了王知县，并且又送上了二百辆的孝敬钱，王开玉也是爽快，当即就签了文书，让王俊锦走马上任了。如此张天远可谓是在县衙砸进了一颗牢固的钉子。
回到张家庄后，张天远便开始着手准备公祭的事情，这个事情想简单也简单，想复杂也复杂，不过对于张天远来说，这些都不是事，在后世这样类似的活动很多，张天远亲自操刀，花了一天的时间，制定了一个详细地实施方案，并将各条任务分解到人，随后召开了一次碰头会，张家庄便迅速行动起来。
这边张天远全力准备公祭事宜不提。这天晌午，李家集忽然来了一队十几人的马队，李家集众人看到也不觉诧异，看来都是习以为常了。
“老爷，三爷他们来了。”此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门外说道。
“哦，让他们在前厅候着，我这便过去。”李家集的当家人李秉纯在内室换了一套衣服后才踱着方步向前厅走去。
此时的前厅大堂内已经坐了四人，当先一人做商人打扮的，第二位的作书生打扮，后面三位都是一身的绿林装束。
“大哥！”
“大哥！”
······
众人见了李秉纯进来后，都是起身行礼道。
“众位兄弟请坐。”李秉纯回了礼后便在主座上坐了下来，身后跟着的管家很自然地站到了李秉纯的身后。其他四人也都按照次序落座。
“大哥，不知此次召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难道又有好的猪仔了。”作商人打扮的中年人首先开口道。
“哈哈，那倒没有，二弟想多了。此次叫大家前来，是有一事相商。”李秉纯喝了口水后说道。
下面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不明所以，既然不是“宰猪”，那还有什么事情可商量的呢。
“大哥，可是有什么麻烦事？”书生打扮的老三问道。
“是有件麻烦事，我有点吃不准，所以想和大家商量商量。”李秉纯说道。
“不知究竟是何事竟然让大哥也做不了主。”书生诧异地说道。
“去年，青县遭了鞑子的兵祸，大家都是知道的。”李秉纯说道。
“大哥，这个我们当然都知道，我们不是还宰了两头肥猪，嫁祸给鞑子了嘛，哈哈。”坐在第三位的满脸胡渣的那个莽汉大声说道。
“四弟，你怎么就管不住你这张嘴，这也是可以到处说的吗？”商人打扮的老二听了老四的话立刻严肃批评道。
“额，我不是就在咱哥几个跟前说说嘛，出去我肯定不会说的！”老四有点愤愤不平地说道。
“四哥，少说两句，听二哥的。”老五看到自己二哥马上要发火的样子，赶紧劝道。
“老四，老二说的对，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以后的你也就别再参与活动，天天在家伺候你家婆娘便是。”李秉纯也发话道。
“别，别，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保管管好自己这张嘴。”老四说完后还假模假样地扇了自己嘴巴一下。众人见了都是无语。
“好了，说正事，鞑子过境后，县城几乎被屠戮一空，这也罢了，可是后面不知从哪忽然冒出来一个愣头青，居然自己掏腰包购买了一片荒地，给全县的死难百姓下了葬，在青县获得了好大的名声，这也就罢了，后来我无意间竟然撞破了这小子的勾当，实在是个又做**又想立牌坊的家伙。明里做着善事，这暗地里居然也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小子居然专找身边人下手，我暗地里打听了一下，居然已经有五个庄子都被这小子灭了，只是不知这小子使了什么手段，居然都是人不知鬼不觉的，而且各庄百姓还都拥护的很。前段日子，我发现李家集多了好几个生面孔，我让常德悄悄在后面跟了过去，居然都是从张家庄来的，我怕这小子迟早要把注意打到我的头上，所以今天来就是想和大家合计合计，看怎么个应对法。”李秉纯说道。
“什么，这小子居然敢打大哥的注意，这不是寿星公上吊赶着去找阎王爷报到吗，这还有什么商量的，大哥，都不用你出手，我带着手下的兄弟们，今天晚上就把这个什么张家庄各屠了，给大哥出气。”老四刚才说错话了，所以现在赶紧表现的说道。
“好啊，你去吧，我就在家等着四弟你的好消息。对了，告诉你一声，张家庄现在有家丁三百多人，而且还是天天习武训练的，张家庄的老三剑法不俗，已经得了清阳老道的真传，而且在十天前已经当上了本县的典史，你到时候也一并把他的头颅给我提回来。”李秉纯斜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啊，这···那····，二哥！”这莽汉一听，顿时蔫了，只好求助的看向老二。
“哼，这下知道碰到石头了，你不是能耐地很吗？”老二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二哥，我这不是······”
“行了，别你你我我的了，闭上嘴巴在一边好好听着。”老二又教训道。
“大哥，这小子一下子聚起那么多人，只怕不好强攻啊。”老二又转头对李秉纯说道。
“是啊，所以我才找大家伙来商议商议。”李秉纯此时气也消了，便冷静地说道。
“大哥，不能力敌，看来只有智取了。我这倒有一计，可以兵不血刃的让这张家庄从青县消失。”这时老三阴阴地说道。
听了老三的话，几人都是眼睛一亮，示意老三赶紧说出主意。




明末匹夫 第四十二章 青县公祭
明末匹夫风雨
第一更到。
时间悠然而过，天气逐渐暖和起来，离清明也是越来越近，此时张家庄西侧的荒地已经面目全非了，一遛崭新地栅栏，将四百亩荒地全部围了起来，墓地内横四竖三建了七条道路，上面都铺上了碎石，沿着每条路都栽种了青松幼苗，虽然还不高，却也给人一种庄重肃穆的感觉。
在墓地入口处，新建了一座屋舍，作为平时墓地管理人员的居住之所，也兼有迎接前来吊唁人员的接待功能。穿过屋舍，便是一座祭台，祭台由青石铺就，高一米二，宽两丈，长三丈，上面放着三张桌案，桌案前是一个半人高的大号香炉，祭台后面是一面高约三米的石碑，阳面刻着王开玉亲自起草的碑文，阴面则是记录此次事件的碑记。
清明这一天，虽然天气并不好，甚至是有点阴冷，但是青县有点头面的乡绅还是早早便来到了张家庄西侧的公墓前。在公墓外面两侧搭起了一遛简易木棚，在木棚中布置了桌椅可供来人休息，张家庄的小厮们跑前跑后地在供应茶水。
“这好好的搞什么公祭，这张天远的银子是不是多的花不出去了？”
“说的就是，这年前五百两银子已经花出去了，加上后来的工钱，这又是好几百两，如今这场面我看没有几百两也下不来。”
“唉，你们知道什么！要我说还是这张天远会来事啊，真是后生可畏啊。”其中一个老者摸着胡须酸酸地说道。
“哦，秦老，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不成，你给我们大家伙都讲讲。”边上的人一听这看来还是有隐秘啊，都是好奇地围了过来。
秦姓老者见众人都围着自己，内心也是高兴，但是嘴上却依然卖关子道：“此次公祭是有新任知县王老爷亲自主持，这个你们已经知道了，但是你看看这前前后后招呼的是谁？难道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秦老是说这张天远和王知县的关系很好？”其中一人说道。
秦老鄙夷地看了一眼这人才说道：“你们可知我们的王知县是何方人士啊？”
“听说是西边邢台人士，听说他家里有位长辈在京城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边上另一个消息还算灵通的人士说道。
“呵呵，没想到张老弟的消息也很灵通啊，不过张老弟只说对了一半，王知县族里的那位在京城可不仅仅只是了不得的人物，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这秦姓老者说到这也是压低了嗓音说道。
“咝！”
······
秦姓老者说完后边上一片吸气声。
“原来王大人是首辅大人的晚辈啊。”边上一个自以为聪明地人说道。
“嘁，首辅大人在王大人的长辈面前也得低三分。”秦姓老者继续鄙视的说道。
“那不是？那不是！”边上开始有人胡思乱想了。
秦姓老者一看大家的兴趣都被吊的差不多了，这才低声说道：“大家知道司礼监秉笔太监姓什么吗？那可是和我们王知县一个姓。”
“啊，原来如此。”边上的人终于知道王开玉的背景了，果然这来头有点太大了一些。
“唉，不想竟被这张天远抢了先着，在这青县，这张家庄只怕要越发不可收拾了。”此时大家终于明白这秦老先前说的话的意思了，这么好的奉承机会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锵锵···锵锵···”
正在这时，从北边管道上传来了敲锣声，众人望去，原来是知县大人带着县衙中的一应官员往这边来了，四大家族的族长和张天远正站在路边恭候。不经意间，大家发现张天远居然是已经可以和四大家族站到一起的人物了。
“张庄主果然心思玲珑啊，老夫佩服，呵呵。”李秉纯压低声音对站在一边张天远说道。
张天远诧异地看了李秉纯一眼，却发现李秉纯并未向自己看来，不知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说道：“李老缪赞了，天远只是想做点实事而已。”
“呵呵，做实事好啊。”边上的李秉纯继续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道。
此时王开玉一行人已经到了近前，张天远虽然心里有些疑惑李秉纯今天的奇怪反应，但是也只得放下，跟着四大家族族长上前迎接知县。
“恭候知县大人。”张天远随着四大家族的族长弯腰行礼道。
“诸位免礼，让大家久等了。”王开玉下了轿子虚扶了一把说道。
“各位大人这边请，诸般事宜都已全备。”张天远上前一步说道。
“好，张庄主请头前带路。”王开玉说道。
在张天远的带领下，众人向着公墓逶迤而来。此时凉棚中的各位乡绅也都走了出来，站到两边迎接知县大人，颇有点夹道欢迎的意思。
王开玉微笑着和众人打着招呼，对于这般待遇，心里也是享受的很。跟在王开玉身后的县丞王廷升和县簿杨鸿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地不甘和羡慕，都在心下暗想，这张天远果然是个人物啊。
王俊锦此时也跟在后面，身后带着一帮新招的衙役，个个都是精神抖擞，要是有人留心的话便可看出这些新招的衙役和边上着装整齐，举止有度，精神抖擞的张家庄家丁们很像很像。
来到祭台前，王俊锦带着众衙役将参加公祭的众乡绅和附近闻讯赶过来的百姓们都排成队列，虽然不可能达到张家庄家丁的标准，但也比乱哄哄地整齐了很多，王开玉见了，暗暗点头，心想这清阳真人的高徒果然有几下子。
待众人站定后，只见作为副祭官的县丞王廷升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公祭活动现在开始。”
“砰！砰！砰！”王廷升话音刚落，边上早已准备好的张家庄家丁们便点响了三个大型鞭炮，毕竟现在可没有专门的礼炮，所以只好用鞭炮代替了。
震天的响声，把众人的耳膜震的嗡嗡作响，不过这三声“炮”响也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公祭活动开始了。
“奏哀乐，全体默哀。”王廷升大声说道。
边上早已准备好的乐手们便按照张天远前几日教的旋律开始演奏起来，主要是二胡、萧和磬等乐器组成，低沉的旋律响起，现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低沉肃穆的旋律所吸引和震撼，不自觉的凝神静气垂首默哀，有时候音乐的力量真的是超乎人的想像，记得在后世玩游戏国战、帮战的时候会里必放的一首曲子就是德国战歌themass,那激昂中带着悲壮的曲调，让人不由自主地便会热血沸腾。
“礼毕，请上三牲。”王廷升这边刚说完，便有张家庄的家丁伴着鼓声两人一组分别抬上了整猪、整羊和牛首放到了祭台的三张桌案上。
“请献果。”随着王廷升的话，又有三名家丁分别端上来三个果盘，分别是苹果、寿桃、和梨子，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新鲜的水果，所以都是村妇们用面蒸出来的，不过惟妙惟肖，很是逼真，乍一看几乎分辨不出来。
“请主祭大人上香，敬花。”王廷升继续大声说道。
此时一身官服的王开玉缓步走上祭台，接过家丁递过来的三支香火，嘴里默念几句，上前将香火插到了香炉里，然后又接过家丁递过来的花圈，放到了祭台后侧的墓碑前。
“请主祭大人恭读祭文。”王廷升继续按程序指挥道。
王开玉走到祭台中央，面向大家，从怀中掏出了一副绢布大声朗诵起来。
“崇祯十二年，岁次己卯，时逢清明，余帅全县百姓会集张家庄。谨备三牲鲜果，恭祭我青县二万惨罹满夷屠杀之乡亲，和泪以就此祭文：呜呼，大明中国，炎黄血脉；日月灼烁，星辰列张；文仁武义，天下恒昌。诗礼传承，四夷同钦；百国来朝，万寿无疆。以德以仁，奈彼豺狼；恣淫肆虐，汉民如介。屋坍梁折，百镇荡平；千乡闻哭，遍地哀鸣。刀亡箭杀，不论军民；**掳掠，丧尽天良。夫妻骤离，邻家同死，妇孺无别，老幼无分。苍穹晦兮，黎庶惨兮；我本纯良，何以至此？地覆同挡，天坠同擎；己卯之祸，全县共担。·····呜呼哀哉，伏维尚飨。”
王开玉洋洋洒洒地好长一片祭文朗诵完后，天空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更加有风吹起，株株幼松树顶摇摆不定，竟然像似向祭台方向行礼一般。地下乡绅见了也都是心下暗惊不已，此时张天远见了，踏前一步大声喊道：“诸位乡亲，魂兮归来，佑我青县，百灾辟易。”
张天远的话刚完，顿时风力大增，吹沙走石，人几乎站立不住，张天远见了赶紧上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王开玉。张天远上了祭台后，只片刻，风息雨住，阴云四散，竟然晴了天，天空竟然挂了一道夏天才能见的彩虹。此时，在场众人已经骇的说不出话了。
“大人，您看到了吗？全县死难百姓显灵了，大人真是我青县之福。”张天远继续毫无节操的奉承道，不过此时天象也实在是诡异，由不得别人不信，即使张天远这个无神论者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也在内心对这天地产生了浓浓地敬畏。
张天远的话说完后，下面的众乡绅哪个还敢有异议，都是异口同声地奉承起来。
此时王开玉也已经镇定了下来，借此机会大声说道：“众位乡亲，鉴于我青县蒙难，我已向皇上上书，请求豁免本县各项税收一年。”
王开玉的话说完，下面众人尤其是那些没有功名在身的地主乡绅，更是真心诚意地奉承起来。




明末匹夫 第四十三章 小南庄惨案
明末匹夫风雨
公祭大会结束后没几天，全县百姓便都知道了公祭大会上的事情，有两个话题成了大家饭前饭后、村前村尾热议的内容，一个是公祭大会时的天气变化，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了，二是王知县宣布的减免全县各项税收一年的决定。
对于减免税收老百姓们还不知皇帝老子能不能批下来，毕竟这么多年，这朝廷只有增饷增税的事情，可没听说给哪个地方免过税。相比于老百姓，张天远等知晓王开玉背景的人可都知道这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这也是王开玉敢于在众人面前公布的原因。按照时间来说，这上面的批文也该下来了。
公祭结束后，王开玉第一时间便把整个公祭情况及在自己的全力安抚下，青县呈现出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撰写成文进行上报，有着便宜叔公在，这个便宜功劳肯定是跑不了了。
信函发出后，王开玉并没有在后衙坐等，天天陪着自己的美貌娘子花前月下，相反倒是很积极地在全县范围内开始了走访视察活动，看来这王开玉也不仅仅是个绣花枕头花架子，还是有点魄力的。
其实这也是张天远对过去封建世家子弟的一种偏见，但是王开玉并不是世家子弟，他的背景虽然吓人，但却并不显赫，更谈不上高贵，而且王承恩此人虽然奸诈，但却算不上个大坏人，所以对自家族里这个唯一有点才气的后辈也是要求甚严，经常在书信中敲打、嘱咐王开玉，要其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要被别人小瞧了他们王家。这王开玉也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所以内心也是打算干出点实绩来，好堵住朝堂上下那些东林党清流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