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基米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月晞
甄爱心里平静地震撼着,小小的脸在他的巴掌里,静静盯着他。
他微微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ai,我希望你以后能做你想做的事。
如果你觉得现在的工作你其实喜欢,就抛开你施加给它的情感,或负疚,或重担,把它当做单纯的工作来做。你要是选择这条路,我愿意和你一起改变身份;
如果你厌倦了它,也请你放下所有的包袱,轻轻松松地跟我走。不需要证人保护,我保护你。我们取道古巴,然后环游世界。你要是怕有谁认出我,会伤害我,我不介意毁掉现在的容貌。”
甄爱心中大震,他什么时候自顾自下了这么重大的决定?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第一次说爱,他没有丝毫的迷茫。
一瞬间,很多问题不必问了,他已经给了最可靠的答案。
第一次听他说爱,她怔住,没有反应。他也不介意,从风衣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她:“差点儿没有机会给你。”
第二封信?
甄爱心跳加速,接过来,白色信封,印着红玫瑰封印泥。她一下想出那个画面:书桌上的古典台钟悄然无声地行走,他低头坐在桌前沙沙执笔,侧脸安然而隽永
打开来,质地料峭的纸张,清俊隽永的字迹,依旧中英文加印鉴——
“ai,我多么喜欢你。
你经历了最黑暗的苦痛和折磨,却依旧相信最美好的情感,依旧纯良而美好,依旧真实而有尊严。
有人说虽然世界充满苦难,但苦难总是可以战胜的。这句话我愿意从全人类宏观的角度去看,它永远正确,因为人类的苦难总是可以战胜。但这句话放在个人身上,是让人心痛的坚强与挣扎。而从你身上,我看到,即使是伤痕累累,你也一次次在沉默中战胜了降临在你身上的苦楚与磨难。从不屈服,从不倒下。
对这样的你,我常怀钦佩。
我相信,这世上总有一群人,在为他们心中的正确,而孤独地行走;偶尔迷茫,从不后悔;偶尔疲惫,从不放弃。正是因为这种信念,每一个孤独行走的人才从不孤独。因为我们有相同的目标,相同的坚持。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一直在我身边。
ai,请不要害怕,不要自卑。爱默生说,只有战胜恐惧,才能汲取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你过去经受的一切苦难,最终都会变成最重要的珍宝。ai,请你相信,你的人生并不空虚,而是满载着财富。
对这样的你,我常怀敬畏。
ai,我们都认为,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了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要做到这一点,多难啊。那么寂寞的路,谁能坚持?
可是你,那么瘦弱的小姑娘,哪里来的那么坚定的信念,那么执着的毅力,在无处次失败和看似没有效果的实验中,更多次地坚持!
对这样的你,我常怀爱慕。
ai,我真的好喜欢你。
ai,我爱你。
s.a.yan.”
甄爱温柔地闭上眼睛,幸福的泪水缓缓滑落,她像是泡进了暖融融的温水里,温暖安宁的感觉渗入四肢百骸。
在今后的很久,每每想起那封信,她便觉温暖到了骨子里。
言溯,曾经,我那么忐忑,那么自惭形秽,那么羞愧自己的过去。可你的喜欢,你的赞许,你的认同,把我从尘埃里拉起来。
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我自己。
那么光明,那么温暖。
愿此刻永驻。
愿永远和你在一起。
甄爱躺在浴池边上,半目微阖,耳旁流水声潺潺,她好似看见了春暖花开,蓝天大海。
言溯洗过澡,换了干净的白衣白裤,蹲在池子里给她洗头。她懒散地躺着,闲适得差点儿入眠,忽而清醒,抬眸凝视言溯。他卷着袖子,露出白皙精瘦的手臂。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轻重有度地揉着她的头发。
白色的泡沫在他的指尖她的发间跳跃,滑溜溜的,散着极淡的香气。是他的洗发水,气味闻着很舒服,不带一点侵略性,兀自清雅疏远,像他。
他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发根头皮,酥酥麻麻痒到心底。她意识松散,莫名觉得他们像两只不能说话,只能用肢体语言表达爱意的动物。坐在太阳下,收起尖尖的爪子,用手指笨拙而亲昵地帮对方梳理毛发。
很多动物靠气味吸引和分辨爱人,他现在给她头上涂了他的味道。刚才她还用了他的香皂洗澡。现在,她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味道。唔,她还在他的窝里。
真是浮靡,她却不为这种想法害羞。
言溯悉心洗完,拿温水给她冲,温温的水流在他手指的引导下,从她的发丝穿过。
甄爱闭上眼睛享受着,像在冬天太阳下睡觉的懒猫,心底无限轻松惬意,懒洋洋地动了一下身子。她扭过肩膀,伸手搂住他的腰,不知这一动,长发轻甩过去,打湿了他的裤腿。他不介意,小心遮着她的耳朵,缓缓冲水。
“我记得,chace是棕色的卷发。”他说。
“嗯。”她阖着眼睛,“他的发色像我妈妈,眼睛的深蓝色也像。”而她不像父母任一方,眼睛黑漆漆的,头发也黑,透着亚麻色,据说像奶奶。
洗完了,言溯拿大毛巾披在她肩上,扶她起来,又用另一张毛巾裹住她的头轻搓。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83章 爱之幻想(13)
她是一只刚洗完澡的小狗,懒得自己抖抖,索性歪七扭八地享受他干净的宠溺。他给她揉头发,她舒服得骨头都软了,坐不稳,像只虫子,歪歪扭扭地往他怀里倒。
言溯的胸口被她蹭湿,无可奈何地哄:“先把头发擦干好不好?会着凉。”
她这才慢吞吞坐直。
言溯给她擦拭到一半,见她微闭着眼睛像要睡着了,长长的毛巾绕到她的脖子后,双手一带,她重心猛地前倾撞到他怀里,睁了眼睛,愣愣望他。
他手中的白毛巾环着她半湿的黑发和小巧的脸颊,原本只是想逗她,此刻却忍不住低头,手腕一绕,带动毛巾往自己跟前一送,含住她小小的嘴唇,吮了一下。
她散漫的思绪彻底聚拢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珠,一瞬不眨。像是刚醒的孩子,懵懵懂懂的。
他松开她的唇:“以前,你说我不懂情感?我现在就在表现,你看见了没?”
她被他的小动作和温言软语弄得心里砰砰,咚咚地点头。
他满意地摸摸她的头,拉她起身,“有点晚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然后晚安,好吗?”
“什么东西?”
“到了就知道了。”他刻意不说。
经过走廊,一旁的小鹦鹉isaac叫唤起来:“ring! ring!”
言溯心虚,听它说戒指,当时脸就灰了,一把将小鸟从架子上捉下来,塞进笼子,命令:“关你禁闭,不许说话。”
小鹦鹉扑腾扑腾翅膀,伤心地歪头埋进羽毛里,不吱声了。
甄爱看它好可怜,说情:“isaac不是说电话响了么,你干嘛处罚它?”
言溯一木,ring确实还有多种意思,他这算不算做贼心虚?
可他决定继续厚颜:“电话没响,它说谎了。说谎是个不好的习惯。”
甄爱没异议了,跟他上楼,到小厅门口,他忽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什么这么神秘?甄爱条件反射地去抓他的手,却听他在耳边低语:“ai,你相信我吗?”
她一愣,抬起的手,缓缓落下。
言溯拥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甄爱陷入了黑暗,他的手捂得很紧,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她微微忐忑起来,好奇他营造了怎样的神秘,好奇得心跳都紊乱了。
好在身后紧紧贴着他牢靠而结实的身体,她安了心。
终于,言溯站定了,一点一点松开手,手臂滑到她的腰间,用力箍住,轻声道:“ai,睁开眼睛。”
甄爱缓缓睁眼,陡然内心巨震,好似跳停一秒,双手不经意猛地抓住腰际他的手臂,狠狠屏住了呼吸。天,她竟然站在宇宙的中心!
没了天空,没了地面。头顶和脚下,四周全是浩瀚的星空。一望无际的黑色宇宙里,点缀着无数颗亮灿灿的星星。
大小形状各异,像极了黑色天鹅绒上未经雕琢,刚采出来的碎钻石。
她是如何突然来到外太空的?
举目之处,有恒星静静在燃烧,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像一颗颗彩色古典的大宝石,有行星带着光晕围绕恒星运转,像穿着纱裙的小公主,活泼地玩丢手绢;有双子星互相环绕,像牵着手转圈圈的欢乐孩子;有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像骑着扫帚的调皮小精灵;
头顶还有闪闪的彗星雨。
甄爱立在星空之高,四周静得没有一丝声音。除了星星,没有多余的光亮,逼真得她都担心会不会呼吸不到空气。
她小心翼翼地低头,脚底也是无尽的太空,星星拖着扫帚从脚下飞过。
她漂浮在太空中,只有言溯抱着她。
太美了!太震撼了!
她忍不住轻轻颤抖。一颗彗星从她身边飞过,仿佛就在眼前。她探手去捉,却捞不到它的痕迹。言溯贴在她身后,轻轻笑了,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到那颗星星了吗?”
她的目光上移:“天狼星。”距离地球8.6光年的星星此刻近在咫尺,触手可得,像巨大的钻石。
他拨她的下巴:“旁边这颗。”
那是颗拖着蓬蓬尾巴的彗星,像羽翼清透的蜻蜓,缓缓靠近天狼星,但她知道,其实它速度极快。
她不认识:“它是谁?”
“它叫isai,是天文学家前几年发现的彗星,最近才进入地球人的视野。它在宇宙中漂泊了10亿年,一个人。”
彗星静静的,甄爱声音低了下来:“一个人吗?真是一段悲伤的旅程。”
“我倒觉得,它或许自得其乐。”言溯下颌贴住她的鬓角,“天文学家说,它的运行轨道会在今天和天狼星相交。一小时后,或许它会和天狼星擦肩而过,或许它会被天狼星融化而陨落。那样,10亿年的孤独旅程到此终止。”
甄爱盯着那两颗星,不可自抑地激动起来,手有些抖,紧紧握着言溯:“希望它被天狼星融化,不然它一个人继续在宇宙里漂泊另外一个10亿年?好难过。”
“要看它的意愿了。如果它不喜欢天狼星,我想它会不作停留地继续往前走。”言溯不紧不慢地说着,嗓音闲适而温润,像清泉里的玉,
“10亿年,它一个人漂游,经受着孤独。或许,它有自己的选择和信仰,并不会随意屈就或停歇。”
甄爱大感意外,没想他会说这样感性的话,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笑了:“这是一段找寻了10亿年的爱情。”
“嗯。”他低声道,“宁缺毋滥,哪怕孤独10亿年。”
甄爱内心一震,这,不正是言溯?
身后,他低头,薄唇碰上她的耳垂:“ai,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爱情,甚至感情。我就像这颗自得其所的家伙,按照自己设定的轨迹,准备一个人走完一生。”
甄爱屏住呼吸,精神全集中到耳朵上,一丝不苟听着他的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他发自肺腑地在表达她对他的重要。
她固执地睁着眼睛,心里泛酸,又暖成一片。
她有那么好吗?有吧。
他不会说谎的。
他说有,就是有了。因为是他,这些话才更有含金量,更让她信服。
真的。
她好喜欢他,她好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她自己。
言溯是紧张的,把她的细腰掐得很紧:“ai,因为有你,因为有所有和你心有灵犀不言而喻的理解和共鸣,我的人生,变成了两倍。或许,说成‘圆满’更确切。如果现在和以后没有你,我会很不好,很不好。ai,爱了你,不舍得也不能再失去。因为,”
他在她耳垂上印下一吻,吻进她颤抖的心里:
“ai,你就是我的宁缺毋滥,哪怕孤独一生。”
甄爱的身体僵住,唯独胸口涤荡着感动而震撼的情绪,强烈得无以复加。
她望着面前那颗白茫茫的彗星,那就是言溯吗?他一个人孤独地走了10亿年,茫茫宇宙,浩瀚无垠,只有她一个能融化他,让他停止孤独的旅程。
这就是他的意思?
此刻,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从来没像此刻这样觉得,她这个人,她这段生命,具有那样非凡而不可估量的意义。
面前飘来一颗蓝色的星星,停在她面前,不动了。
她定睛一看,不是星星,却是一枚蓝宝石戒指,托在他白皙的手掌之中,折射着全宇宙的星光。纯粹而通透的蓝,光彩熠熠,比天空还高,比海洋还远。
“ai,我们结婚吧。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吧。”
他的语气是那样认真,“你不要再一个人,我会心疼;我也不要再一个人,我会想你。”
甄爱嗓子酸痛,泪水一点点漫上眼眶。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颗孤独的星,那么多年,一个人孤寂而悄然地生活着,没有悲欢。
那么多年,只有他能给她温暖,融化她的不安与戒备,这个宇宙,只有他一个。
她泪眼朦胧地盯着他手心的蓝宝石戒指,小声哽咽:“s.a.,我好喜欢这个颜色。”
他托起她的右手:“我给你戴上,然后,你嫁给我,好不好?”
她整个人都在颤,手也在抖:“我,可以吗?”
他明白她的忧虑,安抚地说了一句:“ai,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你。”
她凝滞一秒,一切豁然明白。很多话不用再说,过去已经消亡,未来只属于自己,属于彼此。面对如此浩渺的宇宙,她的忐忑和迷茫是多么渺小。回想路上他说的话,他写的信,她的担忧彻底打消。
她幸福微笑,把左手放在他的掌心。
求婚过程中竭力镇静的言溯,到了这一刻反而有点儿乱,稍显笨拙地把戒指套在她左手无名指上。
甄爱低头看,细细手指上一颗大大的蓝宝石,好漂亮,那是她爱的色彩。
言溯下意识摁了摁她手上的戒指,确定牢牢圈住她了,才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声音里隐忍着欣喜与激动:“ai,我多爱你。”
那么无厘头又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她再度感动。
她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安全又踏实。温暖而圆融的情绪缓缓涌进她心里,她微微闭上眼,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坎坷,可有他在,她再也不会迷茫。
她要和他一起面对,一辈子。
言溯搂着她的腰,良久没说话,半晌,忽然冒出一句:“嗯,比预想的早。”
甄爱扭头:“什么?”
言溯诚实地解释:“我怕你不答应我,之前还准备说‘ai,我们打个赌,如果isai撞进了天狼星,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但没想到……”
“你怎么能打赌?”她惊讶,“居然把求婚的成功率压在这颗星星上面。”
言溯挑眉,说不出的得意:“我没那么笨。ai,isai在8.6年前就撞进天狼星里了。只不过,从地球上,等到今天才观测得到。”
所以他是打好了算盘,准备骗婚么……连求婚都是科学设计的……
算了,不计较了,反正她甘愿。
言溯也直视她,她的眼眸清黑澄澈,嘴唇有点儿肿,白皙小脸带着绯红,映着她身后浩瀚灿烂的星空,美得不可方物。
“s.a.,你在想什么?”
他被她黑黑的眼睛吸住,实话实说,嗓子有些哑:“你上次和我说喜欢精神恋爱;所以不用担心,即使我们结婚,只要你喜欢,我愿意陪你谈一辈子的精神恋爱。”
她的玩笑他竟然当真;她又好笑又感动,没有急于解释。
她肌肤白皙,仰望星空,而他的脸俊美如画,低头吻着她的唇角:“ai,你是自由的。”
甄爱蒙蒙地回了意识,余热包裹着,灼然而甜腻。神智迷蒙中,她以他手臂为枕,白衣为席,身躯为被,安稳地睡在他怀里。
身边的言溯睡颜安然,呼吸清浅。他侧着身,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和大毛巾一起将她密密实实地裹住。
甄爱依恋这亲密的温度,贪心地享受了好一会儿,才懒懒地睁开眼睛。
他们依旧飘浮在太空之中,沐浴在星光之下。面前和身下是遥远而闪烁的星河宇宙,亘古得忘了时间。甄爱的确忘了时间,她已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这将是她一辈子最灿烂最值得回忆的时刻。他给了她最梦幻的求婚,最梦幻的第一次,最梦幻的性爱。
她相信,他还会给她最梦幻的一世相守。
甄爱抬眸,言溯依旧睡颜安宁,透出男人不对外展示的柔弱。
她像是被带回了世俗的小女人,痴痴地看他。半晌,小手探过去抚他眉目如画的脸,利落而微微扎手的短发,浓浓的眉毛,深邃的眼窝,乌黑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嘴唇。
神色安详而放松,天使般静谧美好。他仍沉沉睡着,手臂却搭在她腰间,习惯性拢着。
甄爱的心静悄悄的。
此时此地,她的掌心,她的男人温柔得像一捧美玉,纯净通透,不染尘埃。蓦地,她心里骄傲地得意起来,言溯只会在她面前,才露出这样柔软而赤诚的一面呢。
她和他,同盖着一张毛巾,漂浮在静谧而久远的宇宙深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按照各自轨迹运转的天体,和仿佛停止了的时光。
她望着没有边际的星海,心微微一颤,要是真的在太空就好了,要是只有他们两个,被流放,在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宇宙里放逐流浪就好了。
只要有他,即使一辈子漂泊,她也不会觉得难过。
真是感情用事,她嗤笑自己。甄爱转一下身子,拥着他,一抬头,言溯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浅茶色的眼眸映着星辉,神色复杂难辨。
甄爱指头一僵,被抓错的学生一般愣愣盯着他,小声问:“你醒啦?”
“没有,我习惯睁着眼睛睡觉。”
又开始说反话……
甄爱像被逆着摸了毛,尴尬又困窘。她吞吞嗓子,努力岔开话题:“我只是想看看男人的皮肤和女人的有什么区别。”
言溯散漫地“嗯”一声,嗓音透着凡人的慵懒。仿佛经过这一番,他才从那个淡漠禁欲又正派笔直的人,变成一个拥有女人会柔软闲散的男人。
“我真喜欢一醒来就听你给我讲生物相关的话题。”
甄爱:“……”我们难道不是超越了精神和身体的亲密小伙伴,这种时候还讲反话!
她气了,鼓着嘴瞪他,翻身要起来。才弯腰,身下一阵抽疼,她“啊”地痛呼,栽倒在他怀里,一屁股坐在一颗小行星上,还在发光。好囧。
他搂住她:“怎么了?”
她不好意思说,撒谎:“脚扭了一下,没事。我们出去吧。”说着,飞快穿衣服。
“嗯。”他去捡t恤,却发现不对,铺在地上的白毛巾有隐隐的血丝。
他眯起眼,掀开毛巾,白t恤垫在最底下,上边赫然大片血迹,像怒放的红梅。
言溯惊讶,甄爱她是……他以为她早就……他垂下眼眸,心里笼上阴霾,是无法描述的懊恼。早知这样,他会更温柔一些。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完美程度打了折扣。
言溯想检查她的身体,但甄爱早积极主动地穿好衣服,说肚子饿了。
才到门口,叫唤着要走的她又对四周的星空产生了兴趣,望望外边的阳光和走廊,又望望里边的深邃太空。她立在异度空间的边缘,惊叹:“你是怎么把太空的影像弄到这间房里来?”一边说一边到处摸机关。
他拦住她的手:“你有兴趣,下次再带你来。”
出去才知是第三天早上。
甄爱坐在餐桌前,吃着marie准备的早餐,有点尴尬。她边往嘴里塞沙拉,边胡思乱想:他们在那个屋子里做的事,该不会被marie听到了吧。
她大窘,抬头却见言溯神色安然,和以往一样背脊挺直,姿态优雅,像表演餐桌礼仪的典范。只是言先生,你的脖子上有女人的吻痕和牙印好吗?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84章 爱之幻想(14)
你现在这副绅士用餐的姿态,就像一个抱着妖女念圣经的神父。
甄爱羞死了,恨不得把头扎到盘子里,可低头一见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砰砰乱跳的心就得到安抚。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不久,她将成为这座城堡的女主人。
未婚妻,女主人,这样的词给了她莫大的归属感,仿佛她一直漂在茫茫的大海上,这一刻才找到可以永远停靠的小岛。未来的一切都要改变了。她终于可以安定下来。
未来,多么美好的未来。
感恩节,圣诞节,她会和他一起在厨房忙碌,小孩子在脚边追赶,壁炉里篝火暖暖;再不是她一个人戴着口罩面对冰冷的实验台,忙得忘了微波炉里的三明治汉堡。
她会在他温柔的亲吻中醒来,会在他熨烫的怀抱中睡去。
她的未来,有温度了。
她暖暖地憧憬着,牛奶杯移过来,在她微凉的手背上贴了贴,有点儿烫,却暖心。抬头看见他淡淡的眉眼,寻常地叮嘱:“要凉了。”
她怔松两秒,他习惯边吃饭边思考,神色平静而漠漠,像平时的他,一点儿不像和她温存时的样子。这样的对比却叫她兴奋,她安之若素地捧过来,乖乖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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