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基米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月晞
又听言溯划开手机,自言自语:“嗯,和莱斯行政官约好了做笔录。”
“什么时候?”
“昨天。”
“……”甄爱低头,他从来不爽约,生平这一次,是为她,还是她的温柔乡。
对言溯这种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甄爱好奇:“我以为你不会配合调查。”
“我不会推卸作为一个合格公民的义务。之前是有更重要的事。”当然是指求婚。
他安之若素地说着,想到什么,唇角弯了一下,“估计莱斯行政官气得够呛。”
“那你现在要约他?”
言溯摇头:“今天有别的约会。这个也很重要。”他放下餐具,“先去洗澡吧,过会儿去汉普顿。”
甄爱一愣,见家长?
上了楼,言溯见甄爱不去他的浴室,上前箍住她的手:“不和我一起?”
甄爱要挣脱:“虽然我们已经发生性关系,但我依然拥有自主且独立的洗澡权!我不放弃且坚决要求行使这项权利。”
他被她认真又紧张的模样逗得发笑,脑子都不用转就轻轻松松反驳:“我也拥有崭新且合法的和未婚妻一起洗澡权。我不放弃且坚决要求行使这项权利。”
甄爱愣愣一秒,知道说不过他,小女子动口不动手,张嘴就在他手背上狠咬一口。
言溯始料未及,吃痛地松开。她跟窜逃的松鼠一样,一溜烟闪进隔壁房间没影儿了。
他低头看看手上一排细细的牙印,摇摇头,哭笑不得。
言溯走进浴室,刷牙洗澡完毕,换了衣服出卧室时,习惯性瞟一眼镜子里的仪容,干净清爽,一切正常,唯独衣领旁隐隐一块暗色。
镜子里自己的脸,分明和以前一样干净清淡又一丝不苟,他看半晌,手指修长,摸摸脖子两边的痕迹,笑了。立直了身子走出去,莫名心情愉悦。
但考虑到过会儿见家人,对甄爱的影响不好,又特意把衣领竖了起来。
只是几小时后,汉普顿庄园的餐厅里,气氛就没那么融洽了。
范特比尔特奶奶倒没什么非议,只在言溯介绍甄爱为fiancee时,看了一眼甄爱手上他们家的宝贵戒指,夸赞:“你戴着很漂亮。”意思就是接受孙儿的决定。
哥哥斯宾塞和以往一样,维持着疏淡而礼貌的距离,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甄爱无意看到他握了一下言溯的手臂,想必是对弟弟表示支持。
她看得出虽然兄弟俩个性清冷,但关系很亲密,就像实验室出事那天,身为政客不便出面的斯宾塞竟亲自带着律师团把言溯从警局捞出来。他本应避嫌。
海丽除了惊讶也没别的情绪,她清楚言溯的个性,不可能受外界干预。戒指都戴到甄爱手上,这个准妻子是铁板钉钉的了。只是坐上餐桌,她总觉得哪儿别扭,盯着言溯看了一会儿,提醒:“s.a.honey,注意你的仪表,衬衣领怎么能竖着?”她极轻蹙眉,奇怪儿子怎会犯这么低级的礼仪错误。
言溯神色淡然地把衣领折下来。
同桌人的脸色变得耐人寻味。那个清心寡欲任何场合毫无瑕疵的言溯,怎会如此失控?大家意味深长看甄爱,她竟让言溯和她这么折腾鬼混?
海丽脸色变了一度,挥手:“还是竖起来吧。”
甄爱低下头,羞愧得无地自容。
言溯淡定自若地竖起衣领,从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拇指肚轻轻摩挲,安抚她。
安妮不关己事地淡淡微笑。她也很意外甄爱和言溯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她和斯宾塞一起长大,从小认识言溯,她可从来没想过这个古怪却单纯的男孩会谈及爱情,没想过这个孤僻又禁欲的男人会像世俗中其他男人一样,和某个女人发生肉体关系。
气氛尴尬。
奶奶虽然觉得这不符合言溯整个人,倒也表现得十分开明,居然对言溯眨眨眼睛:“哎,我真怀念年轻疯狂的时候。”
老人都发话了,诡异的气氛得到缓解。
唯独贾丝敏,他脖子上的吻痕和指甲印火一样灼烧着她的眼睛,痛死了!
她无法相信,她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会被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孩拐走。除了一张勾引男人的脸,她还有什么?
贾丝敏脑子里像被谁伸进去一只手,撕扯着她的神经,疼得几乎要尖叫。
抬头见对面的言溯稳妥地用刀叉切牛排,一小块一小块悉心放进甄爱的盘子里,旁若无人的从容。
他中途不小心碰到甄爱的手,便习惯性地在她手心轻抠一下,像传递某种只有两人会懂的密语。脸色淡静,却掩不住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温柔。
贾丝敏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颠覆。记忆里那个从小就拒人千里之外,甚至和亲生母亲都身体接触寥寥无几的男孩,越长大越孤僻疏淡,永远衣冠整整无懈可击,和亲人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而如今,这世上有一个女孩成了例外。
从此,他眼中的格局由“他自己,全世界”变成了“他和她,全世界”。
贾丝敏掐着太阳穴,无法容忍。
她很想找甄爱谈谈,可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言溯到哪儿都带着她,像生怕一转眼她就人间蒸发了似的。
到了下午,言溯找了自行车,要载甄爱去海边玩。
贾丝敏看着糟心,拖出另一辆自行车:“沙地很难骑,你们一人一辆吧。”
甄爱困窘道:“可我不会。”
贾丝敏暗中嗤笑,这女人也太假了,装不会骑车故意让言溯载她,恶不恶心?
可甄爱真不会,小时候才开始学就撞进树里,从此被亚瑟禁止。
贾丝敏想和甄爱单独说话,提议:“甄爱,海边不好玩,我教你骑自行车吧。”
甄爱没意见,点头。
言溯却不批准,长手一拉,把她揽去身后:“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下次。”
甄爱蒙蒙的,我怎么不知道?但下一秒,她明白过来,红了脸。
贾丝敏也看出言溯说的她不舒服,是哪个部位不舒服了,她气得够呛,眼睁睁看言溯把甄爱带走。
晚饭后,言溯单独去找奶奶和妈妈。
他行事向来我行我素,关于结婚,要不是有求于人,都不会这么早带甄爱过来见家长。
一切只因,他想给甄爱一个完美的订婚仪式。
订婚礼,他若是不提,她傻乎乎的也不会在乎。她和外界隔离得太久,在仪式上没那么多的要求和执着。可即使如此,他也希望给她最好的。
订婚仪式,婚礼彩排,盛大婚礼,蜜月旅行,答谢宴……一整套都要做齐。
不需要外人,但需要亲人的祝福。他知道她表面呆呆木木的,可在这方面,尤其是和他有关的事,她都心思细腻而敏感。
听说这种事会成为女人最珍贵的回忆和谈资,他想给她完满,想看到她惊喜的表情。
嗯,他真喜欢她淡静清丽的脸上出现任何一丝快乐喜悦的神情。
言溯怕甄爱一个人紧张无聊,特意把她托付给保姆艾丽卡。艾丽卡在言溯小时候曾照顾过他。她和甄爱讲起那时的趣事,说家族里有几十个孩子,堂兄弟表姐妹一大群,满院子窜。
唯独言溯,从小孤僻,孤零零一个,要么顶着太阳蹲在外边刷篱笆,要么搭着梯子坐在树枝上搭鸟房,更多的时候,躲在阁楼里看一些大人都不懂的书。
海丽好几次认为这孩子精神有问题,拎他去做检查,各种什么自闭症人际交往障碍抑郁症精神分裂甚至反社会心理都筛查了。结果是,除了智商高得惊人,没有异常。
甄爱好笑又难过:“他为什么会这样?”
艾丽卡轻叹:“四岁的孩子,很清楚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他父亲和海丽的离婚非常糟糕,两人一度互相憎恨。s.a.小时候不爱说话,不讨人喜欢。他们都不要他。美国的奶奶带着他住,后来中国的奶奶接他回去。他父亲早就再婚,继母对他不好。有次,美国的奶奶想他,接他来,发现他被打过,就不放他走了。可这里只有奶奶照顾。海丽太年轻,经过第一次婚姻打击,精神不稳,行为极端又歇斯底里。”
甄爱静静听着。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虽然现在他长成大男人,看上去很好很好,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为他心疼。
在庄园里转了一圈,她意兴阑珊,想回房等言溯,便和艾丽卡告别。才上走廊,迎面遇上贾丝敏,看那架势是守着她的。甄爱停了脚步,等她说话,但贾丝敏脸色不好,也没个反应。甄爱懒得等,动身走向房间。
她见她要走,冷不丁问:“你听说了吗?bau给那个骇人听闻的虐杀案做了画像,警察搜来搜去,结果发现s.a.最符合。”
甄爱侧身看她,没有回答。她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再听一遍,还是不好受。
“法院已经批准了对s.a.的禁制令,禁止他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离开这个国家,否则视为畏罪潜逃。要不是厉害的律师护着,他现在要被请去配合调查了。”
甄爱心里一跳,强颜镇定:“他本来就准备配合警方。”
贾丝敏皱眉:“你听不懂我的重点吗?他和你来汉普顿一趟,有多少警察盯着?虽然案件不公开,可你知道在警察内部,对他的名誉有多大的损害?”
甄爱不做声。
“自从遇到你后,他总遇到一些奇怪的事,大学爆炸,银行抢劫,silverland,还有现在这个性虐变态。”
甄爱:“你想说什么?”
贾丝敏目光锐利,可她脸色格外平静,没一点紧张胆怯,就像以前在江心的被杀案,在安娜的被杀案里。她心中暗叹,早该猜到这个女孩不简单。
贾丝敏质疑:“甄小姐,你说中文,名字也是中文。但你的长相和轮廓,比东方人明显很多。我猜,你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你该不会是欧洲的……”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85章 爱之幻想(15)
甄爱脸色平静得滴水不漏。却听贾丝敏突发奇想:“你是间谍!”
甄爱无语,淡淡道:“想象力真丰富。”
“s.a.不会杀人。是你在害他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害他?”贾丝敏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有依据。但她的怒气无处发泄,不管合不合理,她必须找出甄爱的可疑点,必须阻止他们在一起。
甄爱道:“我不会害他。”
“因为案情恶劣,警方担心模仿犯罪,并没把案件情况公之于众,但死者家属失去耐心,已经寻求媒体对警方施压了。现在报纸都在用‘性虐变态’称呼这个杀手,斥责警方无力。我们真该庆幸,在这个国家,还有隐私权这一说。警方为保护嫌疑者隐私,即使承受巨大的压力,也没向媒体透露言溯是怀疑对象。要不然,他就完了。一天又一天,知道言溯是怀疑对象的人会越来越多,现在连我都听说了。谁知道警察内部会不会有人向媒体透露?”
贾丝敏咄咄逼人,“把s.a.yan的名字和凶杀女人,虐待女童的变态牵扯到一起,你不会心疼吗?”
甄爱脸色微白,她早料到事态会越来越严重,但她只想当一只鸵鸟。
心疼吗?她当然心疼,他是fbi和cia的特别顾问,那么多年单纯地学习,正直地生活。那么执着而努力,那么寂静又沉默,不争锋不招摇地维护他心里的公平与正义。
没人知晓,他也觉得没关系。
他做过的一切不为人知,可他犯的“错”却会让他闻名于世,声名狼藉。
大家不会知道他付出多少,不会知道他其实是个多么认真单纯又正派可爱的男人,而是会把他和历史上那些恶心倒胃口的变态,诸如绿河杀手英国屠夫山姆之子十二宫混为一谈。
她怎么会不心疼?
可是,虽然她暗暗知道这一切和自己有关,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他,相信他有能力渡过难关,有能力除掉他们之间的阻碍。
她相信他,不容置疑。
甄爱波澜不惊地迎视:“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你想的什么间谍,他的幸运和厄运,我都会陪他一起度过。同样,他也会这样对我。”
“你……”贾丝敏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哪里来的底气,竟说出这种话。
可偏偏这一句话把她的冠冕堂皇拆卸得支离破碎。她气得七窍生烟,小孩子吵架似的恶毒咒怨:“甄爱,你是个倒霉鬼,谁遇到你都倒霉。他活了快24年都没事,一遇到你就出意外,不停地受重伤,不停地被人怀疑!都是你这个倒霉鬼。”
她凶恶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你的朋友家人呢?该不会都死了吧?”
甄爱脸白了,她知道猜对,更加张狂,“室友死了,你在银行遇见的人都死了,和你在silverland岛上待过的人全死了。家人也都死了吧?你就是中国人说的那种,天生会把身边的人克死的女人!你要是和s.a.结婚,你会把他也害死。不,现在他就要被你害死了!”
甄爱愕然看她。她和人交往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如此汹涌的恶意。她不太明白,很茫然,脑子里转了一遍贾丝敏说的话,摇摇头,认真地说:
“s.a.他不在乎,他说,他只想和我在一起。”
说完,又呆呆地补充一句,“你说我是倒霉鬼,这些话没有科学依据,不合逻辑。我觉得,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和他开心在一起就好了。”
贾丝敏差点气死,这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也不知神经怎么搭的,说话总不在一个频道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怎么这么自私?”
甄爱手背在身后,默默揪手指,顿了一秒,坦然地说:“我本来就自私啊。”她不以为然,“我不像s.a.,我本来就不高尚。而且,他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
最后一句话带了丝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骄傲。
不管她是幸运星还是倒霉鬼,他都不介意,他都喜欢。
这一点,她很清楚,骄傲地清楚着。
贾丝敏气得眼睛血红:为什么s.a.喜欢这个女人?为什么他不是永远一个人?她知道s.a.不会喜欢自己,但至少因为家庭的联系,她会是这个世上和他最有牵连的女人。
她嫉妒得要死:“他一定会抛弃你,你们不会有幸福。我太了解s.a.,像他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配得上他,他的心永远是他一个人的。他对你的喜欢不会久过他家里的书。”
甄爱:“你没我了解他。”
“你!”贾丝敏狠狠瞪她几秒,转身忿忿下楼。
甄爱诧异地看她离开,慢吞吞走回房间。进去后关上门,扶着门把手,忽然定住了。
她盯着虚空,一动不动。其实很清楚现在的状况,其实很担心,可是……
她深深低着头,弯弯唇角,有些悲伤,近乎任性地自言自语,声音小得像蚊子:“我不管,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手中的门把手忽的往下一转。
甄爱一惊,那边像是有什么感应,动作缓了一下,门轻轻推开。她瞬间调整了情绪,下一秒,言溯清俊如画的眉眼进入视线。
他原本神色淡淡,看她的瞬间就染上了只对她才有的温柔,自然地搭讪:“给我开门?”
“是啊。”她巧笑倩然,挽住他的手,“s.a.,我听艾丽卡说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好可爱。”
“是吗?”他关上门,寻味地瞥她一眼,“我倒不希望将来我们的孩子有像我那样的小时候。”
甄爱没有羞,心里咯噔地疼,更紧地搂住他的手臂,在他手背上画圈圈,安慰地撒娇:“可是s.a.,我觉得现在的你,很好。”
言溯沉默半晌,认真地自我反省:“我太孤僻了。”
甄爱想宽慰他,违心地说:“哪有?你哪里孤僻了,一点儿都不。”
言溯点点头,仿佛获得了认同,变回一幅毫无自知之明的样子:“其实我也不觉得我孤僻,但大家都这么说。”
甄爱:“……”
就是这无语的一个眼神,言溯笑她:“噢,撒谎了吧?”
甄爱:“……”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给她设套……
他的手落到她腰际,带着温柔的憧憬,缓缓道:“ai,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认为,他会有恩爱的爸爸妈妈,他会健康快乐地成长,他会过得很幸福。”
“s.a.,你是不是觉得童年很遗憾?”
他摇摇头,很坦然:“那倒也没有。毕竟,好,或不好,都有它的意义,都算是人生途中合理而珍贵的记录。”
所以他才始终云淡风轻,宠辱不惊吧?
甄爱蓦然想起小时候去教堂唱诗,圣经里有一句话可不正说的言溯——
“he is like a tree planted by streams of water, which yields its fruit in season and whose leaf does not wither.
他像立在溪水旁的一棵树,按时令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
那样自然而然,随着季节变换,时空变迁,按着人生的时令做着他该做的事。不迷茫,不彷徨,永远淡定从容。
听上去那么简单,做上去那么难。
她微笑点头:“好,就像你说的。以后,我们的小孩要有很幸福的家。我们一起。”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吻完忽的想起什么,手臂移到她腰下,稍一用力,把她抱起来放在大理石长桌上。甄爱骤然腾空,吓一跳:“你干嘛?”
“检查你受伤了没。”他不由分说把她的裙子掀到腰际,一连串动作,不过5秒。
甄爱又急又羞地拦他:“别闹。”
言溯已探头去看,清俊的脸上竟摆着拧眉钻研的表情。甄爱会被活活羞死。她脸颊发烫,拼命乱扭,低声嚷:“我没事,你别看了。叫你别看了。”
“别动!”他认真地命令,双手摁住她的腿。也不知在想什么,凑过去,轻轻吹了吹。
凉丝丝的麻麻的感觉直抵心尖,甄爱一惊,蹦起来,血红着脸瞪他:“你干嘛?”
言溯抬起头,目光清澈又赤诚:“我怕你疼,给你呼呼。”
甄爱一愣,讶住,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你哪里学来的?”
“我跟你说过,我是个天才。”
甄爱噗嗤笑出声,他却皱眉,认真道:“ai,你的身体好神奇。”
“什么?”
他像个学者:“女性的那个部位很柔软,但其实从生物学上看,复层鳞状上皮是人体细胞里最耐摩擦的。”
耐摩擦……他用孩童“十万个为什么”探秘的态度和好奇的求知精神说这种话,真的合适么?
甄爱愕了一秒,全身血液猛冲到头顶,脸顷刻成了西红柿!这个脑袋多根筋的人,她无语了。
第二天早晨,甄爱蒙蒙醒来,脸上有一抹懒洋洋的暖,似有淡淡的阳光在跳跃,耳旁是言溯均匀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阳光和他都在。胸腔瞬间被暖暖的幸福填满,幸福得快要被融化。
他的睡颜还是那么静谧而安然,美得像一幅画。
薄纱窗帘外,是海边一夏,阳光热烈又灿烂。隐约可见,葡萄架上藤蔓随着早晨的风轻轻摇曳,安宁又温馨的夏天早晨!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这样。然后,就变老了。她缩在他怀里吃吃地笑,轻轻捂住大大弯起的唇角。
言溯和甄爱起得有些晚,错过了早餐。不过今天庄园有活动,请附近的邻居们吃早午餐,
两人坐在海边的花架下,自得其乐。
途中,艾丽卡和海丽说,贾丝敏不见了,到处找不到。仆人们寻思最后一次见贾丝敏,是今天拂晓,她端着杯红酒进卧室。在那之后,竟没人再见过。
海丽诧异,去她房间,依然没人:“这孩子一声不吭跑哪儿去了?”
言溯立在一旁,目光凌厉把卧室扫了一圈,手机在床头,被子没叠隐约有红酒渍,酒杯却没见,窗户松散地关着,窗帘没拉。
他微微拧眉:“报警吧,她被绑架了。”
“什么?”海丽惊愕。
言溯却突然没了反应。说出那话的瞬间,脑子里猛地划过一个不祥的念头,却不是关于贾丝敏。
他心一沉,蓦地回头看,家里的人都跟过来了,她却还没有。
她当时走在最后边,偷偷抠他的手心,声音小小软软的,有点儿娇:“s.a.,你先和海丽去找贾丝敏,我去下洗手间。”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拨开人群就冲了出去。
甄爱走出洗手间,立在欧式洗手台前冲手,低着头,却隐隐觉得镜子里有什么晃了一下。
她尚来不及抬眸,就听背后有人嗓音性感,带了一丝标志性的轻佻和傲慢:
“hi!”
甄爱心中大骇,双手凝滞在半空中,哗哗的流水如珍珠般从她白皙的指缝冲刷而过。她浑身冰凉,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抬起目光,望住镜中的那个男人。
他有着非常深邃而深刻的五官,身子很高,散漫地双手插兜,斜倚着墙壁。
见她惊怔的眼神终于在镜子里和他的交汇,他手肘一抵,从墙边站直了身子,眼眸幽幽,唇角带了一挑淡笑:
“hi, little c!”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86章 溯爱(1)
“玩了这么久,还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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