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基米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月晞
“daddy!”言宝宝仰着小脑袋,黑眼珠乌溜溜的,声音又软又糯,“我要和daddy一起去,我要和daddy一起。”
言溯俯身,摸摸言宝宝热乎乎的小脸蛋,分明还带着被窝里的热乎气儿,哄:“可是要走很远哦。”
“要一起,要一起。”小家伙两只脚蹦蹦跳啊跳,在粑粑腿干上直蹭蹭,“要和daddy一起。”
“好吧。”言溯拿他没办法,蹲下来,给言宝宝穿鞋。小小的脚握在手心,软软的,往绒绒的雪地靴里一塞,就溜进去了。
“daddy好厉害,我自己都穿不好。”言宝宝张大了眼睛,崇拜地看着粑粑。
言溯笑了,揉揉他的卷发,拉他起来:“走吧。”
山里的雪景很美,一切都笼罩在厚厚皑皑的白雪下,银装素裹。
言溯通常都会走很远,但这次考虑到小宝宝在,还是缩短了路程,又选了一条雪比较浅的路,跟着小家伙急匆匆却其实慢吞吞的小步伐,缓缓走着。
有时候言宝宝被路边的景色吸引了目光,如树枝上掉落的积雪、忽然振翅而飞的小鸟,言溯便立在一旁等他,也不打扰。他依旧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身姿挺拔而高挑。
某个时刻,他缓缓走着,却听见言宝宝小声怯怯地唤他:“daddy~~~”
回头一看,调皮的小宝宝不知什么时候走偏了路,踩进了深雪区,整条小短腿都被积雪淹没了进去。好不容易自己抽出一条腿,要迈开,“咚”一踩,又把雪地踩出一个深深的洞。
言宝宝一动不能动,像栽在雪地上的一棵小树,可怜巴巴地看着粑粑,等待救援。
言溯忍不住笑,走过去抱住他的咯吱窝,轻轻一提,跟拔葱似的把他拎了出来。小家伙慌忙低头,好奇地看着那两个深深的洞。悬在半空中,还不忘拿手指指,兴奋地喊:“daddy,雪和我的腿一样高呢~~~”
言溯拎他出来,拍干净他腿上的雪,又拍拍他的脑袋,小家伙立刻再度欢乐地跑进雪地里了,像只小鸟儿。
但这样的精神劲儿并没维持多久。
小家伙起来得太早,没多久就累了,哼哧哼哧喘着气,脚步越来越慢,一下子望天,一下子转圈圈。
走了一会儿,言宝宝终于鼓足力气,啪嗒啪嗒跑到粑粑跟前,奶声奶气地撒娇:“daddy,我走不动了。”
“哦。”言溯答。
言宝宝愣愣一秒,见粑粑继续往前走,再度啪嗒啪嗒跑过去,声音又糯又急:“daddy,我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他跺跺脚,小小的雪地靴在雪地里踩出一串串小梅花,像小狗的脚印。
两岁的小孩儿,还很娇气,尤其是他在的时候。
这一点儿都不像他,也不像他妈妈。
言溯低头看他,言宝宝小小一坨站在他脚边,箍着他的腿干不肯走,见粑粑眼神看过来了,立刻伸出短短的小手求抱抱,小腿儿乱跳:“daddy,抱抱~~~daddy,抱抱~~~”
小家伙很着急,生怕粑粑不理他似的。
言溯想让他自己走,可看着小孩儿黑漆漆又慌慌的眼睛,心里软软的狠不下心,最终弯下腰,单手往言宝宝的腿干儿后边一拢,就把他抱了起来。
言宝宝不用走路了,一下子有了依靠,欢欢喜喜地搂住粑粑的脖子,小嘴在粑粑脸上mua亲一口:“daddy~~~小小溯爱daddy。”
言溯微微一笑,歪头蹭蹭小家伙毛茸茸的头发。半晌,问:“记得粑粑以前给你讲过的水的故事吗?”
“嗯哪。”言宝宝在粑粑怀里点小脑袋,“水是大自然最包容的物质。”小孩儿声音糯糯的,“我以后要像水一样。”
“好。”言溯微笑。
言宝宝在他怀里拱了拱,软软地说,“但其实,我以后更想像daddy一样呢。”
言溯一愣,心里像被什么暖暖的小东西撞了一下,不说话了。
言宝宝起得太早没睡好,有些困了。粑粑的怀抱好温暖,他小小的一团,坐在粑粑的手臂上,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粑粑的怀里,渐渐睡意浓了。
小小的雪地靴在粑粑的风衣上蹭蹭。
“daddy,”言宝宝在睡梦中咕哝,“我以后要像你一样。”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105章 番外:言溯、甄爱和他们的小海豚
很多年后,s.h.yan(小小溯)也能清晰地记起他度过的每一个圣诞节,尤其是初雪的那个圣诞节。
圣诞前夕,天蒙蒙亮,他就醒了。
他抱着小海豚玩偶从床上爬起来,壁炉里的篝火还很温柔。他溜下床,爬到窗台上往外望,山林里雾蒙蒙的,没有太阳,隐约看得到常青松树墨绿色的树梢。
他从窗台上蹦下来,钻进毛绒靴子里,嗒嗒地走出房间,到爸爸的房门口敲门,仰着头呼唤:“daddy,mommy,圣诞节到了。”
里面传来妈妈的声音:“little dolphin,圣诞节到了。”
他拧开门,欢乐地跑进去蹦到床上,钻进爸爸妈妈的被子里打滚。爸爸妈妈在他的脸颊两边给了两个moing kiss。
他问:“可是daddy和mommy的moing kiss呢?”
“已经kiss过啦。”妈妈脸有些红,拧他嘟嘟的小脸。
“那个不算。”爸爸却这样说。
小男孩趴在被子上,张着嘴巴仰望,看着爸爸把妈妈搂过来,温柔地亲吻。他们阖着眼睛,嘴唇碰着嘴唇,很轻很柔很认真,吻着吻着,就微笑了。
他记得,那是一个很美好的吻。
早上六点,一家三口准时起床,小小溯穿好羽绒衣戴好帽子,换了雪地靴,和爸爸一起出发。
妈妈送他们出门,临行前踮着脚亲了亲爸爸的下颌,是给他的goodbye kiss。
他小小一个立在爸爸脚边,仰头望着,耐心等待;妈妈俯下腰,亲亲他柔柔的脸蛋,正了正他的毛绒帽,说:“加油,小男子汉,记得快点回来吃早餐。”
他重重点点头,把小手交给爸爸,拿上工具一起出门。
冬天,室外温度很低,可他一点儿不觉得冷,扑腾着小短腿,飞快跟着爸爸的脚步。呼出的热气像棉花一样在他面前飞,真有趣。
很快到了目的地,是爸爸买下的冬青树林,这样每年他们都可以用自己家种的圣诞树。
爸爸让他选了棵他喜欢的,然后动手挖。其实,两父子都不想砍树,便在林木工人的帮助下把树搬到移动土壤里,等新年再种回来。
忙活一会儿,小家伙因为运动,脸蛋红扑扑得像苹果。
树移到树盆里后,还得给它修剪枝桠。
小男孩站在高高的架子上,学着爸爸的样子给树剪枝。在他眼里,爸爸干什么事都是专注认真,心无旁骛的。
“daddy,你担心她吗?”他站在爸爸脚边,挥舞着小锯子。
“谁?”
“ai。”他调皮地学习爸爸对妈妈的称呼。
爸爸忍俊不禁,问:“担心什么?”
他有些热,抓抓围巾:“妈妈说不要你帮忙,要一个人准备圣诞大餐哦,这不值得担心吗?”
“你是说这个。”
“嗯,万一很难吃怎么办?”他吐吐舌头,小声咕哝。
“不是有marie小姐帮她吗?”
“marie小姐能扭转局势吗?”
爸爸淡淡笑了,拉他到身边,给他解下围巾,问:“如果难吃怎么办?”
小家伙脸红扑扑的,呼着热气,问:“如果我长得很难看,爸爸妈妈会不要我吗?”
“当然不会。”
“那我当然会开心地吃。”
很快,在工人的帮助下,他们把树运回了城堡。
路上,爸爸招呼他:“小海豚,快点儿。”
父母都爱给自己的孩子起动物昵称,比如monkey,kitty,bunny之类的。
他哼哧哼哧跑过去,揪住爸爸的裤腿,扑腾腾地走:“daddy,你会用什么形容mommy呢?”
爸爸迟疑一下,极淡地笑了:“蜗牛。”
“因为蜗牛反应慢么?”
“……”爸爸弯唇,“有一部分吧,但主要是别的。”
“是什么呢?”
爸爸低头,看看脚边仰着小脑袋的他,看着那双酷似他妈妈的黑眼睛:
“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只小蜗牛,她身上背着很重的壳,她总是走得很慢很慢。有一天,一只小毛毛虫经过,看见了小蜗牛,就问:你怎么背着那么重的壳呀,你看我,没有壳,跑得可快了。小蜗牛就说:因为你会变出翅膀,有天空保护你。小毛毛虫就走了。”
爸爸的嗓音低醇干净,和着雪地上清朗的风声,有种安宁的意境,
“又一天,有只小蚯蚓经过,问:你怎么背着那么重的壳,你看我多轻松。小蜗牛就说:因为你会钻土,有大地保护你。
再后来,有只小鱼也问:你为什么背着壳,你看我游得多快。小蜗牛说:你会游泳,有海洋保护你。
她说:而我,只有自己保护自己。”
他听得痴痴的,鼓着小手掌赞叹:“小蜗牛好厉害。”
“是。你的妈妈,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坚强的女孩子。”雪光落在爸爸深邃的眼眸,泛着极淡的温柔,“亲爱的小海豚,你有和她一样纯净的眼睛。”
进门就闻到香香的黄油烤面包,干活那么久,他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但妈妈并没有让他吃太多,说要留着肚子给晚上。
吃完早午餐,妈妈开始准备晚餐,小小溯和爸爸去装扮圣诞树,准备礼物。
他们把树上挂了好多的彩灯彩球,树下堆了很多的礼物,他给爸爸妈妈还有marie小姐的礼物也在里面。
树下坐着一只很大的栗色毛绒熊。那是他见过的最大的熊,他还不到熊熊的大腿。第一次看到它,他都看呆了,乌黑的眼睛盯着它,一眨不眨。半晌,他凑上去小心翼翼抓了抓它的脚,软乎乎,毛茸茸的。
他想,趴在大熊熊的肚子上睡觉肯定很舒服。
爸爸才把熊熊放在树旁坐好,他就立刻跑到熊熊的怀里,真的好舒服。他拱来拱去,大熊脑袋一低,把他整个儿埋了起来,他又赶紧钻出来。再一看,爸爸不见了。
他四处看,走去厨房,那里有淡淡的苹果派的香味。妈妈在洗牛排,爸爸站在她旁边,卷着袖子,手里拿着玻璃碗和勺子,在调制酱料。
小小的他立在门廊边,抱着他的小海豚,歪着头安静地看着,乌黑湛湛的眼睛里倒映着最真挚最温暖的光。
即使那时候他还小,他也莫名感觉,这样的画面真美好,温暖到了心底。
后来的晚餐,他塞了好多好吃的进肚子,他认真地计算着菠萝包上的芝麻点点和排列组合,没有注意听爸爸和妈妈的对话。
只隐约记得,爸爸和妈妈时不时说着话,谈论着火星微生物分子结构物质之类的东西,语调缓缓的,轻轻的,安逸而放松,像是一首遥远的歌谣。
那时候,炉火温暖,窗明几净,果蔬飘香,夜晚静好。
夜晚睡觉前,爸爸和妈妈挤在他的小床上,一起讲述福尔摩斯的故事。等到他要睡觉时,爸爸妈妈照例给他晚安吻。这时,妈妈忽然看向窗外,说:“下雪了。”
爸爸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放到窗台上去。
妈妈也坐在窗台上,推开窗子。
他在爸爸和妈妈的怀里,摒着气仰望。
墨蓝色的夜空,一小片一小片的雪花缓缓飞旋而下,美得清晰而纯粹。很快,雪花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晶晶亮亮地从夜里砸下来,看得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嚷:“这是我第一次下雪的圣诞节。”
妈妈说:“初雪在圣诞,明年会是幸福的一年。”
是啊,圣诞就应该下雪啊!
爸爸说:“以后每一年都会是幸福的。”
他听了,抬起小脑袋去看,看见妈妈靠在爸爸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上,注视着他;爸爸也凝视着她。
有时候,爱不用说出来,就那样静静的,就能被感觉,像呼吸一样。
他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就叫爱。
窗外的白雪,窗边的他们,美得从此刻进了记忆。
他还记得,一年又一年,无数的moing kiss,牵手散步,goodbye kiss,默契相望,goodnight kiss,很多点点滴滴,一天天沉淀,变成他们眼中与日俱深的爱意。
他是多么幸运,生在如此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听说,爸爸曾对妈妈说:一天一天,你越来越美丽,等你老了,你会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姑娘。
他不懂,问爸爸:“这是真的吗?可妈妈看上去,没有变化啊!”
爸爸答:“等有一天,你遇到你的真爱,就会明白。只不过,真爱可遇而不可求,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遇到;有些人,遇到却错过;还有的人,一直在珍惜,一直在爱。”
他那时的确不明白,可当时间以十年为计算单位跨越,他蓦然发觉,他们一直在变化,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懂爱,越来越有爱。
那种一生难遇的情愫,渐渐沉淀,却依然生机勃勃。
它在寒冷的窗台上,在干净的咖啡杯上,在璀璨的彩绘玻璃窗里,在黑白的琴键上,在金色的琴弦里,在厚重的书架间,在古典的走廊里,在清晨的山林……温暖地,悄悄地,成长。
风在雪地上吹,有深深的,静静的爱,在传递,在流淌,那种爱带着盛大的生命力,生生不息。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106章 番外:爱与旅行,永无止境(1)
6月,如果从天上看,爱尔兰岛像漂浮在大西洋上的一颗绿翡翠。
这座游离在欧洲大陆之外的岛,走到哪里,都是绿树成荫,河流纵横。
言溯和甄爱住在科里布湖边的一处草原牧场。
森林茂盛,绿地遍野。
暑假的时候,他们常常可以带着言宝宝在树林、田野、丘陵、麦田里玩上一整天,教小家伙认识很多大自然里的动植物,小花小虫子什么的。
言宝宝学习能力很强,和言溯一样过目不忘。父子间的对话也常常让甄爱无言以对。
有次两人带宝宝去山里,宝宝小小一坨蹲在地上,拿小铲子翻泥土,观察落叶层下边的小昆虫。
言溯插兜立在他旁边,正蹙眉注视着松树上的一颗松果和枝桠上的蜂巢。
“little dolphin.”他唤言宝宝,“你看那里。”
蹲在地上的言宝宝扬起头,自然而然地张开嘴巴,望了望,欣喜:“松果,蜜蜂!”他黑漆漆的眼珠子闪着爱尔兰湖水般的光芒,“daddy,我常常觉得世界好神奇。”
“为什么?”言溯唇角含笑,低头看蹲在脚边的一小坨。
“为什么大树会把它的果子结成数字排列,为什么蜜蜂可以把它们的家建筑成最坚固又省材料的六角形呢?因为它们是数学家和建筑师吗?”
“你觉得呢?”
“是哒~”他萌萌地说着,小手抓抓自己卷卷的头发。
“我也这么想。”
言宝宝刚要低头,又奇怪了:“为什么我抬头的时候会把嘴巴张开呢?”
“你觉得呢?”
“因为我的嘴巴在想,哇,天空好漂亮。”宝宝说,“daddy觉得呢?”
“我觉得是脖子上的肌肉拉缩的。不过我想,还是你的想法比较可爱。”
言宝宝开心地低下头,继续挖落叶去了。不一会儿,他看中一只甲壳虫,一边蹲着挪着脚步跟它走,一边说:“daddy,我们玩游戏好不好?”
“嗯……”言溯慢慢踱步,提议,“悖论?”
“好呀。daddy,我先说。”言宝宝还蹲在地上追小甲虫,“匹诺曹说,我的鼻子马上就会变长。”
言溯接话:“打椅子的木匠说,椅子不是由说真话的人打造的。”
结果一大一小接下来半个小时都在讲悖论。
言溯在树林里慢慢走,言宝宝时不时挖挖树叶,时不时见爸爸走远了,又赶紧扑腾着小腿追上去。他仰着小脑袋和言溯对话,偶尔伸手抓抓他的裤子,偶尔又蹲在地上看虫子了。
甄爱跟在后边,唇角含着淡淡的幸福的笑。
阳光透过高高低低的大树,一束束地洒进树林。
他们三个前前后后穿梭在光雾之中,空气清新,满眼碧绿。常常有鸟儿鸣叫,小动物簌簌跑过,还有他们的脚步踩在落叶断枝上清脆又温润的声音。
空气都是清淡淡的甜味呢。
她低头轻轻笑着,忽听见宝宝脆脆的声音:“mommy,你也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呀?”
甄爱抬头,几步开外,言溯侧着身子,眼眸安静瞧着她;小宝宝则提着小桶和小铲子,立在爸爸身边。
“她好像又发呆了。”言溯低头对脚边的小不点说。
小家伙仰着圆圆的脑袋:“mommy为什么走路都可以发呆?”
甄爱:“……”
她几步上去,参与到他们的游戏中:“今天,我要给家里每一个不为自己做晚餐的人做晚餐。”
言溯微微一笑,将她的手握入掌心,继续缓步往前走。
言宝宝和言溯甄爱玩了一会儿,发现前边跑过一只小鹿,他追着跑到前边去了。
甄爱见言宝宝跑远,轻轻瞪言溯一眼:“你呀,天天就知道和宝宝玩这种游戏?”
“这是最基础的知识。”
“是是是。”甄爱说,“瑞典皇家科学院会给你颁发诺贝尔逻辑奖的。”
言溯颇为认真地纠正:“诺贝尔没有逻辑奖。”说完,见她低头偷偷地在笑,他慢慢回过味来,扬起眉,“哦~~~你是在讽刺我。”
她只笑不语。
她被他牵着,不必担心前路,便自由地仰头望天空,那么高,那么蓝,纯粹得叫她心里平静而安宁。
这样的日子,清醇得像来自远古。
7月,言溯和甄爱带言宝宝做一次全景列车旅行。他们要乘一列四周为全景玻璃的列车南下去西南部的山林海崖。
甄爱说,哥哥告诉过她,lancelot家族是最早移民定居在爱尔兰西南部的。她想去寻找lancelot家族的印迹。
这一路上,他们可以赏遍爱尔兰美不胜收的田野清溪。
登车前,他们去附近的宠物集市上走了一圈。
集市人多,言溯不让宝宝自己走了,把他抱在怀里。言宝宝对什么都好奇,坐在爸爸的手臂上左看右看,小身板转来转去。
经过一个露天水族馆时,甄爱停住脚步,贴着玻璃看里边游弋的彩色海鱼。
“哇,这里的鱼好漂亮。”
“哼,比albert难看。”这是言溯的回答。
甄爱心里磕了一下。他寻找她的那几年,曾把他的朋友小鱼albert托给家人照顾,可它最终因照顾不周,死掉了。
她回头:“s.a.,我们再养一条吧。你看那个,它和albert长得一样呢!”
“不一样。”他看也不看,说,“这世上只有一只albert鱼。”
“你要是想念它了什么办?”
“我记得它的样子,一直记得。”他点了点脑袋,“在这里。”
甄爱不说话了,轻轻箍住他的手臂,亲亲言宝宝的脸蛋,继续往前走。
走几步,遇到了五彩斑斓的鹦鹉。甄爱看见一片彩色,眼神又被吸引过去。
言溯一眼看出她的心思:“不要鹦鹉,我们已经有isaac了。”
“但是,我们可以给isaac带一个同伴。”
言溯一愣,微微懊恼:“哦。又忘了从人际……鹦鹉际关系上考虑问题。”他拿出手机,给随他们去原野牧场的marie小姐打电话:“让isaac接电话。”
他们通过视频,让isaac挑中了一只蓝色的鹦鹉。
甄爱很开心:“以后他们会生很多鹦鹉宝宝呢。”
言溯想了想,满意地说:“我们也一样。”
言宝宝正趴在言溯的肩上望风景,听了这话,扬起头:“我就是宝宝呀。”
“对。”言溯微微笑了,低头吻上小儿子的额头,“是宝贝。”
言溯一家人的座位在列车中部的7号车厢。上车时,车厢里有七八个拿着不同乐器的音乐家,正互相帮忙着安置背包和乐器盒子。
言溯抱着言宝宝从走廊经过,宝宝依旧好奇地东张西望。一位小提琴师瞧见了趴在爸爸肩膀上的小豆丁,惊呼:“呀,好漂亮的小宝宝。”
言宝宝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纳闷地看了她半晌,有些害羞,赶紧一扭头,扎进言溯的脖子里不出来了。
身后的甄爱微微颔首:“谢谢。”
小提琴手笑了笑,看着这一家三口,暗叹每个人都惊艳美好得像是从古典画里走出来的。
车厢里乘客很少,除了这个音乐团和言溯他们,再无他人。
列车驶出车站后,周围风景美如仙境。车厢周围都是透明的玻璃,原野上繁花盛开,湖泊小溪星罗密布。
天空湛蓝,阳光也不浓烈,淡淡的金色从头顶落下来,温暖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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