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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大河自西
小少爷当时是又惊又羞又恼,他知道姐姐叶娴外出工作贴补家用,但他从来不知道姐姐竟是在舞厅当歌女。
小少爷红着眼睛跑回家问张素娥,在张素娥遮遮掩掩的回答下他才知道,原来叶家每个月给的家用根本支撑不起他在圣约翰的费用,他能过上现在这种衣食无忧的少爷生活完全是姐姐叶娴在舞厅唱歌换来的。
原本以为自己是救世主顶梁柱,家里就靠他靠上外事处才能风风光光地回叶家,才能给母亲姐姐争一口气,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就是个累赘,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姐姐的牺牲上。
原主本就是个骄傲的人,不然也不会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考上外事处给叶家人看看,惊闻事实,悲愤交加,跑出家门后一时想不开竟从黄浦江上跳了下去。
虽然很快就被人救了上来,但睁眼再醒来的却不再是原主而是他这个九十年后的人了。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沈富见好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瞅,只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一柏上下打量着沈富,微胖,皮肤很好,笑起来还有那么一丝流氓兔的感觉,比电视里那位扮演沈富角色的演员扮相好多了。
“你,喜欢我姐姐?”叶一柏记得电视里沈富是因为叶娴的原因才不断给男女主找绊子,最后被男主好友抓进了监狱。
沈富惊得一蹦三尺高,身体巨大的重量和地板接触,发出“碰”得巨大声响。
“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我才没有……”
这个时代的人大概不习惯叶一柏这种直来直去的问法,这不,小胖子的舌头都不灵光了,嘴巴一张一张愣是没蹦出一句话。
“哦,没有啊。”叶一柏点头,淡定转身,向着楼梯下走去。
沈富红着一张脸呆立在原地,直到叶一柏快要跨出家门了,他才反应过来,急慌慌地迈步去追,下楼梯的时候还差点绊着自己,变成圆球滚下去。
“我……我真没有,你姐就是我姐,真的,亲姐。”沈富一边跑还一边不忘解释。
两人先后上了车,临到车要开了,张素娥穿着高跟鞋从街口一路小跑过来,“哎呀,师傅,等一等。”她一边跑一边喊道。
叶一柏摇开车窗,还未说话,手里就被塞进一个热乎乎的饭团,“早饭带着路上吃,今儿个街口那个摊子没开,我多走了个路口,差点没赶上。”
看着张素娥额头因一路快跑渗出的汗水,叶一柏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他嘴角扬起,面颊两侧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来,“阿妈。“他面色郑重地开口道:”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很好的。”他绝对不会让黄浦江成为他们一家人的归宿的!
张素娥一怔,吃惊于儿子突然的郑重其事,随即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出声来,“当然了,你好好去上课,其他交给阿妈我!”
看着张素娥瞬间斗志昂扬的模样,叶一柏一噎,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
叶一柏和沈富都是约大外文系大四的学生,和后世大学一样,约大实行学分制,到了大四,学生们的学分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众人都已经在为毕业后的工作做准备了。
就好比原主小少爷一心想要考外事处,约大的学生非富即贵,目标都很明确,原主能在这么一群人中突出重围考进外事处,着实是不容易。
但再不容易……难道让他一个拿手术刀转行去当外交官?
在叶一柏思绪乱飞中,车子稳稳停在了约大门口。
两人刚下车,脚都还没有站稳,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讥笑,“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叶大少爷嘛?当世名流、杭城富商叶家的长子,一个靠着女人卖唱钱来上圣约翰的妾生子,居然还好意思来上课。”
叶一柏寻声望去,只见前面一辆车旁站着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的瘦削男子,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正仰着头一脸蔑视地看着叶一柏。
许昌,郭文珏的跟班。
叶一柏目光扫过许昌身旁的那辆车,不出意料地在车窗上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许昌的声音不小,加上叶一柏成绩好、长相出众,在圣约翰本就是受人注目的人物,两人的对峙逐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沈富眉头紧皱,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被叶一柏拽了回来。
“你这么抬着,脖子不酸吗?”叶一柏目光下视,看向许昌。
脊椎是有舒适区的,超过一定角度就会产生酸胀不适的感觉。
叶一柏猜想许昌大概想表现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奈何受硬件条件限制只得仰着头,这气势就差很多了。
许昌一滞,半晌才反应过来叶一柏话里的意思,霎时又气又恼,“你少避重就轻的,你一个妾生子……”
“妾生子?你是看不起妾生子?”还没等许昌说完,叶一柏就已经开口,他目光暼过周围及许昌身后车里的人影,面上露出恰好好处的惊讶表情。
民国不比后世,这是一个更迭变化的年代,旧的秩序和新的秩序在斗争,旧的思想和新的思想在碰撞,很多在后世人看啼笑皆非甚至不可理喻的论调和行为,在当时人看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就好比民国的妾和姨太太,1930年,金陵政府颁布民法《亲属编》从根本上废除了妾的制度,在后世人看来,既然妾制度都废除了,那当然就一夫一妻制了,其实不然,《亲属编》废弃的仅仅是“妾”的这个称谓,在人人平等的口令号召下,妾们摇身一变变成了姨太太,不仅自身地位提高了,连所生孩子的地位都有一定程度提升。
说起来就是新社会,人人平等,说什么嫡庶、伦常的都是封建残余,都应该被打倒。
圣约翰这种一个学期学费就要两百多银元的学校,考进来的非富即贵,其中正妻生的有多少,姨太太生的又有多少,许昌这一口一个妾生子的,得罪的可不止叶一柏一个人。
果然周围人群中的许多人已然微微皱眉,但许昌仍然不觉,还在叫嚣,见许昌一口一个妾生子说得欢的模样,叶一柏的眼中笑意更盛。
叶一柏的脾气说好好,说不好也不好,面对病人时,叶医生的笑容如春天里的花朵,令人如沐春风,但转身对着手底下的小医生,那就是另一副面孔了,但凡底下人出了点差错,他能骂得他们怀疑人生。
毕竟医生的工作不同寻常,特别是他们这种上手术台的,平时一点不甚注意的小失误都有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遗憾。
不过面对许昌这种人,既不能像接待病人那样温和,又不能像对待底下小医生那么暴躁,叶一柏忽然间就领悟到了上辈子行政部门所推崇的“说话艺术”的好处。
“按照你的算法,你的好朋友郭文珏也是妾生子吧。”他瞅着许昌,很认真地说道。
许昌闻言先是一愣,刚才被气红的脸瞬间就白了,他下意识地向旁边的车窗看去,嘴里轻声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文珏,我……”
许昌父亲是郭文珏父亲的下属,许家能在上海立足多半是依靠郭家的扶持,许昌得罪谁也不敢得罪郭文珏。
车子里的郭文珏没有反应。
许昌显得有些着急起来,也顾不上叶一柏了,低着头努力对着车窗解释。
这场面变化之快,看得沈富一愣一愣的,他看向身旁仅仅说了两三句话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顺便把许昌揣进坑里的叶一柏,瞬间觉得叶一柏的形象变得伟岸起来。
“一柏,我们走吧。”眼瞅着许昌顾不上他们了,沈富拉了拉叶一柏的衣袖,轻声道。
叶一柏摇头,他将吃了一半的饭团往沈富手里一塞,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随即不紧不慢地走到许昌旁边的车窗前。
许昌还在磕磕巴巴地解释,但是车窗始终没有降下来。
叶一柏将许昌往旁边一挤,抬手敲了敲窗。
“你干嘛!”许昌怒道。
叶一柏没有理他,见车里没反应,又敲了敲。
两三秒后,车窗缓缓下降,里面露出郭文珏的笑脸,“是一柏啊,听说你昨天不小心落水了,我还担心来着,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多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医生脸上同样堆上了一看就是假兮兮的笑容,“文珏啊,劳你费心了。“见郭文珏成功被他恶心到了,叶一柏继续道:”我俩关系这么好,你有什么事,比如你看上了我的什么东西,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像今天这样,一言不合就让什么东西出来乱吠,那就比较伤感情了。”
叶大医生也不是白吃这三十几年饭的,把原主记忆捋一捋就知道许昌为什么会这个时候跳出来给他找不痛快,这回外事处公开招录符合条件的人就这么几个,在招录考试中,郭文珏名次恰恰在叶一柏后头。
也就是说,如果叶一柏放弃名额,那这个名额十有八九就是郭文珏的了。
叶一柏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就他、郭文珏、许昌三个人能听见。
郭文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许昌的脸更是瞬间就变绿了。从红到白再到绿,叶一柏看着许昌这脸上颜色的变化,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嗯,活着,真好啊。
他开枪,打伤人了。
没……没事的,只打到了手臂,只要骨头的断端不要刺伤体内的其他组织,引发不必要的感染,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没事的,没事的,叶一柏不停说服自己,拿着手枪的手臂不停颤抖。
一旁的裴泽弼自然也看出了叶一柏的不对劲,他走到叶一柏身边,从他手里拿过枪,青年单薄的身子和不断颤抖的手让裴大处长什么气都没了。
“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呢,原来也就是个样子货,色厉内荏。”他把明显还沉浸在恍惚中的叶一柏往自己身后一拉,”行了,记住,这枪是我开的,不关你的事。”
裴泽弼开枪和叶一柏开枪完全是不同性质的两件事。
这个叫钱大强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去查查,随便按个暴力拒捕的名头就是了。他裴大处长虱子多了不怕痒,更别说这么个小角色,根本够不上给他添麻烦的资格。
“怎么,还不打算让开。觉得我比小同学善良不会开枪是吧。”见那群小混混还围着叶娴,裴泽弼抬了抬手里的勃朗宁,没好气地开口道。
小混混们瞬间如鸟雀般四散,留下满脸是汗喊着“回来,都给我回来”的钱大强。
裴泽弼看向叶娴,“叶小姐,过来吧。”
叶娴闻言,猛地抬头,她的牙齿紧咬着,钱大强的威胁,骤然响起的枪声,还有弟弟,她强忍住骨骼间的颤栗,一步一步向叶一柏走来,先是踉踉跄跄,而后快速奔跑起来,风吹过她的眼角,仿佛带起了一丝湿意。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开枪!”刚跑到叶一柏身边站定,叶娴的情绪就猛地迸发了出来,她拿起包就向叶一柏身上砸去。
但看着弟弟呆愣愣没有反应的模样,想起他开枪的原因,叶娴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赵三爷,还有那些在西华饭店里对她表现过好感的客人,还有叶家,对,还有叶家,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就在叶娴着急得乱了方寸的时候,裴泽弼无奈地开口了。
“好了,你们姐弟俩要交流感情回家去交流,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一下。”裴泽弼杵了杵叶一柏的胳膊,“他流这么多血,会死吗?”
裴泽弼说的他,自然是被枪打伤的钱大强。
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叶一柏猛地回神,“不会的,最多粉碎性骨折,我马上给他止血。”说完他下意识地就要往钱大强方向走。
“站住,不准动,原地抱头蹲下,你,说的就是你,不准动!”巡警们见叶一柏移动,立刻出声喝道。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70、生孩子?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我这么空, 寻你开心?”叶大医生没好气地说道,“刚刚你看了一遍,记住了多少?”
昨天晚上, 叶一柏连夜看完了约大医学系的教科书,心里居然少见地有些沉重。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医学发展比他想象的还要落后。
国内医学界, 虽然一家家医院和诊所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但喊得出名字的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教会医院或带有外国背景,国内自有医院屈指可数。
华国唯二两家能授予医学博士的高校都是外国人开办的, 到今天为止华国医学生居然都没有一本属于自己的教科书, 甚至现在国内大小医院包括国有公营医院在内,所有医生的病历都是全英文书写的。
华国的医院, 华国的病人,病历却是用全英文的,这种怪相居然在这片土地上持续了近百年。
至于国际医学界, 国际医学界也没好到哪里去,对于医学发展至关重要的分子生物学还没有建立起来,电镜、内窥镜、超声诊断仪、磁核共振成像(mri)都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而叶一柏主攻的心脏外科, 号称被医学界主流正式认可的心外科手术的正式开端的b-t分流术还要11年后才会正式面世。
无论国外还是国内, 如果说后世的医学是一栋高楼大厦, 那么现今的医学则是刚刚垒起地基的阁楼,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叶一柏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写论文时查到的一组数据,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民国平均寿命不超过四十岁, 四十岁在后世可是正当壮年的年纪啊。
“我脑子记住大半了,但是我的手不一定受我脑子控制。”理查实话实说。
“缝合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技术, 想要学好它,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多练。”
面对当下医学发展的现状,叶一柏倒没有什么力挽狂澜青史留名的想法,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门清,不过有位伟人说得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将自己从前辈手里学来的,一点点教给后辈,如果他上辈子所做的一样。
“这附近有卖香蕉的吗?”叶一柏问他的第一颗星星。
香蕉?
理查看向叶一柏的目光突然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南京路那边应该有,我去买。”说着竟转身就要往外走。
还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啊,叶一柏感叹的同时不忘伸手拽住理查的后脖领子,“没有就没有,南京路那么远,不必特意跑一趟。”
“不过作为一个医学生,香蕉和葡萄应该的你最热爱的水果才对。”叶一柏又极有感触地补了一句。
理查:???
理查忍不住开口道:“叶,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如果你愿意教我缝合术,香蕉和葡萄虽然贵,但是还是在我可承受的范围内,即使天天买不行,一个星期两次,不,三次还是可以的。”
叶大医生反应了整整一秒钟,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仔细回想了一下大脑里的常识,叶一柏这才惊觉,原来民国时候的水果这么稀缺这么贵,就算是医生这种高收入群体,也远远不能实现水果自由。
“理查,你误会了,我本来想让你用香蕉来练缝合,但是不方便的话,我们换个地方也行。”叶一柏笑道。
理查:???
十五分钟后,济合医院食堂后厨
主厨和帮工们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两位医生的意思是要帮我们杀鱼?”主厨带着一股子皖南口音的上海话,面上虽然笑着,但看叶一柏和理查两个人的目光却充满了“这俩不是神经病”的疑惑。
理查的面部表情已然僵硬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居然真的相信叶一柏跟着他来到了从来没有踏足过的后厨,还就这么顶着后厨人员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呆在原地不动。
“没错,这两桶鱼,我们包了。”叶大医生戴着口罩十分阔气地挥挥手,表示承包了后厨的鱼塘。
得到肯定的答案,主厨和帮工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我们的工作。”
杀鱼这种事既麻烦又有味道,谁乐意做啊,不过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一下。
“诸位不必客气,这是我们自愿的。”
“那行!那就麻烦两位医生了,这边留给你们,我们出去。”叶一柏话还没落,主厨就迅速接口道,然后十五秒后,厨房食品准备间里就剩下了叶一柏、理查、还有两桶还在飞快甩尾巴的鱼。
等到后厨人员全部出去,理查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叶?你认真的?杀鱼更练缝合有关系吗?你不会打算让我缝鱼吧?”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理查的声音甚至有些微微变调。
“鱼皮里含有大量胶原蛋白,张力和抵抗力大于人的皮肤,如果你能把鱼皮缝合练好,其他缝合不就手到擒来了。”
叶一柏记得他们大学的时候宿舍里的水果永远是香蕉和葡萄,每个缝四个边,缝完了吃掉,丝毫不浪费,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他们当住院医,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叶一柏看到香蕉和葡萄就反胃。
鱼皮啊,比起植物来更有张力,更考验人手底的功底,虽说这里只有十几条鱼,但是每天十几条,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
理查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叶,其实我有钱,我去买香蕉,我现在就去!”
回答他的是鱼儿挣扎时鱼尾溅起的一抔冷水。
叶一柏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直直伸入桶里,一手就抓起了一条努力挣扎的鲫鱼,菜刀一拍,世界安静了。
“来吧。”
“啊?都是鳞怎么缝?”
“所以先刮鳞啊。不过你小心刮,别把鱼皮刮坏了。”
理查:……
于是济合医院食堂后厨的食品准备间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拿着持针器对着一条鱼认认真真地缝线,另一个低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
“这是横切口,横切口不必太密缝合皮下脂肪,像纵切口,也就是产科剖腹产的时候,缝合皮下脂肪时就可以选在真皮层的最下缘,从切口外正常皮肤进针后在真皮层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进出针,你这个太浅了。”
“还是浅,你倒是往下扎呀!对着鱼都不敢扎,对着人你能扎得下去?”
“太密了,容易有褶皱。”
“松松垮垮的,你不嫌不好看呐?”
“针距5毫米,保持一致行吗,前一针长后一针短的,扎你身上你愿意?”
当理查被鱼尾巴甩了第n次腥水,面不改色的拍死第十六条鲫鱼的时候,叶大医生终于点了点他尊贵的头。
“勉强合格,明天过来复习一遍,没问题的话,我们学下一个缝合法。”
理查手里的鱼“啪嗒”一声掉落到砧板上,他愣愣看着一地死鱼尸体,热泪慢慢充盈了眼眶。
叶大医生有些欣慰地看着自己第一颗星星为他自己取得的进步而感动的模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他成功踏出了第一步。
翌日一早,在张素娥“裴处长这么好的男人你一定要抓住啊。”的絮絮叨叨中,叶娴和叶一柏几乎是逃一般的出了家门。
巷子口只停了一辆黄包车,“姐,你坐车走吧。”叶一柏笑道。
“那你呢?”
“我骑这个。”叶一柏指了指楼梯旁停靠的黑色自行车,这是叶家刚来上海时买的,想着以后叶一柏骑着上学方便但自从小少爷骑了一次去圣约翰后,就不肯再骑了。
因为买的是男士款,张素娥和叶娴也不方便骑,就一直放在楼下的车棚里。
“你骑这个?”叶娴皱眉。
然而叶一柏不等叶娴说话,熟练地踢开自行车脚撑,拍了拍坐垫,长腿一甩就骑了上去。
“姐,我先走了啊。”说完踩着脚踏快速驶过了黄包车。
从岐山巷到圣约翰是要经过一段黄浦江边的路的,迎面的春风带着些江水特有的咸腥味,叶一柏兴致来了还使劲按自行车铃,引得前面的路上一阵慌乱,在路人不满的抱怨声中,叶大医生少见地红了红脸,“咻”得一下飞快溜走了。
和医学院的波恩教授约的是早上六点半,波恩教授既是约大医学院的院长还是济合医院(英文名:克里兰医院)的医生,他一早需要回医院查病房,所以约的时间极早。
叶一柏到的时候波恩教授正在办公室吃早饭,同时在场的还有外文系的温特教授,两个教授的关系明显不错,他们蘸小笼包用的是同一碟醋。
“哦,叶,你来了,随便坐,自己倒杯茶,我们很快就吃完了。”温特教授率先看到了叶一柏,笑着招呼道。
波恩教授抬了抬镜片,用锐利的目光扫过叶一柏,没有说话。
“两位教授好,你们不用管我,我去走廊里看看风景,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几幅很好看的风景画,还没来得及欣赏,正好去看看。”说完还贴心地帮两位教授关上了门。
“倒是懂事。”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他听到有人用英文这样说道。
医学院大楼的走廊里确实挂了不少画,有风景画,还有医学发展史上具有标注性意义的画像,比如第一台血压计、x射线、心电图仪器的照片,又比如1929年第一台穿刺注射和心导管术手术的珍贵图像。
叶一柏一幅幅看着,心里既有一种参与到医学发展史中的兴奋感,又有一种淡淡的焦虑,用这种堪称简陋的的设备下,他真的能完成一台精细的手术吗?
“叶,我们好了。”约莫十分钟后,温特教授开门叫他。
叶一柏长长吐出一口气,当务之急是先争取到穿白大褂的资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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