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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大河自西
黄包车夫先是一愣,随后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叶一柏好一会儿,才惊呼出声来,“您……您是,昨天那个……”他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叶一柏笑着点头,“是我,叶娴是我姐姐。”
黄包车夫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走得早……”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话,旁边治疗室里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声,“不!怎么能留疤呢!”随即是一阵“乒乒乓乓”重物落地的声响。
黄包车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牙齿在打颤,“真的……真的会留疤吗?”
他明白,那位珍妮小姐如果真的留疤了就不是赔偿医药费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叶一柏眉头微皱,都好几分钟过去了,理查还没处理好吗?
“我去看看。”他说道,说着向治疗室走去。
麻花辫小女孩眼珠子转了转也跟了上去,同时跟上来的还有巡捕和黄包车夫。
治疗室里
珍妮的情绪处于崩溃当中,“我不要那种蜈蚣疤,我看过我妈妈肚子上的疤痕,哦,那太恐怖了。”
“珍妮,你情绪不要这么激动,你扯到伤口了,你在流血!”理查躲过一把组织钳,脸上满是无奈,“你的伤口没有那么深,不会像剖腹产一样那么恐怖的,我保证。”
“也就是说还是会留疤是吗!我才二十六岁!留疤了你还会爱我吗?我以后的人生怎么办!”珍妮尖叫着,活像一只土拨鼠。
叶一柏出现在治疗室门口,他目光一扫,治疗室里只有理查和珍妮两个人,乔娜哪去了?
“你当医院是你家吗?还是当现在是女高音比赛?嫌伤口还不够长,要再扯开一点?”叶一柏皱着眉头走进来,“如果你想治疗,就安静坐下,如果不想,理查叫保安,把这位小姐请出去。”
“啊?”理查呆愣。
“乔娜呢?她留你一个人在这?”叶一柏继续问。
“我让乔娜去看看安德森老师能不能抽空出来一下……”理查下意识地回答道。
“基础缝合都不会,你说怎么当上住院医的?”叶一柏第一次觉得他当初对手底下的小崽子们说的话可能是有点重了,他们到民国当个普通医生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他看了理查一眼,毕竟这个号称民国顶尖医院里的住院医更适合杀猪。
理查两三秒没能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
“叶!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基础缝合?你会?上帝啊,真该让波恩老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理查气得直接跳了起来。
“说完了?说完了来缝合。”他目光扫过治疗盘里的器械,“这些不能用,去拿一个眼科用的三角针来。”
理查快被气笑了,“说得好像你做一样。”
“不是我做难道你来?还是让这位珍妮小姐就这样捂着伤口等安德森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脑子呢。”
理查:!!!
理查:“好好好,你做,我看着你做。三角针是吧。”理查跑出治疗室对着走廊另一头吼了一声,“玛丽,我需要眼科用的三角针,麻烦尽快拿过来。”
“最小的那种。”叶一柏加了一句。
理查瞪了他一眼,“最小的那种!”也跟着吼了句。
珍妮被叶一柏的气场一震,情绪已经平稳了不少,她有些警惕地看着叶一柏,“我要理查帮我缝合。”
叶一柏轻哼一声,“行啊,想让脸上多姿多彩一点,让他来。”
珍妮一滞,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叶一柏,“你看起来比理查年轻,你行吗?”
叶大医生已经很久没有被病人质疑过这个问题了,“坐下。”
“啪嗒”珍妮飞快地坐到了椅子上。
叶一柏拨开珍妮的头发,理查已经做好了伤口的基本清创,不过……
“你干嘛!”见叶一柏拿剪刀对着自己的头发,珍妮不由惊呼。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73、两台联做?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叶一柏在理查的宿舍冲了澡, 换了新的白大褂,然后去一楼人事处报了个到,在人事处老师好奇打量的目光中领了报到须知和宿舍钥匙走。
没错, 叶一柏考虑再三后,决定暂时先住宿舍了。
济合跟岐山巷横跨半个大上海, 加上中间隔着一个法租界, 来回非常不便利,今天临出门前他曾试探性地问张素娥, 如果自己放弃外事处的名额换一个他更喜欢的专业好不好。
张素娥闻言差点给叶一柏表演原地昏倒, 她连让叶娴好好把握裴局发话都不念了,贴着叶一柏的耳朵就给他灌输传说中的“官本位”思想, 左一个当官右一个叶家,说得叶大医生脑袋突突突得疼。
说他鸵鸟,说他逃避心理重都行, 叶大医生天生不会处理这种事,能拖一天拖一天吧,实在脱不下去了, 他得准备好急救设备, 省得张女士接受不了一口气厥过去。
再者说, 济合医院的宿舍条件着实不错,与后世大医院普遍与高校合作要进行医学生实习不同,济合医院医生少且一般情况下不接受实习生, 像理查这种的都是拿到学位后和医院正式签订聘用合同的。
医生少、床位少、绝不加床,且没有急诊, 医生们待遇丰厚夜班少,自然都乐意去回自己家住,五楼二十多间宿舍大都是空着的, 除了某几间是医生休息的午休房外,其他房间他都可以任选,还都是单人间。
看着窗明几净的宿舍,叶大医生不由感叹,上辈子他做到专科医生才有的待遇,这辈子居然转个专业就混上了。
“叶,收拾好了没,一起去食堂吃饭。”理查换了身白大褂后,神清气爽地来敲叶一柏的门。
“好,就过来。”叶一柏拿出保温杯拿了点麦冬和黄芪放进去,泡开,盖上盖子,然后捧着保温杯转身走向门口。
理查好奇地看着叶一柏手里的杯子。
“你往里面放了什么,茶叶?怎么闻起来味道怪怪的,好像和我以前闻到的不一样。”
叶一柏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你说这个?”他旋开盖子,一股子对外国人来说十分销魂的味道铺面而来,理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哦,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黄芪和麦冬,华国的中药,清热降火,你以后会爱上的。”这是叶一柏上辈子当带教老师后养成的习惯,喝一口清热去火,人就不那么暴躁了。
理查两根粗粗的眉毛快皱到天上去了,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这种东西。
两人说话间从对面两个房间也出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笑着和理查打招呼,目光却穿过理查都落在叶一柏身上。
两个医生的年纪比理查稍微大一些,约莫三十左右的模样,一个微胖,脸上笑呵呵的,头顶……呃嗯,毛发稀疏了点,但还不至于秃,另一个身材高大,叶一柏觉得自己这算是标准身高了,但这位医生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这怕是有一米九吧。
“介绍一下,布兰德,他给自己取了一个中文名字叫白兰德,他跟着安德森教授,一手缝合也很不错。这是萨克,噢,跟着亨利教授,是……”
“骨科的。”
叶一柏和理查同时出声。
理查惊讶地看向叶一柏,“你们认识?”
叶大医生慈爱的目光扫过萨克的长腿长手臂,笑道:“只是觉得萨克如果不学骨科可惜了。”
理查和白兰德一头雾水,萨克憨憨地挠挠自己的脑袋,“嘿嘿,我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五楼大外科住宿的医生加上叶一柏一共就四个,四个人整整齐齐一起去了食堂。
“叶医生,理查医生,你们要吃啥呀,我给你们多打点。”窗口里大宝龇着一口大白牙笑道。
理查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大宝右手裹着纱布的伤口上,脸上露出痛心的神情,“你伤口还没好,怎么就做事了?”万一扯到我完美的伤口破坏了我的作品怎么办!
大宝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感动的神色,“理查医生,您放心,您说的我都记着,这不,不是不能沾水嘛,厨房的事不能做了就窗口打个饭,总不能白拿工资。”
“您亲自杀的鱼,来一条不,我给您多浇点汁。”大宝笑呵呵地说道,受伤的手利索地铲起一条鱼放进理查的餐盘里。
理查:……
“给我也一条鱼,谢谢。”叶一柏笑道。
人都有从众心理,见理查和叶一柏今天都吃鱼,白兰德和萨克也都要了鱼。
被四条死鱼八只死鱼眼睛对着,理查的表情是崩溃的。
“我听说,这周三红十字医院那里有义诊活动。”叶一柏淡定地挑掉鱼眼睛,开口道。
“对,红十字会发起的,好像每周都有,不过是在法租界,我们医院捐东西比较多。”白兰德接口道。
叶一柏咬了一口蒸笼蒸出来的披萨,慢慢咽下去,“那如果我们要参与的话,要办什么手续吗?”
“参与?”白兰德诧异地看了一眼叶一柏,“手续倒是不用,跟行政处说一声,让他们打声招呼就行。”
“叶,你还是实习医吧,其实我们医院的病历就已经足够你学习了,你别看理查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他已经能独立主持大部分的普通手术,让他带你上几台,你会学到很多。”白兰德笑道。
白兰德显然把叶一柏当成了一个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的鲁莽后辈,说出来的话破有一股子语重心长的意味。
叶一柏闻言,脸上露出好似羞赧的笑容,“我最近在练缝合,想着有病人缝总比缝鱼皮好。”
病人?鱼皮?
白兰德和萨克一头茫然,但一旁的理查立刻反应过来了。
腥臭的还会泼他一脸水的鱼和会感激地跟他说谢谢的病人!这两个需要选吗?完全不需要嘛!
“义诊,行政处是吧,周三我正好没事,我去!”理查用力一拍叉子,大声宣布道。
白兰德:???
萨克:???
叶一柏:微笑
“白兰德,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每天去咖啡厅里装绅士还不如去义诊,就像华国人说的,多积德,说不定你能晚点秃。”
“还有你萨克,你不是喜欢麻醉吗?你们骨科能有几个能让你麻醉的,与其祸害你房间里的那些金鱼,还不如去义诊,至少人家还能跟你说声谢谢!”
理查一番唾沫横飞的发言后,单方面宣布后天他们四个一起去义诊。
说完,他用亮晶晶的目光看向叶一柏,眼睛里明晃晃在问,明天是不是不用去杀鱼了?
叶大医生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这颗极能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星星,点了点他尊贵的头。
当天晚上,叶一柏回了一趟岐山巷,找了个毕业实习的借口让张素娥高高兴兴地替他收拾好了衣服鞋子等一大堆必需品。
看着张素娥欢欢喜喜的样子,叶一柏不止一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到最后,他只说了句,“阿妈,就算没有叶家,我们一家三口也会过得很好的。还有,我们能在上海扎下根来,我能在圣约翰读书,多亏了姐姐,您对她多担待着点。”
张素娥听到这话,有一阵子不言语,许久才说了一句:“我都知道。”
翌日,叶一柏看了手术排班表,看了一台肋骨骨折手术,一台食管贲门肌层切开术,还跟着理查上了一台阑尾炎手术,顺便给理查演示了一番间断内翻缝合法。
一天下来,叶大医生不但见识到了1933年西医粗犷但极有效率的手术方式,而且被这个时代的术前通知单给深深震撼。
翻译成中文
今天xxx在济合医院有需要手术治疗的症状,本人与家属自愿遵从医院及医生的治疗手段,如果治疗中有意外发生,医院和医生概不负责。
家属签字:
这哪叫术前告知书,这完全是生死状嘛。
感叹于这个时代医疗环境的同时,叶一柏也认识到了这个时代手术这两个字对于病人意味的是什么。
在略微复杂的心情中,终于迎来了周三。
“正好,物资处要把这次的捐赠器械和药品送过去,你们也别开车了,一起过去吧。”乔娜指挥着医院保安将几箱捐赠品搬上车。
“物资处本来还想让我去一趟,办好捐赠手续,既然你们要去义诊,顺便把手续办了,省得我跑一趟。”乔娜一边说着一边将捐赠清单递给白兰德,“麻烦了,布兰德医生,这四人中你最靠谱。”
白兰德接过清单,耸了耸肩,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他怎么就真的站到这儿要去出什么义诊了呢。
上车,坐定,车子慢慢启动。
车上,叶一柏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白兰德神情恍惚神游天外,萨克在检查他的麻醉设备,理查吹着口哨哼着歌好不愉快。
约莫半小时后
叶一柏远远就看见不远处一幢白色,房顶竖着一个红十字的西式楼房前,临时搭建了好几个白色的帐篷,帐篷外密密麻麻的人挤在外面,队伍一直从帐篷口排到街道尽头。
穿着黄色制服的巡捕和穿着黑色制服巡警少见地出现在了同一场合。
“排队排队,都排队,耳聋的吗?说你呢,挤什么挤。”
中文、英文的呵斥声此起彼伏,白帐篷里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出来跟巡捕和巡警说了些什么,那些原本在帐篷门口站着的巡捕和巡警都四散开来,一个巡警一个巡捕各拎了一根杆子选了个地方一摆。
“今天就到这儿了,其他回去吧。”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
“长官,我们早上四点就过来排队了,就差一个求求您了。”
“是啊,长官,小孩病了好几天了,大人能忍,小孩忍不了啊。”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74、开颅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因为伤口周围打了麻药, 珍妮感觉自己右半边脸颊空空的,又觉得自己右脸好像肿的很高,去摸却又是正常的。
这么长的伤口, 真的不会留疤吗?珍妮怀疑地看向理查,哦, 没错, 是理查。她不敢看叶一柏,那个“唰唰唰”就把她头发剪下来, 又“唰唰唰”把她脸缝上的年轻医生。
那个医生太可怕了, 他刚刚有五分钟吗?
珍妮只记得自己正震惊于落在地面的头发,心脏一抽一抽疼得厉害, 然后她非常努力地憋住自己的眼泪,让它们不至于流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理查?”她轻轻拽了拽理查的白大褂。
理查也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不久前波恩教授的话还在他脑里回响, “叶的手术动手能力比较差,你多帮着他点。叶的动手能力差,你多帮着点……”
老师管这叫动手能力差?
“啊?”理查低头看向红着眼圈看他的珍妮, “缝合得是很平整, 而且你伤口不深, 就算有疤应该也是很浅的。”
“真的?”
“真的。”
“那你还会爱我吗?”
理查:……这问题我没法回答。
叶大医生做完缝合觉得自己离上手术台又近了一步,心情十分愉悦,好心解围道:“珍妮小姐, 您这就太小看理查医生了,理查医生更加注重的是内在美, 而且我保证您的伤口绝对不会影响您的美貌。”
脸憋得通红不知如何作答的理查连忙道:“对对对,内在美。”
珍妮也对叶一柏这个“美貌”的表述感到十分高兴,一时间治疗室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融洽起来。
这时,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几人耳边响起。
“姐姐,如果你好一点了,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不要抓我爸爸。”麻花辫小女孩靠着门框,半个身子小心翼翼地探出来,正用一种湿漉漉的目光看着珍妮。
叶一柏整理器材的手微微一顿,余光瞥向了坐在椅子上的珍妮。
椅子上的珍妮闻言眉头微皱,她摸了摸自己被纱布包裹着的伤口,正想说话,却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极轻的声音,“内在美。”
内在美?
珍妮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她表现自己内在美的最佳时刻吗?
“哦,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你放心,姐姐不让他抓你爸爸,我可舍不得让你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说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小女孩身前蹲下,还温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麻花辫小女孩闻言高兴地原地崩了起来,“阿爸阿爸你听,姐姐说不抓你了,谢谢姐姐。”
黄包车夫脸上也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谢谢谢谢,小姐您真是一个善良大度的人。”
珍妮听到预料之中的赞美,脸上的光彩更盛,“不过不追究归不追究,这次及我后续的医药费、赔偿费还是不能少的,我也不多收你,医生说了七天拆线,七天的误工费,很公平吧。”
“是是是,应该的,很公平,很公平。”黄包车夫连连点头,这个结果已经比黄包车夫预想的好太多了,他可听过不少同行在租界里撞到洋人被没收黄包车还吃牢饭的事。
“谢谢,真是太谢谢您了。”黄包车夫不住感谢。
珍妮也笑得高兴,她转头用一种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向理查,看到了吗?我的内在美。
理查:……
珍妮小姐好了伤疤忘了疼,哦不,她伤疤还没好呢,就已经把刚刚差点毁容的惊恐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正顶着一张脱妆的脸缠着理查要去他的办公室参观。
巡捕见当事人都不追究了,也不自讨没趣,和珍妮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黄包车夫见巡捕离开,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他长舒一口气,拎着小女孩就去护士台结账。
护士台里坐着的正好是刚刚给叶一柏送三角针的玛丽护士,“一共十九美元。”她递给黄包车夫一张结账单。
“这么贵!”黄包车夫不由惊叫出声来,按照这时候的兑换比例,1美元约等于1.85个银元,十九美元相当于三十五银元,这已经是一个黄包车夫小半年的收入了。
更别说像美元、英镑这种外国货币,他们这种小老百姓用得少,临时去兑换还要被抽一笔不菲的佣金,这前后加起来恐怕就得接近四十个银元了。
这显然已经超出了黄包车夫的可承受能力。
但是这笔钱他必须得给,黄包车夫咬咬牙,大不了把黄包车去卖了!
“您好,我能不能回去一趟,我去凑一凑,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玛丽护士的中文显然还没好到能理解这个大段的中文,她皱着眉重复道:“十九美元。”
叶一柏收拾完器材从治疗室里出来,正好听到了这段鸡对鸭讲的对话,他走到护士台,抽过黄包车夫手上满是英文的账单。
“把我的手术费去掉吧。”济合医院给医生的待遇还真挺好,这种清创缝合术给医生个人的居然就有五美元。
他一个实习医生,每个月基本工资三十美元,如果参与手术又可按参与程度分手术抽成,如果一天能做五六台,发家致富不是梦啊。
“好的,叶医生。”玛丽护士亮晶晶地看着叶一柏干脆利落地应道,她大笔一挥账单就从十九美元变成了十四美元。
叶一柏正要把手里的账单给黄包车夫递过去,只听到护士台下方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阿爸不怕,妞妞不要新书包了,我们慢慢还,能还出的。”
叶一柏递账单的手停在原地,其实就区区十四美元而已,也就是他半个月的工资,如果能多蹭几台手术,说不定几天就还清了。
“妞妞,阿爸对不起你。”黄包车夫铁汉柔情,眼眶都要红了。
行吧……
叶大医生把账单往玛丽护士手里一塞,“记我账上。”年纪轻了,心也跟着软了,就看不得这种伤感的场面。
玛丽护士见状,看叶一柏的目光更亮了,她接过账单一把将其塞进了垃圾桶,“一个清创缝合术而已,您不计较的话,也就是几块纱布的事,这些都是消耗品,看不出来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的,叶医生。”玛丽略带羞涩地应道。
黄包车夫虽然听不懂两人语速飞快的英文但看到那张账单被扔进垃圾桶,也猜到了叶一柏在其中的作用。
“这怎么好意思,叶医生,您已经帮我们很多了。”黄包车夫满脸感激,对着叶一柏连连鞠躬。
叶一柏摆摆手,阻止黄包车夫的动作,“也不是白帮你的,一是感谢你上次挺身而出,二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这件事他已经考虑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想出一个周全的办法,看到眼前的黄包车夫,他总算有了想法。
“你知道的,我姐姐叶娴在西华饭店上班,她一个女孩子每次来回一个人我不是很放心,如果有个车夫能定时定点地送她来回,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车费照付。”叶一柏又补充了句。
黄包车夫满口答应下来,“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还有上次的事,我一个人先跑了您谢我我真是受不住,我保证如果下次还遇到这种事,我豁出命去也会保护叶小姐的。”
叶一柏实在不习惯民国这种动不动就豁出命去的表达方式,“这倒不用,如果真有事,你带我姐往警事局跑,我跟警察们关系不错。”一起打过架还帮忙下过胃管的交情呢。
黄包车夫带着女儿千恩万谢地走了,顶着一脸脱妆的脸的珍妮小姐也在理查的再三劝告下一步三回头出了医院大门。
送走这几个人,叶一柏和理查同时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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