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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大河自西
“你是缝合技术不错。”理查偷瞄了叶一柏一眼,又一眼,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
“谢谢。”
谢谢?就这么没了?
“你知道安德森医生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吗?”理查再接再厉。
“不知道。”
不知道?没了?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理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安德森医生最受欢迎就是因为他那一手缝合术啊,伤口又小又漂亮,很多女士指明要他缝合,你知道吗?他在外面的西医诊所一次缝合收费多少!”
理查伸出两根手指,“二十美元,还仅仅是缝合。”
“所以……想学吗?”叶一柏歪头看他。
90年后,你如果夸一个大医生缝合技术真好,大医生大概会回应你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但在1933年,你夸一个医生缝合技术好,在医生看来绝对是对他技术的肯定。
“我这么空,寻你开心?”叶大医生没好气地说道,“刚刚你看了一遍,记住了多少?”
昨天晚上,叶一柏连夜看完了约大医学系的教科书,心里居然少见地有些沉重。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医学发展比他想象的还要落后。
国内医学界,虽然一家家医院和诊所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但喊得出名字的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教会医院或带有外国背景,国内自有医院屈指可数。
华国唯二两家能授予医学博士的高校都是外国人开办的,到今天为止华国医学生居然都没有一本属于自己的教科书,甚至现在国内大小医院包括国有公营医院在内,所有医生的病历都是全英文书写的。
华国的医院,华国的病人,病历却是用全英文的,这种怪相居然在这片土地上持续了近百年。
至于国际医学界,国际医学界也没好到哪里去,对于医学发展至关重要的分子生物学还没有建立起来,电镜、内窥镜、超声诊断仪、磁核共振成像(mri)都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而叶一柏主攻的心脏外科,号称被医学界主流正式认可的心外科手术的正式开端的b-t分流术还要11年后才会正式面世。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75、客来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
“叶, 我记得你是个大四学生。”
大四还有几个月就可以毕业了,你现在跟我说转专业?温特教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中文不够好,理解错误了。
看着温特教授一脸疑问的表情, 叶一柏心里也有点尴尬。若是上辈子自己手底下的小医生轮转完分配完科室了跟他说,老师我大概不适合学医, 叶一柏一定骂到他怀疑人生。
可现在轮到自己……
叶一柏表示以后如果有机会回去, 他一定对提出这种不合理要求的小医生温和那么一点点。
“教授,想必我家的事您也听说了。”
尴尬归尴尬, 但有些事情你硬着头皮也得上, 叶一柏在上节外文课做了二十六次对话推演,推导得出, 只有梦想牌和苦情牌才能使他们这个对话显得稍微合理那么点。
“昨天以前,我人生最大的目标一直是获得父亲及宗族的认可,您或许不了解我们国家宗族这个概念, 但它对我们华国人来说,很重要。”叶一柏站得笔直,嘴唇微微抿着, 完全是一副突逢大变大彻大悟的倔强小青年模样。
因为外事处名额的关系, 叶一柏家里的事早已在外文系高层中间传遍了, 叶家明明很有钱,却要女儿早早辍学去当歌手给弟弟挣上学的钱,而弟弟辛辛苦苦考上公务员却因为姐姐是歌手要被刷下来。
这些事情在温特这个外国人看来, 都是极其不合理的,但是他无能为力, 他帮不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温特教授看着这样的叶一柏,心里不由有些唏嘘,脸上的神情也更加温和了几分, 他把“宗族”两个字念了几遍,“宗族?有人说过我们外国人崇拜上帝,你们华国人崇拜祖先。宗族就是祖先?”
“祖先和宗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祖先是我们已经逝去的上代,广义的祖先可以延伸到我们华族起源那一代,狭义的祖先则是指与我们个体有血缘关系的逝去先祖。至于宗族,则是依托血缘和家族观念自发形成的一种民间权力组织,一般由家族里声望较高的老人组成。”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叶一柏才意识到当带教老师时养成的随口解答的习惯又不自觉冒出出来……
“哇哦,真是神奇,我们西方也有家族,不过他们很多是特权阶级。”温特教授说到这里,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能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了,冲破家族的束缚,追求自我,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为了在一起,即便忤逆家族放弃生命也作所不惜。
在这片土地上,他看过太多这种关于信念和爱的故事,有些人苦读数年,明明有远大的前途却为了救国毅然决然弃笔从戎,有些人明明是当下秩序的利益既得者,却为了信念不惜与家族和亲人做斗争。
无论是罗密欧和朱丽叶这种小爱,抑或是救国救民创造新秩序这种大爱,他们之间有一种精神的共同的,反抗、斗争、为了信念一往无前!
“你刚刚说到昨天以前,你人生最大的目标是获得父亲和家族的认可?哦不,是宗族,宗族的认可。那么,现在呢?”温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努力在他身上寻找这种精神。
如果叶一柏现在能听到温特心里的想法,他一定会谢谢他,把他和那些救国志士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现在我认识到我身边已经有了爱我的家人,比起获得他人的认同,对爱我的家人负责,为我热爱的事业奋斗终生,才是我应该去做的。”
没错,就是这种笃定,就是这种一往无前的信念感!温特觉得他看到了,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那种精神!
“所以医学是你的梦想?”温特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梦想是值得尊重的,愿意为自己梦想付出努力的人更不应该被怠慢。
叶一柏绷着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医学是不是你的梦想?这个问题就好像问你,你老婆是不是你女神似的,怎么说呢,不是女神你还能把她丢了不成?辛辛苦苦十多年奋斗娶回来的老婆,这眼睛一睁一闭就抛弃了,沉没成本也太大了吧。
况且人无信不立,他也曾在红旗下举着右手郑重承诺过,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这个终生还未结束,他还活着,还在呼吸,自然得继续履约下去。
“是的,我热爱医学,如果有什么事业值得我为之终身奋斗,那一定是这个。”叶一柏听到自己这样说。
温特用笔敲击桌面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在那么一刹那,他似乎看到,这个年轻人身上仿佛在发光。
办公室静悄悄了,过了许久,才有声音再次响起。
“在来华国之前,不少人劝我,他们对我说,放弃现有的一切,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重新开始是一个荒谬的想法。”
温特教授将叶一柏的转专业申请书拿到了手里,“但是我还是出现在了这里,因为我认为只有我才能替我自己的人生做决定。”
“所以,我再重新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外文系毕业文凭,转到医学系吗?”
温特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个站得笔直的年轻人,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是的教授,我确定。”叶一柏声音响亮,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温特教授看着这样的叶一柏,竟轻轻笑出声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叶一柏的转专业申请书上签了字,“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帮你还是害你,但是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对你做出的决定负责,至于你提出的诉求,我会和波恩教授沟通。”
“毕竟你自愿让出了外事处的名额,这很了不起。”
看着温特教授在申请书上落笔,叶一柏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缓缓落地,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面对的是陌生的人,陌生的规则,他急需一种安全感,而“叶医生”这个称呼则能很好地满足这一点。
“教授您过奖了,我可担不起伟大这个词,不过我曾答应过我的同学们,把这个名额以一种郑重而公平的方式交到下一个人手中,所以我希望学院在这方面能够注意一下。”
温特教授有些诧异地抬头,随即立刻笑道,“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
叶一柏闻言道了一声谢,不再多说,郭文珏这小子是讨厌了点,但叶一柏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如果他能以公平公正的方式得到这个名额,给他就给他呗。
他从温特教授手里接过“转专业申请书”,随后恭敬道别后顺便替教授带上了门。
他一出门,等在门口的沈富就跑了过来。
沈富手指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叶一柏手里的那张纸,“院长,真的答应了?”
“嗯。”叶一柏点头,得意地把签有温特教授大名的转专业申请书在沈富面前晃了晃。
沈富呼吸一滞,胖胖的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就没想过万一医学院那边不同意你补上他们的专业课,你难道真的打算留一级!”
叶一柏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钟,面上带上了说不出的怅然,“留级啊,随缘吧。”
沈富:……
从行政楼出来,叶一柏好像有了什么心事,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差点撞到路旁的树上。
“一柏,你没事吧?”
叶一柏抿了抿唇角,转头面色认真地看向沈富,“他们不会真的让我留级吧?”
叶大医生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拿五朵小红花的人,小学开始一路三好学生,初中保送,高中保送,唯一一次升学考高考也是以全省前一百名的好成绩考入的某知名大学医学院。
学到大二,以专业前三的成绩拿到了学校和哈佛医学院2+6本硕博连读名额,博士毕业就被全球最好的医学中心梅奥诊所录用,在今天之前,留级这个词从来没有出现在叶医生的字典里。
沈富:……
莫不是这次落水,把他这位好友的脑子给浸坏了?
——
两人今天下午没课,从学校里出来,叶一柏就和沈富告了别,他挥手拦了一辆黄包车,“去西华饭店,额嗯,旁边的当铺。”
黄包车夫招呼人的手停顿了一秒钟,“您说的是西华饭店附近的当铺是吗?”
“对,没错。”
“好嘞,您坐好了!”见叶一柏坐稳,他迈开腿小跑起来
四月里的上海正是春意正浓的时候,大路两旁的老树都抽出了新枝,街边服装店、美容室、牙医瘫、肉摊,各式各样的传统招牌周边围了一圈霓虹灯泡,颇有一种土洋结合的趣味,电车从转角处缓缓驶来,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一手拿着一张纸一边盯着过往的来人,时不时还伸手拽过几个,与手上的纸做比对。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76、齐聚(一更)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006
审讯室里的警员见状, 也顾不上收钱了,转身向外头跑去,一边还大喊着:“怎么了?怎么了?”
出于医生的敏感性, 叶一柏下意识地就往外走。
“哎呀,小同学, 审讯室没经过同意是不能出去的, 要吃枪子的!”审讯桌后被拷住的当铺老板大声喊道。
然而叶一柏已经走出去了。
警务大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二楼办公室也不停有人出来看情况。
上海市警事局分两层, 一楼是普通警员和科长办公室, 二楼是高级警员、行政办公室室和领导办公室。
出来看情况的一处成员看倒下的是周大头,不由惊呼出声来, 周大头可是裴局的心腹,他们这时候不得表现表现,这样想着, 从楼下下来的人越发多了。
叶一柏跑到警务大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一群穿着黑制服的警察把办公楼入口处围得水泄不通,楼上还不时有人下来加入他们的队伍。
“让让, 让让, 我是医生。”
叶一柏的身高176, 在民国南方也算是高的那一挂了,但上海市警事局挑警员的时候大概只看身材来着,一个个人高马大, 就算不如叶一柏高的,这宽度也能抵他两个。
他一时挤不进去, 听着声音,里面的病人呕吐得越来越剧烈了,叶一柏气急。
“没听到老子说我是医生嘛!还是你们觉得你们站在这里比我更有用!”少年人的声音高亢而嘹亮, 镇得许多警员动作一顿。
四面八方各式各样的目光同时向他投来。
叶大医生愣是连眼神都没飘一下,拨开两个愣在原地的警员就往里走。
走进人群包围圈,只见周大头捂着腹部被某个警员扶着坐在一把椅子上。准确来说,是瘫在一把椅子上,叶一柏看得出周大头是很用力才没让自己从椅子里滑下来。
“哪里痛?”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叶一柏上前两步,走到周大头身前。
他按了按周大头的腹部,“这里?”
“近期有没有做过腹部手术,有没有暴饮暴食?”
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嗯?”叶一柏见没人回答,不满地抬头。
气场这东西说玄玄,但还真就是切实存在的,叶大医生在专业上的气场就是如此,他明明穿着学生校服,还挎着一个书包,但你却会觉得回答他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手术肯定没有,不过我们最近为了人贩子那个案子盯了好几天了,都没吃几口东西,今天空闲下来周科就吃得多了点。”扶着周大头的警员下意识地回答道。
叶一柏点头。
“我按你的腹部,哪里痛就跟我说。”他伸手按住周大头上腹部某处。
“这里?”
“这里?”
“还是这里?”
“嘶……”周大头发出一阵吃痛声,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我按到才会痛还是持续性疼痛,是胀痛还是刺痛?”
“一直疼,您按到就更疼了,刺痛和胀痛我分不清。”周大头白着脸,啥刺啥胀啊,这不是为难他大头嘛。
“是针扎的疼,还是打你一棍子后那种有胀又疼的感觉?”对于病人,叶一柏的耐心向来很好。
“胀痛。”这次周大头回答的很快。
叶一柏目光朝四周瞟了瞟,从就近位置上拿了个搪瓷杯,塞到周大头手里,“拿好了,等下吐这里。”
叶一柏话落,周大头和扶着他的警员的面色同时一变,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只见叶一柏用力在周大头腹部某处按压了一下。
周大头先是“嗝”一声吐出一口气,随即用力呕吐起来。
一阵销魂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扶着周大头的警员面色一下子变得比周大头还要苍白,他看着周大头手里拿着的,绘着某个美人图的搪瓷杯,瞬间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叶一柏拿过杯子看了一眼,将其放回桌子上,同时弯下腰去,他现在手头没有听诊器,只能用耳朵贴近胃部和小肠部位仔细听。
周大头见叶一柏靠过来有些不适应,身体扭动起来。
叶大医生轻轻拍了他一下,严肃道:“别动!”
周大头一僵,不动了。
约莫一分钟后,叶一柏站起身来。
“行了,死不了。怀疑急性胃扩张,需要立刻进行肠胃解压。”看到旁边傻愣愣站了一地的人,“傻站着干啥,去开车啊!”
“啊?”一众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动作。
“听他的。”裴泽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楼梯上,并大步向这边走来。
听到裴泽弼发话,拿着搪瓷杯的小警员也来不及悲痛自己限量版女神搪瓷杯,迅速立正敬礼,大声应了一声“是”,随即一路小跑跑向车库。
“不用,肚子疼而已,我不用去医院。”坐在位置上的周大头着急起来。
民国时期西式医院鱼龙混杂,有诊所、教会医院、国立医院,收费标准也不一,有免费看病的,也有给钱也不看的。
按离市局近的普济医院算,像周大头这样的急诊,一次二十块大洋,医药手术费另算。
也就是说周大头就算只是吃坏肚子了,上了急诊也得先付二十块大洋,周大头这个科长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十块银元,这一次医院,就得花出去一小半工资,更不用说那些个西医,动不动开膛破肚的,周大头他实在不敢啊。
叶一柏见过太多这种病人,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现在只是急性胃扩张,如果时间拖得久,胃部就会积液积气,引起胃璧缺血,如果坏死穿孔,就必须做手术了。”
停顿了一秒,他又加了句,“开膛破肚的那种。”
周大头面色一白,他就是多吃了一点……这就要开膛破肚了?
裴泽弼眯着眼睛打量了叶一柏好一会,开口道:“听他的,这次费用记工伤,局里报销。小张,你去准备担架。你也一起去。”最后一句话是对叶一柏说的。
叶大医生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这不废话。
虽说现在不在医院,但叶一柏是第一个接触患者的医生,无论是首诊医生负责制还是叶一柏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心,他都不可能离开。
即使没有医师执照,但向下一个治疗周大头的医生转达患者信息,减少急救过程中的时间浪费,是他应尽的义务。
不过叶一柏懒得和那位不知道是裴局还是裴处的人解释,见警员们已经小心翼翼地将周大头扶上担架躺好了,他转身,率先向门口院子走去。
这时候搪瓷杯警员也把车子开过来了。
叶一柏率先上车,在后车座车门处对抬着担架过来的警员说,“我来接,头朝我,慢慢来。”
警员都是人高马大的,在几人的通力合作下,担架平稳放入了车后座。
后座车门关上,叶一柏对着驾驶座上的小警员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可以开车了,小警员点点头,正要点火,副驾驶座的门被拉开,裴泽弼坐了上来。
“裴裴局,您也去啊。”搪瓷杯警员有点结巴。
裴泽弼看向驾驶位上的小警察,同时目光好似不经意将略过后排的叶一柏,“嗯”了一声。
两辆警车先后启动,风驰电掣般驶出警局大门。
1933年的,上海主要街道口已经装上了红绿灯,但与后世不同,此时的红绿灯只有红绿两灯,且非自动,而是由巡捕控制,巡捕也是属于警事局下属机构,还是警事局中较低一级的存在。
因此这些巡捕们一看到市局的车,就立刻吹动勺子示意两旁行人和车辆避让,且迅速把当下的绿灯改成了红灯。
警车一路疾驰,车子所到之处,一路红灯,伴随着巡捕们震天的哨子声和被驱赶四散的行人车辆,呼啸而过。
坐在车后的叶一柏看着这幅场景,也不由有些咋舌,这种权力至上的场景,也只有这个时代才看得到吧。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77、我等!(二更)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
没错, 叶一柏考虑再三后,决定暂时先住宿舍了。
济合跟岐山巷横跨半个大上海,加上中间隔着一个法租界, 来回非常不便利,今天临出门前他曾试探性地问张素娥, 如果自己放弃外事处的名额换一个他更喜欢的专业好不好。
张素娥闻言差点给叶一柏表演原地昏倒, 她连让叶娴好好把握裴局发话都不念了,贴着叶一柏的耳朵就给他灌输传说中的“官本位”思想, 左一个当官右一个叶家, 说得叶大医生脑袋突突突得疼。
说他鸵鸟,说他逃避心理重都行, 叶大医生天生不会处理这种事,能拖一天拖一天吧,实在脱不下去了, 他得准备好急救设备,省得张女士接受不了一口气厥过去。
再者说,济合医院的宿舍条件着实不错, 与后世大医院普遍与高校合作要进行医学生实习不同, 济合医院医生少且一般情况下不接受实习生, 像理查这种的都是拿到学位后和医院正式签订聘用合同的。
医生少、床位少、绝不加床,且没有急诊,医生们待遇丰厚夜班少, 自然都乐意去回自己家住,五楼二十多间宿舍大都是空着的, 除了某几间是医生休息的午休房外,其他房间他都可以任选,还都是单人间。
看着窗明几净的宿舍, 叶大医生不由感叹,上辈子他做到专科医生才有的待遇,这辈子居然转个专业就混上了。
“叶,收拾好了没,一起去食堂吃饭。”理查换了身白大褂后,神清气爽地来敲叶一柏的门。
“好,就过来。”叶一柏拿出保温杯拿了点麦冬和黄芪放进去,泡开,盖上盖子,然后捧着保温杯转身走向门口。
理查好奇地看着叶一柏手里的杯子。
“你往里面放了什么,茶叶?怎么闻起来味道怪怪的,好像和我以前闻到的不一样。”
叶一柏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你说这个?”他旋开盖子,一股子对外国人来说十分销魂的味道铺面而来,理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哦,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黄芪和麦冬,华国的中药,清热降火,你以后会爱上的。”这是叶一柏上辈子当带教老师后养成的习惯,喝一口清热去火,人就不那么暴躁了。
理查两根粗粗的眉毛快皱到天上去了,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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