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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大河自西
“这……”裴泽弼看向叶一柏。
叶大医生神情严肃,“这是对患者影响最小见效最快的治疗方式,就是过程难受一点,但几乎没有一点后遗症。”
郭颉也道:“人家小姑娘都能做,你一个大老爷们还磨磨唧唧的,你鼻孔那么大,手术野清楚,怕什么!”
人家小姑娘都能做……
人家小姑娘都能做……这句话绝杀……
周大头吸了吸鼻孔,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堂堂上海市警察局差遣科科长,他……
郭颉看到周大头吸鼻子,大惊失色,连忙把他的头捧起来拿灯照,“没擤出鼻涕吧,不然又要重新做清洁了。”
裴泽弼:……
裴泽弼干咳一声:“大头,全权配合医生,不要生事。”
周大头:嘤咛~
“是,处长!”心里再痛,周大头还会挺了挺腰,敬礼,表示服从命令。
郭颉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周大头的鼻孔好一会,嗯,很好,手术野还是干净的,但他仍然不放心,再次用蘸有凡士林的棉签在他鼻孔四周和鼻前庭扫了一遍。
这回裴泽弼没有坐回沙发上,他站在了不远处,有些好奇地盯着治疗碗里的胃管。
叶一柏左手重新拿起胃管用纱布包裹着的部分,“我再问一次,你现在鼻孔是不是都通气?”
周大头弱弱点头。
“那我现在开始操作了。”
叶一柏左手持胃管纱布包裹处,右手持止血钳夹闭胃管末端,在周大头略显惊恐的目光中,顺着他的鼻腔下鼻道缓缓插入。
等到胃管插到至胶布所显示的15厘米的位置,即咽部时,叶一柏轻声道:“大头,头往前倾一点,同时吞咽一下,像吞面条那样。”
大头:“呕……呕……”叶医生啊,还吞咽呢,他快把胆汁给吐出来了,不,是已经吐出来了。
“大头,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吐气……”叶一柏的声音平静而缓慢,没有一丝波动,让人十分有信服力。
周大头:“呕……呕……吸……呕……呕……吐……”苍天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痛苦的事情,周大头觉得,如果现在让他看到那伙人贩子,他能拿着□□冲过去跟他们同归于尽!
他一个大男人,鼻涕眼泪冷汗一起留下来,为何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根胃管恨得深沉。
叶一柏等周大头恶心过去稍稍和缓下来后,眼疾手快,迅速插入。
“大头张口,郭颉,你看看口腔部分有没有胃管盘曲?”
“没有。”
叶一柏闻言继续送管,直到送到第二块胶布的标记处,至此,六十多厘米的管子被叶一柏沿着鼻腔下鼻道一直送到了周大头的胃部。
一旁的裴泽弼看着周大头这个连被刀砍都不哼声的汉子如今却是一副涕泗横流的模样,还有这么一根长长的管子从鼻孔……
裴泽弼不由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喉咙有点疼。
其余警员虽说被裴泽弼命令不准进治疗室,但是刚刚周大头叫得那么凄厉,是人都有好奇心的,于是这六位警员都有幸见到了叶大医生大变活管的这一幕。
一向横行无忌的差遣科和侦缉科科员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白大褂的恐怖威力。
插管完毕,叶一柏看向郭颉,“注射器。”
叶一柏虽然很久都没做这种临床治疗了,但是手头上的活还是没落下,具体表现为注射器一吸,周大头的胃液就十分顺畅地被吸了出来。
至于同时吸出来的还有什么,看裴泽弼走开的背影,警员们瞬间四散开来的模样,大家就知道了,也就不再过多描述。
胃液抽完,叶一柏将管子用胶布固定在周大头上唇颊部,因为没有肠胃减压器,他用50ml注射器临时做了一个。
“补充电解质,注射器半小时吸抽一次,观察24小时,24小时后注射一点温盐水,没有潴留,就可以少量进食了。”
“好的,叶医生。”郭颉应得十分迅速。
至此,叶大医生回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第一个临床小手术圆满成功地落下帷幕。
至于周大头……
小许护士:“哎呀,你鼻涕快流到嘴巴里去了,我帮你擦擦。”
被塞了一嘴纱布的周大头:……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8、叶娴
008
叶一柏脱下橡胶手套从治疗室走出来,大堂里六个堵在门口的警员一哄而散。
叶一柏:???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白大褂,上面确实沾上了一些味道不怎么好闻的污染物。
“是不是有味道,我马上去换。”叶一柏笑道。
然而叶一柏一笑,那些个警员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异样,眼神飘忽,一副努力想露出笑脸但笑不出来的模样。
一群奇怪的人……
叶一柏摇摇头,也不深究,快步进了换衣室。
搪瓷杯小警员看着叶一柏的身影消失在换衣室门口,才心有余悸地开口:“他刚刚对周科也是这么笑的,然后那么长一根管子,咻得就塞进了周科的鼻子里。”
另一个皮肤黝黑,人高马大,身体厚度能抵两个叶一柏的警员接话道:“我瞅着那根管子有我们闺女那么长,这咋塞得进去哦。”
几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两个字“惊恐”。
倒不是说肠胃减压术有多可怕,其实就是一个观念问题,西医刚刚进入华国的时候,普通老百姓对动刀也是闻之色变,但随着西医诊所和综合性医院的增多以及麻醉技术得逐渐成熟,用手术方式治疗疾病已经能被当下的大多数人所接受。
但是肠胃减压术这种不能用麻醉的治疗手段,饶是后世的人们遇上了,也得好好做心理准备。当然,这种急救诊疗范畴里的技术手段,到了真要用上的时候,大概也由不得你做选择了。
“周科,您没事吧?”
“周科,这后半截管子在哪呢,有没有突出来,能让我摸摸不?”
“周科。”
“周科?”
警员们见叶一柏和郭颉走开,只留一个小护士在给周大头挂电解质补给液,而周大头的情况也已经平稳下来了,侧着身子安安静静地躺着,都忍不住好奇心围了过来。
他们活了半辈子了,也没见过这种“大变活管”的景象,哪能不好奇,围在床边讨论起了管子是如何从鼻孔里钻进去,通过哪哪哪,最后到哪哪哪的深刻问题。
周大头气急,“肚奏凯!”
然后周大头这一说话,众人就更加兴奋了,连一旁目睹了下管全过程的裴泽弼都把目光移到了周大头的喉咙处。
“哦,科长,你居然还能讲话!”有警员惊呼道。
“科长,你张开嘴给我看看。”搪瓷杯小警员仗着平日里跟周大头走得近,脑袋都快凑到周大头的脸上了。
周大头眼圈都红了,不知道是刚刚吐的还是被这几个小警员给气的。
“好了。”裴泽弼终于出声,解救了处于深水火热中的下属,“别打扰周科休息了,小张,你留下来照顾他,如果有什么事打警局的值班电话。”
“是,局长。”
对于小张的称呼,裴泽弼也懒得纠正,反正只要抓到那伙人贩子,局长那个位置他迟早能升回去。
至于那个害他降职的人……裴泽弼抬头,目光恰好跟从换衣室里走出来的叶一柏对上。
叶一柏对他礼貌地点点头 ,那一副坦然的样子让裴泽弼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算了,反正他当初救人的时候也没指望人报答。
“好了,今天也晚了,你们几个回去吧。我开一辆车走。”裴泽弼说道。
周大头的耳朵动了动,“白醋,送一系叶尼盛。”胃管什么不影响说话,但说起话来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这次一共过来了两辆车六个警员,小张留下来照顾周大头,裴泽弼要开走一辆车,那五个人就得挤一辆车回去,如果要有人送叶一柏,这最方便的自然是裴泽弼。
裴泽弼盯着周大头上唇颊部露出来的那部分胃管好一会儿。
这管子下去是不是把周大头的胆也撑大了,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给他派任务?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都快八点半了,让那个学生自己回去确实不适合。
“走吧。”说完,率先往外走。
其余五位警员也跟着向外走去,搪瓷杯警员路过叶一柏的时候轻声道:“叶医生,一起走啊,裴局送你。”
叶一柏:……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过他只犹豫了片刻,便迈步跟了上去,毕竟他一点都不想去体验这个时代的夜间治安环境。
出了医院,五个警员跟裴泽弼告别后一股脑上了前面那辆车,前面那辆车里有来的路上周大头留些的些许呕吐物,警员们可不敢让裴泽弼开这辆回家。
在裴泽弼上车后,叶一柏在副驾驶和后座间犹豫了两秒钟,出于礼貌,他还是选了副驾驶。
裴泽弼侧头看了他一眼,“住哪?”
“岐山巷。”
裴泽弼“嗯”了一声,发动汽车。
车子行驶过程中,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目视前方,一个头侧过去看窗外的风景。
大街上指挥交通的巡警都下班了,裴大处长自然也没有了一路红灯放行的待遇,黑色的老爷车缓缓跟在某辆30年代别克轿车后面,在人群和黄包车群里不紧不慢地移动着。
车子里很安静,于是……
“咕噜噜。”叶一柏一惊,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是了,因为周大头的急性胃扩张,他没来得及吃晚饭,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不过他没听见吧……
叶一柏的目光假装不经意地扫过裴泽弼的脸,只见裴泽弼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在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叶一柏放缓了呼吸,减缓呼吸频率减少能量消耗,肚子你忍忍别在叫了。
五分钟后
车子缓缓停靠在一个小摊前,一直在“欣赏”外面风景的叶一柏立刻察觉到不对。
“我家还没到。”岐山巷离这儿大概还有整整两条街的距离。
裴泽弼熄火拔下车钥匙,“今天的事,你帮忙了,大头让我谢谢你,我总不能让他的救命恩人饿着肚子回去。”
“况且我也饿了,吃点夜宵,叶医生肯不肯赏脸陪我吃顿饭?”见叶一柏犹豫,裴泽弼又加了一句。
叶一柏不是真的二十岁的小青年,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自然听得出这是这位裴大处长释放出来的善意。
他要想在这个社会长期生存下去,少不得要跟裴泽弼这种官面上的人物大交道,上海市警察局的前副局长,警察局里的实权派人物,在整个上海滩里也算数得上的了。
况且裴泽弼年纪年轻就稳稳抓住了整个上海市的治安大权,说他没有一点来头,谁信。
既然人家释放了善意,叶一柏自然是要接住的。
“那谢谢裴处长了。”
裴泽弼笑笑,没说话。
这是一个类似后世夜排挡的铺子,别看摊位小而简陋,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叶一柏甚至还在几个桶里看到了鱼和螃蟹。
“炒盘螃蟹,烤两条鱼,再来两份炒年糕,一瓶黄酒。”裴泽弼熟门熟路地在靠里一张桌子前坐下,“叶医生还有要加的吗?”
叶一柏摇头,“不用了,裴处点的已经很丰盛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泽弼笑笑,还是没说话。
叶一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这莫不是个闷葫芦。
叶一柏在心里腹诽之际,只听裴泽弼开口道:“叶医生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医术,着实令人敬佩。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叶医生你是外文系的,到底从哪学来的这手技术?”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文系的?”叶一柏心下一惊,嘴上不由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不由有些懊恼,不过他确实从来没透露过自己的专业,甚至在救人前,叶一柏都想过,如果被人问起,他就说自己是约大医学院的学生。
约大医学院名声在外,是当下全国唯二两所能授予医学博士学位的高校之一,况且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很快就会成为医学院的学生了,也不算是骗人。
“今天上午,我因为人贩子的案子去了约大,恰好听到了一番令我印象深刻的讲话,为了同学和大局观,把自己的外事处名额让出去,叶同学真的是深明大义大公无私啊。”裴泽弼笑道。
“那还真的挺巧啊……”
叶一柏脸上的表情僵硬,他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想要临时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裴泽弼也不催促,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这时候,一群身着制服的巡警横冲直撞地走了进来,“老板,老三样,今天人多,你看着准备。”
老板正好端着一瓶酒走到叶一柏那桌,听到这话立刻垮了脸,嘀咕了一句,“今天又要亏了。”
不过等他把黄酒在裴泽弼身边放下,转头面对那群巡警,那又是笑脸相迎。
“好好好,几位长官先做好,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说完一路小跑去灶台做菜去了。
叶一柏听出老板话里的意思,“你的属下,吃饭不给钱,你不管管?”
裴泽弼也没点破叶一柏这生硬的转移话题的方式,“叶同学还真是不止人间疾苦,也是,外事处的名额说让就让了,自然不知道这世上穷人的活法是怎样的。”
裴泽弼指了指不远处正坐着侃大山的巡警们,”巡警不算正式警员,干最苦最累的活,拿最少的工资,也就这身制服能唬唬人,若是连这点好处都没了,恐怕这上海市恐怕就会少些巡警,多些个地痞流氓了。”
“况且他们也不是白吃白喝,有他们每天来坐坐,那些个帮派份子和地痞流氓就会心生顾忌,不会来打扰这边的清净,你看看那边。”
叶一柏顺着裴泽弼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隔着一条街的对面几个地痞流氓围着一辆黄包车嘻嘻哈哈地就是不让走,黄包车里坐的大概是个女士,在霓虹灯下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小巧的珍珠包。
“如果那辆黄包车能再跑几步跑到这一边,那几个地痞流氓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了,所以老板虽然抱怨但动作不慢,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好管的。”
不止人间疾苦?两辈子还没有人把这个帽子安在他身上,叶一柏正想和裴泽弼掰扯掰扯什么叫法制什么叫规则,只听得一声高亢而尖细的女声从对面传来,“都给我让开,你们谁过来我就划花谁的脸!”
这个声音……叶一柏猛地站起身来。
该死,是叶娴!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9、枪声
009
叶一柏没有见过叶娴,但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姐姐却是十分鲜活的存在。
因为她的出生,张素娥与叶太太的位置擦肩而过,所以张素娥对着这个女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叶娴爹不疼娘不爱地长大,长成了一副倔脾气。
独立、自主、极有主意。
当初杨素新也就是现在的叶太太生下儿子叶兆麟后,月子中就用一张圣约翰的录取通知书让张素娥欢欢喜喜地离开杭城,坐上了来上海的火车。
但到了上海,张素娥才发现叶家每个月给的家用不过40银元,若是上一般的大学,这些费用尽够了,但圣约翰是上海有名的贵族学校,一年的学杂生活费加起来需要近700银元,他们就算不吃不喝把所有的钱都拿来给叶一柏上学也不够。
这一下子张素娥进退两难起来,扯着手帕骂杨素新不要脸。
但骂骂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回去还是硬着头皮留下来,成为摆在三个人面前的必须做出的抉择。
留下来,叶一柏的学杂费以及三个人的生活费怎么办,回去,来之前老太太因着大孙子拿到约大录取通知书高兴得又是办酒席又是开祠堂拜祖宗的,就这么灰溜溜必然伤了全家的面子。
叶兆麟出生后,叶一柏的处境本身就有些尴尬,这么一来恐怕他们唯一的靠山老太太都会对他们心存芥蒂。
就在张素娥左右为难没了主意的时候,叶娴站了出来,这个平时对叶一柏不冷不热的姐姐站了出来,承担起了赚钱养家的责任。
而小少爷,却连和她说一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了。
“帮忙!”叶一柏跑过去之前不忘拽上裴泽弼,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可打不过那么多混混。
裴泽弼刚好把一杯盛满的酒杯端到嘴边,被叶一柏一拽,酒直接撒到了领口里面。
裴泽弼:……
遇到这人总没有什么好事,裴泽弼无奈地被人拽着走。
“哎呀,你们还没给钱嘞!”老板见两人冲出小摊,拿着菜刀就追了出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出老远。
“你刚刚还说人家吃饭不给钱,现在自己逃单?”裴泽弼边跑边说道。
叶一柏拽着人躲过一辆快速跑过的黄包车,回道:“不是裴处请吃饭?就算逃单也是你逃。”
“我请?凭什么就是我请了?”
“不是你说你不能让大头的救命恩人饿着,还要我陪你吃顿晚饭吗?”
“呵。”裴泽弼轻呵了一声,他本来打算吃完饭不付钱让叶一柏把钱付了,一顿饭就当黄浦江边的事一笔勾销,看来现在还得欠着。
叶一柏拽着裴泽弼跑到马路中间,这时候一辆电车“叮叮当当”地从不远处驶来,叶一柏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已经有小混混拽住了叶娴的包,黄包车司机正挡在叶娴面前努力劝说着小混混们,但小混混们明显不为所动,甚至动作更加大了起来。
裴泽弼奇怪地看了眼瞬间面色煞白的叶一柏,反客为主拽住叶一柏的手腕,叶一柏的西装袖子有点短,刚好露出那么一截来,他的手腕很纤细,带着点温凉的触感。粗细跟警棍差不多,但是比警棍软一点,裴泽弼这样想着。
等叶一柏回神的时候两人已经跑过了电车,离叶娴不远了。
“谢谢。”他轻声对裴泽弼说道,或许是因为那辆货车的阴影,他现在在马路上遇到大车过来就会神经紧张出冷汗。
不远处
“侬们让开,叶小姐的西华饭店的人,动了她赵三爷不会放过你们的。”黄包车司机满脸都是汗。
“赵三爷,我们好害怕哦,不过是一个卖唱的,装什么清高,我倒要看看赵三爷会不会因为一个卖唱的,找我们钱哥麻烦。”说着领头的小混混对左右两个小弟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弟一左一右抓住了黄包车司机的两只手,拽着人就往外走。
黄包车夫被拖开,叶娴单薄的身子就完全露了出来。
那位被小混混称为钱哥的人见叶娴身前没了阻挡的人,冷笑道:“不是不给我面子嘛,请你一杯酒也不肯,我今天就让你喝个够!”说着伸手就要去拽叶娴的胳膊。
叶娴冷冷盯着钱哥的动作,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等钱哥的手就要碰到她的时候,她右手手上的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扎进了钱哥的手掌。
杀猪般的惨叫声在上海市广成路的夜空中响起。
钱哥捂着手掌上不断流血的伤口,面上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调笑与戏谑变成了凶狠和恶毒。
“臭娘们,抓起来,给我把她抓起来,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钱。”
四五个小混混接到大哥的命令,立刻向叶娴扑去。
夜色中,叶娴拿着滴血的剪刀,站得笔直。
这时候叶一柏离着叶娴还有七八米远,眼看着那些小混混就要碰到叶娴,他心下一急,余光恰好瞥到裴泽弼右边武装带上若隐若现的枪套,想都没想就把枪拔了出来。
“都给我住手!”叶一柏举着枪大声喊道。
“枪!他有枪!”小混混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路人看到了叶一柏手上的枪,不由尖叫出声来。
路人们瞬间四散跑开,作为被枪对着的小混混们更是面色大变,有些不自觉后退,更多的都不由将目光看向了他们的老大钱哥。
钱哥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上下打量着叶一柏,神情犹疑,一个拿枪的学生?
”叶一柏!你跑出来干什么!回去!”叶娴自然也看到了叶一柏,面对七八个混混都面不改色的叶娴此时面色大变,跨过黄包车的车杆就想往叶一柏的方向走来。
叶娴的话一出口,钱哥眼睛眯了起来,他一边目光紧紧盯着叶一柏的枪,一边伸手将叶娴拽了回去挡在自己身前
“哦,认识的啊?”他试探性地开口道:“小同学?你拿的不是玩具枪吧?”
“是不是玩具枪你要不要试试?把人放了。”
美国可是不禁用.枪.支.的,叶大医生更是射击馆的常客,虽然这支勃朗宁古老了点,但是叶一柏拿起枪来的姿势还是十分标准的。
钱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见叶一柏逐渐逼近,他突然夺过了叶娴手里的剪刀,反手将抵在了叶娴的下巴下,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叶一柏手里的枪,见其始终没有动作,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是他的笑意在裴泽弼上前抓住叶一柏的手,同时用右手向后推了推套筒后就僵住了。
“开枪之前呢,是要上膛的。”
裴泽弼站在叶一柏身后,左手从背后伸过来覆盖叶一柏的左手和他一起握住枪炳,右手“咔嚓”一声为枪上了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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