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病美人[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行舟
“叶师弟, 你而今不可动用灵力,如何能御风至此?”贺兰泽快步走来,面上神色担忧焦急, “莫不是你为了你那亲传徒弟,才不惜……”
叶云澜平静打断道:“我并未动用灵力, 只是偶得机缘, 为人所助,大师兄不必担心。”
纵然他已解释, 贺兰泽却仍然执意要牵起他的手探查气脉,丝毫未顾周围人投注过来的目光。贺兰泽自知自己师弟性子,有什么事情总是埋于心底,决定了的事情便没人能够阻止他, 尤其在对自己徒弟一事之上。
叶云澜挣不过他,只是在贺兰泽的手将要握上他左手手腕时, 忽有一阵凛风袭来,阻住了贺兰泽动作。
叶云澜眉头微蹙。
出手之人, 是在不远处站着的陈微远。
方才他刚到达浮云巅,便是这人首先上来攀谈,只是此世他实在不欲分给陈微远半个眼神, 一直未曾理会这人,未想到陈微远脸皮倒厚,竟然也一直没走。
这和前世的陈微远其实有些出入。
他被陈微远救下时, 对方就已经是天机阁的阁主,陈家家主。纵然温柔体贴, 对他多加照料,行事之间却已很少容人置喙。
陈微远不会多言语,只会敛去微笑冷淡低眸, 让你知道,你所行所为,他不喜欢。是错误的。
而此时,陈微远手执一柄黑金玄骨画扇,直指贺兰泽。
他明明方才出了手,面上却还是微微笑容,道:“贺兰道友,自当年断望山一别,我们已经许久不见了。”
贺兰泽面色一黑。
他确实和陈微远见过一面。
当年他在论道会上取得魁首,自觉修行界年轻一辈已经无人是他对手,顿生寂寥之意,却忽又听人说北域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北域无人是其对手,乃天机阁少主。只是道门六宗内天机阁从不参与论道会争斗,他虽夺得魁首,但如此便自诩年轻一辈第一人,或许还有些名不副实。
他生性狂傲,闻言直接提剑跨过东洲北域交界,直往天机阁请战。
天机阁在北域断望山上。请战书已经送去,却又被陈微远遣人送回,附一封信。信上陈微远先是温言几声天机阁不参与世间争斗云云,又说他年轻一辈第一人之名得来不易,且行且珍惜。
贺兰泽当时就把信撕成碎片,直闯断望山。只是天机阁外布有无数繁复的大阵,而他阵术修为只能够说是一般,在阵中行了半月,竟未能靠近天机阁方圆十里。
……甚至还迷了路。
是陈微远现身将他带出迷阵。这人表现得比信上还要欠揍,温声言语:“断望山上到处布满天机阁祖辈所布下的阵法,一般不经通传便闯阵者,皆是世间阵术大师。如贺兰道友这般初生牛犊者,在下已经许久未见了,实在有几分……新奇。”
贺兰泽闷不做声随他至阵外,而后,拔剑。
在阵法中陈微远可以操控阵法的力量,但是到了阵外,所能凭依的便只有自己。
贺兰泽等的就是这一瞬间。
剑出鞘,用了十分力气,更积聚了半月以来被戏耍的怒火,斩向陈微远那张微笑着犹如带了面具的脸。
然而这一剑却并未落到实处。
一团星芒在剑光中飞散,陈微远身形出现在另一处地方。
——这是天机阁星移斗转之术。
“贺兰道友着实热情,”陈微远道,“既然这般热情,在下也需要给道友一份回礼才是。”
那份回礼,令他回到天宗之后,闭关休养了半年。
贺兰泽一直以为,自己当年参与论道会时候,修行年岁未足六十,便已至化神,已经远超同辈。但他怎样也没有想到,那时的陈微远,修为已是渡劫,甚至……不止渡劫。
贺兰泽挡在叶云澜面前,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陈微远却露出一点惊异神色,“难道不是我该问一问贺兰道友,你想对云澜做什么吗?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自己师弟反对,执意要去牵对方的手,即便身为天宗大师兄,这样也并不妥当吧?”
“云澜”二字,令贺兰泽眉头一跳。
他道:“师弟身上有伤,我只是想为他探查伤势。倒是你,平白无故,过来叨扰叶师弟作甚?”
“我可不是平白叨扰。”陈微远道,“世人皆知,我天机阁擅长观星测算之术,或许,云澜身上的伤,我能够为他寻出解决办法也说不定呢。”
提及伤势解决之法,贺兰泽脸色一变,冷冷道:“这是我天宗弟子之事,不劳少阁主出手。”
话未说完,周围忽然寂静。
陈微远眉头微挑,觉到些许异样,目光一扫,便见有人从远处走来。
来者一袭玄服,乌黑长发被金色冠冕高束脑后,一双暗金狭长眼眸璀璨夺目。
他面上淡漠轻笑的神色终于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个人……如何会突然过来。
叶云澜对贺兰泽和陈微远的恩怨争执并不敢兴趣,此刻,却抬眸看向缓步走来的人。
对方面容熟悉而又陌生,俊美如同曜日,已完全褪去了少年时候的稚嫩青涩,身上虽还没有前世突破蜕凡境后,睥睨众生的气息,然而走在那里,便已如天生皇者,君临人间。
他的兄长。
叶悬光。
有几名带着神圣面具,只露出两眼空洞的侍从跟随在叶悬光背后。此刻见他停下,便有一人站出来,恭声道:“请问殿下是否有吩咐。”
叶悬光抬起手,做了一个退避的动作。
侍从遵命,纷纷后退数步。
叶云澜感觉自己正被叶悬光的目光打量。
对方目光平静,并没有什么多余情绪。
隔着幂篱,他不知道对方是否认出了自己。
却见叶悬光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金色裂痕,从中取出一个透出银光的玉匣。
远处正在凝神观察自家殿下的侍从们忽然倒吸一口气。
叶悬光将玉匣盛在掌心,伸手递向叶云澜。
玉匣打开。
里面装着一棵银色的树枝,长度约摸半尺,上面结着一枚紫色的小果,晶莹剔透,其形如莲。
叶悬光只说了一句话。
“此为九转莲心枝,于你伤势有益。”
而围观之人,却早已一片哗然。
虽然听不清楚叶悬光的话语,但是玉匣之中透出的气息不会作假。
这是九品灵药,而九品,还有另一个称呼,为仙级。
仙级灵药举世难寻,一枚就足以引发修行界腥风血雨。
何况还是曜日太子亲自送予。
——这白衣人,究竟是何身份?
叶云澜也没有料到叶悬光会突然给他递药,沉默了一下,才道:“殿下此举何意。”
叶悬光静静看了他一眼,道:“你救了我皇族之人,他对你十分感激。此药,是他托我予你。”
叶云澜已经猜出古玄在叶族之中身份不低,却没想到古玄能够让叶悬光为他出面回礼。
“但我和已经与他说过,我救他只是随手所为,无需回礼。”叶云澜没有去接叶悬光手上的玉匣,声音冷淡,“殿下请回吧。”
叶悬光却道:“孤所送之物,从没有收回的道理。”玉匣飞起,飘至叶云澜手边。
旁侧贺兰泽凝视着玉匣之中的九转莲心枝。师弟救了曜日皇族之人他始料未及,但是他更加关心的是,这举世难寻的仙级灵药,或许当真有可能治疗师弟身上的伤势,那样,或许就不必用到那最后的办法……
师弟性子那样倔强,当初他留对方在院中疗伤时候尚未完全了解,可这几年相处下来,却愈发开始踌躇。
若当真到了神火伤势无法压制之时,要用那样的法子疗伤,师弟可否愿意接受。
思索片刻,贺兰泽将玉匣握住,向叶悬光道:“此物对叶师弟伤势或有效用,我代叶师弟谢过殿下。”
叶云澜凝眉。
叶悬光微微颔首,他此番过来似乎当真只是为了替人送药,见贺兰泽代叶云澜收了,便不欲再多言。
他侧过脸,暗金长眸瞥向陈微远。
“陈族少族长……别来无恙。”
陈微远目光却停驻在叶悬光和叶云澜之间,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淡笑道:“殿下,许久不见。陛下可还安好?”
叶悬光道:“父皇身体康健,有劳少族长挂心。只是有一事,父皇命孤与少族长详谈。此地人多眼杂,到底不便,但请少族长同至观影台,再行商议。”
陈微远:“恭敬不如从命。”
临走之时,他目光从叶云澜带着幂篱的脸上掠过,又注视着叶云澜手中的花一瞬,才收回了目光。
那目光落在身上,有种粘稠滋味,叶云澜蹙紧眉。
贺兰泽道:“登天阶也已经开启许久了,天宗没有参与的弟子都在望影台上观战,师弟不如随我一同前去?”
望影台看上去虽只是一个石台,里面却同棋盘一般,按照天支地干,细分有无数空间。
五洲四海观战的修行者都在此处,踏入之后,便如同漂浮于星空之中,星空下,则是通灵涧登天阶,里面所发生的一幕幕,如同画卷般在众人面前铺开。
叶云澜被引到了天宗的观战处。
一抬头,正看到画面上,一个黑衣束发的青年不紧不慢地挽了一个剑花。
——
沈殊不紧不慢挽了一个剑花。
他对面,站着一个瘦长如同竹竿的男子。乃道一教的大师兄南宫猎,如今已经元婴,乃此次论道会极有可能登顶的人之一。
南宫猎旁边,有一个身穿锦衣的苍白青年,正是之前师徒两人在集市之中遇到过的南宫擎,南宫擎旁边,还站着几名道一教弟子。
登天阶同时进入之人,一开始会走在一处,随着种种考验,才会逐渐将距离拉开。
不知巧是不巧,沈殊刚进登天阶,便和这几人遇上了。
南宫擎抚掌大笑,而后侧头问身边的同门。
“你们觉得谁会赢?”
——
“你们觉得谁会赢?”
“应当是南宫猎。他已是元婴,他对手不过金丹,修为差距太大了。”
观影台中议论纷纷。
叶云澜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自南宫猎与沈殊同时出剑的一刻,他便已经看见结局。
于是便不再看。
只低眸凝视横躺在他手心的那一支花。
幽蓝花朵静静盛放,瑰丽极美。
登天阶开启后,参与者登上浮云巅,起码需要半月,而寻常花朵摘下之后,两三日间便会枯萎凋零。
除了他手中的长生花。
——
半日之前。
“念儿,先放我下来,我要去摘一样东西。”叶云澜开口。
温柔的山风缱绻在他身边,念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哥哥想要摘什么?”
叶云澜道:“我想摘一朵花。”
“哥哥想要摘怎样的花?这周围所有的花念儿都见过,可以带哥哥过去。”念儿道,“吾皇也喜欢花,这里有很多很多漂亮的花儿,一定有哥哥想要的。”
叶云澜想了许久。
念儿奇怪问:“哥哥想去摘花,却没有一朵特别想要的花吗?”
特别……想要的花?
叶云澜怔了怔,而后鬼使神差般开口。
“我想要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
“仙长,我想给你留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阳光从窗外射入进来,浮尘氤氲在空气之中。
屋舍并不算宽敞,几片杏花花瓣随风顺着窗沿飘入,带来淡淡的香。
魔尊抱着他,低沉执拗地道:“那样即使我离开了,你也能够永永远远,都记住我。”
对方吻落在他腰侧。
沾染颜料的针刺入皮肤,有绵密的痛楚。
他喊痛,对方便覆身上来,将温暖的灵力注入他身体中。
他低低闷哼,“够了。”
魔尊道:“不够。和你在一起,怎样都不够。”
许久,直到绵密的痛楚还有经络里涌动的暖流终于止息,他仍在轻喘,未能缓过神来。
魔尊却扶着他的身体,让他侧身看床边铜镜。
乌发如同流瀑一般垂落,遮住了脖颈与肩头上火灼的伤痕。
白皙腰身上,赫然盛开着一朵幽蓝的、极美的花。





病美人[重生] 39、长生
刺青的痛楚绵长, 并非一时半会能够消退。
睫毛沾了汗水,又湿又重。
他蹙着眉,看铜镜之中, 幽蓝花朵沿着尾椎盛放,旁侧是两个微凹的腰窝, 像坠在花间的蜜果。
魔尊的手握着他腰, 令他回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肩颈。
“仙长, 喜欢我给你留的花么?”
他疲倦已极,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枕靠着魔尊胸膛,低哑道:“这是什么花。”
“长生花。”
他道:“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花。”
魔尊低哑笑了声, 道:“你当然不曾见过。这是我从那些‘记忆’里,找到最美的花。 ”
他一怔。
与魔尊相处这许多年, 他知道对方所说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魔尊的来历一直是个谜。
他仿佛横空出世,一出世便以无可匹敌之势掌控魔门, 将数百年未有人能够成功修炼的九转天魔体修至大乘。
世人对魔尊既惧又畏,没有人敢向魔尊开口询问疑惑。
只有他知。
魔尊来自魔渊。
这是魔尊亲口告诉他的事情。
魔尊说自己诞生于魔渊,是从魔渊里爬出来的怪物。
魔渊之下, 沉积了人世间无数黑暗污浊,以及怨魂恶念,还有无数邪物。它们互相吞噬厮杀, 争夺“活”的权利。
为了“活”,魔尊吸收了无数怨魂邪物, 与此同时吸收的,还有冤魂邪物之中残存的记忆。
魔尊曾经开玩笑似地告诉他,自己生而为魔, 是天生的怪物,问他怕不怕。
但他只觉得,对方能够在那样多恶念和记忆之中保留本我意识,而非成为一个丧失理智的怪物,本身已是奇迹。
虽然魔尊并未明说,但他也猜到,那些怨魂邪物的记忆中充斥的应当都是混乱与杀戮,能够使一个正常的魂魄陷入疯狂。
每每月圆之夜,魔尊的失控也都昭示着这些。
可是而今魔尊却说,他在那些血腥混乱的记忆之中,为他寻到了一朵最美的花。
他觉得耳尖有些烫,扭过头,不再看那朵艳丽得惊人的花。
魔尊却不依不饶道:“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能送你这样的花。仙长,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
他方才被折腾得厉害,抿了抿唇,没有回答魔尊的问题,低声道:“你怎知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送我这样的花。”
“因为这花是我在一个古老鬼魂的记忆里所见,早在万载前便已灭绝,世上再没有谁能摘下送你。而如我这样送……”魔尊指尖在他腰窝上挠了挠,“这世上还有谁能像我这样靠近你?如果有……”
他说着,低哑声音忽然透出一点戾气,“若有人敢碰你一下,本尊定会教他永世不得超生。”
魔尊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他身子被浸泡过多年药浴,知觉敏锐得厉害,腰窝实在经不得挠,魔尊带着戾气的声音又飘进耳畔,不禁轻轻一颤。
魔尊似乎感觉到什么,缓和了声音,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仙长,快告诉我,花好看么?”
他沉默了一下,终是轻声道:“好看。”
顿了顿,他声音变得更低,“只是,你说这朵花是留给我的,要我永远记住你,可你为什么要刺在这个地方……我平日,看不到。”
烙印背脊上的刺青,只有除去衣物,刻意对着铜镜转身,才可见到。
既然要他永远记住他,为何不刻在更显眼的地方。
……让他时时刻刻,都能看见。
魔尊听明白了他意思,忽然伸手抱紧他,低低笑了起来,笑得胸膛起伏不停。
可他却不明白魔尊为何忽然这样高兴。
过了许久,魔尊笑声渐息,拥着他的力度却没有减轻,声音沙哑在他耳边道:“仙长,你是在埋怨我吗?”
闻言,他不自在地撇过头。
耳尖却烫得更厉害了。
魔尊道:“其实我一开始,我也想把花刺在更显眼的地方。譬如脖颈,譬如锁骨……譬如心口。”他炙热的大手一寸一寸存摸过那些地方,惹起他一阵战栗,又道,“可我舍不得。”
“我想要仙长永远都记住我,可我想到你以后一看见花便会想起我,又觉心疼。思来想去,便决定将刺青烙印在我一个人能够看见的地方。而你,以后想要看见的时候,便可以看见……”
魔尊指尖轻抚着那朵花的花瓣,顿了顿,接着道:“……而不想看见的时候,便可以不见。”
听罢,他指尖蓦然一颤,忽然开口。
“我不想看到花,我只想看着你。”
这回轮到魔尊沉默了。
“仙长,”许久,魔尊才开口,声音沙哑,“这世上,所有人终归都是会离开的,不过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他不说话了。
魔尊却抱紧了他,换了话题,“说起来,我方才用来为你刺青的材料,是太古幽云髓。这东西我可是寻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只要染上,便永不褪色。而且我听闻,血液流动得越快,上面的颜色便会越鲜艳……也不知是真是假。”
魔尊笑着在他耳边道:“方才我看得还不够仔细,仙长,不如我们再试试?”
他已经疲惫得很,若往时,定然是要拒绝的。可今日,他沉默许久,却只是靠在对方肩头,低低说了一声。
“好。”
乌发如云般铺散,他软在绵软的被褥上,如同山巅白雪化开。
而铜镜里。
笼罩在黑暗之中的男人缓缓低头,虔诚地吻在了尾椎那朵盛开得愈发艳丽的花上。
——
“哥哥要摘花,是要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
行走在花谷之中,各式各样的鲜花盛开于周围,足以令人眼花缭乱。
山风依旧温柔缱绻在身侧,念儿的声音活泼。
他微微一怔,“为何这样说。”
念儿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以前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呀。”
以前……念儿所说的以前,大约是万载之前了。
太古时代,风俗应当与如今有许多不同。
他正想解释,却听念儿兴致勃勃继续道:“吾皇曾经教过念儿,不同的花有不同含义,念儿都还记得呢。”
她伸出小手,指着花谷之中的不同花儿。
“这是曦微花,代表热烈真挚的追求和向往;这是紫鸢花,代表隐秘深藏的暗恋和倾慕;这是水蓉花,代表细水长流与相知相守;而哥哥方才摘的长生花,所代表的是……是……嗯,让念儿想想……”
念儿歪头思索。
半晌,才一拍手,开心道。
“长生花所代表的,是永不凋零、至死不渝的爱。”




病美人[重生] 40、伤势
念儿声音响在耳边。
他握着手中幽蓝花枝的手微颤, 忽停住脚步,回首望去。
这处隐藏在天池山中的花谷极为广阔盛大,无数鲜花在风中飘摇, 四周皆被高大山体环绕,环目四顾, 没有出入通途。而在设有禁空禁制的天池山中, 若无山灵带路,没有修士能够进入其中。
也因此, 这里保留了无数太古时代的花草,无论是方才念儿口中的曦微花、紫鸢花、亦或水蓉花,在现世都已经不可寻。
他的目光落在花谷中央。
花谷中央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冰蓝湖水倒映云天, 湖泊中央有一个岛,岛上矗立着一棵树。
幽蓝美丽的花朵在树梢摇曳, 花瓣随风缓缓飞旋。而后,飘落于冰蓝湖面。
这是世间遗存的最后一棵长生树。
他想起之前通灵涧登天阶开启之时, 所显现的古树虚影,那时候他以为虚影只是虚影,未想现实中, 当真有这样一棵长生树。
他静静看着那棵树。许久。
“哥哥?”念儿疑惑开口。
“你所说送花的风俗,万载之前,是人人都知吗?”他忽然轻声问。
念儿道:“是呀。我们那时候送花给心慕之人, 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啦。念儿还记得,每次吾皇出行的时候, 漫天都是爱慕吾皇的小妖们洒下的花雨,收到的花足以铺满整条飞鸾道。有次,值官忘了清扫, 飞鸾道被太多的花堵住,车子实在走不动了,吾皇只好张开双翼,飞向长空,扬起的花雨席卷了整个妖皇城……”
“不过,吾皇虽喜欢花,念儿却从没有见他收过哪个小妖送给他的花。吾皇似乎只喜欢一个人独自栽花,这棵长生树,便是吾皇当年亲手种下……”
女孩欢快的声音如同鸟雀叽叽喳喳响在耳畔。
他得了回答,没有细听后面的话,只想着当年魔尊所说,这是对方从一个万载之前的鬼魂记忆中所寻到的花,而后,又执拗地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这花。
执拗地像个胡搅蛮缠的孩子。
1...2223242526...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