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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行舟
这样的氛让周围很是沉重,仿佛混战将启的前兆。
随着山壁分开,浮幽山的上山路显露出来,秘境之中的修士陷入疯狂。数人朝着山路之上蜂拥而去,有的被杀阵淹没,有的被切割成血块,铺满枫叶的山路一时间分辨不出那些事枫叶,哪些是鲜血。
“云澜,我们也上山吧。”容染对他微笑道。
于是上山。
他们算是有前人探路,一路上到山顶,却忽然遇到陨石冲击,他扑过去将容染推倒,两人进入杀阵,回头却发现玲儿也跟着进到杀阵之中。
杀阵凶险,他为了保护两人,身上受了重伤,摇摇欲坠之时,被玲儿抱住。
玲儿对他说:“别怕。”
说话时,玲儿背后有漆黑的阴影浮动,玲儿修为虽然还只是筑基,此刻却凭借着那些阴影,挡住了秘境之中杀招。
他们破开杀阵,落入地下洞穴。
玲儿身上息变得比邪恶,带着阴郁戾气。
——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容染与他们一同落下,忌惮地看着玲儿身上黑暗,不知想到什么,喃喃:“那人说的然是真的,天宗之中藏有魔物……”
“我劝你好别对我动手,”容染忽然道,“你师尊的体内已经被我毒蛊性命,而今便在我的手中。”
已经延伸到容染背后的阴影停住了。
他重伤被玲儿抱在怀里,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容染是何时给他下了毒蛊?又是为何要给他下毒蛊?他们之间,不是朋友师兄弟吗?
便想起之前容染到竹楼来寻他时候给他泡的那杯茶。
玲儿沙哑道:“解药,交出来。”
容染面上柔和笑容已经消失,冷冷道:“你以为我是傻子么?想要你师尊活,便听我的话去做。”
玲儿沉默。
周围阴影蠢蠢欲动。
显然并不是很信容染的话。
容染冷笑一声。
他忽然感觉到心脏一阵刺痛,蓦然吐出一口血。
血是漆黑的。透着腐烂的味。
玲儿抱着他的手僵住了。
“往前面探路。”容染催促。
他感觉到玲儿抱着他往前走去,青年的臂膀沉稳有力,可他心口却仿佛被攥紧。
毒蛊疼痛和身体重伤让他半昏迷半清醒,想阻止,想说话,都十分费劲。
容染,为什么——
还有玲儿,之前究竟瞒了他什么,为何有这样诡谲的力量……
洞穴弯弯绕绕,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听到蝙蝠飞掠声音。
前面是一方水潭。
水潭后方的洞穴之中传来风声,已经离出口不远。
容染道:“你先过去。”
他感觉到自己额头被玲儿亲了一下,而后人便被平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而后听到有人入水之声,而后则是水蛇嘶嘶的声音。
他忽然想起玲儿刚能说话,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问过对方问题。
“玲儿,你有喜欢的东西么。”
玲儿很快便道:“我喜欢师尊。”
他道:“除了我以外呢。”
玲儿沉默一下,道:“应该……没有了。”
他有些惊讶,“怎会没有?这间还有许多美好之物,鲜花美景,好酒佳肴,就没有一个喜欢的么?”
玲儿没有说话。
“好罢,”他不愿强求对方回答,便换了一个话题,“既然没有喜欢之物,那有没有害怕或许厌恶的东西?”
玲儿便道:“我怕蛇。”
“为何?”
玲儿:“爬在身上的时候,疼。冷。”
他听着耳边水蛇嘶嘶的声音。
忽然想到,这样多的蛇,爬在身上,恐怕很疼,也很冷吧。
心口疼痛难以呼吸。
不知是因为毒蛊,还是因为心疼。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唇边有血不断流出。
忽然很后悔。
为何要答应容染,顾念昔年情谊,到幽冥秘境中来。
容染是过去。
模样和当年的回忆他都快要遗忘。
而玲儿,却是他这几年过往中的一切。是他的而今,还有往后。
他听到上岸声。
身体再度让人抱起,对方身上衣物带着湿意。
“这路不通,得找别的。”玲儿沙哑道。
他们折返,找别的路,到了出口。
浮幽宫已在远处。
他身上重伤被毒蛊激,血不断从唇边往下流。寻常丹药解不了毒,疗伤丹药还未化开,便被毒蛊吞噬。
“什么时候,给师尊解药。”玲儿道,“师尊伤势不能再继续拖。你给解药,我不伤你。”
容染:“上有谁听信一个魔物的话?除非,你从那道崖边跳下去。”
天边忽然响起轰然雷声。
……
周围是封闭的空间,四方被磨得平滑的石墙。
他坐在石椅上。
双手双脚都被漆黑的锁环束缚住。
有人开口问他。
“云澜,你所爱之人是谁。”
他茫然睁着眼,看着眼前之人熟悉的清俊容颜。一阵汹涌的情感从心口滋生,流淌过他干涸的心间,让他战栗不已,让他泪流满面。
对面人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却依旧等着他开口。
他哽咽着道。
“是,是……”
——他所爱之人,是谁?
“是……玲儿。”
对面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旁边有侍立着拿着书卷记录的人开口道:“少阁主,又失败了。还要继续么?”
对面人声音冷冷。
“继续。”
……
魔尊的血滴落在他唇边。
叶云澜金眸从涣散到清醒,失却经年的记忆碎片终于被拼凑完整,昔年往事如流从他眼前闪过。
泪水从他眼中滑落下来。
他抬手去捂魔尊心口的伤。
想。
原来他们早已相爱。
在生离死别之前。





病美人[重生] 132、渡劫
他拼命捂魔尊心头伤口。
却徒劳。
血依然在滴落, 如火焰烧灼他面颊。
他慢慢,太古炼魔阵能够阻挡魔体再生。
而魔尊所受之伤,乃是从阵中逃出最后一瞬所受。
被天魔王节肢直穿心脏命核。
魔尊就是再像一个魔物。
原本也是一个人类。
而是人, 便会。
——魔尊会。
叶云澜眶大睁着,张了张口, 似乎要呼喊, 最终出口却只剩干哑的音。
“不要……”
魔尊低下头看他,抬手抹他脸颊上的血。
“别怕。”
他眸有温柔微光。
“我们出来了。”
他们降于流山对面一座山峰。
魔尊背后飘絮般的阴影消散, 半跪在地上,修罗剑插入泥土中。
叶云澜扶他。
魔尊抬手,要抚摸叶云澜脸颊。却失了力。
叶云澜便紧紧握住他手,抚上自己脸颊。
他:“看着我。”不许闭。
魔尊便看着他。
他眸中光芒有些黯淡, 声音低低哑哑地:“师尊真好看。”
又拇指微动,擦叶云澜尾的泪, 又喃喃,“我好喜欢师尊……”
他话语消散在风中。
躯体坠在了叶云澜肩头。
叶云澜白发散落脸颊, 面容沉在了阴影里。
忽然听到有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围绕了过来。
“魔尊破阵,伤势极重, 必须趁此机会,将之一举剿灭!”
冲在最前端的修士势汹汹大喊。
“是极!叶仙君此番助纣为虐,大逆我正初衷, 若不让开,休怪我等不手下留!”
还有人:“交出魔尊, 将其镇杀,悬于镜北城门外,方告慰此战诸多修士在天之灵!”
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修士越来越近。
叶云澜缓缓从地上站。
他扶着魔尊躯体, 背在身后,右手拔了插在地上的修罗剑。
修罗剑深红剑身仿佛有血在流淌。
他脸上也沾着血。
金眸里的水雾经凝结成冰,冷看着围聚而来的众人,透出彻骨寒意。
他:“要带他走,先过我手中之剑。”
那些人望着他,目光里有痴迷,有惊艳,更多却是虎视眈眈。
有人苦口婆心地劝。
“叶仙君,不要执迷不悟,回头是岸啊!”
有人横眉冷笑斥责。
“叶云澜,人钦羡容貌,敬称一声仙君,却教看不清自己身份。不过魔尊手中娈宠姬妾,待魔尊后,又还有谁能够依靠?识相便乖乖将魔尊交出,门审判之中,我们倒也以为美言几句,宽恕身上罪孽。”
叶云澜轻轻呢喃了一声。
“罪孽?”
他扬修罗剑。
寂灭剑意灌溉其中,修罗剑血光冲天。惊得靠他近的几个修士往后一缩。
许是因为修罗剑上杀孽太重,乌云笼罩的天空忽然响几声惊雷。
被他剑意所惊到的修士仿佛又有了信心。
“执迷不悟维护妖邪,只得天诛地灭!”
“我等是替□□,不必犹豫,动手便是!”
无数剑光朝他袭击而来。
叶云澜:“好吵。”
他好似能够理解魔尊当初魔体失控,濒临疯狂时候的感受了。
天地喧嚣。
只有他身后背负之人沉寂。
他忽然什么也不听。
什么也不看。
于是出剑,挥剑。
那些赶过来向他袭击的人没有一个到达蜕凡。
却把他当做了魔尊宫里的金丝雀,以随手捏扁揉圆的蝼蚁。
于是他们成了蝼蚁。
蝼蚁倒了一片。
血从长剑的剑尖上滑落,细雨吹拂在他脸上,洗刷了他脸颊的血。晶莹的雨水顺着他银白色的睫毛淌落。
周围经安静了许多。
那些人中惊艳着迷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恐惧。
他往回走,回魔宫。
雨天寒凉,他怕身后人仅剩的体温彻底冷却。
却有阴影从虚空之中显现,像巨蛇一样蜿蜒过来。
他听到蜃魔王非男非女的声音。
蜃魔王:“美人,既然那人经了,不如将他躯体借本王一用,让本王降临。到时候本王定会用他躯体好好疼,不教受守寡之苦。”
叶云澜抬手一剑,劈斩在那截阴影之上。
阴影散开,蜃魔王咆哮一声。
“不识好歹!”
更多的阴影在半空中汇聚,叶云澜却没有看他,而是仰头看向天空。
此刻经入夜。
他看到东方的天空之上,有一颗笼罩着血色的星辰渐渐暗淡光芒,而另一颗闪烁金色的星辰却越发亮。
亮得甚至遮蔽了月之光,甚至让人要泪流满脸。
体内一直在浮动的息,在方出剑过程之中,一直在不断攀高。
直至一个临界点。
天空之中闷雷声阵阵。
乌云越聚越多。
他望着天,缓缓开口。
“我此生以剑入,以凡身臻至剑大乘之境,又得侣相助,修为臻至大成。而此刻机缘至,功成圆满,欲登仙阶,但请上苍降劫。”
蜃魔王声音急败坏:“疯了!要背着一具九转天魔的尸体渡劫?不怕天降神雷,把和那人一毁灭——”它愈说愈急,却不敢在此地久留,唯恐被此界天发现踪迹,借助雷劫之威,将他好不容易偷渡到此界的一缕神湮灭。
虚空之中阴影犹如夹着尾巴的老鼠一般逃走了。
叶云澜没有理会。
待渡劫之后,该算的账,该要的债,他会一一帮魔尊讨回来。
且任它再逍遥片刻。
轰鸣之,雷劫经降下。
粗大的紫色神雷如同滔天巨蟒,朝他俯冲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叶云澜畏雷声,惧暴雨。
背负着身后之人的此刻,他却忽然仿佛什么也不害怕了。
狂暴雷电闪烁在他瞳孔,倾盆暴雨打在他面颊。
他举剑相迎。




病美人[重生] 133、天亮
此时此刻, 无数在道魔战场上厮杀的修士时举头望天。
被那道庞然至极、也可怖至极的天雷震慑心魂。
不禁想,若是自己身处其中,恐怕会被劈为灰烬, 魂魄无存吧?
然而就在众人被震慑之时,一个庞然巨大的阵法却在众人脚下悄然显出原形。
有修士惊声道:“怎会有血从地下冒了出来?”
“好多血!怎会如此?”
而站在流明山之上的修士将这个笼罩着方圆百里的阵法看得清晰。
有精研阵法的墨门弟子瞳孔收缩, 惊骇道:“血祭阵法!是谁将吸取生魂的血祭阵法布在了我们脚下——”
说话之间, 血依然不断地从地下涌出,不断往上涨, 竟在方圆百里形成了一片血海,鬼魂嚎叫之声萦绕四野。
有受伤落在地面没有来得及御剑而起的修士,便被浮沉在血海之中的厉鬼抓住四肢,拉入血海浪涛之中, 再不见踪影。
陈微远坐在轮椅之上,看着血海渐渐遍布四野。
自从他看到魔尊抱着叶云澜从阵法闯出, 最后却倒在地上时,他面前笑容便没有再消退。
旁边有天机阁弟子匆匆过来。
“阁主, 这是怎么回?为何此番你通知我们过来之前,没有算出此地会有魔门所布置的血祭阵法?”
其实自血祭阵法显露真形,隐隐与之前太古炼魔阵勾连相通的时候, 精通阵法的天机阁众人便有了许多猜测。
只是没有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质问陈微远罢了。
他们怕得到令他们悚然的答案。
陈微远道:“你们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么?为何还不敢信。”
天机阁弟子神色骤变。
“阁主,太古炼魔阵是您亲手所布的阵法,可而今显现的血祭之阵却与太古炼魔阵勾连并提供力量, 难道这也是您的手笔?”
而另一个年长些的天机阁长老胡须震动,斥责道。
“血祭之阵会将人生魂拖入阵中, 遭受血祭炼魂之苦,并掠取其魂魄之中的力量,使得陷入阵法的魂灵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天道不容的邪恶阵法!你如何会做出此?”
陈微远神色不变。
他平静道:“天地大劫将临,我已经算到人世的尽头。而今不过只是让这一日尽快到来,令众生免受流离之苦,又有何错处?”
天机阁弟子不敢置信,却依然抱着一丝希望问:“阁主,你这么说,难道这阵法,当真是你所布置?”
而旁边长老已经气得脸色发青,张嘴怒斥。
“陈微远,先时你取出族中星盘,说欲行有关全族存亡之大事,却将之遗落,白白耗费族中底蕴。我等念在你是全族之中唯一一个血脉返祖之人,并未对你降下责罚。而今你说要布太古炼魔阵,将天地大劫之源头掐灭于此,我们也都相信,尽力配合你之所为。可而今你又做了什么!血祭阵法一旦成型,汇聚血气冲破界膜,你当置此界生灵于何地!你将置我们的信任于何地?”
陈微远道:“长老说笑了。你们之所以相信我,不过只是因为上任阁主的推算,还有我血脉返祖之故。你们只期盼我能带领你们渡过天地大劫,因而自出生起,族内所有教导,便令我以陈族为先。只不过而今我已累了,便想寻求更加轻松的解决办法罢了。你们若是信我,何不如一信到底,何必来此质疑。”
“更轻松的解决办法?你亲手布下血祭大阵想要冲破界膜,莫非,莫非……”陈族长老说着,已经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你怎敢与域外天魔勾连……”
陈微远:“天地如炉,红尘如狱,你我皆是蝼蚁之身,浮萍一命,是生存还是毁灭,其实都并无不。苦苦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陈族长老指着他,“你、你……”口中蓦然喷出一口血,竟是被活生生气晕过去。
“陈师兄,你方才所言皆是真?”
忽有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陈微远转头笑道:“清月?正好空暇,不如过来与师兄一起看看风景。毕竟以后想看,恐怕便没有机会了。”
徐清月却已拔剑出鞘。
“陈微远,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身后跟着许多觉察不对过来询问的修士。
个个都对陈微远怒目而视。
原本对于魔尊的仇恨和怒火在得知被利用之后,已经通通转移到陈微远身上。他们上前将陈微远五花大绑。
陈微远没有逃。
他而今连腿都没有,凭着一副经脉堵塞难以修行的残躯,本就逃不出去。
逃不出去这里。也逃不出这天地的囚牢。
那么,就一起毁灭吧。
半空之中。
有扭曲的阴影在远离天劫的地方成形。
有人忽然惊声尖叫。
“这、这是什么怪物——不、不要吞噬我!”
蜃魔王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张开双臂,发出了快意笑声。
力量节节增长,早已冲破蜕凡,朝着踏虚之境攀升,而借助血海之力,只要他凝结出天魔之域,在天魔域,他便能真正到达踏虚,此世无人能敌!
一群蝼蚁。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在血海之中浮沉的人类。
又望一眼天边遥远处凝结的雷云,心中轻蔑更甚。
叶云澜即便能够渡劫蜕凡又能如何。
依然不是它对手。
到时候,魔尊的躯体依旧是他的,而叶云澜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他必会让对方哭着跪在他面前求饶,或者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狰狞的阴影在天空蔓延,但凡被阴影纠缠的修士躯体都会被贯穿,拉入黑暗之中被嚼碎,只散落出白森森的骸骨。
这番情景让修士们悚然惧怕。
想逃,然而血祭之阵将这方天地笼罩,他们如被关在瓮中,只能如无头苍蝇乱撞,就连笼罩着太古炼魔阵的流明山都无法避免,到处是惨嚎之声。
奔逃之中,修士们忽然发现,整片天地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叶云澜正在渡劫的那片山脉。
于是人群纷纷如飞蛾一般向着叶云澜所在之地奔赴,却又不敢靠得太近,怕引得雷劫伤到自己。
为了争夺仅剩不多的落脚之处,不少修士竟然又开始厮杀起来。
这一回,已不正魔,只论自身利益。
轰隆——!
又是一声巨大的雷鸣,打碎了周围喧嚣厮杀之声。
可怖天雷发疯一般朝着叶云澜降下。
淹没山顶的白光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只有一股越发凌厉的气息,在天劫的淬炼之中灼灼高涨。如一轮正在升起的曜日。
太古炼魔阵中。
落在叶悬光手边的妖凰剑忽然震动起来。
雷劫依旧不断击落。
一直到了九九之极数,雷劫才终于停止下来。
无数修士目光注视之中,叶云澜缓缓从雷光中走出。
他白发披散,一袭沾血白衣在风中猎猎,手握修罗剑,金眸漠然,仿佛天神降世,高高在上,俯瞰人间。
可他背上却背负着一只漆黑的、污秽的魔。
然而众人现在已经不关心他背着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只魔。
绝境之中,他们只是满心期盼,叶云澜是否能够将血海之中的怪物解决,是否能够将他们拯救于危难。
蜃魔王阴影从不远处浮现,语声轻蔑。
“人类,你可真是令本王苦等。既然渡劫已毕,而今便没有东西能够再阻挡本王对你出手。若你有自知之明,便乖乖投降,本王尚且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叶云澜没有回答。
只是抬眸。
掣剑。
剑光如电。
蜃魔王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手。
还未成型的阴影被忽然劈散,刺耳咆哮之声响彻四野。
“人类,不过刚突破蜕凡,你莫要太过嚣张!”
便见血海翻起怒涛。
有天魔之域渐渐型。
叶云澜低眸看,忽然再度出剑。
带着寂灭死亡剑意的剑气横掠过天地之间,直直击往血海之中一个点,还未成型的天魔之域竟轰然溃散,一个人影忽然从血海中窜了出来。
是蜃魔王。
蜃魔王语声沉沉,漂亮的脸上神色扭曲。
“又一次了。你究竟是如何能够看出我天魔领域之中的破绽?”
本不屑区区蜕凡,而今蜃魔王心中却生警觉。
叶云澜和他想象之中蜕凡修士不太一样。
不一样在哪里,他一时间说不清。但是对危险天生的感知,让他戒备起来。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叶云澜已经再度出剑。
这一次,他的剑光与之前两剑都不一样,并不璀璨,而很黯淡,黯淡得仿佛要入深夜里。寂灭深邃,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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