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暖雾

火神的疑问令长谷川志穗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一些。她好像回忆着什么似的小声说道：“关于秀德的看法吗……”
黑子也放缓了脚步，静静等待着长谷川志穗的回答。
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时不时从他们身旁越过，车灯交织而出的光影斑驳地散落在人行道上。在灯光的映照下，三人互相交错的影子忽明忽暗，像随时都会断开重来的前进之路一样。
长谷川志穗沉默了许久。
“……等到了明天，你们就知道我对秀德的看法了。”
她最后如此回答着火神。
第二天，早早赶至体育馆的长谷川志穗并没有急着先去诚凛所属的休息室，而是找了个绝对僻静的角落给大哥长谷川莲一打电话。
目前正带队在国外比赛的长谷川莲一知道今天是妹妹当上教练之后的首次亮相，可惜他确实抽不出时间回国观看诚凛对战秀德的比赛，所以他在电话里嘱咐了几句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又预祝妹妹带领的队伍能首战告捷。
挂断电话后，长谷川志穗整理了一下大哥方才的教导，觉得自己应该没问题。
放手去做、相信队员。万一遇到解决不了的突发事件时，绝对不可以盲目地乱喊暂停，而是该先仔细研究场上球员们的眼神和动作……
长谷川志穗一边在心里将这些教练须知默诵数次，一边暗暗提醒自己：即使现在丽子学姐还能替自己做决定，可丽子学姐早晚会离开篮球部，到时候就真的没人能在比赛时帮忙了。
由于长谷川志穗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二哥又考到了京都，一个学期不知能回来几次，家里只剩大哥陪着她，偏偏长谷川莲一也忙于本职工作，经常一个人待在偌大空屋里的长谷川志穗早已养成独立自主的好习惯。
又做了一番“诚凛必胜”的心理暗示后，长谷川志穗拍拍面颊，振作了精神，这才走进诚凛的休息室。
现任教练相田丽子已经把一些该注意的事情对球员们吩咐了一遍。
等长谷川志穗走进来的时候，相田丽子说：“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小志穗，你来宣布今天的首发队员和主要战术。”
“好的！”
长谷川志穗迅速切入教练模式。
“在宣布首发队员之前，我想先说说关于秀德的一些事情。首先，我们都知道，秀德今年没有三年级的球员。去年那几个曾经为我们诚凛带来很多麻烦的三年级球员已经毕业了，而今年的新生又没有多少值得期待的好苗子，所以他们的王牌主力就是二年级的绿间和高尾这对搭档。”
众人纷纷点头：“没错。”
火神更是斗志满满地说道：“不管再来多少个绿间，我都会把他打败！”
长谷川志穗说：“火神学长的想法很好，不过我今天想强调的正是这个问题：不要总把视线过多地集中在绿间真太郎身上。”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恐怕不行吧……”
“就是啊，绿间的那个全场三分球……”
休息室里顿时响起一片议论。
长谷川志穗顶住了所有的质疑，继续说道：“这样可以，并且一定可行。”
她在白板上画出一幅简单的攻防示意图，然后用马克笔圈出禁区的位置，现场讲解起来：“作为控球后卫，高尾和成既是球队的核心球员，又占据着最多球权，他才是秀德组织进攻的那个人。”
在球队中担任了两年多控球后卫的伊月琢磨出了些门道：“这么说，确实……”
长谷川志穗朝伊月微微笑了笑，然后又说：“我研究了今年预选赛的录像，发现秀德的战术与去年并无二致，他们依然是一支十分传统的球队，防守严密、内线稳定，外线以绿间的进攻为主，可谓内外兼备。因此，我们需要做的不是舍本逐末地死防绿间，而是要彻底切断高尾和绿间两人之间的关联，让他们无法形成一个有效组合。这个任务，我打算交给同样是控球后卫的降旗学长来完成。”
降旗光树愣了下：“……啊，是！”
——他压根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与秀德对战的比赛中成为首发队员。
接着，长谷川志穗就一口气将所有首发队员的名字都报了出来：“除了降旗学长之外，首发队员还有三年级的日向学长、伊月学长和二年级的火神学长、河原学长。以上。”
河原浩一和降旗光树一样傻掉了：原来我也是首发之一？
火神差点跳起来：“有绿间在，黑子怎么能不上场？”
小金井也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惑：“长谷川学妹，黑子呢？”
——对方毕竟是秀德啊！诚凛这边只派出一个王牌，会不会有点不够重视？
与大家的反应不同，黑子什么都没说。他安静地坐在火神后面的长椅上，虽然穿着队服，却丝毫没有为自己争取首发资格的意思。
长谷川志穗看了一眼黑子：“今天的比赛，我打算尽量让黑子学长少出场——就算出场也不能在前两个小节。”
眼见教练相田丽子和黑子本人都没有对长谷川志穗的安排提出异议，大家也开始安静下来。
长谷川志穗说：“总之，伊月学长尽可能避免与高尾正面接触，因为伊月学长的鹫之眼会被他的鹰之眼影响。与绿间同为得分后卫的日向学长请不要主动去防他，而该提高三分球的进球率，多与伊月学长配合进攻。刚才我也说了，高尾和成是个大隐患，除了降旗学长之外，也请河原学长偶尔给他添点小堵、阻断他的进攻路线，当然啦，身为小前锋的河原学长优先考虑的应该还是投篮得分。”
河原浩一连忙点头：“是！明白了！”
其实相田丽子才是最先领悟长谷川志穗此举意义的人：“小志穗这次想用双控卫模式吧。”
长谷川志穗回答道：“没错。而且秀德绝对会噩梦重现。”
相田丽子笑叹：“你这招太狠啦，肯定要把秀德打得措手不及呢！”
双控卫模式极大地丰富了球队的战术变化，在防守与进攻中都占据主动优势，是一种攻强守弱的新兴阵型。如果运用得当，便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诚凛的劲敌洛山高校也曾经使用过双控卫战术，并在去年的冬季杯上凭借这一战术打败了拥有神射手绿间的秀德。
“火神学长的话，只要按您自己的节奏来打就可以了。”长谷川志穗挽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不过在跳球的时候，可不要输给绿间啊！”
众人既惊且喜：那个敢挑战火神的小姑娘终于回来了！
早就被赛前的热烈气氛感染了的火神大声笑道：“哈！我可不打算输给那个绿间啊！让他放马过来吧！诚凛必胜！”
“哦！”
“好！”
“上啊！”
众人一致大声附议。
在这热血沸腾、情绪高涨的氛围之中，黑子毫无起伏的嗓音显得格外引人注意：“长谷川学妹，我有一个问题。”
“学长请问。”
“你……到底看了多少比赛录像？难道你每天都不眠不休地在研究我们和对手的数据吗？”
听到黑子的问题，刚才还斗志昂扬的众人瞬间表情空白了：对啊，这位小学妹才刚进篮球部没多久吧？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长谷川志穗。
被一群大男生行了注目礼的长谷川志穗处变不惊地回答道：“也就选择性地看了一部分吧。”
——喂！你那微妙的语气听上去根本不像是“一部分”，而是“全部”啊！
唯一知晓内情的相田丽子苦笑起来：眼前这位可是能把dvd机看坏了两台的超级天才呢！每一支有可能在全国大赛上与我们诚凛对战的球队，她都没有放过地逐一研究了好几遍。到现在为止，那些球队的所有资料应该全印刻进她的脑子里了。
看来，诚凛今年再度登顶日本高中篮球界的愿望大概很快就能实现了。
然而黑子并没有与其他人一样感慨于长谷川志穗的学霸风采。他平静且认真地叮嘱道：“不要总是熬夜，那样对身体不好。”
得到学长亲切关怀的长谷川志穗感动了：“哇啊，黑子学长好温柔！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眼中的感动还没持续多长时间，她就重整了脸色，带着一副“不赢誓不罢休”的表情，以相当违和的温吞语气说道：“各位学长，请加油。如果今天不能赢下秀德，回去之后特训翻十倍。”
在这一刹那，诚凛上场和没上场的所有球员脑中都闪过了同一个念头：
绝对要做到啊！





[黑篮]暖雾 第12章 幸运物
抱着“绝对要做到”的信念，诚凛的队员们踏入赛场。
教练相田丽子和长谷川志穗同时出现在板凳区，这引发了场外观众的一阵热议。
连对面坐着的秀德的几个板凳球员也颇有些看不起诚凛的意思，故意大声嘀咕道：“原来传闻是真的啊？他们居然真的一直要用女高中生当教练？诚凛就请不起正经一点的教练老师了吗？一群大男人被几个小丫头管着，太没出息了嘛！哈哈哈哈！”
虽然他们很快就被秀德的教练中谷仁亮禁言了，但是相田丽子和长谷川志穗已经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将那些话语听进了耳朵里。
结城美琴正在后面的观众席上组织一年级部员好好观战、大声助威，闻言也跟着怒了起来。她双手抓住围栏，冲站在板凳区的长谷川志穗命令道：“长谷川！给我拿出你的本事来！让那群臭男生瞧瞧你的厉害！”
相田丽子面朝己方队员爆出了一脸恐怖的微笑：“哦呵呵呵！你们，一定要把秀德打得满地找牙哦！不然的话……哼哼哼，全.裸告白！”
诚凛队员精神一振：“是，教练！”
——还没正式开战就这么火药味十足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长谷川志穗表情轻松地在烧得正旺的火上浇了一大桶油：“除了全.裸告白之外，回去之后，特训还会翻二十倍哦。”
诚凛队员同仇敌忾：“誓死为教练报仇！”
眼看诚凛那边又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高尾笑嘻嘻地用手肘顶了顶绿间的胳膊：“听见没，人家要誓死为萌妹子报仇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绿间满脸郁卒，一点吐槽的心情都没有：“高尾，我今天不打算上场。”
高尾睁大了眼睛：“我说你不会吧……难道你今天的幸运物到现在还没有找着？哎，可是我记得幸运物不就是一支笔吗？哪里都有卖的吧？”
绿间习惯性地推推眼镜，正想转头告诉高尾今天的幸运物不是普通的一支笔那么简单的时候，他忽然有了一项重大发现。
——对面的诚凛板凳区内，一个黑发女生的手里正拿着他的幸运物！
绿间罔顾背后高尾那“小真啊快开始比赛了你要去哪里啊”的深情呼唤，光明正大地走到了长谷川志穗的面前，以一种十分正经严肃的语气问道：“请问你手中的笔是从哪里买来的？”
他方才一眼就看到了这支装饰着熊猫吊坠的圆珠笔，而他今天的幸运物正是“熊猫圆珠笔”，可他跑遍了附近所有的文具店和便利店都有没找到这种圆珠笔。
见长谷川志穗有些游神，绿间皱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请问这根笔是从哪里买到的？”
尽管与黑子的身高差不了多少的长谷川志穗在女生中并不算矮，然而绿间实在太高了，她不得不仰起脖子才能礼貌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不好意思……你是说我手上的这支笔吗？这不是买来的。”
绿间忍耐再忍耐：“不是买来的？”那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长谷川志穗说：“对啊，不是买来的，是我哥哥送给我的。”
绿间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请问你哥哥又是从哪里买来这根笔的呢？如果方便的话，务必告诉我地址。”
长谷川志穗回答：“这是我哥哥去年带队出国比赛时给我捎回来的礼物。”
绿间瞬间石化。
这两人之间的对话还不到一分钟，早已愣在旁边的诚凛队员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谁来告诉他们，为什么秀德的王牌绿间真太郎会在这时候跑来和他们的教练长谷川学妹讨论圆珠笔的问题？他对幸运物的执着已经深刻到如此地步了吗？
诡异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高尾凑过来救场了：“啊啊，真是的……小真，还有五分钟就比赛啦！快跟我一起回去吧，教练要瞪人了哦！”
僵硬了半天的绿间毫不动摇地继续站在长谷川志穗面前：“你的熊猫圆珠笔可以借我一天吗？明天我让黑子还给你。”
长谷川志穗摇头：“不行，我今天要用这支笔做记录。”
绿间想也不想：“我借你一支。”
长谷川志穗歪歪脑袋：“可是我自己明明就有啊，为什么要把我的圆珠笔借给你，然后你再借给我一支呢？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嘛！又不是小学生的交换铅笔游戏。”
——喂！故意的吧？你故意的吧？你绝对故意的吧？
高尾快笑疯了。
绿间也快疯了：“因为我今天的幸运物就是这种类型的圆珠笔！”
事情发展到此等地步，被绿间囧到的诚凛众人已经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吐槽他了。
说起幸运物什么的……似乎每次和秀德比赛的时候，秀德那边的板凳上都有一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原来这就是神射手绿间真太郎对幸运物的可怕的执念吗？
诚凛队员们表示忍笑不能，于是一个个地蹲到角落去狂笑了。
只有长谷川志穗还能保持冷静：“哦，原来是这样。”
高尾一愣。
——听她的意思……她愿意把熊猫圆珠笔借给小真？哇，小真的魅力果然很大嘛！连诚凛的小教练也被他吸引了么？
与高尾的想法不同，绿间虽然也有些期盼，但他并不认为对方是被自己的魅力吸引。因为他坚信着这是晨间占卜在帮助他，眼前这位学妹的星座一定是他今天的贵人星座！
谁知，在高尾戏谑的视线中，长谷川志穗相当干脆地打破了绿间的所有期待：“抱歉，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你的要求。”
高尾震惊了：“诶？！怎么可能？！”
绿间的眉毛皱得死紧：为什么，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厌恶感？为什么只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自己就觉得莫名地火大？
于是绿间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什么星座？血型呢？”
“我吗？”长谷川志穗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我大概是水瓶座、a型血吧。”
绿间秒懂刚才那股厌恶感从何而来了：这个女生的性格和说话方式与黑子简直不能更像！而且他们两个人的星座和血型也一模一样！
绿间立即转身：“高尾，走了。”
“诶？”高尾看戏看得很开心，“小真，你不要幸运物了吗？”
绿间推了推眼镜：“比赛马上就开始了。我在出门之前把一个熊猫玩偶绑在了圆珠笔上，勉强也算是‘熊猫圆珠笔’这类的幸运物……总之，我尽了人事，接下来就等待天命吧。”
“绿间君，请等一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子忽然喊住了绿间。
绿间和高尾停住脚步，双双回头看向黑子。
穿着队服外套的黑子并没有上场热身，明显不是这次比赛的首发队员。绿间眉心微皱，正想说教几句，却听黑子对长谷川志穗说：“长谷川学妹，可以把你的圆珠笔借给绿间君吗？”
长谷川志穗说：“不可以。”
黑子很有耐心地继续劝道：“绿间君如果没有幸运物会倒大霉的。”
绿间炸毛：“喂，黑子！你说什么呢！”我、我才不需要你这家伙的帮助啊喂！
长谷川志穗说：“……不可以。”
黑子睁着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看着长谷川志穗：“如果学妹能把圆珠笔借给绿间君，那么我就把我的滚滚铅笔送给你。”
长谷川志穗在那回补习之后的某次训练时又提出过想借黑子的滚滚铅笔研究一下，但是黑子没有给她，理由是“滚滚铅笔平时不灵，只有到考试才能见效”。对滚滚铅笔抱有极大好奇心的长谷川志穗为此还怨念了很久很久。
现在黑子主动提出要把滚滚铅笔送给她……
长谷川志穗爽快地把熊猫圆珠笔递向绿间：“请绿间学长在比赛结束后还给我。”
绿间的表情一下子就坏掉了：“……我不要！”
高尾戳戳绿间，然后代他接过了圆珠笔，并表达了谢意：“谢谢这位小学妹啦！小真就是个大傲娇，别看他嘴上说不想要，其实心里很感谢你的啦！”
绿间暴怒：“高！尾！”
“是、是。我们回去吧，比赛真的要开始了哦。”
高尾笑嘻嘻地把绿间拖走了。
待秀德的两张王牌走后，长谷川志穗问黑子：“黑子学长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把熊猫圆珠笔借给绿间呢？”
与黑子一起坐冷板凳的小金井也挺奇怪的：“对啊，为什么呢？那不是绿间的幸运物吗？不借给他比较好吧？”
黑子回答：“正因为那是绿间君的幸运物，我才这么做的。我不想在他没有幸运物的情况下将他打败。如果是这样的话，绿间君肯定又会找理由说他输掉比赛的原因‘仅仅’是今天没有随身携带幸运物。”
作为诚凛篮球部的部长和球队的精神支柱，木吉虽然因为膝盖上的伤势而无法打比赛，可他的存在却是必不可少的。此刻，木吉也坐在板凳区，听到黑子的话之后，他不禁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果然是最有黑子风格的答案啊！那么，小志穗刚开始为什么不肯把圆珠笔借给绿间呢？”
长谷川志穗瘪瘪嘴：“要说为什么……他太高了，我脖子疼。”
木吉又被戳中了笑点：“哈哈哈哈哈哈！这果然也是最有小志穗风格的答案啊！”
相田丽子无奈扶额：“行了，你别傻笑啦！比赛已经开始了……”




[黑篮]暖雾 第13章 诚凛VS秀德
双方队员按各自的位置站好之后，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篮球被高高抛起。
火神和绿间分别是诚凛和秀德在本场比赛中负责跳球的队员。火神那超级惊人的弹跳能力使他轻松地以高出绿间半掌的优势拍中了篮球。可惜守在后方的高尾迅速闪过前面诚凛的防守，成功截住了本该由伊月接下的篮球，因此球权暂时归于秀德。
专门负责对付高尾的降旗立即跟上，紧紧黏在高尾身侧，甩都甩不开。
高尾嘴角一抽：“不会吧……又是这个总喜欢用自杀式防守的家伙？”
降旗最大的优势就是他在防守时的决心与勇气。
如果一名球员抱着“死也要守住”的信念去防守对方球员的话，那么他一定能给对方增添很多心理压力。
——降旗正属于这种球员。
抓住了时机的降旗运用滑步迫使高尾减缓了运球速度，接着又试图从高尾手中将篮球抢回。可他此举实在有些操之过急，反而被高尾借机运球突破。
随后，高尾又轻松地闪过日向和河原的双人包夹，运球的动作也进行了调整。他笑着对被他甩在身后的降旗说道：“承让啦！”
“才没那么简单！”
降旗憋足了劲，趁高尾连闪两人时的空隙侧跑上前，又重新贴到了高尾的身边。谁知发动了鹰之眼的高尾压根就不管降旗的贴防，他翻身转向，做出了预备传球的动作。
“什么？！”
降旗被高尾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
眼看场上的高尾即将把篮球传给绿间，并且绿间也做好了随时射篮的准备，长谷川志穗捏紧了记录本，嘴里默默念叨着：“不，不是绿间……假动作……截掉……强攻……快攻……”
黑子低声提醒她：“比赛才刚开始，不要太激动。”
长谷川志穗身形一顿，转身坐回板凳：“第一次以教练的身份看比赛，稍微有点……”她不好意思地用笔头戳了下面颊，“我尽量注意。”
黑子安慰她道：“这种事情就算不注意也没关系的。只是，如果从现在就开始激动的话，整场比赛下来，你会感到很疲劳——后面还有更多紧张万分的时刻等着你。”
长谷川志穗“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动向。
说话间的这片刻工夫，高尾已经将篮球传给了另外一名秀德球员。这名秀德球员在拿到篮球后，并不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硬碰硬地穿越诚凛防线、直奔篮下，而是趁机又把手中的篮球抛向绿间。
迅速回防的火神早识破了高尾打算利用三角传球的方法给绿间制造射篮机会的意图，所以他快速冲过去实行了抢断。
成功截下篮球后，火神立即运球转身，势不可挡地杀进了对方的禁区，当着两个秀德球员的面以一记暴烈的流星灌篮从他们头顶扣篮得分。别说什么拦截、盖帽之类的动作了，那两个负责篮下防守的秀德球员甚至连起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火神的强力灌篮给吓倒在地。
诚凛率先打破僵局。
全场掌声雷动，观众们大声叫好。
诚凛一年级部员临时组成的拉拉队也欢呼起来：“好球！冲啊、冲啊、冲啊！诚凛！”
因日向的及时掩护而无法跟紧火神的绿间正心中不爽，见状不由得轻嗤了一声：“真没用。至少也给火神那家伙添一点麻烦啊……”
高尾笑着从后面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是新人，不要太苛求嘛。再说了，火神刚才那记灌篮确实力度很大，明显是想带动全队情绪，他们守不住也有情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