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盛世爱
说实话,梁肆此刻是有点烦躁的,只不过当着董事长的面不好发作而已,言下之意是说,我向董事长汇报工作,你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最好给我闭嘴。
陈励深看出她不爱理睬自己,也就再没问下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她落寞的样子,尤其的想和她说话,哪怕说上两句公事都好。
“董事长,全员关注入住率尤其重要,为什么我们会提出这样一个概念?深港现在的员工状态,普遍存在着一些问题,归属感弱,各人自扫门前雪,工作积极性差。这个时候,我们需要采取一些小举措。我们在打卡处,员工食堂,工作间,甚至员工卫生间都贴上酒店的昨日入住率,让每个人都清楚了解酒店的运营状态,有危机感,责任感,让每个人都投入到大堂经理的角色中,久而久之,就算我是个打扫厕所的pa,也会因今日的入住率降低而产生忧患意识。”
梁肆的条例十分清晰,说辞细致又接地气,不禁让一旁的陈励深听得津津有味,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欣赏。
…
向董事长汇报完工作,天已经黑透了。
陈励深以为她一定会挤着他的车回家,却发现她一个人走向了夜色之中。
这一次,她反常的疏远。
郊线车一般到六点就没了,梁肆站在一个人都没有的公交站旁,望着荒凉的公路,发呆。
年底我想和叶琪订婚。
他沉着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一字一寸,迅速冰封住她抽痛的心脏,梁肆再也不敢往下去想,她怕稍稍一动,冻结的心脏就会瞬间瓦解,化成粉末。
直到今天,梁肆给自己编织了几年的茧,一个逃避和欺骗自己的茧,忽然像是被人放了一场大火,烧去了。
那痴念烧焦的味道弥散开来,疼痛提醒着她,那随着时日酝酿着的感情,那模糊在爱与恨边缘的情绪,可以分分钟燃起大火,置她于危险之境。
她对陈励深的爱,她对陈励深的恨,她对陈励深的占有欲,可以令她喜悦,也可令她灭亡…
她掏出手机,忽然好想像平常一样打给陈励深,告诉他几分钟之内必须来接。
可是梁肆犹豫了,她发现这些年她对自己太苛刻,为何一定要与他绑的紧紧的,何苦纠缠?
陈励深说过他们之间早晚会有一个结局,如今梁肆仿佛提前看到了。
她最终打给了高崎楠。
“喂?没车了,我等了好久,没车,你能来接我么?”
“你在哪里?”
“我在温泉疗养院的公交站。”
“好,我可能十分钟后到。”
“高崎楠…”
“怎么了?”
“你能不能给我找个住的地方?我今天晚上…不太想回家。”
电话那头的高崎楠沉默了一下,梁肆忽然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暧昧,刚要解释,却听见他说:
“住我家吧,和我妈妈睡。”
梁肆放下手机,抬头看看对面旧楼上亮起的暖黄色的灯火,和窗子里围聚在一起吃饭的人们,慢慢的,将胸腔里的沉闷之气渐渐吐出来,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仿若新生,仿若从没这样活过。
陈 第20章 请支持阅读
【陈励深儿时长相颇为清秀,性格有几分像女孩子,母亲就把维护花草的活交给了他。哪种花浇多水会烂根,哪种花摘蕾能促生长,哪种花喜酸,哪种花又喜碱,陈励深都烂熟于心。有时候爸爸妈妈太忙,他就和花朵说话,若是那一朵边上生了枯枝,比让他自己生病都难受。】
高崎楠家住在近郊的镇中心,7层高的老式旧楼,楼道连声控灯都没有,二楼楼道里的玻璃不知被谁凿碎了,被透明的塑料布用胶条随意的封上。
楼道里有点黑,梁肆眼睛有些散光,一到晚上便看不清东西,他就抓着她的胳膊,让她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护着她。
“你爸爸妈妈都在家呢?”梁肆问。
“我爸爸不在,他在照相馆做更夫,一般不回来,我妈妈自己开了个理发店,我们镇上有很多理发店,但我妈手艺好,客人最多。”
高崎楠说话的时候客客气气的笑着,很骄傲的样子。
到了家里,高崎楠的妈妈见到梁肆,说不出的惊喜,忙里忙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席间还说,高崎楠从带女孩回家过,梁肆是第一个。
三个人正说得高兴,却听得一直关着门的卧室里,“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高崎楠的妈妈脸色骤然变了一下,闪过一丝惊慌,梁肆不明所以,却见他的面色忽然阴沉了下来。
“不是说不让他回来么?不好好在照相馆呆着,又回来闹什么?”
梁肆还是第一次见高崎楠这样,便从他话语中猜到了那个“他”指的是高崎楠的爸爸。
高母说:“他喝多了,照相馆的老板说你爸爸脑子不好,人家不用。”
高崎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像是受够了,沉默着。
梁肆拉了拉他的袖口:“喂...你别这样...”
再怎么说,那是他的父亲,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去对待呢?
高崎楠忽然攥住梁肆的手,将她从位置上拉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真是抱歉。”
梁肆一愣,马上识趣的对高母说:“对,对,阿姨,我刚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就先走了。”
“梁肆...”高母为难的想要挽留她,似乎是因为儿子好不容易带女孩子回家,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真让人心塞。
梁肆说:“没事儿的阿姨,过两天我再来看您,好不好?”
高母点了点头,高崎楠便拉着她的手出了门去。
门刚一关上,高母便无奈的叹了口气,站在桌前,落寞的收拾着碗筷。屋里又响起了砸东西的声音。
高母赶紧走过去,推开门,门内是一个打扮邋遢的中年男子手握着酒瓶子,另一只手抓起床单的一角就往嘴里塞。嘴里痴傻的嘟囔着什么...
高母叹了口气,夺走他的酒瓶,将他拖到床上去,无奈的说:“孩子他爸,你别再闹我了,你每天都在嘴里叨咕这一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然而,这个面相凶狠的男人,依旧醉醺醺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嘴里依旧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同一句话。
...
“我爸脑子不好,受过伤,怕吓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高崎楠一边帮她扣安全带一边道歉。
“没有,我胆子多大呀,没事儿的。”
“你家住哪儿?”
梁肆想了想,不能说陈励深的住址,只能随便说了个小区。
没想到高崎楠却忽然精明的望着她:“别随便编个地方糊弄我。”
梁肆讶然:“你这么料事如神?”
高崎楠道:“你要是真的不想回家,我找个酒店让你暂住一晚。”
提到酒店,梁肆忽然脑中一闪:“啊!你一下子提醒了我!这下有去处了!”
...
陈励深坐在房间里看书,时不时的看看表,又翻了一页。
已经十点了,旁边的花房却依旧没有动静。
她还没回来么?还是...
陈励深的脑海里刚刚浮现出“离家出走”四个字后,忽然笑着摇摇头。她不会的。
他放下书,去母亲的房间看了看,见她睡得正熟,便将梁肆的房门推开了。
一室的花香弥漫开来,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味道。
陈励深步入房间,看了看墙上的吊篮,又摸了摸窗台上的小茉莉,再走到白色的栀子花旁,秀一秀那沁人心脾的清香,他的心,异常的宁静。
花是这世间最纯洁的存在,吟风而动,随雨而舞,没有表情,静静绽放。
陈励深如此痴迷花草,最初是因为父亲曾为母亲开过一间花店。
那个时候,陈励深的父亲还是市检察院的一个小小公务员,却胸怀经商梦,颇迷李嘉诚,他经常在饭桌上和他还有母亲谈自己的理想,谈自己的未来,谈自己对未来的看法,谈将来自己大展宏图后,要给母亲买什么牌子的奢侈品。
母亲是父亲追求了三年才娶回家的校花,陈励深曾一度认为,世界上再没有比年轻时代的母亲更迷人的女子。
后来父亲拿出积蓄,小试牛刀,给母亲开了一家花店门市,陈励深儿时长相颇为清秀,性格有几分像女孩子,母亲就把维护花草的活交给了他。
哪种花浇多水会烂根,哪种花摘蕾能促生长,哪种花喜酸,哪种花又喜碱,陈励深都烂熟于心。有时候爸爸妈妈太忙,他就和花朵说话,若是那一朵边上生了枯枝,比让他自己生病都难受。
陈励深站起来,从儿时的回忆中抽身,望了望梁肆空空的床,思绪陷入了空白。
忽然间,母亲的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细小的哭泣声,陈励深皱下眉头,快步走到母亲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她的木门。
“妈?妈?”他并未开门进去,只是站在那里,心脏随着母亲细弱的哭声揪起。
陈母被他的敲门声叫醒,一口气提起来,将自己从睡梦中捞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盗汗,长长的舒了口气...
“励深啊,去睡吧...我做了个噩梦而已。”
陈励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便退开一步,转身回房了。
...
梁肆把高崎楠带到了深港快捷酒店,高崎楠不明所以的停下车:“你说的去处,就是这儿?”
梁肆一脸神秘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十字路,对面座落着一幢气派的大楼,四个简洁却不失时尚的铂金色大字印在楼身,在霓虹璀璨中发出质感的光——东乔印象。
“不是这儿,我说的是那边的那家‘东乔印象’。”
梁肆笑着说:“想不想跟我去试试?”
高崎楠一愣,像看流氓一样看她:“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梁肆咂咂嘴:“想哪儿去了你!我要开房也不跟你开啊!”
“那你跟谁开啊?”高崎楠含笑看着她。
“反正你想的太龌龊了。我跟你说,这家酒店,挖走了我们深港好多优秀的员工,这是我听陈励深说的。”
“有这回事?”高崎楠的表情严肃起来。
“嗯,我早就想来看一看。一会儿我们装成情侣,去开一间他们价格最低的大床房,考察考察,看看这个黑心肠的酒店到底哪里比我们好。”
高崎楠想了想,忽然也起了兴趣,端坐起身来合了合外套,冲她帅气一笑:“好,不过...我这么帅,你长得又这么随意,人家得以为你多有钱啊?”
梁肆给了他一拳头:“谁这么以为你就告诉他!就是这么任性!”
高崎楠呵呵笑着,推门下了车。
...
乔寒乔老师今天没有节目,坐在餐厅的角落里打电子游戏。一个女服务员端来一杯鸡尾酒,喊了声“乔总”,便低着胸将酒杯放到了他的桌上。乔寒一双桃花眼望去,看得那小姑娘粉面羞红。
“前台的婷婷来没来?”乔寒饶有兴趣的问。
小姑娘脸上的娇羞立刻化为失望:“婷婷她来了,今天她上c班。”
乔寒搓搓手掌,站起来,对着落地窗甩甩刘海,整理头发。
前台新来的小接待宋婷婷,粉面含春,清纯可人,是个标准的美女,乔寒垂涎她多时,特意赶着她上晚班的时候来店里视察。
乔寒眼见着婷婷从休息室出来,别好名牌站在接待台前,立刻走上去。打算挑逗一番。
梁肆就是在这时挎着高崎楠的胳膊进来的。
“先生小姐晚上好!”接待们热情而整齐的欢迎着他们。
梁肆步入大厅,发现厅堂足足有400平方米,异域风味浓厚的厅堂设计采用了传统的胡桃木、皮草、天然纤维制品和意大利大理石等材料,与现代原创艺术作品及等离子电视等时尚元素完美结合,刚一进门就给人一种奢华的感受,足见设计者的品味。
梁肆挽着高崎楠的手,假装亲密的说着情话:“对手太强大,你带够钱了吗?”
高崎楠不说话直接走向前台,表示很有钱很任性。
乔寒一眼就把梁肆认出来了。只见她正挽着一个高个子的小白脸,两个人贴着脸交头接耳好不亲密,乔寒大惊,立刻退出去好远,躲在角落里拿起手机拍照,颇有狗仔队的职业气质。
对于陈励深与梁肆的关系,乔寒作为陈励深最好的朋友,当然略知一二,有此等大情报大热点,乔寒岂能放过?直接打开微信开始找陈励深的头像。
“没备注啊!”乔寒急的手抖,翻遍通讯录找不到陈励深的微信。
陈励深的微信头像是什么来着?
啊,找到了!
一朵小花!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张马上更新,留言的都送红包了哦
陈 第21章 爱你是一场逆行
【后来她才知道,他的这句对不起,并不是在道歉…像是在…祭奠。如同侵略者,屠杀之前的虔诚祷告。】
夜深人静,陈励深放下手里的书,有些困意,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先柠檬来,打算给自己冲上一杯柠檬水。
梁肆挎着高崎楠的胳膊,下了电梯,走在宽敞明亮的走廊里,她的心思全在东乔印象大酒店的装修与服务上,她发现,无论是员工的服务素养,还是酒店的硬件设施,都比深港要专业得多。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将一家精品酒店做得如此漂亮,附近的酒店林林总总,又为何要挖深港的员工呢?
梁肆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她的视线,停靠在走廊墙壁的画上…
...
陈励深对于厨房里的东西,天生就显得笨拙,往常都是保姆在做,今日太晚,他也不好意思叨扰,只能左手按着柠檬,右手慢慢的切开。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是微信的提示音,陈励深把刀子放在大理石台面上,拿出手机点开。
乔寒人模人样的自拍头像浮了上来,内容却是一张照片。
陈励深以为他有公事要谈,便又一边握起刀子一边点开大图,却在图片忽然被放大的时候,脸色一变…
照片里,梁肆正挎着高崎楠的胳膊,站在酒店的前台,准备开房。
第二张,第三张,乔寒不停的在照。
她亲密的挽着他,贴面说着什么,而高崎楠也正低头,笑看着她。
陈励深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感觉…
嫉妒…
还有急切…
仿佛再犹豫一秒,他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以千军万马破竹之势占领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心,会嫉妒得发疼…
他紧紧的握住手机,坚硬的金属将手心硌进皮肉里,一股无名火随着血液冲进脑子。
陈励深猛地转身靠着,有些烦躁,却不想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台面上的水果刀…
...
梁肆插上门卡,步入卧室,看看房间布局,满意的点点头。
高崎楠跟在后面,随手关上了门。
她坐在床上,用专业的眼光仔细感受着被单与枕头的舒适度,高崎楠则走到窗边,望进那斑斓夜色…
“这里的夜景还不错。”他说。
梁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有心事就早点回家吧?”
高崎楠转过身来,眼底的阴郁已经退散了:“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我要回家了,我爸…还得我来照顾。”
梁肆宠爱的捏了捏他的俊脸:“真乖,你走吧,今天谢谢你了!”
高崎楠深深的看着她,忽然又微笑起来,什么都没说,出了酒店的门。
…
只剩梁肆一个人了,她无聊的坐到床上去,靠着舒适的床头,开始刷微信朋友圈。
今天的心情太复杂了,要不要发个状态抒发一下?
还是不要了,抒发有什么用,被裴叶琪看到了,指不定心里怎么得意呢…
刚打开朋友圈,就看到裴叶琪秀的一条秀恩爱的状态,配着她一张自拍照,上面写道:“不乱于心,不困于己,放手去爱。”
梁肆撇了撇嘴,心想:死丫头,上学的时候写作文比杀了你都费劲,现在倒是装的挺文艺…
不过梁肆看了她的这句话,忽然觉得像是在对自己说。
不乱于心,她何尝不乱?不困于己,她一直困在自己,放手去爱…如何去爱?
陈励深就要结婚了,他低头在别人脸颊印下一吻的时候,她恍惚间听到了自己脑海中那如死寂一般的空默…
她爱他,从始至终,丝毫改变。
那种爱从最初的单纯,到后来的憎恨,俨然畸形,又在争来斗去的时光中,渐渐加深。
是否要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从此默默退场,再无瓜葛?
梁肆做不到。
说她偏执也好,说她腹黑也好,但她总要去做,留在陈励深身边,看着他笑,看着他恼。
即使他,爱着别人…
梁肆失神的将朋友圈往下拉,刷新的状态便被显现出来,她定睛一看,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她发现千百年不发一条状态的陈励深,竟然发了一条朋友圈!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朵蓝色鸢尾花。
“太晚了,还是不要去医院了。”
一句简单的话,他的状态下配了一张脚在流血的图。
梁肆微微担心,找到他的微信,语气焦急的发了一条语音过去:“你脚怎么流血了呢?严不严重啊?怎么能不去医院呢?”
陈励深那里很久没有回复她。
梁肆从床上坐起来,心里像是长了草一样,再也坐不住。她拿起包迅速下楼,办理了退房手续。
在24小时营业的大药房,买了一些药品和纱布,梁肆打车回了陈励深的家。
推开他卧室的房门,站在门口看着他。
陈励深此时正用药水清理着脚上的伤口,见她回来,竟然理都不理,继续低头,自顾自的处理着伤口。
梁肆赶紧走过去,坐在床边:“你怎么回事?受了伤不去医院你发朋友圈?你脑残么?”
陈励深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不想让陈母知道自己受伤。
梁肆皱着眉头,向他右脚的侧面看去,一道半指长的刀口正随着他手里的棉签按压,渗出血珠来。
梁肆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那鲜红的血浆使她头晕目眩,她的手脚开始发凉,胃里剧烈的翻涌着,无论怎样克制,都抵挡不了那样恐惧又恶心的感觉…
她晕血…
非常严重…
梁肆干呕一声!扔下手里的医药袋子快步冲向洗手间去,抱着马桶开始呕吐起来!
洗手间里充斥着她痛苦的声音。
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那味道让她感到恶心,反胃的感觉再次汹涌,她死命的闭上眼睛,仿佛又闻到了,那热乎乎的,腥气的血浆味道…
那些血,自耳根流淌开来,像是疯长起来的暗红玫瑰,蔓延进她的鼻孔,她的嘴巴,她的嗓子里,脸颊的四周占满了灰尘,她剧烈的喘息着,以为自己马上就快死了…
梁肆甩了甩头,清醒片刻,撑着身体站起来,拿起陈励深的牙刷杯,接上水,漱口。
她擦擦自己的嘴脸,又用漱口水漱了一遍,才觉得清爽了些,转身准备走出洗手间,却发现门口立了一个人…
陈励深被包着白色纱布的脚上,踩着拖鞋,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吓得她浑身一震。
梁肆捂着胸口,看看他的刷牙杯,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我见到血就想吐…”
陈励深面色阴沉的望着她,并不说话。眉眼如深不见底的千丈悬崖,看不出在想什么。
梁肆以为,惯有洁癖的他因为自己用了他的刷牙杯而生气了,又说:“我明天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行了吧…”
她说完,有些无辜,又有些征求似的望着他,却见他忽然走上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梁肆心里一沉,下一秒,他一下子揽住她的腰身,头一低,封住了她软糯的唇!
梁肆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仿佛脑子里什么都不剩,唯有一片空白!
他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梁肆觉得,他的手臂力道太大,自己就快要折成两段了,他在吻她,她躲闪着向后仰去,他便按着她的脖子,又扣住她的脑袋,一点余地都不留。
他不是在吻她,这简直就是一场战役!
狭小的洗手间里,她被他辗转堵在了墙上,和着她的反抗生,他愈演愈烈,梁肆感觉到他的呼吸异常的灼热,像是要把她融化掉。
头脑天昏地暗之间,梁肆不停的反抗着,却人小力微,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理,用大手攥住她的手腕,狠狠的背到后面去,疯狂的亲吻着她,吸取着她的一切,包括灵魂。
梁肆的唇,脖子,腰,手腕,被他弄的疼痛不堪,眼角几乎要渗出泪滴来,可是无论怎样反抗,他都霸道又自私的占有着她的唇,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体,坚硬,固执。
梁肆不知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那股子出自他身体里的,杀伤力极强的占有欲,化成千万条黑色蛟龙,将她紧紧缠绕,睁着幽暗的眼,吐着信子。
陈励深像是着了魔一样,身体里沉睡着的,积压着的*蠢蠢欲动,他揉碎着她温暖而又绵软的身体,浑身的血液瞬间集中到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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